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秋实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四处张望,忽然迷茫。
他的小提琴呢?
……还在美国没送回来。
上野秋实:……
都是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白痴的错。
之前回国是因为上面的命令还有他之后的工作调整,在休息一段时间后他会暂时留在日本活动,所以国外的准备都停了。他带回来的行李只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一小部分防身的装备,本来是打算等这边安顿好了以后再联系那边的人将留在美国那边的东西空运回来,结果因为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完全忘了。
要不是MR本这通电话他都快忘了长岛秋之前是干嘛的了。
上野秋实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打电话,联系那个女人,让她请人帮忙把自己还留在美国那边的小提琴以最快的速度空运回来。
他必须赶在MR.本来日本之前找回手感并做好之后演出的准备,不然……
他实在不想面对一个夹着公鸭嗓咆哮的意大利男人。
电话拨出去之后很快就被接通了,女人缱绻诱惑的声音顺着电流声传来,勾的人耳根发痒。
上野秋实面无表情地陈述了自己的需求,说完后,那边就传来一阵笑声。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这件事呢。”贝尔摩德语气满是止不住的笑意:“看来你和那几个新人相处的不错,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上野秋实绷着脸。
“小提琴我已经让人送回去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时间还早,你好好练。”
“至于那几个新人,观察的怎么样了?”
贝尔摩德调笑着说完,又慢悠悠的回归正题。
上野秋实眉头动了下。
“还行,暂时没发现问题。”他垂着眸用波摩的语气冷淡说道。
“暂时没问题就行。”贝尔摩德懒洋洋的说:“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你想好要选谁当你的助手了吗?”
“MR.本没有在日本长时间待下去的打算,你之后的行程安排可都要由你的助手来处理,要是你愿意自己来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我自己来。”波摩冷淡的说道:“我可不想因为一些蠢货的原因被警方盯上,我的名气也没有大到需要专门的经理人来帮忙处理。”
“行,等到时候MR.本到日本之后你自己和他交接吧。”
“至于那几个新人,你不用的话我就调过来了,总不能放着有人不用白白浪费。”
“嗯。”
“你休息好了吗?”
“差不多。”
“那下次的行动我一会儿发你,你自己看着办。”
“好。”
挂完电话,上野秋实深深吸了口气。
观察没问题后,那两人应该会得到组织的重用,陆续接触到一些更深的东西,于此同时,他们也会受到组织更严密的监视,一旦露出丝毫马脚就会被视作背叛组织,秘密处理掉,更别提被发现公安卧底的身份。
没有时间给他逃避了。
上野秋实抿紧唇,拿出另一个备用的手机在上面编辑短信。
他并不相信公安,也没有打算和公安扯上关系,但他不能对那两人放任不管,至少要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告诉他们,让他们早早做好准备。
这几个月的软弱也够了,既然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定,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他的好友很优秀,优秀到能在短短时间内就通过组织的考验,成功获得代号,靠着自己的能力接触到组织内部,来到他面前。
以后有了立场相同又能互相信任的同伴,不用孤军奋战也很好。
上野秋实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可真够没用的。
他竟然会因为这种想法而感到窃喜,像是在密集而具有压迫感的黑暗里找到喘息之地一样,隐秘又卑劣的窃喜。
要是让老爸知道的话,估计会骂他没出息吧。
“叮咚——”
放在一旁的电脑传来提示音,是从美国那边发来的,和下次任务有关的邮件。
第79章
既然要坦诚布公,那自然不可能电话谈那些危险的事情。要是被人用信号窃听了大家都得完蛋。
于是在狼狈逃离了不到一个星期后,上野秋实又拖着自己没什么重量的行李箱来到了八木区的高级公寓,成功达成三进三出的成就。
他站在公寓大门口,盯着禁闭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咬着牙用感应钥匙打开了门。
房门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房间里早就到了的另外两人的注意。
诸伏景光原本在厨房里不知道忙活什么,听到声音后立刻走了出来。他身上还穿着之前在超市随便买的浅色围裙,里面穿着黑色的高领打底衫,袖子折到手弯,一身的烟火气。
在看到门口的人后,他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表情,眉眼弯弯的打着招呼:“欢迎回来,秋。”
他的态度一如往常,没有问上野秋实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同样没有表现出其他微妙的神情,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小心翼翼,也没有过分的紧张和慎重,就好像上野秋实只是出门去办了点事,然后下午就回来了一样。
不得不说,他这样的表现让上野秋实心底的那份紧张和尴尬缓解了不少,听着对方那句稀松平常的欢迎回来,他怔了一下,目光渐渐柔和些许。
他抿了抿唇,低声回道:“我回来了。”
“秋回来了?”一旁又走过来一个人,降谷零穿着一件浅色的针织毛衣,下身搭着牛仔裤,脚下踩着居家拖鞋,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人,眉梢轻挑。
“正好,快过来吃饭吧。”
诸伏景光走过去,接过上野秋实放在身旁的小行李箱,一边笑着说:“你先换鞋,我帮你拿到房间里。”
说完,他像是想到什么,又道:“对了,昨天下午的时候到了一些你的东西,从美国那边过来的,东西有点多,我们先帮你放到房间里去了,等下吃完饭你记得去看看。”
美国那边过来的?那应该是他的小提琴和其他的行李了。
上野秋实眨眨眼,慢吞吞的应了声哦,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视线还是有些游离。
诸伏景光帮他把行李箱拎了进去,两人都没管他,降谷零说完话也继续进厨房端碗筷去了。
上野秋实挂完衣服就看他们各自忙碌起来,谁也没有过多的在意他,他轻轻拍了下胸口,不自觉轻咳一声,然后故作镇定的穿过入户口走向客厅。
他瞥了眼客厅墙上挂着的钟表。下午六点三十七,七点都没到,吃晚饭是不是早了点?
