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保安养你by涛山
涛山  发于:2024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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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村长恍然大悟,“还是你们考虑周到,怪不得开房车,也是哈,我们村里房子简陋,你们不一定住得惯。”
聂家人确定了就住在房车里,但王元生夫妇可就没有这条件了,见周珵不主动邀请,便不怎么高兴地任由村长安排住所。
耿全亮则说:“没事,我们在车上将就一宿就行。”
周珵则道:“耿队长,不如你住我们家。”
耿全亮有些意外,正准备答应,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
是田秀芹,她满脸惊恐,好似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众人顿时提高警戒,聂家的保镖们瞬间将雇主们围在中间。
顺着田秀芹惊恐的方向,众人才看清那黑乎乎的墙角里,有什么东西在蛄蛹。
“谁?”耿全亮的手按在武器上,厉声喝道。
那黑色轮廓蠕动好一会儿,从黑暗中爬出来,赫然是个人形。
头发花白,衣着乱七八糟,棉袄外面套短袖,脖子里还挂着个小牌子,嘴里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周村长拍着大腿,“二大爷,你咋跑出来了?”
他上前扶起老人,安抚聂家的保镖,“别紧张,这是我们村里的老人,他得了老年痴呆,糊涂了,这准是家里没看好,让他跑出来了……”
聂家保镖确认老人并无加害之意,才散开,并将聂老爷子推远了一些。
周村长拖拽着老人往前走,还吆喝着:“老七!老七!你爹跑出来,快弄回去!”
老头被他的粗鲁吓到,不自觉的躲闪,嘴里含糊地求救:“放开我……你是谁啊……”
聂司恒状似不忍,叹道:“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人真可怜,只能记得以前的事,反倒记不得现在的事,周村长,你能否找个与他同龄的村民来劝他回家,或许他不会那么害怕。”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周村长心道。可人家毕竟是掏钱修路的赞助人,有要求尽量满足,反正又不是什么难事。
“二大爷八十多了,村里这么大年纪的人大多都瘫床上了,一时真不好找……”周村长讪笑,绞尽脑汁想着谁能出来搭把手。
聂司恒突然想起道:“这位八十多,年纪好像跟周爷爷差不多吧?”
“啊,差不多,”周村长没多想,提高音量问瑟缩的周二大爷,“二大爷,你还记不记得周洪书?”
二大爷惊恐万状:“谁?”
“咳!周瘸子。”周村长偷瞄了一眼众人。
二大爷顿时不怕了,眉毛竖起,“周瘸子是不是又偷我家鸡了?”
周村长无奈,“周叔什么时候偷鸡了,你别瞎说,周叔是神仙公,能降妖除魔,保不准是你那鸡有问题。”
“胡扯!”二大爷怒气冲冲,“狗屁的神仙公!周瘸子我还不知道?拐人家的闺女让人打断了腿……”
“你又记错了,周叔那条腿是被邪物害的,他帮咱们村里除邪祟,大家伙儿都亲眼看见的,你忘了?”
二大爷脸色突变,“是了!是了!周瘸子后来学会了神仙本事!以前不会,有一天忽然就会了!”
耿全亮眉头一跳,眯起眼睛,静待这老头还能说出些什么。
聂司恒似是不信,问道:“我听说,追鬼驱邪风水堪舆多是从小修炼,才能有所成,怎么周老爷子一天就学会了?”
周村长哈哈一笑,“可不就说呢,周叔是个神人,村里都说他像是张无忌,不知从哪儿学了九阳真经了。”
“哦,真说法真有趣,是不是,耿队长?”聂司恒微笑问道。
耿全亮不置可否,“周珵,我今晚在你家休息。”顺便好好了解一下周老爷子的生平!
