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搞养殖养首辅by景十一月
景十一月  发于:2024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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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遥抓住他湿漉漉的手,“这些事情,本不应该你来做。”
“哦?还有别人可以摸你的脚?”沈星河笑的痞坏。
洗好脚,沈星河又给谢清遥按脚,每个穴位都精准无误。
谢清遥本能地想要缩脚。
“别乱动,干爹说过,足底气血畅通,对血液循环有益。”沈星河紧紧抓住他的脚,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
暖黄色的烛光将屋子映的暧昧。
“吃那么多还不见你长肉?”谢清遥回想起,沈星河每顿饭都不少吃,今天更是特意准备肉给他滋补。
其实还挺想看到他圆润的样子,毕竟太瘦了,摸起来手感不太行。该长肉的要长肉。
“天生的吧。”沈星河二十多年也没胖过。
谢清遥:“以后每顿饭都给你多添些肉。”
“我不爱吃肉,太腻了。”节省银两购买药材才是当务之急。
谢清瑶顿了顿:“有些话,我想问你很久了……你是仙子下凡吗?”
“这话从何而来?”开什么玩笑啊,谢清遥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但沈星河很受用,心里甜丝丝的。
“我在狱中昏迷时,曾陷入离魂之境,游历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性情举止与你极为相似,他们无所不能。”
沈星河好奇:“你说说看。”
“比如抽那个……叫烟草的东西,对吧?”
沈星河恍然:“所以,你担心我因戒烟而难受,为我做了一盒烟糖?”
谢清遥点头:“在那里,我遇见一人,他抽烟频繁,同你一样喜爱小动物,家中也饲养了不少。”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在那个世界里的那个人对他关怀备至,他们共度了许多美好时光,彼此相伴,走过了一生。
然而魂魄终需回归本体,美梦也会醒来。在牢狱遭受酷刑之时,只要回想起与那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谢清遥就得到就能得到极大的慰藉。
豪不知情的沈星河道:“没错我就是仙子,专程下凡来助你渡劫的。”
谢清遥试探着问:“等我的腿疾痊愈后,你会离开吗?”
沈星河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那就看你表现如何了。”

天还未破晓,谢虎正准备上山打猎,出门却遇见前来叩门的沈星河。
沈星河整装待发,肩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不知从哪儿找到的一身打猎衣裳,腰间紧束着布带,原本瘦削的身形倒显得高挑,又肩宽腰窄。
他懒洋洋的,显然是还没睡醒,“带我一起进山。”说完话打了个哈欠。
“别闹,二爷如果知道,肯定责罚于我。”谢虎不想带他进山,一则,顾忌他的身份特殊,二则,山路崎岖难行,常有猛兽出没,瘦猴一点功夫没有,怕是会受伤。
“少啰嗦,再拖延,天就要亮了。”沈星河撂下话,转身就走。
雾气缭绕在山林之间,谢虎熟练的按照每天打猎的路线走,不忘回头叮嘱:“此处雾浓,你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
沈星河紧跟其后询问:“哪边的草药多?我要给二爷采草药,需要你帮忙。”
“草药多生于山之背面,待会儿我带你过去,我们现在所处之地,野兽时常出没,务必小心。”
“好。”
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一片光秃秃的的山丘,这里无树,无花,无草,更无药材踪迹。
沈星河满脸疑惑:“这就是你说的长满草药的地方?”
