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辛老对谢清遥有恩,沈星河不想他为难。
于是决定先给辛苑一点教训,之后再想办法救他出去以偿还人情。
见沈星河拒绝,辛苑先是眼睛直勾勾的盯他,突然闪过一丝异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沈星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来这货要多关些日子,磨一磨他。
莫家村村民撤离之后空出很多间牢房。
新来的奴隶被关在最前面,他们面色苍白如蜡,瘦骨嶙峋,与粪桶拥挤一处,毫无尊严可言。
沈星河拿出谢清遥送他的梳子,梳理了一下前额的碎发。
借此机会观察是否有人能认出这把梳子。
然而却无一人朝他看过来。
沈星河摇摇头,问身边的李大娃,“都在这里吗?没有我看得上的。”
“还有一对儿母子,我看他们可怜,便给他们安置在我的住处。” 李大娃神神秘秘,说话间,耳根子居然红了。
沈星河鄙夷地看着他,“你怕是有别的心思吧。”
李大娃倒也没那么善心,不过是见人家少年郎样貌出众,才动了歪心思,将那母子接到自己家里,好吃好喝招待,一点也没亏了,生怕少年郎不高兴。
李大娃挠头笑笑,“他可是我的,你要的话,去牢里随意挑,十个八个送你都行。”
“我不要你的人,你带我去瞧瞧长个什么模样,让你这般舍不得。”
李大娃不信,那少年郎俊俏的很,生怕被别人惦记上,尤其是沈星河长得好嘴又甜的男子,说不定就会他被勾走。
沈星河问,“你还想不想除疤?”
李大娃摇头,“不了。”知他想借用除疤“要挟”去他家看俊俏少年郎。
沈星河不再多问,以免李大娃起疑。
不过倒是勾起他的好奇心,是怎样一个人能让李大娃宁可放弃治疗疤痕,也要保护起来呢。
也许,可以趁着晌午李大娃回家送饭时跟过去看看。
因从马匪帮剿来的珠宝众多,不能明目张胆的往袋子里装。
在李大娃的掩护下,沈星河从众多宝贝中挑选了一把剑和一些碎金子。
那是把软剑,看似柔情,似一汪春水,实则剑尖锋芒锐利,透着森冷寒意。
仔细看,剑背上刻着一个“谢”字。
沈星河将剑小心翼翼地收好,带回去送给二爷,料想他定会喜欢。
到了晌午,李大娃带着满脸笑容离开府衙,沈星河悄悄地跟在他后面。
李大娃一路哼着曲子,先是去了集市买了两只烧鹅,一壶酒,之后又去点心铺子买了几盒糕点,从裁缝铺子里买了两套成衣。
最后又买了一些有趣的小物件,两只手都快拿不下了,他才朝着家的方向走。
李大娃一向视财如命,别人是不可能从他手里抠出一文钱的。
能让他肯舍得花费,可见他有多重视此人。
沈星河一直跟着李大娃来到城郊的一处矮墙小院。
沈星河从大门缝隙见他整理自己的衣裳,拍了拍灰尘,又理了理头发,清了清嗓子,这才开了锁,推门进的屋子里。
之后,沈星河翻墙进院子,落地时一不小心崴了脚。
他一瘸一拐的尽量不发出声,走到窗户下蹲着。
正巧,一壶茶水从窗户泼了出去,沈星河顶着几根茶叶,顿时湿透。
随后,李大娃先前买的东西,悉数被扔了出来。
沈星河看着满地未拆封的东西,这不浪费了吗?待会捡起来拿家去。
屋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脆生生的,伴随着李大娃耐心的哄劝声:“小祖宗,你别生气呀,哥哥给你买喜欢的好不好……”
“气大伤身。”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满足你。”
“哥哥带你去这里最有名酒楼,穿最名贵的衣服好不好?”
“哥哥带你……”
听得出来李大娃不知所措,不断的安抚里面的人。
沈星河蹲在窗户低下偷乐,恶捕头也有今天。
“呸,恶心!我有哥哥,你算哪根葱?”讲话人虽带着些许的怒意,仍然听得出来他声音干净而清脆。
沈星河探头向里面张望。
只见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副无所畏惧,骄傲又坦然的的样子。
他一双眼睛清澈明亮,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股子洒脱不羁的气息。
好熟悉的面孔与气势,活脱脱一个青涩版的谢清遥。
沈星河翻窗而入,刚落地脚踝处便一阵钻心疼。
他咬了咬牙,吐了口气。
“你是谢清洲?”