上野秋实心里嘀嘀咕咕,穿过客厅扫了眼餐桌上已经摆放好的一些菜肴。都是些家常菜,有几盘是他喜欢吃的。
他又扫了眼厨房里面,降谷零盛了三碗满满当当的白米饭出来,两人视线对上,上野秋实反射性的避开,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降谷零:……
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饭碗放在安排好的位置上,走过去,推着人的肩膀,带到餐桌旁将人按在座位上。
“先吃饭,时间还早,吃完饭我们再慢慢说其他的。”
他拍了拍上野秋实的肩,又扭头看向客厅那边的过道:“景,你放个东西怎么这么慢?过来吃饭了。”
话刚说完,诸伏景光就从过道走了出来,一脸无奈的开口:“我顺便上了个洗手间,哪有很慢。”
他手上还沾着些水痕,诸伏景光走到一旁从桌上放着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把垃圾丢到垃圾桶里,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降谷零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端起碗筷之前双手合十念了句我开动了。上野秋实左看看右看看,默默跟着。在两人的表现下,他也渐渐甩开心里那些别别扭扭的情绪,端起饭碗。
“秋,尝尝这个。”诸伏景光给他加了块肉,一边道:“我新学的做法,你试试怎么样,零总说味道怪怪的。”
听他戳自己,降谷零扫了眼他夹的肉,嘴角微抽,忍不住吐槽:“你确定那玩意你不是糖当盐放了吗?”
诸伏景光收回手的动作一顿,转过视线看向对面,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又温柔了不少,给人一种春暖花开百合绽放的错觉,语气十分温和。
“零,你刚才说什么?”
降谷零:“……没什么。”他低下头,避开那盘菜,给自己夹了块蔬菜。
上野秋实:……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默默夹起碗里的肉,塞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嚼了几下,表情顿住。
注意到他的动作,诸伏景光带着几分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还不错。”上野秋实将食物咽下,点头:“酸味少了点,下次可以多放点番茄酱。”
“好。”
菜是酸甜口的,上野秋实吃着感觉还挺喜欢的,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看他这样,诸伏景光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忍不住瞥了眼对面的幼驯染。
看吧,我就说明明是你自己口味的问题。
降谷零耸了下肩。行吧,是他不懂欣赏了。
三人都默契的没有在饭桌上讨论那些令人难以下咽的东西,时不时聊上几句闲话,讨论一下菜式,气氛过于愉悦,上野秋实心里那份不自在的心情也渐渐在这种氛围中悄然散去,甚至一不小心又稍微吃多了。
吃完饭,帮忙收拾餐桌的时候,他趁着两人没注意悄悄揉了下肚子,等有人看过来的时候又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冷淡脸,装作无事发生。
吃过饭,收拾过厨余之后,降谷零泡了几杯茶,三人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进入正题。
这间公寓虽然是从贝尔摩德那里拿来的,但毕竟是要做为暂时的居所,不管是上野秋实还是诸伏景光两人都将整个公寓上上下下排查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还准备了信号干扰装置放在房间里,在一定程度上完全杜绝了有人窃听和监视的可能性。
作为长时间的居所肯定需要再考虑考虑,但是作为一个临时暂住和谈话的地方,还算比较安全。
上野秋实坐在沙发上消了消食,端过茶几上的茶杯吹了吹热气,轻抿了一口,随后放回去。
“谈正事儿吧。”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表情一顿,都各自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表情稍显严肃的看了过来。
那天的事情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也没有去问上野秋实这几天去哪了,各自保留了冷静的时间和空间。
因为暂时还没有接到别的任务,房卡钥匙又还在他们手上,所以这几天两人都会时不时的过来看一眼,也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接到公寓管理员的电话,帮上野秋实把从美国过来的行李拿上来。
虽然都有点好奇行李里装着什么东西,不过两人都没有未经许可就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联系某只又把自己缩回壳子的树懒,结果没想到很快就接到了对方的简讯,上面提到的信息又让两人迅速冷静下来,提前回到公寓准备。
