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禾挪着小屁股,撅起嘴巴,不满这话,“那你打我啊。”
话落,他向空座位爬去,挺起屁股,“你打呗,你敢嘛,哼,我会用眼泪淹了你。”
做完威胁,喻禾又爬回了蔺一柏的怀里,懵圈的眼睛忽闪忽闪,蒙在蔺一柏的怀里,默默掏出了手机。
“想做什么呢?”蔺一柏勾起他的下巴,挠猫似得。
“呀~可以吗?”喻禾前言不搭后语,张嘴就是酒精的味道,“想…想玩手机。”
蔺一柏点点头,双手护着他的腰,“玩。”
“嗯嗯,”喻禾非常用力,但是将脑袋靠在蔺一柏的身上时,却格外轻缓。
车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喻禾酒精上头后,迟钝点着屏幕的声音。
他静悄悄埋在那里,整张小脸映着手机的光。
手底下又操作了一会,醉醺醺叫人,“蔺一柏,笑一笑。”
“你又在做什么坏事呢。”蔺一柏循着声音,低头看喻禾。
小脑袋低垂,脸颊鼓鼓的,坐在他怀里双手捧着手机,猫猫大叫,“哇~大轮船,哇~大飞机。”
蔺一柏心想,多大的轮船和飞机,能让喻禾这么惊叹。
改天买来送给他玩就是。
正在此时,喻禾弯着眼睛,将手机递过去,呈现标准答案,蔺一柏再仔细一看…
屏幕上是他的脸,彩色弹幕不停飞过,还有很多打赏道具排队展示特效。
蔺一柏转眼看向罪魁祸首,颇为无奈。
偏偏自家的醉酒老婆乐在其中。
他的语气格外轻缓,像是在哄小孩,“兜兜,你怎么把直播打开了?是想和网友们交流吗?”
“不是不是。”喻禾靠在他的肩头,双手摆了摆。
小声道:“我只是想单方面和他们玩,感觉很有意思。”
有时候偷摸用手机看直播间,他发现弹幕很有意思,总有各种网络热梗,那些人也好沙雕,看着内容就想笑。
但是,和人沟通很累。
就想着,能不能开直播间,不说话,只看他们发出的弹幕就行。
“蔺一柏,我可以这样做吗?”喻禾坐在男人的怀里,乖乖软软,弯长的黑睫轻眨。
“可以,但是今天不可以。”蔺一柏将手机放在扶手上,手掌压住,防止喻禾抢走。
“老公,求求你了。”喻禾又撒娇,双手用力掰了几次手机,绵软的手压根没办法抽出东西。
而且蔺一柏在以绝对的力量压制着他。
喻禾奋起要对峙,在收到对方淡漠如水的眼神后,他蔫蔫放弃了。
他是个小菜鸡,就应该放弃反抗。
这下,蔺一柏彻底掌握手机的控制权。
不让喻禾直播的原因无他。
单单是因为醉酒的喻禾很不适合直播。
他很担心网友会突然攻击喻禾无意之间说出的一些话。
而此时,在喻禾个人账号的直播间里,闻声而动的网友们,一呼而涌。
【少爷干得漂亮!喝醉酒也办成了大事,前脚舔完屏,后脚就能在直播间看的更清楚一些。】
【我来迟了,只看到车里面的星光顶,呜呜呜,蔺总和少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前面的没事,你至少还能看到劳斯莱斯的车顶,像我这种牛马,第一次见。】
【谁懂,我是进来最快的那个,不仅看到了可爱的少爷,还看到了蔺总,运气好到我想去买彩票冲冲。】
【!!蔺总不要抢手机,让我们少爷直播。】
被拒绝后,喻禾没有之前打屁股时的强硬。
他双手交缠,嘴巴一撇,“真的不可以吗?”
