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了商场,拎着收获原路返回,在路过一条街的时候,空气中好像多了一股十分浓郁的甜香。
上野秋实脚步微顿,循着香气传来的方向瞩目看去。
一家街边贩卖鲷鱼烧的铺子似乎刚出炉了一批。金黄的皮衣上方热气腾腾,香甜诱人的气息似乎有些霸道,将店铺附近的街道都侵满了。
有点香。
让逛了一会儿商场的上野秋实闻着感觉自己都好像有点饿了。
注意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诸伏景光偏过头有些疑惑,见他的视线似乎在望着什么地方,顺着看去,看到鲷鱼烧的铺子,瞬间了然,心里不由失笑。
他停下脚步,又往回走了两下,来到上野秋实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秋,你先帮我拿着。”
他将自己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塞了一个过去,也不等人反应,就快步走到不远处的铺子前面。
被留在后面的上野秋实眨了下眼睛,看着他停在鲷鱼烧铺子前面的背影,面色顿了顿。
他抵着牙根轻轻啧了声,老老实实的待在街边等待。
没过一会儿,诸伏景光就买好东西回来了。
鲷鱼烧实际上也就只是用面粉和砂糖做成的日式和果子,只不过外表被做成了鲷鱼的形状,里面会放一些红豆馅,吃起来甜甜腻腻的,很受小孩子喜欢。
嗯,大人也喜欢。
“我好久没吃鲷鱼烧了。”诸伏景光一边笑一边说,将东西递过去:“说起来也快过年了,你尝尝看喜不喜欢这个,要是喜欢的话过年的时候我做点。”
“有点烫,小心点。”他一边说着,一边想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结果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好像没空了。
对方也一样。
买的东西多,都是用大型购物袋装的,一只手拎根本拎不过来,以至于现在的场面好像忽然尬住了。
诸伏景光眨了下眼,刚想说让他先把东西放下,就看到对面的青年微微弯下身,低着头,就着他的手在鲷鱼烧上面咬了一口。
低垂的眉眼和向下的角度显得睫毛更长了,明明一身冷淡,却显得有几分乖顺。
鹅毛似的雪花映入视线中,轻飘飘的,像没有重量似的落在浓密的眼睫上。
对方的眼睫轻轻颤了下,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总感觉,好像有点糟糕。
他僵着脸愣在原地,上野秋实咬了口松软的鲷鱼烧就慢慢直起身,面无表情的咀嚼,然后咽下。
“勉勉强强吧。”他做出自己的评价,眉头轻轻皱起:“有点甜。”
上野秋实扫了眼对面的人,说:“你要做的话,记得少放点砂糖。”
诸伏景光回过神来,好脾气的笑着应声:“好。”
“还吃吗?”
“……嗯。”
大概是错觉吧,他想。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对面人的脸,又很快移开。
为什么会觉得秋很危险呢。
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
只不过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一点。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笑着让对方把购物袋放在地上,又把鲷鱼烧递过去,自己拎起地上的购物袋。
“下雪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大……大哥……?”
在不远处车道转角一个停车位上,一辆黑色的德国宾士停在那里。
坐在驾驶座上的伏特加结结巴巴的叫着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眼睛瞪大,瞠目结舌,满脸写着怀疑人生。
他指向对面的马路上,一手拎着超市购物袋,一手拿着鲷鱼烧面无表情在街上边走边吃的人,一边用怀疑的语气和身旁的人确认。
“那是波摩对吧?”
