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全家跟着心声吃瓜by白豆泡醋
白豆泡醋  发于:2024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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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如琴好奇地打量来人,笑道:“苏律师,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季母也笑着看向她,“苏律师不介绍一下?”
苏格有些结巴,“这是、这是我的客户,我们出来聊点事情。冯女士,这几位都是我太太的朋友。”
季予惜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我妈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心虚了。】
苏格真的很慌,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强调不要慌,他没有做出出格的行为,和委托人见面聊案子是很正常的,季夫人也说不出他的错来。可他就是心慌,好像穿着皇帝的新衣站在人前。
和他一比,冯如琴淡定很多,她起身和季母等人打招呼,还说:“太巧了,既然遇见了要不要一起坐?”
季母笑着拒绝,“不了,你们应该有正事聊,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苏律师,麻烦你回去给小颜说一声,她要是不忙,请她到我家里做客,我有点想她了。”
苏格点点头,“我一定转达。”
季母又领着几个人坐回去,季青白小声问她:“嫂子,这样就行吗?”
王安华说:“就是给他提个醒,免得他得意忘形,该怎么办还是要看小颜。”
季母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她的视频已经发出去了,舒颜并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却不想回。
王安华又要了一壶茶并茶点,问季母:“你们一起过来的,是本来就在一起吗?”
季青白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的事情,忙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对,我和嫂子惜宝一起去了医院,魏虎的父亲住院了。”
王安华来了兴趣,“他是被气的吧,他听说外面在传他老婆和赵老板的事了?”
季青白:“可不是嘛,你都想不到魏虎有多缺德,他骗他爹说他妈和他是假离婚。但是他爹不肯,他爹说想离婚,就去法院起诉他。”
“这魏虎真是不干人事,要不是他想一出是一出,小颜也不会遇到这种事。”王安华叹道。
季母道:“就算没有魏虎的母亲,苏格以后保不齐还会遇见别的人,你们没发现吗,他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季予惜趁他们聊天的时候,重新在自己的系统备份里,搜这些当事人的名字。
按照原著剧情,苏格和舒颜离婚了,他和冯如琴在一起的事都上了社会新闻,舒颜觉得过于丢脸,领着孩子出国了。舒颜是季氏集团的骨干,她的出走让季予慎措手不及,可能这也是季氏集团破产的一大因素。
最后倒霉的还是季氏集团。
至于魏虎,他那个小女友卷款潜逃,魏虎还要报警追捕。
【如果不想让颜姐从季氏集团出走,就要阻止苏格和冯如琴在一起。最差也不能让苏格和冯如琴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这样即便颜姐要离婚,面子上也挂得住,应该不会带着孩子躲到国外了。】
季予惜开始思考。
听到他的心声,季母和季青白悄悄交换了个神色。
惜宝还是见事太少,像苏格和冯如琴这样的情况,既然有可能给舒颜造成困扰,那最好是先一步毁掉他们。尤其是冯如琴,今天一见,季母立刻觉得她这个人不简单。因为舒颜的关系,苏格暂时动不了,可动这个冯如琴就容易多了。她本来就和赵老板的流言满天飞,只要加以利用,不会累及舒颜的名声。
哪个女人愿意听外面的人讨论,自己的丈夫宁肯离婚也要娶一个六旬老太。
这件事只要成了事实,舒颜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以她的脾气,定然是抛弃一切都要离开这个伤心地的。但是换个角度,让事情变成苏格被勾引出轨六旬老太,那丢脸的就是苏格和冯如琴了。
季母几个人简单沟通了几句,季予惜这才发现,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是在考虑怎么做能挽救舒颜的处境。当一个出轨问题升级成名誉之战的时候,就连季予惜这个旁观者都兴奋起来了。
这天一直到她们各自回家后,舒颜都没有回复季母。
这天晚上,季予慎下班回来,季母特意问他舒颜的状态,季予慎想了想,说:“工作状态正常。”至于其他的,他没有多加留意,是真的不知道。
季母开始怀疑是不是舒颜根本没看懂她发那个视频的意思。
正想着,管家突然来说有访客。
季母特意看了眼时间,晚饭时间来访客,还真是少见。“是谁?”她问管家。
管家说:“是位女士,她自称姓冯,说夫人一听便知。”
季予惜竖着耳朵,“是冯如琴吗?”
