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文医生网恋到真霸总by玄鹿游原
玄鹿游原  发于:2024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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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某人一口咬在锁骨上,段江言陡然惨叫!
疯了,真是疯了,他是不是给我咬的见血了!
我的锁骨!我怎么见人!
这事绝对是秦锦的手笔。
既报复了段江言,又报复了秦朔川。被霸王硬上弓是天大的惨案,下药的责任也会被甩在段江言身上,然后等秦朔川清醒了再秋后算账。
段江言磨磨牙,不行,我他妈可不当娇弱玛丽苏。
他当即抡圆了手臂,心一狠,对着秦朔川就是一耳光!
效果显著,秦朔川茫然愣在原地。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迷茫看向段江言。
段江言心虚挪开视线,对不起对不起,大佬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你。
但我不打你,咱俩要是发生点什么的话,回去也会被你男朋友打的啊。
段江言趁着他发愣,灵活滚成球快速跳下床逃走了,站的远远的躲着,警惕看着秦朔川。
秦朔川仰面栽在床上,彻底清醒了。
暧昧却又尴尬的气氛蔓延,两人默契地谁也没说话。
实际上问题依旧没解决,浑身滚烫又头晕目眩。
秦朔川抬起手遮住眼睛,哑声问:“段医生,有药能缓解这个状态么?”
段江言眨眨眼睛仔细判断,确定他真的清醒了,不会再行凶了,才小心凑过来。
然后摊开五指递到他面前。
秦朔川转头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掌心,勉强笑道:“皇帝的新药?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
这时候居然还能讲冷笑话,段江言回答:
“不是,我是说可以用手。”

说这句话的时候,段江言甚至还做了个生动形象的动作。
但专注认真的表情和熟练拿出医用无菌手套动作又如此坦诚,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看诊和治疗,让人不许想歪。
秦朔川在药效下仍旧有点头晕迟钝,转头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直到段江言一手按住他,一手干脆利落一脱他的裤子!
秦朔川登时挣扎着坐起身,怒道:“你干什么!”
段江言莫名其妙,这人怎么还恼羞成怒?
“秦董,不是您让我从医学角度给您纾解药效吗?您别担心也别觉得羞耻,药物状态下的生理反应都可以理解的。”
别说是人了,生活不易,连兽医证他都是有的。上周才刚给邻居家的小汪做了绝育,技术那叫一个棒,穿书之前太窘迫,什么不可言说的科室他都实习过,早都见惯了。
秦朔川盯着段江言跃跃欲试的手阴沉问:“我是手断了么,这种事情需要你帮忙?出去!”
段江言罕见地从狗都嫌先生的脸上看到了名为“尴尬”的表情,秦朔川本就异样潮红的脸一路红到脖子根,最终冷冷侧过头去不去看他。
天地良心,就好像自己是趁机吃豆腐的小色狼似的,明明课本上的确白纸黑字教过这种对病人的治疗方法之一,只是太冷门太邪门了从来没实践。
段江言只好道:“那,那我给你放风?”
秦朔川怒道:“我是贼吗?”
段江言:……
您还真有点幽默天赋在身上。
段江言被撵出自己的房间。
冬夜冰凉的风丝丝缕缕钻进窗户缝隙、撒落在脸上,他意识到自己的脸不知何时也滚烫泛红起来。
脑海中出现紧绷而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秦朔川锁骨下方的红痣,暧昧不明的低声喘息……
段江言反射弧有点长,刚刚还心无杂念,此刻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想看又不敢看的美男涩场面暴击,在脑海中无限循环起来。
他赶紧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就算是工具人医生角色,也不能对自己的病人垂涎三尺!
实际上段江言并不太喜欢气场太强、拒人千里的冷漠类型,更不喜欢万恶的资本家,但第一次见到秦朔川,就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电光石火之间,他突然意识到相似的低沉声音、同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漂亮双手——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其实是来自于北山!
