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叫我老婆by途迷
途迷  发于:2024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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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掏出手机翻了翻猫眼,摇摇头:“最近都没什么好电影,下次吧。”
闻晦提议去吃甜品,吃完了送他回学校。
江夏没意见,两人途中路过一家母婴店,江夏猛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闻晦奇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母婴店里,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陪一名孕妇在挑婴儿床,孕妇的肚子高高隆起,看上去起码七八个月了。
“走吧,你室友还等着你回去抄作业呢!”闻晦假装不经意地开了个玩笑。
江夏却没有笑。
他偏过头,不再看男人和孕妇,脚步飞快地从母婴店外经过。
出了商场,闻晦没有立即打车,而是问:“随便走走?”
江夏不说话,一根手指勾住他的袖口。
两人并肩压起了马路。
十一月的山城秋高气爽,路边梧桐树的叶子掉了大半,剩下枯黄的几片晃晃悠悠地飘下来,落到江夏的头顶。
他伸手拿下来,捏在指尖,望着上面清晰的脉络,轻声道:“刚刚母婴店里的那个男人是我爸。”
闻晦当然知道那是江夏的爸爸,他难道还能不认识自己的岳父吗?但现在的他确实应该是不认识对方的,于是哦了一声。
他明白江夏此时并不需要自己说什么,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江夏转了转那片枯叶继续道:“我爸妈离婚了,因为我爸出轨,出轨对象是他大学的一个美术生,那女孩才二十一,比我大三岁。”
江夏他爸今年四十五,搞了个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姑娘,还跟人有了孩子。闻叔叔觉得侄儿他爸比自己还禽兽,但这话他没法说,哪有女婿编排岳父的道理,结果就听江夏道:“他比你还过分。”
闻晦:……
江淮民和汪茹离婚快半年,江夏性格软,但要说他心里对江教授一点怨恨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江淮民让他查收的那个生日礼物江夏没去拿,在门卫那边放久了,物业打电话过来问还要不要,江夏说不要了,或扔或卖随他们处理。
他至今都不知道快递盒里装的是什么。
江淮民后来发微信问他喜不喜欢,江夏回了个:[喜欢。]
这大概就是表面父子吧。
江教授和他的宝刚离婚那阵子,江夏其实有偷偷跑去看过那个破坏自己父母感情的美术生。
长得也就那样,气质和汪女士比差远了,江淮民会喜欢她多半是因为她年轻。
江夏知道自己的想法主观又刻薄,可他是汪女士的儿子,注定客观不了。
那女孩被江教授扶着坐到躺椅上晒太阳,脸上洋溢着被心爱之人疼惜和即将为人母的双重幸福。
江夏看了心脏跟着眼睛一起疼,之后再没去找过那幸福的一家子。
今天会遇上纯属巧合,他也不知道江淮民不好好在春城大学教课跑来山城的母婴店做什么。
“他真让我讨厌。”江夏把手里的枯叶一丢,皱眉道。
“我也讨厌我爸。”头顶传来闻晦低沉的声音。
江夏抬眼看他。
闻晦揉了把他的头发,笑着说:“我小的时候我爸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我妈,还把我关在房间里,酒醒了以后又很后悔,给我妈下跪,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让我妈原谅他。”
“那你妈原谅他吗?”江夏琥珀色的小鹿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闻晦点点头:“嗯,她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女人,愿意一次次给他机会。
直到有一回他又喝醉了,打我妈打得特别狠,我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她哭着求我爸别打了。我撬开窗户偷偷溜出去,结果不小心磕到了额头,这里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
闻晦撩起额发,指着发根上一道浅浅的疤:“那时候我只有七岁,去医院缝了五六针。”
江夏忍不住摸了摸那道疤,小声说:“一定很疼吧,你好惨!”