“你认错人了。”谢清洲警觉地退后一步,目光转向李大娃。
李大娃挡在谢清洲前,高大修长的身躯将他挡的死死的。
“如果你要把他交给官府,休怪我不客气。”
你俩从才认识多久啊?就肯为他出头,这不纯纯恋爱脑吗?等着吧日后有你受的,舔狗。
沈星河懒得与他争执,直接拿出那把梳子。
“这是你母亲的吧?谢清遥把它送给我,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清洲从李大娃身后探出头,见到沈星河手中的梳子,眸光顿时亮起,夺步而出。
“你是我二嫂?”
沈星河点头。
“李大哥,快去喊我娘。”谢清洲激动的叫李大娃去找人。
肉眼可见小祖宗脸上有笑模样,李大娃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总之就是开心。
“我这就去。”他兴冲冲的跑出去找人。
没多久,李大娃搀着一名长相精致的老妇人走进来。
第三十二章 谢老三回家
“我二哥他…他还活着吗?”谢清洲的声音很轻,眸中泪光闪烁,生怕答案不是心中所想。
沈星河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他现在很好,在等着你们回家。”
“娘,我二哥让我二嫂来接咱们回家啦。”听闻此言,谢清洲满心欢喜。
站立在旁边的老妇人声音微微颤抖:“您是二少夫人?”
“娘?”沈星河觉得不对劲,按说谢清遥的亲娘不可能称呼他为少夫人的。
“别奇怪了,路上我同你细讲,赶快带我去见我二哥吧,嫂子。”
谢清洲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二哥。
李大娃看的是一脸懵。
听说他们要走,便不放心的说:“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护送你们一程。”
谢家逃犯的藏身之处断不能让外人发现。
沈星河婉拒之余,也给李大娃吃了颗定心丸。
“这是我娘和小叔子,多谢李捕头照顾,我带他们回家看看,日后还会再回来探望你。”
李大娃万分不舍,“小公子千万记得回来看我啊。”
谢清洲头也不回跟着沈星河走了。
沈星河带着他们从李大娃家中离开,直奔山上。
原来,这位老妇人姓花,乃是谢家的老嬷嬷,谢清洲与她家独子年纪相仿,二人自幼相伴成长,感情深厚,凡谢家孩子拥有的,花嬷嬷儿子必然也有一份。
花嬷嬷的儿子自幼便身患重症,谢家访遍京城名医也未能将他治好。
谢清洲被人拐卖,自~焚时,花嬷嬷忍痛以自己病逝的儿子替换,才有了那具焦黑的尸体。
之后,谢清洲跪地认下了花嬷嬷为母亲,发誓为她养老送终。
他们相依为命,多方寻找谢清遥的消息,却始终未果。
小院内,从日暮到天明。
沈星河与谢虎站在屋外,听着里面传来感天动地的哭声。
仔细分辨,他没有听到谢清遥的声音,可明明在那个深夜,他牢牢地将他抱住,哭的像个孩子。
谢虎向沈星河投来倾佩目光,问道:“你是怎么确认三爷还活着的?”
沈星河颇为得意地笑道,“你家二爷没有同你提起过?我是仙人,只需掐指一算,便知端倪。”
此话一出,谢虎还挺激动,“那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发财?”
“天机不可泄露。”沈星河故作高深。
谢虎:“你可真能装,说你胖还喘上了。”
沈星河:“真的,我是上天派下来的。”
“派下来折磨我们的,给我们下毒的,哈哈……”
谢虎狂笑,也不知有啥好笑的。
“那不然我怎么能把谢清洲给带回来呢?”沈星河回到正题。
谢虎笑声戛然而止,“那你给我算算,什么时候娶媳妇?”
沈星河倪了他一眼,“仙人饿肚子,是算不出来的。”
“你总饿肚子,吃吃吃,就知道吃。”谢虎骂骂咧咧地走向厨房生火做饭。
肉,全是肉。
沈星河看着一桌子的肉,有些反胃。
“没点清淡的?”
