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嫁给穿书同乡后by泽达
泽达  发于:2024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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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子听完,猛男落泪,擦着眼睛“哇”地一声泪奔而走。
风中远远传来一句:“我一定会带着更好的点心回来的——”
沈子衿:“……”
早知猛男如此多愁善感,他还是该客气客气的。
楚昭赶上了自己的饭点,总不能他在桌上吃,让楚昭在旁边干看吧,沈子衿偏头:“小东、哦,小甄,给王爷添副碗筷来。”
楚昭:“他名字定下了?”
沈子衿:“嗯,甄奇录异的甄。”
也是钮祜禄战斗甄。
楚昭赞:“好字。”
小甄喜滋滋把碗筷拿上来:“小人也喜欢这个名字。”
楚昭盛了半碗汤,没急着喝,他今天晚上真的很撑,意思意思就好,用不着再吃东西了。
沈子衿擦擦嘴:“王爷是有什么急事要跟我商量吗?”
既然正式上岗,沈子衿已经做好了随叫随到的觉悟。
“不急,你吃着我们聊。”楚昭用干净的筷子给他剔了筷鱼肉放碗里,示意他接着吃,“沈明鸿白天来见你了?”
不用自己挑刺的鱼吃着就是舒服,酸甜口的糖醋鱼,非常开胃,沈子衿满足吃完一块,点头:“跟我提回门的事。”
楚昭继续帮他剔鱼肉:“回门的礼单早就准备好了,绝不会比侯府给的嫁妆差。”
沈子衿听言,不仅没有高兴,反倒觉得嘴里的鱼肉瞬间不香了:“那多亏啊。”
不是白白便宜了侯府那群人?
楚昭好笑地瞧了他一眼,沈子衿眉头微皱,近来在王府被养得太好,屋内灯火下,他白皙的皮肤有浅浅玉润般的光泽,像极了一块……奶糕。
楚昭瞄了眼桌上盘中软乎乎滑嫩嫩的雪白奶糕,又看了看沈子衿的脸,嘶——莫名手痒想捏一下怎么回事?
楚昭放下筷子,按捺这种不礼貌的冲动,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回门的排场意味着你在王府的地位,要是寒酸了,今天传你不受宠,明天传你睡猪、咳,马厩。”
沈子衿当初在宫门口的“猪圈”太有杀伤力,给楚昭也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沈子衿眉头还是没舒展,他自己过得好就行了,并不会在乎传言,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因为其他人还可以从另外的角度解读,比如说,干脆造谣楚昭抠门。
大街小巷会说:人家带了那么多嫁妆,他却拿不出像样的回礼,秦王不是抠门是什么?
楚昭的名声被皇帝抹黑太多,如今是时候慢慢往回掰,不能再传出这等消息了。
沈子衿垂眸思索,没注意楚昭视线已经在他脸上和奶糕上来来回回,徘徊好一阵了。
垂眸思索,也没耽误沈子衿吃饭,不知不觉塞多了,慢慢嚼着,微微鼓起的脸颊看起来手感更好了。
楚昭没忍住抬手……舀了块奶糕放自己碗里,用勺子轻轻戳了戳。
一戳一晃,软糯Q弹。
片刻后,沈子衿灵光一闪,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赶紧用巾帕擦擦嘴角:“王爷,还有办法。”
楚昭一惊,放下玩弄可怜奶糕的勺子,欲盖弥彰:“嗯?”
沈子衿紧皱的眉舒展开来,他笑得明艳,朱唇一启,又是语出惊人:“谁说我们一定要回门?”
楚昭短暂的讶异后,立刻明白了沈子衿的意思。
楚昭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沈子衿一点头:“我身体适不适合回门,还不是我说了算,反正过些天侯府就归我了,再拖一拖又何妨。”
现在把礼送过去,放在殷南侯府,万一之后被朝廷罚了收了,多不划算。
热热闹闹的回门对出嫁的人来说,是很给自己长面子的事,不少人的虚荣心都过不了这关,不仅要办,还要大办特办,压过别人一头才好。
而沈子衿全然不在乎。
楚昭先前没有想过不回门的可能性,即便真想到了,这事儿也不能由他说,否则会显得他对沈子衿不尊重。
不贪图虚荣,不好胜攀比,沈子衿表里如一。
楚昭低声笑了。
“你的病可真有灵性。”
其余人病久了,总会有忌讳提起生病,但沈子衿原本健健康康,也格外看得开:“谬赞谬赞。”
“行,既然你不介意,那就拖着,不用回门。”
沈子衿舒服了,殷南侯府还想要他的回门礼?做梦去吧。
他也这才注意到,楚昭碗里多了块奶糕。
“王爷有胃口了?”沈子衿,“其他的菜——”
“诶别,不用。”楚昭赶紧拦下,目光落在碗中小奶糕上,拿起勺子,一点点往嘴里送。
好在奶糕不大,勉强还能吃得下。
沈子衿:“王爷也对甜口的点心有兴趣了?”
