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赫瑾有点迷茫,这跟他的认知不太一样,可这是齐公子说的话,就让他忍不住想听下去。
“本来这些话,他这个专业的人来说也行,但他怕效果不好,而且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就只能让我来说了。”齐衡礼话里的鼓励越来越明显,“你看,连蒋爷爷那么厉害的琴师都夸你,你的优秀绝对超乎想象。”
“我……我真的那么好吗?”
“当然。”
“那齐公子也这么觉得吗?”
“当然,十三是优秀的。”齐衡礼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好!”谢赫瑾重重点头,眸中带着期待和信任,“我相信齐公子的眼光。”
齐衡礼失笑,他也相信他的眼光,看看他找到的爱人,绽放出来的光彩是这么炫目耀眼,他的眼光怎么会不好呢?
但是……
“十三是独立的个体,你优秀是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齐衡礼揉了揉他的头顶,把头发都弄乱一点了,“我只是一个,在世人发现你之前就先一步把你捡回家的幸运儿而已。”
可是没有齐公子,我也许熬不过上个冬天,我也许这会儿正在当一个文盲,可能还是一个黑户,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依存,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齐公子了。
“我也是很幸运的。”谢赫瑾眼睛发亮,“我们都幸运。”
“好,我们都幸运,十三说得在理,那以后十三一定要有自信,相信你是最棒的。”
“那是当然!”谢赫瑾抬起下巴,活脱脱一个骄傲的小公子。
小两口的表情明显变得轻松了,蒋老他们在后面走,特地离得比较远,虽然听不到小两口聊了什么,但知道谢赫瑾是听进去了。
“没浪费时间就是没浪费天赋,挺好的。”蒋老高高兴兴地点头,听到旁边传来消息震动声,有些好奇,“你跟谁聊天呢?”
钟老微微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蒋老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但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驱使他快步往花园走,到了地方就迫不及待地把琴放下来准备弹奏。
时间过去得很快,蒋老和谢赫瑾各自弹了好几首曲子,聊了不少关于琴艺的事情,就连钟老也来了兴致,也亲自弹了一曲。
别看他只是个做乐器的工匠,琴艺却也不差,三人以琴会友,一时之间都把齐衡礼这个牵线的中间人都给忘了。
孙逖的手机震动,快速回神,手忙脚乱把闹钟按掉,恋恋不舍地小声提醒时间差不多了,齐衡礼见自家小朋友今天那么高兴,跟找到了玩伴似的,也舍不得打扰,叮嘱赵管家几句就悄然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谢赫瑾发现他好像不在了,转头找了找,还真没找到人,连孙叔他们都不见了,高兴的心情立刻变得有些失落。
“宣笛哥,齐公子呢?”
“先生舍不得打扰您的兴致,先离开了,跟我说让你千万别忘记晚上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不然他要难受的。”
谢赫瑾觉得这也太肉麻了,什么难受呀,这怎么能是当众嘱托的事情啊,齐公子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但该说不说,知道齐公子需要自己,他刚失落一点的心情又重新高兴起来了。
“我会记得的。”
“哈哈哈,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小赫瑾的。”蒋老的称呼已经变得十分亲切了。
面对这么优秀的孩子,深知如今古典艺术有多没落的钟老也忍不住生出爱才之心,心里还很埋怨那个遭了横祸的谢家竟然隐世埋名那么多年,要是早点出现,把小赫瑾送到他们面前,今天小赫瑾演奏的场所就绝对不是这座没有几个人的郊区小山。
“小赵管家。”他想起来刚刚自己发了什么,“能再安排一个房间吗?”
“当然可以,家里房间很多,多来几个都完全住得下。”赵管家深知先生之所以请这两位老先生来家里做客就是为了给小先生铺路,如今钟老愿意提携,他自然不会拖后腿。
“我叫了一个老朋友过来。”顿了顿,钟老笑着让谢赫瑾再用萧吹一曲,“刚刚忘了录音,小赫瑾再露一手,我催催那个老家伙,不然他都以为我骗他呢。”
“好。”
蒋老总算是知道这老家伙刚刚到底在跟谁聊天了,表情变得有些幽怨,早知道就不带他过来了,才刚到就摇人跟他抢小赫瑾,要不要脸啊,懂不懂先来后到啊,有没有素质啊,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事儿都不懂。
对此,钟老只能微微一笑,啥也不说。
谢赫瑾小心拿出一旁的玉箫再次吹响,暗中打着机锋的两人立刻回神,噙着笑欣赏。
待箫声停止,蒋老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一想到接下来会有人跟他抢小赫瑾,就迫不及待地道:“小赫瑾,咱们继续交流。”
钟老正在发音频,闻言忍不住阴阳怪气:“哟,继续什么啊,不说指点了?”