“村长?”道路尽头走来一个身影,近前来才看清是周四伟这个黑瘦青年,“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
周村长如见救星,“四娃,你来得正好,快把你叔公送回家,他老糊涂了,在外边瞎转悠,都吓着贵客了。”
周四伟扫视过众人,目光在衣着光鲜的聂家人身上停留最久,“知道了,我把他送回家。”

第63章
吃完晚饭,除了王元生夫妻跟着周村长离开,其余人都按照各自的打算,各自回到歇息处。
耿全亮就如自己所说,要跟周珵周行一起去老宅子,临走前,他特地让五个手下待在车里留人守夜,看好聂司恒的动向。
回到周行家的房子,用村长给的钥匙打开了新大门,周珵用手机灯光照亮,歉意道:“没有提前收拾,房间可能有些潮。”
耿全亮并不在意这些,他也不是来睡觉的。
“没关系,我办案子的时候比这艰苦的情况多了去了。”
周行摁下开关,房间里的白炽灯亮起,房间内相当干净,上次耿全亮带他回来,就把房间收拾一遍,重新关好了门窗,只要掀开防尘布,下面的家具还是干净的。
从柜子里抱出两床旧被子,简单铺好,周珵对不停打量着房间内一切摆设的耿全亮道:“耿队长,你可以随意看。”
被戳穿心思的耿全亮也不觉尴尬,开门见山道:“周老爷子很是神秘啊,不同的人口中的他,好像很不一样。”
“是吗?”周珵淡淡道,“对我来说,爷爷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好心老人罢了。”
耿全亮意味不明地哼笑两声,“周珵,咱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也算得上朋友了吧?”
“当然。”
“你要信得过我的话,不如把周老爷子的事跟我讲讲,今天你该看出来了,聂司恒那小子对你家不怀好意……”
“爷爷的事,我之前就说过,耿队长,你要信得过我的话,不如就相信我上次的答案。”
耿全亮啧了一声,忍住了没有继续追问,“行吧,你们休息,我回车上去看着那群小子。”
拉开门,耿全亮准备离开,刚好外面一阵喧闹,似乎出了什么事,耿全亮回头看周珵,周珵摇头表示不清楚。
正当两人决定出门查看时,耿全亮的手下跑来,“队长,村里一个老头走丢了,周村长正在召集人手,监视对象要擅自行动。”
“老头丢了?”耿全亮眉头一跳,赶紧追问:“是个老年痴呆吗?”
手下惊愕,“队长怎么知道?”
耿全亮咒骂一句,回头审视周珵,周珵摊开双手表示无辜,“你可全程跟着我的。”
也对,自己跟着周珵和周行,手下们看着和聂家人一起的周胜,按理说,这三兄弟没有偷偷行动的机会。
耿全亮果断道:“走,去看看!”
周珵招呼周行:“星星,咱们也去,免得落单了说不清。”
四人一起出门,跟着人群很快来到小广场,两根柱子上的大灯亮着,照得小广场明亮如白昼,大冬天里,周村长脑门汗水反光,正大声吆喝着:“有人看见了吗?”
“没有。”
“我刚从家那边过来,没有啊……”
周村长失望又恼怒,冲着旁边哭丧着脸的家属一顿训斥:“刚给你们把人送回去,你们怎么看的?”
“一个糊涂老头,能跑哪去?”
聂司恒推着聂老爷子的轮椅,身后站着一众保镖,热心建议:“既然大家都没见到,不会是跑进山里了吧?天气这么冷,恐怕会有危险,周村长,我看还是分头去找,提高效率。”
周村长唉声叹气,“只能这么办了,大家伙儿,都带上灯,先找人。”他点了几个人带队,分别往村子周围的几个方向出发。
这时,聂老爷子忽然道:“人命关天,我们不该袖手旁观,司恒,你带着保镖去帮忙找人。”
聂司恒欣然答应,周村长慌忙道:“这怎么行,你们是贵客……”
“您就别推辞了,这是我们该做的。”聂司恒扶了扶眼镜,诚挚地道,并转头看向耿全亮:“耿队长,人多力量大,你们是不是也该行动起来?”
