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文医生网恋到真霸总by玄鹿游原
玄鹿游原  发于:2024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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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所以,男女分泡的池子也不能光着?
原主虽然是家里开私人医院的小富二代,但段江言本人在穿书之前却是个贫穷的孤儿,当医生的工资大多捐给了孤儿院,没闲钱去泡温泉享受。
他只泡过大澡堂子里的水池,都不穿衣服那种。
——好好好,跳水差点砸死大佬,还在人家面前遛鸟。
最后的职业素养让段江言保持礼貌假笑:“好的秦董,对不起,我这就滚。”他快速拽了条浴巾护住自己光溜溜的屁股,逃走时脚一滑差点又砸进池子里。
秦朔川蹙眉,这利欲熏心的小蠢货……这行为倒的确是在家穿毛绒绒恐龙睡衣的人做出的,秦锦什么眼光,找来这么个笨蛋帮手。
换上浴袍又去餐厅端了几盘水果回房间,段江言面无表情试图催眠自己忘了刚刚发生的事。
刚一下电梯,就看到秦锦在走廊站着。
这可真是熟人。前些天被樊宇抓去给这位白月光看了好几次“再不看就要好了”的小病,当时还不知道秦锦的身份姓名,段江言在心里默默叫“小白花”。
小白花转头看向段江言,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在等他——脚趾想想也知道肯定没好事。
段江言推了推自己刚戴上的金丝边平光镜,拿出招牌表情冷淡打招呼:“秦少爷,晚上好。”
秦锦直接拦在他房间门口,人畜无害温柔笑道:“段医生,我觉得咱们好有缘啊,又见面了呢。”
屁话,你我本无缘,全靠你的舔狗满世界追着你舔。段江言在心里再次默默问候樊宇的十八辈祖宗,面上点点头冷淡道:“是的。”
秦锦凑近了两步,低声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樊宇的钱你已经收到了吧,老老实实给我办事。”说着,他拿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放进了段江言的浴袍口袋中。
不等段江言拒绝,秦锦直接道:“段医生,你父母那家小破医院,新技术投资不慎导致资金链断裂,现在急需注资,对吧?”
段江言穿书到这里的第一周,或许是和新的身体不契合,整整高烧了一星期,原主的父母不放心护工的照料,两人仔仔细细衣不解带的温柔守着他。
身为孤儿,这是段江言第一次感受到滚烫炙热的亲情的幸福温度。
老夫妻都是温和心善的人,从来不过多约束段江言自己的生活,但又保持着足够的关心,像避风港一样永远愿意安静接纳他。
和樊宇不同,段江言知道秦锦是认真的。
“其实我们秦家最近本来就打算注资入股一个私人医院,”秦锦笑意吟吟道,“段医生,我们是‘朋友’的话,我可以让父母选择你们家医院哦。”
樊宇的几十万好处费犹如杯水车薪,但秦家几千万的注资却足够救活原主父母的大半辈子心血,他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那——
但一旦上了贼船,对面的可是秦朔川。和秦锦一起算计他的后果,段江言不敢想。
正犹豫,一人行色匆匆从走廊那头疾步路过,戴着帽子路都不看,直接撞在秦锦身上差点把他撞倒。
“操|你妈,这眼睛是留着喘气吗?”秦锦小声骂道,和他在人前那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形象完全不一样。
小插曲打破了冷肃气氛,段江言回神,又推了推眼镜,平静微笑道:“秦少爷,感谢您的帮助,我会认真考虑的。”
秦锦:“我的耐心很有限,明天之前把事情办漂亮,不然,我就要选择其他‘朋友’了。”
段江言垂眸,伸手将口袋中的录音笔关掉,转身回了房间。
作为一个随时可能被炮灰的霸总文的医生,段江言向来准备好录音笔以备不时之需,尤其是这次的温泉旅行。
如果说樊宇没机会接触秦朔川,那么身为亲弟弟的秦锦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绝对有太多有机会拿到DNA检测样本的。
他不亲自动手,而舍近求远去选个“幸运观众”,显然是打算在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后,把搬弄是非的罪责都按在段江言身上,然后他自己扮演无知的小白花,单纯善良,怎么可能想到去查看兄长的亲缘检测呢?
