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养子被迫联姻后by惗肆
惗肆  发于:2024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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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沿逼近,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待宰的小羔羊,“现在知道怕了?”
“你……”
柏续喉结滚动,紧张了半天也只挤出了一句没什么威胁的话,“……你别想乱来。”
毫无震慑力的拒绝,配着隐隐发抖的身子,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施虐冲动。
柏沿感受到他越来越弱的气势,自以为胜券在握,“柏续,当初老爷子轻信了风水运道、领养了你,现在他不在了,你看这个家里还会有谁搭理你?”
“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我想做什么,自然就能做什么,你要是这会儿把人喊来了,你觉得他们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
“反正你都要被我爸妈送出去买了,不如就先让我尝尝味?” 柏沿逼近,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要是乖乖听话配合,我还能少让你吃点苦头。”
柏续看似慌了神,没了反抗。
“看来还算懂事。”柏沿很满意柏续的顺从,偏头凑近他的耳侧,“放心,我一定给你最好的体验感。”
话音刚落,假意配合的柏续就抓准了时机——
他借着近身的便利,猛然抬腿顶膝,毫不留情地直击要害。
“——啊!”
柏沿难以忍受突如其来的暴击,重心不稳地栽倒在了床上,脸色迅速涨红,溢出难以忍受的痛苦神色,整个人恨不得蜷缩在一块。
他额头上冒起青筋,不可置信地看向柏续,“你、你!”
“我怎么了?”
柏续一把抄起桌上的台灯,顺势重砸。
顷刻间,额头上的爆痛又让柏沿发出了一阵惨不忍睹的吼叫,血色模糊了他的视野,而在血光中的柏续就冷冷地站在那里,眼色狠厉地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像是待宰的羔羊,反而随时可以给予致命一击的雪豹。
短短几秒,柏沿没了刚才调戏人的轻浮模样,反倒是涌起了一股钻心的恐惧,“你、你要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柏续轻碰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伤疤,“一报还一报罢了。”
原主在这个家里遭受过的戏弄、痛苦,他自然要在临走前一并讨回来!
话音刚落,上了锁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原本在二楼的钱淑玲听见自家儿子的尖叫声,第一时间就和佣人赶来查看情况,她们明显有备用门锁,而原主在这个家里一向是没有隐私和自由可言的。
钱淑玲看清柏沿额头上的伤,顿时急得失色,“怎么回事!”
“小沿,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妈看看!”
“妈——”
柏沿疼得说不出话。
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男人,这会儿只敢躲在亲生母亲的怀抱里寻求庇护,活脱脱妈宝男再现,令人作呕。
“还不赶紧去拿医药箱!不,快喊救护车!”
钱淑玲呵斥没眼力见的佣人,旋即就将仇视的目光对准了罪魁祸首,“柏续,是不是你干的!好啊,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柏续眯了眯眼,“你聒噪什么呢?”
“……”
钱淑玲一愣。
“你怎么不问问他想对我做什么?”
柏续不见半点心虚地反问,他的视线微微下移,准确无误地将手中的台灯砸在了钱淑玲的脚边。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母子两人皆是一颤。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这儿只能算是——”
柏续故意停顿,用轻飘飘的语调扯出理由,“正当防卫。”

柏沿恍惚中听到他的辩驳,气得面容都扭曲了几分,“你、你放屁!”
下一秒,柏任道就和拿药的佣人一起进了房间,“怎么回事?”
钱淑玲看见自己的丈夫,立刻卖惨,“你看看柏续干得好事!把你儿子脑袋都砸出一个大窟窿了!”
柏任道看见柏沿这血流不止的伤口,拧住眉头示意佣人,“赶紧先止血,迟点再去医院看看。”
“哎哟,妈,我快疼死了。”
柏沿还在吃痛哀嚎,听得钱淑玲是又气又急,她恶狠狠地盯着罪魁祸首,“报警!立刻就报警!”
“报警?”