上野秋实也准备了很多,他在临时的出租屋里将自己目前掌握到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掌握的东西并不多。在那个地方呆了大半年的时间,出来后又做了一段时间的精神治疗和疗伤,真正开始作为组织成员行动是在一年前。然而以组织的作风,即使做过洗脑,他们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放松,所以后面的一年之内他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和贝尔摩德一起行动。
在经过贝尔摩德的确认他完全没问题之后,上面才算真正信任他,开始放心让他单独负责一些事情。
两年的时间听起来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但实际上给与他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他手里的情报也十分有限。
上野秋实轻轻吐了口气,缓缓开口:“我先和你们说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吧。”
组织势力庞大,耳目眼线几乎遍布世界各地,但实际上,组织内部的代号成员并不多,和整个组织的体量比起来,甚至可以说的上少得可怜,并且每个人都隐藏的很深。
即使他现在成了干部,但真正接触过的代号成员也只有寥寥几个。
除去这几个必须要他出面监视考验的新人以外,见过面并知道长相的就只有合作过的贝尔摩德,琴酒,还有他的小弟。
其他的成员也就知道代号,真名、性别、年龄职业这些一概不详。
组织的底层成员像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有一茬,但并不代表他们不值得注意。
“公安里有组织的眼线。”随着上野秋实的话音落下,原本静静听着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人的表情都瞬间变了。
上野秋实垂着眸,手指摩挲着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杯,语气异常冷淡:“或许是地位不够,又或许是还没注意到你们身上,但不管怎么说,你们最好还是想办法早点把人找出来,越快越好,接头的线人如果不能百分百确定忠诚,最好不要亲自出面。”
“你们的观察结束之后,上面的任务应该很快就会下来,在确定自身安全之前,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观察结束并不代表组织已经百分百信任你们了,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短时间内你们尽量不要和公安有任何来往,至少在线人被抓出来之前,不要和公安扯上任何关系。”
上野秋实轻轻扫了两人一眼,鼻间溢出一声不满的轻哼。
“不准拖我的后腿,也不准增加我的工作量,我接下来可没时间管你们。”
带着几分亲昵和抱怨的语气听得心情有些沉重的两人莫名失笑,降谷零撑着脸颊笑眯眯的说:“说什么呢,你都提醒到这种地步了,我们还不至于没用到这种程度。”
“不过你真的不管我们了吗,秋,这样我们会不会有点可怜。”他开玩笑的说着。
上野秋实瞥了他一眼,撇撇嘴。管个屁,他都要忙死了。
想到下个月演出的事情,上野秋实幽幽叹了口气,认命的从沙发上起来。
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这两人的能力也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与其担心他们能不能处理好隐患,还不如担心担心他自己。
“秋?”看他忽然起身,诸伏景光眨了下眼:“怎么了?”
“我去拆行李。”上野秋实叹了口气,面色有点沉重。像不是去拆行李而是去拆炸弹一样。
看得两人一脸好奇,主动提出:“我们也来帮忙。”
上野秋实扫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
三人一起来到最里面的房间,一开门进去就看到堆在房间里面的几个大箱子。
诸伏景光想了想,又调转脚步去找了剪刀过来方便拆外面的塑封条。
这次送过来的行李除了小提琴外,还有上野秋实之前留存在美国那边的私人物品,衣服就装了满满的一箱,不过因为没打算在这边常住下去,他只在里面找出一些需要用到的演出服和一小部分日常穿的衣服就没管其他的了,不然之后还要重新整理,麻烦。
小提琴是单独放着的,一共有两把,一把是用来平时练习的,另一把就是演出用的。
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琴盒时,两人都有些惊讶。
“小提琴?”降谷零将琴盒拿出来,好奇的打量了几眼,上野秋实眼睛一瞟,看他拿出来的琴盒是贵的那把,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将琴拿过来。
“你小心点呀。”他嘴里嘟嘟囔囔,一边将琴盒小心平放在地板上:“这把很贵的,要是弄坏了连修的地方都没有,得拿去意大利那边找专门的大师修。”
一晃眼手里就空了的降谷零眨眨眼,和诸伏景光一样,眨巴着一双写满好奇的眼睛看着上野秋实打开琴盒,小心翼翼的将小提琴拿出来,放在腿上仔细检查。
“秋。”诸伏景光忍不住开口问:“你会拉小提琴?”
