贵族男校的路人炮灰突然变美后by公子于歌
公子于歌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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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热水壶,不大,也就两升左右的样子:“你早晨要吃什么?”
李猷说:“宁颂,我能动。”
“医生说了,你要静养。反正你都请假了,少下楼吧。你要吃什么?”
李猷没说话,只静静地看他,他的眸子好像依旧不会笑,看起来很贫苦……不是物质上的贫苦,是精神上的,经历上的,宁颂看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觉得可能很多人都理解不了为什么秦异给他看李猷的照片的时候,他会突然那么生气。
然后李猷突然笑了,说:“你买什么吃什么,不挑食。”
宁颂点点头:“那你等我一会。”
宁颂说着就关上门出去了,李猷漱了口,擦了下嘴巴,心想这是宁颂自己送上门的,不怪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好像也没有必要躲着宁颂走了。不管这事结果如何,他和宁颂都尽力了,他们这样的人在绝对的权力跟前很渺小,有时候再努力,也得随着命运漂,但一起做个伴,漂起来或许也没有那么惨。
宁颂回到自己宿舍,看到宿舍里又多了个人。
盛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他和濮喻两个人都干站着。
“焱哥。”
盛焱如今再看宁颂,简直心头都在发颤。
他觉得他昨晚上见证了另一个宁颂,英姿勃发的,非常凶狠的宁颂,和他柔弱的外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迸发的力量叫他震颤,以至于昨天晚上做梦,都是宁颂爆锤秦异的样子,心来心绪翻滚,要必须马上见到宁颂才行。
“你这茉莉花开了。”他对宁颂说。
宁颂回头,看到他窗台上的茉莉花已经盛开,小小的花却是怒放的好颜色。
濮喻问他:“你水壶呢?”
“我给猷哥了。”宁颂问:“你们俩都是怎么上来的?跟在别人后头?”
他感觉他们俩出入4号楼好像很容易,门禁都跟虚设似的。
濮喻说:“门卫给我开的门。”
盛焱:“门卫认识我。”
宁颂:“……”
低估大少爷们的影响力了。他轻笑了一下,说:“走吧,去吃饭。焱哥也还没吃吧?”
“没有。”
他们一起去了食堂,濮喻没什么话,宁颂和盛焱也是难得沉默,宁颂还沉在昨天的情绪里没完全出来,盛焱则看着宁颂细瘦笔直的身形,脑子里都是他昨天那个失控的样子,心突然细细地颤抖,一种莫名的酸楚和爱恋漫过他的心头。
到了食堂,宁颂对濮喻和盛焱说:“你们俩吃吧,我去给猷哥送去。”
宁颂打了两份早饭,有包子豆浆和粥,显然是要陪李猷一起吃了。
盛焱看了看濮喻,觉得既然都一起来了,好像特意分开坐也没有必要,于是就在濮喻对面坐下了。
“你昨天去找秦异了?”盛焱问。
濮喻“嗯”了一声。
“能解决么?”
“解决了。”濮喻说。
俩人就没再交谈。
上东公学却在上午的时候发生了大地震。
全校都在光明正大地议论昨天的事。
“据说豆芽菜把秦异给打了!”
“不好意思,是宁颂学长!”
“据说秦异被退学了!!”
“??!!!”
“这么精彩的故事居然没有视频真的好可惜!不过据说好多人都看到了。”
“我看到了!我的天,真的看得我汗毛倒立,宁颂真的好凶残,我一开始都以为他要把秦异给打死了。”
“真的,秦大少一脸的血,后来躺在地上不动,我们都以为出人命了。后来他又坐起来了,好像给打傻了一样。”
“然后秦大少就退学了?”
“内幕不清楚啊,学生会的小道消息,一切看学校通告。”
“这种事应该不会通告吧?不过秦大少能退学?我不信。宁颂退学才比较合理吧?”
“秦大少好歹也是黑龙小太子爷啊,就算是宁颂身边那几个大少爷一起联手上,也不能逼迫他退学吧?”
“最新进展来了,秦异请假了,归校时间未定!”
“卧槽。”
“卧槽卧槽,时间未定?!”
