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丰朗是一个长相很英气的汉子,身上穿着迷彩色的户外运动装,古铜色的皮肤让他显得格外硬朗,长得人高马大,手臂很粗,感觉一拳头就能把人砸晕那种,十足十的壮汉,也是很符合他刑警大队长的形象了。
妻子俞飞菲却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娃娃脸姐姐,说是姐姐全是因为大家知道她的年纪,比符丰朗还要大三岁,准确来说是在场的人里年纪最大的,但看起来比谢赫瑾还要小一点,好像刚成年,比实际年龄小了十四五岁。
两人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女,今年已经六岁了,正是上小学的年纪,现在是九月份,又逢周末,按理说是可以带过来的,但众所周知,现在的孩子越来越卷,双胞胎这会儿得去上兴趣班呢。
平时符丰朗很忙,经常要熬夜,队里一个电话打过来,不管做什么都要回局里,家里都是俞飞菲一人把持,虽然瞧着娇俏可人甚至是柔软可欺的样子,性格却很是干练,跟大家打了招呼就立刻找到了可以做的活,符丰朗跟在老婆后面帮忙,夫妻俩配合默契,让本来想去帮忙的谢赫瑾几人都找不到空子插手,只能默默离开。
烧烤和烤鱼被端到桌上,火锅的食材被放在另一张桌子上,几人坐下来享用午餐。
“你这是什么?”齐衡礼眼尖瞧见符丰朗手臂上有一个长得超级丑并且不知道画的是什么的彩色图案,“谁给你画的?”
“我闺女。”符丰朗抬起手臂炫耀,要不是刚刚支了天幕,照这会儿阳光正盛的样子,他的一口白牙估计能被照得反光,“好看吧?”
“漫漫什么时候喜欢画画了?”
“刚去上的兴趣班,本来是让她学跳舞的,但她看隔壁教室在学画画,回来就嚷嚷着不想跳舞要学画画,还拿家里的水彩笔给他爸画了这鬼画符。”俞飞菲想想就头疼。
“小孩子嘛,都是这样不定性的。”钟黎笑着夹起火锅里的一块肉。
“这半年来都给她换了好几个兴趣班了。”俞飞菲叹气,一张娃娃脸做这个表情却还显得很可爱,“反正谁生孩子谁知道,有时候真是恨不得塞回去。”
“我倒是想生,感觉孩子挺好玩的,可我们已经备孕了两年,一点动静也没有,去检查也说没问题,想想都愁。”
“可能是缘分没到,别急。”周励新给老婆夹菜,“你看书茗都没结婚呢,我们也不算落伍。”
“怎么每次跟你们聚餐都给我一种你们欺负单身狗的感觉呢?”钱书茗很是无语,“衡礼,你说......好吧,你也脱单了,已经不是我的战友了。”
齐衡礼得意一笑,默默夹了一块鱼肉把刺挑了放到爱人碗里,自己吃什么觉得好吃就夹什么,把爱人的碗堆得高高的。
谢赫瑾吃呀吃呀,感觉碗里的菜越吃越多,慢慢的就有一种绝望感,赶紧小声叫停:“齐公子,我吃不完了。”
“没关系,吃不完待会儿我来吃。”
“可是这样我吃得好累。”
那好吧。
齐衡礼遗憾地停下投喂的动作,无声地叹气,一直在关注他的谢赫瑾十分懂,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果然看到他露出了笑容。
哎呀,齐公子一如既往地好哄呢。
谢赫瑾一边吃一边给齐公子夹菜,慢慢地把自己碗里的库存消耗完了,而齐公子碗里的库存也多起来,两人默契地换了夹菜的人,你来我往地照顾着对方,完全忘了桌上还有其他人,一双耳朵也屏蔽了大家的谈话,跟找到了好玩的游戏似的,只记得彼此了。
渐渐地,大家就不说话了,各自照顾着自己的伴侣,钱书茗微微叹气,默默抱着碗吃饭。
单身狗可太难了。
以往还有齐衡礼和他一起报团取暖,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承受着来自成双成对的暴击。
午饭吃完,大家收拾好东西,坐在地上吃着野餐布上的水果,聊着最近的话题。
“你既然准备退休了,以后准备做什么?”都是娱乐圈的人,周励新还是很关心这个事情的。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回家躺着啊,我都卷了二十年了,也该停下来了。”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还能奋斗二十年。”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可以演到一百岁。”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要是不演戏了就去当导演。”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这个人是停不下来的。”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对工作/爱得深沉。”
钱书茗几人几乎同时阴阳怪气,齐衡礼听了,忍不住咳嗽几声提醒他们适可而止:“反正我没说过。”
“就当你没说过吧。”众人异口同声。
谢赫瑾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齐公子,你要是喜欢的话,要不就不退休了?”
