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由周武诋毁龚罗一,会发生什么后果吗?”季予惜突然问。
季予慷灵光一闪,“龚罗一保研成功,如果他被取消资格,那递补人员应该就是周武。”
沈栖神色也凝重起来。
上午他们在图书馆看到的名单上,周武是在递补名单里的。只是当时看的时候,他们都没太在意。对他们学校来说,这个递补名单几乎算是摆设。前面录取名单上的人员主动或是被动放弃录取,这个名单上的人才有可能递补成功。
“如果是这样,那他好卑鄙啊。”季予惜喃喃道。
【等等——我好像串起来了,难道原本的剧情里,就是他用类似的手段陷害了二哥,让二哥取消保研资格,换他递补吗?】
听到这句心声,季予慷和沈栖不由一怔。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季予惜越想越觉得合理,周武未必一定是投毒案的凶手或者传播私密照的主谋,他可能仅仅是抓住机会利用了一下。也许在原本剧情中,嫌疑人有好几个,二哥被捕对他最有好处,他就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了一下。
季予慷突然站起来,“你们先吃,我找一下辅导员。”
沈栖点点头,在季予惜尚且迷茫的时候,对季予慷说:“我们吃完就先回去了,你的那份给你打包带回家。”
“好。”季予慷冲他点点头,又给季予惜示意。
季予惜不解地问:“二哥要去做什么?”
沈栖说:“他应该是想告诉辅导员周武在传播龚罗一的谣言。”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吃完饭,季予惜和沈栖从餐厅出来,天色全黑,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在灯光中,亮晶晶的像星星。
季予惜惊喜地说:“下雪了。”
沈栖也在笑,“今年的雪下的好早。”
这才刚进十一月。
季予惜特别开心地张开双手,他不是第一次看见雪,但每年冬天下雪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他掏出手机,想拍两张照片。沈栖指挥他站在路灯下面,摆好姿势,给他拍了两张。
拍好后沈栖拿给季予惜看。
路灯的灯光很温柔,衬得夜色越发静谧。季予惜脸上的笑容很真诚,雪花从他指尖穿过,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季予惜越看越满意,夸了沈栖技术好,然后原图无P发在了他的微博上。
这条微博的后缀和其他的都不一样。他的粉丝们立刻察觉到这是本人发的,非常激动第留评点赞转发。
季予惜拿着震个不停地手机,有点慌。沈栖乐呵呵地替他关掉提醒,又检查了一下他有没有开定位,才又把手机还给他。
这下能看评论了,季予惜大致翻了翻,增长速度过快他只能挑了一条问什么时候营业的评论,回了一句:[准备进组。]
从微博退出来,他才看到荀鹤给他发的微信。
季予惜愣了愣,迟疑了两秒才点开。
荀鹤:[在干嘛?]
荀鹤:[吃饭了没,下雪了。]
本以为荀鹤从C城回来,两个人还像之前一样亲密无间。可随着荀鹤逐渐忙碌,季予惜还是感觉到了两个人的距离。就好像两个本来亲密无间的人,在渐行渐远,而他毫无办法。
他不太喜欢这种距离感。
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心情,只能放置不去想。也不去思考——希望一个人无时无刻只陪着自己——是不是过于无理取闹了,好朋友会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吗?
荀鹤今天一天都没有联系他,他只是看到这两条微信,就觉得委屈了。
本想赌气不回他,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小气了。季予惜想了想,干脆弹了个视频邀请。心道,你要是敢不接,我就不理你了。
荀鹤秒接。
他还在办公室,接通以后观察到季予惜在外面,就走到了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靠在窗户上,视频背景换成了窗外的夜色。
这样大图小图比较和谐。
季予惜被他这一番操作逗笑了,本来有些气闷的心情都瞬间放晴。
荀鹤这时才开口:“你怎么在外面?和谁在一起?”
季予惜的镜头扫过沈栖,然后说:“沈栖哥陪着我呢,我在D大。”
荀鹤有点酸,“怎么去D大了,你二哥呢?”
