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灯塔by主能指
主能指  发于:2024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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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海冷笑一声闭上眼睛,走进白色走廊,推开那扇门。
森林。远山。木屋。烛火摇动。
程望海摸着蜡烛烧灼痕迹,在李燃耳边轻声说:“燃...哥...”
“你叫我...什么?”李燃的蓝眼睛中闪烁着万千火星,像是爆炸的火药厂。
“我其实...”
“你说,宝贝。我听着呢。”李燃呼吸急促,脑门上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他捧住程望海的脸,全神贯注的看进他的眼眸。
“......”
“怎么不说了?”
“......”
“不舒服?”李燃怜爱的轻揉程望海肩膀。
“......”
“我让你受委屈。我以后加倍补偿你,好不好?”李燃攥着程望海的手,提高音量说,“我罪该万死。我不是人。都是我的错。你哪不痛快,说出来,我们解决问题。”
“......”
李燃包着程望海的手,朝蓝眼睛下汗涔涔的面颊打去。
“啪——”一巴掌。
程望海垂目。
“啪——”又一巴掌。
程望海摇头。
“啪——”再一巴掌。
程望海叹息。
“你打我,抽我,烫我都行。别不理我。”
“......”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望海像嘴里堵了石头,他眼角发红推倒李燃。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似乎每一口呼吸都是火焰,每一个眼神都是忧伤。
烛火窜动,仿若火海。
蓝色眼眸,犹如大海海啸。
程望海咬着嘴唇没说话,但眼神并未躲避李燃目光,轻轻浅浅的望向他。他望着李燃,像五年前一样,在人头攒动的喧嚣街道上,偷偷跟在苏以萧身后,遥远仰望他的背影。
“不说话?”李燃如猛兽般盯着他。
“......”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变成怪物了!”李燃语气带有警告和惩罚。
程望海沉默不语,依旧遥望。火熊熊燃烧,似乎整个木屋都被点燃。
纵火犯,成功放火。
钓鱼者,顺利抛线。
复仇者,以毒攻毒。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程望海睁眼望向露台,不是小李子,不是李燃。
没咬钩?
程望海攥紧拳头,第一次抛饵李燃也没咬,转头就和顾野站在老房子前卿卿我我。是不是李燃这次给他递纸条的时候,身边还有顾野?
风流野杂种。
再进化,老子也是你祖宗。
程望海用力打开门。
韩蔚风说:“政府新一轮扫荡任务。叛军根据地,轮个突破。准备一下,明天出发。”
“韩蔚风,我有一事相求。”程望海说。
韩蔚风微皱眉头,说:“何事?”
“我需要一个蓝箱子。”
“蓝箱子?你是说装头颅的蓝箱子?”
“对。”
“你想干什么?”
“顾幸辰栽赃陷害我,我已成为南山局叛徒,国际通缉犯。我需要证据才能回到岗位。”
“你要取谁的头颅?”
程望海嘴角一勾:“看情况。”
“你要杀李燃。”韩蔚风攥紧拳头。
“正反他都会死,不如物有所用。”
“你说要救他!”韩蔚风说,“你明明放弃逃跑的机会要救他!”
“恐怖分子不需要拯救,恐怖分子需要歼灭。”程望海拍拍胸脯说,“非我族裔,其心必异。”
韩蔚风摇头说:“你和他解释清楚,你们还有希望,你...”
程望海打断韩蔚风的话说:“从小到大,我一直想让别人高兴。让我母亲,让许晓晴...看看都是什么结果”他自嘲笑一声说,“现在我不想再取悦任何人。”
“程望海,你现在是愤怒,不要冲动。会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程望海反问,“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没有区别。”
“你杀顾幸辰是自卫。你杀李燃就是谋杀。”
“李燃放人兽杀多少人类?我杀他是替天行道。再说他连人类都不是。”
“你不是很爱他吗?就算他是仿制品你也要选他。”
程望海坦然一笑,他拍拍韩蔚风的肩膀低声说:“人类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不是吗,韩蔚风?”
“我选择和韩非在一起。并不代表李燃会这样。当年李燃制造溺水,他一直在暗处观察你。你一直没去游泳馆,他拜托我去照顾你,他想让你能走出去忘记他。那时候他每天都给我打电话问你状况。”
程望海踢一脚门说:“他若真爱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手。放手,代表我是次位。”
“李燃假死是想让你自由,想让你安全,想让你活着。”
“我不需要。”
不放手。
不妥协。
不后退。
“我是特工,来这的任务是卧底,不是和仿制品搞对象。你是我的线人,不是仿制品的线人。如今行动计划不变,李燃活的死的都要跟我出去,请你配合。”
“李燃...”