“以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回家又觉得空落落的,工作反倒比较充实。”齐衡礼说着,伸手揽住爱人的腰,“现在我只想退休,一工作就烦躁,还是回家香。”
“那粉丝怎么办?”作为粉丝之一,谢赫瑾想想都觉得难过。
想到一路以来支持自己的粉丝们,齐衡礼微微一笑,早已有了打算:“我总归要回归生活的,就在退圈之前把作品打磨好,尽量不要晚年不保吧。”
“其实我觉得你早该退了。”钱书茗一边吃着草莓一边道,“几乎每次颁奖典礼都有你收割奖杯的事,看都看腻了。”
齐衡礼:......我太优秀怪我咯?
从齐衡礼出道,一连拿了三个影帝奖杯开始,圈内受够了各种没有演技只有资本的小鲜肉的导演们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救星,一个个削尖了脑袋要和齐衡礼合作。
当时,娱乐圈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的时代,就是演技再好,你也要给流量让路,这样拍出来的剧又拼命荼毒观众们的眼睛,哪怕被骂了好多年,还是能够赚钱。
齐衡礼的出现可以说是给了清流导演和演员们一个对资本说不的契机,从此之后,被洗了眼睛的观众就变得越发挑剔,演技派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当然,只凭齐衡礼孤身一人当然是做不到这一切的,周励新的蓝星影视也是当初著名的清流公司,双方一拍即合,这才在一片阴霾中撕开了一条光明道路。
引领者总是备受青睐,更何况这个人不仅有实力,还有号召力,导演们变得越发推崇齐衡礼,一部剧宁愿等三五年档期开拍也不想去找其他人,在齐衡礼演技变得成熟的十五六年内,仅有五个人能够从他手中抢过影帝奖杯,而大家也将这个成就称为“证道”。
在圈内各种演技派前仆后继想要“证道”的同时,娱乐圈也绽放出很多优秀的作品,而齐衡礼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屹立不倒,可不只是优秀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其实你再不退出竞争,各大影视委员会也打算将你除名了。”周励新幸灾乐祸,“我之前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听说今年好几个委员会打算给你颁发终身成就奖,给你庆祝而立之年的同时,顺便把你这座大山给挪开。”
其实这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齐衡礼霸占影帝宝座太久了,久到证道者都开始绝望,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迹象,别说周励新了,连谢赫瑾这个刚学会到某瓣吃瓜的粉丝都知道这事。
“以后齐公子可以去当评委或者颁奖嘉宾。”谢赫瑾想了一下,突然高兴了,“我也努努力拿一个配乐奖项,让你给我颁奖。”
齐衡礼其实是不想去当什么评委的,但此时却来了兴趣,眼睛一亮:“好,到时候我们就在颁奖台上官宣!”
“不要。”谢赫瑾断然拒绝,笑容垮掉。
“为什么?我们多配啊。”齐衡礼做梦都想让别人知道他家十三有多优秀。
“感觉怪怪的。”
“喧宾夺主了。”周励新提醒,让他冷静一点。
齐衡礼的恋爱脑被泼了冷水,但没有完全冷却:“那领了奖再官宣。”
“干嘛非得官宣嘛,我拿了奖也不代表......”谢赫瑾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坦言自己心中的自卑,他总怕别人说他配不上齐公子,一个奖好像不保险,至少多拿几个吧?
“难道你还想拿和我一样的奖项再官宣?”齐衡礼头皮发麻,“这得多少年?”
“也不必如此吧,我就是没做好准备,到时候再说嘛。”
齐衡礼有些惴惴不安,原先觉得官宣日子不久了,现在却觉得,好像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样?
