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指望的话,那就算了。
想是这么想,认真准备了半个月,东西送不出去,还是挺让人失望的。
嗯,虽然香袋丑了点。林庚来了,他不一定会送。
徐诚不是爱困在这种小情绪里纠结的人,他最多在心里过几遍,就有了主意。
不如去糖厂,从糖厂后边,绕路去山里,找找看有没有铁矿。
林庚想要铁矿。他如果找到了铁矿,这丑袋子不送也罢!
想到就去做,午饭吃完,徐诚就跑了。
到了糖厂巡视一圈,他拿上铁锹,又背上水囊和干粮,还带了一罐子糖。
都说糖是战略物资,他想试试不吃饭,纯吃糖,能熬多久。
这般上路进山,他往没有路的林子里走,弯刀在身上挂着,手里用一把精铁铸就的长剑,又能砍枝叶开路,又能当登山杖,十分好用。
他一路用石灰粉涂抹树干,留记号,方便返程。
因惦记着日子,怕林庚今天会来,他打算等到日落就走。
夏天日头长,日落时分返程,天黑就能回家了。
林庚爱夜里出没,能赶上。
铁矿不好找,徐诚也不知道怎么找。
他走一段路,就挖几下。
来得晚,还开路挖山,没走多远,天边就有了落日红。
徐诚擦把汗,长叹一声,站原地歇会儿,又拿水喝。
他一下午没补充干粮,纯喝糖水,能撑得住,但糖水是真腻啊,他口渴得不行了。
这么想着,他听见了两声鸟叫。
对暗号的鸟叫,跟真实的鸟叫有区别。
最明显的一点是,鸟叫声随意些,没有规律。暗号则有长短节奏。
徐诚回过头,看林庚就在他身后不远的树边站着。
不知来了多久,软骨头一样,站不住,走哪里靠哪里。
徐诚让他别挨着树:“小心有蛇爬你身上。”
林庚朝他走来,看看徐诚挖的数个浅坑,脸上是经年不改的痞气。
“你看见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徐诚更多的是惊喜。
毕竟心里来来回回的惦记一天了。
不过他听见了鸟叫暗号,就稍稍收拾了下心情。
干嘛要那么开心。
显得他很想见到林庚一样!
徐诚没答,把他带来的工具,都给林庚拿。
林庚接了铁锹,顺手在地上挖了下。
他用劲猛,一锹下去,碰到了硬石,震得他手掌发麻。
“好硬,你挖石头做什么?”
徐诚多数时候,都是诚实大于脸面。
他在林庚面前,有过很多丢人时刻,糗事没少做,更是不用在乎什么。
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相处久了,反而越是生分。
他会要面子,会不好意思,会想藏着一点小心思。
他要是找到了铁矿,他能一蹦三尺高,叉着腰,仰着头,得意滋滋的跟林庚说他来山里挖铁矿的。并且找到了!
可他没找到。
而且他事到临头,才想到来找,也没多大的诚意。
他灵机一动,跟林庚说:“附近挖出来几个温泉眼,我闲着没事,过来再找找看。”
说话间,两人往外走。
林庚问温泉眼大不大,“去玩吗?”
那边都没有开发,挖出来,做了标记,要泡温泉的话,得修池子,否则都是泥。
泥里可能还有虫子、水蛇,多吓人啊。
徐诚给他胡乱画饼子:“等我忙完这阵,给它修修,到了冬季,就能泡上了!”
林庚记下了。
路上没人说生辰的事,一起回糖厂,吃的大锅饭。
徐诚在糖厂有住所,晚上他俩不在这里休息,晚饭过后,出去玩。
趁着夏夜,林庚带他去捉萤火虫。
拿了个纱织灯笼,抓一只,就亮一点。
徐诚性子野了点,但也是乖乖的,夜不出户。
他又没长在村落,这般野趣景象少见。
一路抓萤火虫,又一路走着。野草刮人,还有蚊子和小飞虫往他们身上飞,在他们脸上咬。
气氛又是浪漫,又是糟糕。
再往前走一阵,有一片空地。
林庚让他等一等,徐诚就没动。
空地前面临河,小河流映着天上繁星。
河边草丛里,林庚弯腰躬身,手里忙活。
他放了一笼笼的萤火虫出来,地上的萤火比天上的星河还闪亮。
徐诚微微张大嘴巴,看呆了。
然后被飞到嘴里的蚊子扫了兴,连“呸”好几声。
林庚不介意,也在挥手赶小虫子。
“漂亮吧?我让人准备了三天。”
徐诚只恨没有带大蒲扇出来,嘴里说着漂亮,心里想着:难怪这几天都没有见着其他人。
他问:“你怎么想到捉萤火虫了?”