程望海说:“我记得私藏带货进异世界是要杀头的,韩非在你屋里被李燃看到导致人兽蔓延。要是被基地知道,会怎样?”
“程望海,你...”
“怎么?”程望海冷笑一声,“不认识我?李燃也从没真正认识我。在他那我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小男孩,真是蠢。”
“程望海,我们找到李燃,解释清楚。你们是沟通不畅出现问题,是误会。”
“误会?他是仿制品也是误会?别浪费功夫,快刀斩乱麻。我要他三更死,他就活不到四更。怪物听话是俘虏,不听话斩首杀之,提头申冤。”
“李燃对你情深义重,和平分手相忘于江湖不是更好?”韩蔚风试探的问。
“和平分手?”程望海摇摇头说,“你可记得我离开教堂三日回来后又发烧三日?
“记得。”
“你带我去看集会后,我和他分手过,结果李燃掠走我督导三日,让我接受他是怪物...你说我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我是对他有感情偏见。但现在我耳清目明,不会再受蛊惑,更容忍不了一点冤屈。”
“你后来原谅他选择继续和他见面。”韩蔚风一针见血道。
“他在乎我,督导算趣味。他不在乎,督导就是迫害,和顾幸辰毫无二致。用完就扔,当我是垃圾?”
程望海抬眼盯住韩蔚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乱、世、先、杀、圣、母!一、报、还、一、报!”

“杀他,你的心也无法痊愈。”韩蔚风说。
程望海冷笑一声,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舒服的翘起二郎腿,举起桌上半杯水一饮而尽。他抬起下巴,眼睛盯着窗外的红光:“不试试,怎么知道。”
程望海拿起杯子又重重落下,“啪”一声杯底碎裂,带血的玻璃渣溅满桌子。
韩蔚风从门口走进来,轻轻合上门,在走到窗边沉默良久:“也好,战斗远比逃避强。明日八十一人敢死队先行进入叛军根据地,后面支援部队进行扫荡。你若主意已定,我便把你安排进敢死队。”
“好。”
韩蔚风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令牌递给程望海:“这是军备库通行证,敢死队明早五点前领取装备,迅速在停机坪集合。”
程望海抓住令牌。
韩蔚风没有松手。
程望海挑起眉毛站起身,他定定的看向韩蔚风的眼睛,手大力夺过令牌,居高临下的说:“三位督导和乔治威廉的房间号。”
“你...”
程望海没有半点迟疑,他高声重复道:“房间号。”
韩蔚风在屋里走了两圈说:“他们督导的是机器人,不是你。我拿着操作仪对付他们,他们根本就没碰你。”
“他们督导过戴安娜,督导名单上有三百多人。所有被督导过的人都要经历我的生活,污言四起,爱人抛弃,落井下石,受害者家破人亡,施害者逍遥法外。”
韩蔚风深吸一口气,说:“你是不是最后还要杀我?李燃看到我和韩非...”