隔岸观火之后美美隐身,这人头让段江言送。
段江言捏着录好了的录音笔。
他不是傻子,直到自己现在进退两难。秦锦亲自现身拉他入局,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
即使现在想假装无事去坐观成败也来不及了,如果他装作无事发生秦锦也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原主父母的产业。
心绪散乱又暂时没有办法,段江言独自开了游戏胡乱送人头,直到送了两局之后北山忽然上线,打蔫小狗才总算重新竖起尾巴。
“你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上线和我玩了。”段江言闷闷不乐问。
北山的轻笑从耳机中传来:“你这个语气,有点像——”
意识到后半句有些轻佻暧昧,秦朔川闭上嘴,没有说出来。
反倒是段江言没反应过来:“像什么?像苦苦等你回电话的保险推销?还是像等不听话的病人回来复诊的医生?”
秦朔川无奈一笑,这小傻子,暧昧气氛荡然无存。
有大佬带飞,段江言顺利吃鸡两局,他正欢呼:“不愧是你,嘿嘿嘿嘿!”
就听北山问:“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确实肯定的。
段江言一愣:“什么?你怎么知道——”
秦朔川没有再开局,只是在组队界面停留着:“你今天狙中对手也没哼歌,骂人倒是多了几句。”
明明见都没见过,却已经熟悉彼此到这个程度了。
段江言没吭声,将目光投向房间的墙。
在这面墙的另一侧,是他想了一晚上也不知如何搞定的人——秦朔川。
这只录音笔究竟怎么用才最好?运气好发挥好,就能拉大佬给他当躲避秦锦报复的靠山,运气不好,那位爷这就是比秦锦更狠的死神。
“嗯?”
段江言回神,佯装无事嬉笑道:“哎,你们外卖行业怎么样呀?有什么入职门槛吗?”
北山却没笑,认真问:“想转行?你工作被人欺负了?”
“没有!谁敢欺负我的话,我会背后蛐蛐死他的!让他一直打喷嚏!”段江言笑道,“就是在发愁怎么搞定又可怕恐怖又脾气烂又事逼的大佬——”
话没说完,那边的北山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个喷嚏打完,气氛沉默了几秒。
段江言陡然爆笑:“哈哈哈哈我又没背后蛐蛐你,你也太配合我了吧?”
北山无奈:“哑火一晚上,现在终于开心了?”
“哼哼,”每当和北山聊天,段江言的嘴角都会忍不住上扬,“开心了一点点吧。”
“为什么只有一点点?”
“因为你打喷嚏意味着!你!感冒还没好!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药?”
对面传来北山心虚的轻咳,段江言催促道:“你早点睡吧,最近天冷,跑单的时候一定穿厚点,骑车慢点千万别摔了。”
挂断电话,段江言的笑容消失,又愁眉苦脸对着那面墙冥思苦想起来,仿佛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盯出个洞来穿墙而过。
不过穿墙而过也没用,万一不小心看到秦董的裸|体,那就直接埋了。
这是玩笑话。可是目前看来,自己已经在秦朔川面前留下了很烂的印象,现在到底要如何表现才能说动他伸出援手呢?
房间分的很巧,邢芝为了娇滴滴的小儿子,特意把段江言升房到了顶层套房往下一层的豪华单人间。而这酒店套房只设两个卧室,刚好够秦家老夫妻住一间,剩下一间兄弟俩总不能睡一张床。
他们一家三口住,秦朔川独自住,这才阴差阳错成了段江言的隔壁邻居。
也就是说这一层只有自己和秦朔川,天时地利条件都很好,只差人和,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自己创造机会了。
翌日清晨。
走廊静悄悄的,段江言屏住呼吸,把耳朵悄无声息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最初是没有声音的,片刻后传来断断续续几声咳嗽,也听不出谁没睡醒。
段江言听得更仔细了,手中攥着录音笔的同时心中反复打着草稿,难怪沈白说李骁泉见秦朔川之前在家打了好几版“发言稿”,这人实在是太吓——
面前的门突然被拉开!
