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养子被迫联姻后by惗肆
惗肆  发于:2024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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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轻蹭,呼吸间缠绕着是彼此的气息。
柏续还握着冰啤酒,但瓶身上的那点凉感早已经无法压制体内迅速膨胀的热意,“我觉得……”
在亲吻即将落下的那一刻,紧闭的大门突然响起了解锁声。
柏续本能警惕,瞬间推开了商延枭。
谢奇开门而入,看清沙发上的情况后不免愣在原地。
“……”
老天爷。
他现在隐身退出去还来得及吗?
谢奇意识到商延枭和柏续之间的那点暧昧氛围,硬着头皮打招呼,“三少,小柏先生,你们这么晚还没上去啊?”
商延枭的后背绷得有些发紧,没有回答。
柏续带着被抓包的那点羞耻感,又饮了一口啤酒“压惊”,“那什么,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哪怕知道是对方随口掰扯的话题,谢奇也只能顺着回答,“小柏总,你和三少说中了标,要我和凯玲好好犒劳项目组的大家?我刚聚完餐回来。”
柏续想起这档子事,“哦,我先上去休息了,明早还要出发呢。”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般地往二楼走。
商延枭无奈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心底涌起一丝“好事被打断”的可惜,他侧身对上还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助理。
四目相对。
谢奇紧张地推了一下眼镜,讪讪,“三少。”
“行了,把大门关上就回去休息吧。”
商延枭理智尚存,心里却在暗中盘算——
果然得找个没有第三人的地方,否则都要像今晚这么被打断可不好。
第二天早上。
柏续换上了商延枭专门购置的运动套装,颇有兴致地上了车。
商延枭将佣人提早准备好的餐盒递了过去,“路上饿了吃,如果还觉得困,就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柏续系上安全带,“不困,今天天气不错。”
商延枭笑了笑,干脆发动车子,“那就出发了?”
“好。”
商延枭对于出行的规划很靠谱,柏续在他的带领下,准点出发、准时抵达。
丛山森林湾的面积很大,是新国数一数二的森林氧吧,这些年吸引了不少徒步越野者们前来打卡。
为了方便前来观光的游客,也为了更好的保护原始环境——
有关部门特意用石阶和木板修出了一条小道,只要顺着小道走,就不太能出错。
森林里的空气相对闷热潮湿。
柏续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兴趣不减,“感觉就这么走上两个多小时,应该不会很累。”
商延枭为了减轻柏续的负重,将大部分的重物都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能量饮用水在我这边,渴了和我说。”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柏续利索打开登山杖,兴致冲冲地跑上了几阶台阶。
商延枭轻笑着跟上,无奈嘱咐,“这台阶上有青苔,你慢点,小心别脚滑!”
柏续回应的语调有些可爱,“哎呀,知道了!你快点!”
两人就这么徒步了将近三个小时,总算赶在天黑前抵达了森林中唯一可以入住的酒店。
“两位先生,我们这边所有的套房都是单独的庭院设计,外围是石块和钢化玻璃的双重防护,是为了防止野生动物的夜间入侵。”
管家带领着柏续和商延枭,尽职尽责地进行介绍。
“酒店在附近还安排了一些户外项目,两位明天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预约,最迟要提早半小时预约。”
柏续看向商延枭,“户外项目?我们现在就先预约了?”
华国人的传统,来都来了,不体验一番多可惜?
商延枭眸底掠过一丝微光,回答,“明天再说吧,你今天的运动量不小,万一明天起来腰酸背痛,想要多睡一会儿呢?”
“会吗?”
柏续对自己的体力有信心,但还是听了商延枭的话,“好吧。”
管家继续介绍,“餐食同样提早半小时预约就行,房间内有服务铃,今天晚餐已经提早预备上了,待会儿就给两位送上。”
“嗯。”
很快地,三人就抵达了专属的庭院套房。
管家很有分寸地停在了最外围,“两位先生,这是房卡,庭院的浴池都是经过标准化消毒的,如果有需要可以提前放水,放满需要二十分钟。”
“谢谢。”
柏续主动接过了房卡,抢先一步靠近了主屋。
商延枭紧随其后。
柏续兴冲冲地打开套间的门,然后就对着屋里唯一仅有的大床陷入了沉默,“商延枭,为什么只有一张床?”