不,只是方才看着你……突然对小奶糕有了兴致。
这话太诡异,没法说,
楚昭摇头,让其他侍从都退下,转移了话题:“巡防营得提个新的副统领上来,要合皇帝的意,还不能给我找麻烦,你有人选吗?”
沈子衿注意力果然被从小奶糕上岔开了,无缝进入工作模式:“上选是挑个面上制衡、但实则站你的,再不济也要选个中立,只做事不掺和麻烦的。”
“如果巡防营内实在挑不出来,就只能看看其他武官。”沈子衿叹,“要是有官员们的详细情况就好了。”
原著描写的人物终归有限。
楚昭终于解决完了奶糕,放下勺子:“三哥做了这样的册子,在他府上。”
沈子衿眨了眨眼。
“凡京城内五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品级不高但职责重要的,都收录在内,有他们姓名籍贯,以及性子,部分人的情况更详尽。”
……哇,这样的册子要是被皇帝发现,三皇子的头颅就别想保了。
楚昭是真把他当自己人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不如表面简单的消息已经都告诉他了,是真的放心。
楚昭放心,沈子衿就暖心。
楚昭:“我带个信,把几本册子取来,你可查阅,但别抄写,原因你应当懂。”
沈子衿:“没事,我可以都背下来。”
话语没有半点炫耀,平平淡淡的学霸自信。
楚昭完全没有质疑沈子衿的能力:“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他是告诉了沈子衿不少,但现代带过来的知识、还有悄悄搞了个实验室的事,却暂时没准备告诉沈子衿。
确切地说,楚昭就没想到要跟沈子衿提起。
因为沈子衿要走的是朝堂路线,还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过于劳累,术业有专攻,别的事就不用沈子衿操劳了,得给他留出养病时间。
要是哪天他发现了,就顺口再说,不急。
沈子衿想了想:“册子还是由我亲自去安王府取吧,显得更有诚意。”
顺便委婉提醒三皇子筛下锦绣阁里的人,内有猫腻。
反正是坐马车,出门透透气也对沈子衿身体有好处,楚昭不反对,他喝了口茶,解了解嘴里的甜味,想到什么,出言暗示沈子衿。
“白君行白大人也记录在册,三哥就是看好他,才会试着带他跟二哥接触。”
沈子衿心头敏锐的弦被一戳:白大人,楚昭又突然地、专门地提到了白大人。
沈子衿犹如只骤然警惕的猫,小心地迈开步子,不着痕迹试探:“册子上有白大人主要人脉往来的情况吗?”
如果有,白君行跟他青梅竹马的关系居然不在上面?
“只有部分人有,比如首辅次辅。”
如果全都有,怕不是要写个几十上百本。
楚昭心想,沈世子这就开始关心白大人的人际关系了,果然很在乎。
沈子衿忧心忡忡:那就是没记载,所以楚昭到底对白君行有没有那个意思啊!
他现在又不能明说白大人有主了,否则很难解释他为什么知道。
不行,干脆改天他直接去问白君行的私人情况,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告诉楚昭:白君行有心上人了。
如此一来,不管楚昭心里到底有没有小苗,都绝对不会有下文了。
好,就这么办。
两人各揣心事,都在真心实意关心对方的情感生活。
就是频道拐了区区十万八千里而已。
屋顶上,白枭和黑鹰排排坐,守着院子里的人。
白枭嚼着嘴里的糖,撑着腮帮子问黑鹰:“黑鹰哥,王爷最近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答应过世子,要帮忙观察王爷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发现了,要第一时间告诉世子。
但他现在是世子的贴身侍卫,不能天天跟在王爷身边了,只好多问问黑鹰。
黑鹰对白枭的提问见怪不怪,只当小孩儿爱八卦的毛病又犯了:“我看着没有。”
白枭:“哦。”
他拉拉黑鹰的胳膊:“要是发现王爷有心上人,要记得告诉我哦!”