季母:“应该是,让芳姨晚点开饭。把她带进来,我见一见。”
季予惜立刻看向季母,季母摇摇头,十分无奈,“你可以偷听,别让人发现了。”
季予慎就拉着季予惜帮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先藏好。过了一会儿,季母和冯如琴一起走进待客室。
冯如琴声音甜美,听不出一丝年龄在声音里,她笑着向季母道歉:“打扰季夫人用晚餐了,实在是不见夫人一面,我晚上只怕要睡不好,这才冒昧登门拜访,希望夫人不见怪。”
季母:“冯女士客气了,要是搞不清楚冯女士的来意,我晚上也要睡不着觉了。”
她伸手请冯如琴坐下。
冯如琴道了声谢,坐下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她穿着旗袍,刚好能露出好看的腰线。
【她真的是六十岁吗?】季予惜忍不住在心里问。
这种浑然天成的,举手投足都带着美感的做派,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年轻。
季母也觉得冯如琴很有意思,便笑道:“冯女士风韵不减分毫,我要是六十岁能有冯女士一半风采,晚上睡觉都要笑醒。”
冯如琴温言道:“季夫人过誉了,您到我这个年纪只会更有韵味。”
恭维结束,她开始表明来意,“下午在茶楼看见季夫人后,我一直想再和季夫人见一面。”
季母微笑颔首,并没有接话。
冯如琴又说:“我知道夫人对我有偏见,觉得我行为不端。但我可以向夫人起誓,我对苏律师绝无不轨之心。”
季予惜万万没想到,她就这么直白说出来了。
季母也怔了一下,才说:“冯女士说笑了,这件事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也不关心冯女士心里怎么想,冯女士更用不着向我起誓。”
冯如琴苦笑着说:“我知道这件事和夫人没有太大关系。但是苏律师自从下午见过夫人之后,就总是心神不宁,我问他他才说怀疑夫人会误会我们。我和苏律师是君子之交,两个人从头至尾都坦坦荡荡,绝对没有私情。何况我大他那么多,我对着他就想对着自己的小辈一样,根本不会有多余的心思。”
她说的时候,眼神真挚,仿佛受了很莫名的委屈一样。
如果不是季予惜知道她在原书中真的和苏格在一起了,季予惜觉得自己都能被她带偏。
【你要是和苏格没有私情,就应该一开始表明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再陈述其他。你说了一大堆,最后才说你比他大那么多,是因为在你心里,年龄并非是障碍吧。】
季予惜真的被冯如琴的野心惊到了。
【苏格现在对她也只是浅浅有情,他们之间的障碍多如山丘,一旦被发现,苏格立刻就会打退堂鼓。那怎么能让苏格不打退堂鼓呢?只要让苏格觉得她为他受了莫大的委屈,苏格就会觉得愧疚。】
当苏格知道她为了自己夜半敲季家的门,向季夫人剖白自己,却被季夫人一阵奚落。那苏格对她的愧疚只会加倍增长,因为本来她就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是苏格自己心里有愧,却连累她挨骂。
这么看来她对苏格是势在必得啊。
【我长见识了,老妈千万别被她迷惑了。】
季予惜感叹道。想他进过那么多世界,不是没见过绿茶手段,但他没见过老绿茶,而且冯如琴的手段太隐蔽了,属于说出去别人都会觉得是你想多了吧的程度。
季母听到惜宝的心声,先是惊讶了一瞬。从前小儿子总说傻话,人也不怎么聪明,近一年来,他的变化很大,实在让季母心喜。
不过眼下的情景,容不得她分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冯如琴说完这一段话,然后说:“冯女士稍坐,我去去就回。”
她冲冯如琴笑了笑,站起身出去了。
冯如琴表了半天情,见季夫人无动于衷,本就有些泄气,此刻见季夫人又把她一个人扔下,愈发捉摸不透季夫人的深意,她的眉头悄悄地皱了起来。