“别着急,我曾经来这里打猎,无意中见过很多药材,穿过这片空地,再往前走半个时辰即可。”
“好。”
沈星河跟着他继续前行,在他的带领下,终于望见所谓的“药海”。
山中气温低寒,珍贵的天然药材得以生存。
沈星河从包袱里取出一幅画,上面是按照老马口述描绘的各种药材。
按照画里一一对应,共找到了三种植物,其中还有野山参,沈星河小心翼翼的收好,以防万一要带下山给老马验证。
返程的路上,谢虎还打了两只野兔,这是沈星河第一次见到现场狩猎,兴奋不已。
“这个地方是不是只有兔子?”沈星河回想下,自从来了这里,就没见过其它猎物。
“有的吃就不错了。”
昨天二爷特意叮嘱,以后狩猎所得要先留下来给夫人吃。那就不去赚钱了呗?就没见过这么宠自家夫人的。谢虎虽心有微词,但不敢多言。
二人一踏进小院,一股低气压迎面而来。谢清遥坐着轮椅在院子中央,像座坐冰山一样。
谢虎对这中感觉再熟悉不过,就说不应该带瘦猴进山,这下完了,主子怒了。
“二爷,你瞧,我给你打了两只野味下酒。”沈星河也感觉到气氛诡异,但他还是直面而上,他不是勇士,只是心里有底气。
见到沈星河乐颠颠的跑过来,那一瞬间,谢清遥的心就软了下来,拿他没办法。
“谢虎,别愣着啊,二爷还等着喝酒呢。”沈星河回头朝着谢虎试了个眼色。
谢虎提着两只兔子来到厨房,他还时不时的透过窗子朝着院里张望。
“好困啊。”沈星河一步跃上,坐了在谢清遥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慵懒地将额头抵在他胸前轻轻摩挲。
他身上好香,令人醺然欲醉,只想就此沉睡。
谢清遥轻轻地拍了拍沈星河的屁股,柔声道:“怎么突然想起去打猎了?”
“觉得新奇有趣。”
“下次我亲自陪你去。”
“嗯。”沈星河的声越来越小,直至酣然入睡。
谢清遥转动轮椅,带着他一起回到了卧房,将他安置好后,步入厨房,打算给他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他瘦的屁股上一点多余的肉没有,适才坐下时,还硌到了谢清遥的大腿。
谢清遥可不想每次沈星河坐上来的时候,都会咯自己的肉。
今日的早餐格外丰盛,想不到还能在这里吃到麻辣兔头,沈星河的口水快流到地上了。
然而旁边却传来扫兴的声音,“兔子这么可爱,怎么忍心吃呢。”
太恶心啦,没等吃就要吐了,真想给辛苑一个大比兜。
“不吃就出去。”沈星河睨了他一眼,然后夹起一块兔肉送入口中,大快朵颐。
“凭什么,我可是付了伙食费的直到腊八的。”辛苑前门牙已然全无,讲话时一直用手遮住半张脸。
沈星河:“废话真多!”
腊八,这个节日再次被提及,沈星河脑中片段闪过。
书中,在腊八这天马匪洗劫了莫家村,因这部分内容描写的太过惨烈,沈星河直接跳过大部分章节,算算时日,距离腊八不到一个月了,有些事要早做准备。
坐在一旁的裴景驰插嘴道:“瞧美人哥哥吃得这般香甜,我也想尝尝,啊~”他张着嘴等着被投喂。
沈星河心不在焉夹,起一块兔肉放在他的碗里,全然没有注意到一道冷冽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辛苑问:“你们家中平日里不用公筷吗?这样你来我往不卫生,毕竟二爷的身体尚未痊愈。”
说话间,辛苑用额外的一双筷子,夹了一块兔肉放入谢清遥的碗中。
“我们家就这样,你不吃就滚,拿着你的匕首滚。”哎,真的遇到白莲花了,沈星河看不惯辛苑装13的德行。
连一旁看热闹的谢虎都微微一愣:“辛公子,你之前来这里吃饭,从未见你用公筷啊。”
辛苑剜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吃饭!”谢清遥一声令下,再无人敢开口,只管埋头炫饭。
众人再度伸筷争抢那道麻辣兔头,而盘中大半的肉早已躺在沈星河的碗里。
没错,谢虎这次又看的清清楚楚,在其他人忙着争吵时,他家二爷又在忙着给夫人夹菜。
仅剩的最后一块兔肉,众人同时出手。
裴景驰动作敏捷,率先夹到,他将肉夹起,没有自己吃,而是放进了沈星河的碗中。
“看着美人哥哥吃得如此欢畅,我也饱了,快吃啊。”裴景驰催促道。
沈星河:“……”莫名有种被冒犯的感觉。这哪里是心智单纯,分明就是个油腔滑调的小混混。
从此,饭桌上便少了一个人,再也听不到喋喋不休的叫着“美人哥哥”的声音。
谢清遥觉得世界清净许多。

进了冬月,年关将至。莫家村的集市熙熙攘攘,繁华热闹。
这日,医馆早早地敞开了门,沈星河嘴里叼着烟糖,怀抱着胖橘,倚在门口凝望着人潮涌动的街巷。
他心中琢磨着如何在腊八节这一日应对马匪。
这时,门外面匆匆进来一人,“小沈大夫,这个放在哪里?”他手里提着新鲜的猪下水,询问沈星河。
沈星河接过猪下水,将其放入早已备好的盆中,继而拿出银两递给了朱老六。
朱老六憨厚一笑,连连摆手推辞道:“小沈大夫,这哪能收你的钱呢?我家那头猪如今壮得很,全赖你那高超的医术啊。”
他提及的是一个月之前那只奶呼呼,粉嫩嫩的,吐奶猪崽。
“医者本分,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若不收下,我怎好意思日后再来麻烦你?”沈星河将银子塞进他的手中。
朱老六见状只好欢喜收下,不免好奇问:“小沈大夫,要这么多猪下水做什么?”