闻晦倒没觉得自己多惨,松开手,让江夏帮他理头发。
“那件事把我妈吓坏了,终于鼓起勇气跟我爸提离婚。我爸不同意,又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跪下来求我妈原谅。我妈没有再原谅他,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离婚了。”
闻晦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二十几年,所有的失望,怨怼,甚至害怕都早已被时间风干。
“后来呢?你一直跟着你妈生活吗?”江夏没想到闻晦也有和自己类似的遭遇,甚至感觉闻晦比他惨多了,至少江教授和他的宝离婚的时候江夏差不多已经成年,而闻晦还在上小学,当时留下的心理阴影肯定巨大。
“后来?”闻晦笑了一下,“后来我妈遇上了我后爸。”
闻晦说了个名字,江夏琥珀色的小鹿眼瞬间瞪圆了:“他,他,他不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富豪吗?”
闻晦后爸的名字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连江夏这种还未步入社会的学生都听说过。
“所以我说我是富二代啊,你又不信。”闻晦委屈巴巴。
江夏:……怪谁?还不是因为你总耍流氓!
江夏低下头,踢了踢路边的落叶。
汪女士应该也会再婚吧,她还那么年轻又那么优秀,追她的人能排到法国,以后她就不是江教授的宝,而是别人的宝了。
江夏吸了吸鼻子,又问:“那你爸呢?他也再婚了吗?”
闻晦摇摇头。
江夏有些吃惊:“想不到你爸还挺痴情的。”
闻晦讥讽地笑了笑:“没有,他死了。我妈跟他离婚以后,再没有人劝他少喝,他天天酗酒,终于把自己喝成了肝癌。”
江夏没料到是这样一个结局,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让闻晦节哀顺变,可闻叔叔看上去也不像需要他安慰的样子,便偷偷勾了勾对方的手指。
结果立即被闻晦反勾住,老色批面不改色地说:“夏夏,来,再叫一声爸爸我听听?”
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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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叔叔携夏夏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宝宝们我要出去玩了,去锦城看大能猫哈哈哈哈,存稿会定时发出,笔芯

周年庆热热闹闹地落了幕,没多久,文艺部副部长保研提前离校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部长召集众人开了个小会,一方面欢送老人,另一方面迎接新副部。
江夏和付岚岚坐一块儿,趁机把陆鸣的心意说了,谁知付岚岚却说:“小夏,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江夏一愣,旋即高兴道:“是谁呀?我认识吗?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都没听你说起过。”
付岚岚苦笑道:“没,没在一起,是我单方面喜欢人家。”
江夏:?
江夏本来还想再问,但见她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住了嘴,心里却有些好奇,俗话说女追男隔成纱,付岚岚自身条件这么好,还会陷入单恋,对方大概是个神仙叭!
学生会干部的选举,并非由各部自行投票产生,而是由主席团成员和其他部长商议推举。
所以当文艺部长说新副部是江夏时,除了当事人,其他成员皆一脸意外。
主要是江夏才来两个多月,资历尚浅,但谁也没说什么,或真心或假意地恭喜他。
江夏脸色不大好看,等所有人都走了,他留下来问部长:“请问主席团和其他部长为什么会推举我当副部呢?”
大概是感觉口气太硬,江夏放缓了语气解释道:“我觉得我资历还不够,部里好多老人都比我更有资格当这个副部长。”
文艺部长是个大三的学姐,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慈爱:“当然是因为小夏你在校庆晚会上的表现呀。不论是开场舞伴奏还是solo秀都太精彩了,有兄弟学校的领导还跟咱们领导夸你,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江夏顿时松了口气,又听部长继续说:“不过舒秘书似乎特别喜欢你,推举会的时候对你赞不绝口,也在一定程度上替你刷了好感。”
舒妤……
舒妤跟他又不熟,统共才见过一面讲了不到三句话,能怎么喜欢他?还不是因为顾一凡。
江夏此时真感觉如鲠在喉。
顾一凡到底想干什么?之前说他恶心,现在又莫名其妙示好?有病吧!
江夏心里一阵烦闷,然而没等他想明白,就看到了顾一凡,对方在小会议室外面等他。
“一起吃个饭?”顾一凡依旧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连请人吃饭都冷冷淡淡的。
江夏很想说不必了,但他确实也有话想问对方,会议室这边人来人往不是个讲话的好地方,便同意了。
顾一凡带他去了校外的一家小餐厅,菜色一般,但环境不错,一个个独立的卡座,比较安静,适合聊天。
“为什么帮我?”江夏开门见山。
虽然江夏自己觉得并不需要,但从客观上讲,顾一凡的行为确实是在帮他。
顾一凡慢悠悠地烫着餐具:“想帮就帮了。”
江夏一噎,他低下头,自嘲地笑笑:“你之前不是还觉得我恶心吗?”