坐在副驾驶上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眼皮轻撩,银色碎发下翠绿的瞳往身侧瞥了眼旁边满脸没出息的小弟,又转动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前方,在马路对面的街道上和人并肩,慢悠悠走过的青年。
对方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手里拿着的小孩子玩意儿却破坏了那份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在对方身侧,面容温润的青年似乎在说着什么,唇瓣开合,眉眼含笑。
A-KI。
从唇形中读出这几个发音的琴酒眼神渐渐变得深邃,翠绿的眼眸也逐渐沉凝浓郁,像深不可测的幽潭。
波摩的本名,NAGAXIMA-AKI,长岛秋。
看样子,他最近过得很愉快啊。
琴酒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带着森然的冷笑。
晚上的时候,出门做任务的两人回来的很晚。
传到他们手机邮件里的任务并没有细说,只是让他们去另一个地方观察某个人的行踪。
贾森·菲茨罗伊,这是任务目标的名字。
在接到任务之后,两人都以各自的手段获得了这个人的大概情报。
俄国来的研究专家,专供电子信息科技方面的专业人才。
目前就职于NC科技,是里面的开发研究人员,但在项目里并不算主要负责人。
组织的下一次目标,很有可能就如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是NC科技新开发出来的智能芯片。
但目前来说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组织的每一步棋都下的神秘诡谪,即使是被派来完成任务的成员,在没有更多的情报情况下,都很难推断出他们下一次的打算。
越是靠近深渊,越是能感受到深渊的恐怖和庞大。
从目前已知的情况判断,或许就连波摩也暂时并未察觉组织的真正动向。
连干部成员都无法分辨的目的,他们这些刚加入的新人更不敢轻举妄动,以至于两人都十分老实。
在任务过程中虽然隐隐有些针对,但面上还算勉强过得去的两人带着满身风雪回到公寓。
时间已经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一打开房门,橙黄色的灯照亮着客厅,温度适宜的中央空调将外面的寒冷完全驱赶,让人刚踏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暖意。
负责留守‘照顾’的绿川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贝斯,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动,婉转悦耳的曲调在客厅内响起。
而他们的任务目标,令人难以接近的长岛先生今天也难得没有早睡,而是坐在靠近落地窗旁的摇椅上,借着旁边长型落地灯的灯光,静静的翻阅着一本书面用英语标题写出来的书籍。
柔和的灯光打在对方冷淡的眉眼和轮廓上,似乎像是某种滤镜一样,减少了往日那种拒人千里的疏离,周身的气场分外平和,像被安抚好的野兽一样,趴在舒适的角落,眯着眼惬意的打盹。
对于中午出门前还在面对对方的冷眼以对,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的两人来说,这样的场景无疑是让人心情复杂的。
他们顶着风雪和寒冷在外勤勤恳恳工作,结果一回来发现好感度全让留在‘家里’的人刷了,饶是作为两人好友的降谷零回来看到,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幽怨。
更别提平等的戒备着这个房子里所有人的诸星大。
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绿川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贝斯的声音一停,他看向入户口,在窗帘边看书的波摩也从书中抬起视线,轻撩眼皮看了过来。
“你们回来了。”绿川光温和的打着招呼,将贝斯放在沙发上,一边起身说道:“饭菜放在保温里,我去帮你们拿过来。”
“绿川君。”诸星大的神情稍稍有些复杂,他扫了眼那边又垂下视线继续看书的人,又看向准备去厨房,又因为他的声音停下略带疑惑看过来的人,心下微叹。
“麻烦你了。”他礼貌的说着,心里却忍不住暗叹自己的失算。
果然,这些个组织成员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谁都不能掉以轻心。
绿川光眨眨眼,笑着说了句不必客气。
他走到厨房开了灯,将放在炉子上保温的晚饭拿出来,端到外面的餐桌上。
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修整,换下了沉重的冬衣棉服,又将带出去的东西放好,才各自从房间出来去吃晚饭。
和两人以为的情况不一样,波摩这么晚不睡其实是在等他们进行任务汇报。
观察任务并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在冬天比较难捱罢了。
波摩也没有过分的让两人在吃饭的时候汇报,等他们用过晚膳,疲劳稍微缓解之后,一群人坐在客厅喝茶时才慢慢问起了今天的情况。
除了那些能直接查到的履历外,贾森这个人和大多数的研究人员一样,不太喜欢出门,仅一天的监视和观察也拿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在听完行程汇报后,波摩也没什么表示,只让他们明天继续便拿着书本回自己的房间了。
留在客厅的三人互相对视,诸星大眼神复杂地打量了一下绿川光,顺便注意到了客厅里多出来的一些和圣诞节有关的装饰。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绿川光笑着说:“今天出门买菜的时候看到,就顺便来了一点回来装饰。”
降谷零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嘟囔,这两家伙今天过得倒是惬意。
又是买菜又是买东西的,那么多东西景一个人肯定拎不过来,估计还带上了秋一起。
两人说不定还去逛街了。虽然现在是特殊时期,让他放弃参与任务窃取组织动向和观察组织成员这些事他也不乐意,但心里难免会有点不平衡。
类似于你们出去玩居然不带我这种,小孩子气十足的不平衡。
不过……算了,没什么事就好。
降谷零伸了个懒腰,和两人说了声准备去洗漱睡觉了。
嗯……或许应该找时间和景说一声,特殊时期,还是多注意点比较好。
对于两人的信任,降谷零倒不会觉得他们会忘了时间场合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要没有被组织发现他们和公安有所关联,其他问题不大。
加上他们本来就是被派来和波摩打好关系的,就算路上被组织成员看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安室透离开后,诸星大看了眼绿川光,简单说了两句,也准备回房间了。
他的组织成员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私下聊天的程度。
虽然是想探听一点东西,但显然,这屋子里的人都不好应付。
做的过于明显还可能暴露自己,多说多错,最好的办法还是减少相处时间。
维持着表面和平的几人又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安室透和诸星大的监视任务还在继续,没过两天,绿川光也被安排出去了。
显然,作为干部的波摩并不打算让组织人才在自己身边‘浪费’。
同居第五天的凌晨,半夜四点左右,波摩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
嘀嘀嘀——嘀嘀嘀——
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直到把人从睡梦中吵醒。
将自己完全缩在被子里面的波摩艰难地伸出手,在枕头周围摸索,摸到移动电话后半眯着眼,按下接听,对电话听筒喂了一声。
咕哝朦胧的语气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语气似乎还透着讥讽:“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波摩。”
对于几个组织重要成员的声音并不陌生的波摩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困顿的大脑瞬间清醒,半睁的眼睛也不见任何睡意。
但他仍保持着刚才的语气,不耐烦的对着电话里的人说:“大晚上不睡觉你是不是有病?”
