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1的我拿了0的剧本by一海橙子
一海橙子  发于:2024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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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季柏并没有看错,郑乐于今天就会出现在这里,因为郑安于会来。
别鹊楼是西环路上的百年老店,和古色古香的内里装潢不同,它最拿手的一道菜是涮羊肉,所以一走进去,羊肉味道很浓,在店里的熏香点染下,变得极为清淡,闻起来也能叫人食指大动。
一楼是那种位置隔起来布置得很清雅的隔间,二楼才是包厢,所以服务员一直领着郑乐于到203的门口。
个头很高,头发卷卷的年轻人一下子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郑乐于。
“乐乐!”他很开心地叫道。
郑乐于面无表情地捏了捏他的脸,让他哥从他身上下来。
程于飞接着才从包厢里出来,对方先同包厢里的人回头说了句话,才扭过头来,靠在包厢门边,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郑乐于已经有一些日子没见到程于飞了,对方今天穿了件衬衣,没有打领带,看上去有些松散,但他这么歪头倚着,依旧如松如柏,很是温润如玉。
程于飞遥遥对他打了个手势,口型示意问他要不要进去。
郑乐于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里面应该还有程于飞的朋友。
然后他就看见程于飞低头在手机上打了会字,两秒钟之后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那你就带安于先出去转转吧。”
他这话说得圆融,倒也正好切合了郑乐于的意思。
他朝对方微微颌首。
他从侧门带着一直紧紧跟着他的青年出去,恰好是季柏位置的盲点,这时李琼楼打完游戏,又招呼了两个朋友来玩,隔间里很是热闹,季柏也就没有余神注意到这边。
隔间的位置隐蔽,设置得也相当保护客人隐私,绣着花纹的屏风把外界的视线阻挡得相当严实,所以郑乐于压根没有看到季柏。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他哥,一时之间也很难注意到其他人。
郑安于以前在A市读书的时候,还带着当时初中放暑假的郑乐于一起来逛过很多遍A市,现在没想到居然轮到郑乐于带着他哥来逛A市了。
郑安于也没有那么黏人,他以前是个很温和持重的青年,现在也不会做出当街撒娇打滚的事。
他只是眉眼弯弯地看着郑乐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你在家里还开心吗?”郑乐于察觉到他总是落后自己一步,自觉放慢了脚步,和他肩并肩地走,侧过头问他。
郑安于依旧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但是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懂他说了些什么。
郑乐于就没有接着问,他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有在提起家里的图画本时,郑安于才有些兴致勃勃地说:“涂完了,我都涂完了。”
“那我给你买新的好不好?”郑乐于说。
“好、好。”郑安于开心地点头。
从别鹊楼出门右走,就是一条A市很闻名的美食街,今天下了细雨,但是依旧很热闹。
郑安于在卖虎头娃娃的摊子、卖糖葫芦的摊子和卖铁板串烧的摊子前都停了下来,然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郑乐于,意思是他要这个。
郑乐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郑安于也不会吃完,但是他还是向老板各要了两份。
这是他的哥哥,曾经他也这么对待过他,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眼巴巴想要得到的东西,郑安于总会送给他,然后再笑意盈盈地摸摸他的头。
雨居然渐渐大了起来,这样一来,郑乐于记忆里哥哥的影子似乎也有些模糊起来,但他还是透过蒙蒙的雨幕想起了对方曾经的模样。
他的伞朝对方倾斜了些,再下起大雨的话,他这伞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郑安于突然开口说:“我、我很好。”
是回答他之前那个问题。
“我很想你,乐乐。”他又弯了弯眼睛,和郑乐于长得并不相像的脸上出现温和而怀念的笑意。
郑乐于愣了愣。
他最后点头,轻轻地说:“我也很想你,哥哥。”
不管郑安于是什么模样,都是他的哥哥,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并且会一直这么好。
他弯了弯眉眼。
他先带郑安于去吃了饭,然后又陪着对方在积木乐园待了一下午,看着对方搭了一下午的乐高积木。
他自己也动手了,但是显然没有郑安于搭得那么好。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淌,等到傍晚四点的时候,他才收到程于飞的短信。