“二爷特意吩咐,每顿饭都给你补肉。”
沈星河夹了一筷子,见他不动筷子,便问:“你怎么不吃?”
谢虎:“二爷有令,要盯着你吃完。”
沈星河只好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早吃完早解脱。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声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望过去,是辛苑他爹,辛老。
谢虎自言自语,“怎么不见辛公子呢。”
“从前,花嬷嬷最喜欢辛公子了,三爷也常常与他一起玩耍。”
沈星河来了兴趣,追问他,“花嬷嬷有多喜欢他?”
“说若是辛公子身为女子,嫁给谢家做少夫人最适合了。”谢虎抬眼看着他,怕他误会,马上就改了口。
“不过,二爷不喜欢他。”
“那二爷喜欢谁?”沈星河给他倒了杯茶,“他们两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谢虎连连摆手拒绝沈星河的茶,生怕里面又被下了什么古怪东西。
“喜欢谁,你会看不出?瘦猴你就装吧。”谢虎倪了他一眼,又给他盛了一碗红烧肉。
“嘿嘿,你知道还挺多。”沈星河笑的骄傲。
辛老此次上山,除了探望谢清洲,想必也是为了辛苑之事。沈星河本打算教训他一番,晚些时候再救他出来。
老马的突然到来打断了沈星河的思绪。
老马一进院子,就听到悲怆的哭声,不敢轻易进屋子,闻到厨房飘出的香味,便直奔而来。
老马夹了一筷子肉尝了口,“这味道真不错。”
“你喜欢吃,都孝敬你。”沈星河索性将一碗红烧肉全倒进了他的碗里。
老马大口大口吃的正香时,东屋卧房的门开了。
花嬷嬷缓缓朝这边走来,她双眼红肿,声音略带颤意,“二少夫人,二少爷请您过去。”
沈星河正起身,只见老马看花嬷嬷看的眼神都拉丝了。
“干爹,干爹。”叫了两声也不见回应。
沈星河直接推了他一把。
老马回过神,“真美啊……真香啊,好吃,好吃。”
花嬷嬷似乎感觉到身后危险的视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沈星河起身尴尬的挡住老马,一瘸一拐的朝着花嬷嬷走去。
一进屋子,辛老就迎了上来行礼。
“我家阿苑不懂事,若有冒犯之处,恳请沈公子网开一面。”
辛老看上去比之前更为沧桑,都是为他这个不懂事的儿子急的。
“辛苑不是我让人关进去的,他私自在村口设摊位行医,胡乱给人看病,又屡次不交摊位费,才被带走的。”沈星河扶稳辛老。
“但他免费为人诊病,实属做好事。”谢清洲在一旁嘟囔到。
“做好事就可以不按照规矩办事?”沈星河反问他。
谢清洲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可知,你二哥的腿差点叫他治废了。”
谢清洲看向谢清遥。
谢清遥点头。
“求沈公子放过阿苑,他不懂事,今后我当严加管教。”
“听不懂吗,不是我抓他进大牢。”
沈星河眼底尽是戾气,瞥见辛老扭头看向谢清遥。
而谢清遥则盯着他的脚,抬眸沉声:“不想做的事情,谁都不能勉强你。”
沈星河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辛老。
“我可以去帮你梳理关系,看看能不能早点放他出来。”权当替二爷还个人情。
得到想要的结果,辛老不再多言,行过礼便准备返回。
走到房门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谢清遥道:“还请二爷斟酌我的提议。”
说罢,便推门而出。
谢清遥身形不稳,走向沈星河,问他“为什么答应辛老?”
沈星河喃喃道:“我不想你为难。”
谢清遥将他横抱起来。
一旁的谢清洲脸色不悦,“我二哥本就行动不便,你还让他抱着?”
可见平常没少欺负他二哥,祸水啊,真是祸水。
花嬷嬷和小叔子都在场,沈星河也不好意思,但他挣脱不开谢清遥,索性就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贴他的胸膛,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道,暗戳戳的用手指划他的脊背,一道又一道。
谢清遥看向谢清洲,眼底寒意浓重,“我心甘情愿。”你管的着吗?