季予惜也不知道季母去做什么了,他依然藏着不敢动,却见冯如琴站起来,开始打量待客室。
【不会吧?她再往前走就要发现我了,老妈人呢,快来救命啊!】季予惜哀嚎。
他的位置能看到冯如琴,冯如琴却看不到他。不过随着冯如琴渐渐靠近,只要她再往前几步,季予惜就藏不住了。他已经在心里开始想被发现后,要怎么解释。能说他是调皮故意藏起来让季母找不到吗?冯如琴不会相信吧,他是十八岁不是八岁啊。
【救命救命,快来人啊!】季予惜紧张得不行。
正在这个时候,季母终于回来了,冯如琴转身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再次道歉:“是我来的不巧,打扰到季夫人忙正事了。”
季母不易察觉地扫了一眼季予惜的位置,又笑着说:“不,你来的正巧。”
她丝毫不提冯如琴刚才的剖白之言,反而拉着她开始聊东聊西。冯如琴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着,眼中的困惑却越来越深。
每当冯如琴露出一点想告辞的意思时,季母就会开一个新的话题,和她聊下去。季予惜从来不知道,他妈原来还有说一不二的本事,虽然他不知道他妈把冯如琴留下来要做什么。
冯如琴渐渐也觉到不妥,她看出来季夫人是故意把她留在这里的,可是季夫人为什么要留着她呢?冯如琴思考之后,硬是在季母的话题中间,插了一句:“季夫人,时间不早我该告辞了。”
季母笑道:“时间还早呢,莫非冯女士没有吃晚饭?怪我招待不周,这就安排人给冯女士做晚饭。”
其实何止是冯女士,季家全家都没有吃晚饭,等于全家陪着冯如琴饿肚子。
冯如琴连忙推辞:“不用麻烦了,我在节食,已经好多年不吃晚饭了。”
季母笑道:“难怪看冯女士身量纤纤。”
她依然不提冯如琴告辞的事,冯如琴只好又说:“想必季夫人也没有用晚餐吧,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这就告辞,改天再登门致歉。”
她说着,硬是站起身来,拎着手提包要出去。
季母这次不拦她了,反倒轻叹道:“冯女士执意要走,今天就等于白来一趟了。”
冯如琴眼皮一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有人敲门,季母应了一声后,管家进来说:“夫人,苏律师和舒小姐来了。”
季母:“请他们进来。”
她笑着看向冯如琴:“还好冯女士没有来得及走,刚好赶上。”
【我妈真牛!】
季予惜不吝赞叹,电光火石间他猜到了季母的心思。季母把苏格夫妇俩请来了,当着苏格的面,让冯如琴再说一遍她刚才说的话,看她还如何添油加醋!
很快,苏格和舒颜一起进来。苏格一眼就看见了冯如琴的身影,他当场愣住。
倒是舒颜面色如常,先和季母打招呼,“清姐,让你费心了。”
冯如琴也面如土色,她知道季夫人把她的来意都告诉了苏格的夫人,却独独没告诉苏格。苏格看见她的时候那么惊讶,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这儿。
这个季夫人,手段真是厉害。
冯如琴的心中涌起一阵恨意。她又没有碍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舒颜和季母打完招呼后,就看向冯如琴,她的脸色很平静,冯如琴分析不出任何价值。只听舒颜说:“听清姐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冯如琴不自觉地看向季母。
季母笑道:“我思前想后,觉得你对我说那些话没有用,这件事本就和我无关,所以我就把小颜叫过来了。你有什么话直接对她说吧,免得我在中间传错话,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季母特意看着苏格,对他也说了一句:“苏律师也听听吧,冯女士要说的话和你也有关系呢。”
苏格吞咽了一口唾液,紧张地看向冯如琴,他的声线发紧,语气也很弱,“冯、冯女士,你要对我太太说什么?”
