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派,那我老婆by就九
就九  发于:2024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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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云度捏着他的手,揉了揉:“不出意外拜师礼后我们得离开变宗很长一段时间,我打算明日起就让他们住在同一处院子里。离开前看看他们相处的怎么样,合适就让他们在一块儿也好培养同门情谊,不合适再调开。”
岑丹溪点头:“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被岑丹溪教育了那一顿之后,花酌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
像是生怕被抓去教育第二次,那日岑丹溪和殷云度对他提的每个要求他都战战兢兢去做。
但是时间久了,他又忍不住活泼好动的本性。
于是受苦的就成了越楼。
今日第三十二次,越楼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不行,不行不行。”花酌连忙摆手拒绝:“师尊说了,要我多跟你学,我得跟着你。”
“那你就安安静静的。”越楼攥拳:“别在背法诀时突然哼曲,更不要在符纸上画乌龟。”
花酌嘟囔:“你好无聊呀,我画在了自己的符纸上,又没画在你的符纸上。”
越楼怒气更重:“你这是亵渎,碍眼。”
“好古板。”花酌撇撇嘴:“无趣。”
越楼抬脚就走:“嫌无聊就不要跟着我。”
“别呀,别呀……”花酌追上去:“师尊他们刚刚罚过我,我不敢出去了,你陪我玩嘛……”
越楼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他像是被惹急了又没处发泄,最后抓起花酌的手,在他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呜——啊——”花酌吃痛,推开他:“你怎么咬人?”
“我不光咬你,我还诅咒你。”越楼气急:“不是喜欢找乐子吗?那我就诅咒你以后找个道侣是我这样的,古板,无趣,诅咒你一辈子都过得没意思!”
说完不等他反应,越楼抬脚便走。
殷云度本想来看看自己门下几个徒弟相处的怎么样,结果刚一进门就见越楼气冲冲离开了,而花酌先是呆滞的愣愣站在那里,然后满脸惊恐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唉。”殷云度走过去,在他跟前蹲下:“这是怎么了?”
“师尊……师尊……”花酌哇哇大哭:“他诅咒我娶他呜呜呜啊啊啊我不要啊,我才不要娶那么无聊的人,师尊我不要娶他……”
殷云度觉得好玩,故意满脸严肃的逗他:“他诅咒你了?坏了,师尊不会解诅咒。那这样吧,等日后你们成婚了给师尊说一声,师尊多给你们带两条小鱼干就当随份子了。”
花酌一怔,然后哭得更厉害了。
殷云度笑够了赶紧开始安慰,给他解释了一通诅咒就是吓唬人说着玩的。
花酌抽着鼻子,不是很信任的看着他。
殷云度笑得难受,等这孩子长大了再想起来有他尴尬的。
这件事之后的几天,花酌陷入了一种空前乖巧的状态。见了越楼就避着走,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小心谨慎。
这孩子乖得有点诡异了,连岑丹溪都忍不住问殷云度:“你的那个二徒弟没事吧?”
殷云度笑着把事情原委跟岑丹溪解释了一遍,然后道:“大概是被吓到了,已经给他解释过了,但可能还没缓过神来,等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果不其然过了没几日,花酌又开始粘在越楼屁股后面,甚至黏的比以前更紧了。
“你看,我说吧。”殷云度笑着对岑丹溪道:“想通了就好了。”
岑丹溪若有所思,把花酌叫过来:“你师尊说你想通了,你给我说说你想通了什么?”
“啊?”花酌羞涩:“师尊要给小鱼干随份子了吗?不行啊,我现在还太小,得等我长大了才能成亲。”
岑丹溪默默看向殷云度。
殷云度深吸一口气,挤出个笑来:“你不是很讨厌越楼吗?”
花酌捏手指:“我回去想了想,觉得好像也不是很亏,毕竟他长得挺好看的。”
岑丹溪道:“童言无忌。”
殷云度闭眼:“对,童言无忌。”

谢见隐效率很高,给殷云度带出来了一批可用之人。
“我来变宗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见过你们宗主, 倒是你一直忙里忙外。”
谢见隐从账房出来,接过殷云度递来的帕子净手:“知道你们年轻人想白手起家和朋友一块做出点事业来,但也别什么都全往自己身上揽,反让人议论说越俎代庖, 到时候出力不讨好。”
殷云度想着自己本人都到这儿了, 就把几个分身都挪出去做别的事了,没想到会被谢见隐问到这一茬。
“我都知道,师兄放心好了。”殷云度想着让谢见隐放心,于是解释道:“我与宗主不分畛域, 不会有人觉得越俎代庖。”
谢见隐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宗主是那位小岑公子?”
