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反派也养人鱼吗by明灵不顾
明灵不顾  发于:2024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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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本就没穿好,加之嫁衣本身的重量就不轻,洮溯只得努力地试图用手阻止其从身上滑落,在着急和无措间,那双在往日里淡得有些距离感的眸子也带上了些许水光,在转脸看向白翳时,更是瞬间令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白翳不动声色地移了下视线,抬手抚上洮溯的银发,低声开口:“先定好惩罚,我再帮溯溯的忙。”
洮溯的目光先是落在他的领结,随后是喉结,心跳又快了那么几下,这才艰难出声:“你,你定。”
白翳轻笑,出其不意问:“告诉我,前课代表又向你教了些什么?”
洮溯立刻僵住了,只管把脸埋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条鱼都恨不能当场蒸发。
他虽的确是直白又热情的,但现下对上白翳那灼人的视线时,又的确是难以招架。
等过了一阵,白翳又很轻易地放过了他,说:“惩罚到此为止。”
洮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立即抬眸期期艾艾地看着白翳,然后松开自己按着嫁衣的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白翳也如其所说地帮了忙。
只不过,这所谓的“帮忙”,是帮他脱衣。
感受着嫁衣从身上完全滑落在地,洮溯霎时呆住了,目光定定看着白翳,说不出话。
穿衣镜中显现出人鱼Omega极好的身材,不是那种纤细的柔美,而是带着薄肌的紧致柔韧,蕴含着力量,肤色又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仿佛轻轻的触弄就能落下痕印来。
白翳的手扶在他的腰侧,稍一用力便将他带出嫁衣堆叠成的圈中,鱼尾踩上了白翳的鞋面,他们靠得极近,连呼吸都彼此纠缠。
这样的气氛太微妙了,饶是洮溯都能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的不同寻常。
可就在他紧张等待,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白翳却侧过了身,伸手进柜中似乎是正在翻找。
洮溯眨了眨眼睛,心想是还有没准备好的吗?
白翳很快就找到了,取出后就二话不说地往人鱼的身上套,洮溯这回是彻底地懵了。
那是,睡衣。
白翳正在给自己穿上睡衣。
想不通,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不对,不是这样的,但应该是怎样来着?
洮溯不记得了,他只能下意识地抓紧白翳的手,不想让对方再继续给他穿,目光中满是倔强,毫不退让。
白翳也不着急,静静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才温声道:“溯溯不喜欢这套吗?我给你找别的。”
洮溯摇摇头,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却顾忌着什么般随即又立刻松开了,只再次摇头,话音甚至都带上了几分急切的恳求。
“不,不给我穿,好不好?”
“是鱼尾不行吗?我可以化成腿的......”
白翳的心都快要化了,他倾身亲了亲洮溯的额头,十足温柔地哄道:“溯溯乖,明天你还得参加毕业答辩,要是没能通过,毕业证就得被收回,这很重要,所以你现在得早点休息。”
洮溯似乎听懂了,但又似乎没能听懂。
为什么他都毕业了还要答辩呢?好像以前听过的不是这样。这是还得回答问题,答不出就完蛋的意思吗,那有可能会被问什么问题,又该怎么回答?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成了这些,连白翳在什么时候给他穿好了睡衣,又抱着他躺上了床都没多意识到,恍惚中似乎被引着到了某种十分静谧的环境当中,而他逐渐沉入安然。
也就没能注意到白翳眼中压抑着的情绪,翻涌起伏。

第37章
连一天的时间都未到, 原先热闹鼎沸的订婚现场已变得截然不同,轻松愉悦的氛围荡然无存,明明是在晨曦中, 却像是近暮。
繁丽的装饰倒还未拆除, 但宾客几乎全都被遣散,而留下的零星几位负责整理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战战兢兢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留守旁边的军方Alpha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些安全感。