“卧槽好痛快啊,终于可以这么说了,秦大少就是我们学校的毒瘤啊!没想到第一个收拾他的会是豆芽菜,豆芽菜你就是我的哥!”
“虽然这肯定不是豆芽菜做的,但是敢对秦大少出手,我就能喊一声宁哥!”
“这倒是真的,光冲着他敢对着秦异挥拳头,他就是我上东公学的新大佬!”
“我救大命,你们说的这是新来那个特招生么!你们有谁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怎么嘲笑他的,现在就叫上哥了?”
“小的狗眼不识泰山!”
“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说了,新来这个不简单,你们不相信,看好他以后搅得咱们学校血雨腥风!”
秦异请假休学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宁颂的耳朵里。
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正跟着张学长学做事,看了一眼乔侨发给他的信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这是他来学生会工作的第一天,虽然前途未卜,但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张学长给他了一摞宣传册,他抱着往宣传部去,刚送回去就听说沈令思在找他,于是就又赶紧跑了回去。
沈令思递给了他一杯水,说:“秦异暂时休学了。”
宁颂接了水,说:“谢谢学长。”
他大概猜到了是谁帮了他,除了沈令思和濮喻,也没别人有这么大能量了。
或许还有盛焱的帮忙。
生活不是复仇爽剧,单凭他一个毫无背景的特招生,不可能直接爆杀一个财阀大少爷。
没想到沈令思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和濮喻的确都去找过他,跟他谈过,但是我们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选择了妥协。他还表示愿意向你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做任何会让你感到危险的事,也不会因此为难涉及到的任何一个人。”
宁颂很意外,但听了只有一个感受。
神经病。
看来秦异是真的神经病。
总不可能是被他打服了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解决了就好。”沈令思说,“打得好,我听了都觉得解气,以后在学校应该不会有人小看你了。”
的确没有人再小看他了。
乔侨告诉他说,现在学校论坛上关于他话题的风向都变了,一个个宁哥宁哥地叫,说他是上东打黑第一人。
他也感受到了,因为学生会的人对他都特别客气。
看他的目光都冒着光,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沈令思替他打了招呼。
傍晚的时候,他第二次进入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他并不是因为事情捅到他那里才找的宁颂,因为这事压根没人上报,他也是听下面老师提到的。
毕竟这事在学校里都传开了。
听宁颂讲了大概的经过,校长也会说:“这样啊……”
宁颂没说谎,但有选择性地讲了一下。他也不是傻白甜,知道怎么说对自己最有利。他以为校长是为秦异出头的,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他想起沈令思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秦异真的发神经。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他一路被目光包围。他从他们的目光里穿行而过,脚步轻快。
这下心情算是完全松快了下来。下班的时候濮喻和盛焱都约他吃饭,他也没去,打算直接打了饭去宿舍找李猷去,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没想到濮喻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你在哪?”
“刚出办公楼。”宁颂说。
“我去找你。”濮喻说。
“秦异都不在学校了,你不用一直陪着我了。”宁颂说。
“你在办公楼下面等我。”濮喻依旧是那种听了也不会改的性格,“ 挂了。”
宁颂慢悠悠地往前走,走了没两分钟,就看到濮喻撑着伞从花荫道上跑过来。
第一次见他在校园里跑,濮喻一般都是很沉静的。
他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夜色朦胧,地面上泛着零碎的金光。濮喻跑近了才慢下来,微喘着气。