殷云度被噎了一下,摇头:“不是。”
“师兄虽然修的是无情道,对人世情爱了解不深, 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谢见隐神情带着长辈的关切,但语气颇不赞许道:“从前随你怎么与旁人亲密无间都没关系, 但你现在已经禀明师长有了要同求大道的人,你若还不规束言行与旁人不分彼此,你要小岑公子怎么想?要旁人怎么想?”
殷云度算是听明白了,谢见隐理解偏了, 但他现在有口难辩。
“师兄教训的是……”殷云度态度诚恳,咬牙背下一口黑锅:“我以后一定严于律已,三省己身。”
“嗯。”谢见隐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于是继续谈公事:“你们天府堂的金印我暂时交予了那个叫江郁离的姑娘, 她是个可塑之才,管起这些事来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你若不满意, 也可在我给你列的名单里另觅人选。”
这个名字殷云度有些印象,是之前从莫悬手里救下的那些姑娘中的一个,谢见隐这几日也跟他提过这姑娘天分不错。
“师兄选的人,我自然放心。”殷云度微微一顿,组织措辞道:“师兄,我还有一事想问。”
谢见隐道:“问便是了。”
殷云度斟酌道:“师兄带来的那两个妖族孩子,是谢氏的仆佣吗?”
“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吗?”谢见隐略有些愕然,蹙眉:“我离开谢氏太早,许多谢氏的规矩都不甚清楚……不过现在哥哥不在了,我说话大概也算有些分量,你让那两个孩子不必在意那些旧俗,这些东西我会以律法废止。”
殷云度舒了一口气,笑起来:“那便好。师兄是明日起身回北茫吗?”
“明日……有些晚了,形势不等人。”谢见隐垂眸:“今日我便回去,我早回去一时,师尊便能轻松一刻。”
说罢,谢见隐像是想到什么,又看向殷云度:“不必因为听了这话便急着回北茫,我们守在北界,本就是为了能让你们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能好好做自己的事。不用急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现在还轮不到你们来,等日后该你们了你们也跑不掉。”
殷云度笑笑:“好。”
送谢见隐离开,殷云度又收到了传信的灵鸽。
拆开,里面是一封信附赠了两枚请帖。
殷云度大致看完了信,把请帖收起来回了住处。
刚一进院,殷云度就惊觉大事不妙。
他养在窗下新挪来的那簇花,少了一个花苞,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殷云度走近过去,发现花丛旁放被人心虚的放了两个橘子,大概是赔礼。
而掉下来的那枚花苞就摞在那两个橘子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殷云度想生气又气不起来。
他找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藤椅上睡觉的人。
生气吧,舍不得。不生气,又实在心疼他的花。
殷云度站在岑丹溪藤椅旁,目光幽怨:“睡得倒香……”
岑丹溪悠悠转醒,看到是他,有些心虚的想要闭眼继续装睡。
“看到你醒了。”殷云度蹲下捏他的脸:“小没良心的,是不是你干的?”
岑丹溪眼神飘忽,不去看他:“不是故意的……”
“以后别盘它们了好不好,盘我。”殷云度痛心疾首,将脸使劲埋进岑丹溪怀里:“它们不耐盘,我耐盘,这份罪我替他们受了,使劲盘我,盘包浆都没问题……”
岑丹溪被他蹭得笑起来,推他:“痒,别这么蹭……”
殷云度捏他的两颊:“以后还盘不盘我的花了?”