季予惜:“我在家有些无聊。我妈准备出差了,就把我打包发送过来,要不然白天就我自己在家。”
他这么一说,荀鹤瞬间心疼了,又暗恨自己不会分身术,想了想,期期艾艾地说:“你、你也可以来找我啊。”
季予惜愣住,刚才被冲淡的情绪卷土重来。“你那么忙,还是算了。”
荀鹤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委屈了。
荀鹤一直盯着他,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微表情,但他几乎瞬间就get到季予惜的情绪,心中也有些酸涩。这个瞬间,他不确定他的选择是不是错了。如果选择当一个导演,他和小惜还在同一个行业,是不是就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但是这个念头仅仅起来一瞬间,就被他压下去。
他永远不会忘记宋赫显那天看向小惜的眼神,那种觊觎审判下流的眼神。只是因为他护不住他,换了季予慎到场,立刻就不一样了。所以他只有站的更高,才能帮小惜挡住这一切恶意。
但是小惜很难过。他不表现出来,都藏在心里。
“小惜,你这样我心都碎了。”荀鹤突然说。
季予惜愣了愣,心跳瞬间加快。原来他都懂,自己说不出口的小情绪,荀鹤都知道。原来他和荀鹤的距离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感受。
心中皱起来的地方,被抚平了,虽然还有委屈,但似乎没有再往外扩展的痕迹。
也许,他应该多给荀鹤一点时间。
“不要哭。”荀鹤又说。
季予惜抬手触碰到眼角,才发现自己掉了一颗泪。
“我没有啊。”季予惜擦掉,又说,“可能是下雪,眼睛睁不开吧。”
他才不要因为荀鹤一句话就掉眼泪,太没出息了。
沈栖离季予惜五步远,季予惜和荀鹤聊天没有避开他,他也没有刻意去偷听。但是季予惜的表情,还有隐隐掉眼泪的样子都被他观察到了。
这样酸涩的心情,他没有感受过。但他知道季予慷有过,他们两个在一起后,季予慷曾经向他描述过类似的场景,患得患失的酸涩情绪,就是感情还不分明的时候,会经历的阶段。
这已经不是谁能教会小惜体会到的情绪,是他自己自然而然进入了这个阶段。
沈栖轻叹一声。
季予慷再不情愿,这根弦恐怕也要在他这里搭上了。
这两个人分明对彼此的感觉都不一般,偏偏一个藏得严严实实不肯说,一个懵懵懂懂不明白。要是荀鹤肯越界多试探一点,小惜马上就会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看着这两个人就好像在看一锅沸水临开之前,大冒泡的样子。
好好体会吧,这是一段感情最值得回味的时刻。
季予惜和荀鹤渐渐聊到其他的话题,他的情绪也被安抚好了。荀鹤说他正在做投标书,要是竞标成功,昭然图文就能上一个新的台阶。
季予惜不懂这些商业上的事,听说他还没有吃晚饭,说给他点个外卖。
荀鹤笑了笑,让他不要操心,他已经点过了。只是可能天气不好,延迟派送了。
正说着,楼下保安把他的餐送上来,季予惜就让他好好吃饭,两个人挂断了电话。
“聊完了?我们回去吧?”沈栖呵了呵手。
季予惜看到他手里提的饭盒,这才想起来,他们还带着二哥的饭。
季予惜:“……”
真该死啊,只顾着催荀鹤吃饭,把二哥的晚饭都忘了。
“不好意思,沈栖哥,二哥的饭都凉了吧,要不要重新买一份。”季予惜看了看不远处的餐厅,他们刚才从餐厅出来,就没有走多远。现在拐回去买应该还来得及,就是不知道餐厅还供应不供应了。
“没关系,回去我给他热一热。”沈栖换了只手,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和荀鹤吵架了?我刚才怎么看着你好像在抹眼泪。”
提到这个,季予惜就有些害羞了。连忙说:“没有,可能下雪了眼睛睁不开,生理性眼泪,我们没吵架。”
他知道沈栖一向心细,说完还特意观察了一下沈栖的神色。
看到沈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太在意,才送一口气。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让沈栖哥转述给二哥就不好了,季予惜试探地说:“沈栖哥,你不会告诉二哥的吧?我怕二哥也误会。”
“放心吧,我什么都不说。”沈栖笑了笑。
季予惜果然放心。
等他们两个回去后,季予慷已经回来了。
伸手接过两个人脱下的外套,他奇怪地问:“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季予惜就竖着耳朵听沈栖的回答。
沈栖说:“下雪了,我们玩了一会儿雪。”
季予慷没多想,“定是惜宝拉着你玩的吧,就他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季予惜忍住笑。
沈栖换好鞋子,准备去厨房,“我去给你把饭热一下。”
季予慷按住他,“我自己去吧,热个饭菜我还是会的,你和惜宝去玩。”
沈栖没听他的,跟着一起进了厨房。因为怕油烟,他还把厨房门关上。季予惜看他们这个黏糊劲儿,再一次感觉到肉麻中带着点羡慕。真好啊。
他打开电视,挑了个频道放着,掏出手机开始欣赏沈栖给他拍的照片。
拍的真帅。季予惜忍不住给荀鹤发了一张,嘚瑟一下。
荀鹤收到后,问他要原图。
季予惜:[你要原图做什么?]