黑鹰失笑:“行。”
王爷至今与人相处,关系都分明得很,兄弟战友、属下、朋友等等,完全没看出跟谁有一星半点的旖旎可能,看来只能等以后新人出现……
呃,慢着。
黑鹰的目光缓缓落在沈子衿身上。
虽然王爷最初说沈世子嫁来王府后,保他锦衣玉食就好,言语间,完全没有要发展亲切关系的意思。
但如今府上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见楚昭和沈子衿走得越来越近。
王爷和沈世子的关系也很模糊复杂,没个确切的边缘。
顶着王妃名头,做谋士的活儿,又像一见如故的朋友知己。
新婚之夜屋子里动静惊人,要不是第二天大夫给沈世子看过病,那晚院子里的护卫们都要差点以为王爷和世子是不是真有点什么了。
如果非要说楚昭跟谁有可能的话,好像沈子衿还非常有希望?
黑鹰沉默了。
好复杂的关系,不好,感觉要长脑子了。

楚昭不知道黑鹰正在长奇奇怪怪的脑子,连夜派他去安王府送了个信。
三皇子楚锦旭在王府中溜达消食,黑鹰踩墙,跟安王府的侍卫一起出现。
看过信,楚锦旭摸摸下巴:“沈世子成他的谋士了啊,咱们弟媳原来这么有本事。”
楚昭很放心地就对沈子衿和盘托出,私下搜罗朝廷官员各类情报的事要是被捅到御前,他跟楚昭都得去见大皇兄。
楚锦旭考察白君行都还花了些时日呢,虽然楚昭看人向来很准,不过自己作为哥哥,还是可以帮他再参谋参谋。
明天跟沈子衿多聊聊吧。
他冲黑鹰点点头:“册子我会准备好,他明天只管来就行。”
黑鹰抱拳,又踩着墙飞走了。
隔天,沈子衿出发去安王府,途中路过锦绣阁,沈子衿下车入阁内,买了两壶酒,要了几份点心。
等点心出炉的时间里,还特意跟小二聊了片刻。
做完这些,他才提着见面礼,继续朝安王府去。
秦王府的马车停下,沈子衿被白枭抢着扶下车——不知是楚昭的嘱咐,还是这孩子自己学的,上车下车时一定要来稳稳扶着沈子衿。
安王府的门房笑脸迎上前,然后就看到马车上还下来一个人。
藕粉轻裙,俏丽可爱,正是东宁公主。
门房的笑脸顿时一僵,而后竟有些慌张无措起来。
沈子衿:?
怎么这个反应?
就因为看到了东宁?
沈子衿出门时碰上了东宁,听说要去安王府,就问沈子衿方不方便把他带上,也好给三皇兄问个安。
沈子衿想,带他去见见楚锦旭也无妨,谈正事时避开小孩儿就行了,还能让宫人带着他在安王府里玩玩,三皇子府上好玩的东西可多。
即便安王府没提前预料到公主驾到,门房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仿佛做贼心虚。
门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擦了擦汗,硬着头皮去推门:“王妃,公主殿下,请。”
推开朱红的大门,就有乐声隐隐传来,似乎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人声,不像在唱曲,跨过大门不出几步,沈子衿就清晰地听到那是什么声音了。
那是纨绔弟子没个正形的嬉笑挑趣。
就见正院里、没错是对着正厅的前院,一堆穿得花红柳绿且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儿们正簇拥着最没正形的楚锦旭,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楚锦旭左手搭一个,右手搂一个,温香软玉在侧,在躺椅上被人投喂水果,好不快活自在。
他听到脚步声,乐呵呵抬头望去,看到了沈子衿和……站在身边的小小一只东宁。
楚锦旭快活的笑声戛然而止。
沈子衿:“……”
东宁睁大了双眼:“……”
安王府的门房把头深深埋下,当自己是个不存在的鹌鹑。
沈子衿反应迅速,一把捂住东宁的眼睛:“乖,好孩子不要看。”
楚锦旭原地蹦起,衣衫差点带翻身边的果盘:“你们快去后院,去后院!东西都带上,衣服拉好,别让小孩儿瞧见了!”