对方很明显带着调笑的语气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我就走了。”
郑乐于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他慢吞吞地打字道:“很快。”
毕竟程于飞才是他爸钦点的监护人。
等他们回到别鹊楼的时候,一楼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是郑乐于上楼的时候不经意地一瞥,似乎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运动手环在孤零零的隔间屏风脚底下躺着。
这款手环这么流行吗?他记得季柏也有个一样的。
他将视线掠了过去,并没有在意。
他没有在楼上找到程于飞,对方的短信珊珊来迟:“我在后门口等你们,我的车你认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郑乐于磨着后槽牙想。
他下楼,然后确实发现程于飞的车停下后门,对方摇下了车窗,露出了那张让他有些心烦的脸。
郑乐于面无表情地把他哥送到后座。
“好好照顾我哥。”这是他今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程于飞在手里摆弄了一下墨镜,从郑乐于这个角度看不清,对方接着才抬头笑了笑:“当然。”
对方又从车窗探出头来,郑乐于其实很想说他这个行为很危险,但他以为程于飞要和他说些什么,他还是凑近了些。
对方的鼻息吐在他的侧颈上,有些过于暧昧了,郑乐于下意识往后一躲,却被对方紧紧按住了肩膀。
郑乐于狠狠地皱了下眉,想把对方的手甩出去。
“别动,一根头发而已。”
程于飞从他的外套领边取出一根发丝。
“不扎吗?”他笑道。
郑乐于:……
刚从外面回来要找他落下的运动手环却碰巧看到这一幕的季柏:……
季柏:???

季柏脑袋里现在充满了问号。
郑乐于对他来说太好认了,长身玉立、如松如柏的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打眼,今天穿的外套还是他之前见他穿过的,所以光是凭借穿着打扮和背影,他就能认出对方是郑乐于。
但是那个刚刚那么亲密地贴着他的人是谁?
郑乐于背对着他站着,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和动作,只能看到车里的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郑乐于俯下身好像在听对方说话,但是他俩凑得太近了,季柏分明看见对方的唇都要擦过郑乐于的侧脸了。
他不认识这人,扒拉扒拉脑子里有关郑乐于的内容,他也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但是他凭什么离郑乐于那么近?他都没离郑乐于那么近过!
不对,好像有过那么近,他慢半拍反应过来。
季柏想到自己离郑乐于最近的那次摔到了郑乐于怀里。
好像比这个近。
后来他还买了同款洗衣液,但是没有郑乐于身上那么香。
他的思绪一时有些天马行空,最后才回归于面前的画面。
郑乐于侧过身,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话,郑乐于居然露出了个笑容。
在季柏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郑乐于的微微勾起唇角的侧脸,他不常笑,但一笑起来整个面庞就会柔和起来。
季柏磨着后槽牙想,这人说什么这么好笑。
他捏紧了手里刚捡起来的运动手环的表带。
他才是正牌的、郑乐于注定会喜欢的人好吧。
事实上,郑乐于此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笑的。
程于飞把那根发丝捡开之后,又故作掩饰地开玩笑说他头发变长了,然后就施施然往后退开了。
郑乐于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上次体育课和季柏一起淋雨时,他头发被雨打湿后能拧出来水的事,然后才笑的。
这样就被碰巧看见的季柏误会了。
郑乐于侧开身,季柏就正好看见了被郑乐于挡着的人。
他并不认识程于飞,但是不妨碍他一眼就认出对方和他们不是同龄人。
侧着的眉目深刻而隽永,沉淀着游刃有余的气息,看上去起码有二十七八岁。
他莫名想起来郑乐于在书里有个哥哥,对方可能也差不多这个年纪。
他正苦思冥想着,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他的肩膀。
由于过于突然,季柏被吓得往旁边一跳。
“诶?”李琼楼保持正常的音量,有些疑惑地看向有些被他吓到了的发小。
“东西找到了吗?”他知道季柏丢三落四的坏毛病,他们在电玩城待了快一个下午,季柏才发现自己把手环丢了,他记性好,略微推理一下就想起来手环丢在哪了,就和李琼楼一起回来找。
李琼楼这话音量不小,季柏下意识向他竖起食指,示意他嘘声。
然后又赶紧往旁边把人一带,藏到了郑乐于那个地方看不到的视觉盲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李琼楼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懵,但还是随他往旁边廊柱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困惑地在季柏刚刚看的位置梭巡了一圈。