荀鹤:[拍的这么好,我做个相框摆桌子上。]
季予惜莫名想到自己曾经也要过荀鹤一张签名照摆在了他房间里的书桌上。他那个时候不觉得这个行为有什么特殊含义,现在再一想,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密了?
不过既然他都摆了荀鹤的签名照,那荀鹤摆他一张照片也正常。
于是季予惜挑了一张没发在微博上的照片给他发了个原图。
荀鹤看过,很满意。
同一时间,沈栖在厨房借着抽油烟机的声音,给季予慷汇报季予惜和荀鹤的状态。季予慷听完后心就是一沉。“这跟谈爱恋有什么区别?”
这种酸涩的感情,恋爱阶段也是有的。就比如他,晋施有时候故意在沈栖面前刷存在感,他就算知道沈栖已经完全放下,还是会在心里吃醋。或者听说哪个女生喜欢沈栖很久了,哪怕人家从来没有表白过,他也会小心眼的吃醋。
并非是有了名分以后就不吃醋了。
惜宝现在只是因为荀鹤不能经常陪他,就不高兴,这种占有欲,根本没有好辩解的。
季予慷:“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迟一点挑明吧。要不然家里人要说是我带坏了惜宝。”
“你觉得我们这样是坏榜样?”沈栖瞥了他一眼。
季予慷倾身,“当然不是。我妈埋怨我的时候,你别不开心。”
沈栖微微侧脸,“不会,我能理解。”
做父母的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一条比别人更艰难的路,哪怕季父季母对他和季予慷接受良好,也不代表,他们接受小儿子也是同性恋。
猜到了沈栖心中所想,季予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说:“他们不是接受不了惜宝是同性恋,是接受不了惜宝长大了。但是季予惜快十九岁了。”他们家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
沈栖算了算时间,嗔道:“哪有那么快,惜宝还有三个月才生日。”
季予慷叹道:“希望能撑到生日之后吧。”
他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了看客厅里的季予惜。发现他对着手机在傻乐,不由气道:“肯定是荀鹤那小子在和他聊天。”
沈栖被他逗笑了,“你还说叔叔和清姨,我看你也和他们差不多,也不乐意惜宝和荀鹤在一起。”
季予慷的表情微微一僵。
谁让荀鹤抢了他弟弟。
这天晚上,季予惜睡得很好。天亮之后,他醒来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厚厚一层积雪,立刻蹦出卧室,喊道:“二哥,我要去堆雪人。”
季予慷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他的喊声,翻了个身。
沈栖则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季予惜奇道:“你们……”他及时住嘴,没有问出心里的想法。
【你们怎么分开睡了?】
沈栖脸有点红,看了看季予慷,说:“不是要下去堆雪人吗?快点去吧。等会儿小区里的小朋友醒来,就没有好地方了。”
季予慷还不想起,被沈栖薅起来,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塞了个工具,打发他和小惜下楼。
季予惜好奇地问:“沈栖哥不一起去吗?”
