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养子被迫联姻后by惗肆
惗肆  发于:2024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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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续低声透露,“不同年龄层的商业对手、朋友,相处的模式不一样,谈判的技巧也不一样。”
“张嵩阳这种读医出身的商人,或许时间成本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是找准落刀点、一刀到位,好过拿着手术刀隔空反复试探。”
救病救急,看准项目拉投资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商延枭明白柏续话里的延伸意图,没有反驳,“看来小少爷很懂商业谈判?”
“还行吧。”柏续哼哼打起马虎眼,起身,“趁着张董还没来,我先去趟卫生间。”
商延枭的视线随着他移动,柏续似乎明白了什么,及时阻止,“欸,你就在这里待着,看看张嵩阳什么时候来。”
“……”
“说好了的,今晚全凭我吩咐~”
柏续压了商延枭一头,分别指了指自己的胸针和耳朵,暗示,“有事你再来。”
商延枭拿他没办法,“好。”
洗手间和单独的休息区被安排在了电梯的另外一侧。
柏续解决完毕,慢悠悠地往回走,他刚把擦手的湿巾丢进走廊的垃圾桶里,刚一转角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撞了个满怀。
“……”
柏续后撤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过分甜腻的香水钻入鼻尖,让他不太舒适地蹙了蹙眉,垂眸看去——
此刻,一个长相姣好的年轻女孩正瘫靠在他的怀里,看上去状态不太对。
两人视线相对,对方仿佛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他不放,“先生,求你救、救救我!”
“……”
这是被下药了?
出于对陌生人警惕的本能,柏续想要推开这位陌生女孩再谈后事。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动作,一名长相油腻的青年男子就从走廊拐角处追了过来,对方看见柏续这一陌生面孔后,神情稍有凝固。
女孩听见动静回头,看见这油腻男子后,越发惊恐万分地逮着柏续不放,“我、我不想的,我是被骗过来的,救、救我。”
柏续保持着分寸,“这位小姐,你先松开。”
油腻男似乎看出了柏续的不愿配合,顿时来了底气,“乔心,我告诉你,褚总能看上你,那是你福气!”
“你少这里装什么清清白白小姑娘,当你们这些小演员的,有几个不是出来卖的?”
“……”
柏续听见这粗鄙不堪的贬低,眉心掠过一丝厌恶。
这名年轻女演员显然被下了不干净的药,她只强撑着拽了柏续一会儿就软倒在了地上,她满脸绝望地流着眼泪。
明知道是困境难解,似乎还想要朝外爬自救。
油腻男知道到手的猎物是逃不了了,得意笑了两声,还试图将柏续拉入到自己的阵营,“这位先生,你说是吧?哪个女人不被……”
柏续忍无可忍,“闭上你的脏嘴。”
说实话,他一个外人确实不应该去管这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交易,但奈何眼前这人的嘴巴实在臭味熏天。
柏续从不觉得自己是遇事就帮的老好人,但有做人得要有最基本的道德和正义。
“太脏了,我耳朵不想被污染。”
柏续不着痕迹地绕过了倒在地上的小演员,看着是在远离,实际上是将对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油腻男听见柏续的讽刺,改了面色,“这位先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情哪怕看见了,睁一只闭一只眼就行了。”
柏续已读乱回,“你说什么呢?我管什么了?”
“……”
“这走廊又没写着你的名字,我嫌宴厅那边太吵了,站在这里休息不行?”
话虽如此,但眼见着油腻男上前,柏续还是再次调整步伐挡了上去,“欸,麻烦让让,别挡着我。”
“到底是谁挡着谁?!”
油腻男恼羞成怒,几乎是戳着柏续的脑门警告,“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还敢管起褚总看上的人了?我警告你——”
威胁人的话还没说完,他指着柏续羞辱的手就被人狠狠一折。
“啊!”
吃痛的惨叫声响起。
商延枭用力将油腻男往垃圾桶的方向猛然一推。
柏续瞥见赶来的身影,眸底凝聚的冷光骤然消散,“这样才对,垃圾就该待在垃圾箱里。”
商延枭第一时间转回身,将柏续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没事?”