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青年微微弯下腰和坐在车后座的人低声说着什么,他的视线只在对方身上顿了顿,就又往前看去。
驾驶位的车窗还没摇上,只露出一个形貌清俊的年轻人的侧脸,他的胳膊探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墨镜,似乎在等后面的人说完话。
这个把玩着墨镜的人长得实在眼熟,像是最近才遇见过一样,李琼楼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你认识?”想起发小的反常,他又侧过头问季柏,有些疑惑。
季柏脑子一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书里李琼楼还是他的情敌,他脚后跟微微踮起,又平缓落下地敲打着,最后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不认识。”
反正李琼楼连郑乐于脸都没看到。
也幸好,万一看见了对方对郑乐于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李琼楼心里疑惑,不认识他搁这瞅什么呢?
他撇了撇嘴,手握成拳在后边锤了季柏一下:“你还不快点回去?你妈刚才看你不回信息来问我了,再不回去把你皮扒了。”
“我妈这么快就消气了?”季柏想起早上他妈看向碎掉的瓷瓶时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心有余悸。
“阿姨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李琼楼拉着季柏要往外走。
季柏纳闷,但还是跟着李琼楼,从后门穿过间柱回去,临走之前还往郑乐于那边多看了好几眼。
出于某种直觉,他对郑乐于身边那个不认识的青年有些莫名在意。
郑乐于其实早在后门有说话声的时候就听见了,但他不动声色,借着和他哥说话的间隙往那一瞥,就看见半个黑色的人影。
就像季柏一眼就认出来郑乐于一样,郑乐于也凭着这半个高挑的人影一眼就认出了季柏。
他来这里干什么?郑乐于同样疑惑,因为他和季柏遇见的频率实在有些高,连在国庆时候放假都能遇到,也实在是太巧了些。
但是这边还有个让他头疼的程于飞要应付,他只匆匆瞥了两眼就收回目光。
总不可能是季柏在跟踪他吧?他有些幽默地想。
从车窗外涌流进车内的空气清新而凉爽,头发变成毛茸茸卷的年轻人坐在车里最后朝他挥手:“乐乐,再见。”
程于飞罕见沉默地靠着座椅,安静地等待他们告别。
郑乐于也朝毛茸茸的青年点头,轻声说了句再见。
他看着程于飞的车低调地驶进暮色里,低头,又是一条来自程于飞的短信。
“我需要处理一点事情,还会在这里待两天,你要是还想来见安于也随时可以来。”
郑乐于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他的意思,只淡淡嗯了一声。
他和程于飞也没有决裂到不死不休的程度,无非是他确实不想见到他而已。
他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心里还在想着季柏的事。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在一楼见到的运动手环大概就是季柏的那块。
他第二次见季柏的时候他好像也在找东西,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还有他那纷乱而毫无章法的书桌,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出什么是什么。
他低下头,又给他爸发了个信息,说自己见到哥哥了。
他爸始终没有回消息,郑乐于看着上面几乎满屏的绿泡泡有些感慨,最上面的一条还是八个月前。
就算拉回他们刚加微信好友的时候,所有的对话加起来也不超过五面。
对方的回复更是寥寥无几。
有的时候,他会怀疑他爸是不是不用智能手机。
不过更直观的可能性,大概是对方真的在忙着做他那浪迹天涯的浪子。
他回到A大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图书馆灯火通明,一进校门就能看见。
正好方便,他就从图书馆的侧门走台阶上去,要去借一本文学史通选课的书。
把书借回来之后,郑乐于就要下去,可是正在这时,碰巧在图书馆边的绿色走廊里遇见了刘文浦。
他在和一个穿着灰色卫衣卫裤的同伴边走边说着话,似乎有些争论。
他主动打了招呼。
刘文浦有些愣住,顿下了脚步,有些失笑:“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
他们没有打听对方行踪的爱好,所以刘文浦以为郑乐于去哪里玩了。
和刘文浦刚刚还在说话的同伴听到了郑乐于的声音,身形僵了僵,然后才抬起头来。
他抱着本书,今天没有背那个有些非主流的背包。
是宁海言。
郑乐于在食堂撞到的那位。
他看到郑乐于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抿了抿唇,然后才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刘文浦:“你认识?”