沈栖笑着说:“我在家里做早餐,等你们上来就能吃早餐了。”
季予慷打着哈欠拖着季予惜下楼。
到楼下,季予惜才发现沈栖塞给他的是一个简易雪人的模具,只要一夹就能做出一个雪人,他开开心心地夹了一排,又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荀鹤看。
回去后,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沈栖才说:“辅导员在专业大群里替龚罗一澄清了。”
这就是昨天晚上季予慷找到辅导员所说的事,虽然龚罗一平常和他们不怎么打交道,但是周武的行为也有点卑鄙。私密照泄露的事,现在还找不到主谋,如果谣言传的广泛,会不会取消龚罗一的资格谁也说不好。
何况按照他们的猜测,周武未必没有后手。毕竟他可是一个能把季予慷陷害入狱的人。
“但愿周武能收手。”季予慷说。
沈栖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来,“龚罗一当时提醒你,是不是知道了周武的什么动作?”
季予慷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今天要是能见到他,最好问一下。”
沈栖说:“十点有课。”
季予惜这才想到他们还得上课,忙问:“我能一起去吗?”
季予慷点点头,“可以的,当个旁听生。”
今天的课老师比较和善,如果是之前那个专业课老师,季予慷还真不敢带惜宝过去。不是不能听,是他会提问,还乐意提问脸生的学生。
他可不想让惜宝受这个罪。
说起来,惜宝变成学渣都怪他,就因为他学霸光环太强大,惜宝才厌学的。
季予慷看向季予惜的眼神充满了愧疚。
季予惜:“?”
他们起的算早,吃完早饭,又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三个人才下楼一起去学校。
路上,还没到教学楼的时候,他们又碰见了周武。
周武这次看起来不是那么客气。对着他们阴阳怪气地说了两句话,季予慷等人都不想理他。他没什么意思,又一个人走了。
“他是不是恼羞成怒了?”季予惜小声问。
季予慷:“反正我们提防着他吧,谁知道他一计不成会不会再生一计。”
结果刚上楼,他们三个又碰见了龚罗一。
龚罗一好像是专门在等他们的,本来靠着墙在看书,看见他们的一瞬间,他就放下书,站直了身体。季予惜摸了摸墙的温度,是真觉得这个是狠人。
季予慷主动问:“你找我们?”
龚罗一点点头,看了看沈栖和季予惜一眼,才又说:“对,谢谢你了。”
他没有说原因,他们都懂。
季予慷则说:“不用谢,这是作为你的提醒的回礼。”
龚罗一也想到那个提醒,脸色越发凝重。
季予慷又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知道什么,就直说吧?”
龚罗一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为了我得罪了他。他本来就计划对你有什么策略,现在只怕越发不肯放过你了。”
季予慷心中一沉,果然叫惜宝猜中了。
周武本来的目标是他,只是正好出现了商忻私密照泄露的事,让他有了可以利用的机会,这才把目标转移到龚罗一身上。
现在龚罗一的危机解除了,那他如果还想递补成功,只怕要做出其他的动作了。
龚罗一的表情有点愧疚,“如果不是你帮了我,周武可能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现在……”
他摇摇头,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
“没关系的,他也不能一手遮天,还要多谢你提醒我。”季予慷笑了笑,冲龚罗一举着拳头。
龚罗一试探地在他拳头上碰了一下。
季予慷又问:“你知道商忻私密照泄露的事是谁干的吗?”