“什么指点?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让老杨姐姐过来是让她指点小赫瑾吗?小赫瑾吹箫时的指法和技巧一看就是受大师精心培养的,不仅技艺高超,还与曲子融会贯通,谁有脸来指导?”
“你在说老杨姐姐?我寻思着这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蒋老优雅抚过琴弦:“好吧,但那又怎样呢?活到老学到老,这又不丢脸。”
“小赫瑾,你听到了吧?他承认了,没什么教你的了,赶紧把他赶出去,我还认识不少爷爷奶奶,到时候让他们住进来,正好你也会那么多乐器,完美!”钟老一边说一边盯着蒋老的动作。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刚优雅坐回去的蒋老就儒雅不再,竟是脱下一只鞋子扔过来:“嘿!我说你,有你什么事儿啊?一把年纪了还想打架是吧?”
“我就看不得你嘴硬,三脚猫功夫还在那死装,我们小赫瑾那么厉害了,还是又礼貌又谦虚的孩子。”
蒋老的另一只鞋子飞出来,两个长辈你来我往地吵,看似在对骂,实际上是在夸谢赫瑾,在帮他建立自信,让他继续确定自己的优秀。
只是……这样真的不怕我飘吗?
蒋老牺牲也太大了吧,浸淫古琴数十年,怎么可能没东西教他呢?
为了帮他,这么贬低自己真的好吗?
谢赫瑾哭笑不得,心里涌起一股股暖流,偷偷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发给齐公子,笑着重新拨弄琴弦。
两位老人瞬间安静下来,安静聆听他的曲子,一曲毕后,二人对视一眼,感觉小赫瑾的曲子是越来越好了,一遍还比一遍好,好似正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
好好好!
“蒋三弦,看吧……”
钟老又开始了,两人继续对骂,谢赫瑾等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插话。
“那个,蒋爷爷……”
“你别管,继续弹你的琴,这是我们之间数十年的恩怨,谁来都不好使。”
谢赫瑾见蒋老都开始撸袖子了,好像真要打起来了,无奈叹气,干脆一遍遍弹琴,这样他们就安静下来了。
又听到了曲子的两位老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一遍遍听,一遍遍对骂,渐渐地都忘了他们的初衷,全心全意投入在曲子里面。
十里山回荡着一阵阵动听的琴声,连路过的小动物都放慢了脚步。
偌大的房间,昨天晚上还很热闹,今天就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冷清得不行。
在花园里弹了一天的琴,谢赫瑾感觉有点腻了,晚饭后拒绝了蒋老二人还要继续弹琴的要求,恭恭敬敬把他们送回房间,自己回来准备看会儿书,却发现床上放着一个很陌生的礼物盒,下面还垫了一张纸。
【说好的惊喜,等我下次回来再打开好不好?】
“哎呀,我都忘了。”谢赫瑾的嘴角牵起,笑得越来越高兴,“放在家里又不让我看,这不是为难我嘛。”
嘟嘟囔囔的,他还是没有打开。
他其实也有一份说好的惊喜要给齐公子,只是这次没来得及给。
唉,昨晚忙得很,早上齐公子又走得急,竟是没找到机会。
他将早就装进盒子的惊喜连同齐公子给他的惊喜一起放到书房的书架上,他平时会在书房写作业,经常能够看见,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只是,接下来都没有假期了,齐公子回家还要等三四个月以后,他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就去把礼物拆出来,最终还是决定把礼物都放到一个木箱子里锁起来,密码随便打乱,闭着眼睛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齐公子,这样自己不知道密码,就算想拆也没办法了。
齐衡礼收到这张莫名其妙的照片时很是疑惑,等再收到下一段文字时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颇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把图片好好保存起来,一边小声感叹他家小朋友可真可爱。
正好他们现在都有空,两人开始煲电话粥,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谢赫瑾听到背景音里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知道他还没下班,觉得这也太辛苦了,想想都心疼。
“齐公子,你晚上要加班到几点啊?”