冯如琴永远都会记住这一天,这一天她一败涂地。
在季母等人的注视之下,冯如琴把对季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说:“下午遇见了季夫人,害怕季夫人对我有什么误会,才想过来解释。既然苏太太也来了,那我再说一遍也没关系,我和苏律师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抛开工作,绝无其他来往。”
这话和之前对季母说的有细微不一样,不过季母也没和她计较。她的目的是让苏格亲耳听到冯如琴说的话,明白是冯如琴主动找上门的,免得以后有什么事,再误会别人欺负冯如琴。
听完冯如琴的话,舒颜依旧面无表情,只客气地说:“冯女士您想多了,说句冒犯的话,您的年纪几乎可以做我们母亲了,我就是误会我先生喜欢男客户都不能误会您和我先生的关系。听说您委托我先生办理离婚相关事宜,这么久没有处理好,是我先生哪里没做好吗?”
苏格在她身后手足无措,听到冯如琴说他并无工作以外的来往时,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舒颜说他没有办好案子,简直羞愧地要钻进地缝里。
冯如琴尽量保持着镇定,笑着说:“不是,苏律师很好,是我的案子有点复杂,倒显得浪费苏律师的时间了。”
她再次趁机告辞,季母就没有拦她,让管家把人送出去。
从头至尾苏格都没有和她对视过一眼。
送走冯如琴后,舒颜和苏格还没有告辞,季母让芳姨准备开饭,留下两个人一起用饭。
舒颜欣然接受,苏格也没有说不吃。可他实在难以下咽,只喝了一碗汤,就放下了筷子。倒是舒颜似乎半点没受影响,她长袖善舞,照顾了季家每个人的情绪,大家聊得很开心。
临到最后,季母找了个借口把舒颜叫到一边说话。
舒颜终于垮下脸,轻叹一声。季母拍了拍她,说:“事情你都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做?”
舒颜恨恨地道:“清姐你看苏格那个样子,好像我棒打鸳鸯了一样,简直让人生气。”
前些天舒颜在网上看到一句戏言,[我老公好像失恋了,哭了一个晚上。]她当时还笑呢,没想到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到她身上了。
季母安慰她说:“苏格没有那个胆子,只是思想上有一些游离,看你能不能忍了。”
这样的事才是真的让人恶心,说他出轨吧,他有贼心没贼胆,甚至贼心也不多。说他没出轨,可他明明有苗头,把喜怒哀乐、分享欲、注意力全都给了旁人。舒颜敢肯定,这件事她摊开和苏格讲,苏格都未必敢承认。
她叹道:“下午我看到清姐你给我的视频,头就像炸了一样,直到来了你家才不疼了。”
季母心中微动,“你想好怎么做了?”
舒颜点点头,眼神凌厉,“男人就是贱,好吃好喝供着他,他反倒生出些歪心思来,既然如此好日子他就别过了,省得他有闲暇给我想东想西的。”
季母听着她这个话头不太对劲儿,不由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颜冷哼道:“好好的人他不想当以后就别当了,他就是个当牛马的命,以后把他当牛马一样用就行了。”
季母听着还是不太对,又要劝,却被舒颜反握住了手,“清姐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有爱护之心,是盼着我能过好的。我也不会真的虐待他,只是他现在的毛病都是太闲了的缘故,等他忙起来累到倒头就睡的时候,也就没心思招蜂引蝶了。”
偷听的季予惜:“……”
暴怒的颜姐好吓人啊!

时间不早了,舒颜告辞离去,季母把他们夫妻俩送出去。
苏格临上车时,回头望了一眼,颇有些无助。虽然舒颜说她不会把苏格怎么样,但苏格自己心虚,觉得他现在就是那砧板上的鱼,命运不定。他开着车上路,舒颜坐在副驾驶,闭着眼一言不发。
苏格的眼角余光总在观察舒颜,他知道舒颜没有睡着,只是不想理他。
于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苏格,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车,唤了一声:“舒颜。”
舒颜眼皮都没动,这表示她不想听。但是苏格不能不说,他看着红灯读秒,十秒钟后,又说:“冯女士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只是我的客户。”
舒颜的唇角讥讽地翘起,她睁开眼,说:“你要是喜欢个小姑娘,我还能多佩服你一点。”
苏格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又沉默了十秒,才说:“我没有那个想法。”
“那就好。”舒颜又闭上了眼。
苏格拿不准她是信了还是没信。红灯转绿,他只好又发动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到家之后,苏格正要进书房,却听见舒颜说:“儿子的作业别忘了检查,他明天要交一副手工作品,你陪他一起做吧。”
“什么手工作品?”苏格一愣。
舒颜说:“英语团扇,你问儿子吧,他自己知道。”
苏格放下车钥匙,转身进儿子的房间。
舒颜接到季母的电话时,刚刚带着儿子到家。因为要出门,她特意找了邻居闺蜜帮忙带孩子,那个闺蜜在他们进门之时刚刚告辞,苏格听她说了一句作业没写完的话。
等苏格把儿子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舒颜已经准备要休息了,她说:“我明天一早要和慎总一起参加一个交流会,你送儿子上学吧。”
苏格自然应下。
隔天一早,还是儿子来喊他起床,他下意识地问:“你妈呢?”