隔着口罩的嗓音有些闷,但不缺关心。
柏续摇了摇头,“没事,正好你来了我就不用动手了,但我事先说明——”
他停下未尽的言论,用眼神无奈示意:没办法,不是他主动找事的。
商延枭看见地上的年轻女孩,再结合传送器里听见的那些内容,早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怪罪柏续多管闲事的意思,反倒安抚,“我知道,你做得很好。”
柏续听见这声仿佛夸小朋友的语气,心尖凝上一丝微妙的雀跃,还没等他感知到这份情绪,油腻男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你们……”
商延枭侧身冷睨,一个字都不想多听。
“滚。”
“……”
不怒自威的气场顷刻震慑住了油腻男。
手腕上传来的阵痛还没停歇,提醒着两边力量的悬殊。
油腻男眼色闪躲犹豫了几秒,自知不是眼前人的对手,“你们给我等着!扰了褚总的好事,早晚吃不了兜着走!”
警告的毫无威力,转身溜得飞快。
“……”
年轻女演员见此,紧绷的心弦终于有了松开的迹象,她靠自己费力爬靠到墙边,喘着粗气,“谢、谢谢。”
柏续瞧见她浑身无力的狼狈样子,出于好心提议,“你这样不行,我让酒店找个女服务生过来帮你?至于之后的事,你得自己想办法?”
萍水相逢,能出手帮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好了。
“嗯,我、我自己可以,谢谢。”
五分钟后,年轻女孩被酒店经理护送着安全离开。
柏续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一直等候在边上的商延枭,“走吧。”
“等等,领带歪了。”商延枭垂眸提醒,像是随口询问,“她刚刚是不是扑在你怀里了?”
柏续用余光观察着自己的衣领,随手调整,“那算不上扑吧,就是逃跑时撞上我了,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商延枭赶来救场的时候,柏续早就和那女孩拉开距离了。
商延枭说,“你现在身上沾的香水味太腻了,难闻。”
最后两个字,咬得很轻,嫌弃却很明显。
柏续不太确定地低头确认,“没这么浓吧?你是狗鼻子吗?隔着口罩都能闻见?”
商延枭见他完全没理解到自己话里的意思,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后槽牙,“走吧,别忘了今天的正事。”
“嗯。”
两人一回到宴会主场所,那名眼熟的服务生立刻走了上来,“先生,我正想要找你了,决胜医疗的张董已经到了。”
柏续提起精神,“到了?”
服务生用眼神提示着方向,“那边,穿着深蓝色马甲的那位就是。”
“谢谢。”
柏续找准目标,偏头和商延枭对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我先过去。”
这张以交流为主的商业宴会,哪怕能带着保镖和助理入内,后者都不可能一直贴身跟着。
商延枭微微颔首,“我在休息区等你,慢慢来,先认识就行。”
“嗯。”
柏续调整好自己的神色,又随手拿起了一杯香槟,稳步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张嵩阳就注意到了他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轻轻对上,柏续毫不怯场地迎了上去,“张董,久仰大名,你好。”
“你好。”
张嵩阳有些意外柏续这张陌生面孔的招呼,但还是选择礼貌回应,“这位小先生是?”
他是斯文儒雅的长相,完全没有商人逐利的那种“钱”味,给人的感觉很好接触。
柏续余光微移,才注意到张嵩阳的右手上有着一条巨长无比的缝疤,一路从指缝延伸到了手臂,想来应该是从当初那场医闹事故中留下的。
柏续没有放纵自己的打量,及时挪正视线,“张董,初次见面,您不认识我也正常,我是昼夜投资的柏续。”
柏续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还是出门前谢奇特意给他备上的。
张嵩阳接过认真扫了两眼,是惊讶也是肯定,“小柏总看着岁数不大啊,年纪轻轻就已经创建资产公司了?”
柏续自谦,“托家里的福,事业才开了个头,所以想着来学习学习、找点维/稳的项目,这不,一眼就对上张董了。”
张嵩阳听出柏续的弦外之音,配合着笑了笑,“小柏总,主做哪一块的?”