“我不和你吵。”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低了些,对面的人冷冰冰的说:“紧急任务,给你十分钟,下来。”
“我在休假。”波摩的声音同样冷了不少,只是还没等他开启嘲讽,对面的人就冷笑一声,淡然补上:“Boss的命令。”
……妈的。
“你还有九分钟。”电话里的声音还没落下,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坐在保时捷车内的男人也不介意,放下手机,将电话放回口袋里。
伏特加坐在驾驶位上,小心翼翼的抬眸瞥了眼后视镜,看着坐在后车位上的人。
他们现在就在公寓小区外道路边上的一个临时停车位上。
夜晚的城市显得格外安静,像沉睡了一样,周围的房屋和建筑顶上都覆着一层白雪,一眼望去看不见一个人影。
凌晨四点二十三。
安静的车厢内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在冷空气的作用下,时间似乎过的十分缓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才传来一点声响。
在车内有些坐立不安的伏特加瞬间来了精神,偏过头看去,靠着后车座椅假寐的琴酒慢慢睁开眼睛,转动着眼珠瞥向车外。
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青年在黑夜里迈着大长腿,一身冷冽的气息似乎比周围的白雪还要冻人。
他走到停车位附近唯一停靠的黑色保时捷外面,透过车窗,面色有些发黑的对着里面的人说:“你是瘟神吗?”
“见不得人过的好?”
“要假期自己去申请,在别人休息的时候隔三差五就冒出来,是不是有病?”
毫不客气的话让伏特加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被冷空气冻的,还是被对方的语气刺激的。
琴酒瞥了他一眼,对对方的嘲讽无动于衷,只是道:“上车。”
“不要浪费时间。”
“有什么意见你可以直接和Boss抱怨。”
泥马的。
站在车外的波摩舔了舔牙根,忍住满口的脏话打开车门,坐上去,顺便将车门用力拉上。
砰的一声重响听得车的主人皱了下眉,眼刀剜了一眼坐在另一侧和自己中间隔了一个座位距离的青年。
然而和对方吵架是没有意义的,哪怕是在组织里,这个人也我行我素惯了,还有个在旁边推波助澜放纵任性的贝尔摩德。
只有BOSS的命令才能让对方老实一点,至于其他人,哼。
琴酒在心里冷笑一声。
“开车。”他冷声点了下前面驾驶座上的人,比平时更冷几分的语气让伏特加立马正襟危坐,发动汽车引擎一言不发的开了车。
黑色保时捷慢慢离开停车位,驶上公路,离小区越来越远。
即使是开车后,车上也没人说话,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叫人不敢动弹。
在路过一个红绿灯稍作等待的间隙,在闹脾气的人似乎冷静下来。
“这次什么情况?”
波摩靠着车窗,用手撑着脸颊,视线倾斜,看向车内,斜睨着坐在另一边的人。
“英国那边的任务失败了。”
琴酒语气森冷:“事关重大,BOSS让我们过去收尾。”
英国那边的任务?
波摩微微眯了下眼睛,唇角勾着讥讽:“一群废物。”
“搜寻了那么久的情报送过去居然也能失败。”
琴酒扫了他一眼,鼻间溢出冷哼。
“你最好保证这次的失败和你没关系,波摩。”
听了他的话,波摩微微动了下头,偏过脸看向车内,眉梢微挑。
“怎么,现在是在怀疑我了吗?琴酒。”
他歪着头,手掌撑着脸颊,刘海的发丝缓缓滑落,嘴角微微上挑,眸光却冷冷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还是说你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把一群废物的失败推到我头上?”