“你吃过饭了么?”宁颂笑着问。
“没有。”濮喻说,“我跟你一块去看看李猷吧。”
“行。”
但看李猷其实是次要的。
他只是想找个时间,跟宁颂聊一聊。
今天一天时间,他们都没什么独处的时间。早晨早早地过去了,没想到盛焱会跟过去。
他们穿过林荫小路,细雨淅淅沥沥落在雨伞上,路很窄,他们的雨伞有时候会碰到一起,濮喻就把雨伞倾斜到一边。
宁颂先于他开口,说:“秦异没有追究。”
濮喻“嗯”了一声。
“你不要担心了。”宁颂又说。
他的声音很轻柔,好像也知道濮喻为什么要过来,要说什么。
濮喻的心沉浸浸的,说:“以后不要这样了。”
“那可能没办法。”宁颂说,“我就这么个人,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濮喻很久都没有说话,宁颂碰了下他的手。
他说:“知道了。”
“不好意思,叫你担心了呀。”宁颂说。
濮喻说:“不听话就不听话吧,听话也不是你了。”
宁颂一愣,笑起来。
伤感的气氛瞬间散掉了,满目的湿绿沉沉的举着路灯洒下的碎光,被风一吹晃晃地往下抖。濮喻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一直以来感受到的,无可奈何,只能无条件退让。
“其实那天你和盛焱走到教学楼那里的时候,我看见你了。”他对宁颂说出这一日反复后悔的一件事,“当时要是多等你一会就好了。”
他当时看到宁颂带盛焱来,是有点赌气的,刚开始在台上没看到宁颂的时候,还想着他是被盛焱绊住了,很不高兴。
他要是多等一会,可能就不会等事情等发生那么久了才知道。
他一直非常懊恨。
宁颂很意外,说:“秦异那么讨人厌,一直缠着我,我们就算昨天没打起来,也总有一天会打起来,你今天拦住了,明天也拦不住啊。而且我又没吃亏,你是没看到他那个猪头样。”
他说着搭上濮喻的肩膀:“咳,我知道小鱼儿心疼我啦。”
其实内心有点惊异,濮喻对他的关心和亲近,总是一再让他觉得惊异,惊异于有人竟然如此关心和在意自己,而他收到的善意并不多,每一分他都报以十倍百倍的回报。但他不知道如何回报濮喻,也只好用这种玩笑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感谢,心里好像突然被这潮湿的水汽打湿了,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扭头看向濮喻,却发现濮喻的神色变得更加沉闷,好像他说他心疼他,反倒叫他更难受似的。他们走到了没有光的地方,黑漆漆的,濮喻的声音在雨声里低沉得如同忏悔,说:“我觉得我有时候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说,“看见你和其他人亲密一点我就生气。你又那么受欢迎。”
濮喻说着停下来,两个人很奇怪地沉默了一会。
宁颂说:“……那只许跟你玩,不许跟别人玩啊?”
濮喻没说话,然后“嗯”了一声。
他抬起头,在黑夜里看向他:“能只跟我玩么?”

《红楼梦》里,贾宝玉问林黛玉说,只许陪你玩,不许陪别人玩吗。
林黛玉说,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和别人玩了。
结果他跟濮喻说了类似的话,濮喻的回答却是:“嗯,能只跟我玩么?”
这出人意料的回答!
宁颂说:“……不能。你占有欲不要太强了。”
濮喻就没说话。
宁颂抿了抿嘴唇:“我都正常玩。”
濮喻“嗯”了一声,说:“是我不正常。”
宁颂:“!!”
濮喻:“当我没说。”
但这话怎么可能当他没说呢。
好像他们是贾宝玉和林妹妹。
你改叫濮黛玉好了。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光线明亮起来,白色的雨丝垂下来,雾茫茫一片。宁颂变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一起去食堂买了晚饭,然后一起到了四号楼。
到了李猷宿舍外头,就看见林狸在门外的走廊里抽烟,漂亮的手指捏着一根黑色的细烟,红润的嘴唇吐出长长的一团雾,散入潮湿的雨气里。
他目光掠过濮喻,又落到宁颂脸上,说:“厉害,秦异都敢揍。”
宁颂说:“他该打。”
林狸愣了一下,笑:“比我强。”
宿舍里闹哄哄的,房门半开着,宁颂推门才发现郑小波也在,还有刘放他们,在陪李猷打扑克呢。
李猷脸上沾了好几个纸条,笑的正开心,看到濮喻,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就淡了。
郑小波最热情,笑着说:“宁颂来啦。”
宁颂把雨伞放走廊里,笑:“你们都在啊,怎么办,我们只买了猷哥的。”
“我们都吃过了。”
宁颂看到旁边的一堆吃剩下的饭盒:“猷哥也吃过了么?”