姜还是老的辣,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柏续就喜欢和敞亮人说话,既是试探也是挑明,“AI医疗辅助器械,张董觉得怎么样?”
“……”
张嵩阳当即确认了柏续的来意, “小柏总年纪轻轻,胃口倒是不小。”
柏续举了举香槟,玩笑回应,“年轻人嘛,胆子都大些,早就听说了张董带领的决胜医疗是行业翘楚,要是有什么项目合适,您不妨带我玩玩?”
“我胃口好,也吃得下。”
最后四个字,带着一种云淡风轻的掌控感。
张嵩阳看向柏续的眼光深了些,“是吗?”
柏续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地发出邀约,“当然,张董要是愿意给这个机会,我们可以单独约个时间详细谈谈?”
眼前人干脆利落的邀请,远胜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术。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张嵩阳对柏续的感观并不差,他的眉眼染上一丝兴趣,忽然间就听见边上响起一道询问——
“张董,您这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听着尊敬客气的语调,暗藏着上位者的张狂。
张嵩阳第一时间认出来人,“褚总。”
“……”
柏续再次听见这个称呼,思绪一凝。
与此同时,待在休息区的商延枭也意识到什么。
明明隔着距离,但两人像是带着天生的默契,几乎同时将目光锁定在了这位“褚总”的身上。

第035章
来人约莫不过三十出头, 穿着一件高定的香槟色西装,身边还跟着一位女伴、一位助理,看上去排面挺大。
张嵩阳主动伸出手来, “褚总,晚好。”
“张董,您太客气了。”
褚总短暂回握, 冷冷睨向后方的助理, “手下人不知道怎么办事的, 居然没第一时间通知你来了。”
助理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任由这个黑锅砸在脑门上,“抱歉,褚总, 是我失误了。”
张嵩阳打起圆场, “欸,我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来了就来了,哪里还需要褚总亲自迎接?不必这么客气。”
“张董过谦了。”
“……”
柏续听着两人间的客套对话,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褚总。
对方狭长的眼型看着就不太好相处,举手投足间更是不掩饰自己的优越和傲气。
张嵩阳感受到了柏续的沉默, “来, 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小柏总,这位就是褚家大少爷、褚允程,现在是褚氏集投的总经理。”
“褚总, 这位是昼夜投资的小柏总, 我们俩也刚刚才认识。”
出于礼节,柏续只好冲着褚允程淡淡微笑, “褚总,初次见面,你好。”
看着柏续主动伸出来的手,褚允程却没有回以同样的礼貌,反倒晾了好一会儿。
他将柏续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只是举了举杯,“小柏总?看着脸生、听着也耳生。”
柏续淡定收回手,不和他一般计较,“我是华国人,才来新国不久,褚总不认识我很正常。”
“怪不得。”
褚允程随口应付了一句,再次看向了张嵩阳,“张董,我前阵子有点忙,要不我们明天周日约个时间?正好详细谈谈你手上AW的项目?”
“……”
这话一出口,柏续的神色顷刻变动。
张嵩阳察觉到了柏续发深的目光,不由回看了一眼。
褚允程察觉到两人微不可察的交互,反问,“怎么?小柏总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张嵩阳自有生意人的一套模式,代替回答,“刚刚小柏总提起了这事,就随口聊聊。”
“哦?只是聊聊倒没什么。”褚允程笑了声,口吻带着点先发制人的味道。
“我想张董应该知道,你手里的这个项目,放眼整个新国,我们褚氏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合作方。”
张嵩阳也不想拐弯抹角,“褚总要是有心合作,那自然是好的。”
“当然,迟点我就让双方助理约个时间?”
“好。”
话音刚落,近处就又想起了一道招呼声,“张董!”
张嵩阳看见自己的好友,借机退出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地,“两位我先失陪一下。”
柏续回应,“张董自便,改日有时间我再登门拜访您。”
张嵩阳也不顾及褚允程还在场,“好。”
与此同时,原本待在后排的助理像是收到了什么手机消息,凑在褚允程的耳边低声说了一段话。
“……”
褚允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落在柏续身上的目光跟着不客气了,“小柏总?”