柏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容不迫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文件。
很快地,一阵不堪入耳的说辞就回荡在了屋子里——
“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要是这会儿把人喊来了,你觉得他们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反正你都要被我爸妈送出去买了,不如就先让我尝尝味?”
“要是乖乖听话配合,我还能少让你吃点苦头。”
“看来还算懂事,放心,我一定给你最好的体验感。”
轻挑又低俗,摆明了说话人的龌龊心思。
柏续收回手机,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倒是不怕这段录音交给警察,最好能再传出去,好让大家看看你们柏家都是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货色!”
“……”
柏任道眉头紧缩,不悦地看向了床边的母子两人。
钱淑玲自然分辨出了自家儿子的声音,但她还是选择睁眼装瞎,“柏续,你跟谁学的见不得光的手段?别以为录了点东西就可以造谣!”
“造谣?”
柏续早就料到了这出“不要脸”的戏码,故作破罐子破摔,“行啊,那就报警把我抓走吧,但你们最好再想想怎么和商氏那边交代。”
要知道,答应联姻只是他脱离柏家的方式之一,并不是唯一。
相反地,现如今的柏家要是没了这桩联姻所带来的“商业利益”,那就亏大了。
“你还反了不成?!”钱淑玲一心想着受了伤的儿子,更习惯了女主人的做派,“赵姐,你现在马上给我报警!”
话音刚落,柏任道就呵声制止,“够了!你们还有脸闹!”
“……”
钱淑玲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柏任道暗藏怒火的视线转向妻子,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后槽牙,“让你平时少宠着他一点儿,非不听!现在你看看,教出了什么混账!”
柏沿嘴上没个把门的,精/虫上脑什么都敢往外说。
这录音一旦传出去,他们柏家这些年对外苦心经营的形象势必会受到影响!
“我……”
钱淑玲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责,语塞。
柏任道没再搭理她,看向柏续的眼色变得晦暗不明——
先是利用商老夫人施压、愣是让他们柏家出了一笔冤枉钱!
现在不仅出手将柏沿打伤、更是将他说过的混账话录音用来威胁!
自从柏续昏迷再醒后性情大变,反倒叫他有些摸不透了,这一桩桩的,到底是跟谁学的?摆明了都是往他头上踩!
柏续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轻描淡写,“商氏那边两点来人,你们现在报警还来得及。”
“……”
明晃晃的讽刺落在柏任道的耳中,使得他的胸口有了一瞬的起伏。
要是真喊来了警察,只怕会乱上加乱。
这好不容易和商氏谈完了联姻条件,就等着商业合同上的实施了,柏任道不想要节外生枝、再出现什么意外。
柏任道强忍住不悦,“这事是柏沿有错在先,我们可以不追究,你也把录音给我删了,老老实实地给我去商家。”
柏续内心早就预料到了对方的要求,眼眸微晃,现在手机多的是备份方式,哪里就那么容易能删除?
柏续面上不拒绝,就当着柏任道的面将手机上的录音删除,“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柏任道不放心地逼问,“你去哪儿?在商家来人之前,别再给我整幺蛾子。”
“放心,比起商家,我更讨厌这里。”
柏续没再刻意隐藏自己的厌恶,挑眉,“何况腿长在我身上,你管不着。”
“……你!”
柏续说走就走,甚至连个余光都没留下。
狭小又逼仄的杂物间内,只剩下柏沿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哪怕缓了这么久,他都觉得自己的灵魂还飘浮在半空中。
柏续看着弱不禁风,下起手来却狠得可怕!
作为一家之主,却被柏续这样的小辈玩弄于股掌?
柏任道的内心原本就积累了一团憋屈的怒火,这会儿听见自家儿子的哀嚎,他忍无可忍地发了飚,直接抬脚猛地一踹!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叫!”
“啊!妈——”
柏沿又是一声凄惨,吓得钱淑玲连忙护住,“任道,你干什么!”
柏任道吼道,“我干什么?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没有分寸的逆子!差点坏了大事!”