他之前就听说医馆收下水,已经有很多人都送来了。
“补身体。”沈星河从盆里挑出两只大腰子。
朱老六心领神会,顿顿吃腰子,想不到瘦弱的沈大夫如此威猛,不过他夫人受得住吗?
沈星河瞬间就明白他想歪了。
待朱老六走后,医馆接踵而至的是前来为家畜看病的村民们,所患疾病皆非棘手之症。
待最后一只病鸭处置完毕,夜色已悄然降临。
沈星河抱起胖橘,关上了医馆大门,赶着驴车前往胡三娘家,将胖橘交给她照看。
回到小院时,厨房上方已升起袅袅炊烟,显得宁静而温馨。
沈星河将腰子放在案板上,“今日爆炒。”
谢虎看看猪肝就头疼,“也不能天天补吧,你这是榨干二爷吗?”
昨日顿汤,前日卤猪肝,这些倒也罢了。
有一次甚至还让二爷直接吃煮好不带任何作料的大腰子。
每顿饭里不仅有腰子,还有野山参等各类大补食材。
的确,这也是药膳调理的一种方式,老马开药方的时候,沈星河都觉得他在故意整谢清遥。
一个气血旺盛的男人若是顿顿吃这些大补食物,他怎么发泄啊,怕是会被憋疯吧。
“他甘愿被我‘榨干’,我还要吸光他的精气。”
沈星河没个正形,刚巧这句话被前来吃饭的谢清遥听见。
沈星河凑上去,贱兮兮地问:“你最近怎么泻火啊,纯好奇,无意冒犯。”
“你已经在冒犯我了。”谢清遥挑起沈星河的下巴,眼神玩味,“我若发泄,你可承受的住?”
沈星河喉结滚动,从谢清遥的眼睛里看到浴火在焚烧,连他的呼吸都变得炙热起来。
沈星河太想帮他了,早就想帮他平息那股蔓延全身的热烈火焰。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星河极力克制对谢清遥上下其手的欲望。
就在防线即将突破之际,沈星河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到餐桌旁安静等待开饭。
谢清遥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手腕一翻,反手扣住了沈星河的后脑勺,直接而又霸道地深入搅动。
在一旁切腰子的的谢虎,立即停下手中动作,撇了一眼正在腻歪的二人,真没拿我当外人啊。
他赶紧退出厨房,顺手带上了门,在门外守护着。

厨房内,一股血腥味冲上了沈星河的头。
理智终究占了上风,他咬破谢清遥的唇瓣,试图唤回他的清醒。
“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清遥语气冰冷:“何时?”
“至少要等到你的腿疾彻底痊愈。”
“何时才会痊愈?”
“你可知我拖着这双废腿躲在这里多久了?”谢清遥越说越激动。
“什么都不能做,如瓷娃娃般脆弱。”
“我这个样子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反而还要你拼着身体为我筹集医药费。”
“你处处替我设想,我又怎会不知?”
“我如今这般境地,与废人无异。”
周遭的气温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冷。
沈星河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你不必安慰我,那些话听多了只会心烦。”谢清遥垂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此时,沈星河好想抱抱他,亲亲他,安慰他。
可是,不能。
“你误会了,我是想骂你!”
