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攻总在逼我生蛋by怀焰
怀焰  发于:2024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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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就……当做旅游来安排吧。”
林霜约定好把机场航班号发给他们,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比如前三天禁食辛辣食物等, 就礼貌地结束通话。
按下挂断键时,谢望潮对着手机发呆。
他现在暂时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明怀鲤。不是有句话吗, 人类是敏感脆弱又充满怀疑心的,他不想让明怀鲤怀疑什么。
检查身体这件事,本身就是为了明怀鲤。怀触手怪的孩子,对明怀鲤的身体会有什么样的伤害,谁也说不清楚,就连谢望潮都不清楚。可是谢望潮更不想让明怀鲤知道自己怀孕很危险,这样更容易惊扰他。
不管哪一个选项都不太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谢望潮觉得肩膀十分沉重,可比杀其他怪物时要沉重太多了,原来做一个人类,居然要面临这么多两难局面的吗?
看起来脆弱渺小的人类,也许在精神上,比自己的一些同族还要强大。
谢望潮想着这些,对着窗户镜面照了照自己的脸,做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表情,转身走出房间,抬眼,用这个表情对着明怀鲤说:
“是林霜打来的电话。他说特调局帮我们跟两边工作单位都说明了情况,现在两边都会给我们放几天假期。宝贝,我正好想要带你出去旅游,我们去首都旅游吧?”
明怀鲤眨巴着眼睛,一听就明白他在干什么了。但没有直接告诉自己要检查身体,而是装作旅游,这个方法让他刚才想到的对策有些许失效。
不过没关系,明怀鲤一向多得是点子。他放下碗筷,很认真地点头:
“旅游可以啊,不过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去旅游,我要去新疆、西北那种大草原、大型内陆,因为我是海边长大,从没见过内陆那种风景。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去那些地方呢?”
先揭穿对方话语中的漏洞,之后慢慢让对方暴露真实心思,自己才好耍手段应对。
反正检查是不可能检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一个男人的肚子,最多查出来炸鸡啤酒,怎么可能有蛋?
谢望潮视线有些许闪烁,他轻笑着走上前,开始收拾碗筷:
“是这样的,特调局那边说,为了嘉奖我们两人,给我们赠送了去首都的机票。他们已经知道,我是一个对人类无害的触手怪,甚至在这次行动中立下了拯救二百多人的大功,理论上我应该得到人类的那种勋章的,他们还在开会研究。林霜说,这次的双人旅游算是他们特调局内部给我们送上的私人奖品,希望我们可以使用。”
明怀鲤“哦——”地点头,拉着长音,看着对方忙忙碌碌的动作,冷不丁又问:
“那你刚才出来,怎么不说是奖品,非要说是你想带我出去旅游?”
谢望潮收拾碟子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过脸,面上是温文尔雅的微笑:
“是我一时激动,想到要和你一起旅游,就有点儿语无伦次了。我太高兴了,你呢宝贝,你不开心吗?”
明怀鲤皱着眉头,神色复杂:
“可我更想去新疆和大西北啊。既然是奖品,你让林霜他们改一下目的地,应该不难吧?”
谢望潮:
“……咳咳。”
谢望潮觉得现在的明怀鲤有一些骄纵了,就像养了很久的猫咪终于开始把你当仆人使唤了。但没办法,他好喜欢。
好喜欢这样没有距离感又咄咄逼人的明怀鲤。他好喜欢!
他克制住自己触手飞出来扑过去的冲动,轻咳两声,放下碗筷转过身来,缓缓走近明怀鲤:
“我觉得,还是不要给特调局他们那么多压力了,这个奖品也是他们内部筹措的,要是改目的地,那又要走一遍流程,到时候两边都是浪费时间,我们也只能在家多缠绵几天。还是说,宝贝,你就是不想出门,只想和我在家……好好做点该做的事情?”
