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by红祭
红祭  发于:2024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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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仅是坐在那里,都似乎比舞台上的皇后更加耀眼、更加迷人,甚至有些观众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精神恍惚了起来,连舞台上的一切都望不见了。就算是沉浸在演出中的皇后,在看见所长的那一瞬间,也在那一刻被夺去了呼吸。
哪怕所长并未出现在舞台上,但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将除他以外的一切变成了空白,只有他的所在之处被架在高台之上,其余人只能俯视着他,并为此感到惊叹。
太美了。
那种美丽,就是一种摄人的利器。
即将是皇后,也在努力地歌唱着,竭尽所能地卖力表演,只想让高台上的那一位多看她一眼,歌者们都投入了自己此生最完美的一次演出之中,然而高台上的所长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单眸落在舞台上,看似在观赏,歌者们的演出、皇后的歌声,却一丝都没有落入他的世界。
男人的手微微抬起,这是他坐在这里到现在为止做的最多的动作,然后,他看见了时间。
演出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所长的手搭在一旁空缺的座位上,眼睛微微眯起:而他所要等待的人,却始终没有来。
为什么?
所长喃喃自语,他身旁的气息变得有些危险起来,男人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但一向唯我,且性格恶劣至极的人,却在此刻选择了等待。
等待一个注定不会来的人。
所长的目光深邃,犹如一颗从水中捞出的血色宝石,变得越发鲜红、夺目。他在来之前,为舒莫准备了一份礼物,这也是他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
按照计划,他会在和舒莫一起看完演出,带着他去庄园教他骑马,想到黑发青年说自己从未骑过马,所长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舒莫不会的事,他会一点点地教导他,对方学不会也不要紧,所长可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前,然后载着他一起骑马。
然后,所长会将自己准备好的戒指掏出来。
接着向舒莫求婚。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所长的性格向来如此,喜欢的东西就要绝对掌握;想要的东西就要归他所有,并被他握在手心,遇到感兴趣的人,就要将其一口吞噬,紧紧缠绕。
更何况,他也不能一直让舒莫只当一个实验所的员工,那样太委屈他了。
在和舒莫有了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后,所长当然要将他牢牢抓紧,这跟舒莫是何身份,没有多少关系。
准确来说,舒莫是不是所谓的圣者,所长的态度都没有多少变化。
顶多是舒莫在回来后,变得更加强势了一些。
拥有了力量的人,是会下意识拥有更多自信的。
这样的舒莫在面对所长时,反而像是一颗被擦拭了灰尘的宝石一般,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色彩,所长自然而然地被他的光芒所吸引,接着感到了一丝可惜。
可惜他所准备的药,已经派不上用场。
但没有关系,所长会用其他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舒莫和他结婚,那么他在另一个层面上,也是所长的所有物。
至于舒莫愿不愿意。
他会愿意的。
所长做好了准备,甚至于想过很多情况,他猜想过舒莫的反应,也猜想过对方会拒绝。
同时,他也猜想过……舒莫拒绝他的邀请。
但他却没有猜到自己会怎么做。
男人的心思深沉,将一切可能都思索过,却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反应,否则,他现在就应该直接回到实验所,而不是继续坐在这里等待。
所长在缓慢地思考着,而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尊敬的日柱2大人,您……是在等待什么人吗?”