“二哥你变了……”他没想到曾经威风凛凛的二哥如此怕夫人,他不理解。
花嬷嬷觉察气氛微妙,拉着谢清洲退了出去,顺便关上房门。
谢清遥将沈星河放在炕上,他自己则坐在地面上。
他脱掉沈星河右脚的鞋子,脚踝处已经大片红肿。
谢清遥心尖一怵,眉头微拧,手轻柔地摩擦他崴伤的地方,“这里疼吗?”
“并不疼。”和他膝盖骨被敲碎的疼比起来,的确算不上什么。
但他心疼,像刀刮过般钻心的疼。
谢清遥眼尾泛红,他起身,张开双臂将沈星河拥入怀,想把他揉进心里去。
“你别忘了我是什么来头。”沈星河拍了拍他的脊背,反过来安慰他,“仙人不会疼。”
谢清遥抱的更紧了。
他再次垂下身姿,将沈星河的脚捧在手心里。
沈星河下意识向后收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还以为他要亲他的脚。
原来是想多了。
谢清遥自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小瓷瓶打开,倒在手中搓热,然后轻轻地揉着他的脚踝。
药酒清清凉凉的,接触到皮肤顿感舒服。沈星河认得这个瓶子,是老马留给谢清遥的,治疗活血化瘀最管用。
谢清遥洁净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脚踝游走,每一处力道恰到好处,就是觉得有点痒。
他的脚乱动起来。
“看来上次惩罚的还不够。”谢清遥语气温和,却笑的坏。
想到那个狂热的夜晚,沈星河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乱动。
其实,他是有那么点享受谢清遥给他揉脚的感觉,双眸迷离,慵懒的向后面的墙壁倚过去。
谢清遥很喜欢看他现在这个样子。
随着手上的力度加重,他的脸颊渐渐滚热,脖颈也红的不像样子。
直到谢清遥起身,“看来你颇为享受。”
沈星河嘴硬:“我只是不习惯让人按脚。”
“那便不按了。”
沈星河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却实在说不出让他继续的话。
他讪讪收回了脚,拍了拍炕沿,示意谢清遥坐在他身旁。
谢清遥坐下后,沈星河跨步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臂勾着他的脖颈,“辛老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
“嗯,他把自己当成我岳丈了。”谢清遥在他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沈星河微微皱眉:“哦?老马看你可不是这种的眼神。”
“怎能相提并论?辛老是希望让我救他儿子,老马却是日日恨不得毒死我。”
谢清遥的手不安分地,从沈星河松垮的衣山下探入,一路摸索至他最敏感的地方。
指间围绕着他的肚脐边缘一圈圈的打转。
沈星河被挑弄难以忍耐,气息渐渐紊乱。
“那他怎么不让辛苑嫁给我呢,我能救他。”沈星河越发大胆,越说越没边界。
谢清遥眯起狭长的双眸,将他翻转过来,压在下面,“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做上面的那个。”
“好,成全你。”
沈星河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谢清遥突然起身离开,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
“生病时不适宜做。”
谢清遥重新到了药酒在手心,托起沈星河的受伤的脚,动作温柔的按着。
从脚踝到脚指头,再到每个神经,沈星河被他撩拨的呼吸有些急促,控制不住的脸颊发烫。
他这般模样,落在谢清遥眼里,越看越爱。
突然间,沈星河的唇瓣压了过来,轻轻印在他上扬的嘴角。
“我饿了,你不给吃,我要去厨房。”沈星河故意叹气。
“我去给你端过来。”谢清遥起身正要走,被沈星河叫住。
沈星河连连拒绝,“我没那么娇气,我出去透透气。”他的确需要出去平稳下气息。
谢清遥看着他的背影,挑着眉,唇角微勾,暧昧非常。
不是娇气,是娇妻。
送走辛老后,花嬷嬷将大门闩上,转回身时,只见一老头朝着她猥琐的笑着。
看的花嬷嬷心惊胆战,她紧紧贴着栅栏,加快脚步朝着屋子里走。
恰在此时,撞到了从屋里面走出来的沈星河。
“娘,小心”沈星河稳稳地扶住她。
“二少夫人,老身失礼了。”听到沈星河叫她娘,花嬷嬷这会安心不少,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您见外了,他们能叫得娘,我自然也能叫得。”
“娘,您手心怎么这么凉?”沈星河抓着她手,轻轻搓暖。
好贤良儿媳啊。
花嬷嬷如实回答,“我瞧着那边的人,他看我得眼神不大正常。”
沈星河侧身对上老马色眯眯的视线,眼见他留了口水,别丢脸了啊干爹。
他无奈解释道:“他是前来给二爷治疗腿疾的大夫,医术高超。”
沈星河又不好意思道:“他是我干爹。”
花嬷嬷顿时明白,“原来是亲家。”
见待花嬷嬷关了卧房门,沈星河才走向老马。
老马问:“她男人呢?”