东宁被沈子衿捂着眼,心道已经瞧见了。
公子们不明所以,但跟着楚锦旭慌张,惊乍的麻雀似地,手忙脚乱裹着东西扑腾走了。
热热闹闹的前院骤然安静,沈子衿松开了挡着东宁的手。
楚锦旭理了理衣服,走上前,明明非常尴尬,却还是努力冲着东宁笑了笑。
东宁抿抿唇,给楚锦旭行礼:“见过三皇兄。”
楚锦旭摸摸他的头:“乖。”
然后他就看到东宁握住沈子衿的衣角,小心翼翼但非常明显地,往沈子衿身边努力贴贴,离他远了那么一丢丢。
楚锦旭:“……”
被妹妹嫌弃了怎么办,急!
“东宁,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兄只是跟他们闹着玩呢。”
东宁轻轻看了他一眼,嘴上没有任何表示,身体很诚实地离沈子衿更近了。
楚锦旭:……完蛋。
还是沈子衿开口:“三殿下,让人领着东宁去玩吧,他没来过你府上,也好见识见识。”
“对对!”楚锦旭立刻顺着台阶下,“来人,带公主去玩,她要是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帮忙装上带走。”
楚锦旭对下人道:“离西厢院远点,切记。”
方才的伶人们已经一股脑扎进了西厢院。
等东宁走后,楚锦旭带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把沈子衿往府里领,等出了前院,楚锦旭端着的模样才消失了,崩溃下蹲。
“东宁怎么也来了啊啊啊!完了,我好皇兄的形象是保不住了!”
“出门碰上,他说想见见三皇兄,我就带他来了。”沈子衿面露怜悯,“您怎么在前院就舞起来了?”
别的纨绔就算放浪不羁,那也是在后院里关起门来厮混,谁能想到安王府的大门一开就是姹紫嫣红,脂粉飘香,浪得非常大胆。
楚锦旭抓狂后有气无力:“这不显得我更加放浪形骸、伤风败俗吗?”
在大门口的加持下,视觉效果非常具有冲击力,仅仅是把衣衫松一松,穿得不整齐,然后搂搂抱抱,就能让人不忍直视。
看似楚锦旭骄奢淫逸,实际上他最多只是贴一贴,亲都没亲一口,全是画面效果,没有任何实机操作。
作为成年人,实在纨绔得非常纯洁。
沈子衿安慰地拍了拍楚锦旭肩膀:“我没想到殿下天天都这么敬业。”
明知他今天要来,楚锦旭还继续表演,是怕打开大门时刚好有皇帝探子悄悄路过,发现他的整活断了,影响了他经营起来的浪子名声?
三皇子也怪不容易的。
楚锦旭哀怨地蹲着,自下而上瞅着沈子衿。
他还是受了楚昭和沈子衿的启发,招来的人都变成了男子。
沈子衿被他这么瞧着,也不忍心:“……我哪天提前跟你告知一声,再专门带着东宁来?”
楚锦旭原地站起,优雅地理了理衣服:“她必然能看到一个伟岸的皇兄!”
天晴了雨停了,楚孔雀又能行了。
他重新挂上笑脸,带着沈子衿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书房外。
侍从们都等在门外,只有楚锦旭和沈子衿进了屋。
书房里没什么成册的书,字画瓷器倒是不少,桌案的笔墨纸砚全是金贵货,就是看着基本没碰过,只是华丽的装饰品。
多宝架上珊瑚翡翠排排放,主打一个珠光宝气,不管好不好看,但一定要值钱。
楚锦旭走到多宝架前,动了几个摆设,他抬手挪动第一个物品且发出机扩声时,沈子衿就明白了:有暗格。
沈子衿于是识趣地低下头,不去打探人家的秘密。
楚锦旭摆弄机扩间隙回头瞧了一眼,心下赞赏,沈子衿主动避嫌,是个会来事儿的。
待数个机关准确按下,多宝阁咔擦一声响,徐徐旋转,架子背后的墙上一道门敞开,露出里面一间暗室。
楚锦旭走进室内,把一个匣子搬了出来。
“里面就是你要的东西,”楚锦旭交给他,“弟媳,该有的提醒六弟应当告诉你了,我就不再多嘴啦。”
沈子衿接过,看了看册子数量:“殿下放心,待我花三天背完,届时完璧归赵。”
楚锦旭愣住:“三天?背完?”
沈子衿疑惑:“是啊,有什么问题?”