这时服务员正好过来上菜,餐桌上一片沉默。
“吃菜。”顾一凡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江夏根本不想吃,他又不是真来吃饭的,坐着没动。
顾一凡放下筷子,看着他说:“我现在不觉得你恶心了。”
江夏:……
“所以你又想和我做朋友吗?”江夏问。
顾一凡没回答。
江夏想了想说:“可以,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
江夏说完起身便要离开,却听他忽然道:“小夏,你变了好多。”
江夏垂了垂眸。
确实变了,变得不喜欢你了而已。
江夏在回寝室的路上给齐鹏飞发微信,问他吃过饭没有,东北鹏于晏表示还没来得及,哥儿俩便高高兴兴去学校食堂搓了一顿。
“夏部长好,夏部长辛苦了!”齐鹏飞大喇喇地拍拍他的后背,差点把他拍得一个趔趄。
“让给你,要不要?”江夏没好气地捶了他一顿。
“不不不,别别别,我小学竖笛考试才八分。”齐鹏飞连连摆手。
“那很不错啊。”江夏说。
“满分一百。”齐鹏飞挠挠头,“真替你当了这个副部,登台表演的时候我演啥?胸口碎大石吗?”
“民间艺术,可以啊鹏于晏!”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江夏心里的郁结散去不少。
饭吃到一半,齐鹏飞跟他说今晚不回宿舍了。
江夏:“???!!!”
一米九的东北小伙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还是一朵大红花:“我今天要出去约会。”
江夏笑眯眯地让他老实交代。
“不是咱们学校的姑娘。上次校庆联谊,我负责和科大那边对接,是科大外联部的一个学姐。”齐鹏飞很不好意思,说得磕磕巴巴,但看得出来也是非常甜蜜了。
江夏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了声音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齐鹏飞:“???!!!”
东北鹏于晏一脸谴责:……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小夏?!
江夏自己也有些脸红。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怪闻晦,一天到晚耍流氓,害得他也近墨者黑了!
江夏轻咳一声:“我就提醒一句。”
齐鹏飞点点头:“准备好了。”
江夏:……所以你刚才在谴责个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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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渐变色·夏,笔芯

吃完饭,两人在食堂门口分道扬镳。
回到404寝室,江夏才发现吴霖和赵晓毅也都不在,发微信一问,才知道这对好基友上网吧通宵去了。
此类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江夏曾问他们寝室里有电脑为什么还要去网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那是一种氛围,一种信念。
江夏不明白为什么打个网游还需要信念,但也稀里糊涂地表示了理解,还贴心地帮忙叫过夜宵外卖。
寝室里只剩下江夏一个人,他掏出手机给闻叔叔发了个语音邀请。
今天才周三,但江夏已经有些想闻晦了。
电话很快被接起。
“在干嘛?”江夏躺在床上没话找话。
闻晦的声音带着笑意:“在想你。”
江夏明知道是甜言蜜语,却依旧很开心,并说:“我也想你。”
两个人开始腻腻歪歪。
江夏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当选文艺部副部长的事和他说了。
闻晦倒不太意外,毕竟在原来的时间线上,江夏最后是文艺部部长,还进了学生会主席团。
这一次江夏的人生虽然有闻晦的提前介入,但除了跟顾一凡的恋情外,其余轨迹基本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
这也是因为闻晦足够谨慎,平时他几乎全天待在小别墅里,哪儿也不去,尽量降低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减弱可能引起的蝴蝶效应影响。
“夏夏,你好像不大高兴。”闻晦察觉出了他语气里的烦闷。
江夏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就你以为你得到一项殊荣是因为自身优秀,结果有人跑来跟你说,不是的哦,是我帮你留了名额哦!烦不烦?闻晦,你说烦不烦?”