秦朔川穿着一身黑色睡衣,居高临下垂眸看着段江言。后者的趴门动作还没来得及收回,因为陡然失去支撑点,顿时踉跄了几步往秦朔川身上摔过去。
到底是被投怀送抱惯了,秦朔川立即熟练后退一步,段江言在地毯上摔了个狗啃泥。
“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平身。”秦朔川居高临下淡淡看着趴在地上的段江言,甚至懒得掩饰神色中的厌恶。
段江言:……这个死毒舌。
很好,现在自己不仅是秦锦的“同伙”,看秦朔川的表情,自己还不幸被划分到“投怀送抱的妖艳贱货”组,真是五毒俱全。
“我就是看看您睡醒没。听着您咳嗽了大半夜,我正好带了感冒药。”
秦朔川转身坐回办公桌前,任由他站在门口罚站,边处理文件边喝着红茶:“秦锦的手段已经低级到这丢人的地步了?你去问问三岁小孩,吃不吃陌生坏人叔叔给的药。”
段江言嘴角抽了抽,神他妈陌生坏人叔叔。今晚和打游戏的时候一定要和北山一起蛐蛐你十万字,让你打一晚上喷嚏。
本以为最不济也就是被霸总一句高冷的“滚”撵走,没想到秦朔川的性格这样古怪,居然就任由他站在这里,不说走也不说留,只自顾自看文件、喝茶、吃早餐,甚至平静说:“去把门关上。”
段江言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把自己关房间里,还是房间外。但他心一横,选择了关门让自己和恐怖的某人共处一室。
秦朔川终于抬起头。
“说吧。”
扯什么送感冒药的借口,就这点小胆子,没事的话能大清早不睡觉往他门口凑,还赖在这里不走么。
段江言欲言又止,和聪明人打交道实在太省时间但也太让人局促紧张了。直接让他不得不抛却掉所有准备好的开场白planABC,直接拿出了录音笔。
听沈白说,自从这这位爷吃了顿饭,李骁泉回家之后还吓得做噩梦,梦话念念有词求他别把利润砍得这么残忍、过了一会又哀求他对不起对不起秦董您别生气。
李骁泉的吃瘪让沈白分外高兴,专门来问段江言,秦董有几个弟弟,能不能多救几个、让李骁泉多吃几顿饭多被吓几次。
真是可止小儿夜啼的本领。
段江言把录音笔放在桌上,正要说话,秦朔川的手机却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视频电话,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大概想挂断,但最终还是接通了。
“你怎么还穿着睡衣?几点了你还没去公司?!”
不等秦朔川开口,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训斥,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秦朔川没解释自己被按头来旅游的事,只是平静回答:“不影响我看文件。”
“屁话!在什么地方该干什么事你不懂么?厕所也不影响吃饭,你怎么不把饭放在马桶上吃?!”
哦豁,终于找到秦董这死毒舌的师承了。
段江言顿时八卦之心燃烧,居然有人敢这样和大佬说话,而且他像是习惯了似的,表情都没有变一点,平静看着手机屏幕。
短暂接触秦家人之后,段江言已经发现秦义对儿子像是有所忌惮,尽管冷淡不满,但却不会这样严厉呵斥。
气氛陷入沉默。段江言想继续听八卦想知道那边是何方神圣,不过却明白不该看不该听的东西就躲远点,知道太多难免死得快。
正要默默躲进卫生间,却听对面继续咆哮:“周围摆设看着不像家里,这是酒店?秦朔川!你是不是在哪里鬼混?!我告诉你,你要是和你那个不成器的贱种爹妈一样,我——”
秦朔川突然笑了笑,打断他道:“毕竟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遗传基因就这样,您习惯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笑意吟吟对着正要躲进卫生间的段江言道:“言言,过来给咱爷爷打个招呼。”
段江言登时如遭雷劈。
还是好多个雷一起劈下来。
神他妈“言言”,神他妈“咱爷爷”,他只是个何其无辜的医生而已,这是要干什么啊。
秦朔川在抬头离开摄像头范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只剩下阴沉可怖,段江言后背一凉,怀疑自己如果不照做的话,真的会被大佬派人扔海里。
段江言战战兢兢上前,秦朔川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我靠我靠,这动作简直让人浑身汗毛都竖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好像他坐的不是秦朔川的大腿,而是坐了老虎的脑袋。
“爷爷好。”段江言硬着头皮道。
屏幕那边是个一看面向就威严狠厉的老人,在听到段江言问好之后,明显愣住了。
他蹙眉盯着屏幕,直勾勾打量着段江言的脸,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疑惑,片刻后,甚至戴上了老花镜继续去看。
“男的……?”秦老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大概没反应过来,更疑惑了。
秦朔川又不冷不热淡淡笑道:“男的不可以么?现在同性恋都合法了,也就只是会断子绝孙而已。”
真是毒舌和毒舌的巅峰对决。秦老爷子沉默数秒蓄力,继而暴怒起来。
他显然没想到以前被家法打得血肉模糊都不吭声的“乖孙子”现在会这样牙尖嘴利。
——不对,重点不是说了什么,而是秦朔川居然不去工作还开房鬼混!还是开房和男人鬼混!