岑丹溪眨眨眼:“难说。”
殷云度板着脸跟他大眼瞪小眼对视半天,然后觉得岑丹溪被他捏着脸的样子实在可爱,比花好看,没忍住先笑了起来。
美人折花有什么错呢,有花堪折直须折。
殷云度又高兴了,开开心心凑过来在岑丹溪脸颊亲了下。
“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岑丹溪推着他的脸将他推开些:“我只是想看看你每天花那多时间照顾的花有什么特别的,没盘它们,只用手碰了一下就掉下来了。”
殷云度毫不见外的也往藤椅上挤。
岑丹溪道:“坐不开两个人——”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抱起来圈到了怀里。
“好了。”殷云度用胳膊环住他,将那落下的花苞递到他面前:“现在坐得开了,我来给你看看它有什么特别的。”
“这花叫云桑,不止在扬州有,在北界也能开。原该是最好养活不过的花,若是一碰便掉了,那大概是它命里该今日落。”殷云度笑起来:“给你看看它开花是什么样子。”
殷云度手持花苞,用灵力将花催开。
分明是浅蓝色的花苞,彻底展开花瓣后却变成了朦胧的烟紫色,如梦似幻。
岑丹溪用手拨了拨这薄得近乎透明的花瓣,低声道:“好看……”
“很漂亮,对吧。”殷云度缓缓道:“我曾见过一整片的花海,一起开的时候,像一片紫色的烟雾,轻轻的摇。”
岑丹溪侧头看他:“什么时候见的?”
“不太好的时候。”殷云度说着,手里的花迅速枯败,最后只剩一点枯黄的梗落在手里。
他有些惋惜:“灵力催开的花就这一点不好,衰败的太快了。”
岑丹溪仰头看他:“你不太高兴。”
殷云度笑笑:“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岑丹溪问:“我能帮忙吗?”
“确实有事要你帮忙。”殷云度摸着他手腕的动作一停,突然正经道:“需要你……每日三省己身。”
岑丹溪刚有些紧张,就听殷云度在他耳边道:“表情这么严肃,三省我还没说省什么呢。”
岑丹溪不明所以:“所以三省要省什么?”
“一省,吃饱了吗?二省,睡好了吗?”殷云度伏在他肩头,轻轻笑开:“三省,今天也还开心吗?”
“好了,不闹了。”他说罢,从身上掏出两张请帖来:“明日在檀楼有拍卖会,叶老板送了邀贴来。我们一起去看看,正好给你物色一下合适的武器,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带回来给这些那几个小萝卜头。”
檀楼是妖族的产业,汇集九州奇珍异宝,并且不定时会举行拍卖会。不问身份,价高者得。
殷云度出示了邀贴刚和岑丹溪进门,就遇上了坐在一楼喝茶的叶照月。
叶照月很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呦,来了。拍卖开始还有段时间呢,不用急着上楼,过来一块聊会儿天。”
却之不恭,于是他们与叶照月同桌坐下。
殷云度摸过桌上的莲子剥起来:“叶老板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
“这次拍卖的东西里有我想要的。”叶照月刚要细说,一旁有人眼尖的瞧见了她,抱着个账本凑了过来。
“叶小姐,找您半天,原来在这儿啊。”那人满脸堆笑,见桌上还有人,于是试探道:“咱们去楼上雅间谈?”
叶照月接过账本翻了两页:“不必了,不是外人,有事快说。”
于是那人开口道:“这是本次拍卖的炉鼎,价目和人数全在账本上了,您看看有问题吗?”
叶照月把账本翻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还是全都要,送到老地方。”
“好嘞。”那人笑得灿烂:“叶小姐生意兴隆。”
叶照月摆摆手示意那人可以下去了,见殷云度表情复杂,有些不悦:“这是什么表情?”
殷云度皱眉,委婉道:“不知叶老板买那么多炉鼎回去,是做什么用?”
“你想到哪儿去了。”叶照月端起茶杯抿了口:“能被卖到这里的炉鼎,资质可都是一等一的,你以为叶氏那么多修为不错的姑娘,都是哪儿来的?”
“叶老板大义。”殷云度真心实意道:“功德无量。”
“别,先别夸。”叶照月把茶杯放下:“我再心善也是个做生意的,买一个两个还成,这一批批的全买下来,这么大手笔,可不是我自己的功劳。这钱都是东阙宗那位菩萨出的,我只负责给那些可怜人一个去处罢了。”
殷云度一愣:“东阙宗?是应宗主吗?”