完了完了芭比Q了。
见小两口一个委屈巴巴一个心虚躲闪,钟黎轻咳一声开始开导:“这事也不着急,你们一个还在疯狂工作一个还在家里读书,着急几年后的事情做什么?”
齐衡礼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总觉得没有在公众面前拿到名分,就算有一纸婚书也不保险。
别人不知道小朋友的想法,他冷静下来也品出来了。
没关系,他来解决!
叮铃铃!
符丰朗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来一看,起身拿到一旁接听:“什么?我这就过去。”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来工作了,除了谢赫瑾,其他人全部习惯了,让他安心去工作,俞飞菲由他们送回家。
“谢了,改天有空了再聚。”符丰朗也不客气,抱着老婆亲了一口就起身大步跑到车上,把车开走了,车速还挺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钱书茗躺在草地上,舒了一口气,看着上方的米黄色天幕,神情放松:“还是跟你们待着舒服。”
“这次准备在外面住多久?”周励新问。
“等我爸这茬气消了再说,估摸着要一周多吧。”
“衡礼前两天不是说准备跟赫瑾出去旅游吗?就在京市,反正你没事做,帮他们做攻略算了。”
“算了吧,我现在不想给你们这些死秀恩爱的家伙服务。”钱书茗说着,发现齐衡礼两人起来到了湖边看水桶里的鱼,好像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你说他们,刚刚好像都要闹矛盾了,怎么现在都没开始红脸?”
“长嘴的人是没机会红脸吵架的。”钟黎撇了一眼丈夫,开始阴阳怪气。
周励新开始心虚:“我以前不懂事,现在不是会解释了吗?”
“哼!”
“每一对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俞飞菲含着笑,“以前我也老跟阿丰吵架,打架都常见,日子不照样过过来了。”
“是你压着他打吧?”钱书茗想到以前阿丰和她谈恋爱时的场景就打寒颤,谁能想到这个一个萌妹子生起气来这么彪悍啊,也就阿丰受得了。
“压着谁打?”谢赫瑾又跑回来了,手上沾着水,湖边的水桶已经空了,那条小青鱼被放走了。
钱书茗见他回来了,就给他科普周励新谈恋爱时的情况,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锯嘴葫芦,钟黎也是个高傲的,你不说我也不说,两人三天闹一个误会五天闹一场别扭,搞得他们三天两头去当和事佬,明明是他们在闹,结果累的却是旁人,好在最后修成正果了,两人也长嘴了,再也没出过这种事情,不然他们都要劝分了,实在是受不住。
至于符丰朗呢,那就是纯粹的直男性格,又有些大男子主义,自己的职业还让俞飞菲难以得到该有的情绪价值,两人那是三天一大吵五天打一架,然后其他人又是去说和的命,好在感情是越吵越好,性格也磨合得越来越合适。
“对了,你俩呢?闹矛盾是啥样?”钱书茗十分好奇。
“也没什么矛盾。”谢赫瑾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对方错了就指出来就好啦,齐公子很迁就我的,我说了他就改了。”
“我家赫瑾也很主动。”齐衡礼一脸幸福感。
“那就好,我年纪也大了,不想再当和事佬了。”钱书茗松一口气,“过段时间我也谈个恋爱去,不然以后聚会,就我孤零零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女的?我们给你介绍。”钟黎和俞飞菲异口同声。
“看缘分吧,我也不知道。”
得,还没开窍呢。
钟黎两人打消念头,让他自己慢慢看吧。
几人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又跑到湖边钓鱼,早上齐衡礼撒了不少鱼饲料拿来打窝,这会儿大家也不用扔鱼饲料了,拿起鱼竿就钓。
不大一会儿,一条大鱼钓上来。
谢赫瑾目瞪口呆,莫名的眼神不停飘向不敢置信的齐公子身上。
“这不是很好钓吗?干嘛还让我们绕道去买鱼?”周励新一连掉了三条上来,感觉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齐衡礼人都麻了,拉着爱人转身就走:“我看不得这种场面,十三,咱们去别处散步去。”
谢赫瑾一步三回头,看着别人接连钓上来的大鱼,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脑袋嗡嗡的,怀疑水里的鱼莫不是在针对他们?