闻晦:“烦,烦死了!”
他故意用西游记里孙悟空说烦死了的语气,一下子把江夏逗笑了。
闻晦大概能猜到会让江夏这么烦的人是谁,不仅江夏烦,他自己也有点烦顾一凡。
这人后来进了NL还试图跟已经分手的初恋破镜重圆,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闻晦总想给他穿小鞋的原因。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江夏沉默几秒,忽然换了种口吻软软地叫他:“闻晦。”
闻叔叔原本在喂猫,被他这一声叫得手一松,猫粮哗啦啦倒了一大盆。
煤球:???
“你们寝室只有你一个人?”闻晦意识到什么,笑着问。
“嗯。”江夏在床上翻了个身,“齐鹏飞约会去了,吴霖和赵晓毅去网吧通宵了。”
“那你要不要也出来约会?”闻晦说。
一个小时后,江夏在宿舍楼下见到了穿戴整齐的闻叔叔。
深秋的夜晚凉如水,闻晦穿了件长款的黑风衣站在路灯下,眉眼深邃,唇角带笑,帅了江夏一脸。
他哒哒哒跑过去,趁没人注意把手伸进闻晦的口袋里,两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十指交握。
“想去哪儿玩?”闻晦问。
“随便。”江夏回答。
他又不是真想玩,他只是想跟闻晦待在一起而已。
闻晦也明白,想了想说:“那去看电影吧,有部不错的片子昨天刚上映。”
本来两人周末就打算看电影,可惜没找到合适的,这下正好补上。
闻晦说是好片子,江夏便也没多问,等买完票,抱着一桶爆米花,坐进放映厅,黑漆漆的画面伴随瘆人的音效,他才知道这是一部恐怖片。
闻晦很有先见之明地定了最后排的座位,小侄儿全程抱着闻叔叔的胳膊瑟瑟发抖,连爆米花都顾不上吃。
他没好意思像女生那样尖叫出声,只和旁边的闻晦越贴越紧。
“要不坐我腿上算了。”闻叔叔好心提议。
江夏:……
江夏其实特别爱看恐怖片,但他不敢一个人看,很久以前想过和顾一凡一起,结果还没实现,两人就掰了。
后来二十八岁的江夏和闻晦恋爱结婚,同样没能看成恐怖片,因为那时候江夏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了。
从电影院出来后,江夏的腿还有点抖,但整个人亢奋得不行,似乎还沉浸在那种恐怖的氛围里。
闻晦一看他这状态,有点后悔,估计小家伙今晚要睡不着。
“现在就回去吗?”闻晦问。
江夏不是很想回去,闻晦也看出来了,两人慢悠悠往学校的方向走,然后拐个弯去了酒店。
闻晦没有身份证,江夏就拿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闻叔叔在电梯边等他。
江夏第一次开房,加上本就精神亢奋,激动得不得了,也主动得不得了,刚开门就把闻晦扑倒在床上。
酒店是普普通通的平价酒店,学校附近也找不到什么高端五星级,灯光打得跟涩情场所似的。
江夏趴在闻晦身上,盯着他的脸说:“闻晦,你真的好帅呀!”
闻晦被他夸得笑起来:“嗯,你也很帅,又帅又漂亮!”
江夏低下头和他接吻。
闻叔叔穿得整整齐齐的黑风衣被丢到了地上,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挺高。
大概是心情使然,这次连前戏都没怎么做,闻晦便顺利进去了,还在他耳边轻声说:“夏夏,你好热。”
江夏确实有点热,他出了汗,身上更加滑腻,正要说什么,就听闻晦继续道:“你烫到我了。”
江夏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明天上午有课吗?”闻晦亲了亲他的耳朵。
江夏脑子晕晕乎乎,摇摇头,下一秒便被闻晦抛上了云端。
陌生的环境让两人都充满了新鲜感与另类的刺激,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江夏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上全是吻痕,连脚踝处都有个牙印,始作俑者摸了摸他的蝴蝶骨问:“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江夏摇摇头,撒娇似的把脸埋进闻晦胸膛里。
事后的小侄儿总是比平时更加粘人,像只软乎乎的小奶猫,闻叔叔的心都要化了。
“寒假要去锦城玩吗?”闻晦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
本来的国庆旅游因为江夏意外受伤一拖再拖,之前闻晦说等他好了再去,江夏以为闻叔叔不过随口一说,想不到对方居然还记得。
“要。”江夏立即道。
因为是两人的第一次旅行,他当时光做攻略就花了一个星期,还咨询了地头蛇付岚岚,可以说相当用心。
江夏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科生,骨子里却有种文科生的浪漫。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他想和闻晦从炎夏走到隆冬,从繁花似锦走到皓皓白首。
江夏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睁着一只琥珀色的小鹿眼偷偷看闻晦,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叫他老婆,当时还觉得这个男人好轻浮,现在却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们会结婚吗?
