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觉打开扣讯,点开和何秩的聊天界面,指尖点在输入框里,却又停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跑得太匆忙,彼时没有通知任何人,连俞酥也是他上飞机前才告知的。
或许何秩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家了,大概已经忙起了自己在那边的工作,俞觉也无法得知他什么时候回Y城。
俞觉退出了聊天框,转而向靳森敲下一行字:[靳先生,何先生什么时候回Y城?]
俞觉等了不到半分钟,就得到了靳森的回话:[唉?何董不是要跟俞少一起回来吗?]
俞觉刚看完,这条信息就被撤回了,他不禁眯了眯眼。
俞觉早就感觉何秩出现在J城金色沙滩,还和他碰巧撞见,住的酒店不仅是同一家,还是同一层的隔壁,这一连串的巧合怎么能用意外来形容,太古怪了。
果然,其中有他不知道的文章在里面。
俞觉下意识的想法就是,何秩可能是刻意出现在那里的。
但是,他也切切实实在他们度假休闲的时候谈着工作,这又让俞觉有点不确定了。
靳森重发了一条消息:[俞少,这次我没有跟何董一起去,何董回程时间也暂时未定。]
[那大约是什么时间回来呢?]俞觉当作没有看到那条被撤回的消息。
靳森犹豫了会儿:[目测要两周左右。]
他试探道:[俞少,我听说你和俞酥小姐去Y城度假了,怎么现在……是提前回来了吗?]
俞觉:[是,我有点事,中途回来了。]
靳森:[原来是这样,那俞少找何董是有急事吗?俞少可以直接联系何董的。]
俞觉:[没什么大事,何先生如果回Y城了,可以通知我一下吗?]
靳森立即道:[没问题没问题,何董回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俞少!]
靳森结束了与俞觉的对话,然后将聊天记录发给了何秩,配话:[何董,俞少貌似想要找你。]
何秩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回到酒店房间时就看到了靳森发他的消息。
冷沉的目光渐渐被一股柔意替代,何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也没有介意俞觉为什么没有直接来问他的事实,回道:[下周一我会回到Y城,你可以这样告诉他。]
靳森看到这条消息,微微一惊,这比何秩原本的计划要短了一半时间。
但他没有异议:[好的。]
他又想到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继续道:[何董,苗夫人这周回国了,她听说你在出差,就没有让人告诉你。]
靳森口中的苗夫人,便是何秩的母亲苗菀。
她原本是景耀的主人,何秩回国后就彻底将掌握的权力交给了何秩,这大半年都在出国游学。
何秩指尖一顿,继续:[去看玉姨了?]
靳森打字:[没错,夫人这两天都待在那边。]
玉姨,苗菀的姐姐,也正是贺易深的奶奶。
因为苗菀是苗家老来得女,她不过50岁出头,而苗玉却已经70岁了,这两年一直卧病在床,最近更是有了恶化加重的迹象。
苗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提前回了国。
何秩将手机放在一旁,自己躺在了偌大的床上。
他一向是独身生活的,平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可俞觉在他身边度过一晚后,他再这样环顾这并不比他住处大的房间时,却感觉到了些许的空旷寂寞。
颇有海边风情的房间在他眼中,却是死气沉沉的。
何秩摸了摸一侧空荡荡的床被,心里想着的,却是俞觉乖巧地躺在他怀里的模样。
俞觉体温总是比他凉一点的,那天入夜凉了,他还趋温地半睡半醒中将双脚挤进了他的腿间。
何秩睡得本来就浅,这样的小动作立刻惊醒了他,他睁眼看向俞觉的脚,又抬眼看向他的脸庞。
俞觉微微抿着唇,紧闭的双眼,蹙起的眉眼,露出明晃晃的不如意,他在何秩的注视下,颇不满足地又踢蹬两下,挤到更温暖的位置里。
不经意便划过了那极为敏感的位置,何秩被他这无意识的举动弄得一身火气,深夜里,他那隐晦的心思更加鲜明。
他将薄被全部裹在俞觉身上,隔着被子将他抱在怀里,才制止了他这危险的举动。
可俞觉对这样的处理却完全不接受,或许被子的温度又太高了点,他难受地挪动自己,掀开被子,又重新挤进了何秩怀里。