商延枭将随身背包放下,面不改色,“预定的时候只有大床房。”
“……”
你骗鬼呢。
柏续显然不信,“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被戳穿的商延枭面色如常,“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而且看这大床的尺寸……”
他轻笑着提醒,“好像我们今晚怎么睡都绰绰有余。”
柏续闷哼,没接话。
商延枭不明显地叹了口气,以退为进,“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找管家换房间?”
“算了,反正就这一晚,睡了就睡了。”
柏续对“同床共枕”这事本身没有多大抗拒,“商延枭,我饿了。”
简单一句话,命令的意味却很明显。
商延枭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小祖宗”,还是心甘情愿地接了话,“等着,我让管家把吃的送来。”
“好。”
虽然酒店在森林深处、运送不方便,但酒店在吃食上的安排很讲究。
林中徒步还是挺消耗体力的,商延枭和柏续很快就将送来的晚餐吃了个干净。
商延枭主动起身,“放热水稍稍泡一泡?晚上可能稍微好睡点?”
柏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好。”
商延枭得了他的回答,起身主动朝着院外走去。
柏续静坐在位置上,目光却随着商延枭移动。
他总觉得商延枭像是潜心挖好了陷阱的猎手,正在一步步地引着他掉进去,然后,再彻彻底底地饱餐一顿。
“……”
明知道前路“危险”,但柏续还是没有逃跑的念头,他端着酒杯,缓缓靠近了院内的浴池。
包裹着庭院的玻璃拦断了外头林里的风,但隔绝不了远处时不时传来的动物叫声,静悄悄的夜色里藏着最原始的野性,危险又着迷。
商延枭干脆利落地脱掉外套,踏入了才蓄了一半热水的浴池。
柏续走近,“不是说给我泡吗?你怎么反倒先进去了?”
商延枭反问,“就不能两个人一起泡?我先给你试试水温。”
柏续的视线往下落了落,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商延枭的腹肌上,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每每还是会被这身材勾得一阵口干舌燥。
“……”
见色起意,美色误人。
柏续突然觉得这俩词汇特别适合自己。
他仰头将剩余的酒液一并饮入,这才坐在了浴池边上的石阶上,“商延枭,你这陷阱设得太明显了,聪明的猎物是不会上钩的。”
商延枭朝着他靠近,“哦?看来小柏总也觉得自己是猎物了?”
柏续由着他贴近自己,言语上也胆大了起来,“今晚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林中深处又响起了一声动物的嘶吼。
商延枭深深地看了柏续一眼,二话不说地扣住他的下巴、攫取了他的唇。
“……”
本能的吸气声伴随着又一声动物嘶吼,柏续愣了一瞬,毫不客气地迎上去交锋。
两人一人站在池中,一人坐在池边,高度却正好地适合拥吻。
满池的水汽氤氲。
商延枭身上的水意打湿了柏续的衣服,但谁也没有功夫在意。
两人似虎狼撕咬着、宣告着对彼此的占有欲,连日来工作积累的压力在一瞬间释放,被压制许久的欲/望如同藤蔓疯狂冒头,将他们缠绕得密不可分。
“唔嗯……”
柏续下意识地发出呜咽,下一秒,发了力的商延枭就将他强行拖入了水中。
骤然的失控让柏续猛地睁眼,含糊,“我、我衣服还没脱。”
“没关系,反正、都是要弄脏的。”
商延枭呼吸滚烫,声音嘶哑,像是极力克制着最后的分寸。
“阿续。”
“……”
柏续涌动的情/欲勾得意乱,回应变得湿哒哒的,“嗯?”
商延枭没由来地想起两人第一次接吻前的明知故问,“我想要你,可以吗?”