沈星河回他:“几年前没了。”
老马笑眯眯的有点癫,捋了捋胡须,“他男人倒也识趣,省了我一包毒药。”
沈星河瞧着他似乎不太正常。看样子,要发疯了。
“干爹,你先别发疯,日后我慢慢帮你牵线搭桥。”
老马笑的大声,“哈哈哈哈,用不着你个毛头小子,我亲自来。”
“你若是执意自己来,我只好给她藏起来。”沈星河万万不能让他发癫。
第三十四章 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
老马双手抓住沈星河的肩,有些激动,“那你可一定要在她面前替我多说好话。”
“自然,我肯定帮干爹,不过在此之前,请您先随我进去看看二爷的腿。”沈星河背起老马的药箱,带着他进屋内。
一进去,老马的眼神便飘向站在一旁的花嬷嬷身上,花嬷嬷不自在闪躲。
沈星河无奈提醒他:“干爹这边请。”
老马挽起谢清遥的裤腿。
“果然不出所料。”老马捋须佯装高深,说话间目光又乱飘。
“虽然好转,切不可掉以轻心,继续服用我给他开的药,加上外敷,月余方可痊愈。”老马骄傲的挑眉看向花嬷嬷。
“以后诊金就不收了,毕竟都是一家人。”
此话说给在场的人听,实则是说给一旁的花嬷嬷听。
小院今日的晚饭格外丰盛,谢虎从山里打了四只野兔,老马下山买了两坛子美酒,来给谢清洲和花嬷嬷接风。
饭间,谢清遥不停地给沈星河夹肉。
看的谢清洲停下筷子,“二哥,你偏心眼。”
沈星河用一副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块大腿肉,放进谢清洲的碗里。
“弟弟在外面遭老罪了,多吃点肉补补。”
谢清洲不领情,脑袋歪向一侧,“你就给我吃这个?这个从前在我们家都是喂狗的。”
沈星河:“……”
是哪里得罪他了?
不会说话,就别吱声。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出去,要么饿着。”
谢清遥提出的两个选择里好像都没有让谢清洲吃饭的意思。
沈星河打圆场,朝着谢清洲说:“选三,继续吃,对吧。”
谢清洲无视沈星河,对着谢清遥道:“我看你就怕夫人,没出息,叫他欺负了还不自知,他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道歉!”谢清遥声音清冷,威压逼人。
谢清洲扔筷子,“我就见不得他欺负你,明知道你行动不便,还要你抱他,他没张手吗?要你喂。”
“清洲,是你二嫂救出咱们,你太不明事理。”花嬷嬷气的上手扒楞他脑袋。
谢清洲不在乎:“一码归一码,谁也不能欺负我二哥。”
他见不得沈星河拿捏他二哥。
谢清遥冷峻起身,直接将这个不懂事的玩意提起来,扔进了西屋。
回来落坐后,他淡声道:“谁也不准给他送吃的,除非他认错。”
一顿饭下来,吃的最开心的当属老马,不断的向花嬷嬷敬酒,一杯又一杯,花嬷嬷无奈只好提前离席。
沈星河见他醉的厉害,生怕他发疯,便悄悄地用银针试毒。
好在饭菜以及酒里都没发现异样。
饭后,老马直接倒在了饭桌上,呼呼大睡。
沈星河端着馒头和菜去了花嬷嬷房内。
他将吃食放在炕桌上,不好意思地说:“娘,让您受惊了,我干爹他第一次见漂亮的女子,失态了。”
花嬷嬷是越看沈星河越喜欢,不但嘴甜还贴心。
不过,提起那个疯老头,她还是心有余悸。
忍不住问道,“他何时回自己家?”