他这样投怀送抱了,何秩却什么也无法做,只能遂了他的意,慢慢收紧了怀抱,在他额尖落下一个火热又克制的吻。
那一晚,何秩几乎没有怎么睡着,温香暖玉在怀,却只能做个绅士的感受他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次。
可真是太折磨人了。
但又是那样幸福、温暖,不过体会了一次,他就有些上瘾了,竟是无法接受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孤独了。
他很想念俞觉。
想念俞觉的眉眼,想念他的发丝,想念他的肌肤,想念他缩在他怀里的乖巧……想念他,哪怕只能像以前一样远远看着他。
他的味道明明是清冽的,何秩却总是觉得,他似乎能够甜到他的心里去。
他在重生前的那几年,烟瘾已经是相当重了,戒了几次,都没有戒掉,最后任由自己离不开那害人的味道。
重生之初,他看到那个人依旧代替着俞觉存在着,心里的恶念再一次催生了他的烟瘾。
可他刚刚拿起,俞觉便踉踉跄跄闯入了他的视线中。
那一瞬间,他似乎再也不需要烟来消愁解忧了,他丢掉了那只刚刚拿起的烟,仿佛拥有了新的人生。
俞觉,便是他唯一一道会上瘾的甜品,他依赖着他,像是戒烟者对糖果的依赖。
所以,那天晚上,仅仅是和他交错着呼吸,他就感到了满足。
可他又没有那么满足……
何秩的呼吸沉重起来,他想象着俞觉那晚懵.懂又迷.离的目光,回忆着他白皙而优美的脊背,那脆弱修长的脖颈,那一方粉白色的诱人舔.舐.的伤痕……
他眼尾飘着红,被欺.负着流下脆弱又漂亮的眼泪,他声音哑了,哀求着叫着他“秩哥哥”……
这一刻,俞觉仿佛就在他身.下……
何秩缓缓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预计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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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消失
俞觉终于等到何秩回来,他从靳森那里得知何秩正在景耀集团的总部,雀跃地准备了一番,打算直奔何秩那里。
俞天图撞见他下楼出门,有些不高兴地开口:“穿成这样,是要去见谁啊?”
俞觉抿唇笑了笑,他心情很好,有期待也有迫不及待,但在俞天图面前,他掩饰下来。
俞觉走到俞天图面前,揽住他的胳膊:“爸,我想去见他。”
俞觉似乎有点担心俞天图不同意,主动讨好道:“我这两天和阿姨学了两道拿手好菜,回来做给爸吃好不好?”
俞天图轻哼了一声,撇过脸道:“勉强试试吧。”
俞天图已经从俞庭口中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他甚至掏出了尘封到几近遗忘的记忆,把何秩现在的长相与当初那个家教的长相默默在脑海中比对了一番。
眼下,他大概是除了何秩本人外,最清楚何秩以前与俞觉接触经历的人了。
在他不知道何秩就是那个人前,俞天图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年少有成、手段老练、能堪大用。
再加上在贺易深公司那次,何秩帮了俞觉,上次宴会上,何秩面对俞觉的冒犯,也依旧彬彬有礼。
俞天图是很欣赏这种喜怒不形于色、运筹帷幄的年轻人的,甚至于他觉得如果何秩是俞家的小辈,他现在也不用天天发愁继承问题了。
可一旦将何秩与当初那人的身影重合起来,俞天图心里顿时不是那个滋味了。
怪不得对他儿子这么特别呢,原来是别有用心啊。
俞庭和他摊了牌后,俞天图更清楚了,俞觉原本压根不记得以前那个人,何秩这是又一次处心积虑接近他,第二次将他儿子的心拐跑了。
而他知道得太晚,现在想阻止,也力有未逮了。
俞天图意识到,何秩这人的心机,要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得多,俞觉两次栽到他手里,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俞天图是不太高兴的,他觉得何秩这人太能算计了,心思过于深沉,不会是俞觉能够应付的了的。
心思深也不算什么,可俞天图总觉得,何秩接近俞觉的动机,不是那么单纯。
他为什么要在回国将景耀稳固后,不断扩张势力的阶段接近俞觉?