悦耳的声音传来,却是一道女声,这不是舒莫的声音。所长没有转过身,却还是看见一道穿着白袍的身影走了过来,审判所的新任圣女站在所长的身侧,望着面前这位实验所的所长。
同时也是高塔内地位最尊贵的、仅次于日柱1的日柱。
日柱2,尤加厄莱拉。
实验所的所长,在审判所和日冕即将开战时,并未选择任何一方的中立派。
所长从最开始,就没有加入任何一方的阵营,这原本会是一个极为棘手的敌人,又或是他们应该争夺的同盟,但审判所和日冕却对所长的中立表示沉默。
因为作为日柱2的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新柱神,而哪一方败了,所长也可以继续做日柱2,新神和旧神之间的斗争,似乎永远不能影响他,他只需在旁观望,就可以稳坐一方。
这样的所长如果加入任何一方,都会对另外一方造成致命的打击,但他却始终没有站队的意思,这个男人既无肆意杀生,以虐杀为喜好的恶习;又自身已经站在了权力和财富的最巅峰,在无法更进一步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吸引他,也没有东西能威胁他。
他坐镇着实验所,日冕和审判所都不愿意轻易打扰他的情况下,所长却独自一人出现在了歌剧院内。
并且看上去……还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是个机会,圣女走上前,她刚刚上位,需要一个盟友,女人的神色温和,像月光般轻柔、和煦,不会给人任何的威胁感,只会给人带来一丝亲切。
但她说了这句话后,所长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舞台。
圣女继续浅笑着:“真是荣幸,能够偶遇到您,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神使大人寻找到了您所需要的‘奇迹之石’,如果您在演出后有时间的话,我可以随时将这颗奇迹之石带给您观赏。”
一直沉默的所长终于抬起脸,他望着身后的人,说道:“滚。”
“审判所的神使,也不敢轻易打扰我。”所长说:“你算什么东西?”
“噗嗤。”身旁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日冕组织的女猎人抬起头,她在今天也刚好来这里观看表演,现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女人顿时消声了:“对,对不起,所长大人。”
女人慌张地站起身,吓得都有点哆嗦:“我只是觉得她说的话很有趣。”
男人望着他,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满是悄无声息的阴翳之色:“希的部下也应该好好管教了。”
“或者说,他没有好好教育过你们?”所长说道:“如果他不愿意,那么我可以代为教导。”
“这就不劳烦您了,大人。”女猎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赶紧让开了身子,走到所长的身后乖乖站着,两个人如同遇到了地位尊贵的长辈般不敢再搭话,期间和圣女用眼神搏杀了无数次,恨不得用目光将其杀死。
她们一起出现在这里,既是意外,又不是意外,但这对所长来说都毫无意义,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女猎人狠狠揪着圣女的手臂,对方也不甘示弱,用小腿踢了她一脚。
所长的存在都快被她们遗忘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她们都差点要出门约架的时候,蓝发男人才突然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很淡,却如同惊雷般响起,两个人今天出现的目的,都是绝不能让另外一方拉拢到这位日柱,但在所长突然轻轻开口,对着空气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的时候,圣女和女猎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突然一起选择了告退,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因为对方说的话是:“你为什么还不来?”
所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没有去管身后的两个人,甚至是不在乎其他的任何人,他面无表情的脸仿佛染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阴翳般,手搭在扶手上,将座椅捏得咔咔作响。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周围的观众为之一震,在看到这股气势的源头时,所有人都面带冷汗地迅速离开,即使是歌剧院的工作人员都不敢有任何上前询问的意思,他们甚至只能祈祷歌剧院不会在今天毁于盛怒的日柱之下。
没有人敢喧哗,甚至没有人敢闹事,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赶紧逃离了现场,整个剧院很快只剩下舞台上的歌者和皇后还在继续演出,在所长出声前,他们甚至不敢停下。
“为什么要骗我?”
随着咔嚓一声,所长脚底下方的地板缓缓开裂,优美的歌声在一瞬间带上颤音,接着又迅速稳定下来,所长双腿交叠,姿态懒散地靠在座椅上,很短的一段时间里,歌剧院里就空无一人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剧院,压抑、恐怖的气氛不断溢出,所长却只是在疑惑,单纯的疑惑。
舒莫在畏惧他吗?