林庚惊讶侧目:“你居然问我?”
徐诚收到了明示,但美景当前,他绣的那个丑东西更拿不出来了。
他装糊涂:“怎么了吗?”
林庚:“……”
他上下下下打量徐诚,看徐诚“啪”一声在自己脸上拍一巴掌,拿下手掌,吹走一只蚊子尸体,默默无言道:“我们回吧,这虫子不看了。”
徐诚不乐意
夏天哪有地方没有蚊子的?
不过是被咬几口,忍忍就是。
这番景色,费心思又难得,他还没被人这么哄过呢。
林庚就说:“也就是你了,别人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看虫子。”
徐诚很想哈哈大笑,怕飞虫钻嘴里,憋了会儿,他捂嘴巴笑。
笑声有传染性,带着林庚也一阵乐。
等萤火虫四处飞散了,他们才结伴回家。
徐诚提着的灯笼,还是装满萤火虫的纱织灯,到了家门口,他把灯笼给林庚提着。
走夜路,带个灯笼方便。
林庚把这一笼萤火虫也放了。
他夜里出没,就是想藏身,提着灯笼,太显眼了。
虫子放完,他没走,徐诚也没进屋,两人站门口,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徐诚催他走。
林庚又一次诧异:“真的假的?”
徐诚着实心虚了。
他情绪外露,心虚起来很是明显。
他心虚,林庚就感觉有戏。
“你忘记了,还是没做准备?”
话到这份上,徐诚感觉怀里的丑香袋都在发烫了。
他低头说:“我没做准备。”
林庚了然点头:“好,你记得就很好了。”
他话说得懂事,人却不老实。扯着徐诚的左右手,抬抬放放,像是要在徐诚的咯吱窝里找礼物一样。
徐诚给他逗笑了:“做什么,哪有这样子要礼物的?”
林庚摊手:“没办法,估计也没哪个寿星需要亲自来讨礼物。”
徐诚被说得,脸皮绷不住。他眼睛一闭一睁,就从怀里把丑香袋拿了出来。
“我只有这个水平,你爱要不要。”
林庚真是没见过这么丑的香袋。
丑到极致,很有特别的萌感。
他收下了,顺道笑了几句,被徐诚揍了两拳头才老实。
林庚把空空荡荡的纱织灯笼塞回徐诚手里。跟他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徐诚侧侧耳朵,表示他在听,但也在为林庚的笑话而生气。
送上门的耳朵,不咬白不咬。
林庚俯身,凑近跟他耳语:“我父亲答应我们的婚事了。灯笼里有我们的婚书,你记得拿出来。”
徐诚怔住。
这一愣神的功夫,他被林庚咬了下耳朵尖。
他猛的回头,又被预判动作,嘴唇擦过林庚的脸颊。
徐诚这辈子的脸红,都贡献给了这一刻。
他心脏也急跳起来,有一瞬不知所措。
关于婚事,他自知希望渺茫,想的是及时行乐,以后的事以后说。
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正在家门口,他们不能一直站这里说话。
林庚又跟他说:“可能比我想象中快,但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成亲。”
徐诚思绪被拉回现实,问他:“那是哪种?”
林庚说:“可能是指婚。”
太阳底下没有秘密。
他愿意黏着平民小哥儿,是新皇喜闻乐见的事。
或许还以为这是羞辱,挑一个机会,当众指婚,不给他拒绝机会,让他在权贵圈子里,丢尽脸面。
他不认为这是羞辱,只希望徐诚到时也别多想。
徐诚扬起笑脸:“这倒好了,省我们许多事!”
管别人笑话不笑话,他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还强求什么?