“除了那个活菩萨还能有谁。”叶照月手指点着桌面:“几十年前,我来这边卖东西,遇上这活菩萨来买东西,他好像是第一次见拍卖活人,大惊小怪的跟人起了争执。我心善帮他说了几句话,就认识了。一来二去也有了几分交情。”
“他善心大发,跟檀楼楼主包下了楼里所有的炉鼎交易……”
叶照月抬眸看向他:“你爹不是跟他挺熟的吗?你应该知道吧。”
“他那个大徒弟,就是从这里被他买回去的。”

第48章 比起寻仇,更像灭口
“他看不下去, 把那批炉鼎全买了下来,管头不顾尾的傻子……买下来又没处安置,知道我是叶氏的人, 就把这大麻烦给了我,拜托我照顾那些可怜的姑娘。那批炉鼎里只有一个男子,被他带回了宗门。”
“买人的钱都是记在东阙账上,我只负责将人带走安置。”叶照月自顾自说着:“当初他说会想办法与仙盟交涉, 彻底在修真界废止活人交易……大概人都是会变的吧, 后来他再也没提过了。”
殷云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岔开话题道:“不知这次拍卖会上有什么宝物,能让叶老板亲自跑一趟。”
“这次的东西里……有延寿丹。”叶照月撑着额头缓缓道:“修为滞涩寿元将尽,多一年寿命便多一分突破机遇。越是阳寿将尽, 延寿丹作用越小。虽说自玄玑七百六十年那位大能忽然隐迹后这世间真正有用的延寿丹便几乎没有了,但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要忍不住拍下来,万一有用呢……”
叶照月这个年纪应该不用担心寿元问题, 估计是为家中长辈留意的。
殷云度捕捉到了话里的另一条关键信息:“玄玑七百六十年?”
“那时候你多大?十几岁?或者还没出生?不怪你不知道。”叶照月追忆道:“那段时间檀楼突然出现了一位惊才绝艳的炼丹师,经他手炼制的丹药可活死人肉白骨, 莫说是洗精伐髓锻体延寿,便是将死之人,吃了他的丹药也能回魂。”
使将死之人回魂,这已经违逆天道了吧。
哪怕真有这般本事, 不怕因果反噬吗?
“看你的表情,是不信吗?”叶照月挑挑眉:“经那位手炼制的最后一颗延寿丹被殷氏买去了,彼时殷氏的家主还是你爷爷吧, 我没记错的话, 你爷爷当时都要死了,靠着这丹药硬是又延了五年的寿元。”
殷云度对殷氏所知实在不多, 于是转而问到:“这位炼丹师如此本领,为何如今却无人知晓?”
“你要问明面上的原因,那就是拍卖者信息檀楼对外保密,没人知道这位大能身份。他后来不再出面,又没留下姓名,时间一久,自然也就没人记得了。”
殷云度主动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她倒了一杯:“既然叶老板说这是明面上的原因,那必然还有暗地里的原因吧?”
“据说几大家主因为不满那位大能每次拍卖只出几枚丹药,还时不时便要失踪一段时间,便联合仙盟将人扣住了,于是这位大能便再没能在檀楼出现过。至于人现在是否还活着……那就没人能保证了。”
叶照月说完,又特意解释了一句:“这混账事叶氏可没参与啊,叶氏一向与谢氏交好,我是听谢家人说的。彼时谢氏的少主是反对掺和进这滩浑水里的,但是谢家老爷子怕死,还是入伙了。”
落到仙盟手里这么多年,怕是囫囵不了了。
殷云度有些惋惜:“可惜了。”
“也是遭了报应了。”
叶照月掰着手指头数:“殷氏老家主,谢氏老家主,还有崔氏王氏……凡是参与进这件事的几大世家,彼时的家主都没几年就死了。你没发现吗,七大世家里除了叶氏和谢氏,其他五家都在三十年内死过一任家主。叶氏没人死,谢氏死了两任。”
殷云度隐约看到一条朦胧的线,正在把散碎的线索串起来。
线索就这么送上门,太巧合了些。
“叶老板。”殷云度冲她拱手:“多谢。”
“突然这么客气做什么。”叶照月神色如常,拍拍衣服起身:“拍卖快开始了,我上楼了。你们也别错过了时间,快些上去吧。”
叶照月转身上了楼上雅间,甫一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的人。她一怔,向外张望了一圈确定了没人,马上将门关好,这才舒了一口气笑起来:“怎么来得这么早。”
“左右没什么事,不如来找你。”那人也是笑盈盈的:“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姐姐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另一边,殷云度与岑丹溪也上了楼。
走到门口,殷云度没有直接进门,而是突然转向门口的侍者:“这位道友,我有些事想问,不知可方便?”