“韩医生,你是无心之过,我不会杀你。你是我的线人,现在我需要他们四人的房间号。我若被抓到,绝不会供出你姓名。”
韩蔚风捏捏眉头,他站定一会儿说:“三个督导师在行政人员住宿楼3座3367,3368,3369房间。乔治威廉住哪里我不清楚,但明日战役,他去。”
“足够。”程望海点头,“不送。”
韩蔚风走出房间。程望海走回卧室他抬头看到韩非正在他房间天窗偷看。韩非目光对上程望海,韩非突然露出一个极其怪异的微笑,他一晃身又消失。
程望海用力按键拉起天窗窗帘,屋里陷入一片黑暗,他听到远方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他要等夜深人静之时再去武器室领取明日作战装备。他打开电灯,电压不稳时亮时暗,他关掉电灯点燃蜡烛,他在书架上找到大楼通行手册地图,研究行政楼路线,把所有可能的监控都避开,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夜半钟声。
程望海在黑屋里“咣”一声坐起。他背上行囊走出房间到达政府作战武器大楼。
他对前台人员出示证件,接待员笑着说:“明日敢死队,注意安全。”
程望海点点头,走进十层大楼。
三楼领取重型刺刀激光枪,指纹配对,防弹衣,冲锋衣,防毒面具,红外线视野仪,八楼领取投掷榴弹、烟雾弹,最后他走到十层生化武器房间,找到一个监控死角,拿起一盒忘川三代针剂放到包里没有登记。
他火速走回房间放好装备,他在露台上摘掉假发,换上男士作战服,带上帽子口罩手套,在楼里绕了好几个圈躲避监控,最后爬防火梯到行政人员住宿楼3座。
程望海从天窗撬锁翻进3367室,口袋里攥紧忘川三代针剂,无声物理消灭,他举枪一个一个屋子搜查,没人。他又翻到3368室,还是没人。
突然一个微弱的女声响起,好像是戴安娜。程望海心头一紧,他迅速翻到3369室天窗。
天窗下,戴安娜被绑在房间中央,房间挂满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正督导正拿皮带抽打她,两个副督导其乐融融的在旁边观看。
戴安娜疼得翻白眼,她的余光撞上天窗上得程望海,她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程望海想起郑梓彤,想起梁若安,想起黎冰,那么多人他一个也没救回来,这次他要不择手段,以恶制恶。他脑门涌起一股热血,手变得坚定有力,连动作都顺畅许多。
“嘎嘣”一声撬开天窗,正督导转头手刚要碰通讯装置,程望海瞬间飞刀猛掷。“啪—”一声,刀插穿正督导的手心定在摆满道具的桌面上。
紧接着正督导“啊——”一声惨叫。两个副督导要逃,程望海精准挥枪,弹无虚发。
“砰——”
“砰——”
两声,爆头。左右督导应声倒地。戴安娜瞪大双眼,止住哽咽。
正督导抬起发红的眼睛,声音颤抖的说:“好汉,我们有事好商量。你是哪个区的?”
“我是程望海,来督导,夺你狗命。”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
程望海没等正督导说完,举枪射击,“砰——”
正督导颅脑爆裂开花,他像只被拴绳的老狗刹那间身子瘫倒在地,只剩下手定在桌上。
屋子里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涌灌而来。这时,程望海似乎才听到刀子旁边的留声机的黑胶唱片传来的歌声。
歌声此刻如此雄浑动听。
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
程望海心脏“砰砰砰”狂跳,他浑身被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笼罩。他有一种感觉,他有能力屠杀李燃,杀了李燃,他会彻底改头换面,他会彻底征服他的恐惧。
原来他渴望爱,现在他要屠杀爱。
他要亲手终结一切痛苦源头。
他抬起眼眸看到墙上的镜子,他似乎视力没有这么好过,他的眼睛无比明亮,他的嘴角带着胜利者的笑意。
他想赢。
他是第一名。
他要做最强者。
强者不会犹豫,强者不会留情。
他解开戴安娜的绳子,戴安娜抱住他无声抽泣。程望海盯着房间里的三具尸体,集体药物滥用导致死亡的方式行不通。
执行B计划。
程望海盯着角落里的红色烛火和五颜六色的衣服,说:“戴安娜,现在我需要你打起精神,到行政楼下关闭这栋楼的循环运水阀门。我要点燃这里,不留痕迹。”
“好。”戴安娜迅速抹掉眼泪跑下楼去。
程望海掏出他们角落衣服里的枪支,手指按着他们的手指放到识别扳机上,分别以3mm,5mm,5.5mm分别对着其他两人的多角度射击制造混乱现场。他最后拿起激光枪击烂他们的作案器官。
程望海把正督导绑在戴安娜的位置,将绳子在正督导身上蹭好多下以沾到皮肤组织,他盯着现场审视好几分钟,调整位置,扫去痕迹。
最后他从举起烛火,星火燎原。火焰在软包房子里蔓延,程望海站定在房子中央。
白纸黑纸,变成火焰灰烬,还有什么区别。
浓烟滚滚。
乐声嘹亮。
“滴滴滴滴滴滴——”消防警报响起,房顶的出水喷头旋转三周,只有微弱气体喷出。
程望海勾起嘴角。纵火犯,成功放火。惯犯怎么可能金盆洗手。他迅速翻越天窗,身后火焰蔓延,紧接着“轰隆隆——”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煤气管道爆炸。
程望海盯着眼前十米的楼间距,他需要跳过去。他想起在山城鳞次栉比的贫民窟房顶上朝火车跳去,他能过去。
退后,跑!