说到最后一句,谢望潮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微带上一丝沙哑,充满了暗示意味。
与此同时,两根黑红色触手不知从哪里伸出,轻轻沿着椅子爬上去,缠绕住了明怀鲤的腰身和脊背。
谢望潮也凑近过来,从后面抱着明怀鲤,吻上他的后颈,磁性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反正,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不想走那些流程,只想跟宝贝去酒店大床上好好地……”
明怀鲤一把将他推开,然而他手拍过去,谢望潮却一张口,含住了他的手指。
谢望潮就这样含着半根手指,抬起眼睛看他,沉黑的眼眸里倒映着明怀鲤惊慌的表情。
明怀鲤想要把手指往外抽,却根本抽不动,谢望潮口腔之内不知道是个什么构造,感觉像是无数张密密麻麻的小吸盘,将他的手指彻底吸住,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明怀鲤一下子又想起昨天在礼堂里的接吻……那个时候,谢望潮口中的舌头就化成带着吸盘的细小触手,太灵活又太可怕了,根本……根本无法抗拒!
“你放开我!这是干嘛呀!”
明怀鲤简直要跳起来,不停甩手。
谢望潮看着他,继续嘴上的细小活动,面上不露声色,也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声音:
“听我的吗?”
明怀鲤:
“……行了行了听你的,快放开!”
谢望潮微微放松了力道,明怀鲤狠劲一抽,那根手指“啵”地一声,发出十分……令人难以忍受的声响,从嘴里拔了出来。
谢望潮笑得非常坏,眼睛里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光芒,凑上来又去亲明怀鲤的下巴。那里有一颗不显眼的红痣,是谢望潮非常喜欢舔舐的位置。
明怀鲤看着自己那根手指,上面红红白白地一圈一圈,明显都是……吸盘弄出来的……啊啊啊啊!这个怪物!好恶心啊!之前和自己接吻的时候,是不是也都在用这种触手和吸盘啊!一想起来就……好恶心啊啊啊啊!
明怀鲤把谢望潮毛茸茸小狗一样的脑袋从自己下巴上扒开,把他推到一边去,瞪了他一眼,努力把思维转向正轨:
“去首都就去首都,那什么时候出发?”
谢望潮舌尖舔舐着嘴角,看起来很不满足,有些飘忽地回答:
“明天。”
明怀鲤又问:
“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谢望潮还沉浸在欲望中的眼神,骤然间清醒许多,黑眸像一片深潭,没有透露出丝毫情绪来。他还是笑着说:
“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宝贝,我知道,爱情里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啊。”
明怀鲤皱紧眉头,听了这话,刚才那些胡闹都不重要了,他心里忽然就很难过。
原来你也知道啊。
他低声说:
“好吧。”
向这种怪物寻求正常的相处模式,是他自己犯傻而已。
第二天早上,谢望潮早早收拾好行李箱,开车带明怀鲤去机场,一路上两人都有些异样的沉默。
明怀鲤知道这是去做什么,谢望潮也怀疑明怀鲤已经知道了。
谢望潮时而指指路边的美景给明怀鲤看,明怀鲤也会回应一两个词,但暗潮在两人之间涌动,看似在说风景,实际上在试探对方的心。
机场里早有特种兵组成的队伍在四处巡逻,看起来非常安全。两人到达机场,发现林霜早就带着一组人,在下车处迎接他们,脸上带着十分官方的笑容,对他俩嘘寒问暖。
“谢先生,明先生,看这边!两位还好吧?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林霜本来是一个战士,现在强行转成接待,笑容和说话都非常僵硬,但还是尽职尽责帮他们拿行李、引导进入贵宾室等。
他身后站着一排穿着便衣但肌肉虬结的帅哥美女,全都一身正气,满脸机警,一看就是特调局的队员们。
谢望潮很谦逊很绅士,时不时还会说几句冷笑话,试图活跃气氛,然而除了明怀鲤和林霜之外都没人笑得出来。
好在看到明怀鲤笑了,谢望潮也就满意了,直到登机之前,又讲了好几个冷笑话。
登机之后,明怀鲤看向四周,惊讶地问谢望潮:
“居然是私人飞机?你还有这个?”
林霜赶紧说:
“不是的,这是我们特调局安排的特殊飞机,上面有涂层,可以抵抗一些……大家不喜欢的东西。”
谢望潮轻笑:
“对不起宝贝,我会努力工作,早日攒够买私人飞机的钱,让宝贝坐的舒服。”
他说着,又忽然凑近明怀鲤的耳朵,用很轻的声音说:
“也一定会让你体验到……在万米高空做的感觉。”
明怀鲤:
“……”
老色胚,呸!