“凌晨一两点吧。”
“那么晚?不是刚开机吗?拍摄任务就这么重吗?”
“我们第二阶段是外景,会更辛苦一点,第一阶段把麻烦的戏份先拍完,后半段就轻松一点,这样出外景时也就不会觉得那么辛苦了。”齐衡礼轻声解释。
“那辛苦的部分要拍多久啊?”谢赫瑾想了想,“我去找你的时间还是在剧组不忙的时候去好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我去看看。”齐衡礼也忘了详细的拍摄计划,起身去找,张导正在导戏没空,他就去找副导演要了一份,拿过来翻了翻又还回去,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衡礼,来帮我盯一下!”张导眼尖看见他,不想让他走。
“等我打完电话。”齐衡礼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钻出嘈杂的人群,回到自己的敞篷休息室里坐下,“按计划,六月三号开始,就不需要熬夜了。”
“又是一个月啊。”谢赫瑾嘟囔,满满都是依赖和想念,“那我又要好久才能见到你,一个月才见那么半天根本不顶用,我又想你了。”
齐衡礼也想他了,黑眸溢着温柔:“你想来就来,我戏拍得快,空闲时间挺多的。”
“你不是男主吗?”
“是啊,但一部电影也不只有男主是吗?配角也有很多出彩的戏份,他们也需要拍摄的。”
“那......五一后,蒋老他们离开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谢赫瑾掰掰手指头,其实也就是半个月而已,“以后我隔两周就去找你玩,我要见你。”
齐衡礼又何尝不想见他,只是他觉得这样来回奔波太累了:“来见一两次就好了,你周末要写作业,还要准备考证,而且我觉得蒋老他们应该不会那么早离开,以后家里住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你要学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而且你不是会骑马射箭吗?我已经把十里山都买下来了,准备建个马场和射箭场,到时候你还要去监工呢,哪有时间来看我?”
这么一说,事情真多啊。
谢赫瑾感觉自己的学习任务好像也不是多轻松,微微叹气:“真想有个特异功能加速时间啊,这样就不用学习了。”
我也想有个特异功能加速时间,这样就能退休了。
齐衡礼也在心里一起道。
小两口一起叹气,哀叹此时的不适宜。
但别看他们好像很消极的样子,聊天的话题却多得很,好像路过一只蚂蚁都能被他们当做谈资,捧着个电话你来我往地说着话,感觉恨不得把身边每一秒钟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对方。
张导已经拍了好几场戏,都没等到齐衡礼回来,演员找状态的时候他侧头找了一下:“衡礼那家伙呢?电话怎么打那么久?”
刘副导抬下巴隔空点了点:“喏,在煲电话粥呢。”
“不是还没到点吗?”
“人家小两口有空就打个电话,还需要定时间的吗?”
“我这不是想抓一下壮丁吗?”张导叹着气回头,“由奢入俭难啊。”
以前齐衡礼不仅会一起讨论剧情,还会帮忙导一下戏,没事就穿梭在剧组之间,大家进不了状态也都会请教他,这让每一个跟他合作的导演都非常轻松高兴,现在嘛......