啊,不对,是针对齐公子,他可没有碰钓竿哦,运气不好的可不是他呢。
进了湖边的树林里,这里有几条小路,两人在里面慢慢散着步,有几分惬意在里面,当然,这是齐衡礼的感觉,谢赫瑾自己倒是觉得这里面阴森森的,不由得紧贴着男人走。
“齐公子。”
“嗯?”
“我,我听说这种偏僻小树林向来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
齐衡礼的感觉一点都没了,有些无奈地看着扫兴的小朋友:“你听谁说的?”
“话本上说的。”谢赫瑾小心翼翼地观察越来越茂密的草丛,“这种树林深处,像前面那种茂密的灌木丛,哪怕是路过了说不定都看不到里面的尸体。”
“不会吧?”齐衡礼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怕了,嘴角一丝弧度强制压下,十分配合自家小朋友的表演。
“听说还有鲨人犯会回到抛尸地点。”谢赫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逗弄,语气越来越吓人,“这种视野缺失的地方,最容易......”
身后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
树林中的两人脚步一顿,咽了咽口水,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起,快速回头做出防御姿势。
扑棱棱!
一只黑色的鸟在树冠飞起,断裂的树枝跌跌撞撞往下掉,没撞到一次树干就弹起一点点才又继续往下掉。
两人放松下来,对视一眼,一起笑了,没想到竟然是被一只鸟吓了一大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快速接近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踩草声清晰可见,两人再次回头,眼神瞬间凌厉,就要反击。
令人惊讶的是,动作更快的竟然是谢赫瑾,只见他伸出一拳,啪的一下把靠近的人打得摔到地上痛呼。
“赫瑾!”钱书茗捂着肩膀,感觉疼得骨头都要碎掉了,这要不是他有点身手,及时卸了力,他都怀疑自己能飞出去,“你不至于吧,我就来找你们帮帮忙,至于看也不看就打吗?”
“额......”谢赫瑾面露尴尬,愧疚得先是手足无措,几秒后又赶紧去扶人,“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脑补过头了,以为你是坏人。”
“我......”得,怪我倒霉,果然单身狗就不该来聚会。
“先起来吧。”齐衡礼把伸出去的拳头舒展开,先一步弯腰把人拉起来,“找我们干嘛?”
“哦,对。”钱书茗揉了揉肩膀,“我们刚刚看到上游飘了一件衣服,小黎姐说是前两天刚出的秀款,怀疑有人落水了,可能这会儿还有救,让我们分头绕湖往上游的那些小溪小河找找,小黎姐他们已经把车上的小船开走去湖里找了,让我跟你们在岸上找。”
话音未落,谢赫瑾的手机响起,他意外地接通:“喂?什么?你说你们在哪里?”
第46章
水边,全身湿漉漉的女子被钟黎抱在怀里,她是从湖边这座山靠近山脚的一片水潭子里面救起来的,山中树多,水潭温度低,这会儿她冷得全身颤抖,连嘴唇都是紫色的。
钱书茗跳进去救的人,上岸后,他都冷得直打颤,嘴唇发白,不得不到旁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干才敢穿回去,更别说一个掉进去挣扎了好久的女孩了。
女孩正是谢赫瑾的恋爱导师刘诗婷,钟黎和俞飞菲正在一旁柔声安抚惊魂未定的她,平时和她形影不离的王若雨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小姐妹身上,抽泣着安慰,在场男士都背过身。
这里距离谢赫瑾他们聚餐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也没办法开车过来,过一会儿,齐衡礼提醒道:“先去车上换衣服吧。”
“老公,你来把人背过去。”钟黎说完,又小声跟刘诗婷说让她励新哥哥来背,让她别怕。
女孩子体力没那么好,还是男士背着比较稳当,而在场的男士里,周励新可以说是看着刘诗婷这位邻家小妹妹长大的,让他来背人,此时还没完全恢复理智的刘诗婷不至于那么害怕。
“励新哥,麻烦你了。”王若雨抹着眼泪,又想起小姐妹的救命恩人钱书茗,担忧地看了眼小姐妹,走过去伸出手把住已经重新穿上衣服的钱书茗,“这位哥哥,我扶着你吧。”