第46章 飞机【倒v结束】
私人飞机起飞了, 一切平稳和谐,林霜带着其他队员们坐在较远的后方,装作毫不在意, 实则时刻都在偷偷观察前方沙发上那两口子的状态。
而被观察的两口子, 乍一看挺正常的,偶尔也会交谈几句话,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 这两人真的……有点怪。
谢望潮端来一杯鸡尾酒, 递给明怀鲤,轻声说:
“尝尝,这是我自己调的, 我给它取名叫飞星。”
明怀鲤接过酒杯, 这杯酒确实很漂亮, 星星点点的碎金洒落在一层深蓝紫色的酒液里,闪烁着清亮的光芒。
他端着酒杯尝了一口,嘴角讽刺地勾起:
“你还挺会取名,怎么不叫飞翔呢?”
谢望潮也跟着笑了, 儒雅却阴暗:
“……别以为我不知道‘翔’的意思。”
明怀鲤一声冷哼, 再看那杯酒也觉得有点膈应, 放下酒杯,转头看向窗外。
谢望潮阴暗地看着他的侧脸, 又不说话了。
林霜那边几个队友都看着这边,耳力过人的某个队员也复述了两人的谈话,大家都拿着手机, 在队伍群聊里发消息:
“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对方啊?”
“刚才那是个冷笑话吗, 我怎么没听懂呢?”
“不是,没人觉得那位的脸色不太好, 好像随时要打人的样子吗……”
“这可是飞机上啊,千万别让这俩吵架!”
马上,某个队员打扮成空少,端着托盘上前,笑得十分甜美:
“您好,这是机上特供午餐,请两位品尝。”
他戴着白手套,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微笑着缓缓退场。
随后,机上广播开始播放起了轻柔甜蜜的恋爱氛围轻音乐,灯光也暗了下来。又有一个空少端来两颗香薰蜡烛,摆放在茶几周围,还又找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插在瓶子里放好。
等明怀鲤转头看时,他简直有点无语。
茶几上是两份精心制作的牛排,配上这周围氛围感拉满的一切,这不妥妥的烛光晚餐吗?
在私人飞机上吃烛光晚餐?有点离谱,但想到是谢望潮推动的所谓“旅游”,又有点儿合理。
明怀鲤瞥一眼谢望潮,见对方面露微笑,仿佛很赞赏这一切的样子,忍不住说:
“吃个饭,搞这么复杂,这又是你的主意?”
谢望潮却摇头:
“不是啊,这应该都是林队长做的,我跟你说过,这趟旅行所有一切都是林队长那边负责的。”
明怀鲤看向林霜,扬声问:
“林队长,这真是你们特调局的主意吗?”
林霜假装没有关注这边,听到问话才转过头,微笑点头:
“是的,都是我们的主意。我们希望你们能够享受一场幸福的旅程。”
明怀鲤看着林霜,眼睛眯起,林霜也看着他,笑得有些尴尬。
“我有个小问题,林队长,特调局帮我们买机票和订酒店,我们可以自己坐飞机过去,您和您的队友为什么要跟过来呢?”
林霜心里打鼓,这个谢主任,没跟他爱人沟通好吗?那天事后他只接到了谢望潮发来的几个短信,要求他们所有人不要提起检查身体的事情,装作只是去旅游,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事有点问题,明先生肯定是被蒙在鼓里了。
还有,这个小明先生看起来单纯可爱,怎么还挺有脑子的?
谢望潮打岔道:
“这是他们特调局的内部……”
明怀鲤一只手抬起,挡在谢望潮面前,目光看向林霜:
“你别说话,我要听林队长亲自解释。”
林霜尽量平静地说:
“我们正好去首都,有任务,等于是搭乘你们的顺风车。”
明怀鲤慢慢眨眼,点了点头说:
“原来如此。谢谢林队长解惑。”
谢望潮递过来一块割开的牛排肉,直接抵在明怀鲤嘴唇上,笑盈盈地:
“宝贝,快吃饭。”
明怀鲤盯着谢望潮,视线冰冷带着审视,嘴唇却张开来,吃下了那块牛排,缓慢地咀嚼着。
这个动作,这个表情,一下子又让谢望潮感觉到了极致的吸引力。
但谢望潮面上没露出分毫变化,只是轻声说:
“吃过饭,就差不多该到了,到了酒店我们好好休息。”
他又切下一小块牛排,动作非常优雅,完全看不出来他此刻正在……欲、火、焚、身。
他很想把这个嘴硬又讨厌他的小家伙压在沙发上,狠狠地用触手塞满他那张咀嚼牛排的漂亮小嘴,让带着吸盘的触手爬满他的脸,盖住眼睛,看他还怎么用那种冰冷隔阂、充满陌生人感觉的视线看自己?