“我舍友啊。”刘文浦扶了扶眼镜,有些疑惑。
“你们俩还认识吗?”他困惑地看向两个人。
“之前一点小事认识了。”郑乐于点点头,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掀过去了。
“我还有事,”他指了指手里的书,“先回去了。”
刘文浦给他让开了路。
他走过时,感觉宁海言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会。
等郑乐于还没走远,就听到刘文浦依旧就着刚才的话题和旁边人在争论:“我觉得这样可能用处不大,不如直接换一个课题。”
“如果换,那我们上个星期的努力就白费了,我不同意。”宁海言据理力争。
争论得还挺激烈。
宁海言居然也是他们专业的吗?郑乐于早就听说刘文浦最近在准备一个竞赛课题,但是这个课题只限同一专业的人能组小组。
他加了宁海言的微信,也只是为了赔对方衣服而已,当然也没有问对方是哪个专业的。
这件事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他加快了脚步,像是出去的时候一样。
细雨已停,路上的水洼有些已经干了,他的白鞋踩过,没有泛起一丝水花。
他这边把事情忘在了脑后,而有关于白天那个坐在车里把玩墨镜的人的信息,此时却突然浮现在李琼楼的脑海。
他说怎么那么眼熟呢!
这不是他昨天在表叔会议室里见到的人吗?
程于飞,s市的商业新贵,昨天搁那会议室里和他表叔谈生意的那个。
他咂吧了下嘴,有些吃惊,本着不能自己一个人吃惊的原则,把这件事告诉了季柏。
他只是想感慨一下自己昨天遛进会议室碰巧见到的合作方今天居然又遇见了,谁知道季柏听说了,却陷入了沉思。
这样一来,他就不是郑乐于那个哥哥,他哥哥的名字好像是郑安于。
那他和郑乐于是什么关系呢?季柏莫名感觉到一种威胁感。

季柏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李琼楼同样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程于飞原来这么年轻啊,昨天没仔细看,我还以为跟老头子谈生意的怎么着都是老奸巨猾一水货呢。”他只是一句感慨,见季柏听了他的话没回,以为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挑了挑眉,看季柏脸色有一丝郁郁,似乎不是很想听他继续说下去,赶紧继续低下头玩手机。
谁知道季柏只是顿了顿,然后状若无意地瞥了他一眼,半晌才发出了句疑问句:“他很年轻?”
“不年轻吗?”李琼楼被他这句话说得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揣度着发小的心思,“这个年纪混到和老头子一个会议室谈生意,嘛,已经算很年轻了。”
季柏的目光很平和地瞥过李琼楼,眼尾有些上挑的眼睛浮现出李琼楼很久没见过的、不太能辨得清的情绪,像是他上次问家里折耳猫最喜欢谁,结果俏俏一下跳到他妈身上、他完全扑了个空时的表情,李琼楼被自己这个形容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反正比我大,那就不算年轻。”
他不仅年轻,他长得还比那个叫程于飞的好看。
郑乐于怎么不来找他贴贴!