“狗都嫌”的脾气和毒舌到气死人的嘴,都完全不配和他亲爱的北山相提并论,但不可否认,他惊为天人的俊美长相其实满足了段江言身为颜控的所有幻想。
假如能毒哑了他,从外表上看,他简直就是近乎完美的想象中的代餐。
不对,随便拿人当“替身”的行为也太对不起北山了。
段江言甩甩脑袋,还是咱无产阶级打工人好,秦朔川那样万恶的有钱人只会把自己撵到走廊上罚站。
甩头的瞬间,一抹红色的裙子突兀出现在视线当中。
深夜空旷无人的走廊,一个小女孩低着头,纯黑色长发披散着,光着双脚一袭红裙安静站在段江言不远处。
——啊啊啊啊鬼啊!
段江言差点一蹦三尺,医生的唯物主义都无法消除他对灵异鬼怪的恐惧,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阿飘。
快开门回房间,门卡呢……我靠,梅开二度,我也把门卡锁在房间里了。
他不敢在大佬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疯狂敲门,咬牙不让自己惨叫,后退两步贴在门上瞪大眼睛盯着小女孩。
“小朋友,”段江言尽量让声音保持冷静,“这么晚了,你妈妈呢?”
真怕她一抬头,露出一张灰蓝色充满尸斑的脸,或者瞪着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
女孩缓缓抬头。
年纪很小,长相精致漂亮,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很可爱。
段江言松了一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居然被一个小朋友给吓了一跳。
等等,是不是不太对。
恐惧如潮水褪去,段江言又去仔细打量这孩子的穿着打扮。
红裙并不是童装的可爱公主裙,裸露的肩膀和锁骨、低胸装的火辣设计运用在孩子身上几乎不堪入目的衣服,她光着的白皙的脚踩在地毯上,还没发育好的胸部若隐若现。
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孩子,十多岁那种。
段江言连忙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敢再看,这无疑是另一种来自道德冲击的震撼。
他脱下睡衣外袍蹲下给她披上,太恶心太过分了,把小孩打扮成这副模样,甚至头顶还绑着一个意味不明的、如礼物包装一样的红色蝴蝶结。
“小朋友,你来这里干什么呀?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抬头看着段江言:“你是秦朔川秦董吗?”
段江言没说话。
大事面前他一点也不傻,这孩子出现的不正常,这句话更目标明确。
小孩依旧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两人四目相对,段江言试着点头直接认下:“对,我是秦朔川,你找我有事么?”
女孩挣脱了披着的浴袍,猝不及防上前抱住段江言!
吓得他登时一蹦三尺,头皮都麻了,抓起衣服上的带子直接把小女孩轻轻五花大绑。
疯了,这是干什么?
幸亏开门的是自己,幕后的人怕他反抗、秦朔川硬上弓失败,居然还有更加恶心阴险的planB。
“你家长呢?”段江言板着脸尽量让自己凶一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女孩看着他,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波澜,只是试着挣扎出被浴袍捆住的手,想拽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肩膀和胸部。
她甚至wink了一下做出飞吻的表情,一系列操作平静到不像这年龄的孩子,
段江言几乎要生理性不适了,只觉得更一阵恶寒。错不在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而是在背后那个教她这样做的人。教无知幼女这样的行为,到底是怎么歹毒的居心。
前台只有一个年轻男生在值夜班,看到段江言把女孩带下楼,站起来问:“请问您——”
段江言指了指被医用捆扎法轻柔却结实绑住的女孩:“认识这孩子吗?”