一下戏就捧着个保温杯坐在旁边,不叫就不动,叫了也不一定动,这壮丁是真难抓呀,这要不是知道他结了婚要养生,还以为他被夺舍了呢。
不过算了,反正演技还在,壮丁抓不到就算了呗。
过去半小时,场记来提醒下一场戏有齐衡礼的戏份,谢赫瑾听到声音就主动说再见,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预习了一会儿,感觉快到睡觉的时候了,他回房间洗了个澡,照例到齐衡礼的超话里签到,看着多出来的经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趴到床上看看超话里有没有什么新物料。
粉丝们都知道他最近在拍戏,知道是知道,超话里却没有什么和剧组有关的物料。
张导的戏向来喜欢保密,连造型都不愿意外泄,就算狗仔和站子到酒店外面等,最多也只能拍到演员们罩着黑布上下班的照片。
到了现场,摄影棚用东西围着,那更是拍不到了。
虽说千防万防,防不住狙击手站位的站哥站姐,可好歹也没泄露多少。
把今天的新照片刷了一遍,谢赫瑾轻车熟路地在【哥哥晚安】的贴子里跟了一句晚安,把手机放下来,心满意足关灯睡觉。
次日,他去吃早餐之前在院子里打了会儿拳,打完瞧见蒋老和钟老就站在廊下,笑着走过去打招呼。
“爷爷们早上好~”
“你还会打拳呢?”钟老一副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样子,心里感叹小赫瑾的家族底蕴可真厚啊,这一招一式颇有古意,“从小学的?”
“啊?”谢赫瑾想了想,“不记得了,不过,应该不是吧?”
过去的记忆虽然模糊,可他也大概能将这段时间回想起来的画面串起来,他回谢家之前在外面跟着一个老乞丐爷爷当着小乞丐呢,哪能学什么武术?
只是......谁又说当乞丐不好呢?
他的记忆告诉他,他最想念的是那段跟着老乞丐的生涯,那时候一定很苦,但他一定是浸泡在爱意之中,一定很高兴。
见他走神了,好像还有些伤感,蒋老他们也就不问了,待他回神就笑着和他一起去吃早餐。
“今天还有个奶奶要过来住,到时候你现场给她露一手,她非得说我骗她呢。”钟老笑着摸了摸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花白胡茬,“一个个都这么嘴硬,说着不信,第二天就赶过来了,一看就是坐最近那班飞机。”
谢赫瑾抿唇一笑:“我一定不给钟爷爷丢脸。”
“咳咳!”蒋老在一旁轻咳提醒,表情看起来十分正经,挺着胸膛端着架子。
“我也不给蒋爷爷丢脸,一定苦练琴艺。”
“嗯,还是小赫瑾贴心。”
“这有你什么事,这点事也来乱蹭,一大把年纪了,知不知羞。”钟老又开始呛声了。
大早上的,两个老爷子一边走一边吵架,偏偏还只是动动嘴皮子,连表情都没变,好像寻常聊天似的。
相处一天,谢赫瑾已经知道他们关系有多好了,看起来吵得厉害,实际上一点不放心上,他也就没有阻止,就这么静静听他们吵。
吃了早饭,蒋爷爷他们毕竟年纪摆在这里,没办法马上坐下来,要去散步消食,正好谢赫瑾要给齐公子打电话,就先跟他们分开了,约定一个小时后在花园集合。
齐衡礼曾经说过要建的湖边码头和亭子已经开建,蒋老走到附近的时候,嚷嚷着要多住一段时间,第一时间享受上湖边抚琴的乐趣。
一旁的钟老听到,又跟他呛声了,两人吵吵闹闹的,感觉比早起的鸟儿都有活力。
谢赫瑾打完电话,率先到花园里等,见还有点时间,又去超话里看看有没有新的物料。
还真别说,还真有!
是一个视频,和采访有关的。
仪态温婉的老牌女主持人坐在沙发里,弯起亲切的笑容:“年关已至,过了这个年,衡礼就二十九了吧,距离而立只剩最后一年,衡礼对明年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吗?”
“希望能接到更好的本子,多留下一些好的作品吧。”视频里的齐衡礼温和有礼,这回答一听就是官方回答。
显然,女主持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生活上有什么愿望呢?”
“没有什么特别愿望。”齐衡礼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
前半段的视频是好几个月前,谢赫瑾来到这里之前就发出来的一个采访视频,几乎每一年都有这样的视频,齐衡礼的回答一直都没有发生过变化,粉丝们听到主持人问的问题,都不用齐衡礼答就能自己帮他说出答案。
但是,后半段的视频却变了一个样。
“恋爱加载中......”
滑稽的话外合成音响起,新的采访画面出现。
“听说衡礼给自己放了个很长的年假,是因为对今年有不一样的安排吗?”
因是不同电视台的采访,主持人发生了变化,问题本质上还是那个问题,齐衡礼的回答却发生了变化。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安排,只是希望能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吧。”齐衡礼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
主持人眼冒精光:“衡礼的意思是你谈恋爱了吗?”