沈星河开始输出:“玩这套古早文里的自尊心破碎戏码,在我这里不管用!”
“你在这颓废给我看的吗?然后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还说我对你的好,你都知道,你知道个屁!!”
“你心里不好受,却还要拉扯别人人一同陷入,最后一起抱头痛哭吗,从此沉沦?”
沈星河并没有骂的很畅快,反而觉得憋闷,他夺门而出。
“谢虎,你给二爷送回卧房。”随后他又补充道:“我最厌烦的就是传递负能量之人。”
谢虎瞧着沈星河不对劲,一向嬉皮笑脸的他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见谢虎愣在原地,沈星河催促道:“使唤不动吗?赶紧给他推走,什么时候想开了我们再见面!”
最怕的就是谢清遥这种,一起努力的路上,他却突然掉队,那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沈星河想想就生气。
“沈公子好大的脾气啊。”辛苑前来用晚饭,却恰逢这一幕。
辛苑向来看轻沈星河,更瞧不起他假惺惺的为清遥兄奔忙付出。
还不知吹了多少耳边风给清遥兄,以至于不再让自己继续诊治。
或许可以趁他们争执之际,将姓沈的赶走,甚至半路设伏,除之后快,免得再回来惹人厌。
辛苑款款而言:“日后,由我来照顾清遥兄,就不必麻烦沈公子了。”
“那就请快些带走,别让这碍眼之人打扰我吃饭。”
厨房内的谢清遥骤然抬头,他竟觉得我碍眼了么,呵呵。
他阴郁一笑,笑得阴森可怖,吃力的撑着双拐走出厨房。
辛苑快步上前,搀扶住谢清遥,许久未曾如此亲近,心跳不禁加速。
辛苑隐约瞥见他嘴角的血迹,转头怒斥:“他腿脚不便,你竟还动手打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踩雷点,辛苑真是好样的。
沈星河坦然回应,“那是我咬的。”
辛苑啐道:“不知廉耻。”
紧接着,他的手搭在谢清瑶的肩上,柔声劝慰,“不必过于担心,假以时日,清遥兄定会康复如初。”
辛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瞧瞧自己多会鼓励人,不像那个姓沈的,只会说风凉话。
谢清遥却勃然大怒:“滚开!”
辛苑被吓得呆立原地。
这简直是精准踩雷,人家不愿听什么,他偏要提及。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关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二爷,您夫人赶着驴车跑了。”谢虎觉得他是被气跑的。
“腿在他身上,他想走便走。”谢清遥语气决绝。
又忍不住打探:“他都带走什么了?”
谢虎回应,“除了犬鹰,其它的动物一概带走了。”
“哈哈……”谢清遥笑的渗人,他都带走了,唯独没有带着送他的大鸟。
幸好,留了一手。
谢虎故意试探地问:“真的不用我去追他?”
“不用惯着他。”
二爷的嘴是真硬。
其实谢虎早就看到二爷让犬鹰跟着瘦猴保护他。
此刻,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医馆了。
正值夜半,大雪纷飞。北风如利刃般冷冽,割的皮肤生疼。一只雄鹰盘旋于夜空中,与夜色浑然一起。
此刻沈星河正在下山的路上,道路两旁荒凉至极。
他一边赶着驴车,一边回头张望,以前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以往那人都会派谢虎紧随的,然而这一路上再也没有感受到身后有人保护的安全感,看来他真的在气吧。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只要你派人过来接我,我肯定会回去的,哪曾想出门之际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其实,沈星河临行之前故意磨磨蹭蹭的,收拾了几件衣物。
大多数都是给旺旺的,小黄的,小黑的,还有之前猎回来的一只野兔没舍得吃掉就养了起来。
他想着,如果自己走掉,没人照顾它们,不如将它们带在身边。
除了小黑,其余的小可爱,沈星用一件披风将它们圈在怀中。
至于谢清遥送他的那只鹰,沈星河本想一起带走。
只不过,一靠近它就被叨,那本就不是他的,索性就不管了。
沈星河是凌晨抵达的医馆,披风敞开,几只毛茸茸的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它们抬头望着沈星河。
看的沈星河心头一暖。
屋内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很多,甚至连哈气都隐约可见。
沈星河有些累,累到不想生火,不想点蜡烛。
可是他看到几只小可爱时,再苦也不能苦孩子。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去生了火。将它们集中在一起取暖。
之后,沈星河坐在榻上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糖,夹在指间,放进嘴里含着。
今天的糖似乎没什么味道,再尝一根味道依然很淡。
想了许多来到这里的事情,沈星河放心不下谢清遥,万一今晚的言语真的伤害到他了怎么办?