他跟随明怀鲤吃饭的节奏,一块一块把切好的牛排送到对方唇瓣上,一边带着笑意说着一些轻巧的话语:
“小心,这块烫。”
“汁要掉下来了。”
“乖,吃蔬菜。”
但与此同时,沙发底下,一根触手在暗处迅速前进,勾住明怀鲤的小腿,伸出尖端缓慢上行。
明怀鲤吃东西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却像是不想服输似的,只瞪了一眼谢望潮,并没出声叫他停止。
那根触手粗壮如人的小臂,攀着明怀鲤的小腿,缓慢摩挲、上下盘旋,在他的牛仔裤之下肆意妄为,将牛仔裤折腾出奇怪的弧度。
但没人会看见。
谢望潮还在喂明怀鲤吃东西,一口一口,温文儒雅,慢条斯理。
可是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明怀鲤却被一根触手抓住小腿,盘旋、缠绕、蠕动、颤抖,黏液一层一层挂满小腿肌肉,让他浑身都跟着战栗。
明怀鲤瞪着谢望潮,小腿猛踹他的腿,但踹到对方腿上的一瞬间,就像踹进触手堆里,他的脚一下子被好几根触手裹缠,收不回去了。
“你……松手!”
明怀鲤咬紧牙关,低声骂道。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不想惊动其他人。
然而谢望潮那张英俊的脸上神态温和,儒雅关怀地说:
“怎么了宝贝?我的手在这里啊。”
他把两只人类的手摆在茶几上,拿着刀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小麦色皮肤覆盖着青色树杈形状的血管,手腕上戴着名表。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沉沉地响在明怀鲤耳畔,带着蛊惑的味道,他说:
“还是说……宝贝,你其实产生了幻觉呢?”
明怀鲤猛地一惊,低头看去,自己牛仔裤下方那根触手的形状非常明显,像是盘曲的老树根一样,甚至沿着膝盖正在往上攀爬,将他的牛仔裤顶出一个圆滚滚的球状鼓包。
“林队长,过来一下。”
谢望潮的声音忽然响起,十分慵懒,仿佛毫无自己要被发现的自觉。
林霜立刻走过来:
“怎么了谢先生?”
谢望潮指了指明怀鲤的腿,温和地问:
“你看他腿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林霜仔细看了看明怀鲤的小腿和大腿,明怀鲤也非常紧张地看着他的神态变化。
林霜面上露出一点困惑的意思:
“没有什么啊。明先生有哪里不舒服吗?”
明怀鲤简直瞬间如坠深井之中,本来温度适宜的空调似乎立刻降低了十度,他忽然间额头冒出冷汗,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腿上那触手在爬,在蠕动,那种感觉十分明显,柔软中带着粗粝的质感也特别熟悉,还有吸盘、黏液一样不少。
可是……为什么林霜看不见?
谢望潮礼貌地点头:
“好了,麻烦林队长了,我们没事。”
林霜不明所以地又看一眼明怀鲤的腿,还是什么都没发现的困惑表情,答应一声就走了。
明怀鲤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应该抓住林霜报警吗?还是直接尖叫呐喊,把那根触手抓出来给别人看呢?
他真的精神状况出问题了?陷入幻觉了吗?
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明怀鲤肩上,谢望潮凑近了他,轻声说道:
“宝贝,放心享受吧,当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的时候,别人就看不到任何东西。”
明怀鲤震撼地看过去。所以不是幻觉,是真的,真的有触手在他腿上肆虐是吗?
一切都按照谢望潮的意愿是吗?只要谢望潮愿意,触手就能够隐形,只要谢望潮愿意,自己也要被拉去医院当做孕妇一样做检查,是这样吗?
明怀鲤忽然间觉得很累,还有点生气,他一把推开靠太近的谢望潮:
“你离我远点!”
谢望潮听话地远了一些,轻声说:
“宝贝,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辣?”