耿全亮皮笑肉不笑,“那肯定的,但是咱们外来人,摸不清地形,还是留在村子里找吧,免得人没找到,还把自己搞丢了。”
聂司恒深以为然:“是啊,我看这样吧,让周珵和周胜分别跟着咱们,省得迷路。”
“是个好办法!”周村长大为赞同,周珵看向周胜,周胜打了个哈欠。
耿全亮皱着眉,觉得此事不怎么可行,“我也跟你们一起。”
“好啊,有耿队长在,我们安全更有保障。”聂司恒微笑道。
他这副坦荡的模样,让耿全亮的疑虑稍稍打消,便认同了这番安排。
两队人分开前,周珵特地道:“耿队长,注意安全,可以的话,帮我照顾小胜,我也会帮你带好队员的。”
“交给我。”耿全亮一口答应。
夜色渐浓,月光被乌云遮蔽,聂司恒带着四个精壮的保镖,和耿全亮、周胜一起,拿着手电筒走进了黝黑的山中。
夜晚的大山,像是黑暗深渊,树木伸展的枝条像是某种黑暗生物的触手。
一行人踩着衰草覆盖的崎岖山路,边走边用手电筒搜索着。
四个保镖沉默寡言,步伐沉稳有力,耿全亮、周胜为了跟上速度,几乎无法分心交谈。
而此时,聂司恒则越走越轻快,展现出了远超白天的体力和敏捷性。
队伍越走越快,很快走到了废弃的砖石小屋。
耿全亮陡然惊醒,右手下意识摁上了武器,“怎么来这里?”
聂司恒左右环顾,似乎也很惊讶道:“小胜,为什么把我们带来这里?周二大爷跑不了这么远吧?”
耿全亮愣了愣,想起来队伍是由周胜带路,可是也不对,周胜一路上没说话,也没走在前头,怎么带的路?
周胜冷笑:“少装蒜了,分明是你们自己走到这儿的,别赖给我!”
聂司恒推了下眼镜,解释道:“你们误会了……”
身后忽有风声,耿全亮立刻跳开,可惜迟了,一张轻飘飘的朱砂纸符贴在了他的后心处。
耿全亮登时动弹不得,四肢不听指挥,立在原地像个木偶。
“你做了什么?”耿全亮惊道,他用眼角余光看向周胜,果然同自己一般境地。
“你们误会了……谁要找那个痴呆老头。”聂司恒唇角勾起,笑容肆意,“走吧,去周瘸子的墓地。”
耿全亮、周胜两人立刻迈开脚步,绕过废弃小屋,朝白日里开出来的小路走去。
相比于两人的意志,身体更听从聂司恒的吩咐,这一诡异的事实让两人又惊又怒。
“卑鄙偷袭!”周胜怒骂。
耿全亮更震惊于聂司恒拥有这样的手段,“你果然勾结了修行者!调换身份一事,你早就知道?”
聂司恒在保镖的簇拥下前进,闻言,语气嘲讽,“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们,还有聂老头,就会放过我?”
耿全亮语结。
“伪善。”聂司恒面无表情地评价,“无论我是否知情,你们最后都会报复我,夺走我的一切,然后还要假惺惺地表现出宽宏大量的姿态,不觉得有点恶心?”
“所以,就省省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吧。”聂司恒不耐烦,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谦和有礼,“况且,比起我的身份,你不觉得周瘸子更有意思?”
他嫌弃目光透过眼镜片,“耿队长,我都明着提醒你了,你还想不明白周瘸子一身道行哪来的?”
耿全亮沉默以对,周胜不发一语。
聂司恒笑了,“没关系,等我找到那东西,你们就没办法嘴硬了。”
聂司恒一挥手,保镖们顿时将速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险些超出了耿全亮的极限,非修行者的周胜,被两个保镖拖着走。
白天走了五个小时的路程,被压缩到一个小时到达。
扑通一声,周胜被扔到坟墓前的空地上,耿全亮腿脚虚软,勉力站稳。
聂司恒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指示保镖挖开周老爷子的坟。
耿全亮愤然道:“挖人坟,你也不怕遭天谴!”
聂司恒用手电筒照射耿全亮的眼睛,使他不得不偏头避开,“我不想杀人,别逼我现在就除掉你们。”
“……杀了我们,你的真面目就会暴露,聂家的财产就跟你无关了。”
聂司恒低声笑,“聂家,对我来说,最宝贵的不是财产。”
“你这个变态!”周胜躺在地上也要骂他。
聂司恒笑得更大声了,“我是变态?我只是园园的假哥哥,你才是她的亲哥哥,喜欢亲妹妹,你才是变态吧?”
突然被塞了一耳朵真假骨科的耿全亮不由得懵了。
“你们……你们……”耿全亮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我根本不是聂家人。”周胜一口咬定。
耿全亮满脸同情,爱上自己的妹妹,是挺可怜的,怪不得极力否定现实……
聂司恒的笑容慢慢消失,表情阴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耿全亮:“……”
耿全亮大惊失色:“什么意思?”