虽是提问,但行动上没给柏续反驳的可能性,他将怀中人抵压在了浴池壁上,目光如同盯紧了猎物不放。
柏续喉结滚动,又一次贴上商延枭的唇角,“可以。”
能怎么办呢?
明知道这陷阱,他还是心甘情愿跳进去了。

商延枭吸吮着柏续的唇, 撬开牙关长驱直入,不肯轻易放过每一处。
他一手禁锢着怀中人的腰,一手落在后脑勺上, 穿过发丝的指尖或重或轻地摩挲,是最温柔缱绻的安抚。
柏续一开始还能和商延枭争个平手,但越到后面就越是力不从心——
浴池里的热浪浸透了他的衣服, 湿哒哒地黏在身上, 就像是一张不透气的网, 使得他浑身的血液不受控地涌上大脑, 心跳和呼吸起伏着盘旋。
柏续的掌心贴在商延枭的胸膛上,欲拒还迎,“商、商延枭, 唔!”
水底下似乎有什么束缚被褪去, 转瞬又被更危险的存在所拿捏。
柏续微微后仰,倒吸一口气, “嗯。”
商延枭缓缓抬眼,“嗯?”
单音充斥着绝对的压迫性, 偏头吮上了他的颈侧,没入浴池下的掌心悄然有了动作, 强势而缓慢地进攻着。
柏续觉得整座浴池仿佛成了火海, 浸得他浑身都像在被灼烧。
“……”
水声晃荡,搅得思绪跟着游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柏续泛白的意识才逐渐归拢。
他天生温软的眉眼被雾气所笼罩,只能断断续续地说, “太热了。”
“把衣服脱了。”
商延枭咬着他的耳朵, 手指已然摸索到了衣领,一点一点地将运动衫的拉链往下扯。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在这种情景下又生出了一种撩拨感。
“转过去。”
“……”
没了衣服的隔档,柏续被迫和浴池壁上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冻得一哆嗦,“凉。”
商延枭重新覆了上来,吻了吻他颈后的那颗小痣,笑了声,“小柏总,水里和床上选一个?”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早就没了悬崖勒马的可能。
柏续由着内心真实想法做了主,微微喘着气,“成、成年人不做选择。”
“……”
他偏过头,对上商延枭那双眼,“我都要。”
回答声入水的那一刹那,商延枭压制已久的动作就猛然发了狠。
柏续觉得自己像是一叶随波逐流的小舟,晃荡摇曳在商延枭所掌控的海里,断断续续的,迎接了几波汹涌的浪潮。
直到最后一丝意识飘散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落地窗前乍破的天光。
柏续的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浑身延绵的酸胀侵扰着,等到再次醒来时,全身的酸痛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嘶。”
柏续眉头拧着,逃避般地合眼缩在被窝里。
不过很快地,他脑袋上的被子就被商延枭温柔掀开了,“醒了?”
柏续不愿接话,偏头抵在枕头上。
商延枭伸手揉了揉他紧缩不放的眉心,俯下身来哄,“阿续,要不先吃点东西再继续睡?乖。”
“……”
柏续有气无力地睁眼,“几点了?”
“六点。”
商延枭报出时间,又怕他没理解进去,“晚上六点。”
“……”
柏续无语凝噎,还带着倦意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罪魁祸首。
商延枭瞧见他无语的小表情,只觉得可爱,“起得来吗?我帮你?”
“不用。”
柏续要强地爬了起来,咬牙不肯泄露一声呼痛。
以前总以为“身体散架”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现在轮到他自己了,才知道这种形容有多贴切。
意识渐渐回拢。
柏续扫了两眼自己所在的套房,虽然房间内的布局近乎一致,但他还是发觉了,“换房间了?”