沈星河尴尬,“娘放宽心,明天一早我便送他下山。”
离开房间后,他带着俩馒头直接去了西屋。
打开门锁,里面两人在分别在炕的两端,二人脸上均挂着伤。
沈星河先给裴景驰抛了个馒头,然后拿着剩下的馒头走近谢清洲。
“你不用假惺惺的对我好,都是拜你所赐,我二哥就是被你蛊惑了。”谢清洲抬手将馒头打落在地。
沈星河见不得粮食浪费,银子都是从给二爷买药的花费里省出来的。
他重新拾起馒头,弹了弹上面的灰。
谢清洲蹲在炕上,头发乱糟糟的,甚至还不如初次见他之时。
沈星河耐心说:“好好,清州弟弟最乖,这是娘让我带给你的,快添饱肚子,别让她担心。”
谢清洲盯着馒头道,“你就让我二哥天天吃这个?他从前可是吃珍珠粉的。”
沈星河疑惑珍珠粉也能吃?
“美人哥哥,给我吧,那货不懂得珍惜你的好意。”在一旁看戏的裴景驰突然插话。
谢清洲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冷哼声,质问,“他叫你美人哥哥?你背着我二哥养别的男人?”
沈星河:“他是你二哥关在这里的。”
谢清洲彻底蒙了,“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我虽讨厌你,但我也相信我二哥的人品。”
“你自己琢磨吧。”沈星河转身走出房间,顺便锁上门。
嘴巴真特么毒,活该你饿肚子。
谢清遥坐在地上给沈星河温柔的按脚。
“地上凉你快起来吧,不然你弟知道,又以为我再欺负你。”沈星河瘪嘴。
其实他崴伤的地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觉得享受一天是一天。
“何必在在意他的看法,他既然对你有偏见,那就罚到他对你偏见全无。”
谢清遥觉得自己最公平了,顶撞嫂子这事就是弟弟不对。
沈星河收回脚,“所以你就罚他关小黑屋,不让他吃饭,花嬷嬷该心疼了。”
他眸光灵动:“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明日我去给买家送轮椅,带着他一起,他若是做的好,日后这个送货的活就交给他,给他找点事做,就不会闲的找我茬。”
“明日不可,你的脚还没完全好。”谢清遥否了他的提议。
沈星河坚持道:“赚银子要紧。”
谢清遥问他:“为何这么着急?”
沈星河:“听你弟弟说,你从前都是吃珍珠粉,喝珍珠汤的,我不想委屈了你。”
“更何况,其实我的脚已经好了……只不过……”贪恋你的指尖的温度和你恰到好处的力度。
他这点小心思,谢清遥早就看破。
谢清遥笑的温柔,“以后,我每日为你按。”
“你干嘛?”
按就按,手怎么不安分的伸进裤腿内,一路走向大腿根。
次日清晨,沈星河赶着驴车,准备带谢清洲与老马下山。
花嬷嬷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干粮。
临行前,她叮嘱谢清洲:“保护好你二嫂,他不懂功夫,凡事与你二嫂多商议,听他话。”
“知道了娘。”为了不让花嬷嬷操心,他没有反驳。
谢清洲凑到他二哥身旁,欲言又止。
谢清遥问他:“有事?”
“算了,没事。”谢清洲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他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又不好直接问。
“那就滚。”
“好嘞。”
谢清洲听他二哥的话,麻溜的滚到一旁,瞧着他们腻歪。
谢清遥抱住沈星河舍不得撒手。
在他耳边厮磨,“婚书已经写好,等你们平安回来,我想与你正式拜堂成亲。”
“你亲自写的婚书?”沈星河心里又甜又激动,突然不想去送轮椅了。
谢清遥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道:“与你成亲是大事,须面面俱到。”
“那你在家乖乖等着我,回来有奖励。”沈星河在他的额头轻轻一点。
第三十五章 太酷了
下山后,沈星河先给老马送回了家,然后带着谢清洲与老莫汇合,一同前往沈家庄送轮椅。
因轮椅数量多,老莫便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他自己用,沈星河与谢清洲同乘另外一辆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