周胜冷哼,“想知道?吃屎去吧你!”
聂司恒笑了一下,摘下眼镜,狠狠一脚把周胜踢出两米远。
“住手!”耿全亮大声阻止,“周胜,你怎么样?”
周胜仰面躺着,身体僵直,却又因疼痛抽紧,发出痛苦之声。聂司恒慢条斯理,步步逼近。
“少爷,看到棺木了。”
聂司恒顿住,转身走向被扒开的坟,此时对他最重要的,还是周瘸子的陪葬。
坟土在棺材周围堆成环状,保镖用工具撬开棺材盖,合力往上掀,砰的一声,盖板被掀翻,溅起一片尘土。
聂司恒挥开尘雾,戴上眼镜,捂着口鼻往棺材里看,多年过去,周瘸子已经化作白骨。
“找,把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此话一出,周胜目眦欲裂,“混蛋东西,你敢!”
耿全亮也看不过去,“事情不要做绝,当着人家孙子的面你这是做什么!”
他们两个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靠言语表达愤怒。
然而聂司恒全然当作没有听到,四个保镖动作粗鲁地在棺材里翻搅着,破损的寿衣裹着骨头被扔了出来,散落在墓碑前的空地上,墓碑前的祭品早已被打翻。
“聂司恒,我迟早杀了你!”周胜目眦欲裂。
然而他的悲愤起不到任何作用,周老爷子的尸骨一点点被扔出来,甚至有一个保安跳进了棺材里,俯下身子仔细寻找一番未果,然后站起身来对聂司恒道:“少爷,没有。”
聂司恒不信:“里面没有机关?”
“没有暗格,也没有任何的机关,每一面木板都是整体的。”保镖摇头。
聂司恒沉着脸走到周胜面前,蹲了下来,轻声问道:“东西在哪儿?”
周胜啐了他一口。
聂司恒一把抓住了周胜的短发,薅得他不得不抬起脸,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周胜看得到他眼底的狠辣,咧嘴:“你到底想找什么?我们家穷,可没什么陪葬给老爷子。”
“跟我装傻,东西在哪儿?”聂司恒声音越发轻柔。
耿全亮见势不妙,赶紧开口道:“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或许他们是真的没有,是你误会了……”
“我的厌蠢症都要发作了。”聂司恒打断了耿全亮的话,“耿队长,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还没明白吗?我要找的是飞云的修炼功法。”
“飞云的功法!”耿全亮震惊到失声。
纵然心有所感,但听到聂司恒说出飞云名字的瞬间,耿全亮仍旧心神俱震。聂司恒要找的竟真是这么个东西,这完全印证了耿全亮心中的猜测,他自然不能轻易暴露心中所想:“你肯定是猜错了,飞云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周老爷子的墓里,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周瘸子的确瞒得很好,周家村里几乎没人知道他从什么时候成为了修行者,但你这么糊弄我,让我觉得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聂司恒冷冷道。
“周家人一冒头我就注意到了,还要多谢有人在网上发帖提供的线索,我才能确定周瘸子藏着我要找的东西。”
“托福,我找到了唯一一个证人,可惜啊,老头已经傻了。”
耿全亮惊道:“周二大爷的失踪跟你有关?”
聂司恒意外道:“你的智商终于上线了,没错,是我让人把老头给藏起来了,所以,你们也别盼着有人过来搭救,他们都忙着找老头呢。”
“我的手下一直盯着你和你带的人,你是什么时候……”耿全亮瞬间想通了,“周四伟?!”
“我给了他大概这个数,他会把老头藏到明天晚上,起码今天夜里,没有人会来打扰我。”聂司恒话锋一转,极其虚伪地道:“我白天就告诫过你们,人心隔肚皮,可惜你们都不相信我,要知道,世间很难有人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
“那老头虽然痴呆了,但年轻时候的事记得很清楚,周瘸子只在三十五年前离开过村子,那时候飞云行踪成谜,很可能两人在那时候接触过,而且后来飞云被捕的那一年,周瘸子回到了周家村,事情有那么巧?”
周胜冷笑:“事情就是那么巧……”
登山鞋狠狠踢在周胜的脸上,周胜鼻血横流,聂司恒不满意,又补上一脚在嘴边,最后踩住周胜的脸颊,“你把我当耿全亮这个蠢货?”