儿子说:“我妈上班去了。爸,我还没吃早饭呢。”
“爸爸马上给你做。”他挣扎着爬起来。昨晚整理完材料已经三点了,他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一阵兵荒马乱,苏格终于把儿子送到了学校。到律所之后,却被老大安排他去社区做法律宣讲。这种事以前都是安排助理律师去的,他这样稳步晋升的成熟律师,已经好多年没下过社区了。
苏格扶了一把眼镜,有些迷茫,“老大,我今天工作安排满了,有四个客户要见。”
他的老大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连头都没抬,“除了你自己的客户,其他的我安排给别人了。你先去社区,宣讲就半天时间,下午够你见客户了。”
苏格听到客户已经被老大分给了别人,一时又愣住。
非但老大的态度变了,好像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不太一样,连新人律师今天都往他这里来的少了。
苏格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他的业绩在律所一直属于上游,虽不至于有什么特权,但多少总有优待。为什么大家突然对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客气了?
苏格压下心里的困惑,收拾需要用的东西准备去社区。
社区的法律宣讲是律所的固定节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算是义务劳动。但要把这项义务劳动做的有价值,也是要花费很多心思的。曾经有宣讲律师买了一筐鸡蛋,能听完两个小时宣讲的居民,就发十个鸡蛋。
他靠着这一招,成功吸引了社区居民中一大半的老年人。
但让苏格当众拿着鸡蛋卖吆喝,他做不到。法律宣讲是讲给有需要的人听的,冲着十个鸡蛋来听宣讲的老年人,有什么意义吗?
所以苏格任何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按照要求挂了张法律常识介绍,准备了一些小册子,并放置他个人履历的立牌。
一场宣讲结束,来听的人寥寥无几。苏格自己讲到最后都没劲儿了,更别提社区的工作人员。他们倒是不敢直接说苏格讲的不好,而是告诉苏格:“这种辛苦活,你们律所应该派个年轻人来啊,上次来的那个张律师就挺好的,社区居民很喜欢他。”
苏格恍惚了一瞬,原来他在别人眼里,已经不是小年轻了。
等他们分开之后,苏格还能听见那两个人的议论声:
“讲的啥也不是。”
“他这水平能接到案子吗?”
“估计有什么后台。”
“宣传那边还等着要照片呢,可今天拍的你瞅瞅,稀稀拉拉几个人,这发出去不得被嘲死。”
“发两张律师近景照吧,远景不行就用上次的顶替一下,反正背景一样。”
“……”
苏格好久没有这种臊得慌的感觉了。
下午要见的客户姓石,苏格临出门前带着合同。他们律所和石总的公司已经合作好几年了,这次只是续约。续签完这个合同,他们组今年的业绩就算达标了,年终奖有望翻倍。
谁知他连石总的面都没有见到。在他等了两个小时后,石总的助理才来告诉苏格,他们老板需要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和他们律所合作。
苏格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这个单子是他们组最看重的单子,几年前他就是签下这个单子才在律所站稳。今天他要是续签不下来,律所的高级合伙人都要来找他谈话。
苏格一把抓住了这位助理的手,“宋特助,我们认识好久了,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石总是不是已经和别的律所在接触了,对方开出的价格很优惠吗?”