不是他想绑成这样,而是一松手,她就会做一些□□动作,但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只管脱衣服、用脸去蹭不该蹭的位置。
服务生迟疑片刻,和女孩对视几秒后说:“啊,不认识——”
段江言严厉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
服务生吓了一跳。
他本就忐忑,知道秦家家主不能惹,但他月薪微薄,面对小半辈子都赚不来的钱财诱惑,心想自己只不过是假装没看到孩子上楼去了而已,也没做什么嘛。
“我,我只是放小傻子上楼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认识这孩子的父母吗?”段江言忍着怒火问。
“她妈就是这个。”服务生说着,从前台拿出一沓粉红色的小名片。
“这孩子生下来就有点傻,她爸可能是客人。她去年就跟着她妈一起卖了,她妈还起了个名叫‘买大赠小服务’。她都是老手了,据说活儿好,客人们可喜欢了……”
“操!”段江言登时火冒三丈。
如果不是正义感爆棚,当初他就不会在孤儿院艰苦的环境中明明吃饱都费劲、却打着无数工自己供自己的学费,立志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这孩子才这么小,来到这个世界没得到父母的爱和正常的教育,就成了恶心行业的“小赠品”。在服务生口中,她仿佛只是个轻贱又有趣的商品而已。
服务生被吓得战战兢兢。心想之前几天看这医生不是戴着个眼镜、文质彬彬又寡言斯文吗?这是要挽袖子揍人吗。
“我、我就是个前台,再说哪个酒店没这种灰产啊,你看不惯的话,别点她们不就行了——”
段江言闻言确实想打他了,但更想打的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妈,还有今晚闹剧的歹毒幕后主使。
小孩果然呆呆傻傻,木讷看着一切。
只有在段江言抬手拍桌子时,她以为自己又要挨打了,于是习惯性做出闪躲动作,显然是没少被客人们打。又也许,施暴人中还有她妈妈。
段江言深吸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打电话报了警。
警局,段江言摸遍自己所有口袋,终于找到一块本来想随手揣起来想投喂秦朔川的奶糖,递给了孩子。
她怯生生的想拿又不敢拿,但小孩子实在是经不住糖的诱惑。
她最终忍不住伸出手,再把糖快速藏进嘴里的同时试探性挺起胸想蹭一蹭段江言的手——在她的世界里,从出生起看到的、学来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偿还一切。
那些叔叔都很喜欢她这样,如果她很努力的话还会奖励她好吃的,或者至少不再打她。
段江言快速躲开,眉头皱得更深了。
年轻的警察上前拍了拍段江言的肩膀,叹息道:“做完笔录和鉴定取得证据之后我们就把孩子妈带过来,拘留还是怎么判,得看具体情况了。但放心,都跑不了的。”
比起施暴者的下场,段江言更关心受害者的未来:“孩子怎么办?”
“转交给当地的孤儿院福利机构收养,放心,京城这边孤儿院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警察见段江言气质不凡又刚登记了他基本信息,以为这样的小富二代都会把“孤儿院”想象成电影中虐待儿童的地狱,殊不知段江言自己就是孤儿院长大的。
女孩胆子小且不太配合,做笔录的时间有些久。
段江言坐在椅子上,一整天又是秦朔川的病又是秦锦的恶行,没一个消停的,现在总算空出时间给北山发消息。
不知为何,北山也很忙似的,消失了一整天没找他。
【江江江:北山北山我跟你讲,这群万恶的有钱人果然就该吊在路灯上,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幸亏几小时之后天亮了就能回家了】
【江江江:但是我今天是江湖大侠,接连拯救俩人呢!】
段江言打字时知道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估计北山已经休息了。不过忙得时候两人经常这样相互留言,大多是段江言在碎碎念,北山话不多,但基本事事有回应。
没想到的是,段江言刚放下手机,消息提示响起:
【北山:这么晚还没睡?江大侠半夜还在行侠仗义么】
【江江江:!!你怎么也没睡!从实招来,是不是又胃痛了,没睡着还是疼醒了?】
段江言恨不得赶紧天亮、启程回京城。
他朝思暮想了好几天的“约会”,一方面是怦然雀跃的情愫,一方面也是他真的心疼北山,想早点把药给他让他吃上,别次次难受的让人揪心。
【北山:没有,今天真没有。只是遇到一点事情要处理所以在外面,放心】
【北山:摸小狗头.GIF】
聊了几句,笔录手续都差不多了,警察道:“段先生,可以走了。”
警车可以来接人,却不能当出租车送人回去。
凌晨时分的荒山野岭黑漆漆一片,段江言后知后觉意识自己根本打不到车。把车费提高了一倍,却依旧无人接单。