“嗯,但是你明天可以和大家直播。”
“好叭,”喻禾低一下头,又抬起来,撅起红润的嘴巴,“那我亲亲老公。”
蔺一柏一边关了直播,一边凑过去浅浅亲,“好了,兜兜乖,睡一觉就回去了。”
“好滴。”少年得到想要的东西,样貌乖巧窝在蔺一柏的怀里浅眠。
车内的气氛温馨起来,一直开车的司机对着这小两口的相处日常,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面对突然开启又关闭的直播间,网友们只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蔺总,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我都看星光顶了,想听点声音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吗?】
【搞得我想连夜去他的车上安装窃听器(当然,我知道不可以)。】
【希望少爷明天如约能和我们玩,呜呜呜,我还等着少爷分享学习笔记呢。】
【喝醉酒的少爷也很可爱啊,都没有过激举动,一直在撒娇卖萌。】
【我真的很希望少爷以后都可以直播,又下饭又可爱,满满的情绪价值。】
【天知道!那句“兜兜”快把我甜齁,像在保护一个小王子一样,而且满满的宠爱!】
当晚,各种图片po在微博超话里,连喻州都被秘书通知,持续关注。
于是…第二天一早睡醒。
当喻禾顶着头疼出去喝水时,发现有几个佣人看自己的目光总是充满慈爱。
尤其是看到来取文件的蔺一秉…对方甚至贴心的小声偷笑。
所以,喻禾的脑袋瓜努力转来转去,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对了!他好像做错事了。
醉酒后打开直播间后发生的所有事一拥而上,喻禾心头一惊,连忙掏出手机去看。
发现直播账号是——“喻禾”的账号,紧绷的心脏骤然轻松。
还好,不是另一个账号,不然就得完犊子了。
他缓缓喝了一杯水,脑子里又闪过一些画面…
有挑衅蔺一柏撅着屁股让打的,也有在酒吧里喝的烂醉,并且哭得毫无美感…
啊!完了!
一想到这里,喻禾就有些不安。
他害怕蔺一柏秋后算账,毕竟这个男人昨晚说要打他的屁股。
自己还蔑视了他的“权威”。
喻禾坐在客厅看似淡定地喝了一杯水,实则有些手抖。
他苦思冥想寻找办法,又找来佣人确认蔺一柏在书房工作后,这才调动全身的演艺细胞,推开了书房的门。
对方坐在桌前,手底下正翻着一摞文件。
喻禾走进去,关上门,朝里面走。
蔺一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细细观察喻禾有没有宿醉后不舒服的表现。
结果只见喻禾从快步转为了慢步,从兔子变成了乌龟。
喻禾心虚,走到跟前,不敢看人,只敢怯怯盯着脚尖看,“蔺一柏,你忙吗?”
“还行,”他单手撑在桌上,托着脸,想看看喻禾这个乖葫芦里卖什么药。
喻禾慢吞吞坐上蔺一柏的腿面,歪着头,抬起手指了指人工耳蜗,开始卖惨,“我好像有些耳朵疼。”
“会不会是没恢复好啊,感觉听不清你说话。”
他们都知道。
前段时间,喻禾耳蜗的体内器偏离,做了手术,换了一套新耳蜗,现在才刚出恢复期不久。
昨晚又去了酒吧,的确有可能会出问题。
蔺一柏抬眼望着喻禾,目光转至那新的耳蜗上,带着些许紧张和无奈。
良久,叹了一声气,对他说道:“是真的难受,还是假的难受?”
“真的听不到吗?”
喻禾将听不清的表情做的非常夸张,这恰恰让蔺一柏想笑。
他了解喻禾,少年很有可能是想起了昨晚的事,为了躲避惩罚,想找个理由来骗他。
随后,蔺一柏观察着喻禾的表情,非常为他着想,“如果你是真的难受,这段时间应该在家里静养,就不能出门了。”
“如果是易书来找你,也不能出门。”
“!!!不可以。”喻禾下意识拒绝,却被迅速捕捉。
就像是捉麻雀那么简单。
“那你就是在骗我了?”蔺一柏眼神一沉,手掌摩挲着少年的后腰。
语调平淡,“骗我,也会有惩罚。”
喻禾抱着他的胳膊晃悠,“可以不惩罚吗?”
相识相爱这么久,蔺一柏从未因为一些事而惩罚他,喻禾不清楚蔺一柏的度在哪里。
但是随便一想,上次蔺一柏罚了蔺一燃去跪蔺家祠堂,上上次还扣了手底下一个秘书的奖金。
想到这里…
喻禾下意识用小手揉弄膝盖,他可是跪不住。
没一会又想起钱包,蔺一柏万一扣零花钱怎么办!