“周瘸子一身修为哪来的?”
“周家村往上数几辈都没有玄门之人,他难道做梦梦到的?”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东西在哪?”
周胜咧嘴一笑,牙龈间全是鲜血,“我也再说最后一遍,不存在的东西,你让我去哪儿找。”
“很好。”聂司恒站起身退开两步,对保镖轻飘飘地道:“杀了他。”
耿全亮急道:“住手!聂司恒,你敢?!”
保镖听话地举起了手里的铁锹棍,朝着周胜走来,那撬棍刚刚拨弄过周老爷子的尸骨,一端尖锐,铁质坚实,这一棍对着周胜的后脑勺,高高举起。
若是打实了,周胜的脑袋怕是要崩裂了。
“周胜!”耿全亮心中惊恐愤怒悲凉交加,上山来时,他答应过周珵看好他弟弟,如今竟然眼睁睁看着周胜死在棍下……
保镖双臂发力,撬棍狠狠砸下,带出风声。
嗖——当!
随着破空声传来,贴撬棍陡然歪了方向,保镖双臂被震麻,险些握不住撬棍,那东西落在地上,竟是一块拳头大的花岗岩。
“谁?”
聂司恒推了推眼镜,盯着石头射来的方向,那边灌木丛生,一团团黑色掩盖着所有事物。
灌木摇晃,枝条被拨开,周行从中走了出来,周珵跟在他身后,接着是耿全亮的五个手下,他们一看见躺在地上的耿全亮,赶紧冲了过去。
“耿队!你受伤了?”
“伤得重吗?”
耿全亮忙道:“我没受伤,背后,看我背后的符,帮我揭掉。”
调查员们赶紧把人翻过来,见他背后赫然贴着一张黄纸,忙伸手去扣,然而那黄纸像是印在外套上,怎么也扣不下来。
“揭不掉,干脆把衣服脱了……”说着,五人手忙脚乱地帮耿全亮脱外衣。
“蠢货!”聂司恒移开了视线,盯着周家兄弟,保镖见势不妙,已经收拢到他的身边。
周行蹲在周胜身边,摸了摸他的脸,“小胜,好多血,疼吗?”问完周胜,他有低头看看地上的尸骨,“爷爷撒了……”
“抱歉,失算了,”周珵歉疚,“我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星星,帮小胜把符给揭掉。”
周行伸手,捏起黄符扔到一边,周胜立刻恢复行动。
他盘腿坐在地上,捂着嘴发出痛嘶,“我没事,就是爷爷的尸骨被翻了出来。”
“我看见了。”周珵转身,目光沉沉地望向聂司恒。
聂司恒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很简单,大概在四伟发帖的时候吧,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只是不确定这人会是谁,”周珵道,“当然,现在确定了。”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耿全亮愣了。
聂司恒低低地笑:“……周四伟是你的人?”
周珵点头,“白天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四伟跟我们的关系很好。”
耿全亮又是惊奇又是好笑,这算什么,“……周珵,那么早之前你就开始……”
设计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敌人?
“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未雨绸缪。”周珵坦然承认。
聂司恒目光中燃烧着怒焰,语气平静之下压抑着汹涌暗潮:“这岂不正好证明了,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周瘸子藏着飞云的功法,交出来。”
周珵摇头:“爷爷从未提起,我们没见过你要的东西。”
“干掉他们。”
“星星,抓住他。”
保镖们闻令而动,冲上周家兄弟,耿全亮为首的调查员出手抵挡,然而除了耿全亮,其他人不是一合之敌。
耿全亮架住一个保镖的杀招,大声提醒:“小心,这些人不简单……”
周行一拳砸晕一个,转头问他:“什么?”