季柏有些牙痒痒。
李琼楼被他话语里有些敌意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他摇了摇头,深觉发小的情绪多变。
没关系,这肯定不关他的事,继续,下一把游戏,启动!
————————
这件事最终还是和他有关。
李琼楼生无可恋地站在会议室门口。
他拐了拐旁边低头发信息的季柏,有些生无可恋地问道:“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进去?”
平时他表叔硬拉着他开会旁听他都不肯,现在居然要陪着这小子一起听这无聊的会,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我们不能进去吗?”季柏放下手机,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那倒也不是。”
本来谈生意主打人员精简,奈何李琼楼的表叔非说李琼楼应该从小培养商业意识,从来都坚持要他旁听会议,他本人对此其实一直兴趣缺缺。
“我已经和你冯叔叔说好了,咱们进去吧。”季柏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你真的,说实话,好快速。”李琼楼有些无奈地偏头,但是还是最后和季柏一起迈进会议室大门。
从进入会议室开始,李琼楼发现季柏在和他表叔打招呼的时候目光就一直在梭巡。
似乎在找什么人。
但是他好像最后也没有找到,很是失望地坐到了后边的位置。
李琼楼打开手机,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尤其是查他发小的脸色,当然知道对方在找什么:“你找程于飞干嘛?”
他等着季柏回复,不动声色地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
“你们的会不是还要继续开吗?今天程于飞没来?”季柏很是直接地问。
“哥,商业机密,”李琼楼很有闲心地逗他,他慢腾腾地打字,然后才补上一句正事,“他们大致流程第一天就走完了,今天只有一些其他事要洽谈。”
真实情况也确实如此,这次只是一些必要的业务对接,没那么需要对方的代表一定要过来。
季柏的目光在室内游走了一圈,李琼楼的表叔冯鹏也是慢腾腾地在那喝水,两方谈起一些事宜时一点也没开口,会议室里一时之间只有汇报报告的清晰话语。
他的目光和李琼楼的表叔对上,这位并不姓李但实际上掌握了李家一半权利的董事一时有些怔愣,不知道季家的大少爷又在脑子里想什么幺蛾子。
但是对方天天来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琼楼不在乎,他表哥也不在乎,他又着急什么。
他若无其事地借着水杯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等到会议结束,李琼楼还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半晌也没得到季柏到底为什么找程于飞的回答。
总不可能看上他了吧?他苦中作乐地想,最后放出一个大招,击倒boss,完美通关。
他把手机收起来,就要拉着季柏出去,反正现在也结束了,这会议室这么闷,他才不要继续待在这里。
哪料表叔叫住了他们。
“琼楼你既然要进来听能不能有点坐样,头也不抬坐那玩手机,让别人以为我们是招了个只会玩手机的实习生一样,哪有半点我们李家人的样子?”他表叔冯鹏一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开口还是先训了李琼楼一句。
李琼楼蔫头耷脑地站定,等着他问季柏。
“还有小柏啊,”冯鹏的面色一下就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下次来玩一定看好他,别让他整那站没站样坐没坐样。”
“我知道了,”季柏弯了弯眉眼,然后很是没有废话地问起来,“程于飞呢?今天没来?”
他这话说得熟稔,好像和程于飞多么熟一样,让冯鹏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哦,程副总忙着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霎的脸色变得很是莫名,“小柏和程副总认识啊。”
这句话当然是故意诈他,他心里门清这两人基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要是很熟要找人还不知道对方今天没来公司吗?
“没事,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季柏继续含笑说道。
他本来今天就是想来近距离看看程于飞而已,顺便打听一下他和郑乐于什么关系。
就像程于飞看着和季柏不会有什么交集一样,郑乐于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而且看上去已经脱离了相当熟的范畴。
更何况原本的这本书里没有这个人,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郑乐于说过。
他在看到程于飞的时候,内心始终弥漫着一种危机感,季柏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没消息,季柏很快就找了个理由脱身,顺便救李琼楼于苦海之中。
李琼楼出来后才松了一口气,哪料下一秒季柏就开口问他:“你对程于飞有什么了解?”