宋特助看着他欲言又止,苏格恨不得给他塞点什么东西贿赂一下,奈何他全身上下并没有值钱的物件。
“苏律师为何不回家问问你夫人呢?”宋特助轻轻抽出胳膊,“苏律师应该清楚石总和季氏集团的关系吧?”
跟舒颜有关?苏格顿时心凉到底。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回家之前他满心都是愤怒,但当他推开家门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愤怒又变成了忐忑。苏格坐在沙发上等舒颜回家,等到天渐渐黑了,也不见舒颜的身影。直到他听见门口有动静,连忙起身去看,却发现是儿子一个人回家了。
儿子说:“我在学校等了好久,你一直不来,我就自己坐车回来了。”
苏格:“对不起,我以为你妈妈会去接你。”
儿子:“我妈妈出差了啊,她说要去一周呢,我早上不是让你下午来接我吗?”
苏格:“对不起,爸爸忘了。你怎么也没给爸爸打个电话。”
儿子:“我打了,你没有接。”
苏格忙去看手机,发现他下午见石总之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幸好儿子自己平安回家了。苏格摸了摸儿子的头,“是爸爸错了。”
儿子并没有记仇,他说:“爸爸你做饭了吗?我饿了。”
苏格看了看时间,再一次感觉抱歉,“对不起,我忘了。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儿子雀跃道:“好耶。”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冯如琴给他发了条信息,她说:[苏律师,可以见一面吗?]
苏格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良久,他回复:[对不起,我没有空。]
冯如琴就沉寂了。
苏格本来想想解释一下自己晚上确实没有空,但他看了看儿子的脸,最后只能算了,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
儿子吃完饭,看着苏格,突然问:“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你了?”
苏格一怔,“怎么会?你别胡说八道。”
儿子却说:“我没胡说,往常妈妈不在家,一晚上都要给你打好多个电话,不是问吃饭了没,就是问我作业写了没,或是问我洗澡了没,再不然就是让你不要熬太晚。可她今天一个电话都没打呢,她之前都会提醒你别忘了接我放学。”
苏格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
他看着手机里置顶的舒颜头像,有些茫然。
舒颜把她家的事情都告诉了季母,季母自然没有瞒着季予惜的道理。
知道苏格如今过得很糟糕,季予惜反倒松一口气,他本来以为按照颜姐那天的脾气,苏格在家里只怕要睡卫生间了。没想到仅仅只是为他关上了便利之门,并让他负担家庭的责任。
只这一点点变动,苏格已经受不了了。他多年来的自信,轻易被摧毁,而且好像找不回来了。但这才是他本该过的日子,如果没有舒颜为他打理一切,他就是应该像他的同学一样,辛辛苦苦法考,一家家律所碰壁,负责所有琐碎的事情,四处找案子,从助理律师开始往上熬。
只是因为有舒颜为他安排人生,他才显得如此轻而易举。没有了舒颜,他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听舒颜说,冯如琴中间还找了苏格一次,苏格告诉了舒颜,舒颜让他去见。她不是出于自信,是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苏格已经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牛马,浑身上下并无半点光彩。
果然冯如琴见过苏格以后,就把离婚委托取消了——她还没有离婚,而且再也没有找过苏格。
“那冯如琴现在在干嘛呢?”季予惜十分好奇。
季母也不知道,“冯如琴不像是个安分的人,但她年轻的时候也没想着离婚,反倒是现在老了开始折腾,这一点我实在想不通。”
冯如琴很有手段,她要是想换个高枝,恐怕不是难事。但她这么多年一直陪着魏虎的父亲没有要离婚,这一点很奇怪。
【要是能打听一下冯如琴现在有什么动静就好了。】
季予惜开始做梦,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和原著里不一样了,他也很好奇冯如琴没有和苏格在一起,又会选择谁呢。
他这边刚冒了个想法,季青白正好进门。她笑眯眯地看了季予惜一眼,才说:“我这儿有个消息,冯如琴离婚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季母吃惊道。
季青白说:“上次和娄丽加了微信,她觉得那天说话语气的不好,又找我道歉,然后告诉我这个八卦。娄丽说他公公还没出院,离婚手续都是工作人员来医院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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