所长想。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然后,男人面无表情地勾着唇,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不,不会的。
因为舒莫从头到尾都并没有真的在意过他,那个满口谎话,口口声声说崇拜他的骗子,实际上从未真正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即使所长做了再疯狂、恐怖的事,舒莫也从未真正思考过所长的用意,以及纠结他的偏执:因为舒莫并不在乎他。
那个满口谎话的、应该会寻找借口或其他理由,来躲避这次邀请的家伙,却突然开口答应了所长。
然后,对方欺骗他,接着独自一人留在了实验所里。
所长闭上了眼睛,但在某一个瞬间,他的怒火犹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却又很快熄灭,在燃烧的过程中逐渐化为灰烬,所长的理智很快就压过了一切:舒莫不会来的,他不可能来。
因为他要留在实验所里,借着这个理由支开他,让所长待在剧院里,好做他想要做的事。
男人甚至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舒莫的想法: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那么就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因为所长几乎不会离开研究所。
“骗子。”所长垂下眼睛,接着准备起身,却在那一瞬间突然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已经确定舒莫不可能来的情况下,他却下意识地望向了剧院的入口,仿佛在期待着谁的出现。
……也许舒莫只是晚来了一步?
所长望着门口渐渐出现的一道人影,眼神却彻底冷了下来,那是实验所的猎人,对方顶着所长的压迫以及剧院的压抑气氛赶了过来,就是因为实验所出了问题:
“所长大人!”这名猎人说道:“实验所被人入侵了!”
“是始教,是之前的始教。”男人说道:“他们冲进了实验所,猎人们正在拦截他们。”
所长望着他,不知为何,男人的目光很平静:“让我想想。”
“他们是来释放五级污染物的,对吗?”所长说:“除非你们都是废物,否则他们不可能进入五级污染物的迷宫内,也不可能在里面找到路。”
猎人一愣,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点不太敢继续说话。
“哦?他们进入了迷宫?”所长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脸上甚至并无怒色,他只是突然伸手,从衣兜里取出了一条烟,随着“啪”地一声轻响,一缕火焰从他的指尖升起,男人将烟点燃,放到嘴边抽着,他这一次,并未拿出自己的烟枪。
烟雾扩散开来,遮掩住了所长的表情,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那就不怪你们了。”
“是有人里应外合,才让他们进入了迷宫。”
“舒莫在哪里?”所长说道,望着他的表情,猎人犹豫了一瞬回答:“舒莫大人,在控制暴乱的污染物。”
“哦?那看来,夕有些等不及了。”
所长微微眯起眼,他手上的烟燃烧地很快,男人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随手弹着手里的烟灰,猎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甚至不清楚远在剧院里的所长是怎么知道实验所的状态的。
而男人甚至没有给出更多指令,在说出那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便不再发言,良久,所长才说道:“让猎人和实验员们都退出去。”
猎人猛得抬起头,心想,所长疯了?
“现在就去。”男人的眸光冰冷,猎人颤抖了一瞬,接着命令实验所里的所有人都退出实验所,这样一来,实验所里就只剩下了冲入其中的始教成员,以及无论是饲养员,还是猎人们,都在收到命令后匆匆忙忙地离开,只有欧亚还犹豫了一瞬,但舒莫并不在这里,为了护住其他人,舒莫指挥着污染物们,挡下了始教的成员。
舒莫也收到了命令,但他没有离开,其他人也始终没有见到男人的身影,始教的成员刚刚进入实验所,收到神谕的他们,刚准备撬开五级污染物收容室的大门,就被突然出现的黑发青年挡住,再然后,实验所的猎人和实验员们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下一群人在面面相觑。
身穿黑色大衣的舒莫坐在收容室的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而出,均匀地覆盖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体都在隐隐发光般,连那双绿眸都隐约让人不敢直视。
始教的人望着面前的这位圣者,隐隐有些畏惧,他明明都没有做,只是很轻地看了他们一眼,刚刚从收容室内逃离而出的猩红王冠就微微一颤,接着沉默不语地漂浮在黑发青年的身后。
始教的人看着面前的人,舒莫的外表也是完美的、俊美至极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平静之色,英俊到近乎邪气的脸庞白得几乎发光,在阳光下呈现温玉般的色泽。
“你也是实验室的员工。”其中一位始教成员摘下自己的兜帽:“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吗?”