“狗东西!”秦老爷子的震声怒吼吓得段江言登时一哆嗦,差点从秦朔川腿上滑下去。
秦朔川不动声色揽住他的腰稳住他,捏了一下他的手,像是安抚他别害怕也别动。
“爷爷,您看。”秦朔川的语气仍旧温和平淡,却抬手捏住段江言的下巴,故意对着镜头咬了一下段江言的耳垂,又亲了亲他的脸。
秦老爷子年纪大了,哪里见过这样“辣眼睛的乱|伦场面”,有那么片刻甚至哑火了,紧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秦朔川把这个白净漂亮的男孩抱到床上,并且轻车熟路似的解开了他一个扣子。
秦老爷子终于发出了响彻天地的怒吼。
秦朔川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再次笑了起来,这次笑得真心诚意。
被按在床上脱衣服的段江言:……
这位霸总先生,您要是报名个气死人大赛的话,绝对是冠军,能给对手气得脑溢血,您爷爷能健在真不容易。
秦朔川松开段江言。第一件事就是漱口加擦嘴几遍,就好像刚刚咬了一只很恶心的怪兽似的。
段江言摸着自己被咬的耳垂,嘴角抽了抽,你他妈咬了我,你还嫌恶心?我都没嫌你恶心呢,打算把我也气脑溢血然后和你爷爷住一个病房,一起蛐蛐你?
接连被兄弟俩拉上贼船,段江言十分郑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梳妆台镜子:真的,我脸上真的没写“工具人”三个字,你们这群万恶资本家就知道欺负打工人。
霸总文医生工具的这种使用方法是哪个混蛋教你们的。
秦朔川重新坐回办公椅上,大概对段江言的配合还算满意,又或者是出于补偿:“今天拍卖会选一件喜欢的,我给你报销。”
小冲锋枪已经快憋不住暴脾气了,最后一点理智支撑着段江言用死亡微笑表情问:“秦董,我会被您爷爷暗杀的,是选一件拍品给我陪葬吗?”
秦朔川淡淡一笑。
脑子转的还挺快,没像前几个蠢货那样只是在镜头前露了一下脸,他碰都没碰,就以为自己要玛丽苏天降好运、一见钟情上位成功,甚至开始幻想先婚后爱的不切实际故事。
“不会的。让他动你就是打我的脸,”秦朔川把今天的拍品名单递给段江言,“你实在想选个当陪葬的话,可以自助上吊。”
段江言:……
要不是看到这些拍品个个价格不菲,真的会被这张嘴气到脑溢血的。

但秦朔川倒是提醒他了,温泉山庄有一场拍卖会。难怪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段江言家里都快穷破产了,只是听过一耳朵也没放在心上。
筹办拍卖会场大概是因为这里刚开业,想在豪门圈提高一下知名度和档次。秦锦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它才来泡温泉——恐怕樊宇那大傻舔狗得破费了。
段江言翻看着拍品图录,最终目光落在一瓶香水上。
虽说秦朔川让他随便选一件,但他也不至于贪婪到被咬了一口就选个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古董珠宝。
这瓶香水在一众闪瞎人眼的拍品中已经是最便宜的之一,即便如此,段江言也仍旧被万恶有钱人的铺张浪费震惊,这么瓶破香水居然起价都二十万。
直到下午拍卖会开始,入席坐好的段江言仍旧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没看微信的工作消息?看了。出门没带钥匙?带了。穿西装忘了穿西裤?穿了。
段江言匪夷所思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
无论是古董字画、还是奢华珠宝,他都没有太大兴趣,等着过到那瓶香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秦朔川被主办方恭恭敬敬请到了全场最好的VIP席位去了,段江言坐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而周围的他又都不认识。
眼看着台上念出几百万几千万的金额,段江言不由得咂舌,即使知道贫富差距大却也没想到居然大的这样夸张。
忘了什么事情呢?坐在不远处前排的秦锦在此时转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并且与段江言对视。
——卧槽!录音笔!