李猷说:“还能再吃两口。”
李猷起身,让他别人替他,自己揪掉了脸上的纸条,叫宁颂过去。
宁颂把吃的放桌子上,说:“下次吃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不买这么多。”
“他们买的不好吃,我没吃几口。”李猷说。
郑小波在喧闹的打牌声里回头看了一眼,刘放催他:“赶紧出牌。”
宿舍人多,椅子不够用了,闹哄哄的,人多气味也差,濮喻有点后悔跟着过来,他跟宁颂的气氛也有点古怪,所以凑合着吃了晚饭他就走了。
他在这种环境里非常无聊,也没地方坐。
宁颂又呆了一会,帮着收拾了桌子,对李猷说:“那我走了。”
“玩一会呗。”
“不了。我回宿舍写作业。”
“正好我也得写。”李猷对刘放他们说:“你们去钱奔他们去宿舍玩去。”
“你要干嘛,睡觉?”刘放回头。
“学习。”
刘放:“……”
“赶紧的。”李猷催。
“走了走了。”郑小波起身收牌。
几个人挪去隔壁钱奔那里。
他们一走,房间陡然安静下来,连外头的雨声都听得见。宁颂又将李猷的房间打扫了一遍,把桌子擦了,出去丢了垃圾。
李猷就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看他。
饭后容易犯懒,好像这样的雨天麻醉了他的神经。
李猷房间椅子有好几把,书桌只有一个。俩人在书桌那儿写作业,宁颂发现李猷一直停留在其中一页上,都不见翻书。
“不会?”
李猷说:“写你的作业。”
“哪儿不会?”
李猷就说:“哪儿都不会。”他把书合上:“你写你的。”
宁颂问:“脚还疼么?”
“你不问还不疼。”
宁颂:“……你作业哪儿不会?”
说着就摊开了李猷的书。
李猷说:“说写作业是骗你的,我从来不写作业。”
“老师不管?”
“不管。”李猷说,“没人管,你要管么?”
宁颂点头:“管。”
濮喻是第一个意识到李猷的“加入”的。
并没有觉得李猷是情敌,单纯意识到他被沈令思和盛焱双重挤压下所剩无几的可以和宁颂独处的时间,也都被李猷占据了。
他其实并没有回自己宿舍,快下楼的时候临时转了念头,人就转到了三楼,在宁颂宿舍门口等他。
他以为宁颂也在那种嘈杂的环境里呆不了多久,毕竟他那么努力一个人,不可能一晚上留在那里玩牌。
结果宁颂没等到,倒是等来了盛焱。
盛焱看见他在廊下站着看书,愣了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盛焱问:“宁颂还没回来?”
濮喻“嗯”了一声。
他和宁颂说了那几句话以后,好像突然抖擞起来了,有了公开吃醋摆脸的资本,再看盛焱没事就往这边跑,冷淡的样子就很明显。
两人就沉默着在走廊里站了一会,盛焱本来也就只是过来看宁颂一眼,黎青元给他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去,他就顺势下楼了。
下了楼朝楼上看一眼,隔着细雨看见濮喻在走廊里站着,依旧在看书。
这哥们可真能黏人啊,一张冰块脸给谁看。
对宁颂的感情越强烈,盛焱对濮喻这种几乎想要霸占宁颂所有时间的行为就越不满。
真是哪哪儿都有他!
他给宁颂打了个电话,问:“你在哪?”
宁颂说:“我在猷哥宿舍呢。”
盛焱就说:“那你在他宿舍好好照顾他。”
挂了电话,盛焱想,最好多在李猷宿舍呆一会,就让濮喻一个人在那儿等到地老天荒。
李猷的存在,开始改变他们在学校的生态平衡。
首先是他们那个刚组成的饭搭子小团体解散了。
盛焱又和黎青元一块吃饭了,平时在食堂看到濮喻也不会往他那边去。
乔侨倒是一直和濮喻一起吃饭,只是乔侨在别人面前都很硬气,唯独怕濮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濮喻吃饭,基本上从头沉默到尾,偶尔来一句对话,也是关于宁颂的。
乔侨都快憋死了,每天都要在手机上跟宁颂倾诉,说:“他真的是个闷葫芦,我跟他吃饭真的压力很大,我真的不能抛弃他么?”