之前投资的游戏还得需要半年才能上线啊。
“不可以,”蔺一柏抱着人向后挪动椅子,在地毯上滑动一段距离后停下。
将少年怯生生的所有小动作都收入眼中。
心头软了一块,但是蔺一柏今天绝对要让喻禾记住这个教训。
他轻松将人放倒,趴在自己的大腿面。
突如其来改变的动作让喻禾下意识挣脱,但是,他如同砧板上的鱼,毫无逃脱的可能。
喻禾双手捂着屁股,小腿不停扑腾,脸蛋红的像苹果,“蔺一柏,你不能打我。”
“我只是撒了一个谎而已。”
“不对,你犯错了,该罚。”蔺一柏单手拢住喻禾的双手,掐着那细白的手腕,压在座椅扶手上。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温情,“在酒吧喝醉,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而且,昨晚他和孟子詹去的早,不放心才打算进去看看。
看到两个人像醉虾一样躺在卡座上,蔺一柏是有气的。
只不过他很会忍耐,秋后算账。
手腕被钳制,就没办法保护屁股。
喻禾哼哼唧唧,“那…昨天我和易书聊八卦太高兴了,没注意就喝多了啊,再说了,肯定不会出事啊。”
要不然,蔺一柏立马就让他们天凉王破。
“那出事了怎么办?”
“…可以凉拌。”喻禾碎碎念,却没逃过蔺一柏的耳朵。
他一只手按着喻禾的后背,一只手落在屁股上。
几分钟后…
二楼书房的门被人用力关上,佣人们没敢抬头,也不敢多听一句。
只当夫夫俩要爆发第一次吵架。
喻禾气势汹汹捂着屁股路过会客厅,高声拖着哭腔叫喊着,“混蛋蔺一柏,我要去给我哥哥告状,你家暴我。”
“我要和你冷战!你不哄我,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我还要把人工耳蜗体外机摘了,别想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喻禾气鼓鼓走在前面,蔺一柏双手背在身后,默默跟着,时不时道歉,“兜兜,对不起。”
“可以原谅我吗?”
天地良心,他只打了两下喻禾的屁股,而且力气很轻。
不过,生气的老婆也很可爱。
可后果很严重。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天,玉兰馆的佣人看着喻少爷在前面走,蔺先生跟在后面道歉。
两个人来来往往,和散步也差不多。
等到蔺一秉来送文件的时候,喻禾还没消气,蔺一柏依旧在哄着。
蔺一秉没多嘴,安静地放下文件,转身就离开玉兰馆,但是同时也掏出了手机。
【蔺总和少爷在闹小矛盾~蔺总已经哄了很久,但是半天都没起色。】
【内部人员?!少爷那么可爱。能生这么久的气吗?一定是蔺总的错!】
【第一次听说他俩闹别扭欸,能让我偷偷瞄一眼吗?】
【这个内部人员的透露到底真不真啊!蔺总身边的事难道可以轻而易举地透露?】
【可能是家里的佣人什么的?再说了,也只是说他俩在闹别扭,又没具体化描述,应该没什么。】
喻家的别墅里,盛辜安正朝一楼卧室搬着行李,还有一些收拢在喻家佣人的手里。
第二次来到这里,并且要长住。
周遭的环境对他而言较为陌生,难免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盛辜安看着佣人将自己的东西逐个放在房间里,想插手,却又收了回来。
而且,他搬来这里居住,是喻州为了搞清楚他和自己之间的可能存在的关系。
可…喻家父母应该是不了解这件事的原委。
这对很温暖的夫妇不仅给他准备了欢迎仪式,还安排了采光最好的客卧。
“阿姨,要不您还是去休息吧,”盛辜安站在床尾,那张表情起伏并不是很明显的脸上,从进入喻家到现在,一直挂着局促。
让喻州的妈妈对自己这么上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偏偏喻州去上班,他又不好意思拒绝。
章文怡将一盘水果和糕点放在床头柜上,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慈爱,“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喻州说这小孩的父母不睦,母亲早逝,父亲还家暴。
章文怡一听到这里就心软了,后面又听喻州说才比兜兜大两岁,她就更心疼了。