更要命的是,而且因为事发突然他本就穿的少,睡衣外套也给了小女孩,此时一套单薄家居服,刚一出派出所的门,就被夜风一吹瑟瑟发抖。
“好冷好冷,”段江言吸着鼻子缩回大门内侧,有点想念自己厚实暖和的小恐龙睡衣,“那个……您能不能借一把椅子,我等天亮了再走,打不上车回不去了。”
警察疑惑问:“打车?那位先生是在等您吧,等了好一会了呢。”
顺着警察同志指的方向,段江言转头向外看去,价值千万的劳斯莱斯幻影配上闪瞎眼的车牌号,相当显眼,不知已经安静停了多久。
不知何时,夜空中飘起雪来,已经在车顶积起薄薄一层。
他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开车的竟然不是司机,而正是秦朔川本人。
秦朔川垂眸打字的动作像是大半夜在给谁发消息,他看着屏幕时眼神温柔,连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段江言眨眨眼睛,好啊秦董,真没想到您居然是纯爱战神呢。
段江言顶着往脖子里灌的冷风快步走上前,虽然前排空调足肯定更暖和,但他相当明事理的没坐“少夫人”的宝座,而是用阴暗爬行的姿势快速钻进后座。
安静的车内,秦朔川听到一阵牙齿打颤的“哒哒哒”声和吸鼻涕的声音,他无奈叹了口气,下车去后备箱拿了一件自己的西装外套扔给段江言,“坐前面吧。”
“谢谢秦董……”段江言继续哆嗦,直接从车内灵活跨进副驾驶。一片布一样的睡衣在现在零下十度的天气里,和裸|奔没什么太大区别,实在是太冷了。
平心而论,他是万万没想到秦朔川会出现在这里,这样又无情又冷血的人居然会这样有人情味,不仅能考虑到自己穿的少又打不上车的窘境,而且显然是沉默支持他把小女孩送来警局的行为。
见惯了豪门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面子与对弱者的熟视无睹,还以为秦朔川会责怪他今晚多管闲事呢。
“您居然亲自来接我,您可真是个好人。”段江言搓搓手,冻得词穷了,一时间想不出更多对陛下的皇恩浩荡的感谢话。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视线下移,往一些不可描述的位置偷瞄过去。
秦朔川单手搭方向盘上,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沉声警告:“你多看一眼、多提一句这件事——”

第11章
段江言从善如流,目不斜视拿出眼镜戴上:“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有的生理需求嘛我们医生都懂得。”
秦朔川深吸气。
段江言连忙闭嘴。
回到酒店,段江言已经歪在副驾驶睡着了。
秦朔川转头,见安全带像捆小鸡一样捆住耷拉着脑袋的某人、装饰性眼镜已经掉在腿上。
秦朔川没有立刻叫醒他,安静坐在车里指尖不疾不徐轻扣着方向盘,片刻后轻轻开门下车抽了根烟。
记忆中的秦锦并不是这样的。
秦朔川偶尔回到似乎熟悉却又陌生的“家”,水灵的小男孩眼睛大大的,张开双臂一路狂奔抱住他,兴奋搂着他的腰喊着哥哥。
秦锦年纪很小,却也正因年纪小,看不懂父亲对大哥戒备又嫉妒憎恨的复杂眼神,看不出母亲的漠然不屑与厌恶,反倒另辟蹊径,看到大哥身上努力藏好的累累伤痕。
他拿出所有心爱的玩具,像蚂蚁搬家一样一件件摆在秦朔川暂住的客房,攒着幼儿园发的自己最爱吃的小零食,忍着馋等秦朔川每个月来这里时,和他一起分享。
再后来他大了些,当母亲轻笑着说出“幸亏把那小怪物扔给他爷爷了,不然咱哪里来的安静生活。看着就讨厌,为什么要把他接回来?”
秦朔川站在门外,垂眸静静听着。
秦锦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推开门愤怒道:“大哥和咱们是一家人!他在爷爷那里过得不开心!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能牺牲他换自己的生活!”
后来记忆在那个瞬间就割裂了。
第二天秦朔川就要回秦老爷子那里了,秦锦照例哭得不肯松开他,非要挤在他床上睡才肯罢休。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秦朔川本来并不喜欢这个映照出他水深火热残酷生活的幸福弟弟,但长久的真心相待的温度、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只有秦锦。
秦朔川默默给他盖好被子,捡起他最爱的小熊塞回他怀里。
后半夜,秦锦突然开始浑身抽搐,剧烈咳嗽着然后喘不上气,攥着秦朔川的手痛苦说着“哥哥我好难受”。
同样年纪不大的秦朔川慌了,起身去敲父母的门。
可是,因为长久不受待见,秦义刚听到他的声音知道敲门的是他,就骂骂咧咧着让他滚蛋,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秦朔川急疯了,差点要一脚踹开门,过了好久,母亲终于被敲门声烦的受不了了,开门怒道:“大晚上的你叫魂吗!扫把星!”