“……”
争执声从顶楼的杂物间里源源不断地传出,上演了一场再荒唐不过的闹剧。
已经走到一楼的柏续听见这动静,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困住了原主的“家”。
下午两点。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准时抵达了柏家别墅的门口。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名穿着精英气派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柏续看清他的模样,慢悠悠地从树荫处走出。
两人轻易对上目光,来者愣了一秒,不确定地开口,“小柏先生?我是商氏助理谢奇。”
“嗯。”
柏续应得平静,“可以走了吗?”
谢奇看着他手无一物,目光又偏向了后方的柏家别墅,“小柏先生,你、你没有其他随身行李要带了?需不需要我进去和柏总他们打声招呼?”
“不用了,直接走吧。”
柏续朝着车门靠近,眸色浅淡。
东西缺了再买就行,这个家里的一切,他都嫌脏。
“……”
谢奇眯了眯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探究。
传言柏家小少爷柏续胆小如鼠、性温如兔,可现在看着怎么都不像是能对上号的?
谢奇隐下心底那点疑问,主动替柏续拉开后车门,“请。”
——砰!
车门合上。
谢奇坐在副驾驶位上,侧身递给后座的柏续一张银行卡,“小柏先生,这是根据老夫人的意思,由商、柏两家一并给你的,初始密码是你的生日。”
柏续坦然接过。
谢奇继续和他介绍,“这位是陈余飞,是司机兼保镖,以后你如果有事需要外出,直接吩咐他就行。”
陈余飞透过后视镜看他,闷闷一声,“小柏先生好。”
“……”
柏续闻言,默不作声地打量。
果真是有钱人家独有的派头,说得好听些,是他出门需要免费司机和贴身保护,说得直白点,这对他也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不过想来也正常——
毕竟商氏花了这么一笔钱促成了这门联姻冲喜,是得提防着他没到约定日子就跑路。
柏续指腹轻摩了一下卡面,接受良好,“嗯,知道了。”
商氏在帝京圈内数一数二的豪门,就连住处都是占地千亩的庄园级别。
柏续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致,总算理解了书中的商家主角们为什么会不惜争个你死我活,毕竟回个家都像是在逛景区。
终于,车子在庄园北侧一幢独立的三层别墅前停下。
柏续看见门口进出的医护人员,眉心微蹙。
率先下车的谢奇替他打开车门,主动解释,“小柏先生,三少身体的各项数值都已经趋于平稳,今天已经从医院搬回到家中监测静养了。”
柏续惊讶,“商延枭醒了?”
谢奇平静回答,“还没。”
只是商老夫人年纪大了,天天跑去医院也费劲,所以商老爷子才在征询过医院同意后,将商延枭带回家中静养。
柏续明白点头,再次对“有钱人为所欲为”有了进一步了解。
商延枭的主卧在二楼最左侧。
谢奇和柏续刚到房间门,就迎面遇上了从屋内出来的商老夫人,与此同时,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名长相冷峻的年轻男人。
对方穿着一件剪裁合身的白衬衫,领口的纽扣精准系到顶,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禁欲气息。
双方人马打了照面,谢奇先出声问候,“老夫人。”
柏续从年轻男人的身上挪回视线,礼貌点头,“老夫人好。”
商老夫人手里还盘着一串佛珠,微微颔首,“来啦,柏续,你应该知道你进入我们家意味着什么?”
“嗯,知道。”
柏续视线微偏向主卧。
商延枭就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还昏迷着,只是床侧多了监控身体数值的仪器。
商老夫人继续吩咐,“我对你没有其他要求,但按照‘大师’的意思,这半年时间你得和延枭住在一个屋檐下,偶尔帮着照看一下就行。”
柏续配合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不是同床而眠,远比他想象中得要简单。
商老夫人满意点头,主动介绍起身边的男人,“这位是章长叙,章医生,是延枭的好友,这回延枭出事,多亏了他全程照应。”
“……”
柏续艰难忍了忍,才没让嘴角弧度露馅,果然是穿到了套路的打脸爽文里——
每位豪门少爷的身边都缺少不了一位“医生朋友”,这不就来了?