这孩子的妈妈一定在天堂急的团团转。
亲密的称呼让盛辜安足以怔愣片刻。
短短的两个字像是化作春中雨,透着布料、皮肤,浸入心脏,滚烫。
“当然可以,”盛辜安露出很少出现的笑容,他眼眶发热,泪水盈满,难以压制。
“安安,名字很好听,”章文怡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美眸微弯,“是平平安安的意思呢。”
盛辜安眨眨眼,一颗泪水猛地掉了下来,砸在地毯里,“阿姨不好意思,我好像把地毯弄脏了。”
章文怡拿着纸巾递给他,“地毯铺在地上,本来就是会脏的,别在意这些。”
“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住,别拘谨。”
喉咙像是鱼刺卡过的遗痛,发胀又尖酸,嘴唇轻嚅,发出的声音几乎接近无声,“谢谢阿姨。”
盛辜安带来的行李有女佣帮忙收拾,章文怡便带着他熟悉别墅的格局,方便后期使用。
此时,别墅一楼的门厅处传来开锁声。
章文怡和盛辜安正巧走到客厅坐下。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钟表,笑着对盛辜安说:“这个点可能是喻州下班回来了。”
可又念叨了一句,“平常中午他也不回家啊。”
门被人向外推开,脚步声和少年欢快的声音一起传来,“妈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喻禾在门厅处换了拖鞋,背带短裤配上奶黄色的短袖,衬得他皮肤更加奶白,有些可爱的劲头。
儿子的忽然归家让章文怡有些开心,她站起身去迎,盛辜安也跟着站起身。
她一边等喻禾进来,一边对盛辜安介绍,“对了安安,这是我小儿子,他已经结婚了。”
“兜兜,这是安安,你哥哥的朋友。”
喻禾好奇心过盛,眼前的男生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哥哥都二十九了,哪里能认识到这个年龄段的。
他内心蛐蛐,面上便问了出来,“你好啊,难道你真不是我哥哥的男朋友?”
“不是,我和他只是关系一般的朋友。”
盛辜安自认为是轻松应对,但是胸腔的急促心跳却不是这么回答。
喻禾用那对纯真的眸子盯着他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哥哥最近是不是有情况?
毕竟当初,他和蔺一柏的保密工作也是这样做的。
他紧皱眉头思考,章文怡却开了口,“兜兜,一柏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章文怡的提问让喻禾卡壳了一瞬。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说出了他一路上排练好的话,“他今天上班,所以没和我一起来。”
说罢,喻禾眼睫轻颤,抱着章文怡的胳膊,特意卖弄撒娇,“妈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怎么只关心蔺一柏啊。”
“难道不应该更关心我吗?”
从章文怡这个角度去看,自己的小儿子样貌漂亮,行事乖巧。
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她抬手摸摸喻禾的头,发茬长了,再过不久,就能变成以前的样子。
动作之间,母亲的慈爱只多不少,“你个吃醋鬼,一柏的醋都吃。”
“好了,快过来,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现在让厨房去准备你爱吃的菜。”
章文怡牵着喻禾朝饭厅走,被解围的盛辜安痴痴跟在身后。
眼睛直愣愣盯着章文怡牵着喻禾的那只手。
他跟着人到饭厅,眼神又落在喻禾身上,平日里满是不驯服和疏离的眸子,却在此时多了一些羡慕。
章文怡安顿喻禾坐在桌前,又去牵盛辜安的手。
眉眼含笑,全是真诚,“来,我们安安也过来吃饭。”
厨娘听到客厅和饭厅的动静,出来问要做什么菜。
盛辜安双手搭在大理石桌面上,另一侧的章文怡披着印花披肩,手腕处的玉镯晃动。
她毫不犹豫交代了几样喻禾喜欢吃的菜,转头又询问他爱吃什么。
在整理归纳了二十年来自己喜欢的用餐后,盛辜安平淡地说,“阿姨,我没喜欢吃的,都可以。”
“啊,这样吗?”