越想这些,脑袋就越疼,钻心地疼,沈星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烟糖一根接一根的放进嘴里,他不自觉的继续伸手拿,却扑了个空。
沈星河终究忍住了回去探望的念头,必须趁着今日的争吵,让谢清遥明白,高傲的自尊心解决不了问题。
他必须认清现状,和他一起努力将此时的困难扛过去,未来的日子有盼头。
沈星河脱掉衣物和鞋子上榻准备入睡,他拉过冰凉的被子盖过头顶,将自己埋进去。
许是过于疲倦,躺下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直到次日晌午,有人敲门,才将他唤醒。

沈星河这会头重脚轻,磨蹭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去开门。
门打开,一高一矮,两名衙役,站在前面。
“你在这里行医,未曾交过租金与赋税,共计一两银子。”
说话那人脸上有一道疤,自眉骨竖到嘴角。
特征明显,很好辨认,这应该就是书中的恶捕头李大娃,对于此人沈星河有些印象。
他之所以被冠以恶捕头名号,还是得益于辛苑。
因李大娃向辛大善人收取在大槐树下的行医摊位费。
辛大善人认为他是强收保护费,鼓动附近村子所有交过租金赋税的商户们联合写万人血书,一纸诉状,告到京城。
后面,京城真的派人来查,发现了在逃的谢清遥踪迹,于是暗自勾结途经莫家村的马匪,他们屠了村。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人,寒风中夹杂着哀嚎声,老人,稚童,皆无幸存,只为找到谢清遥。
而辛苑则跑到山上避险,他觉得谢清遥会因此自责,未曾向谢清遥提及山下村中一片血海的情况。
想起这些,沈星河的太阳穴就突突跳,他抬手按了按,努力让自己清醒。
他转身去拿了银子,又顺手拿了一盒老马之前留下的除疤痕的奇药。
至于租金沈星河早就就准备好,交租与交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何况自从来到这里,从来没见过有人来收。
只要交的银子都是正常的用途,他会遵纪守法。
李大娃见他拿钱爽快,又看他脸色苍白,唇无一丝血色,一脸病态的样子。
便提醒道:“你要不要去村口槐树下瞧瞧?那里有人免费问诊。”
沈星河一怔,难道辛苑今天下山了?
他向李大娃打听,“我听说他有些日子没去槐树下出诊了。”
李大娃:“刚接到消息,他此刻就在槐树下,我现在要过去收保护费,你可要同去?”
这位兄台,真是一点也不委婉啊。
“这药是我家秘方,不外传,你拿去外敷,十日之后再来找我拿,五个疗程保证还你一张俊脸。”
沈星河将药递给站在门外的李大娃。
李大娃将信将疑的收下。
主动上交,总比被他日后要强,而且沈星河也想拉拉关系,毕竟在这里开店总要打理地头蛇。
李大娃身边原本有名身材矮小的捕快,之前一直跟着他,回头寻他时,不知何时消失了。
沈星河此时脸上已毫无血色,手扶着门框,气若游丝。
他刻意提醒,“我看你身边的人很着急的样子,往大槐树的方向跑了。”
见李大娃投来疑惑的目光,沈星河又道:“呀,怕是去提前报信了吧。”
沈星河提及的这人就是辛苑的其中一个暧昧对象,万人血书能够送到朝廷,“多亏”这人暗中帮忙。
李大娃显然不相信忠心耿耿的手下能和他对着干,断他的财路。
沈星河提醒,“去看看便知。”
二人前往大槐树。
果然见到辛苑和那矮捕快一起收拾摊位。
因得匆忙,打翻桌上的墨水,溅到辛苑衣服上。
辛苑拿起手帕擦时,那矮捕快趁机跳起来亲了他的唇。
别看身材矮小,真是精准无误啊,沈星河没想到还能在大庭广众下看到这一幕,顿时精神了些。
真是有趣的很,当然也有点辣眼睛。
李大娃握紧手中长刀,匆匆走过去,掐住矮捕快的脖子。
李大娃质问:“怪不得每次都堵不到他,原来是你在暗中操作,得了什么好处费,他给你睡了多少回换来的?”