商延枭按下服务铃让送餐,这才应话,“嗯,那边的床单被褥全脏了。”
声线平稳,仿佛后半句话是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
柏续脑海中隐约记得一些画面,顿时烧得慌——
两人昨晚从浴池闹到床上,食髓知味,身上的湿意都来不及擦干,虽然酒店里有独立包装的套子,但好像只用了一次就没再用上。
这一来二去,床单被褥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
商延枭继续说,“你下午那会儿睡得沉,所以我就擅作主张续了新的套房。”
柏续发出一声气音,算是应过。
商延枭瞥见他锁骨上的红痕,心情很好,“我已经给你简单清理过了,待会儿吃饭,要再去浴室简单漱个口吗?”
柏续瞧见他这般餍足的轻松姿态,就觉得不爽,又是用哼哼作答。
商延枭知道自己在那件事上是狠了些,任由柏续的气性发作,“好了,那我抱你过去?”
柏续嗓音还沾着一丝哑意,偏偏还嘴硬,“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忍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酸痛,慢慢挪步到了床边,双脚触及木地板的那一刻,那种绵绵的无力感就传了过来。
“……”
柏续沉默,没再动弹。
这绝对不是他不行,而是这身体的体质还是太差了!
商延枭看出眼前人的尴尬凝固,轻而易举将他捞到自己的怀中,起身往浴室走。
柏续羞恼,“你放我下来。”
商延枭轻笑,“小柏总,有时候好胜心不用那么强。”
“……”
柏续瞥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不管三七二十一,发泄般地张口就咬在了商延枭的肩膀上。
商延枭吃痛,怀抱的力度却没松,“——嘶!”
柏续没让他的肩膀见血,但还是用力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这才憋着火气痛斥,“商延枭,你个混蛋!”
平时装得那么一本正经,到了床上怎么能狠成昨晚那样子?
什么互帮互助的炮友!简直放屁!他亏大发了!
商延枭将他温柔放在洗漱台前,这才对镜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新增的伤口,“小柏总,属狗的?咬挺狠。”
柏续没理他,自顾自地拿起漱口水。
商延枭倒也不着急,等着眼前人洗漱完毕,“怎么这么大的气性?难道昨晚你没尝到甜头?没缠着我要?”
“……”
这种事情本来就讲究一个契合,该有的滋味自然是得了的。
柏续想起昨晚最开始的那两三次,难免心热。
他闷咳一声,随便扯开话题,“怪不得昨天来的时候让我别提早预约林中项目,你早就想好了吧?”
商延枭只回,“你要是感兴趣,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去也不迟。”
话音刚落,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管家的声音传来,“您好,这边是客房送餐服务。”
柏续理所当然地指挥起商延枭,“你去开门,我现在可没脸去。”
一想起他们在另外屋子里留下来的痕迹,柏续就觉得臊得慌,根本不想让第三人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样子。
商延枭看穿他那点小心思,“好。”
丰盛的晚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饿了一天的柏续没在这件事情上强撑,分分钟就填饱了肚子。
只可惜身上的疲惫和酸胀还没有停止,他简单漱口后又摆烂般地躺回了床上。
商延枭收拾了一下,从浴室里拿来了热毛巾,“阿续,转过来躺。”
柏续逐渐习惯了这声亲密的称呼,偏头看他,“干嘛?”
商延枭坐在床边,“拿热毛巾给你敷敷,我再给你揉揉,今晚会好睡点。”
柏续瞧出他眼里的认真,没拒绝这送上来的贴心服务,“那你可得好好揉。”
商延枭轻笑,“好。”
热毛巾贴上了酸胀感最重的后腰,商延枭的指尖隔着毛巾一点一点地揉着,适宜的热气轻易让人有了放松感。
柏续总算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商延枭见此,越发认真地替他揉按着,毫无怨言。
就这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柏续才觉得积压的酸胀得到了缓解,他转过身去,总算多出点满意笑容,“好了,辛苦三少了。”
商延枭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凑近询问,“现在不生气了?”
柏续不承认,“我本来就没生气啊,说好了是炮/友互帮互助。”
“……炮、友?”
商延枭盯着柏续,刻意将这两字咬重了些。
这小没良心的,到现在居然还咬着这层关系不改口。
柏续察觉出他的微妙情绪,补充,“上次打赌时就说好了的,一人答应对方一个请求,你这要来徒步越野,我算是陪你完成了?”