“不用不用。”钱书茗这会儿已经不难受了,“你去看着你闺蜜吧,她应该更需要你。”
“那,那你待会儿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一遍身体,我们会报答你的。”
“举手之劳,你们又是励新的妹妹,不至于这么客气。”
此时,周励新已经把人背到背上,刘诗婷小小一只蜷缩起来还发着抖,背上披着在场唯一一件外套,此时衣服已经被水浸透了,瞧着就让人心疼。
王若雨担心地扶着小姐妹,亦步亦趋跟着离开,众人也赶忙往回走。
谢赫瑾走在最后,疑惑地将视线从水潭边收回,水潭是从山上的小溪汇聚而来的,最终会流到不远处的湖里,岸边有滑落的痕迹,还有其他人的脚印,两个女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更不知道当时岸边还有谁。
水潭离湖边很近,要是他们来得晚一点,说不定人就冲到湖里了,到时候能不能救回来还两说呢。
现在刘诗婷还没缓过神来,他们也不好多问,先把人送医院吧。
离开幽暗的树林,来到翠绿的草地上,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头顶猛烈的阳光照射下来,还觉得有点冷的钱书茗悄悄松一口气,感觉好多了,而被背着的刘诗婷也慢慢缓过神来,身体已经没有抖得那么厉害,失焦的眼神慢慢有了反应。
俞飞菲快步跑过去把周励新他们的车门打开:“衣服在哪里?”
“我来找。”钟黎跑过去,找出两套衣服来,扔了一套给钱书茗,另一套女装抱在怀里,“让诗婷到车上换衣服,若雨,你上去陪她。”
周励新已经把人背着放到了车座上,王若雨接过衣服上车,把车门关上,男士们走远一点。
“这事儿应该不能善了了。”周励新低声道。
谢赫瑾疑惑:“励新哥知道内情?”
“刘家和王家就住在我们家附近,据我了解,诗婷和若雨性格乖巧,不会无缘无故不带保镖就跑到这种地方,应该是有人约她们过来的。”
谢赫瑾沉吟:“我刚刚在岸边看见了别的脚印,不太清楚是谁的。”
“待会儿问清楚吧,要真是第三人,得让家长来处理了。”齐衡礼顿了顿,觉得这也不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幸好我们报了警。”
“她们还年轻,说不定还想着自己找回场子呢。”周励新摇头,觉得应该问不到。
“对了,那女孩怎么会给你打电话?”齐衡礼很是不解,“她知道你在这附近?”
“应该不知道。”谢赫瑾想到当时电话接通后王若雨就说她们在山里迷路了,刘诗婷还跟她走散了,还问他在的地方离这里近不近,“主要是昨天我跟她们说了我要和齐公子去郊外玩,她们也知道我住在京市,既然大家都是在郊外,那我就可能在她们附近,可能病急乱投医就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是我们的聚会吗?你没事怎么会跟她们说?”齐衡礼很是不解,“你什么时候跟她们认识的?”
“就上次清明节认识的,她们是我的恋爱导师啊,给我支了不少招呢,我这次跟她们说也是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好点子。”谢赫瑾脸颊微红,把自己瞒了那么久的秘密小声说出来。
齐衡礼恍然大悟,他说呢,为什么都是看小说,偏偏赫瑾把精髓都学到了,原来是背后还有智囊团。
“我刚把人拖上岸的时候就被推开了,她好像吓得不轻,好像还小声说什么‘别推我’。”钱书茗换了衣服走过来,“她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简单的落水事件,事情大条了。
就在这时,一辆消防车和一辆警车开进来,刚刚接到王若雨电话的时候,齐衡礼怕找不到人出了事就打电话报警了,消防车应该是王若雨打的电话叫来的。
几人上前去大概说明情况,其中一个警察让他们带路,一起重新回到水潭边大概查看情况,回来的时候,刘诗婷已经缓过神来,埋头在王若雨怀里大声哭,两个女孩刷刷流着眼泪。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周励新过去了解情况。
钟黎皱着眉摇头:“不太愿意说,应该关系不太一般。”
因为报警的时候说了是女孩子迷路,警察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警,此时正在刘诗婷身边小声安慰,顺便做着王若雨的工作,众人明显可以看到王若雨想说,却又被刘诗婷按住了,一直没有问出来。