咦~怎么睡啊,一旁围看热闹的村民以及沈星河都傻了眼。
一想到他在辛苑身上爬来爬去的,头皮都发麻。
矮捕快双脚离地,被掐的几乎窒息,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了。
沈星河在一旁假意劝道:“冷静啊,为这种人丢官又坐牢,不值当。”
李大娃慢慢恢复神志,忽然松开手,矮捕快“砰”的一声掉在地面上。
那矮捕平日在村中欺男霸女招人恨,但碍于他在朝廷有人靠山,村民只能敢怒不敢言。
辛苑和他举止亲密,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被李大娃收拾了,围观群众纷纷拍手称赞。
李大娃在一声声夸奖中,掀了摊子,将辛苑与矮捕快带押走。

老马藏在人群中,第一个站出来拍手称赞。
但很快,老马就瞥见一侧的沈星河,面色苍白如纸,要拉着他回家瞧瞧。
沈星河放心不下家中的小可爱们,便婉拒了去老马家的提议。
而是邀请他一同返回了兽医医馆。
一踏入医馆,沈星河就瘫软在椅子上。
老马为他诊脉,“见过感染风寒的,如此严重的却是头一遭。”
沈星河无力地笑了笑,“这不是正好让您积累经验吗?”
“你相公呢?这时还不守在你身边照顾?”
沈星河解释道,“他不是不方便嘛。”
老马环顾医馆四周,只见角落里的几只小家伙,恍然大悟。
“吵架了?动手打你了?他把你和小家伙都赶出来了?我早跟你说过,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就他那样,也就你能要他,换了别人早就跑了。”
老马起身从药箱取出一颗药丸,递给沈星河。
“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要么休书一封与他断绝关系,要么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往后咱们爷俩一起经营医馆,饿不到你。”
老马对干儿子的事情是真放在心上。
沈星河感动之余,盯着手里这颗黑漆漆的大药丸,恨不得浑身都抗拒。
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老马强行掰开他的嘴,硬生生将药丸塞了进去。
“良药苦口,吃了它。”
沈星河硬着头皮,直到吃完整颗,才渐渐舒展开眉头。
随后,老马扶着他去炕上躺下。
这一躺便是五天。
睡梦中,他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哭泣。
自己却动弹不得,以为是梦魇。
可真烦,小爷还没挂呢,哭什么哭。
夜半时分。
沈星河闻着菜香醒来,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
老马的药果然神神奇。
老马见他醒来连忙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先前喂他吃的药丸,疏忽了他消瘦的身躯,因此剂量过大,老马担心他会有副作用。
沈星河回到,“感觉精神充沛。”
这就对了,还是启了副作用,先是嗜睡,之后至少未来三天他都会精饱满,无法安眠。
沈星河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连连拍马屁。
“干爹不仅医术超群,厨艺也是出类拔萃。改日我给您引荐一位佳偶。”
“你平安健康就好。”
老马此话发自肺腑。
在沈星河熟睡的的时候,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上山去找了谢清遥。
到小院的时候,见谢清遥正撑着双拐做康复。
老马气不打一处来。
“敢欺负我儿子!”
他上前就是一脚,谢清遥敏捷的躲开。
以至老马跌坐在地。
谢清遥去扶他,他坐在地上不起。
“你打我也就算了,我儿子病的起不来炕,也是你干的好事。”
谢清遥听闻此言,心头一紧,“他病了?”
老马坐在地上继续发疯,“他如今啥样,你心里没点毕数?”
话音未落,谢清遥瞬间消失在院中,老马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他匆忙起身,返回医馆时,谢清遥已经坐在炕边上,捧着着沈星河的手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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