李猷是突然插进来的。
在此之前,濮喻和盛焱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对方身上。
一开始他们都觉得李猷说起来也算是为了宁颂受的伤,宁颂心里愧疚,照顾他算是应该的,可是宁颂天天饭点一天三顿往李猷那边跑,跟李猷一起吃饭,还帮他补起了功课。
周日大家都休息,李猷的伤还没完全好,留在宿舍哪儿都没去。宁颂自然也留校了。
盛焱,濮喻包括乔侨他们这些人就去宿舍看他。
他们和李猷关系都一般,之所以去看他,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宁颂的缘故。类似那种“你既然帮了宁颂,那我也应该慰问看望一下你”这种感觉。
结果到了李猷宿舍,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宁颂觉得李猷上下楼不方便,有时候李猷洗澡,他还会帮忙。
“那你怎么还一股臭味。”郑小波说。
李猷说:“哪来的臭味。我都天天擦了的。”
“宁颂帮忙擦的么?”盛焱问。
“他不让。”宁颂说。
说完就见旁边在看手机的濮喻闻言扭头看向他。
宁颂补了一句:“我就帮他接个水倒个水。”
濮喻继续低头玩手机。
他来了这儿以后基本是个凑人头的闷葫芦。
有时候宁颂觉得他就是过来监视他的。
看他和别人有多亲。
但洗澡的事听起来很简单,细想一下却叫濮喻和盛焱都有点在意。坠入爱河的男生都非常敏感,他们不会以普通男生的思维去看男生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反而会小人之心。既然要帮着接水倒水,那肯定也要在旁边看着吧,擦身体不可能不脱衣服吧,脱衣服不可能不看吧。
重要的不是洗澡本身,而是这种行为的亲密性。
酸酸的。
而且李猷的伤基本已经好个差不多了,宁颂一直在聊要跟着李猷学散打的事。
“你要学,今天就能学。”李猷说。
“等你全好了再说。”宁颂说。
“瘸条腿都能教你。”李猷多少存了两分在宁颂跟前逞强的心。
喜欢在对方面前充英雄好汉,要自己形象无比高大。
濮喻沉沉地靠在窗边,为某种不好的预感惴惴不安。
然后他听见盛焱对宁颂说:“你要急着学,我可以教你跆拳道,先练着嘛,我真的是红黑带。”
濮喻淡淡地说:“跆拳道不实用吧?”
盛焱看了濮喻一眼,笑盈盈端的是好脾气:“那也要看是谁。”
“明天吧,”李猷对宁颂说,“明天带你去试试。”
宁颂点头:“行。”
本来说好的周一或者周二去,结果当天晚上,李猷突发奇想,要下去走走。
“要不要去体育馆试试,我看看你身手。”
“你可以么?”
李猷笑说:“走。”
他们就换了衣服,去了学校的跆拳道馆。
李猷穿了一身很宽松的衣服,篮球短裤,脚腕和小腿都缠了运动胶带,上半身穿了个无袖的背心,露着他健壮修长的胳膊,身上的纹身几乎完全露出来,从手背一路延伸到脖子,他的纹身花纹不复杂,在他身上反而很漂亮,和他本人气质完全统一,有一种非常酷的野性。
宁颂也穿了个短裤,简单的白T恤,他还在额头上绑了个荧光绿的运动发带,脱了鞋,在场地上握着拳头蹦来蹦去的。
有模有样。
李猷就笑了出来,看着宁颂细白的胳膊细白的腿,还有透着粉的很瘦的脚,然后朝他勾手。
宁颂直接抬腿就踹过来,李猷闪开,说:“别收着,放开了来。”
宁颂说:“你真没事?”
李猷:“少废话。”
宁颂瞬间就一个拳头挥过去了。
他发力很突然,也猛,把李猷吓了一跳。
还挺凶。
李猷笑:“你小子行。”
接下来他就试了一下宁颂的身手。
其实是有点吃惊的。
因为他心里的宁颂文文静静的,像个可怜的小冻猫子,总是需要他保护的,宁颂打秦异的时候他也没有亲眼见到过。
但他发现宁颂是真的有狠劲的。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疼。
打架厉害的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自身条件够硬,还有一种就是够狠。
这个特点他太熟悉了。
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心脏柔软成一团,目光盯着宁颂,想把宁颂的过去都看穿。
训练结束以后,宁颂和李猷回去洗澡。
李猷问:“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打架?”