不过,他记得章长叙在原书里是最重要的配角之一,而他所代表的章家同样是帝京圈内不可撼动的世家。
原书中,主角商确言开始争权复仇时,章长叙还有不少正面戏份。
就在柏续短暂思索间,对面的章长叙突然开口,“柏小少爷在笑什么?”
柏续连忙回神,找借口,“没,只是觉得章医生看着眼熟。”
“哦?是吗?”
章长叙淡定推了一下眼镜,回道,“我也觉得柏小少爷长得眼熟。”
“……”
柏续没再往下接。
商老夫人怕初来乍到的柏续不适应,于是嘱咐一旁的谢奇,“带小柏先生去别处看看,我和章医生还有事要聊。”
“好的,老夫人。”
“……”
柏续没接话,很有眼力劲地跟着谢奇先行离开。
商老夫人眼见着柏续下了楼梯,才转身看向屋内的商延枭,“长叙,你别笑话我这个老糊涂乱拿主意,我实在是……”
话没说完,章长叙却懂了。
“老夫人,要是这事能让您得到一些心理上的寄托和宽慰,也是值的。”
章长叙的语气一贯冷静得没有波澜,“你放心,我和我的团队会实时监控着延枭的情况,有希望的。”
商老夫人听见这话,长松一口气,“好,那就好。”
章长叙给边上的佣人使了一个眼色,“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商老夫人特别信得过他,点了点头,由着边上的佣人搀扶离去。
直到走廊里彻底没了人,章长叙看似冷淡的眸色这才显露出一丝警惕,他迅速回到主卧内,上锁拉窗。
嘀——嘀——嘀——
仪器的实时监测声回荡在幽暗的主卧内。
章长叙走回到床边,低声开口,“行了。”
“……”
话音落地的那一秒,原本还在“昏迷”中的年轻男人缓缓睁眼,那双幽深的眼眸浓如墨色,点缀着原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犀利。
看上去不像是卧床依旧的病人,而像是在夜色中蛰伏许久、随时准备狩猎的黑豹。
商延枭强忍着久躺着的酸麻感坐起,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辛苦你了。”
“我是没什么,倒是你——”
章长叙给他递了一杯温水,“你准备装昏迷到什么时候?现在回了商家,只怕暗中会有更多人盯着你的情况。”
商延枭接过水杯,但没有喝,“没有具体时间,但至少我现在不能‘醒’。”
窗帘隔绝了屋外光线的渗入,只有墙边的自动感应灯发出了微弱的亮度,斜散在了商延枭苍白憔悴的脸色,光影分明,越发衬出他自带的强大气场。
商延枭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醒来了。
醒后第一时间,他就在好友的口中得知了家中的噩耗,而海外警方最后断定,那只是一场由货车司机酗酒引起的重大交通事故。
连一向疑心重的商老爷子都已经在事故鉴定书上签了字。
可商延枭根本不信,他的直觉告诉他——
这就是一场人为的、极具针对的谋杀,幕后之人恨不得用这场车祸将他们全家一网打尽!
“……”
商延枭握着水杯的指尖近乎泛白,强忍着压下失去双亲的巨大悲痛,“长叙,我没得选择,我必须得装下去、等下去。”
等到幕后之人以为他们三房彻底没了威胁,放松警惕、露出马脚,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亲手将这群别有用心的人送进监狱!
章长叙看出好友的悲痛和不甘,“我知道。”
商延枭微微合眼,平复情绪,“小言那边,还得麻烦你多照看。”
他的亲弟弟商确言,本该是名前途无限的赛车手,只可惜,出事后为了保命不得不截了一条腿。
章长叙叹了口气,“我知道,可你真打算连老夫人和小言都瞒着?”