“也许,”出乎意料的是,舒莫居然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他们是急着回家吃饭吧。”
始教:“……”
始教:“这位圣者大人……”他们面面相觑,最终选择对着舒莫躬身:“请原谅我们的不敬,但您是污染物的救赎者,作为圣者的您,为何要加入实验所,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伟大的存在受苦,被囚困于牢笼之中?”
舒莫望着他们,黑发青年似乎也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回答道:“没有啊,我看它们很喜欢待在收容室里,毕竟,外面那么危险,能够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不是很好吗?”
“你说对吗?猩红。”
舒莫转过脸,看向身后的猩红王冠,猩红王冠沉默不语,接着,在所有始教成员的注视下,这浑身沾染着猩红色彩的王冠缓缓漂浮着进入了自己的收容室,随着咔嚓一声,收容室的大门啪地一下关上,猩红王冠还反锁了房门。
“你看,它们是自愿待在收容室里的。”舒莫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始教成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个刚刚从自己的收容室里爬出的狰狞怪物刚刚发出近乎疯狂的狂笑声,黑发青年的眸光从它身上扫过的那一瞬间,怪物的身体一僵。
甚至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威慑,啪啪啪!
所有从收容室里跑出的怪物们全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始教成员想要拽它们出来,还差点被反咬了一口,慌乱之间,可能是太着急了,G-45-HJ还跑进了另外一个污染物的房间里,和它的死敌躲在了一起。
希望它们没事。
外面的世界对于污染物来说,太危险了。
还是收容室更适合它们居住。
始教的成员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几乎完全破碎。
舒莫仍然坐在那里望着他们,他的眸子很亮,异常深邃,舒莫望着他,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头上就戴上了一轮精致的冠冕。
在那一瞬,坐在地上的人一头短发变为长发,他的发丝如绸缎般黑亮,发如鸠羽,黑发青年的一身长袍也变得更加精致,在他的身后,一对犹如艺术品般漂亮,层层叠叠如梦幻般的翅膀缓缓勾勒而出,舒莫仍然坐在那里,他的双手交叠,英俊邪佞,但又圣洁优雅,矛盾的气质和脸庞揉捏在一起,就是坐姿太过随意,
他说道:
“是夕让你们过来的?”
“你怎敢直呼神//的//名讳……”
有人开口,但很快就闭上了嘴,不敢再挑衅面前的舒莫,舒莫倒是没有在乎这些小事,他说:“所长让所有人都离开了。”
“你们也应该走了。”
“不,我们要放出我们的神!”始教的人说道,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说:“我们要寻找实验所的核心,神已经将核心的所长告知了我们,那就是一只蜘蛛般的怪物,就像是面前的这个东西一样……?”
“叽叽!”
空荡荡的实验所内,匕修突然从天而降,犹如最开始遇到舒莫的时候一般,落在了他的面前,歪着脑袋看着他。
“叽叽叽!”
匕修像是在询问:你为什么不去赴约?
“叽!”
匕修的爪足在地面上抓挠着,首次表现出愤怒的模样,光洁的地板都被它划出一道道划痕,匕修似乎气得不行了,始教的人却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好半天才回过神,接着说道:“抓住它!”
“叽!”
匕修在空中一个跳跃,接着就出现在了另外一边,叽叽地叫着,小小的身体甚至在上下摇晃着嘲笑,始教的人在看了舒莫一眼后便冲向了它,匕修不避不闪,却在几个人的围攻下突然一跃,接着再次出现在了另外一边。
“叽叽叽~”
匕修发出一声嗤笑,始教的成员气得大脑充血,所有人都扑向了它,却一无所获。匕修可以在实验所内随意穿梭,甚至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它的金眸眨动着,始教的成员目露厉色,在下一秒冲到它的面前,用某种仪器夹住了它。
“叽!”
匕修望着面前的男人,金眸缓缓眨动,下一秒,这名始教的成员便被那只金眸点燃,他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烈火烧灼过一般倒在地上,其他人手忙脚乱地尝试救他,却毫无用处。
“叽叽叽!”