宁颂问:“能看出来么?”
“蛮劲很大。”李猷说。
宁颂说:“小时候会经常打架。”
“没少挨揍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李猷说。
宁颂笑了笑,说:“开始是会。蛮劲大了别人就怕了。你呢,为什么学散打?”
李猷说:“我也不会别的。”
白荆木花最后一轮也开始凋谢,零星落花落在地上。他们身上的热气混在一起,走动间偶尔还会碰触到,胳膊上都是汗,碰上也是滑溜溜的。
“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学点别的。”宁颂见缝插针。
李猷一听,立马大踏步往前走。
宁颂笑着跟上来,小跑一段说:“那你又不能打一辈子黑拳。”
一辈子太遥远了,李猷没有想过。他以前总觉得自己会很早就死掉,以一种很突然的方式。
宁颂却很关心他的未来。
“你以后可以当正式的教练啊,老师啊,或者自己当老板,你知道学历啊证书啊和荣誉啊,这些东西越多,收费可以越高么?又正规,又安全,又稳定。你拿的那么多奖,都能变得更有用。”
宁颂继续说,给他描绘了一个看起来很不适合他,但细听起来好像也不错的蓝图。
李猷在昏黄的路灯下慢慢地走,他看着宁颂的影子逐渐浮上来,最后几乎和他一样高,只是很瘦,他为这个人不顾后果打了挑衅的秦异,这个人因为自己不顾后果把秦异打成了猪头,好像这一份情谊也足以让他们维持很多年关系,以至于他也幻想了一下很多年后的成了教练和老板的,趋于普通人的安稳的生活。
“不要啰嗦。”他对宁颂说,“现在谁是谁老师。”
“你教我散打,我教你文化课,咱们俩互相做老师啊。”宁颂说,“怎么样李老师!”
李老师这个称呼叫李猷想起他以前的好几个老师,顿时一身鸡皮疙瘩:“别这么叫我。”
“以后说不定大家都这么叫你呢,李老师,李老师?”叫了几声,宁颂自己先笑起来了,被李猷用胳膊夹住了脖子。
他求饶着抓住了李猷的胳膊,两人的汗都黏在一起,李猷胳膊黑,肌肉结实,平时看着很精瘦的一个人,可是和宁颂的又白又细的胳膊比,肤色差和体型差都极为明显。李猷觉得他用力一点,宁颂就要折断在他怀里。这种反差忽然叫他心潮起伏起来,他做了他刚才在跆拳道馆都不敢做的事,直接将宁颂抱了起来,宁颂笑着喊:“我不叫了我不叫了。”
李猷却不松开他,他笑着挣扎,往下看,却看到了濮喻和盛焱在四号楼宿舍门口站着,愣愣地看着他们。
李猷将宁颂放下来。宁颂落了地,和李猷一起走过去。
盛焱看了一眼濮喻,最先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猷哥看来伤全好了啊。”
“好个差不多了。”李猷说。
“我们刚才还去跆拳道馆练了一会。”宁颂说,“猷哥真的很厉害。你们改天真的该去看看。”
盛焱说:“你们明天去么,我去看。”
他总觉得宁颂从那一晚以后就变了。
或许是在他心里变了。
他总觉得宁颂似乎比从前利落了很多,已经褪去他身上的稚气,越来越接近十八岁的样子。
“到时候去的话我给你发信息。”宁颂说。
他们一起上楼去,宁颂扭头看濮喻。
因为他从刚才看到濮喻就想起他那句“看见你和别人亲密一点我就生气”。
他看不出濮喻生气没生气。
李猷和盛焱在前头走,濮喻就扭头看着他,说:“一身汗。”
嗯,看出来了。
宁颂就说:“我这就回去洗澡。”
到了三楼,他问濮喻和盛焱:“你们去我宿舍还是去猷哥宿舍?”
李猷看向盛焱和濮喻。
濮喻直接往宁颂宿舍走。
盛焱说:“找你。”
李猷就上楼去了。
宁颂说:“我要去洗澡,你们俩在宿舍等我。”
宁颂想着盛焱和濮喻终于有机会独处了。
濮喻就是朋友太少了,所以只扒着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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