楚锦旭:“……”
问题很大。
人名和相关情报这东西,不像有逻辑的文章,可以顺着记,也不像有感情的诗词,朗朗上口,除了死记硬背,别无他法。
这么大的量,别说三天,就是把楚锦旭关屋里一月半年,背不了就是背不了。
上一个直接背下来的,是楚昭。
楚锦旭当时并没有被打击到,因为他知道楚昭是特例,但今天,沈子衿的出现告诉自己,世上还真能找出第二个。
沈子衿看楚锦旭半天不发一言,出声:“殿下?”
“……没事,我在三省吾身。”楚锦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陷入浓重自我怀疑,不能真是我太笨了吧?
沈子衿和怀疑人生的楚锦旭往外走,沈子衿将匣子交给了白枭,他装若无意跟楚锦旭闲聊:“今日我到锦绣阁买酒,和小二闲聊了几句。”
楚锦旭恍恍惚惚的心神被拉了回来:“嗯?”
“他很健谈,什么都能聊。”沈子衿笑了笑,“还说起前段时间,锦绣阁招工,莫名吸引了过量的人,那阵仗,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锦绣阁生意好,自然许多人都想进,不过殿下,若有超乎寻常的事,还是得慎重小心,多留意。”
楚锦旭全然回神,锦绣阁很重要,先前的旧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心腹,后来做上了趟,就放权给老板挑新人,也招了少数不知内幕的小工来掩人耳目,楚锦旭只偶尔过目。
他是有段时间没过问此事了。
沈子衿特意提起,是在锦绣阁内发现了什么不对?
楚锦旭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正经起来,还是很正经的。
沈子衿话带到,拿着东西回了王府。
一回到府上,沈子衿立刻手不释卷,投入工作。
当一个个不被原著记录的名字随着笔墨流入他脑海,沈子衿脑中勾勒出越来越完整的大齐朝堂,脉络如枝丫,一条条往外舒展,完整的画卷在他眼前层层铺开。
沈子衿这人还有个毛病,看书看起劲了,就容易废寝忘食。
在王府,吃食定点有人送上,不用他操心,都端上桌了,饭还是要吃的,但睡觉这事儿,就全看他自己了。
沈子衿能感觉自己身体又变好了不少,几天前一到戌时末就眼皮打架格外犯困,但是今天,过了戌时,虽然感觉已经有些累了,但眼皮好像还能撑一撑。
沈子衿于是瞪大眼,准备小小的熬个夜。
戌时末不过是现代的九点,对正常人来说夜生活都还没开始,沈子衿曾经通宵也不在话下,受困于病躯,才养成了良好的作息时间。
沈子衿多撑了半个时辰,感觉实在看不进去了,才终于上床睡觉。
梦里都是各个官员在打转。
没想到就晚睡半个时辰,第二天苦果就砸在他头上。
沈世子又双叒叕病了。
好在这次病得不重,只是小感冒,鼻塞加轻微咳嗽,不用待在床上,能跑能跳。
沈子衿一把拦住要去巡防营给楚昭报信的:“只是小病,哪用得着小题大做,还专门去巡防营打扰王爷?别去。”
在沈子衿看来他们反应也太夸张了。
仆从犹豫:“可是……”
“没事,”沈子衿一锤定音,“忙你们的去吧。”
仆从们只好应是,各自散了。
不过晚上楚昭回府后,还是知道了他生病的消息。
楚昭第一反应:“是大夫亲口说的不严重?”
严不严重这事儿病人自己说了不算,要听大夫的话。
仆从点头:“是,大夫说,是世子昨夜睡得晚了点,凉气入体,才生了病。”
楚昭蹙了蹙眉,沈子衿熬夜了,是在看册子?
今晚就不去打扰他休息了,明儿下午就和他说说,谋士的工作要做,但是也要顾着自己身体。
他今天回来得晚了些,沈子衿应该睡了。
然而他没想到,不出一会儿,小甄急匆匆来到他院子里求见。
“王爷。”
小甄拱手,说话绝不含糊,飞快道出:“大夫说世子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但眼下这个点儿了,世子还在书房,小的们劝不住,王爷,您去看看世子吧!”
楚昭霍然起身,非常意外:“都病了,现在还没睡?”