侍者点头:“客人请问便是。”
殷云度摸着手里的扇子:“如果我有物品想要放到楼里拍卖,是怎么个流程?”
侍者介绍道:“客人需要先将宝物交给我们楼主鉴赏是否有拍卖的价值,楼主点头之后,再商定起拍价,最后记录信息签订契约。”
殷云度略一沉吟,表情犹豫:“每份拍卖的物品都要记录信息吗?能不能只记录拍卖品,不记录我的?”
“客人,这是规定。”侍者道:“我们有专门的密室保存契约信息,客人不用担心拍卖人信息被泄露出去。”
“我知道了。”殷云度做思考状:“我再考虑考虑。”
进了门坐下,岑丹溪看他:“你打算去偷玄玑七百六十年的那份契约?”
殷云度扇子一晃一晃的:“修道人的事怎么叫偷呢,那叫观摩,借用。”
岑丹溪有些想不通:“为什么?”
殷云度放下扇子,改去握他的手:“刚刚叶老板说的话,阿圆觉得重点是什么?”
“丹药,七大世家……报应?”岑丹溪还是不懂:“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费力气去偷契约?”
“因为有些事太巧了,遭报应的这些人,和当年参与围攻汤谷的人……重合了。”殷云度收起了平日里那副笑脸,垂眸道:“除了变宗这边的事,我也一直在查当年汤谷的事,从没停过。”
变宗更像是一个收容所,他需要两手准备。往好了想如果这次他能阻止前世悲剧重演,那变宗便可以安安稳稳作为一个新生的宗门发展。
殷云度不可避免的回忆起前世北界乱了之后,各处势力不仅不施以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截杀无处可去的北茫修士。
如果他没能阻止北界的动乱……那变宗便是北茫的救济点,哪怕北边乱了,大家也能在南边有个容身之地,让北茫不至于散了。
既要想办法发展变宗,又要去查汤谷昔年往事,还要随时注意北界……如果不是他有六个分身可用,还真是分身乏术。
“我所查到的当年随仙盟去过汤谷的人,为首的便是除了叶氏之外的其他六大家族家主。”殷云度缓缓道:“而现在有人告诉我,同样是这批人,他们还一起干过另一件事。怎么会这么巧呢。这些人在几年间全都陆续死了。”
岑丹溪蹙眉:“是寻仇吗?”
殷云度摇头,他几乎是笃定的语气:“比起寻仇,更像是灭口。”
岑丹溪有些混乱:“他们不是同伙吗?”
殷云度轻声道:“他们是同伙,但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不一定只有一伙人啊。”
“幕后主使与六大世家并不是同一条心,他利用他们将汤谷毁了,随后为了避免自己身份暴露,将当年参与过这件事的人全都杀了灭口。”殷云度笑起来:“这么想的话,是不是合理多了?”
岑丹溪沉吟片刻:“那幕后主使为什么要毁了汤谷,六大世家的人又为什么要帮他?”
殷云度摇头:“我还在查,但可以肯定的是,汤谷的存在一定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岑丹溪认真道:“我和你一起。”
殷云度拉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轻轻笑:“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都不好奇我是怎么查的这些事吗?”
“你有自己的办法。”岑丹溪还沉浸在刚刚的推理中:“那这样联系起来,这里确实是一条线索……”
岑丹溪突然抬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殷云度附耳过来:“什么办法?悄悄告诉我。”
拍卖时岑丹溪挑中了一柄长剑,拍卖结束后去拿货顺势提出自己有东西要拍卖。
这檀楼的楼主叫胡潭,是只狐狸精,眯着眼笑嘻嘻的:“道友准备拿什么东西来卖啊?”
殷云度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两条红色细线:“家中长辈所赠,说是叫什么……玲珑丝?没什么用处,所以拿来卖了。”
胡潭接过来打量了会儿,赞叹两声:“成色极好,极好啊,这得是天阶炼器师所制吧。”
“我这里没什么问题。”胡潭眯着眼将一张纸推到他面前:“起拍价三十万灵石如何?殷公子若是也没有意见,便在这契约上将姓名宗派填一填吧。”
殷云度蹙眉,摇头:“这契约能不签吗?”