他如果真的那么关注商忻,应该会有些眉目。
龚罗一说:“那张照片的确不是章尔拍的,是商忻拍私密写真的影楼泄露出来的。”
“私密写真?”季予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沈栖悄声给他解释:“影楼的营销手段,说什么二十岁是人生最美的时候,不拍一套展现身体的写真,等以后想回忆青春都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有很多女生都上当去拍了。”
“这个私密写真尺度这么大的吗?”季予惜又问。
沈栖再次解释:“是的,有些跟全/裸差不多,只用道具遮挡关键部位。”
所以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女生愿意去拍这个。
“商忻也拍过这个?她不害怕泄露出去吗?”季予惜更加好奇了。
龚罗一苦涩道:“是章尔怂恿她拍的。我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
季予慷则说:“影楼会告诉她们,女摄影师来拍摄,签保密协议。制作出来后,原版销毁,只保留相册里那一份。”
就算是这样,也不安全。所以肯拍这样写真的女孩子本身就有敢于冒险的精神。
龚罗一说:“商忻拍这套写真还是大一的时候,都三年过去了,还能翻出来,绝对有人别有用心。”
如果他说的属实,那章尔的嫌疑又升上来了。会不会是章尔知道商忻拍过这样的写真,告诉了那个主谋,那个人找到后,又发出来的呢?
季予惜有一点想不通,“如果商忻拍过这样的写真,那为什么她看到自己的照片,没有想起来呢?”
他这么一问,季予慷和沈栖都微怔。是啊,商忻当时完全没想起来。
龚罗一解释说:“不是的,这个照片并不是写真里的照片,甚至都不是正式的照片。是拍摄间隙,试镜头的照片。”
季予惜三人齐齐看向他,龚罗一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龚罗一说完后,注意到他们的表情,连忙解释:“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查到的。”
和商忻不一样,龚罗一一看到照片就想到商忻曾经拍过类似的写真。于是他昨天什么也没干,去查了那个影楼。他的动作比警察还快,他从影楼出来以后,才看到警察进去。
想必警方现在和他掌握的线索差不多。
第076章 急性中毒
但实际上,警方确实比龚罗一掌握的多,比如警方在影楼附近路段的监控中查到了章尔的身影。
就是周一清早,他在影楼外停留了几分钟,然后转进监控死角。再出现就是一路疾行,中途他想扫个单车,结果唯一一辆还是坏的,所以他跑着去了学校。
因为这个发现,章尔又被叫走问话了,上课前没回来。
现在已经上课十分钟了。季予惜觉得上课还是挺有意思的,除了他听不懂。季予慷很注意他的状态,生怕他有什么心理阴影,等看到季予惜在本子上勾勒人物剪影图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想多了。
【还是做学生好,要是我以前用功读书能上大学就好了。】季予惜在心中感叹。
然后他愣了。
他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他从前只是一个系统,从诞生就在和不同的宿主打交道。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这个身份的一切都是NPC代理的。按照原书里的剧情,如果他没有来,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有季予惜这个人。
他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这近一年时间,他好像都快忘了自己本来并不是人,只是一个保守谨慎不起眼的系统。
季予惜怔了片刻,才轻轻摇头。
想那么多干什么,除了单予安之前的危机,他和系统的联系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今天这堂课,除了章尔,商忻和陆少山两个人也没来。任司趁老师不注意,悄悄挪到了季予慷身边,告诉他昨天晚上,陆少山在宿舍里和商忻大吵一架。
季予惜坐在季予慷的另一边,竖着耳朵密切关注。
季予慷问:“为什么吵架?”
任司说:“好像是商忻责怪他不够关心她吧。”
季予慷又问:“那章尔当时在吗?”
任司:“在的,他倒是平平常常,把我尴尬坏了,宿舍就我们三个人。”
季予慷奇道:“就你们三个?龚罗一呢?”
任司:“龚罗一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里了,今天早上八点以后再回来的。还有周武,昨天也没有来串门。你说我要不要晚上也出去住?我实在不想和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了。”
任司想想都痛苦,这两个人彼此不说话,又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他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啊?