上野秋实瞥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明显的嫌弃。在说废话,不然这两把琴他弄来看的吗?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降谷零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对方腿上的那把小提琴。
之前是把琴送去保养了,这会儿看起来整个琴都跟新的一样,棕红色的琴身上泛着一层圆润柔和的光泽。上野秋实没注意两人的目光,检查完又将琴放回去,并没打算急着试。
这把琴是贝尔摩德送他的出道礼,意大利那边的小提琴大师纯手工制作的,价值十万美金左右,可能还更贵一点。
空运这些东西最害怕的就是磕磕碰碰,要是琴出了什么问题他就得想办法联系那边的大师,日本这边根本没办法。
琴是好琴,音色也很棒,但是修理起来是真的麻烦,所以一般情况除了演出以外上野秋实都预备了一把平时作为练习的琴,价格十分亲民。
他将另一把琴也拿出来,动作明显没刚才那么小心翼翼了,大致检查了下琴身和琴弦,调了下音,将小提琴放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握着琴弓搭在弦上轻轻试了一小段。
整个过程中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一直默默的看着他,没出声。
直到琴声传出来两人才忍不住对视一眼,又默默的看回去。
试完琴,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上野秋实就把琴放下了,一抬眼就看见两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
“……干嘛?”
上野秋实面无表情的问,“我会拉小提琴是这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吗?还是说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
降谷零两人:……
“没意见。”看他快被盯得炸毛了,眼神也变得有些凶狠,诸伏景光连忙表态,脸上不由多了几分好笑。
上野秋实看到他的表情,顿了顿,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下个月有演出,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练琴。”他提前给两人打好招呼:“时间比较紧,每天会练很久。”
他看着两人有些疑惑的表情,眼神飘忽了一会儿,有些吞吞吐吐道:“我练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所以你们这段时间不准过来了。”
诸伏景光:……
降谷零:……
所以他们现在是被房主现场赶人了是吗?
不过,演出?
“秋,你说的演出是?”被房主赶人这件事儿两人都不怎么在意,说到底他们会来这里还是因为组织的命令以及这人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其他的住所。
比起这件事,两人更好奇的是上野秋实说的演出是怎么回事。
“剧场的演出。”上野秋实不是很想和他们说这个,怪叫人尴尬的。
“什么时候?”降谷零挑挑眉,看起来十分感兴趣。上野秋实绷着脸,像挤药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十分敷衍的回道:“下个月。”
看人还想问,他有些恼的开口:“就是下个月的剧场演出,总之这段时间你们不准来打扰我,赶紧去把公安里的内线抓出来。”
他瞪着两人,像是谁要是还敢开口问就要上前咬人了一样。
行吧,不问就不问。
降谷零默默噤了声。反正又不是查不到。
不过他说的对,现在也没时间给他们浪费了。因为心里还挂着事儿,加上上野秋实一副赶人的架势,两人并没有待多久。
公安的眼线要怎么查还需要好好斟酌一番,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降谷零他们这次的任务即使是在公安内部也算是绝密的,知道的人并不多,行动负责人就是他们自己,直属上司是警视总监,就目前来说,接线人百分百可以信任,但为了以防万一,降谷零还是想办法小心谨慎地将这件事告诉了直属上司。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他们现在不方便接触公安的人,更不可能直接去参与公安内部的事情。
在人被找出来之前,两人都小心藏好自己的尾巴,情报传递的渠道也是谨慎的不能更谨慎,扫尾也做的十分仔细。
至于这些事情,上野秋实就不知道了,就和他之前说的一样,为了应付之后的演出,他暂时留在了公寓,每天不是在练琴就是在练琴的准备中。
不过因为肩上的伤,他有注意到每日练琴的时间,一边练琴一边养伤,高级公寓的上下隔音做的很不错,这一层又只有他一个住户,所以暂时还没被人举报到管理员那里说他扰民。
时间很快到了二月,五号那天,上野秋实吃过早饭就换了身衣服去机场接人。
MR本发来的航班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左右,他十点半就到了机场,还特意租了一辆车。
真要说起来,他和MR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一年不到,但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对方都照顾他不少。
所以上野秋实对这人还是带着几分尊重在里面的。虽然大部分的原因是他实在不想听到对方愤怒的咆哮声。
虽然是来接机的,但上野秋实并没有拿什么东西,他那张脸摆在那就是个很好的标志物,根本不需要再准备什么别的东西。
他只用稍微显眼点的地方站着就行。还能避免认错人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
“秋。”