几年前把他儿子骗得神魂颠倒,就那么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么多年又不是不能回来,却就是不回来。
偏偏回国了,有权有势了,想要的更多了的时候,再顺道来撩拨他儿子是吧?
众所周知,他们俞家,两儿一女,女儿扑在娱乐圈,大儿子从医,小儿子还未结束学业,专业虽然对口,可在商业上的才能尚未展现。
所以,俞家家业,现在基本靠他俞天图一个人撑着,俞天图虽然正当壮年,却也不比年轻时,更何况韶华易逝,过不了多久就老了。
所以,现在俞家被周围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人也不想着能被俞天图看中,只想着等俞天图不行了,上来分一杯羹。
何秩,在这种如日中天的阶段,会没有任何想法?
眼下俞觉已经被何秩迷住了,说什么喜欢他要结婚,可何秩的真心呢?
俞天图暂时没看到,而他商场沉浮,也养成了多疑的个性,他在看人时,首先的想法便是怀疑。
所以现在,他在没定论之前,必然是先将人往不好的方向去想,他觉得,何秩对俞觉,未必有一样的真心。
或许也有真心,可这真心里,很大可能掺杂了许多杂质。
俞天图接触过很多心思不纯的人,也没有说因为这一点就当场翻脸不做这人的生意。可这是俞觉的感情生活,俞天图不能接受对方有一分杂质的真心。
说到底,他还是对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对这样一个在俞觉最懵懂稚嫩的年华中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却轻飘飘离开的人,心存芥蒂。
即使何秩没有私心,俞天图也放心不过。
如果他厌了倦了,再次离开,留给俞觉的呢?
俞觉那时不过是少年懵懂心性,或许连什么是情爱都不知晓,只是倾慕迷恋都弄成了那副模样。
而现在呢,俞觉喜欢他、想要和他结婚,如果那种事情再次上演,俞觉只会受到比那时更深更重的伤害。
俞天图实在不想看到俞觉再次遍体鳞伤地站在他面前,可怜无助地望着他,那副模样,俞天图一想到,就心如刀割。
同时,他也痛恨着自己,怎么会对俞觉下得去手,他明明这么心疼这个小儿子,却总是被心头的怒火蒙蔽了真实的想法。
俞天图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对俞觉是千百个不放心,同时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但他被俞庭点醒后,开始慢慢学会收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发怒时,他的思路要清晰许多,他知道俞觉的心性很难改变,现在说让俞觉远离何秩更没什么用,问题的根本,还是出在何秩身上。
他心里有些想法涌上来,嘴上却说着另外的事情:“整天就知道各处跑,没几天就正式毕业了,是升学还是工作考虑好了吗?”
俞觉眼珠一动,实际上他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
他这个阶段,是不好升学的,毕竟已经错过了应届保研和考研的时机。
虽然找工作也有些困难,但相比升学,还是有路可走的。
但他还是询问道:“爸以为呢?”
“我看你学业上也没什么有建树的苗头了,不如找个大公司,进去历练历练。”
实际上,俞觉还是最有希望来继承他的位置的,俞天图也倾向于培养一下俞觉,虽然结果未知,但尝试一下总归是必要的。
“嗯……”俞天图这样说,俞觉就清楚他实际上已经有了安排。
对于这些方面,俞觉比较随遇而安,没有什么特别要坚持的东西,所以哪怕俞天图强制他要去做什么,俞觉也没什么异议。
不过,他还是假装犹豫,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才在俞天图忍不住看过来时,道:“大公司啊,我理论知识不足的话,也很难跟得上吧?”