虽然现在看来,“徒步越野”这事更像是一个借口。
商延枭微微颔首,“嗯,所以小柏总是想好要对我提出什么请求了吗?”
柏续看见商延枭肩膀上还没消散的牙印肿胀,心思微动,“还……真有一个。”
商延枭问,“什么?”
柏续凑近商延枭,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下次我要在上面。”
“……”
商延枭沉默着挑了挑眉梢,斩钉截铁,“不行,你换一个请求。”
柏续捏着下巴的手一用力,“商延枭,你是不是玩不起!”
商延枭反拢住他的手腕,一点儿不心虚地说,“嗯,玩不起。”
“……”
这件事怎么承认得那么快!
柏续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想要收手,但商延枭更快一步地将他压回到了床上,“除了这件事情,其他事情都能答应你。”
柏续扬起下颚,不依,“我就这个请求。”
“哪怕我答应,阿续……”商延枭失笑,“你确定你能在上面?”
柏续冷哼,“你看不起谁呢?我昨晚是失了先机,所以才、才让着你的,知道了没?”
商延枭逗他,“嗯,知道了,天塌下来都有我们小柏总的嘴巴顶着。”
柏续无语。
商延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改口,“好吧,我让你在上面。”
“啊?”
柏续一怔,反倒有了种天上掉馅饼的奇怪错觉。
商延枭忍着笑,低头咬了咬他的耳朵,“我说的在上面是让你……”
暧昧至极的声调隐秘入耳,轻松打破了柏续刚刚升起的那点幻想。
“……”
柏续耳根子发烫,气不过将他用力推开,卷着被子往边上一滚,“睡了!”
商延枭盯着他露出来的那半个脑袋,又没忍住笑了笑,“好好休息,今晚不闹你了。”
次日,睡到自然醒的柏续恢复了精气神。
两人特意玩好了酒店安排的森中项目才开启了返程,还是将近四个小时的驾驶,车子才回到了新市地界。
柏续看着又一次暗下的天色,忍不住问,“开了这么久,累不累?”
商延枭回答,“不累。”
刚才路过加油站的时候,短暂休息了二十分钟,他现在感觉还好。
柏续想了想,“等雏鹰的项目正式签署后,我抽空去考个驾照。”
商延枭借着红灯的功夫停了下来,“不是有陈余飞?”
柏续脱口而出,“总不能一直麻烦他,万一以后还是我们两个人出行,我至少能……”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商延枭就轻笑了一声。
柏续反应过来,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以后想要自己出去更方便。”
“嗯,我知道。”
商延枭应话,有意补充上一句,“小柏总不是怕我一个人开车辛苦。”
“……”
柏续假装没听见,盯着车窗外即将跳转的好绿灯,“可以走了。”
商延枭确认前方显示的绿地,这才踩下了油门。
只是车子还没开出去两秒,左边拐弯的道上就突然响起了急促的喇叭声!
滴!滴!滴!
商延枭余光瞥见那辆冲上来的面包车,心脏顿时像被无形的大手攥紧了,第一时间顺从本能猛打了方向盘进行规避!
——砰!
刹那间,一道剧烈的碰撞声响彻了整个十字路口,甚至还有路人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尖叫。
晚上八点,市中心医院。
得知消息的谢奇和陈余飞一前一后地跑进了急救部门,前者随手拦下了一名护士,“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
眼尖的陈余飞率先发现了商延枭,连忙打断,“谢奇,三少在这边!”
此刻,急救大厅最右侧的床位边上,两名身穿制服的交警正围着商延枭,不知道是在询问什么。
谢奇和陈余飞对视一眼,快步走了上去,“三少!情况怎么样了?”
商延枭偏头看向他们,紧绷的神色无比严肃。
为首的交警将事故笔录递给商延枭,“商延枭,麻烦你签字确认一下,等事故鉴定报告出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谢谢。”
商延枭接过警方的笔录,迅速签上了自己的英文名。
目送着两位警方离去后,谢奇的眉心晃过一丝担忧,“三少,你刚才的落款……”
商延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奈,“事故车辆的当事人之一是我,避不开警方真实的身份查询。”
陈余飞环视了一圈,“三少,小柏先生人呢?怎么会突然遇到事故?”