林庚拍拍他头:“那我走了,这香袋,我会供起来的。”
好好的说事,非得嘴欠。
临走了,徐诚往前踹了一脚。
没踹着。
目送林庚消失在夜色里,徐诚提着纱织灯笼敲响家门。
门房开门,看他满脸蚊子包,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徐诚挠挠脸,不甚在意道:“蚊子咬的啊。”
他想,这世上只有他这般不拘小节的人,才会愿意陪着林庚在虫子的包围里,去看另一批发光的虫子。
两个大闲人。
元宵节过后,事业告一段落,谢星珩又不去应考,得了空,决定休息两天。
他压力大,人也忙的时候,就爱做饭解压。厨房的烟火气,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个活人。
穿越以后,他做饭的次数越来越少。
再累再忙,都能在天黑之前回家。
回家后,有热饭热炕,还有夫郎孩子。
这种生活,给他足够的温暖,源自外界的压力,都进不了家的港湾,让他很是轻松。
是休假,又不做饭,谢星珩就想过过二人世界,他让江知与也一起休息两天。
江知与跟徐诚说了声,两人换班,交接清楚,就回家来。
谢星珩在家会陪孩子,两个崽崽见着父亲很开心,等江知与回来,就更开心了,原地就摇晃起来,小手拍着摇着,让人看着心都化了。
谢星珩给他们准备好了玩具,有一个茶杯秋千架。用绳子悬挂的玩具,但把常规秋千的木板换成了可以窝在里面躺着的“杯子”。
宝宝坐在里面,能挡到肩膀,保证翻不出来。绳索多一条,三面固定。配套有三角木架,室内就可以玩。
宝宝在里面动一动,秋千就会晃荡,他们很好奇。
两个崽正是爱抓握、对色彩敏感的月龄,江知与用彩色布条悬挂着不同形状大小的布包,经常逗他们玩。看秋千上有多的小圆环架,便一起拿过来,给他们抓着玩。
高度低,正好垂他们眼前,两人挥挥手就能碰到。动起来又带动秋千,玩兴翻倍。
今天还有另外一个玩具制作完成,送货上门。
是两只六面鼓,仿拨浪鼓设计,但没有把手和鼓槌,用手能拍响。
做得很小,对宝宝来说又够大,要他们用两只手抱着玩。
天玑宝宝比较有探索欲,拿到新玩具,就会拍拍扣扣敲一敲,很快发现他拍打时,鼓会发出声响。
这对他来说等于回应,回应是个令人上瘾的东西,他抱着六面鼓玩得可带劲。
锦鲤宝宝原只是抱着,被他带动,也玩上了,玩起来忘我,江知与不再抓着他的手,带着他玩鼓,他都没有发现。
夫夫俩用玩具“封印”了崽崽,又去叫父亲和爹爹看着点,然后出门玩去。
趁着冬日没过,他们去看看温泉。
谢星珩厚脸皮,还找裁缝定制了泳衣。
材质问题,这衣服就是个棉布睡衣罢了。
毕竟是野外泡温泉,还得顾念着隐私问题。
两人坐马车出发,谢星珩早早收拾好了,带了吃的喝的。
泡温泉的时候吃点零食水果,不要太惬意。
江知与听他念叨,有种羞涩的期待。
到了地方,他们放下行装,在糖厂“宿舍”做休整,然后背上小包袱,该拿的都拿上,去泡温泉。
温泉是徐诚叫人修的,他资金告急,东拖拖,西拖拖,还是林庚出钱,又给他指派了帮手,他才火速休整完毕。
很有先见之明,五口泉眼,分了三处。
比较集中的三处泉眼,把池子挖通,做了大池子,以后可以叫朋友、家人,过来共浴。
另外两口泉眼,则分东西两处,修的池子小小的,一个人下水,感觉是个超大浴桶,两个人下水,也能保持一点距离。但那点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夫夫俩把三处温泉都看了一遍,选了相对较远的西边。
池子都在小院里,进来以后,他们才发现这里也留有房间。
谢星珩四下看看,说:“挺像个温泉馆的,有人卖货就对味儿了。”
江知与偶尔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想买东西?”
谢星珩不想买。
他问:“你以前泡过温泉吗?”