段江言猛然坐直,完了,汗流浃背了。
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陪他演戏还被他咬了一口,之所以被抓去演戏是因为在他房间——但之所以在他房间,不正是因为要和他讨论秦锦的事吗?!
算了,等拍卖会结束后立即坦白从宽弃暗投明,只要解决这事,哪怕之后被再多咬几口也不是不可以。
台上,近代国学大师的手稿以一千万多万的价格拍下之后,紧接着,就是段江言看到的那瓶香水。黄金的香水瓶盖镶满了钻石,段江言歪头,这瓶子就得值得一半价格吧?
不如香水给秦朔川拿去用,自己一个俗人也没那么灵敏高雅的金贵嗅觉,对于主持人正介绍的“已故大师最后特调”“纪念永恒流传的爱情”兴趣不太大,把瓶子送他就行。
大概是大师遗作,升值空间巨大,亦或是真正的香水爱好者,总之场上不少人都对这瓶香水很感兴趣,加价此起彼伏,几番下来,二十万很快就层层加码到了五十万。
“五十五万!”叫价声终于消停了一点。
在场有真正的名流富豪,却也不乏蹭热度的网红正举着手机直播。
【乖乖啊,手机爹这是把我带到什么圈子,瓶香水五六十万?妈啊我这里都够买房了】
【吃瓜围观,看他们神仙打架真有意思,你们发没发现就剩下俩人在battle了?富豪打起来了?】
【圈内人路过,前面那个是秦家的二少爷,后面这个不认识,他居然敢和秦锦抢】
【秦家?首富那个秦家?妈啊,后面这个我认识,这是个私人医生】
【???这甚至不是old money和new money的竞争,这是打工人和资本家掰手腕啊?这医生勇气可嘉】
【看来这瓶香水必然得被秦二少拍下来了,东西是次要的,主要输给医生的话面子往哪里放?】
段江言也意识到和他较劲的是秦锦了。
放在平时他必然不与傻逼论短长,直接放弃了任由小白花去拍。倒不是软弱可欺,主要是聪明人不给自己惹无聊的麻烦。
但秦朔川本就认定他俩是一伙的,现在放弃更坐实了同伙关系:又不花你的钱,预算充足,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让着他。
段江言想了片刻,举牌道:“六十万。”
秦锦毫不犹豫道:“六十五万!”
不为别的,这么多直播开着,在场也这么多圈内人,面子上就不能输,何况如果零花钱不够了,这不还带着樊宇那蠢货吗?
段江言正要再次举牌,上方VIP席位突然有人淡然道:“一百万。”
周围顿时安静。其一是为一百万买香水的惊人行为震惊,另一方面,众人突然发现叫价的人居然是广泛流传于商界神话传说中的年轻秦家家主,秦朔川。
【是VIP席叫的价诶!神仙中的神仙,大佬出手就是不一样,是谁啊】
【回楼上,人家拍卖会为了增加逼格,专门加大加粗宣传“秦朔川”仨字呢】
【卧槽,那个全网公认最完美可嫁的超级帅的首富?主播主播,求看看他的神颜,求求求】
【居然还是个究极弟控,看不得弟弟被穷医生欺负吧?明天财经八卦是不是“震惊,秦董怒砸百万为弟弟拍下天价香水”】
【圈内人路过,秦家的关系复杂,他们兄弟俩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鬼知道秦朔川拍了是给谁的】
【楼上你就别装逼“圈内人”了,看看脑子吧,人家到底是一家人,难道现在出手是为了给那个路人甲医生?】
见秦朔川加入,段江言和秦锦同时停下了。
于段江言而言,反正钱都是从秦朔川的卡里出,和他竞拍那就是左手打右手。对于秦锦而言,大概也以为秦朔川是至少面上和睦、维护秦家的颜面。
无人敢和秦朔川竞价,一百万喊了三次,这瓶贵的令人咂舌的香水终于拍了下来。
主办方为了感谢秦朔川能恰好出现给他们镇场,拍卖规则中VIP席不用等整场结束后结算了再拿货,而是当场就把香水呈递给了秦朔川。
这让主办方的高清摄像机终于有了怼脸拍摄他的借口,大屏幕上出现的脸,是网红主播间登时沸腾起来。
秦朔川并不在意,抬手示意道:“不用拿上楼,给台下752号先生。”
【卧槽?这是秦董本人?这也实在太帅了,说这是找了个大明星来代拍我都信】
【哦哦哦果然是究极弟控!大庭广众之下毫不掩饰对弟弟的——嗯?等等?谁是752?】