闻晦会愿意跟他结婚吗?
江夏心脏砰砰跳得异常剧烈,然后又觉得自己好羞耻,他才十八岁,就想着跟人家结婚,真是太淫/荡了!
退了房,闻晦照旧把他送到宿舍楼下,江夏一进404寝室,就被齐鹏飞拉去了卫生间。
“回来得这么早?约会好玩儿吗?”江夏好奇地问。
东北鹏于晏老实地点点头,然后古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那个,用了吗?”江夏看了眼在外头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吴霖和赵晓毅,小声问。
齐鹏飞:……
齐鹏飞把卫生间门关上,同样压低了声音:“小夏,我昨晚看到你和你叔叔了。”
江夏:???
齐鹏飞继续说:“我跟我女朋友也看了那个恐怖片,就在你俩左边数过去第三第四个座位。”
江夏:……
齐鹏飞深吸口气,最后丢下一枚深水炸/弹:“从电影院出来后,我们也去了那家酒店。”
江夏:!!!
————————
被发现了!

所以什么是缘分呢?
大概就是室友两个在同一家电影院看完电影以后,又去同一家酒店打了炮,只不过一个是打,另一个是挨打。
恋情被扒得猝不及防,江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齐鹏飞也有些手足无措。
哥儿俩在脏兮兮的卫生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大眼,最后还是东北鹏于晏先打破了沉默:“所以他不是你叔叔,是你男朋友?”
江夏点点头。
齐鹏飞微微皱眉:“他看起来已经工作了。”
“对,他三十二了。”江夏没有隐瞒。
“这么老!”齐鹏飞震惊,“我以为最多二十七八……”
江夏不高兴,像只护食的小公鸡似的立即反驳:“闻晦才不老,他特别帅。”
齐鹏飞忽然有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
“行叭,确实挺帅的。”东北鹏于晏承认自家女儿说得对。
江夏又高兴了。
“小夏,你那个叔叔,不是,男朋友对你好吗?”两人年龄差巨大,齐鹏飞自觉作为404寝室的老大,其实有点担心他会吃亏。
江夏想了想说:“挺好的,他还救过我呢!”
齐鹏飞微微睁大了眼睛。
江夏便把暑假里遇上小混混,闻晦忽然出现,一打五还赢了的事迹说了。
“那他人确实挺正义的。”齐鹏飞点点头。
江夏脸微微一红,心想,正义个屁,闻晦才不正义,他特别流氓。
吴霖睡得迷迷糊糊,尿急要用卫生间,把门拍得砰砰响,看到齐鹏飞和江夏一起从里面出来,奇怪地问:“你俩干嘛呢?”
江夏笑眯眯地不说话,齐鹏飞没好气地给了他个脑瓜崩:“管东管西的,下午法理学课的作业抄好了吗?”
一听作业,吴霖瞌睡瞬间醒了大半:“法理学不是明天吗?”
江夏:……
齐鹏飞:……
吴霖同学没抄完作业被扣了平时分,一起被扣分的还有小伙伴赵晓毅。
两个人在寝室里抱头痛哭了一阵,又组队打起了游戏。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江夏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小夏,辅导员打你电话做什么?”齐鹏飞奇怪。
江夏也不知道:“她只说有人想见我,让我去一趟办公室。”
江夏一路上都在琢磨是谁要见自己,他希望是闻晦,但想也不可能,闻叔叔如果要来,肯定就直接去宿舍楼下等了。
江夏揣着一肚子疑惑推开办公室的门,辅导员看见他笑道:“江夏,你看谁来了?”