“你在看不起我吗?”
琴酒侧过眸望着那双殷红的眼睛,唇角微勾:“看样子你很有自信。”
“但事实是,任务失败了。”
“和我有关系吗?”波摩启唇轻嘲:“还是说组织里的其他人都是些蹒跚学步的小婴儿,需要人手把手的教他们做事才行?”
“没记错的话,那边的事情后续是你在负责吧。”
波摩眼尾微挑,语气满是嘲讽:“你现在这样可不是请人帮忙收拾烂摊子应该有的态度。”
琴酒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慢慢下沉,两人之间的视线交锋好似充斥着火药味,空气紧绷,叫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坐在前面驾驶座上的伏特加忍不住身体前倾一部分,和后方的’战场‘拉开距离,把自己当成汽车的一部分,默不作声地开车经过红绿灯。
车窗外的风景变化,街道两边的路灯划过,从车窗透进来,让车内的光线忽明忽灭。
两人对视了许久,两双色彩鲜艳的眸即使在灯光暗下去的昏暗中也十分明显,幽冷深邃的绿,浓郁醒目的红。
过了半晌,琴酒嗤笑一声,收回视线。
“听说你最近和那些新人打的火热。”
波摩眉梢轻扬,鼻间溢出一声轻哼。
“所以呢?”
“希望你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这些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了,不管是谁,反正都比你顺眼多了。”波摩也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窗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突兀地散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望着窗外,懒散的语气中甚至多了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
“还是说什么,你嫉妒了?毕竟你在组织里的人气一直都不怎么样。”
“呵。”琴酒扯着嘴角露出一声带着讥讽的嘲笑。
“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喜欢男人。”
波摩眨了眨眼,又偏过头看向车内,眸光带着疑惑。
“我劝你最好注意点。”琴酒看着窗外,声音很是平静:“别把虫子放进来了。”
“背叛组织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波摩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意见你去找那个女人抱怨。”他冷冷的说着:“你们之间要搞什么别扯上我,好好的假期被你们搞得乱七八糟,是不是有病?”
琴酒扫了他一眼,心里冷笑一声,没再多言。
后面安静下来,负责开车的伏特加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汽车驶过市区,来到郊外的一座别墅里。
出国需要的证件行李和机票都准备好了,整理一番之后,几人又开车来到机场。
七点四十的航班,七点到了机场,提前做了登机准备和检查,在起飞之前,波摩去了趟洗手间,用随身携带的手机编辑了几条简讯出去,顺便提醒了下自家两个笨蛋同期小心一点。
组织可能在怀疑他们了。
可真够麻烦的,他想。
那天去超市的事情很有可能被人看到了,不然外面那家伙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提起来。
英国那边的任务是他之前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进行潜伏搜查获取了情报又布了网,已经做好了准备,组织应该不可能失败才对。
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波摩皱了皱眉,抽出买来的临时卡丢进马桶里,按下抽水,放下手机走出洗手间,去洗手池前洗了手,才回到客舱内。
机票是对方订的,普通的商务舱,临近起飞时间,乘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这次的任务只有他和琴酒两人,对方的小弟并没有上飞机,送他们到机场就开着那台名贵的保时捷回去了。
也因为这样,在这次任务过程中波摩不敢有一点松懈和放松警惕。
认真说起来,在这之前他和这个组织内的三把手从来没有单独任务过,虽然有共同参与过某些事情,但是像这种明摆着要两人合作收尾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又是因为英国那边的任务……
波摩不得不做出一点假设。
BOSS,又或者面前这个人对他起了疑心,打算就此机会试探他。
他回到座位上,丝毫没给自己的同伴一点余光,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睛假寐,心里思索着这次任务期间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又或者什么都不做。
应对未知的最好方式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甚至于,波摩还莫名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身上那个奇怪的体质和倒霉buff。
【各位乘客您好,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做好……】
飞机即将起飞,广播里传来空乘温柔提醒的声音,波摩唇角微微勾起,第一次这么期待路上可能会遇上的’趣事‘。
八木区的公寓。
作为被派到这种危险组织进行卧底的精英人才,几人的警惕性自然不用多言。
在波摩离开时几人就有了动作,但房子里除了波摩外,还有别的组织成员。
身为干部的波摩也没有向他们这些新人汇报自己行踪的义务,即使能听出是住在最里侧的人离开的声音,但没人敢暴露自己还没睡的情况,打开房门一探究竟。
趴在房间门口附耳倾听屋外动静的降谷零眉头皱了皱,又回头看了眼放在床边柜上的闹钟。
凌晨四点半。
这么晚的时间……秋应该是在睡觉才对,所以是被其他的组织成员联系吵醒,临时接到了什么任务?