柏续感知出他的态度转变,“褚总,有何指教?”
“算不上指教,只是想要提醒小柏总一句。”褚允程上前了半步,“作为一个华国资产商,你在新国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开的。”
“不该想的项目别想,不该管的事也别管,明白了吗?”
音量不大,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我看上的项目、我看上的人,除非我自己不想要,否则还真轮不到你一个新面孔插手。”
面对再而三的轻视挑衅,柏续心尖早已经泛起了冷意,“哦?受教了。”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绵里藏针地笑了笑,“褚总这么大的口气,还真让我佩服,一般人可都没有呢。”
最后半句话一语双关,怎么听都像是在阴阳怪气!
褚允程皱眉,“你……”
——砰!
柏续轻砰了一下他的香槟,以此来打断他的驳斥,“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说完,柏续就迅速转身,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再吝啬给对方。
褚允程盯着他从容离去的背影,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香槟,狠狠掐住边上女伴的腰发泄无名火。
女伴吃痛,但又死死忍住。
褚允程嘱咐助理,“和张董的助理尽快约好明天的见面时间。”
助理应话,“是。”
柏续走回到了休息区,冷漠地将和褚允程“碰杯”的香槟倒进了垃圾桶。
面对早已熟悉的商延枭,他才释放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又是一个仗着身家背景目中无人的货色。”
商延枭摘下自己的迷你耳机,安抚,“别和这种人一般计较。”
柏续对这号突然冒出来的人物一无所知,“你之前也没听说过?”
商延枭说,“有听说过新国的褚氏集团,但了解不多,以前从来没有过项目接触,我已经让谢奇去调查褚允程的具体信息了。”
只是让人无奈且意外的是,他们俩好心救了个年轻女演员,没想到正好撞在了这种枪口上。
柏续压住心里的那点不痛快,“谢奇给我的资料里,完全没提及到褚允程要和张嵩阳有意合作的事。”
“确实没有,我也刚刚才知道。”
商延枭眉心微蹙,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应该是还没有彻底谈拢,双方为了求稳,没有刻意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柏续又接话,“也对,在褚允程靠近之前,我看张董分明是想要和我们这边深入了解的。”
“虽然张嵩阳是医生出身,但现在的他肩负着一个公司运营的董事长,这生意项目上的事免不了要多方比较,寻找最合适的合作方。”
谁都不是傻子。
如果和褚氏那边商谈得不顺利,总得有个第二顺位的合作目标。
张嵩阳刚才两边都不得罪,话里话外又巧妙地利用双方彼此刺激,当然,这是生意场上常规的手段,无伤大雅。
商延枭看了一眼时间,“还要继续待着吗?我看我们今晚和张嵩阳的交际只能到这儿了。”
毕竟褚允程明晃晃地出了手、显示出了要合作的意图,眼下在公开场合,张嵩阳都不可能再和他们深入了解下去。
柏续对于这种全是陌生人的、光鲜亮丽的宴会没多大兴趣,“要不回家吧?没什么意思?”
商延枭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陈余飞发去消息,“再坐半个小时,我们就走。”
“好。”
半小时后,酒店地下停车场。
柏续和商延续一前一后地上了车,直到车门合上,前排的谢奇才转过头来询问,“三少,小柏先生,今晚不顺利吗?”
“先开车。”
商延枭嘱咐陈余飞,随手摘下了自己碍事的口罩,“回家说。”
柏续解释,“确实遇到了点问题,一言难尽,褚允程和褚家那边的资料查的怎么样了?”
谢奇看了看时间,“已经托人去查了,到家应该就能有消息。”
话音刚落,向来开车稳当的陈余飞突然一个急刹。
——唰啦!
车上其他三人毫无防备,同时由着惯性往前一栽,商延枭比柏续早一步系上安全带,第一时间侧身拽护住了他。
“柏续,没事吧?”