江知与泡过,很小的时候了。
他跟谢星珩分享那一次泡温泉的经历。
“我爹有时会带着我一起去走镖,给我长见识。有一回我们就在山里发现了温泉,已经被挖了池子,但没有修缮。我就很想去泡泡,我爹不让,说那是野池子,就跟外头的河流湖泊一样,里面会有蛇虫,泥也沉底,下水搅和一下,可脏可脏。”
学规矩之前,江知与性情很有几分野。
他又崇拜父亲的仗义豪情,又向往爹爹的淡定厉害。所以他闷不吭声,悄悄下了池子。
结果不用说,那叫一个兵荒马乱。
他那时年岁浅,个子小小的,下了池子就感觉深,还没游动,水就浑浊了。给他吓得,滋哇乱叫。
“我爹那天很想揍我,看我湿漉漉的,又缩成一团好害怕的样子,就饶了我。等回家了,他告诉爹爹,想让爹爹揍我,但赶巧,那一年,京城来人了,我开始学规矩,再之后,也没机会出去惹事了。”
江知与说话时没闲着,跟谢星珩合力,从屋里把晾衣杆拿出来摆开。
他原想自己脱衣裳,小谢动手,扯他腰带,他就等着小谢给他脱。
谢星珩只是扯,没去解。
“我喜欢野的,你给我演示一下。”
江知与已经不太会野了,有些小任性、或者某些特别想尝试的事,他再去做,都不会出格。
他转转眼眸,去撕扯谢星珩的衣服,展现非常原始的野性。
谢星珩给他逗笑了:“行行行,收收神通。我没带外面的衣服,你扯坏了,我只能光着出去,到时全县的人都知道我们在山上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江知与一听,眼睛突地明亮。
这样说来,岂不很野?
老婆跃跃欲试,谢星珩犹豫了一秒钟,决定丢开脸皮,陪他玩一回。
江知与会缝制衣服,知道哪一处最好撕扯。他力气又大,得了允许,再有玩心,撕扯起来,用他不算好的演技,双眸含笑,还要努力挑眉抬下巴,表现野性。看得谢星珩笑意不止。
江知与被他笑得羞恼,把他衣服扯开,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谢星珩鼓励他:“你敢不敢再用力一点?拿出你啃排骨的劲儿来。”
两人亲密时,谢星珩喜欢掌握主导权,又爱引着江知与慢慢摸索,逐步打破底线,突破亲密距离,一遍遍的在羞耻的底线蹦跶。
几句话里,就像回到了房间,放下了帐子。天地之间,就剩下他们两个,说话做事都肆无忌惮。
江知与红着脸去大胆尝试,所幸天冷,他们玩一会儿就下了池子。
泡到了水里,谢星珩就不跟他客气,明明穿了短袖短裤的棉衣,看他的眼神,却好像他光着身子,什么都没有穿一样,那眼睛会吃人,雾蒙蒙的环境里,都在执着于找他身上的小痣。
江知与肤白,解锁了小痣的坐标以后,就总能瞧见。胳膊腿上的,又有脖颈和锁骨上的。
扣子再往下解,他十分不好意思,缩着脑袋,水没过了嘴唇,在里面“咕噜噜”。
想化身成为一条鱼,从谢星珩的手里溜走。
他的可爱动作,让谢星珩也起了玩心,找寻过一回小痣,还要重头再来。
江知与疑惑:“你在做什么?”
谢星珩“嘘”一声,“你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不记得我之前做过什么,我重新来一次。”
这一天里,江知与都在“七秒循环”,被他变着法的亲吻探索。有时会重复流程,有时会故意变换。
江知与要是说出来了不同之处,谢星珩就会惊讶他居然记得,提出变态要求,让他口述每一次都做了什么。
江知与对他近乎予取予求,也再这一遍遍的欺负里羞恼难耐,不去理他。
谢星珩还要以哄人的名义,再来欺负他。
温泉什么滋味,他俩不知道,这天中午出发,下午抵达,水里泡泡,炕上滚滚,一天就没了。
次日睡到饿醒,两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谢星珩起来披着褂子,拿盆过来接水,两人将就着漱口擦脸,昨天带来的吃食,现在才进了肚子。又到下午,他俩才真正体会到冬日温泉的舒爽。
盘子里有美酒,也有佳肴,还有些果子。
冻梨和冻柿子,都已经不够冻,制冰冰着了,配合温泉,能弥补一些口感。
再来一杯小酒,简直快活似神仙。
今日不闹,江知与自知酒量,只小喝两口,就放下杯盏。
他今天有任务,要下山去糖厂,找人借冬衣,给谢星珩穿。
撕坏了衣服,总要有惩罚的。
泡一回温泉解乏,再从池子里出来,江知与擦身体,也擦擦头顶和眼睫上的白霜,然后换衣服要走。
他问谢星珩:“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吗?”