疾风扑面。脚稳稳落在行政楼2座的天台上,他回头看熊熊烈火滚滚浓烟,这是他的祭天台,替天行道的修罗场。
他跑回房间换上衣服,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他又成了皇族使女,一个被人谩骂唾弃的婊子,只不过这次婊子复仇的脸变得有光泽红润多了。
程望海喜欢这个样子,眼里的光都变得锋利动人。他用沾满血的手,在镜子上画一个红鸟。简单几笔,惟妙惟肖。
“名师出高徒。”
程望海一拳击碎镜子,镜子碎裂成无数快,他在每一块都认出自己。
“李燃,你时辰快到了。”

黄沙漫天,忘川海前万米沙漠。
政府军采用地下人兽扫荡作战方案,八十一先锋敢死队员突击,韩蔚风作为第九营营长带队。乔治威廉启动后援部队支援。
八十一架竹蜻蜓战斗机高飞三个时辰后稳稳降落于巨大沙丘上。沙丘之下就是红外线扫射发现的隐藏叛军根据地。
程望海按下开机舱键,驾驶舱传来一阵闻到熟悉味道,腐烂人肉味夹杂着海风咸味。就是李燃把他拐跑三天的那种味道。
他瞥一眼驾驶室角落的蓝箱子,说:“小怪物,以后你就住这。蓝箱子装蓝眼睛,正合适。”
程望海跃出战斗机,腰间别着教皇赐刀,手中握着激光枪,头戴红外线视野仪器,身后背着投弹炸药。
八十一名武装人员陆陆续续从战斗机上下来。三名爆破手手指操作盘驾驶无人小型沙地爬行机器精准安装炸药。敢死队八十一人立即分为九营立于九个爆破口远处。
韩蔚风高举手臂开始战前第九营队动员,他喊道:“Gary,Dahmer,Ted,Henry,Ansrei,Manson,James,and Cheng.Games on.Fight,not flight.”(加里,达莫,泰德,亨利,安缇示,曼森,詹姆士,程。战斗,不逃避。)
詹姆士站在程望海左边,他举枪的手微微发抖,说:“If I knew this...”(早知道就不来了...)
程望海攥紧枪,拍拍詹姆士的肩膀,说:“It's time to kill the fear!”(是时候,杀死恐惧!)
爆破手炸弹安装到位,韩蔚风高举手臂。
“轰隆隆——”爆破声四起,地表沙子四陷,沙子下逐渐露出洞穴走廊。飞禽走兽瞬间鱼贯而出,飞沙走石。
激光枪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轰轰轰——”“砰砰砰——”无数蓝光天罗地网包裹异兽。血雾腾起,镇门兽残骸满地。
韩蔚风平举手臂,握拳,旋转,正对天幕。
“正面钳制,左右翼夹击”正面两营猛攻,左右侧翼各一营,形成三角队形配置。每营九人立即平分为三个作战梯队。每营第一梯队三人跃进爆破口。第一梯队越近,第二第三梯队缓冲火力掩护第一梯队。第一梯队到达指定地点立刻守住阵地火力全开,发掩护第二梯队冲击,依次进行。
程望海在枪林弹雨中迅速前进,洞穴中逃窜人群大声呼喊异世界语,洞穴四壁开始塌陷,浓烟环绕,惨叫声和射击声此起彼伏。
大部队爆破进入叛军洞穴主干道,每一梯队派一名步兵形成侦查团进行投弹手掩护工作,紧着一名队员跟进控制战壕,激光枪上刺刀,火力压制叛军,形成攻击班。
攻击班成功控制内场后,发出讯号指导最后威廉后援部队进入支援班。成功夺下阵地后恢复初始队形,进行下一阶段推进。
程望海所在右翼第九队迅速包抄进入叛军主洞穴,不料主洞穴早已人去楼空。
一股奇异的味道袭来。程望海浑身战栗起来,他脖子上的汗珠滴落划过后背,指尖微微发麻,这味道他太熟悉。
程望海攥起拳头,大喊道:“销魂香!”
“致幻毒药!全体戴防毒面具!”韩蔚风立即命令道。
营队九个人立即戴上防毒面具。
程望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脚底生根般观察周围一切。他在红外线仪器中突然见到,无数叛军骑着红色长条动物从三个洞穴主干道朝他们飞速奔来。
“嘤嘤嘤”如晴空霹雳般响起。
韩蔚风脸色骤变:“陷阱!”