“救护车快到了,先到医院再说。”领头的中年警官小声说,他看得出来,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认识这两个女孩子,“先联系家人,让家人来劝吧。”
“我来联系。”周励新点头。
“水边有其他人的脚印吗?”谢赫瑾觉得应该是,水边湿润,泥土软烂,脚印很清晰,他当时就觉得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脚印,更不是刘诗婷或王若雨的,但他不专业,也不确定。
中年警官没有回答,旁边的谢赫瑾几人却已经得到了答案,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现在这情况可大条了,极可能是一场刑事案件,就是不知道那脚印到底是谁的了。
不大一会儿,救护车开进来,王若雨陪着刘诗婷上去,大家开车跟着一起去医院,顺便陪钱书茗检查一下身体。
等到了医院,王家和刘家的家长已经提前到了,刘诗婷的妈妈上去和女儿说了两句话,陪她进了检查室,而她爸爸则是和王若雨爸妈小声询问王若雨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院地方也不大,太多人挤在这里也不好,现在人家的家长来了,谢赫瑾他们也就功成身退了,陪着钱书茗去检查。
过一会儿,刘父过来拉着钱书茗的手连声感谢,又把其他人也一起感谢一番,约好了等事情结束就亲自登门道谢云云才回去陪女儿。
后面,谢赫瑾他们做了笔录就和钱书茗一起离开了医院。
至于之后的事情,谢赫瑾一开始也不太清楚,他们这天离开医院之后就分道扬镳,周励新夫妻送俞飞菲回家,钱书茗自己回去,谢赫瑾小两口也回了十里山。
因为这天的离奇经历,两人在家休息了几天,这才出门去旅游。
别看齐衡礼从小忙得飞起,好像没有什么时间出来旅游,可他逛起景点来却能侃侃而谈,景点的来历、经历、对应的名人和典故都知道得不少,跟他出来就跟带了一个导游似的,有时候谢赫瑾回头,还能看到有不少游客跟在他们后面蹭讲解。
“齐公子,你哪来的时间逛这些景点?”
“你别忘了,我每年九月份都有一个月假期,自然会趁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可是赵叔说你就算放假也很忙啊。”
“不管怎么样,半个月假期也是有的。”齐衡礼也想起以前自己的工作脑了,摸摸鼻子,“再不济,我拍戏的时候也是全球各地取景,有时间我也能好好充充电,看看当地特色。”
当演员的,记忆力都不错,景点玩一遍,他能记住的事情都不少,更别说他还是京市人,对这里的景点只会更了解。
“下个月你又要进组了。”谢赫瑾一想就忍不住叹气,“我也要开始给《乱世定音》配乐呢,你什么时候比较有空?我们也出去玩一玩吧?”
“我还没拿到拍摄计划,等我进组再说。”
“前一个月也是围读吗?”
“嗯,之后要到国外取景,在国内拍戏的时间应该只有一个月左右。”
出国啊。
谢赫瑾不由得叹气,那这样他就不能去探班了,出国还挺麻烦的,周末就两天,光是路上的时间就能花去大半:“那过年你回来吗?”
“当然。”齐衡礼轻笑,“应该能赶在过年前杀青,再不济,过年总要放假的。”
好吧,谢赫瑾不太高兴得起来,一开始他还觉得异地恋有助于思念彼此促进感情,有时候还有些美滋滋的,现在就觉得异地恋有点苦了。
“等明年就好了,明年我有三四个月的假期。”齐衡礼眼里带着盼头,“再过一年,我假期会更多,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唉,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就不高兴,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谢赫瑾微微叹气,决定去想高兴的事情。
他端起桌上的汤慢慢喝完,用湿纸巾擦擦嘴周:“好了吗?我们继续去逛吧?”
“好。”
齐衡礼擦擦手,和他的手牵在一起,两人慢慢穿过长城景区内的步行街,离开拥挤的人群,爬到长城上面。
这会儿不是节假日,长城上面人不是太多,十分适合游览,站在上面眺望远处的穷山峻岭,总觉得心情也开阔许多。
两人一天一个景点,把京市里的所有景点都给逛完就回到家,手里提着顺路买回来的新鲜桂花。
湖边码头和凉亭走廊快建好了,等上面的水泥干了就可以开始装修了,山脚马场也建得差不多,估计明年就可以在家跑马,游湖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