而这些Alpha无一例外都是追随着御墨元帅来的, 现今这般毫不避讳地出现在这里, 数量还不少, 随身配备的武器都没卸,还个个皆是面容凝重。
现场已经被牢牢控制住了, 凡人皆不可随意进出,连潇洒猫们都不行,还有部分人不知所踪, 疑似是被当即扣押审问。所有物品都不可被乱动,因要再对此细细检查, 任谁都能感觉到这是出了不小的问题。
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整个帝国中, 主教与元帅的威严俱是绝不可被挑衅的。
整夜都没有得到一点休息,御墨在这个时候才抬步走上高楼层的露台处,感受着微微刺凉的风吹过, 似乎能让人感到清醒几分, 可他的眉头却没有丝毫的舒展, 明显是情绪很坏。
他认为这是他的责任,连猫猫的订婚现场都没看好。
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反常, 明明前时的防察以及后续的各项工作都没出一点纰漏,但怎么还是会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情?竟会有伪装了身份的虫族混进来, 甚至还导致了混乱伤亡,虽说后来很快被发现制住,可直到现在,此事的内情都还未能完全弄清。
不只是御墨,白翳也对此感到匪夷所思。
原文中确实是有类似的情节,即二皇子Alpha彻底忍无可忍后做出了一件疯狂的事,在与虫族取得联系后,他利用特殊的培养物质秘密蓄养虫崽,而这些虫崽长大后便改头换面,混入帝国各级高官内部,最后为虫族入侵提供了便利。
但白翳一直保持着对江蜇寒及其身边人的警惕,在监控到其有异动的第一时间便将他控下,算是将隐患给掐了,那么现在发生此事不可能是因为江蜇寒。
也不会是因系统的自动矫正机制,因为白翳在先前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去做研究,经历一次次地试验和改进,他能够确信这回新启用的屏蔽装置是有效果的。
对于虫族,白翳与御墨向来都没有放松过防备,就在不久前还亲自去捣毁过边境的虫洞。
而且虫族哪来的那么大能耐进得了有层层管控的帝国中央星,还恰好到了白主教的订婚现场?若说这次行动是筹谋已久,那又如何会这般轻易露馅,甚至都没给帝国带来多严重的损失,这太不符合虫族的作风了。
倒像是被引着走的炮灰工具一样,难道就为了给他的订婚添乱?又或者是单纯给点警告,提醒他们要在近日格外注意虫族?
且不提这令人不得其解的地方,根据御墨最新收到的军方消息来看,那位虫皇的行事风格倒是一如往常,好战且敢于光明正大地向帝国发起挑战,还主动定下对战的地点还有时间,即三日后的莫雷克边境。
对于这样的消息,御墨自是不会刻意瞒着白翳。
白翳听后先是问:“你对伊莱赫戎的了解有多少?”
御墨答:“他跟历代的虫皇都很不一样,不会因雄虫地位而自视甚高,诸事亲力亲为,他所得的一线军功甚至都不亚于最强悍的军雌。”
白翳颇感奇异。
他本身对书中那位惯常被称为“莱”的攻四虫皇了解得更少,只知其善战勇猛,在后期将人鱼Omega抢夺走,自然又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原文可以说是除了某种内容外,其他的都是简单粗暴地带过,没有交代动机更没有说明其中缘由,好像不论是哪一位攻,出场的目的就只有那一个。
而白翳是没法借此对里面哪个人物作出比较全面的分析的。
“在有一点上,我是敬佩他的。”御墨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似乎,特别把他的子民放在心上,不论性别,不分地位。”
白翳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随即两人都沉默着没再谈论别的,就比如,应战的人选。
一时间只听得到楼下人走动和风吹过的声音。
要说白翳没料到此事吧,但他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知道在帝国的现有法律中,订婚对象是可以拥有准配偶的大部分财产及各方面权益的。也就意味着,现在洮溯的地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同白主教一般无二,同时也享有对尖端科技的一定掌握权。
白翳相信,就算离开他,洮溯也能好好的,不论是要自卫还是反抗,其能调用的是帝国最强硬的刀枪,拥有更多的底气。
这即是急于订婚的主要原因。
若他有事,洮溯将来可以单方面对此撤销;若他无事,那他就负责照顾洮溯一辈子,如果对方在二次蜕变后有了别的更好选择,他也会放手成全。
因白翳对未来的隐忧其实从未放下过。
屏蔽装置又能用到几时,倘若要再次面对剧情的自行矫正以及自身的失控,那时又该会有多糟?