季予慷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任司说想出去的住的那句话。不管任司有没有想让季予慷收留的意思,季予慷都表达了自己公寓不够住的现状。
任司说:“我没想住你家,我去当电灯泡吗?这个学期还有两个月,要不我也在外面租个房子算了。”
任司本来随口说的,说出来后又觉得可行性很大,他还在备考,其实是有理由住外面的。要不是每天回家不方便,他都想回家住了。
季予慷接着问他:“你知道陆少山和商忻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任司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你是想问他俩是不是绿了章尔吧?这个还真说不好。陆少山和我说,是商忻追的他,我当时就说不行,让他给章尔说一下,结果他小子转脸和人家在一起了。当时章尔也没有说他分手了没。”
“商忻追陆少山?”季予惜悄悄插话。
任司:“是真的,当时陆少山给我说的时候我也不信,他还给我看了商忻发给他的微信。”
季予惜觉得奇怪。
商忻因为章尔不够上进才和他分手,可陆少山又比章尔好在哪里?虽说陆少山是D城本地人,不像章尔那样可能要延毕。但他的前途依然不明朗,和商忻的家庭还是不匹配。商家虽说没那么大的产业,给子女铺路总是要做的,再怎么也比陆少山强。
商忻的眼光为什么不向高处看呢?
【商家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其实从她和章尔在一起还谈了快三年,就挺让人迷惑的。听说她和章尔分手,季予惜当时还说不怪她。谁知她转身就找了陆少山。
季予慷听到惜宝心声后,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把之前季予慎发给他的有关商家的资料转发给了季予惜。
季予惜好奇地点开看。
越看越叹息。商家这辈子就商忻和她姐姐两个孩子,但他父母更偏爱姐姐,因为姐姐从小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等到商忻的时候,由于工作关系,商忻由家里老人抚养,一直到快上学才接回身边。
商家父母不喜欢小女儿和他们不亲近,更喜欢姐姐嘴巴甜又贴心。久而久之,商忻就和他们离心了,连生活费都靠自己赚,商家父母想起来才会给她转一次钱。也难怪商忻会看上章尔和陆少山这样不够优秀的男孩子。她应该是不够自信,潜意识里觉得优秀的男孩不会喜欢他。
这样的处境,也难怪商家父母肯把姐姐不要的婚事推给她。
至于商忻为什么会答应,这个很难说。也许她不得不答应,也许她以为这是父母对她的关爱。直到她渐渐明白这是父母亲手把她推进了一个火坑。
【按照一般故事情节发展,商忻才应该是重生复仇的那一个吧。】
季予惜看了看自己系统背包里唯一的那个预知未来的道具,有点想让商忻看看。只是这样做风险太大,商忻和他也不认识,季予惜只动了下念头,就放弃了。
而且他不确定动用这个道具是不是对他身体有损害,他上次用完睡了二十个小时。
如果为了别人的事损伤自己的身体,那他还没那么无私。
旁边的任司又讲了些陆少山和商忻的事。在任司和陆少山没有疏远之前,他们两个关系最好。陆少山有什么都告诉他,所以任司才会知道商忻追陆少山时候的那些细节。按照任司的说法,商忻也没有用什么手段,就是平常多关心陆少山了一点,加上多吹捧了几句。
他说的眉飞色舞,可见这两天憋坏了。
讲台上的老师时不时翻动课件,季予慷一心二用,一边听任司嘀咕,一边在书上标重点。
任司隔一会儿就喝一次水,大概喝了三次。他突然揉着肚子,不说话了,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我肚子好痛。”他最后说。
季予慷腾地站起来。
老师暂停讲课看向他,整个教室的学生都看向他。
季予慷忙说:“老师,任司肚子疼,快叫救护车。”
班长瞄了一眼,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季予慷眼疾手快地把任司的水杯递给了季予惜,“收好,警察来了给警察。”
季予惜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这就是原来剧情中,二哥经历过的投毒案吗?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发生?受害者怎么会是任司?假如中毒案会发生,那他想象中的受害者名单,是没有任司的。
任司和这几天里发生的事都没有关系。从一开始的龚罗一和陆少山打架,到商忻私密照泄露,周武传播龚罗一的谣言,再到陆少山和商忻吵架,任司一直是旁观者,为什么有份参与的人没事儿,他却中毒了呢?
同学们七手八脚地任司抬到空旷的地方,这个时候任司已经昏迷,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他怎么了?”老师焦急地问季予慷,刚才季予慷离的最近。
季予慷摇摇头,“他昏迷之前说他肚子很疼,上课这段时间他没吃东西,只喝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