【不对,这是那个医生!】
【镜头扫过去了……哇塞这医生眼睛好大,娃娃脸诶长得好好看啊,还以为是四十岁的严肃中年老男人】
【看没看到秦董刚刚笑了?闻到一丝八卦的气息,真实版甜宠我要先磕了】
秦锦被当众驳了面子,登时脸都绿了,杀人般的眼神憎恨看向段江言。
段江言眼看着这瓶天价香水被端到面前,石化在原地。
——秦朔川他绝对是故意的!他这样聪明,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去他妈的甜宠啊,这明明就是阳谋版本的离间计。
不愧是商界天才,香水本身事小,但行为不亚于当众打秦锦一耳光的杀伤力。既做到了按承诺支付段江言酬金,同时还引导秦锦和“同伙跟班”的段医生内讧拉仇恨。
哦对,等财经新闻捕风捉影报道的时候,还能再气死秦老爷子一次。真是一石多鸟。
段江言转头看向秦朔川,后者表情是淡淡的,眼神中却含着玩味笑意,像是无声在说“难道这不有趣么”。
在秦锦盛满秋后算账威胁的恶毒目光中,段江言硬着头皮小心接过天价香水,觉得秦朔川甚至不能被简单命名为“傻逼四号”,可恶到这个地步,应该叫他“狗都嫌”。
混蛋,祝你出门就被狗给尿在鞋上。
如果前一天的小冲锋枪还只是闷闷不乐,那么今天就进化成狂暴食人花版本了。
秦朔川刚换上狙准备把掩体后面的敌人骗出来,就见他的江江江突然从窗台上跳了出去,冲锋枪一梭子接着一梭子的突突子弹!
对方玩家直接看傻了眼,正想扔烟雾弹遁走的动作都停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立即拿起枪去瞄准。
幸好秦朔川眼疾手快,在对方去补枪干掉被打趴在地上的段江言之前,就直接一个爆头,又快步在烟雾弹中把段江言扶了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到咱小江同学了?”
“哼哼,”段江言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却又蔫头耷脑,“等我中个彩票有钱了,你就辞职咱俩一起干吧。”
秦朔川自然知道这是口嗨玩笑,但还是配合笑道:“好啊老板,咱一起干什么?”
“咱们一起把所有有钱人都捆着手腕吊在路灯上,腊肉似的挂满长安街,看谁最可恶就跳起来挠谁脚心,哼哼。”
尤其是秦朔川这样长得高又手长腿长的,离着地面近挠他脚心都方便,一天挠他个八百遍。
段江言正气得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没注意到耳机那边对于“抓资本家吊路灯”这件事的可疑心虚沉默。
秦朔川欲言又止,无故想到“自挂东南枝”这个词。
随即就脑补出江江江把他挂起来挠的景象,继而演变成愤怒小白狗抬起前爪凶狠高频率扒拉他,最终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段江言停止了打滚的动作。这个笑声,好像有点耳熟。
哦草,是莫名和秦朔川有点像,尤其像秦朔川咬着他耳垂、鼻息洒落在颈部时还对着镜头低低地笑的声音,简直越听越让人毛骨悚然,头皮都麻了。
“你不许笑了,”段江言抱着枕头闷闷道,“你笑得和那个讨厌的‘狗都嫌’一模一样,我听着害怕。”
“这次不是你编码的一二三号?”
吐槽大王段医生虽然骂骂咧咧,但从医德和职业素养上他从不暴露客户隐私,不提及樊宇李骁泉他们的名字身份。用一二三号也记忆方便,让北山能对得上人物。
“嗯,他们三个的气人程度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位的杀伤力,我真想……”想到今天坐在秦朔川腿上的画面,段江言恶狠狠咬牙道,“我真想一屁股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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