而若是在此之前将剧情彻底打乱,将关键人物重创甚至是清除,使其再难有矫正的可能,这是否会是破局的办法?
白翳其实没太多的把握,但他还是决定要这么做。
他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御墨却像是立即觉察到了什么似的,迅速抬手将他拽住,那冷冽的目光中尽是不赞同,说出的话也硬邦邦的。
“主教,我想在有一些事上,我是比你要擅长的。”
白翳回身,缓缓笑了,说:“对,你做的罐头味道不错。”
御墨倏地松开了手,难得流露出几分错愕的神情来。
自从他被判定为B级鱼类杀器后,他就改变了做罐头的方式,没再用鱼做原料,而是用了鱼香汁,本还有些担心味道会不佳,没成想得到了白翳这样的评价。
关键是,对方难道真的尝过?
“溯溯擅长‘灵音’和‘净涤’,他可以很好地帮你解决精神力暴.乱等问题,别把旧伤当勋章,有得治还是早点治。”白翳没留他思索太久,转而说,“这回就不让你留所监治了,个头大太占地方,而且我也没空看着你,反正你记着到时候对我的Omega客气点。”
听到这里,御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垂下眸,看着白翳腿上的金属助肢,只觉心头被一股极为沉重的情绪压着。
御墨从来都不怕作战,哪怕是在自身伤痕累累的情况下。他甚至想,既然海岛房产是以副官名义送的,那就意味着他本身并没有给猫猫送到什么,或许,他可以赶赴边境,也算是护了猫猫的安宁。
他觉得,这就是他要送上的订婚礼物了。
可白翳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御墨不是没想过劝阻对方,但他知道,驾驶机甲重回战场会是猫猫的愿望,当初止步于中将,从来都是缺憾。
况且他从来都没有立场去阻止。
那是海谣。
洮溯确信自己在入梦前听到了的。
看吧,他的人类或许仅是借着仪器对听过的海谣进行特定信息捕捉就能够实现复刻,再配上低哄,效果还要更好。
洮溯又怎么可能做到不听话呢?
只是,他这次一点也不想听话。
说什么毕业后的答辩,果然是忽悠他的,根本就没那回事。
醒来独自对着空荡的现场,他忽然就无比深刻地明白了订婚的意义。
他垂眸,定定看着脖颈上的项链,链上串着一双对戒,银光流转。那是白翳留给他的,连同自己的那一枚。
大概是想着带去边境容易遗失,大概是觉着给他至少能卖了换钱,甚至都没有为他亲手戴在指间,好像对戒除了装饰之外就再没了别的深层含义。
可怎么会没有呢?
洛娅过来看他的时候有些惊讶,因为她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他后颈腺体位置上多出了个小猫印记,像是不久前才被用笔画出来的。
她还以为是一贯和洮溯不太和的潇洒猫弄的恶作剧,给他递上纸巾好擦一擦。
洮溯却抿着唇,没有说话。
于是洛娅又给他递上另一张湿巾,安慰说:“不用担心,那种笔的笔水很容易就能清除掉的,这回一定可以。”
洮溯却蓦地似是笑了,说不清是嘲还是涩更多。
他的Alpha要走,却连个临时标记都没有给他,难道那些存在过的痕迹也都是能轻易全部抹除掉的吗?
但洮溯又是了解白翳的,故而问:“白主教是不是留了不少抑制剂?”
洛娅一呆,忙点头说:“是啊,研究所新研制出了无痛款的,而且副作用也被降到了最小......”
洮溯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还有呢,研究所还在做什么?”
洛娅努力搜寻记忆后,有些兴致勃勃地说:“另一家分所似乎在开展特训,新增了什么男德课程,最近很是热门。你的班长还有一些同学都去了,那个在平日里常给你送零食的海豚小哥哥也在,听说他成功觉醒了B级精神力,算是很不错的Alpha了,还有......”
她忽然噤了声,她觉得人鱼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
洮溯没有理会她担忧关切的目光,突兀却又极为合理的,他想起了那位考试时遇到的对手。
他以往总是觉得,只有白翳能管教他,在亲眼见识过白翳的高战力后,也总是觉得对方会在身边护着他。
他可以仗着对方的纵容再肆意一点。
可是,万一那次对战考试就是最后的相让相护了呢?