“那没事,我可以安排私教,让你一边工作一边辅修一下更系统的知识,正好把你本科缺的也补上。”
果然是想好了的,俞觉微微一笑:“那就按爸说得来,不过我要去哪个大公司工作呢?”
俞天图摆摆手:“这个我再想想,你先走吧。”
俞觉点点头,正要离开,俞天图又叫住了他:“今天秦越要接送我,还是让王琴给你开车。”
“好。”
俞觉坐上车后,开始有些紧张,说起来他那天从何秩身边跑得那样狼狈,现在竟又忍不住迫切地想要见他。
俞觉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眉眼不自觉地弯起,唇角染上一抹浅淡自然的笑意。
他想,他真的很喜欢何秩。
哪怕没有曾经,他也会为现在的何秩着迷,他身上,似乎有着对他天然的吸引力。
无比幸运的是,何秩也喜欢他,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了。
俞觉的目光掠过窗外商业街上一处店面,他叫停了王琴:“琴姨,你在前面找地方停一下车吧,我想下去买件东西。”
“嗯,好。”
俞觉穿过马路,消失在王琴的视线中。
王琴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耐心等待着她的小少爷。
她此刻还不能料想,这一天中,她将再未看到俞觉的身影。
与此同时,贺易深所在的玉朗分公司总裁办公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怒声。
年轻俊朗的总裁一把推开办公椅,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要将手中的手机捏碎了。
“你说什么?初初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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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绑架
俞觉还未睁开眼,便闻到一股极为潮湿的类似腐木传出的味道,这股味道混合着他鼻翼间残存的乙.醚的刺激性味道,熏得他有些头疼。
他脑袋有些发昏,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后脑勺却有些下坠的晕眩感,俞觉忍不住蹙眉,困难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是老旧的木质地板,应当是环境过于潮湿的原因,木头都有些发黄泛黑,溢着一股浓郁的湿气。
俞觉感觉每一口呼吸都会吸进这股难闻的味道,刺得他太阳穴有些疼痛。
他视线微微一转,落在自己坐着的木椅上,房间很老旧,木椅却是新的,像被什么钉在地上的,完全移动不了。
而他的手臂被粗糙的麻绳粗暴地捆在椅背上,捆扎的手法很熟练,缠得很紧,他的手腕一点也挪不动。
而那麻绳上密密麻麻的绳刺扎在他的手腕上,已经将他的皮肤刺红了,虽然没有特别疼,可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刺痒感却无法忽视。
俞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醒来时,感觉双腿都是麻的,后腰和臀部等接触木椅的部位也被硌得生疼。
他忍不住大口呼吸,却被空气的污浊呛得猛咳了两下,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盯着地面,回想起了被迷晕前发生的一幕。
那时他正朝那处店面走去,路过一个偏角,正逢无人经过,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可下一秒,两道极轻的脚步声突然在背后出现,俞觉一蹙眉,还没来得及转头,眼睛便被蒙住,嘴鼻处也被捂上了一层纱布。
刺鼻的气味瞬间闯入呼吸道,俞觉懵了一下,意识飞快散去,彻底昏迷前他只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丢进了车里。
俞觉从记忆回到现实,有些茫然地想着,所以,他现在……是被绑架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木板被踢打的声音,俞觉抬起头来,往房间的另一个方向看去。
在看到那声音的来源时,俞觉瞳仁顿缩。
这间木房很小,不过10平米的空间,布置更为简陋,只有他身下的这张椅子,以及右侧靠墙的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脸上被蒙着大片黑布,看不到长相,她身形很纤细,却凹凸有致。