章文怡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抱着前腰,温婉地告知厨娘,“那就按照平常的菜做。”
给两个孩子都安排好,章文怡自知挤不进去年轻人的圈子和共同话题。
她借故有些累,上楼进了卧室,换下睡衣,忙活自己的爱好。
厨房里响起使用锅碗瓢盆的声音,刀落在砧板上,发出钝钝声。
喻禾和眼前这个只认识不到几分钟的人面面相觑,几秒后,e人属性大爆发。
“哇,你知道吗?你是我哥哥带回家的第n个朋友。”喻禾双手抬起,向前摊开,整个上半身贴着冰凉的桌面。
小脸侧压,挤出白嫩的软肉。
盛辜安一个i人,面对e人的搭话失措,无话能应答道,“我知道了。”
喻禾压完左脸,压右脸,小声嘟囔着,“但是你是我哥哥第一个年龄小的朋友欸。”
哥哥的朋友有很多,他也都见过,没有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比他大九、十岁的样子。
盛辜安不明白喻禾为什么这么说,可能是在试图没话找话。
出于友好交往的目的,他也得做出一些迈步,“我看过你的综艺。”
“真的嘛?”喻禾爬起来,双手撑着小脸,期待和惊讶盛满圆溜溜的眸子。
像是掉落的人间的星星那么漂亮。
这种情绪的传递,密密麻麻渗透进四肢,浑身发麻。
盛辜安越发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人,能被这么多人喜欢了。
没人,会不爱喻禾。
他点点头,错开对方的目光,落在一侧的玻璃花瓶上,“你和你另一半,去参加的《与爱同行》,你在里面很爱撒娇,你的另一半也很爱你。”
想起综艺里的一些表现,喻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话题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再次打开的门锁拯救了喻禾这个e人都挽回不了的场面。
他蹬着小腿,从椅子上跳下,好似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奔向门厅。
还不忘记告诉盛辜安一句,“是哥哥回来了。”
“阿姨不是说喻州中午不会回来...”
盛辜安没说完最后的话。
门厅处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喻州面露疲惫,边摘下眼镜,边伸手抱住奔来的喻禾。
他抱着弟弟颠了两下,轻放,“蔺一柏养的不错,都重了。”
“才没有。”喻禾撇撇嘴,拒绝别人说自己胖。
伸手接过喻州手中的眼镜,装在一侧柜子上的眼镜盒里。
喻州个子高,他解开领带和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半揽着喻禾朝饭厅走。
看到盛辜安也在,“搬来了?”
“嗯。”
喻州和喻禾落座在对面。
盛辜安看着手侧的那一杯温水,默默推到喻州手边,“我没喝过,你喝吧。”
“谢谢。”
喻州摘下领带,递给随行的佣人,又谢绝了递来的水,拿起盛辜安推来的那一杯喝了一口。
这时,章文怡换了一身睡衣,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看到喻州也坐在饭厅,“小州怎么中午回来了?”
“兜兜给我发微信,说他要回来吃饭,我也就回来了。”
章文怡面露出笑,“你怎么还是这么黏糊兜兜。”
“那你们吃饭吧,我忙去了。”
佣人端来果盘放在桌上。
喻州挽起衬衫袖口,取了个橘子。
剥开橘子皮,给喻禾分了几瓣,又递给盛辜安几瓣,他手里拿着剩下的。
喻禾小口吸着橘子内部的汁水。
喻州见长辈都没在,盛辜安也不是生事的人,吩咐让佣人去看厨房的菜。
闲杂人等都退出了饭厅,他这才开口,“说吧,结婚两个月,你和蔺一柏第一次闹别扭的原因。”
“哥哥!”喻禾惊讶的睁大眼睛,嘴角挂着橘子汁,“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种小事,蔺一柏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喻州的。
“微博超话。”喻州淡淡看了他一眼,抽出湿巾擦干净手指,又倒了一杯水。
淡定喝了半杯水,喻州这才问,“还有你突然回家原因呢?”
第87章 特殊的惩罚方式
谈到这里,喻州的脸上慢慢浮上笑容,“我们兜兜不会是偷偷摸摸回娘家告状吧?”
“说出来,哥哥抽空给你做个靠山。”
“这个…”喻禾尴尬地挠挠脸,想怼着嘴巴吹口哨。
因为在酒吧喝醉酒,被打了屁股,然后和蔺一柏单方面冷战,所以才回了娘家。
这些事实,怎么说,怎么听,好像都是他不占理由。
对面的盛辜安听着两人的对话,头一次产生了想听热闹,但是又不敢的念头。
他也有点点好奇。
喻禾的耳朵默默向后背了一些,指尖摩擦着桌面,眼神躲闪。
支支吾吾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因为我去酒吧喝醉酒,蔺一柏罚了我,所以,我才会单方面回娘家。”
“那的确是你的错。”
喻州双手抱臂,舒服地靠着椅子后背,脸上要笑不笑。
刚要开口,佣人端着出锅的菜肴上来。
“放下后,就先退下去吃午饭,需要的时候会叫你们。”
“好的,大少爷。”
喻州扫了一眼忙碌的佣人,等着饭菜摆放整齐,又等着闲杂人等退下。
盛辜安双手垂放在大腿面上,静静看着其他人出现又离开,向喻州发问,“需要我暂时离开吗?”