明怀鲤更气了,他转身把一大杯红酒灌入喉咙,还想再骂点什么,却又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会时不时怀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一场幻觉?他还活着吗,还是已经被触手怪折磨致死了,这些都是临死前的幻想?
人一旦陷入这种想法,那真是怎么都很难拔出来了。
飞机这个时候到达了首都机场,林霜等人过来引导他们下飞机,进入专车,一路直接开到位于首都市内的高规格、高保密性豪华酒店。
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已经预留出来,其他套房内也住满了首都本地的异能者队员,完全没有平民百姓,保证万一出现怪物暴走情况时,可以第一时间控制。
整个首都都在寂静中迎接这一对触手怪爱人的到来。
而在去往酒店的路上,明怀鲤就陷入眩晕之中,他几乎没吃多少东西,却喝了好几杯酒,整个人现在脸色潮红地倒在谢望潮肩头。
“宝贝,我们到了,来看看房间。”
谢望潮抱着明怀鲤走进总统套房,把明怀鲤放在沙发上。明怀鲤睁开眼睛,看了一圈周围,忽然定定地盯着谢望潮,轻声说:
“谢望潮。”
谢望潮放下手上的东西,怜爱地走过来,轻轻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怎么了宝贝?”
明怀鲤双眼含着水色,轻声问:
“我以为的你,是不是都是幻觉啊?”
谢望潮沉吟半晌,郑重说道:
“也许这世界有很多虚幻,但我确信,我对你的爱,是绝对真实的。”

“哈哈……真实, 爱……爱算个什么东西……”
明怀鲤低下头去兀自笑起来,笑声比哭还凄惨。他逐渐意识到,和触手怪生活在一起时间越长, 他的精神、认知就会越岌岌可危, 触手怪自带的精神污染,哪怕是刻意隐藏过,也还是会逐渐影响到他的人类大脑和身体。
或许到了某一天, 他会连自己都不认识, 成为san值归零的傻子,彻底失去作为人类的自尊。
那样的日子,他一秒钟都过不下去, 他必须找机会逃跑, 逃得越远越好, 这不是爱不爱触手怪的问题,这是……他想要以人的身份活着,或是死去,带着人类的尊严死去。
明怀鲤在酒店小睡了一会儿, 其间谢望潮收拾好行李, 爬上床来用触手拢着他一起睡, 时不时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明怀鲤意识到了,也装作没发现, 一直睡到傍晚。
醒来时,谢望潮脑袋就在他枕头边,离的很近。
谢望潮第一时间送上一个甜蜜的吻:
“宝贝醒了?我搜过攻略了, 这附近有景点还有夜市, 我们去逛逛好不好?”
明怀鲤点头:
“好。”
谢望潮很开心,又亲他的红痣一下, 拖着好几根触手起身,把触手收回去,露出人类的身子开始穿衣服,头也没回:
“宝贝,你的衣服给你放在床上了。”
明怀鲤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上,这确实是逛夜市的休闲装,很轻松,很方便跑路。他对着行李箱看看,顺手拿了一个他觉得可能能用到的小物件。
两人并肩走出酒店,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在秋日傍晚的晚风里轻快地晃荡着走路。
明怀鲤看着首都的风景,和他成长的南方很不一样,但他也没什么心情欣赏,只是用心记下周围的马路名称和方向。
谢望潮却显得很激动,不时说出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哇!宝贝这里的树怎么这么直,而且这个季节就开始落叶了吗,这么早?”
“宝贝你看那边,有棉花糖,去给你这个小朋友买一份?”
“宝贝别动,你这个角度这个位置太漂亮了,我拍张照片!”
明怀鲤举着糖葫芦和棉花糖,对着谢望潮的手机镜头,露出一个淡漠的笑。谢望潮并不计较,还是很高兴地给他看照片,夸明怀鲤真帅。
景区路人很多,都会偷偷看他们两个,流露出惊艳的眼神,还有人试图偷拍他们,当然全都被谢望潮察觉到,用各种方式挡住明怀鲤的脸,不让拍。
至于他自己……拍了就拍了呗,他是捏出来的皮囊,明怀鲤却是天然的帅气漂亮,谁是宝贝他还能不知道吗?