李琼楼:“不是,哥,你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吗?”
他对程于飞能有什么了解?了解的都和季柏说了,要是还想了解,李琼楼想还不如拿出手机百度,不过百度出来的结果应该和他知道的也差不多。
他现在认真考虑了一下季柏对对方一见钟情的可能性。
季柏敲了敲他的脑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想什么呢?”
这分明是他对情敌应有的态度。
他当然又不是为难李琼楼,既然不认识,他又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是自带搜查系统,一句“查”下去就轻轻松松获得人家的全部资料。
好,不管季柏是想做什么,李琼楼侧头看了眼他,暗下决心。
既然他身为季柏发小,当然要给季柏排忧解难。
李琼楼很是摩拳擦掌地去问了表叔、圈里的其他朋友,顺便还联系了S市的朋友,幸好程于飞多少也算是在S市有些知名度,综合了很多似真似假的信息,得出最优的结果,晚上就交给了季柏。
不排除季柏对对方一见钟情的可能性,李琼楼格外注意了下程于飞的感情在圈里的风评。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信息是容易拿到的,霸总文里一声令下就能够得到那个人全部信息放在他们这里很难适用,且不说他俩只是没有黑客技术的大学生,李琼楼还怕一不小心过了侵犯公民隐私呢。
所以最后拿到季柏面前的信息,综合来说很是有点众说纷纭的味道。
“长得帅的花花公子?”季柏看着这一条沉思,因为他其实没太看清程于飞的脸。
“商业新贵、手腕强硬、年少有为、柏石一样温润的贵公子?”季柏读着一连串的形容词,为这些都要透出屏幕的濡慕感到牙酸酸的。
“虽然不清楚他的人生轨迹和具体经历,但是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个位置真是叫人羡慕呢。”像日本公司里的职员会说的话,季柏喝了口水,把它翻了过去。
可恶!就不能有点和郑乐于有关的东西吗?他想知道这个,才不要去看简直可以写进简历的光鲜履历呢。
“还有最后一条,”不知道为什么,季柏觉得李琼楼的面色有点凝重,他把最后一条消息举给了季柏看,转发的信息白底黑字:
“据说,是据说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程副总他喜欢的类型好像是那种年纪比他小很多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保真,毕竟涉及到人家私生活啦,就是,唔,可能也有一部分是包养吧,包养男大学生什么的,大家也都能理解,有钱人嘛,都有这个癖好啦。”
什!么!
季柏差点要把手里的水杯捏碎了。
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这句话翻译翻译不就是程于飞喜欢比他年纪小的,那郑乐于年纪又轻长得又好看,对方不就是想泡郑乐于吗?!
明明,明明他才应该是郑乐于的正牌男友吧!
想到昨天白天两个人挨那么近,季柏捏着水杯的手指咔咔作响,神色是一种让李琼楼看不懂的悲催。
唉,没关系,任何人知道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个海王都不好受吧。
他同情地拍了拍季柏的肩。
季柏则重重地把杯子放下。
万一程于飞真的把人泡到了怎么办?!不行,他必须采取点措施。
于是当天晚上,郑乐于收到了来自季柏的一条信息。

第14章 管它书是假的真的
这条信息极其委婉含蓄,翻译翻译就是对方问他对花花公子一样的男性有什么看法。
郑乐于纤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会,仔细揣摩了半天也没明白季柏什么意思,内心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莫非对方是想试探试探自己对他什么看法?
郑乐于摸不着头脑,但鉴于季柏说的花花公子极有可能是他自己,他很是平和地打字:
“没什么看法,不支持也不理解。”
这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吧,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希望对方早日发现,比起流连花丛缺少一些感情上的美好品德的浪子,他还是喜欢对感情忠贞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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