但当夫妻两人赶到房间去看秦锦,房间里一切都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秦锦坐在床上平静环顾四周又看着众人。
他的目光莫名让秦朔川想到“陌生”两个字。
“秦朔川!你大半夜不让我们睡觉还咒你弟弟是吧!”秦义直接抬手抽了他一耳光,总算找到了父亲教育儿子的理由。
秦锦这次并没有阻止父亲的行为,目光落在几人身上,许久后喃喃自语:“真的是秦朔川?老天爷啊太神奇了。”
但秦朔川当时被这恶狠狠一耳光打的耳鸣,并没有听清,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第二天他离开时,向来拉着他的手不舍得他走的秦锦静静站在父母中间,无意似的挽着夫妻二人。
他似笑非笑看着秦朔川离开,目光中有些他读不懂的东西。
羡慕,嫉妒,得意,野心勃勃……不是那个单纯又正义的小孩该有的表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后来,从秦朔川上任秦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到半年前正式拿到秦氏集团,秦锦的行为甚至不能再用“小孩子误入歧途”“青春期叛逆”来形容了。
面对那个短暂温暖他的小孩,秦朔川警告过也敲打过,但却从来都没真正下过死手。
他的一次次纵容只是使秦锦更肆无忌惮,恶毒程度一次次超出想象。面目全非而陌生到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今晚的事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名为回忆的相框在一次次冲撞中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终于悄然碎裂一地。
雪落在肩上,秦朔川站在车外抽完一支烟。
他正要摸打火机再点一支,段江言的脑袋伸出车窗,幽幽道:“在医生面前抽烟,您这行为和在老鼠面前吃老鼠药有什么区别?”
秦朔川:……?
比喻是这样用的?
回到房间门口时已经凌晨四点多,段江言还能睡一会,但他估计秦陛下日理万机,睡不了几个小时又得起来工作。
“秦总,您最近睡眠不足加工作压力太大,美尼尔氏综合征患者平时得注意休息,不能劳累,医生开过药了吗?没开的话我写一份……”
秦朔川面无表情问:“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活到九十九么?”
段江言脱口而出:“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
等等,好像不太对。
“你最好假装不知道我的病,”秦朔川用门卡刷开门,“不要多管闲事,段医生。”
段江言噤声,却又忍不住道:“我能有幸得到您的微信吗?听说贵公司最近想投资一个医院,我——”
秦朔川纠正道:“是我父母个人名义投资。我没有干涉的兴趣,如果你想拉投资,找我父母或者秦锦或许更有用。”
房门在段江言面前冷冰冰关上。
几天下来,秦锦度过了“丰富多彩”的度假旅程,秦家夫妻也对这次的家庭聚会十分满意,表示体验不错下次还来。
段江言花着樊宇的钱白吃白喝几天,现在白月光要走了他也不会多留,打道回府的同时,派车把段江言也送回京城。
秦朔川的脸色依旧苍白,正不断接打电话处理工作,与旁边容光焕发的一家三口形成鲜明对比。
他面对山庄全员排列整齐、声势浩大的鞠躬道别毫不感兴趣,一手打着电话另一手示意他们哪凉快哪安静待着去,倒是把一旁爱出风头的秦锦给羡慕嫉妒的要命,恨不得这一声毕恭毕敬的“秦先生”喊的是自己。
段江言摇摇头,看来资本家不仅万恶,而且还很辛苦,秦家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全靠秦朔川一人操盘,继承人也不是那么好当。
樊宇美滋滋开着车。
为了博得白月光一笑,樊宇在拍卖会上连砸将近千万,虽然没敢和秦朔川抢着拍那瓶“祸害”香水,但这钱总算是换来了秦锦坐他车的机会。
为了只有他俩、独自卿卿我我,他打发走司机然后亲自开车,幻想着自己开车时秦锦能坐在副驾驶温柔投喂他零食水果。
结果都上了高速了,看了看坐在后座玩手机的秦锦,根本不怎么搭理他,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办傻事,手连方向盘都离不开,怎么二人世界?