耿全亮:“……”
四个保镖转眼剩下耿全亮跟前的那一个,聂司恒脸色沉郁,他早得知周行的身手极为厉害,但仍不敢相信自己的亲信竟然也不是对手。
聂司恒垂手,一颗烟雾弹无声滑落掌心,果断扔出,圆球嘶嘶嘶地冒出浓烟,淹没坟墓附近。
等烟雾散去,场中已然没了保镖和聂司恒的身影。
周珵看着散落一地的尸骨,“星星,把他抓回来,给爷爷赔罪。”
眨眼之间,周行消失了。
周珵与周胜俯身一一拾取尸骨,放回到棺材中,按照顺序放好,耿全亮等人站在旁边沉默看着。
盖棺之前,周胜安慰道:“爷爷,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再给换套房。”
周珵沉默良久,终究只说了一句:“抱歉。”
两人收拾好周老爷子的棺木,周行拎着昏迷不醒的聂司恒回来了,周胜伸头看了看,聂司恒脸上肿了好大一块,顿时满意了。
周珵道:“耿队长,咱们该下山了。”
远处,山的轮廓依然黑茫茫一片,还有两个小时天才开始亮,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刚过大半。
“是啊,下山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耿全亮闷声道,他得通知调查所,聂司恒这里有所突破,需要加紧追查背后势力。
山下还有聂家老爷子在,他得好好跟人家说聂司恒之事,不知道聂老爷子能不能经受得住。
“周二大爷没事吧?”耿全亮问道。
周珵道:“没事,四伟把人带回了家,聂司恒带你们上山之后就送他回去了。”
耿全亮放下心来,无论如何,今夜没出人命,总算是好事。
到了山下,聂老爷子等众人竟然还没休息,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大家坐在周家村集体活动室,周村长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周珵等人,周村长好似过年:“你们终于回来了!都没事吧?”把客人放出去找人,他压力很大的,现在见大家归来,他高兴坏了,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聂司恒身上,笑容立刻僵了:“这……这怎么了?”
耿全亮站出来,道:“聂老先生,我有件事要说,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聂老爷子在聂园园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瞄了一眼聂司恒:“快绑起来吧,弄醒他,我有话要问。”
耿全亮:“……啊?”

“您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耿全亮大脑一片混乱,怎么似乎全部的人都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究竟谁才是调查所?
本来在耿全亮的设想当中,看到昏迷不醒被拖回来的聂司恒,聂老爷子会震惊质问,等听到解释后,便会勃然大怒,毕竟他把聂司恒当做亲孙子养,即便知道聂司恒与聂家没有血缘关系仍然不肯放弃这个继承人,感情必然深厚……
但聂老爷子竟然毫无障碍地接受了,并对现状似乎早有所预料,或者说是等待着这一幕的发生,迫不及待地要问话。
难道说聂老爷子早就知道聂司恒的真实面目?
耿全亮甚至有点阴谋论地想,莫非聂老爷子是被聂司恒拿住了什么把柄,才在聂司恒的身份暴露后才不得不把人留在聂家吗?
听起来有点太过于天方夜谭……
耿全亮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聂老先生,你想要问什么?”
聂老爷子手中的拐杖重重落在地板上,“他在园园身上下了咒,必须得让他解开,否则园园有性命之危!”
果然是被威胁了!
聂园园本人还没能从聂司恒被抓捕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听到爷爷的话,顿时克制不住发出吃惊的疑问:“爷爷?你说什么?”
她有性命之危?是哥哥想要她死?这怎么可能呢……
“您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威胁的?”耿全亮忍不住问道。
聂老爷子望向周家三兄弟所站的方向,神色复杂而痛苦,“自从那天在疗养院看到他们,我就明白了,当年的事必然有蹊跷,但我太大意了,以为可以暗中调查,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聂司恒已经掌握了我身边所有的人,他用园园的命要挟,让我故意错认孙子。”
“我明白了……那天在你家,你是被迫留下聂司恒。”耿全亮回想起当日在聂家庄园的交谈,他只觉得聂老爷子更偏向于亲手养大的孩子,没想到其中竟然隐藏着聂司恒的低劣手段。
“不止,连这一趟祭拜也是他的要求,”聂老爷子闭了闭眼,“我知道他一定暗中有阴谋,可又没办法提醒大家……幸好,幸好没有酿成大错,我的孙子没让我失望!”
周胜确实有帮忙拖延时间,但重点还是周珵想得到位。耿全亮心道,却也没有反驳聂老爷子对周胜的夸奖,毕竟周胜还是起了作用的,不像他自己……
耿全亮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聂老爷子选择独自与聂司恒周旋,这是对调查所的不信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作为调查所的一员,并没有发觉其中存在的种种异常,也不能怪聂老爷子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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