“……”
柏续的脑袋磕了一下座椅后靠背,有点晕地摆了摆手,“没事。”
商延枭神色不算好看,“怎么回事?”
向来沉稳的陈余飞难得露出慌乱,忙不迭地解释,“三少,小柏先生,不好意思,这前面突然钻出了一辆跑车。”
他要是再急刹晚一步,只怕就要当场撞上去了!
柏续和商延枭听见这话,不约而同地朝着前排玻璃窗看去,一辆银红色的超跑就停在他们的正前方,看距离确实挨得很危险。
商延枭警惕,“小心点。”
陈余飞板着脸色,按了两声喇叭示意。
不过五秒,跑车内就下来了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的年轻人。
大概是察觉到了车内投来的视线,对方饶有兴趣地倚靠在车门边,冲着他们比了一个玩笑意味更浓的“投降”手势。
谢奇摇下车窗,“这位先生,你……”
红色西装男回得轻巧,“抱歉,心急了一下,不过我找个人,聊两句就走。”
说着,他就一步步靠了过来。
柏续透过车窗看见了对方逐渐拉近的距离,心里的疑惑骤升,下一秒,红衣西装男就敲响了他这边的车窗。
叩,叩叩,叩叩叩。
算得上轻快的节奏,轻易冲淡了凝固的气氛。
“……”
柏续和商延枭对视了一眼,只将车窗下按到了一半。
离近了看,柏续才发现对方居然还是混血长相,幽绿色的瞳孔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虽然张扬但没有敌意。
红衣西装男微微弯腰,短暂而迅速地朝里侧的商延枭瞥了一眼,后者已然重新戴上了口罩,目不斜视,只留给了他半个脸部轮廓。
“……”
红衣西装男眸光微晃,转而将更感兴趣的视线落在柏续的身上,“小柏总,初次见面,刚刚确实有点冒犯了,不好意思。”
柏续用打量的眼神无声询问,“请问你是?”
红衣西装男意味深远地挑眉,“我知道你们想要找决胜的张董谈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牵线搭桥。”
柏续眼色一凛,“哦?”
红衣西装男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是随手写好的电话号,“明天下午两点半,他们会在史蒂文私人高尔夫球场,如果你信我的话,在此之前随时可以联系我。”
“……”
柏续沉默接过,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找上门的陌生人。
红衣西装男无所谓他露出的提防,只说,“你们会信的,我去挪车,给你们让路。”
说完,他还真就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干脆利落地驶离地下停车场。
车窗重新摇上。
柏续将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交给了商延枭,“这人是谁?”
商延枭也不认识,“无论是谁,至少他这一举动证明,他刚才一直在其他角落注意着你、张嵩阳还有褚允程的情况。”
柏续反应过来,“他既然说要出手帮我们牵线搭桥,是不是就证明他其实不想让张、褚双方达成合作?”
敌人的敌人,或许能是朋友?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面对突然送上门的“帮助”,商延枭更加严谨,“回家再说,这些人要一个个调查过来,总会有答案的。”
“嗯。”
等回到家中,已过晚上九点。
两人同步上了楼,趁着进房间前,柏续忍不住喊住他,“商延枭,等等。”
商延枭配合地停住步伐,“怎么了?”
柏续笑着凑近,隔空点了点他的鸭舌帽和口罩,“都到家了,怎么还戴着呢?不闷啊?”
商延枭才记起这事,摘下,“忘了。”
原本刚坐进车内就已经摘下了,临时遇到那位红衣西装男后,他只好又一次戴了上去。
商延枭发觉柏续的视线还定格在自己的脸上,“怎么了?”
“这里。”
柏续重新伸出手,揶揄,“你这里被口罩印出一道红痕了,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温软的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脸颊,明明没有彻底触碰,却还是卷起了一阵轻微的痒意,搅得人心不宁。
商延枭下意识地拢住他“作乱”的指尖,“柏续。”
“……”
指尖被指尖拢着,薄茧相互抵触。
柏续被这怪异的感觉吓得一愣,想要抽手却低估了商延枭捏拢的力气,一时间竟还没有抽动。
“商延枭?”