“没有。”他虽然在否认,嘴角却比AK还要难压,眼里的温柔压根止不住。
视频很短,这就结束了,谢赫瑾抱着手机羞涩地笑,在超话里找啊找啊,很容易就找到了后半截视频的出处。
这是新的采访视频,齐衡礼年假结束那忙昏头的一个月里拍的,现在才发出来。
本来只是个采访,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奈何他的回答和过去实在是很不一样,而且大家又知道他刚结婚,前段时间也曾明言自己是单身状态,吃瓜群众们就十分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如此快速地拿下齐大影帝。
这一好奇,又给顶上热搜去了。
谢赫瑾去看了一下大家捋的时间线,全都是错的,毕竟谁能想到,齐大影帝在恋爱中竟然是个胆小鬼,全靠对方主动才能修成正果呢?
毕竟是吃和自己有关的瓜,他觉得还挺尴尬的,吃了一会儿就退出来了。
刚准备把手机关了,突然又看到一条热搜弹窗。
#齐影帝:想退休回家陪老婆读书#
看到是齐公子的热搜,他下意识就点进去了,这是新的热搜,也是一个视频,但和采访没有什么关系,显然是偷拍的,清晰度并不高。
齐衡礼的事情热度一直很高,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能上热搜的,营销号见有送上门的热度,就提前把视频发出来,又给今天的事情添了一把火。
视频里,齐衡礼从酒店电梯出来往房间走,手中拿着电话,对面不知道是谁,但他的语气很熟稔,肯定和他关系很好。
“我以为我不想办酒办婚礼吗?这不是怕人跑了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先把婚结了再说。”
“婚礼过两年再办,我准备到时候就退休去陪他读书。”
“我凭本事结的婚,当然要粘人一点,不然我家赫瑾不要我了怎么办?”
因他走得快,进了房间就听不到他说什么了,但这寥寥三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很爆炸。
第一,齐大影帝是个恋爱脑。算了,从年后他一个月不换衣服就知道了,也不算很惊讶。
第二,婚礼不是悄悄办,而是没办。这也正常,毕竟众所周知,他也就有三天假,与其累死累活办婚礼不如在家享受生活。
第三,嫂子名字叫hejin,还很小,还在读书,齐大影帝老牛吃嫩草。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齐大影帝有了退休的想法!
【我炸了,我真的炸了,哥哥你结个婚怎么就要退休了啊,你才二十九啊哥哥!】
【呜呜呜,哥哥,我不求你像现在这样经常露面,咱一年一部电影,不,两年一部也可以啊,为什么要退休呜呜呜~】
【感觉嫂子好像很小,居然还在读书,不会刚成年吧?】
【感觉哥哥很没有安全感,不过也是,嫂子还小,换我我也要看着点。】
【磕到了,真夫妻就是好磕,但是哥哥,退休是不是太快了?】
【我以为我能陪哥哥变老,没想到哥哥不到三十就要退圈,呜呜呜,你还那么年轻啊哥哥,别走~】
【哥哥这些年挺累的,回归家庭也很好,但能不能打个商量,过几年上一下夫妻综艺吧?】
【支持哥哥的一切决定,嫂子一定很优秀吧?优秀的人就是很多人抢啊,支持哥哥回去守着老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一路看着小衡礼长大,感觉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工作安排得太多了,其实挺心疼的,现在结了婚,回归生活挺好的,对身体也好。】
【工作不能当饭吃,这些年小衡礼太拼了,感觉对身体也不好,我挺希望他停下来休息的。】
齐衡礼的粉丝中,妹妹粉和弟弟粉是最活跃的,有支持的,有纠结的,也有不舍的。
长辈粉、哥哥粉和姐姐粉陪伴了齐衡礼很长时间,最长的有二十年,是数量最多的,几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虽然不是很活跃,但看到热搜也都表示支持。
事业粉和作品粉当场痛哭,女友粉、男友粉、老婆粉和老公粉体量太少,没有什么声音。
总的来说,其实还是支持的多,无论大家是什么想法,身为粉丝,始终都记得齐衡礼经常提到的“独立”两个字,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几乎没有粉丝会去想着干涉他的生活。
谢赫瑾看评论之前其实挺紧张的,但看完后,又觉得十分惊讶。
他以为会有很多人反对的,但没想到,就算是难以接受的粉丝,也不会说“反对”两个字,最多也就是商量而已。
“我要变得更优秀才行。”不然以后怎么有脸面对齐公子的粉丝啊。
哦,对,现在自己也是齐公子的粉丝,不变优秀,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同担?