匕修的声音传来,用爪足贯穿他的眼珠,始教的成员发出凄惨的声音,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不可能抓得住匕修,这可是所长的眼睛。
黑发青年却没有在看他们,始教的成员想要高塔毁灭,并不断犯下恶行,并放出了很多污染物。舒莫对他们既无怜悯,也不在意,但在他们想要继续行动的时候,黑发青年却突然说道:“都走吧。”
“你们不应该留在这里。”
“不,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好吧。”
舒莫缓缓站起身,他望着前方的匕修,却没有伸手捕捉它的意思,匕修警惕地看着他,听见黑发青年说道:“匕修,过来。”
不需要舒莫去抓住它,也不需要舒莫做些什么,黑发青年只是轻声呼唤着它的名字,匕修的那只金眸紧紧地盯着他,那只眼睛缓缓闭上又睁开,最终从中凝聚出了一个男人的形象。
那是所长的脸。
“你真的要这么做?”
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所长的声音很轻,舒莫没有回答,他只是张开手,对匕修说:“过来。”
匕修警惕地望着他,似乎将要逃走,舒莫耐心地等待着,最终,小蜘蛛一步步试探般的前进,慢慢地靠近了黑发青年,从他的脚踝一路向上爬动,落到了黑发青年的手上。
舒莫低下头望着他,如此简单、如此轻易地,就拿到了实验所的钥匙。
也是这个实验所内,最重要的核心。
“舒莫。”在身后的收容室里传出了夕的声音,羽翼扇动的风声传来,一根根纯白色的羽毛从舒莫的身后飞出,却在落到地面的那一瞬变成黑色。
“打开实验所的核心法阵。”
“咔咔咔。”
收容室的大门发出轻响,最终完全崩裂,夕的身影从中出现,但却并不是纯白色,而是一片漆黑。
祂所在的地方,连空气都被黑暗吞没,深渊从祂的脚下蔓延而出,祂的存在就是黑暗的延伸。
实际上,这扇大门拦不住夕,这个收容室也拦不住夕,从头到尾能够真正意义上囚困祂的东西,是祂身上的锁链,以及研究所的法阵和所长。
而现在,是祂脱困的时候了。
见到祂的身影,始教的成员们都跪在地上。舒莫并未说话,他只是看着手中的钥匙,眼神却不是在看着匕修,而是在看着其中的所长。
歌剧院内,男人脚边的烟灰落了一地,皇后和歌者们都唱到失去力气,声音断断续续地唱着,最后也只能离开,整个剧院里只剩下所长一个人,他将最后一根烟点燃,接着说道:“你真的决定好,要这么做了吗?”
舒莫和他对视着,黑发青年说:“抱歉。”
所长的手指一顿,他没有再抽下去,而是直接将整根烟揉成一团,舒莫握紧手中的钥匙,黑暗的气息从他的身后涌来,两双骨手从后方伸出,抚摸着他的侧脸。
“好孩子。”祂说:“拉开我胸膛的锁链。”
“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件事。”
夕低低地说,祂的手指从后方抚摸着舒莫的脸颊、脖颈:“你应该把我放出来了,我已经等待这一天很久……很久了。”
“抱歉。”舒莫对着匕修说道,小蜘蛛望着他,很轻地叫了一声:“叽!”
下一秒,它的身体破碎开来,金属般的身躯完全破裂,在片刻后融为一体,变成一把钥匙,舒莫握住它,黑发青年低下头,在地板上寻找着,最终,他找到了一处凹陷,将手中的钥匙插了进去。
严丝合缝。
“呵呵呵……”
随着舒莫缓缓转动钥匙,整个实验所都仿佛遭受到了近乎恐怖的刺激一般,围绕在这个实验所外围,将整个实验所困在其中的牢笼浮现而出,这偌大的实验所伴随着地面的开裂,被一股力量强行抽出,带着接连不断的声响缓缓上升,最终直接漂浮在了空中,并还在不断向上悬浮。
舒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无法挽回,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做得异常坚决,身后的夕发出轻笑:“来,拔出我的锁链吧。”
黑暗的气息不断涌现,夕的领域在那一瞬完全扩散开来,直接将整个实验所侵吞,但在下一秒,纯白的光芒浮现,与这股暗色不断摩擦、搏斗,还留在实验所里的几十个实验员茫然了一瞬,黑色的触须刚刚出现,犹如毒蛇般要将他们一口吞噬,一抹白光闪过,他们就连人带物地被丢出了这漆黑的领域,接着一脸无措地摔落在了草地上。
“发生了什么,woc!”有人还没睡醒,但在抬头看着飞在空中的实验所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只剩下震惊。
“实验所……升天了?”