也没让他等多久,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拖着一个行李箱,穿着一身英伦风西装、戴着绅士帽,周身打理的十分严谨整洁的男人就主动走到他面前。
MR本大概四十多岁,接近五十左右,不过外表和身材管理做的很到位,所以看上去要比实际年纪年轻不少,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因为来自浪漫之都意大利,一双深邃的蓝眼睛不管看着谁都好像含情脉脉似的。
他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张开手臂打算给上野秋实一个拥抱,上野秋实默默退了一步,伸出手。
MR本:“……“
“你还是老样子,矜持的小先生。”他忍不住摇头,放下抬起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算是打了招呼。
“虽然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不过事不宜迟,你先带我去你的住所吧。”
上野秋实眨了下眼,MR本面上露出笑容,语气稍显有几分危险的说:“我们先检查一下你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亲爱的秋。”
“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才对。”
上野秋实:……
他没再说什么,简单寒暄了一下,带着人来到停车的地方,帮忙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又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回八木区的公寓检查自己的准备情况。
到了公寓,他本来是想让对方休息一会儿的,然而MR本似乎并没有休息的心思,一进屋就让他把琴拉过来,随后便自己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一直看着他,并用眼神示意他动作快点。
上野秋实嘴角微抽,忍不住嘀咕这人到底是有多不放心他,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要检查。
不过把演出忘了这事儿还是让上野秋实有点心虚,默不作声地去房间里把练习用的琴拿出来。
第80章
剧团的演出定在二月十四号情人节这天,MR.本到了之后上野秋实就彻底没了休息的时间,不只是要练习演出曲目,还要去和剧团接洽,参加彩排,确认流程,还要抽时间去准备之前从贝尔摩德那边发过来的组织任务有关的事情,整个人忙的昏天黑地。
因为之前打过招呼,他那两位同期也十分自觉的没有来打扰他。在忙碌中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演出前夜。
为了明天的演出,MR.本特意叮嘱上野秋实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这是你在日本的第一次亮相,亲爱的,我不希望你到时候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观众面前,那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MR.本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上野秋实的肩,还将自己的面膜分了出来,让上野秋实晚上睡觉之前敷一下。
上野秋实沉默接过,并在MR.本的盯梢下敷了面膜在晚上九点左右就睡下了。
到了二月份,冬天已经走了一大半,天气也逐渐暖和起来。二月十四号的情人节,难得的晴天,又刚好碰上周末,街道上随处可见一起约会的小情侣,商铺的店面和街头的广告屏上都投射着情人节的浪漫氛围。
杯户大剧院今天举办了一场音乐会,时间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十二点半结束,一共九十分钟的流程。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来观看音乐会的客人们就拿着购买的票据陆续入场,一些人手上还拿着音乐会的宣传手册和节目表。
对于一些经常关注音乐会的客人来说,剧场的曲目大多都耳熟能详了,对剧团的演奏家们也大多熟悉,只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节目单上的开场是一首陌生的曲子和一个陌生的名字。
“小提琴曲《鸟》,演奏者,长岛秋?”
陪朋友来听音乐会的女生歪头看向身边的朋友,问她:“这个长岛秋是日本人吗?能做开场应该很厉害吧?这首曲子你听过没,好听吗?”
她似乎并不怎么参加音乐会,好奇的问着身边的朋友。
她朋友是音乐学院的学生,经常会来观看音乐会,对剧团的事情也比较了解,此时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点疑惑:“没听过,之前的音乐会也没见过这个人,小提琴曲吗?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曲子。”
“今天情人节,说不定是和爱情有关的?”之前说话的女生笑着说道,又示意她看向旁边。
因为是情人节的关系,今天来的客人里也有不少成双成对的小情侣。表演还没开始,小情侣们贴在一起交头接耳,看起来恩爱亲密。
朋友看着那些黏黏糊糊的小情侣们,没忍住撇了撇嘴,眼不见心不烦的收回视线。
她身边的人在小声嘀咕:“不过长岛秋这个名字,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听过?”
朋友歪了下头,看着她一脸苦恼,又低头看了下节目单和下方还未有动静的舞台。
剧场的观众席是一个接近半圆弧线的梯形,舞台在最前方的下面。因为不像明星演唱会一样准备了超大的LED屏幕转播,这样的座位设计让即使坐在后排的人也能看到舞台上的表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