景区逛得差不多,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两人去了夜市,准备吃一顿晚饭。
谢望潮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自己买了好多小吃,抱着一大堆东西跟在明怀鲤身后,时不时给他递过来一根烤串,吃完辣的喝奶茶,喝完甜的又来点肉,服务得非常周到。
明怀鲤看着整个夜市的人流,踌躇不定。半晌他指了指很远的一家鸡蛋灌饼:
“我想吃那个,你去给我买一份吧。”
明怀鲤难得提出要求,谢望潮飞快走过去,高大帅气的影子从人群中迅速闪过,没几秒就到了那个摊位跟前,开始和摊主交流。
就是现在!
明怀鲤跑了起来,脚下生风,目标坚定,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钻过去!
迎面全是人,明怀鲤咬紧牙关,不停重复:
“对不起让一下我有急事!”
他不停撞在路人身上,又给路人道歉迅速绕过,沿着七歪八扭的夜市崎岖小路往前飞奔,路过无数家烤串、烤生蚝、肠粉、手抓饼、里脊肉夹馍、手卷寿司、鲜榨果汁……被各种香气和热气扑面侵袭,有时候差点儿撞到热腾腾的油锅上,他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减少。
成败,或许就在此一举了!
必须这样,只能这样,跑!
整个世界变成呼啸的带着饭香味和孜然味的热风,从明怀鲤身侧呼啸而过,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脚步声和胸腔拉扯的声响叠在一起,简直听不清楚他跑了多少路。
热风和人们的喧嚣声音,仿佛另一种自由的味道,让他越跑越是开心,路灯、行道树快速被抛到身后,他好像真的在奔向一个光明而正常的人类世界!
“呼……呼……”
呼吸声在只有他自己的时候,居然会这么明显吗?明怀鲤关注着周围的一切,时刻都怕看见黑色或者红色,甚至路边一段软软的水管都把他吓一大跳。
好在他跑了快三分钟了,依旧没被抓到,也没看见任何一根触手出现。
最后,他跑到一条十分寂静的小巷前方。
黑暗中的小巷仿佛张开大口的怪物,正在等待他自投罗网。夜深了,这里又是完全没来过的地方,明怀鲤也没空去查什么地图,只好一头扎进去。
脚步因为疲惫而有些拖沓,心跳却愈发快速,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出来,他眼睛明亮,肌肉充血,浑身保持着极强的兴奋感,沿着小巷墙壁快速往内部奔跑。
像是跑进一条肠道之中,小巷曲折,不断冒出新的道路,他好像在玩跑酷游戏。
然而……一转过弯,前方蓦地出现一堵老城墙。
黑色厚重的城墙,安静矗立着,挡在他前面。
明怀鲤骤然停住脚步,呼吸全部收回喉咙,气流猛地冲回大脑之内,冲击感强烈到让他想要呕吐,胸腔一阵阵泛出疼痛和撕扯感。
他不是因为墙壁而停下的,他是因为……看见了墙上的东西。
宛若最恐怖的噩梦里的场景。
那堵城墙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庞大、厚重、黑暗,叫人很容易忽略上面那些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仿佛无数条蛇、无数只超大蜘蛛叠在一起的诡异生物。
黑色的触手在墙上翻滚、蠕动,毫无章法,触手之间互相打成结,露出底下红色的吸盘,银亮的黏液在月色下闪着幻彩的光芒,发出轻微的“啵”的声响。
仿佛一幅以黑红触手为主题的巨型立体画作,正贴在城墙上进行展览。
这是什么修罗地狱?
又或者……这也是明怀鲤一人独享的“幻觉”?
明怀鲤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立刻转身往后跑,但一根触手忽然伸过来,将他拦腰圈起,把他拎到半空之中。
在那些触手组成的、遍布整个城墙的网络中央,站着一个近乎渺小的人类。当然就是谢望潮了。
谢望潮用粗壮触手将明怀鲤拎到自己面前,让他在半空中跟自己平行站着,借着月色与橙黄的路灯观察他的脸。
明怀鲤有些失神,视线看向城墙之下。除了那条首都特色的小胡同,旁边还有街道,还有正在夜游的路人,出租车来回飞驰。
而他在这样正常的市井生活里,被一只巨大触手怪抓在半空,禁锢在所有人头顶上,简直……要疯了。
“别看了,宝贝,他们看不见你的。”
谢望潮声音平和,仿佛半点都没为明怀鲤逃跑的事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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