失去外衣的谢星珩,扯扯被子,做小可怜状。
“只要江公子心里惦记我,我也就不怕了。”
江知与被他勾得,人在门口了,都要回去亲他两口。
“放心吧,我会拿来衣服赎你的!”
谢星珩:?
你这时又能野了?
由此可见,人的性情不能强求。
提前说了,就是演的。
演起来不自然,也少了很多趣味。
还得是纯天然。
谢星珩加把劲:“我身价贵,你要拿最贵最好最漂亮的衣服来赎我。”
江知与“哈哈哈”,说:“可是那样的话,你今天就不能跟我回家了。”
他活像个渣男恶霸:“小谢,你想要高价赎金,还是要现在跟我回家?”
谢星珩给他整不会了。
他现在什么也不穿,直接跟江公子回府?
让满城百姓看看,他是怎样的蓝颜祸水?
他这个小憋屈样,把江知与逗得更是乐。
江知与隔着被子抱抱他。有了被子,小可怜小谢都胖了三圈,抱起来软乎乎的。
“好好好,我会给你名分,带你回家做大老婆!”
江知与没问过谢星珩“老婆”是什么意思,成亲以来,他结合语境,前后词句连着猜,对“老婆”一词的含义有了理解。
是称呼爱人、夫郎的一种特殊叫法。小谢爱叫,自然也是爱听的。
只想当他老公的谢星珩:?
太野了。
“你敢不敢叫我一声老公?”
江知与才不满足他。
“就要你给我当大老婆,你等着吧,我要拿衣服了,接你回家以后,你要每天哄我开心,陪我睡觉!”
谢星珩笑场,演不下去了。
“快去吧,我等着回家给你暖被!”
江知与一路笑着走,下山的路走得乐颠颠的。
休假好啊。
又能睡懒觉,又能玩男人,还能演戏。
好有趣。
哈哈哈!
江知与路上就把假期惦记上了。
他想,人总不能全年无休,他跟诚哥儿商量个排班表。
劳逸结合,干活不累!
夫夫俩休假两天,都在温泉渡过。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哄崽崽。
两个孩子正是离不开亲爹的时候,走前陪玩,回来又陪玩,对他们来说,算是每天都在。
或许是出生开始,就一直适应两个爹的作息,他们每天有陪伴,就开心得很。
新得的玩具还没腻味,亲爹参与进来,还要玩玩孩子,气氛很热闹。
江知与兴头在,跟谢星珩说:“我也想要玩具。”
他小时候都没有这些玩具。
谢星珩跟他开车:“成年人可不兴要玩具了。”
江知与成亲了,在谢星珩这里学了很多少儿不宜的事,知道他的潜台词,就拿眼睛定定看他。
就是想要“大孩子”也能玩的玩具,并且狠狠谴责谢星珩的不纯洁。
谢星珩说:“你有啊。”
然后指着自己道:“活体,智能,貌美,便宜,性价比高,随叫随到。”
江知与哈哈笑。
崽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哈哈笑。
假期两天,过得很快。
眨眨眼的功夫,他们就重回职场奋斗。
江知与的“卡池”持续调整,还提前拿到农庄预演,在人多的环境里模拟客流量,看“出卡”比例。
糖果屋的核心是糖果,卡片是个小彩头,可以获得收集的乐趣。
试验好一个卡池,就能全覆盖。别家的模仿、市面上流通的卡片互换、买糖出卡等行为,他们统统不管。
小谢说这是正常的,江知与则认为没必要。
糖制品并未因此涨价,买了糖就能有卡,属于附赠。赠品到手,大家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
别家模仿,也避开了江家的风头,没敢弄同款设计,整体影响不大。
出卡比例定下后,连日包装好的卡片,就在卡池出现,之前包装进糖袋的卡片不再取出,顾客能限时拿到多张卡片。
这期间,很多有钱的顾客,一如谢星珩的预判,会卡最低标准,多次购买二两糖包,来换取更多的卡片。
规则范围内,他们一样的卖。
零售走量,回来的资金用来发工钱、采买原料,投入生产,再到店铺,进行销售循环。