詹姆士声音颤抖的问:“他们骑的是?”
韩蔚风吼道:“人兽幼子!李燃释放人兽大屠杀是掩耳盗铃,真正目的是驯养人兽,印刻幼子人兽作为战争机器!”
詹姆士喊道:“中计!人兽如蜈蚣般可深挖泥土,叛军根据地早已转移。怎么办,韩营长?”
程望海迅速抽出烟雾弹,说:“人兽视力极差,它们唯靠听觉嗅觉。将打头阵的人兽杀掉,浑身涂满它们的黏液,后至人兽就无法辨别察觉。”
韩蔚风点头说:“投烟雾弹。激光枪全部上消音器。人兽叛军均爆头!”
褐灰色烟雾如血色暗沙浑浊浓郁,浓烟中骤然乍现人兽带刺黑舌。
黑舌如死神镰刀忽隐忽现,如利剑般卷走敢死队成员。
“嘤嘤嘤——————”人兽尾响靠近。
“咚——咚——”黑舌卷人声音四起。
“咚——咚——咚——”
“嘤嘤嘤——————”
“咚——”
越来越响...

左前方“咚!”加里惨叫一声,再无声息。
右后方“嘤嘤嘤———”曼森“噗呲—”刺刀贯穿人兽,横断腰斩,不料人兽反身咬碎他头颅,瞬间二者命丧黄泉。
程望海迅速靠近人兽尸体,将粘液裹满全身。浓烟中,达莫朝程望海伸手。程望海刚要碰到他指尖,黑舌头“咚——”卷走达莫。
韩蔚风示意泰德。亨利,安缇士和詹姆士也紧跟上来涂抹粘液。
红外视野仪中,一只人兽幼子缓缓靠近他。人兽幼子虽未及成年,但其软足将近有一米八高,微微一抬头,正好触及人脸位置。人兽狰狞面部如同地府鬼差,它的头在程望海脸边贴近侦查。人兽幼子沉重呼气,一股浓重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程望海立定不动,手中紧攥激光枪。泰德腿打哆嗦尿湿裤子,人兽幼子猛然转头撕咬,泰德腰斩但其口中喊叫声还在回荡。瞬间,无数人兽朝泰德涌去,饕餮之声滚滚而来。
与此同时,一阵铃铛声“叮叮叮——”在他们背后岩壁响起。
程望海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声音是李燃给他戴的铃铛。他转头回望,在那岩壁下方有一个半米高的裂隙。他背后一紧,趁乱拉住韩蔚风,对其打一个手势。
韩蔚风指挥所有人朝岩壁奔跑。第九营敢死队最后五名成员迅速匍匐穿越缝隙。程望海胳膊和腿同时发力,在缝隙中打头阵爬行,缝隙时高时低,时宽时窄。
“啊——”安缇士在程望海身后叫一声。
“快爬!”亨利用力推程望海的脚。
“人兽跟上来了。快点爬!快点!”后方詹姆士的声音有些发颤。
“嘘!安静!”韩蔚风说。
程望海胳膊被尖锐石头划破,他像是一种土拨鼠一样向前冲。
缝隙变大,最后进入一个大洞穴,亨利,韩蔚风,詹姆士迅速爬出,他们搬起缝隙旁的大石头堵住缝隙。
洞穴内有一束微光从顶上射出,程望海站到光中抬头遥望,好似有万丈高的裂隙延伸出去。
“这是洞穴通风口”程望海说。
韩蔚风打开背包中的荧光照明棒。洞内瞬间被照亮。三十平方米的空间,四周岩壁上雕刻图腾纹样。
亨利一头金色短卷发在荧光棒下显得格外耀眼,他冲上去,触摸雕刻。
亨利说:“叛军开始书写神话!他们有自己的文字!”
韩蔚风走到程望海旁,低语道:“亨利是十七层的人类学家。”
程望海顺着亨利手指位置看去,形似甲骨文字体就是他在郝耀公寓里看到的文字样式。
“如果我分析的没错的话,这个男人”亨利指着第一幅图腾上带有胎记的男人说,“是他们的神!”