“不行呢小公子。”胡潭冲他眨眼:“也不是我不通融,这是我们檀楼百余年的规矩了,不好为了你一个人改了。”
“那我不卖了。”殷云度说着就要把东西拿回来:“若不是身上灵石实在紧缺,怎么会背着长辈偷偷卖掉。若是留下契约凭据,被发现了我怎么交代?”
“别呀公子。”胡潭眼见到手的生意要飞了,赶忙阻止:“我们这里的契约文书都是有专门的密室存放的,保证不会让你家长辈找到。”
“真的?不信。”殷云度道:“除非你带我去看看。”
于是殷云度被蒙了眼睛,跟随胡潭来到了一处石室前,才又被揭开蒙眼布。
“公子看,这里是近十年的文书契约,是不是全都保存完好?”胡潭带他看了一圈:“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殷云度似乎满意了,刚要点头,忽而警惕道:“这里只有最近十年?那从前的呢?被你们扔掉了吗?”

第49章 柔弱不能自理
“怎么会。”胡潭心下觉得这少爷真是胡搅蛮缠, 但嘴上还是应付道:“公子若不信,可任意说一年,我保证全都保存得完好无损。”
殷云度作思考状:“今年是玄玑七百八十六年……那就二十年前吧, 玄玑七百六十六年的契约在哪?”
胡潭领他到相邻的另一间密室:“玄玑七百六十年到玄玑七百七十年的契约文书都在这里了。”
殷云度手扶到博古架上,借衣袖遮挡,银白的小蛇自手腕滑下,迅速隐匿入黑暗。
他拖延着时间, 随口问道:“这间的契约文书怎么只有方才那间的一半?”
“公子年纪小, 估计对玄玑七百六十六年那场灾祸没什么概念。”胡潭摇头:“当年那可真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整个修真界都乱了套了。人都死没了谁还做生意,从那之后的四五年修真界都是死气沉沉一片, 这两年才慢慢好起来了。”
殷云度摸扇子的手一顿,缓缓道:“是仙盟围攻汤谷的那年?”
“正是那年。”胡潭和他聊了起来:“那年凤凰一族被诛灭,魔物不知从何处铺天盖地而来……仙盟说是凤凰一族勾结北界魔域妄图奴役人族, 下了通缉令将凤凰一族等同魔物一齐捕杀。后来凤凰一族被灭族,究竟是不是他们勾结魔域, 也就彻底没人知道了。”
说罢,他幽幽叹了口气:“不管真相如何,受罪的都是我们这些普通修士。当年那些魔物四处作乱也不知吃了多少人修妖修,几大宗门世家联手除魔除了十余年, 才把那些魔物清理干净。”
冰凉的触感在手腕缠了一圈,岑丹溪回来了。
殷云度回神,淡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现在我没什么疑虑了, 契约该签什么?”
胡潭一听, 喜笑颜开:“公子将姓名宗派填上便可。”
见殷云度填完,胡潭将卷轴收起来, 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下次拍卖在三个月后,还望届时公子务必赏光。”
契约签完,殷云度驾车离开。
原本挂在他腕上充当饰品的小蛇缓缓动了,自他手腕游下来,将几幅卷轴从芥子空间里取出放到了桌上。
殷云度将已经预备好了的衣服从芥子空间取出,挂在手臂上:“很少见你穿颜色鲜亮的衣服,我看这身合你尺寸,又是你没穿过的颜色,便买了……要试试吗?”
小蛇嘶嘶两声,示意他放下。
“我不看,放这儿了。”殷云度拿着卷轴转过头,不多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殷云度展开卷轴看,等了一会儿,忽而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腰。
殷云度一手拿着卷轴,一手去握戳他的手指:“怎么了?”
“带钩好难系。”岑丹溪将那螭纹玉带钩推到殷云度手里:“我系不好。”
殷云度笑,回身替他系:“胳膊抬一下。”
岑丹溪抬手搭到殷云度肩上,垂眸看他为自己整理。
殷云度眉眼放松,唇角带着些翘起的弧度,样子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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