说好的要考证要工作,可不能懈怠了。
又恋恋不舍看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收起来,端坐着酝酿了一会儿,轻轻抚弄琴弦。
没多久,蒋老等人被琴声勾回来,站在远处仔细聆听,待一曲毕,蒋老也坐下来以琴会友,钟老倒是享受,啥也不做,就坐着听。
午后,钟老口中的老杨姐姐带着助理来到瑾礼园,又送了一支玉箫,谢赫瑾已经有一支了,有些不太好意思收,却被杨奶奶霸气地塞进了怀里。
“让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杨奶奶不愧是连蒋老和钟老都要称一声姐姐的人,箫声也十分飒爽霸道,有种被引领者看尽世间的通透感,这是岁月的沉淀,哪怕是谢赫瑾天赋再高,此时也吹不出来这种感觉。
这种岁月沉淀在蒋老身上也同样存在,他们身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谢赫瑾需要自己慢慢学的。
一曲毕,谢赫瑾在爷爷奶奶们的鼓励下也吹了一曲,又得到了疯狂的夸夸,夸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着可以多叫几个人来。”钟老觉得自己听得十分过瘾,“小赫瑾不管是弹琴还是吹箫,每次听都让我有种毛孔张开的畅快,我叫我家小米把笛子和古筝琵琶都送来好了,让小赫瑾多玩玩,我就不信那些老家伙还在家里坐得住。”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蒋老立刻反对,“小赫瑾平时要读书上课,只有周末两天能陪我们,你叫那么多人来,我们还能分到时间吗?”
“原来小赫瑾还读书呢?”杨奶奶意动的眼神瞬间消失,“那就我和三弦就行了,人多太吵。”
“等我们走了你再叫吧。”蒋老点头。
“你们也太自私了。”钟老觉得自己可以听到更多音乐盛宴,“平时想要把大家聚起来可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小赫瑾,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也不错啊。”
“你是听众你当然觉得不错。”
“三弦说的是,等我们走了再叫下一批吧。”
钟老无语:“你们确定舍得走?”
蒋老和杨奶奶:“……”
“所以啊,就听我的好了。”钟老立刻看向另一个方向,“小赫瑾你觉得呢?”
“我节后的几个周末要去找齐公子。”谢赫瑾眨巴眨巴大眼睛,举手回答问题。
“齐公子是谁?”杨奶奶问。
“小衡礼,我这些年给你们做乐器的材料几乎都是他帮忙找的。”钟老回答。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杨奶奶有些伤感,“这些年他年年在外奔波,家都不怎么回吧。”
“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吗?”
“是是是。”杨奶奶重展笑颜,“不过都结婚了,怎么还老不着家?得了这么好的缘分,都不知道珍惜。”
“合同是以前签的,总不好毁约。”谢赫瑾赶紧解释,“齐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那倒是情有可原。”杨奶奶话一转,“不聊这些题外话了,继续继续。”
大家笑着继续,坐听谢赫瑾和杨奶奶吹奏各种风格不同的曲子,蒋老今天也是听众,总算是体会到钟老的感受,在一定程度上,还挺羡慕的。
另一边,齐衡礼下了戏到一旁休息,有些想爱人了,拿起手机看视频却忘了插上耳机,琴声响起,周围的人纷纷露出惊艳的目光。
一曲毕,齐衡礼与有荣焉,觉得他可太幸运了,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是他的伴侣!
见旁边的人愣住了,他慌忙把耳机插上,本想来抓壮丁的张导回神,用力抓住他的手。
“这是哪来的?赶紧帮我引见一下,你牺牲前的音乐我有灵感了,就是这个感觉!”
齐衡礼挑眉,眼底闪过精光,像是看到了一个送上门的工具人。
这可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