亨利又从背包掏出手电筒仔细观察第二幅图腾:“势必基因变异,他们存有异能。他们已参透地表核污染神话是假。”
亨利叹了口气,指着第三幅图腾说:“他们好似能创造生命。基地神话即将毁灭。”
程望海走上前去,推开亨利。程望海蓦然看到第三幅图腾雕刻上,他戴着铃铛的身体被雕刻到岩壁上,剩下脸部还未来得及雕刻。
壁雕上,他竟然还盘根错节的连着叛军首领,一副不知餍足的鬼模样!录像、画画还不够,李燃竟敢玩雕刻!奇耻大辱!
程望海一跺脚,脚踩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叮——”,他低头看到一个被踩扁的铃铛。他一脚踢飞,“叮叮叮——!”
韩蔚风立马拉住程望海:“不可出声!”
亨利低头去寻那铃铛。他摸着地面,拂去尘土,说:“地面也有雕刻!”
亨利朝洞穴中央走去,他猛地用手拂去微光照射地面之处,只见洞穴中央地面有奇异图腾,乃是雕刻中神的星型胎记勋章标志。亨利按压勋章,一下触及机关。地面缓缓下落,雕刻墙壁慢慢变成透明镜面。
镜面小屋。
镜面呈现透明状,远望四处是叛军病入膏肓的伤员。伤员躺在草席卧榻上,奄奄一息。
红外线探查到的是伤员?这些伤员是叛军袭击政府军的诱饵!
程望海凭借上次的记忆,找到镜面小屋之门,他伸手之际,韩蔚风用力拽住他。
韩蔚风说:“不可轻举妄动!”
程望海甩开他的手,用力推开门。亨利跟着程望海走出镜面小屋,只剩韩蔚风和詹姆士还在屋内犹疑。
就在这时,一只人兽幼子撞开石块,跃进镜面小屋。詹姆士瞬间被人兽咬掉一只手。亨利猛地关上门堵在门外,韩蔚风用力捶门。
“打开!”程望海对亨利喊道。
亨利背身别住门口,不让他们出来。他吼道:“打开都要死!”
屋内韩蔚风的激光枪被人兽幼子软足缠绕,詹姆士冲上去用残肢体猛戳人兽幼子复眼,可人兽幼子有十对复眼丝毫无碍,它瞬间甩尾将詹姆士甩到镜面墙上。
程望海一脚踢开亨利,打开门,猛一挥枪。
人兽爆头。
韩蔚风拽出詹姆士,他撕扯下外套给詹姆士止血包扎。
程望海走出门外,朝亨利下巴狠踢一脚。他盯着亨利说:“Don't do it again, otherwise I will cut off your throat.”(再敢这样做,我砍断你脑袋。)
亨利骂道:“Motherfucker!”(狗娘养的)
詹姆士站起身用残肢狠抽亨利,两人拳打脚踢起来。
韩蔚风拉住詹姆士说:“先出去。”
程望海回头,死掉的人兽在透明的小屋里,像是茶叶杯里的冬虫夏草,再无威力。
面对恐惧,战胜恐惧,恐惧消失变成武器。
人兽幼子,李燃的战争武器。
程望海盯着透明玻璃,攥紧拳头。
一行人穿越伤患,韩蔚风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这些人?”詹姆士问。
“没被烧掉焚毁的被试”韩蔚风说,“次等数据若是不被烧掉,就会毁了实验。”
程望海在众多伤员中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席雨四肢被麻绳绑在草席卧榻上,她双眼呆滞,口角流涎,像是发疯一般喊叫。
“韩蔚风,席雨她?”程望海问。
韩蔚风靠近,翻开席雨眼皮说:“和梁冰一样,戒断反应。她回叛军基地再无正常量药物维持。”
“嗙——”远方一个声音响起。
程望海隐约看到一个光头身影,光头戴上帽子转身跃进隧道。
“李燃!”詹姆士大喊。
“叛军首领!”亨利怒吼。
程望海握紧手里激光枪,他跑在最前面。韩蔚风、詹姆士和亨利极速飞驰跟在他旁边。
“啪—啪—啪——”
李燃在交错纵横的隧道中来回穿行,速度极快像是一团跳跃的火苗,程望海在红外线视野仪中只看到红光一闪一晃。
詹姆士失血过多最先停止奔跑,然后是亨利,最后只剩下韩蔚风在身边奔跑。
程望海剧烈喘息,腿跟着红光拼命跑,他的人工膝盖开始酸痛起来,他突然想起他上次这么拼命跑是L1911航班坠落那天,那天他也是在追一个光头。那天他跳下跨海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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