听起来,喻州和喻禾要讨论的是家事。
喻州把家里的佣人都排除在外,他一个外人坐在这里,就更不合适了。
“不用。”
喻州摆了摆手,将热菜推到他面前,“你吃饭就好,小事,倒是没多么听不得。
他只是不想有佣人下去嘴碎,随意讨论蔺一柏和兜兜的事。
喻州拿起筷子,一边给喻禾的碗里夹菜,一边问状况。
知道当时只有他和易书,而两个人都喝的烂醉时,喻州捏着筷子的手慢了下来。
“哥哥...”喻禾轻扯嘴角,咽了咽喉龙,“那个...你别生气。”
到底是血脉压制骗不了人。
饶是他和哥哥关系那么亲密,哥哥也一直宠着他,喻禾还是会害怕喻州发脾气。
“蔺一柏怎么罚你的?”喻州哼了一声,还没着急算账。
喻禾挠挠下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他打了我两下。”
“打了哪里?”
喻禾下意识伸手,向下,摸向自己的屁股。
眼睛偷瞄着吃饭的盛辜安,顶着通红的耳根,小声说,“屁股。”
刚夹起来的菜掉在桌上。
喻州被这话惊到,怎么都想不到蔺一柏是这样的惩罚方式。
他呆愣地应了一句,“蔺一柏还真是把你当小孩子管教了。”
毕竟,谁家惩罚老婆会用这种方式。
而正若无其事吃饭的盛辜安也被这话呛了一下。
一杯水递了过来。
盛辜安埋着头去接,抬起眼皮时,只见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压在杯身。
不知道怎么说,他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这只手,看起来很好牵。
“好了,原来都是你们夫夫间的游戏,是哥哥我多管闲事了。”
喻州叫佣人上来收拾桌子,转头吃起饭菜。
刚咽下两口饭,门铃响起。
佣人从一侧走去开门。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一声询问飘了过来,“兜兜?”
“哎呦喂,”喻州放下餐具,再次双手抱臂靠着椅子后背。
他微微仰头,目光落在刚进门的蔺一柏身上,“吃饭了吗?一起吃点?”
“没吃,”佣人从蔺一柏的手里接过西装外套,又取出拖鞋让其换上。
蔺一柏抬手解开袖口处的袖扣,抬步走了过来。
饭桌前,喻禾一动不动。
喻州端起碗坐在盛辜安那一侧,将喻禾身边的位置留了出来。
空荡荡的椅子,不说话的喻禾,看热闹的好友,以及听说过的盛辜安。
蔺一柏打量了一下现状,觉得情况应该还没有坏到哪里。
佣人重新拿出来一副碗筷放在蔺一柏面前。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炖的藕放在喻禾突起的米饭上。
“我不爱吃藕。”
“骗人,兜兜明明最爱吃。”
喻禾表情正常,看出来是没有生气。
但是他冲动之下跑回喻家,还是要拉扯住自己在蔺一柏跟前的面子。
单方面的冷战还在继续。
蔺一柏看着喻禾将那块藕片夹回他的碗里,白净的手指压着筷子担在碗边。
盛辜安很认真的吃饭,耳朵却在认真听着接下来的动静。
身居高位的人,估计很不乐意听到拒绝。
而喻禾的动作,不仅是拒绝,更是让蔺一柏的面子挂不住。
“兜兜,好好吃饭。”
喻州细嚼慢咽,余光时不时打量对面的两人,发出一小点点的提醒。
他倒是想看这小两口能折腾到那种地步。
也想看看蔺一柏是怎么哄自己弟弟的。
喻禾应下,扬起眉头,无辜地看了一眼蔺一柏,以及被他夹出去的藕。
“是我不对。”
当着喻州和盛辜安的面,蔺一柏彻底放下架子哄老婆,“兜兜,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大手按在喻禾坐着的椅子上,用力,将人连同椅子拉到更贴近自己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