@所长。
你的实验所为什么在天上飞。
夕并未在乎这些低等的虫子,祂发出一声喟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舒服,脚下的漆黑不断向外扩散着,仅仅几秒,整个实验所就彻底化为了属于祂的烈狱,其中的污染物也被男人囚困,这些……都是祂的食粮。
美味的自助餐。
但现在并不是享受自由的时候,夕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来。”
男人的声音悦耳,空灵的圣歌在这一刻奏响到了极点:“拔出这条锁链吧。”
“这是希当初为我留下的限制,你听见他心脏的声音了吗?”
“砰砰、砰砰。”夕说:“他多么狡猾,以至于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拔出它。”
“因为只有他所爱之人,才可以将这条锁链拔出。”
夕对他眨着眼睛:“舒莫,你看。”魔轻声说着:“只有你能救我。”
舒莫的手指落到那条锁链上,他闭上眼睛,听见了从中传来的心跳声,原来希的心脏藏在这里,难怪在之前,他从未听见过希胸膛中的心跳。
砰砰砰。
心脏鼓动的声音传来。
舒莫伸出手,用力握住了那条锁链,在这一刻,坐在城堡内批阅文件,正在听着属下汇报的希缓缓抬起脸,他似乎在看着某个方向,歌剧院内的所长也不再抽烟,他抬起脸,在男人空荡荡的右眼处,一颗黄金色的眼珠缓缓凝聚,血从其中渗出。
这拥有一金一红异眸的男人伸出手,擦拭着脸上的血痕,他刚刚亲眼望见了舒莫的所作所为,男人不仅没有露出愤怒的神色,反而在笑。
在轻声地笑。
“舒莫,”他轻轻地念着那个名字:“你真的很有趣。”
“等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会杀了你。”
锁链的摩擦声传来,舒莫望着夕的眼睛,两个人在光与暗的交汇中互相对视着,终于,黑发青年用力地拔出了夕胸膛中的锁链,夕望着他,发出了轻笑、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意、疯狂,犹如终于获得解脱,从牢笼中冲出的怪物一般,发出了狂笑声。
原来就像是其他从收容室里逃出的污染物般,即使是夕,也会如此欣喜。
“舒莫,舒莫。”他喟叹道:“我该怎么感谢你?”
“我该怎么感谢你?”
男人这么说着,下一秒,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抚摸舒莫的侧脸,身体却骤然裂开,低声嘶吼起来:“让我感谢你吧,好孩子……”
舒莫看着面前的人,眼角一抽,在耳边的笑声中,舒莫头顶的冠冕发出亮色,接着,舒莫抬起手,在即将被面前的怪物一口吞噬前,狠狠地扇在了祂向他伸来的骨手上。

【你的名字叫做舒莫。】
【你今年24岁,是一所■■■的员工,你的主要工作,是为■■■制作机械装置。】
【你有一个心爱的丈夫,你们彼此相爱,他是你最爱的人。】
【他有事要办,所以暂时离开,但他很快就会回来。】
一头黑发的青年抬起脸,天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舒莫抬起脸,无数的纯白羽毛从空中掉落,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变为黑色,化为一片污水融入地面,整个世界都漫天的羽毛覆盖,邪恶又圣洁。
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这黑色之中,舒莫感到一块阴影笼罩在自己的身上,他甚至以为天黑了,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黑影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飞在空中的、正张开翅膀伸出触须,和什么东西厮杀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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