樊宇只好没话找话:“小锦,你说秦朔川真不是亲生的吗?”
秦锦正低头查看段江言的资料,闻言敷衍却笃定的笑道:“我就是知道。他当然不是秦家的血脉。”
而自己才是秦家真正唯一的独苗。
樊宇立即道:“那他岂不是占了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不行,这件事必须得揭发出来!”
真是个又傻又莽撞的枪,秦锦心中嘲笑。面上却只是垂下眉眼无奈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捅出这件事的话父母和爷爷一定会觉得我是个搬弄是非的小人,而且整个圈子里的人要怎么看我。”
说着,他捏起一颗葡萄,从后座往前探身而状似无意的一手搭住樊宇的肩膀,一手把葡萄喂进他嘴里:“不好吃,你帮我吃掉吧。”
樊宇顿时心猿意马:“好好好我帮你。你家这事你也放心,我再去想办法找个靠谱的,段医生平时明明不错,这次表现真差。”
秦锦阴阳怪气:“我以前都没发现他摘了眼镜那么漂亮呢,对吧。”
段江言的确长得明艳漂亮,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即使是面无表情盯着人看也仿佛含着潋滟秋水又似无辜小鹿。
正因如此,出诊的时候他才会带上金丝边平光镜遮挡住脸,显得更专业一些。
樊宇点头:“对啊,那简直漂亮到判若两人,脸小眼睛又大……啊不不不,还是咱小锦最好看,那个段江言算什么东西。”
秦锦哼了一声。
另一辆车上,段江言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昨晚在派出所冻感冒了,还是谁在背后蛐蛐他。
车窗外素白一片,雪景美不胜收,却实在有些冷,也不知道北山送外卖时有没有多穿一点。
手机震动,有电话打了进来,是“段江言”的母亲。
昨天他已经和家里打电话报过平安,今天突然打来肯定是有急事。
果然,江妤的声音有些哽咽慌乱:“言言,现在在忙吗?”
“妈?没事我不忙的,这两天和客户出差,再有一小时就回京城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爸不小心摔了一跤,脚踝骨折了。”
“什么!”段江言在急诊待过,一到冬天接诊的老人跌倒案例格外多,年纪大了骨质疏松,摔一跤不比年轻人,是很大的事了。
而且江妤的语气明显是焦虑又竭力忍耐,恐怕不是简单的“不小心”那么简单。
匆忙赶到自家的医院,段江言还没进病房,就从门玻璃看到母亲江妤正坐在沙发上低低啜泣,父亲段规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白发苍苍颓然坐在病床上,摔伤的脚打着石膏。
江妤掩面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当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就算最最低价格卖了咱医院,也只能还上银行的一部分贷款,他们的怎么办啊。”
毕生的心血以低价抛售,且没了它就真的未来再没有转机了,之前千难万难也没有动这自毁根基的念头。
段规颓唐道:“先办个离婚,银行债务过到我个人名下,让‘那些人’也冲着我来,反正我一个糟老头子也没几年能活。”
段江言推开门:“爸,您别多想,我再想想办法,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去拉到投资。”
“言言?”段规立即想坐起身,夫妻两人都努力掩饰住绝望和悲戚,若无其事笑道,“轻轻摔一下而已,你这孩子怎么还专门跑一趟嘛。”
段江言正要开口,病房门突然“轰!”一声被人踹开。
一伙来者不善的人,虽然也是西装革履,却气势汹汹明显不是好人。
医院已经要运转不下去了,上下人心惶惶连楼下的保安都辞职了大半,这伙人竟然就这样长驱直入一路进了病房。
开口就是:“老头,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收到!本金没有的话难道连利息都没有?!”
段江言一愣。狗血文大概是为了主角们更好的“施展”,向来法治体系不完善,真的细究的话他的客户傻逼一二三号也做过不少法外狂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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