商延枭回,“暂时先瞒着吧。”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需要隐瞒,以假乱真,才可以抵挡住有心人的试探。
“也好,这条路不好走,是得小心点。”
章长叙支持好友的做法,转瞬想起另外一事,“对了,那个柏家小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老夫人担心太过,偏信什么“婚事冲喜”,这事没人敢驳回。
“……”
商延枭想到自己这名义上多出的结婚对象,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
一个平日里素来不起眼、甚至惹人嫌的养子,居然被柏家丢来联姻、而他本人竟然也愿意?
思来想去,无非就是为了钱。
商延枭想起那日在病房里听见那句话称呼,心尖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旋即又冷淡了几分:
“不过是把联姻当成筹码换钱的俗人,不必在意。”

大概是考虑到柏续初来乍到,助理谢奇主动充当起了讲解员。
“小柏先生,庄园内像这样的独栋别墅有很多,刚才入园能看见的那幢最高的四层大公馆是商老夫妇的住处。”
商老夫妇膝下一共养育了四位子女,除了最小的女儿远在海外,其他三名子女以及家属常年分住在庄园各处。
商延枭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三,外人为了方便称呼商家众人,干脆用“一房”、“二房”、“三房”来代称。
“小柏先生,其实商家众人间的关系有些复杂。”
谢奇斟酌了一下措辞,交代,“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还请你不要主动和其他两房扯上关系,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豪门之间,总有些不可言说的恶性竞争。
柏续既然答应了联姻、进了商家,那在外人的眼中就是三房的人。
“明白。”
柏续明白着其中的利害关系,轻应了一句。
“原本商总、夫人还有两位少爷之间的感情很好,以往是住在一起的。”
自从夫妻两人出事后,三房就只剩下商延枭和商确言这对亲兄弟,后者还在医院接受治疗,由管家林伯陪着。
原本还算热闹的一个家,如今有种说不出的空荡。
谢奇带着柏续参观了一下别墅内外的环境,这才回到了二楼最右侧的卧室,“房间内基本的生活用品都齐全了,如果还缺了什么,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
柏续偏头看去,他的卧室和商延枭的主卧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此刻,两名着装一致的保镖守在主卧门口,刚才充当司机的陈余飞就在其中。
谢奇顺着柏续的视线看去,“三少现在没有行动能力,特殊时期,必要保护。”
柏续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我先休整一下,迟点晚饭过后,我再去看看三少。”
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被绑上了联姻关系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对自己昏迷在床的“对象”置之不理。
房门关上。
柏续警惕地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倒在了床上,他合上眼,任由脑海内思绪万千。
在原本的现实世界里,柏续是投资行业里有名的点金手。
由他创建的昼夜创投是华国行业内数一数二的领头军,涉猎的领域上到矿产、地皮、医药,下至游戏、影视等文娱板块。
项目一投一个准。
“雷厉风行、分毫必争,明面上看着笑脸温和,暗地里比谁都更具备狼子野心。”
虽然柏续不是完全认同,但这就是业内对他最多的评价。
穿书之前,柏续为了一个跨国收购案连续熬了两个通宵,等他好不容易完成手头工作、戴上耳机、打算听点无脑故事松松紧绷的神经,没想到——
再次醒来,他就成了书中这个同名同姓的柏续,这位身无分文、人见人嫌的炮灰小少爷。
虽然突然被迫放弃现实中的产业有些可惜,但柏续平日里最不爱做的就是怨天尤人。
既来之则安之。
或许这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第二次人生,而他也想要尝试换种更轻松的活法。
柏续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了。
他下楼简单吃了点东西,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到了二楼,偏头看去,主卧房门还是紧闭着,守在门口的保镖只剩了一人。
柏续走近,“陈余飞呢?”