小甄着急:“是呀。”
楚昭二话不说就朝外走,把小甄都甩在了身后。
沈子衿给他的印象,像只慵懒的猫儿,聪明,但总是懒洋洋慢吞吞,偶尔一击必杀抓住弱点,完事后又悠哉地缩回爪子,变成软乎乎的肉垫,枕着好晒太阳。
夙兴夜寐这个词,楚昭没想过居然会出现在沈子衿身上。
楚昭踏步来到书房,灯火下,沈子衿披着衣服,身形纤弱,目光却格外专注,灼灼如炬。
楚昭急促又重重的脚步声都没打扰到他,倒是楚昭自己先愣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子衿。
夜半灯下捧卷,绰约名士,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楚昭片刻晃神后,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来到书案前,轻轻叫他:“世子。”
沈子衿其实已经开始犯困了,费了十二分的功夫才集中注意力,楚昭凑得太近,唤他名字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把沈子衿吓了一跳。
“啊!”
沈子衿胳膊碰倒旁边的书,楚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啊……是王爷。”
沈子衿回神。
他嗓音闷闷的,带着含糊缱绻的鼻音,眸中却亮起光彩:“王爷,有意外收获,我想到个法子,或许过几天就能在朝堂上帮到你和二皇子,就是——”
“世子。”楚昭无奈地打断了他,“明天再说也行,不急,现在你该休息了。”
方案都要在脑子里成形了,不立刻补全简直逼死强迫症,沈子衿:“再给我一炷香。”
楚昭默默看着他,并伸手去抽沈子衿手里的书。
“唔……”沈子衿最后两根指头完全捏着书,试图讨价还价,“半、半柱香也不是不可以。”
“哗啦”一下,书被楚昭利索抽走。
沈子衿念念不舍,柔情似水地看着楚昭——手里的书。
不知道是看懵了,还是脑子已经混沌了,沈子衿还坐在原地没有动。
楚昭挑了挑眉。
“沈世子。”
沈子衿目光梭巡在书本上:“嗯?”
“得罪了。”
沈子衿:?
他刚面露疑惑,下一秒,双脚骤然离地,眼前视线急速晃荡后,把他那脑子终于晃得清醒了点。
沈子衿:!?
楚昭把他扛起来了……
扛起来了!
沈子衿嗓音都吓得变了形:“不是,王爷,等等——!”
楚昭:“不等。”
他直接就扛着沈子衿出了书房,径直大步朝卧房走去。
为了避免让沈子衿不舒服,楚昭没有将人对折扛上肩,位置刚好让沈子衿的手能够撑在他肩膀上。
如果沈子衿能转身,这其实就是个单手抱的姿势。
“我刚才可给过你机会的,”楚昭扛他轻轻松松,“该睡觉了,沈世子。”

第28章
沈子衿双腿悬空,手搭在楚昭肩膀,尽管楚昭的手臂和胸膛都很可靠,但沈子衿不挣扎并不是因为踏实。
敢动吗?不敢动。
楚昭的姿势颇有讲究,沈子衿上半身能借力,轻易就能撑着楚昭肩膀转身,但一转身,他感觉自己就会一屁股完全滑坐在楚昭手臂上。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沈子衿唯一敢动的只有嘴:“王爷,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我这就回去睡,真的。”
楚昭哼笑一声,沈子衿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行动判断含义。
行动就是,楚昭依然扛着他继续走。
秦王府很神奇,有些地方看着没人,实则暗流涌动,比如此时院子里屋顶墙角甚至树梢,都藏着暗中的侍卫。
月黑风高,众目睽睽之下,秦王把自己王妃单手从书房抱了出来,不顾王妃嘴里叫着的“不要”,径直朝卧房走去。
所有侍卫:“……”
好、好刺激。
这真是他们可以看的吗?
而给秦王通风报信的小甄一把按住心口:
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小甄边按边深呼吸,嘴角根本压不住,笑成了灿烂的花儿:还得是王爷有办法,一来就让世子必须睡觉了,哎呀~
小甄荡漾着波浪,端着手,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到了卧房外台阶下站定,开开心心当个门神。
楚昭单手轻松带起沈子衿,就一个感受:好轻啊。
成婚那日背他出门就觉得轻,怎么养了些天感觉一点也没重,还得养,要不让大夫专门给定下些伙食?
屋子里,楚昭把沈子衿稳稳放在床沿边坐好,沈子衿悬着的脚终于落了地,但这心口还在噗通噗通,没有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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