提及柏续,商延枭眉心又多了化不开的自责和懊恼,“我在路口正常等绿灯后行驶,是对方车辆突然从拐角的辅道冲了出来、闯了红灯。”
虽然规避了对方车辆的致命撞击,但商延枭的车子还是不慎撞上了路口的灯柱,导致右侧车门和玻璃严重受损。
驾驶位上的商延枭只是手臂轻微擦伤,反倒是副驾的柏续无从闪躲、撞在了碎裂的车玻璃上,使得额头又添了一处缝伤。
“他缝完针就被护士带去做脑内检查了。”
商延枭从刚才起就心慌得不行,掌心更是不断地渗出冷汗,碍于警察和医护人员在场,他才死死克制着、保持着理智。
三人交谈间,护士就带着轮椅上的柏续走了回来。
商延枭第一时间靠近,蹲在了柏续的面前,“怎么样?”
护士说,“只是轻微脑震荡,医生建议回家静养就行,回去后少做强烈运动,也不能太劳累,额头上的缝伤要定时换药。”
商延枭不放心,“不用留院观察?”
柏续反驳,“那就这么金贵了?我觉得我好得很,这轮椅都不用坐。”
商延枭压着沉重情绪,“这能叫没事?都怪我不小心。”
“好了。”
柏续温声止住商延枭的担忧,弯了弯嘴角,“延枭,我真没事,我现在只想要回家躺着。”
说着,他就看向了边上的另外两人,“谢奇,先替我去结算一下费用,陈哥,你们开车来的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商延枭的车子成了事故车,已经被警方拖走了,还得过两天才能开回来维修。
商延枭见此,只好应下,“那就先回去吧。”
夜色浓郁如墨。
回家的一路上,商延枭的脸色就没有好转过。
柏续眼见着车子驶入了自家车库,这才对着前排的谢奇和陈余飞说,“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和三少说说话。”
谢奇和陈余飞很有眼力劲,火速下了车。
车门关上,又成了两人独处的密闭空间。
“商延枭……”
“对不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商延枭深呼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今天是我反应不到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昏暗中,柏续却轻易辨别了商延枭此刻试图隐藏的情绪——
愧疚和自责交织在他的眼中,而眸底深处更是酝酿着从未有过的恐惧。
柏续更加确定了什么,干脆握住了他的手,“商延枭,你听我说。”
男人的掌心带着少有的凉意,甚至带上了一丝并不明显的颤抖。
柏续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这场车祸只是意外情况,而且警方都判定是对方责任了,错不在你。”
商延枭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压抑地反握着柏续的手不肯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喃喃,“和上次一样,过错方不在我们。”
柏续就知道他联想到之前的车祸,无声给予安抚。
“……”
商延枭喉结小幅度地滚了滚,带着近乎脱力的无奈,“我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
距离三房在海外发生的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十个多月。
商延枭自以为已经走出了那场车祸所带来的阴霾,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他发自内心得排斥尖锐的鸣笛声,恐惧两车剧烈相撞时的声响!那骤然间的呼吸停滞、心脏紧缩,让他根本就没办法保持最正常的理智去应对!
商延枭自嘲,“我今天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个懦夫。”
“阿续,我看见你额头上满是血、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不敢去碰你。”
要不是柏续自个儿闷痛先出了事,商延枭只怕自己的心脏当场就要爆开了!
“……”
柏续倾听着他难得外露的心声,心疼更甚。
商延枭想到那短暂又割裂的几秒钟,忍不住俯身将柏续拥在怀中,“幸好你没事。”
否则,他内心绝对不会放过他自己。
柏续没有拒绝这个用力的怀抱,他伸手拍了拍商延枭的脑袋,“嗯,不仅我没事,你也没事,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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