生意进入正轨,销售额相对稳定。江知与跟徐诚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能挣钱,才能达到目标。
这头稳定,江知与就进行下一步的花样糖果设计。
纸上画了一堆花样,再跟徐诚商量着,就能去定制模具。
最好赶在夏天之前,完工一批模具。
夏天天热,糖会融化,是糖制品的淡季。百姓们多数不在这个季节买糖。
再加上年节走动多在冬季,前面几个季节,都能算淡季。是储备期。
储备期间,刚好他们钱财不够,生产重心能在秦六爷的单子上。
定制生产计划,是个需要经验的技术活。
江知与跟徐诚商量着来,又交替去糖厂盯产量,再做调整。
这般忙碌里,逛小集也迎来开春的家禽家畜领养活动。
谢星珩提供了“农场代养”的选项,只限鸡苗和鸭苗。
领养还是十文钱一只,每户限五只。不够了可以同价位买,但买的鸡苗,需要现场结算。
领完鸡苗鸭苗之后,他们能选择直接把鸡苗鸭苗抱回家,也能留在逛小集,统一运到农庄,进行科学养殖。
农庄提供优质饲料,用油渣喂养。同时还有大量饲养员照料,每间棚屋,都有兽医坐镇。
让它们吃得饱饱,健康成长。
这是要钱的。每个月五十文钱。
算早一点,鸡鸭三个月,每只加上底价,都要一百六十文一只。
比他们直接去市面上买划算,有点钱的家庭会考虑。
这是给县城百姓提供的方案,全城养鸡鸭,城市环境就会变差,也会吵闹。
去年满城同喜,大家看鸡鸭都高兴,自带滤镜。
今年也能跟上,但时日久了,生活受到影响,他们就不会那么高兴了。
这番计划,是在百姓们不开心前,先提供解决方案,同时也是“公鸡清理计划”。
鸡鸭孵化出来前,没人知道公母。母鸡母鸭能下蛋,是农场的宝贝疙瘩。公鸡嘛,就早早卖了换钱。不然天一亮,那么多公鸡打鸣,每天还要吃要喝要人伺候,耗不起。
鸡鸭多了,也容易发瘟。清理数量,势在必行。
更好的法子,是直接买卖成品公鸡公鸭。
因农庄去年开放领养活动,幼苗多数都在百姓家,成品鸡鸭都是后来养大的,跟着养跟着卖,又一年发展,庄上鸡鸭成群,领养了幼苗之后,又跟着会有产出,得在幼苗之外,再想个销售法子。
谢星珩过年时,跟林庚谈过生意。
这批鸡鸭,会往府城输送。前期数量不多,他酌情处理一批。
这时通知下来,还是他主持。
“这是回馈乡亲们对我们家生意的支持,限此一回,每家每户最多寄养两只鸡鸭,来年就不搞了,会赔钱。”
百姓们乐了:“原来之前那样子送都没有赔钱啊?”
谢星珩去年以赔本收场,他表情尬住了。
百姓们便懂了,笑更大声。
他们虽乐意当逛小集的“衣食父母”,但有便宜占,还得占占。
心里想的都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大不了以后家里添置东西,都来逛小集买,给他们家补补缺。
新一年的生意,正式开场了。
气氛热闹里,城外飞马,有客来。
何义归快马加鞭,抵达丰州。
他多年走镖,偶尔会经过丰州,对当地算是熟悉。
这回过来,惯性往镖局旧址去,正好赶上了领养活动。
逛小集门口的地方不够,领养活动挪到了这里。
何义归不清楚是领养,还当镖局变成了鸡鸭卖场,顿时悲从心来。
他看百姓们人人带笑,都幸福洋溢,再听他们都在夸江家,说江家好,江家实在,江家舍得,江家是真的想带他们一起发财吃肉,他又定定心,借着马的高度,在马上站起来,一下高如巨人,在密集人群里,找到了站在镖局门口侧面的谢星珩。
谢星珩正在带白喜文适应场面。白家是去年六月来丰州的,没见过领养的盛况。
这一回带着他熟悉流程,夏季活动再带着点,后面的事,白喜文都清楚,跟有经验的掌柜们合作,能照着一年四季的活动,把场子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