他要是能早一点意识到就好了。
或许更该早一点的,不是这些。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人鱼未经二次蜕变,无法理解人类社会中高级复杂的情感,那他现在如此强烈深刻地体会到的,又是什么呢?
洮溯的视线停在外边的建筑上,声音很干涩,说:“洛娅,你觉得我懂的,算多吗?”
洛娅叹气,虽然她更想要安慰人鱼,可她怎么也说不出假话来,只得道:“跟同类人鱼比,你一点都不差的,所以请自信一点吧。”
洮溯扯了一下嘴角,说:“我知道的,除了游泳,我再没有任何一门课程能达到优秀,不论是数学、物理、还是新科技应用与管理......那些对我而言都太过晦涩,我费尽力气也只能堪堪入门,想要再精进一点都难以做到。”
同为学渣,洛娅其实很理解这种感受,但她其实是要好些的,毕竟她对于人类社会很是适应,也本就具有一定的知识基础。
她一开始还以为主教这样的安排就纯粹是虐人鱼的呢,还曾在内心中和江蜇寒站在同一战线上,但她后来很快就不这样想了。
是不是真心想为对方好,这能在实际行为中看出来。
洛娅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直直对上了洮溯那双盛满了希冀与恳求意味的粉眸,听到对方的声音都带上了急迫的颤抖。
“但是我想说,我是真的,真的懂得爱。”
“这无关心理发展的各项数据,无关任何的因素考量,也找不到合适的判定标准......可我就是懂!”
“如果非要说明缘由,那么对我而言,白翳,他就是,是我茫然的源头,也是让我明晰这一切的理由。”
“你信我吗?洛娅,你听清我说的了吗?你会,反驳我吗?”
洛娅彻底地呆愣当场,其实她的第一反应是,这这这居然是以前语言扑街的人鱼洮溯,这辈子就没听他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还这么流畅似乎还有点押韵,难道是被刺激出来的潜能?
她实在克制不住自己,有点犯职业病,很想赶紧掏出本本记录下来,这还是头一回觉得话多了也有点不好,毕竟比较难记,记不全还得挨上头的骂。
但是!在她反应过来洮溯说的内容之后,那些都先被抛到一边。
此刻,洛娅收敛了其他的所有心思,不想着八卦,不想着自己能不能转正,她只是极为郑重地回望着洮溯,说出的话铿锵有力。
“不会,我根本就反驳不了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反驳你!你分明就比研究所中每一个人都要更加明白你自己,那些所谓的数据,那些所谓的理论根本就不足以取代你本身的想法!”
“在我看来,在关于‘爱’的这点上,你早就可以拿到满分绩点了。”
“所以,等到了白校长面前时,一定要记得向他讨要,丝毫都不能少。”

[精神链接载入中.....]
从机甲Arios的驾驶舱底下开始, 一层液态金属质在极为迅速地蔓延上来,将驾驶者白翳的周身包裹其中,又立即凝结变得坚固无比, 形成与他完美契合的机械甲衣。
接着, 又是无数道链接触须伸展出来,牢牢缠绕上他的手臂等各处,而在战盔戴上的瞬间,似有无数道蓝线在他的脑海中勾结成了强大的精神网络, 机甲的各项数据皆如洪水般涌来。
[名称:Arios, 等级:SS, 款型:攻击类综合形,核心......自检无异, 深度启用中,契合度46%,52%......]