她身上似乎只穿了一层薄纱一样的衣物,窈窕的身材暴露无遗,手腕和双腿都用红绳捆在床上。
那绳子很细,看着并不牢固,如果是用来绑男人,估计起不了作用,可对付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却绰绰有余。
更怪异的是,那绳子的绑法、位置,加上女人极为香艳暴露的衣着,俞觉总觉得,像是在搞什么情.趣一般。
他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却说不上来。
他望着对面很小的一个窗台,窗台用密集的钢钉固定着,窗外是一片浓郁的树荫,将所有有标志意义的建筑都遮盖着。
俞觉完全无法得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又为何和一个这样的女人同时被绑到这里来。
女人比他醒的要晚一些,因为视线被遮盖着,她不安地在木板床上挣扎了两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缠绕的红线绑在了床上。
俞觉只是起初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连一道余光也没有落过去。
女人在床上挣扎弄出的响动也被他完全忽视,俞觉有些冷漠地望着窗口的植物。
女人似乎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是多么羞耻,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脸上露出一道红晕。
她小声祈求道:“易深,不要闹了好不好,你帮我解开,我很难受……”
随着她的声音逐渐清晰,俞觉的眼睛微微睁大,这道声线如同平地惊雷,将他原本如麻绳般混乱的思绪炸成了一地狼藉。
这道声音……是温初的。
俞觉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愕然地往温初身上扫了一眼,又快速撇开。
但这一眼足以让他记起来,温初的身形的确与床上这个女人很相似。
和他一起被绑架的女人,竟然是温初。
俞觉清楚这已经不是小说,原本的时间线也因为他回来而被改写,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联系到“原主”在那条时间线的经历。
在那时候,和温初、和原主能够同时联系起来的绑架事件确实是有一次。
但那次,是“原主”主导的,是原主见贺易深和温初的感情实在无法破坏,便想了这样一种粗暴的方式。
他一方面是想尝尝温初的味道,一方面存着玷污了温初,贺易深就会放弃她的心思,来做这件事。
最终的结果也很鲜明,“原主”并未得逞,贺易深求助何秩,很快找到了他绑架温初的地点,最终贺易深带着温初离开,委托何秩整治“原主”。
那是何秩在那个时间线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露面,而他第一次出手,就将“原主”的身体搞废了。
那次事件和现下有些像,因为都是绑架,绑架的当事人起初也只有温初和“原主”替代的他。
却又完全不相似,那次是“原主”绑架温初,这次却是他和温初一起被绑。
但导致的现状却很类似,温初穿着美艳动人,和他独处在一个房间里。
难道又是那无形的手掰回了剧情,可不对啊,那时候的绑架事件,要远远晚于现在这个时点,几乎在原主23岁左右了,也就是大约两年之后才会发生。
所以,俞觉否认了这种猜想,转而更为冷静地去分析那些人绑架他的原因。
如果没有温初,他还会觉得这或许是他自己之前在圈子里惹得仇招来的祸患,或者是俞天图在商场上树的敌来用绑架他儿子的方法对付他。
或为财,或为权,或者是单纯地想让他付出之前某件事的代价。
俞觉连林齐都想到了,可在意识到温初和他一起被绑的事实后,他将这些可能性一一否认掉了。
如果问题出在他这边,出在他和俞家身上,绑架者完全没有必要将温初和他一起绑了。
因为在他所改变的这个时间线中,温初几乎和他形同陌路,顶多算是同一个学校的学长学妹关系,或者同一个公司同时工作过的同事关系。
他们之间太淡了,绑架者有任何企图,都毫无理由去拿温初一起开刀。
那就极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绑匪是冲着温初来的,但温初的关系网络太简单了,她是陆家女儿的身世还完全没有半丝流露。
所以,说是冲着温初来的,倒不如说是冲着温初身后的贺易深来的。
温初以这幅穿着出现在这里,意味真的很明显,不是图她的钱,而是图她的色,以及与她情浓意浓的贺易深。
或许是贺易深招惹了什么人,对方才想着从他高调宠爱的温初身上开刀。
可这种猜想也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他为什么也会被一起绑架?