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名字,难得沾上了不确定的慌乱。
商延枭松开对他指尖的禁锢,不着痕迹地滚了一下喉结,“累了吗?今晚累了就早点休息。”
柏续闷咳一声,“还好,不是还要等谢奇那边的背调资料?我先抓紧时间洗个澡。”
“也行。”
房间门关上。
独自一人的柏续捏了捏自己的指腹,甩去那点不着调的莫名念头,快步走向浴室。
没过几秒,他又忍不住在浴室里嘟囔,“商延枭搞什么啊?怎么还给我系死结了?”
柏续花了点时间洗澡,等换上睡衣再出门的时候,就看见楼梯右侧的书房正亮着灯。
他缓步靠近,敲了敲虚掩的门,“商延枭?”
“进。”
同在书房内的谢奇喊道,“小柏先生,你来得正好,我刚打算和三少说褚家的事情呢。”
商延枭用眼神示意自己边上的位置,“坐吧。”
柏续坐下,看见桌上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燕麦牛奶,“怎么还有牛奶?”
谢奇代替解释,“三少让佣人给你泡的,说是你这样晚上好睡些。”
柏续双手拢住温度正好的牛奶杯,总觉得这份温度连带到了心底。
“谢谢~”
他笑盈盈地看向商延枭,没了在外人面前佯装的冷调,嗓音听上去格外柔和。
商延枭回以一笑,旋即让谢奇开始说正事,“查到什么了?”
谢奇说,“褚氏是新国排得上名号的大型集团,一开始是做矿石发家的,后面延伸到了很多其他产业,也算是家族企业。”
柏续看向商延枭,“听上去,应该和商家差不多?”
“能类比。”
谢奇肯定了一句,继续说着背调资料,“褚氏现在的董事长叫褚天,是褚允程的亲生父亲,今年已经七十了。”
柏续并不意外,“褚允程几岁?看来这褚董事长结婚生子不早啊?”
谢奇说,“褚允程三十二岁,二十岁出头那会儿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听说四五年前才开始正事接触集团事务。”
商延枭看得明白,“褚老董事长都这个岁数了,该到了退休的时候。褚允程要是再不接手、学着处理公司事务,只怕最后会便宜了家族旁支。”
谢奇点头,却继续补充,“恐怕盯着他的人,不止是家族旁支。”
柏续听出言下之意,“什么意思?褚允程还有其他兄弟?”
谢奇翻转平板,将唯一拿到手的照片递给两人看,“褚允程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兄弟两人据说差了七八岁,是褚董事长和原配离婚后、和其他女人生下的老来子。”
平板上是一张合照。
站在中心位的人就是褚氏集团的董事长褚天,而站在他左侧的人是长子褚允程,站在右侧的年轻人则是——
柏续瞧见这张熟悉的混血面容,不自觉地看向商延枭,“我们在停车场遇到了那个人?”
商延枭也有些惊讶,“嗯。”
谢奇说,“这人叫亚特,听说母亲是德国人,褚老爷子当年到德国商谈,聘用了对方作为随行翻译。”
说得直白点,两人在工作之外发展了一点儿你情我愿的肉/体关系,但不至于走到婚姻的地步。
商业项目结束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但没想到的是,那女人生下亚特后才找上门,据说她不要褚董事长对自己负责,只要定期给孩子打上抚养费就行。”
褚天在确认了自己和亚特确实存在血缘关系后,喜出望外,不仅没有藏着掖着,反倒还大肆张扬、认回了儿子。
这些年,褚亚特在新国和德国两地跑,但一直都是褚家人和外界公认的二少爷。
商延枭猜测,“听上去,这褚氏两兄弟的关系应该不会太好?”
谢奇说,“应该是一直不对付,特别是褚亚特大学毕业后,同样开始进入了褚氏集团、上手了不少项目。”
眼看着褚老董事长退休在即,兄弟两人只怕是铆足了劲在明争暗斗呢。
柏续慢悠悠地饮了一口牛奶,这下子彻底确定了,“我说什么来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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