数值仍在上升, 直到伴随金属扣嗒“叮”的一声响,意味着一种更为紧密的关系已然形成。
[精神链接已对连完成, 契合度97%。]
白翳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此刻已经完全与Arios融为一体,拥有着跟先前完全不一样的视角与体验。
这架机甲是最新型的,无论是材料还是做工等方面均是顶尖的水准, 因用的依旧是反派主教曾用过的旧机甲核心, 故而依旧保留了原有的名字。
其对于驾驶者有了更高的身体包容性, 却对精神力有了更高的要求,在一定程度上, 相当于将身体负荷转嫁到精神负荷上,这样的消耗也绝对不是轻易什么人能受得住的。
但白翳没有对此放在心上, 这得益于他足够强悍的精神力,以及先前抽到的破战卡。
哪怕是一次性用完即毁,他现在也必须动用。
他在决定应战的第一时间就向陛下禀明,在得到批准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掌管军团,赶赴莫雷克,留给他用以适应的时间很少,局势已然刻不容缓。
他深邃的眸中带着无畏与冷静,仿佛能洞悉每一处角落,白翳动用力量带动牵引杆,随着机械轮轴震动时发出的强烈嗡鸣声,如高大的钢铁巨兽重重踏入战场。
随着虫族的大军逼近,周遭气氛愈发紧张。
机甲Arios发出低沉的轰鸣,犹如一头即将出击的猛兽,各军团成员也都蓄势待发,而与此同时,虫族的先头部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战场霎时间宛若被交织成一片火海,处处弥漫着硝烟和尘土。
白翳的双眼紧盯着屏幕上显出的敌虫,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地跳动,而流线型机身闪耀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他的操控下行动起来如行云流水,迅猛而敏捷。
机甲的攻击如暴雨般倾泻而出,每一次命中都伴随着虫族惨烈的嘶吼声。
但这样的顺利注定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下一刻,Arios内部响起了尖锐的危机警示音,白翳顺着方向,很快就看到了快速向此处逼近的那只巨虫,不出意外的话,那即是虫皇,此刻完全陷入虫化状态的依莱赫戎。
白翳双眸微眯,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肃。
果然,那只庞大无比的异种生物完全显现在了他的眼前,其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扭曲而恐怖,有触角在空中如同鞭子般挥动,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风雷之声,令人心悸。
而虫身处处都覆盖着坚硬的外壳,如黑曜石般散发着森冷的气息,那猩红如火的眼睛充满了暴戾,在战场上肆意横行,带来一场场毁灭的风暴。
不待其再靠近,Arios的双臂猛然抬起,手中紧握着两把能量巨剑,剑身闪耀着冷冽的锋芒,尽是杀戮之意。
仅是瞬息,白翳已然操纵机甲冲向虫皇。
两者之间的碰撞,犹如雷霆万钧使得整个战场都在颤抖。机甲的利刃划过虫皇的外壳,迸射出耀眼的火花。而虫皇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向机甲凶狠攻击而去。
Arios则借着惊人的速度灵活躲避过去,同时转向一个更为巧妙的角度,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这样的战斗格外残暴,毫无规则可言。
局势瞬息万变,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便已然交手数十个回合。Arios机身被损伤得很是严重,裂纹几乎随处可见,链接关节也几近断裂,而虫躯也不复先前,触角与肢体都有被斩断。
恰如意料之中的激烈胶着。
而在此期间,白翳还格外谨慎地观察着附近的战况,在教会所提供的尖端科技加持下,军团的战力毋庸置疑,故而群虫的伤亡极其惨烈。
纵观全局,虫族可谓是并无优势。
况且在莫雷克边境这样的地表环境直接开战,矿带辐射会让虫族的各项能力都受到一定的限制,伊莱赫戎不可能会想不到这一点,可他还是偏偏选择了这样光明正大的对决,似是带着不管不顾的意味。
他绝对不是好战而无脑的虫,白翳可以对此肯定。
况且御墨曾笃定他很是爱护自己的虫民们,可又为何会放任大批群虫在这样劣势的战斗中惨烈丧命?