保镖小邓回答,“飞哥去吃饭了,待会儿和我换班。”
柏续微微点头,“我进去看看三少。”
谢奇早已提前交代过了事项,保镖恪尽职守,“小柏先生,进屋之前需要搜个身。”
“……”
柏续没想到严到这个地步,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保镖迅速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替他开了门,“请。”
主卧的面积很大,由两扇拱门隔开了三个空间,灰黑色系的装修主调看上去简约又轻奢。
滴——滴——滴——
床边的仪器还在发出实时监测的轻响。
柏续的目光第一时间定在了商延枭的脸上,由衷感叹,“长得是挺帅的。”
明明昏迷了这么多天,商延枭的脸上却没有浮肿暗沉的病态感,灯光侧影,衬得他的骨相越发优越。
柏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想了想才低喃,“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见?虽然不认识,但我猜你应该不喜欢这样莫名其妙的联姻。”
“不过很抱歉,我确实需要利用这段联姻关系暂住一会儿。”
受人之托、那人钱财、替人办事。
老夫人求一个心安慰藉,而他是需要一个短期可以休息缓冲的容身住所。
“不过你放心,我对你、对商家没有别的想法,等你醒来后,我应该早就离开了。”
要是没记错,商延枭在书中昏迷了近一年才醒来,这都快堪称医学奇迹了。
柏续顿了顿,像是近乎冷酷的自我交代,“咱们俩,八竿子打不着边。”
对他来说,商延枭只是书中的纸片人,后期还要继续被卷入残酷的豪门斗争中,甚至为此丧命。
柏续向来趋利避害,该走的时候他一定会走,绝对不会落入原主的老路。
“……”
床上昏迷的人自然给不出任何回应。
柏续的视线从商延枭的脸上挪开,起身走向了一扇拱门之隔的卫生间里,打算借着便利洗个手再出门。
唰啦——
冲刷的水流声释下,屋外似乎又传来了声响,带着点距离,闷闷的听不真切。
柏续适时关掉了水龙头,刚一偏头,他就从虚掩的门缝里瞧见了一道匆忙进屋的身影。
来人穿着一套再普通不过的护工制服,站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商延枭,神色却有些反常的紧张,甚至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柏续心下一凛,不动声色地透过门缝观察。
“三少?三少?醒醒?”
“……”
商延枭都还昏着?喊他做什么?
柏续眉心微蹙,料定这护工这番举动来得蹊跷。他没急着出面,只是侧身贴墙站着,利用门和墙的死角作为掩护。
果不其然,青年护工见喊商延枭没反应,又上手推喊了两下,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掐了掐商延枭的手背。
看上去,像是在试探?
只可惜一番操作下来,床上的商延枭没有半点反应。
青年护工掏出手机,对着床上的人连拍了两张像是发给了什么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才里漏出一句报备。
“老板啊,试过了,真没什么反应,这样就行了吗?”
柏续立刻明白过来,眸底晃出一丝看戏的玩味——
果然是明争暗斗的大豪门。
商延枭这才回家第一天,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来试探他病情的真伪了?
这心也未免太急了些。
旁边的护工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很快地,他在手机又收到了什么指示,原本松缓下来的神色顿时又变得犹豫起来。
也许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护工神情渐沉,他看着已经烧开的、并且持续保温状态的热水壶——
下一秒,他就看似合理地拿起了一个护理小盆,将热水倒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内,蒸腾的水雾一下子冒了上来,足以说明这壶热水的滚烫程度。
护工端着热水走回到床边,颤颤巍巍地深呼一口气,“三少,实、实在是对不住了,你要是醒着,就别装了。”
人对于疼痛或许有一定的忍耐程度,但面对瞬间的高温袭击,只要不是昏迷状态,就一定会出现最本能的反应。
柏续猜到对方的想法,眼色骤然一变。
就在小盆即将倾斜热水的那刻,他骤然推门而出,“你做什么?”
平静而极具压迫的询问一出,连带着房间内的空气都逼仄了几分。
护工看着突然出现在屋内的柏续,猝不及防地吓得一激灵,连带着失手将装着热水的小盆砸在了地上。
——哐当!
落地一声响,又将这份凝固瞬间破开。
与此同时,房间外传来一声询问,“乔哥,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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