降谷零思索片刻,又很快跑到窗户边,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望远镜,透过窗户往下看。
万幸的是,他选的这个房间窗户正好能看到小区出口外面的东西。
借着望远镜在下方扫了一圈,没过多久就看到从公寓大门出现的身影。
降谷零的视线跟着对方移动,手指握着望远镜跟随,然后看到对方出了小区,走到公寓附近的停车位停着的一辆黑色保时捷旁边。
黑色保时捷356A,降谷零暗自记下车型和车牌,看着站在下方的人拉开车门上去,随后汽车行驶,慢慢离开停车位。
他几乎不带任何犹豫地立刻放下望远镜,拿出手机快速打了电话。
让公安借用交通系统盯紧这辆车的去向,但是要注意不能暴露。
等保时捷的身影完全隐入黑暗,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降谷零才慢慢放下望远镜,站在窗边眉头紧锁。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希望秋那边一切顺利才好。
早上七点三十多左右,假装自己刚起床没多久的降谷零收到一条简讯。
简讯内容不多,就几个字,甚至是陌生号码。
【任务,怀疑,小心。】
降谷零的眉一下就蹙紧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至于简讯是谁发来的,这个时间点,几乎不用考虑。
他接到了临时任务,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组织对他,或者是他们产生了一点怀疑,所以特意告诉他们接下来的时间小心一点。
降谷零轻轻呼了口气,面色如常的走到客厅,和其他人一起用了早饭。
既然需要’照顾‘的对象都不在这里了,他们留在这间公寓也没有意义,吃过早饭,各自都没有说什么,就默契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公寓。
至于下一次任务的指示,估计要么是简讯要么是接头人。
分别之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绕了一大圈,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来到了他们之前接头的地方。
降谷零将简讯的事情告诉了对方,诸伏景光忍不住皱起眉,有点担心现在和组织成员一起行动的上野秋实。
只是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按兵不动静静等待。
两人的卧底工作也还要继续。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还没和班长他们说这件事。”
降谷零忽然提起来,面上带着思索。
秋消失了两年,不只是他们,其他人也十分担心,要是可以的话,告知一声让他们放下心也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情况有点特殊。
秋的身份注定了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只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也是为了班长他们。
他看了眼诸伏景光,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他明白对方和他想的一样。
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降谷零耸了耸肩膀,道:“希望之后阵平能下手轻点。”
“不知道研二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诸伏景光想起另一个人,忍不住叹息。
“嘛……他的话,应该没问题吧。”降谷零不是很确定的回道。
英国,伦敦机场。
飞机一路上畅通无阻顺利降落机场,波摩面无表情地从登机口出来,眼底带着藏都藏不住的失望。
真没意思,啧。
英国伦敦,沙夫茨伯里大街。
波摩还在遗憾这次飞机居然安全无事的到达了,同行的另一人看他似乎兴致不高。但显然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给对方一个多余的眼神。
至于这次需要出动两名干部来帮忙收尾的任务,自然是困难重重,所以落地后他们并没有急着展开行动。两人从飞机下来后打了个车找了个临时驻点修整,并商定一下行动计划。
那个耗费了波摩一个多月时间来进行情报搜集和布局的任务并不简单。
任务内容大致是击杀一名英国政府的官员,行动经过严密布置,但结果还是失败了,以至于波摩现在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致。
投注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经过严密布置却还是失败了,着实让人有点恼怒。
不过波摩恼怒的点却不在这里。组织势力庞大,似乎在全世界各处都有他们的人,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似乎都有他们的影子在把控,且这些影子隐藏的很深。
上次的行动他都已经计划好了,利用官员的‘死‘来找出隐在这次事件中能通过这起事件获得利益的其他人,顺利拔除组织的一部分爪牙。
组织任务的失败也就意味着他计划的失败,这其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计划的某一环里出了岔子。
看起来组织依旧想对那名官员下手,并且势在必得,为此甚至派出了他和琴酒过来收尾,但他却不得不提防。
他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但或许是被人发现了端倪,因此引来了试探。
波摩考虑了很多,却也不敢让自己思考太久。
在他身边的是琴酒,在组织内几乎从不失手,嗅觉灵敏到令人望而生畏的琴酒。
在临时驻点敲定好行动计划后,波摩始终保持着那副兴致缺缺,还带着隐晦不满的消极态度。
毕竟他任性是出了名的,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和计划,结果任务还失败了,没有当场罢工也是因为有BOSS的命令压着,散发不满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