从订婚现场的异况,到现在的战局,分明是透着古怪,这无一不让白翳心生怀疑。
可现在的局势还由不得他多想。
破战卡即将失效,机甲损坏加重,自己带残的身体也临近崩溃的边缘,他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而虫皇的续航力与恢复力实在是惊人得可怕,明显还有余力,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只雄虫能有的,再高等级的雄虫都不可能会达到这样堪称变.态的程度。
在一次猛烈的对撞后,白翳终于发现了对方的破绽,他猛地推动操纵杆,机甲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冲去,尽显最后一击的决绝。而虫皇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当即用后尾甩向机甲试图将其击飞。
白翳这次没有再躲避,似是带着大不了就同归于尽的意味,在这千钧一发间用机甲的激光利刃狠狠划向虫皇的腹部,顿时,虫身的甲壳上裂开了一道口子,有大股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但这还没完,随即接上的是机甲核心自带的爆.破功能,一旦启用即是毁天灭地。
而虫皇的后尾攻击也顺势袭来,在两者相互作用的巨力以及爆.破的威力下,残破的机甲碎块与虫躯断肢皆被中间这股力量风暴重重地冲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砸到了不同方向的战墟当中,激起一大片可怕的纷乱。
哪怕是在这同时启用了逃生功能,他被在第一时间送出了驾驶舱,白翳在这一瞬间还是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要走到了尽头。
他最深刻感受到的,竟不是在精神与身体上有多痛和多累,而是,或许还是有点遗憾的,但没有很多。
不知道攻四依莱赫戎到底死没死,之后的事情发展还会不会按照原文走向?而他知道,无论后续如何,洮溯都不再会是那个任凭欺负的人鱼Omega,走的每一步从来都不是白费的。
他其实做了不少准备,想要给洮溯清扫前路,因不能确定江蜇寒后续还会不会做出什么疯事来,他干脆将收集到的其联络虫族的罪证交给御墨,相信对方会好好处理此事。
而且有御墨留守首都星,洮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他们算是治疗者与被治疗者同盟。
在这个异世为了他的小鱼勇敢了一回,也为了他的小鱼做了最大的反抗,也算无愧于心。
至于别的,白翳得承认,在看到洮溯为他一人穿上纯白嫁衣的时候,他好像有了些不同于往常的情感悸动,那跟怜爱有很大的不同。
他不能确定那种感情是否可被称为“爱意”,但不论是什么,他已经把他所拥有的情感,都对洮溯倾尽。

近日的御墨没有丝毫松懈。
虫族大军与帝国边境的战火正烈, 而他则按照指令留守在国都,日夜监控战局,加强巡护, 时刻防备虫族的分队趁虚而入, 同时还要调查此次虫族突然入侵的缘由。
御墨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有这么凑巧的事,他首先就怀疑帝国中出了内奸,在暗中操控了当前的局势,而且其人必定有着足够的能力或较高的地位。
他从罗列出来的可疑人名单中, 私下里一个个地监视、排查和审讯, 甚至不惜动用一些别的手段, 丝毫不怕为此而得罪人,冷酷到了极点。
可惜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与虫族在订婚现场时行动本身的粗糙截然不同,其收尾工作可谓是做得极为隐蔽,不留破绽。
御墨不禁在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中感到有些挫败。
若是猫猫在, 至少他们还可以相互商量。
说起白翳,对方在与伊莱赫戎的对战中重伤被救后, 也不知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但有洮溯和他军团中的人陪着,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就在白翳离开的第二天,洮溯亲自过来找到他, 用“灵音”为他提供一疗程的精神力抚慰后, 就斩钉截铁地提出自己要去战场, 恳请军方的定位信息提供。
御墨没法对此表示赞同。
他很明白白翳的意思,即是希望他在后方帮忙护一下洮溯, 如果洮溯执意要离开国都去往边境,那就很有可能遭遇危险。
他不想对猫猫食言。
可是, 洮溯的态度实在是太坚决。
甚至在当时,人鱼Omega态度倨傲地给他丢下一句“你阻拦不了我,而且我替你做了你想做的事,不该感到高兴吗”后,就极为蛮横地驾驶改版过的“流鲸”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他的地盘,当着他的面就敢直接把他的副官给整个掳走。
御墨:“......”
虽然他也压根没想拦就是了。
他又安排了底下人跟上护送,同时把能提供的信息都传送了过去。做完这些,他自认也没什么别的还能为洮溯操心的了,毕竟白翳留给对方的才是真正的杀招利器。
也是从这一刻起,御墨对这位人鱼Omega的看法有了些转变。
不说别的,至少他那驾驶机甲的技术还是过关的,哦,还有那胆大包天的气势,在关键时刻也毫不退缩。
回想起来,幸亏如此。
今天的御墨进宫来是为了同陛下商议事情的,因形势严峻,各项调令布置都需要得到其首肯,而他在商议完回去的途中遇到大皇子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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