这两种思路都有同一个缺口,就是他和温初几乎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的维系,对方为什么要把他俩一起绑了?
总不可能是绑匪随机在马路上抽人绑架,正好抽到了他和温初吧?
这世上的确有很多巧合,俞觉自己也在这几个月里经历了不少巧合,但大多数巧合,不过是人为下的幻觉,总会有可以解释的渊源在里面。
所以,他不认为,他和温初共同被绑,会只是一种巧合。
他和温初之间的维系是什么?俞觉确信,这一点必然存在,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也正是这一点,造成了今天的绑架事实。
俞觉突然想到了何秩……他的关系网络中有他,而温初、贺易深的关系网络中何秩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何秩本人,俞觉知道,他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和他开玩笑。
是某个和何秩有着联系的人吗……
俞觉冷静地思考着,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被绑在身后的手正微微发着抖,暴露着他的不安。
他在一点一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可他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这是现实,是真实的绑架,不是儿戏,他心底总归是害怕的。
他多么希望现实能如同另一个时间线上小说一样的经历,那人会破开一切阻挠,天神一样出现拯救他,哪怕只是在贺易深的求助下,顺道救下他。
可他又清晰地知道,现实是残酷的,或许何秩现在,根本没有发现他消失了。
这是应该的,是不用怀疑的,可俞觉却存着那一分无望的期待。
他又将这分期待深埋入心底,当作一种从未来过他脑海的想法。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自救。
温初又开口了:“易深,你怎么不说话,你把我眼睛上的布拿下去好不好,我很害怕,我想看看你。”
她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是对于这样过于安静的环境感觉到了异常。
俞觉轻叹了口气,唇角微动,淡声道:“我是俞觉。”
温初呼吸一紧,绯红的脸瞬间褪去一切色彩,变成惨白的模样,“怎么……”
还未等她说完,正对着她的木门外部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的响动。
门开了,两个身穿黑色背心的高壮男人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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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腐木
俞觉抬眼看向两个男人,这两人长相是如出一辙的凶悍,背心遮掩不住,肌肉十分发达,显得又高又壮。
完全不是他硬碰硬能对付得了的人物,更何况他现在被绑着。
他盯着这两个人看,这两人却只是蔑视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温初。
俞觉眯了眯眼睛,心里想着,果然是冲着温初来的吗……
两个男人走到温初床前,其中一个男人上前一步,腿压到木板床上,脆弱的床身顿时发出吱呀的声音。
温初察觉到男人的靠近,唇角发白,往里面退去,可却因为绳子的捆绑,难以挪动分毫。
男人凑近她,掰过温初的脸,粗糙的手力气不易控制,瞬间把温初的脸捏红了。
他也没有多少怜惜,固定着温初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拿出了一粒白色的药粒。
温初惊惶着摇头,嘶哑着声音哭喊道:“易深,易深,你在哪里,救救我……”
可她呼唤的人并不在这里,对方也无法如此梦幻地及时出现拯救她,温初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
药粒已经送到她嘴边,温初拼了命忍着巨大的疼痛移开下巴,她向着俞觉的方向低泣着:“俞学长,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她声音凄厉,显然是怕到极致,浓郁的痛楚凄哀弥漫在整个狭小的房间里。
俞觉盯着那个男人的动作,唇角终于动了动,他终究是不忍的。
“两位大哥,不如我们先谈一谈。”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有效,因为这两个人一进房间就直冲着温初来,完全忽视了他,俞觉也还不清楚自己在这场绑架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他看出,那个准备给温初喂什么药的男人,他的动作并不迫切,只是制约着温初,却没有阻止她开口说话,甚至没有制止她向俞觉求饶。
这一个细节让俞觉觉得有些耐人寻味,可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