江淮民转过身,朝他露出个笑脸。
江夏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辅导员感觉有点不对劲,出来打圆场:“你爸爸特意过来看你,这孩子是高兴傻了吗?”
江夏没感觉高兴,但他是真的傻了。
“小夏。”江淮民声音温和。
江夏很想立刻就走,但他不想让辅导员看出什么,于是平静地叫了一声:“江教授。”
辅导员有学生个人资料,知道江夏的爸爸是春城大学的物理教授,却不知道江教授和他的宝已经离婚,一听他这么喊,忍不住笑了。
江淮民也笑了。
“我一会儿还有课。”江夏干巴巴地说。
“我送你去教室。”江淮民接的很快,和辅导员道别,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
江夏脚下生风,周四下午只有两节法理学,哪还有什么别的课,江淮民虽然不清楚儿子的课表,但猜也能猜到个大概。
江夏并不想见到自己。
“小夏,对不起。”江淮民在他身后说。
江夏脚步顿了顿,江淮民心中一喜,结果就听他道:“我上周日在母婴店里看到你和……你的妻子了。”
江淮民的脸色顿时精彩极了,片刻后尴尬地解释说:“敏希快临盆了,我请了一周的假陪她回老家待产,她是山城本地人。”
“哦。”江夏兴致缺缺,对他爸的第二春是哪里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江淮民见状,自以为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信誓旦旦地承诺:“小夏,不论我和敏希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的儿子,我还是像从前一样爱你。”
江夏愕然,时隔半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他的这位父亲。
江淮民虽然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非常好,连根白头发也没有,说三十出头都有人信,难怪能让小他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动心。
他看向江夏的目光跟别的爸爸看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慈爱,一样的欢喜。
他以为江夏不理他是因为害怕失去所谓的“父爱”……
江夏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可是从你出轨的那一刻起,带给我的就全部是伤害了。”
他不知道在他出生前,江淮民是不是也像陪美术生那样陪他妈逛过母婴店,应该是有的吧,那时候他们还非常恩爱。
江夏没有上学前班,文化课的启蒙老师是江教授,钢琴和小提琴则是汪女士手把手教的。
他也曾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但那是在江淮民出轨之前。
江淮民大概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哑口无言。
江夏忽然感觉非常难过。
他知道自己说那句话会对江淮民造成多么大的冲击,他不是那种冷心冷肺,只图口舌之快的自私鬼,所以对江夏而言,这么做无疑是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父亲二字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最坚实可靠的存在,他尊敬甚至崇拜着江淮民,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江夏有个当教授的爸爸,厉害得不得了。
他为他感到骄傲。
然而就是这样令他骄傲的爸爸背叛了他妈妈,背叛了这个家。
他想起闻晦的父亲,酗酒家暴,最后患病而死,他从没想过让江淮民死,可也不愿意原谅对方。
江夏没有再去看江淮民的神情,转身离开。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江教授返校前给江夏发了个微信,表示自己走了,等有空再来看他,还往他卡里转了一笔生活费。
江夏没回,那笔钱他也没有动,单独存了起来。
又到周末,闻叔叔照例来接小侄儿出去玩,明显感觉江夏情绪不是很高,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才知道他岳父来过了。
闻晦没说什么,也没有自以为是地开导,这种事情旁人无法感同身受,所有的安慰都显得无比苍白,只能靠江夏自己想通,或者让时间抚平。
于是闻叔叔提起了另一件事。
“煤球好像该绝育了。”闻晦指了指在猫窝里睡得四仰八叉的无知小猫猫,语气微妙,“前两天我看见它在日你的拖鞋。”
江夏:???
江夏算了算时间,煤球差不多快七个月大了,别墅里开着空调,温暖如春,小黑猫也找到了自己的春天——一只拖鞋。
“附近有宠物店吗?”江夏问。
“八桥街上有一家,打车过去十几分钟。”闻晦提前做了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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