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留他吃饭,韩导不肯,说他还要去王导家里。见状,季母也不好执意留下他,就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
她前段时间一直在出差,终于忙完了回到家中,才听季予慎细说宋赫显的事。
知道这件事里也有惜宝的功劳,季母看向小儿子的眼神越发骄傲,她的惜宝就是最好的孩子。
季予惜正在端详韩导送过来的话,一回头看到季母的表情,他直接愣了,“妈,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季母越发慈爱,“妈妈快要过生日了,能有你们三个好孩子,我这一辈子不白活。”
她并没有忘记惜宝说过她最后会名声尽毁,老无所依,但她有这几个孩子,她一点都不怕。
季予惜腾地想起来,【啊啊啊啊我还没有给妈妈准备生日礼物!】
都怪最近吃瓜吃的太开心,他把这件事给忘了。算算时间,下周一就是季母的生日。明明早就写下备忘录里,临到近前,还是忘了。
季母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又说:“你爸爸的意思是这次想多请些朋友到家里来聚一聚,我先和你说一声。”
季予惜:“好啊。”
季母越发开心,惜宝没有心声,说明这次生日宴能平安地办下去。
秋天到了,天气越来越凉。这周一,季母的生日宴如期举行。
和季家相熟的朋友们都来了。季青白和王安华都是全家到场,慕童和沈栖也都来了,这些还都是关系比较近的。除此之外,还有朱院长的女儿朱盈婷也特意来送了个礼物,只是她比较忙,没有留下来参加晚宴。
还有一些季予惜不太熟的长辈,他就只打了个招呼,然后去找单予安玩。
单予安比暑假的时候看着成熟了许多,和季予惜没说几句话,开始左顾右盼,显得心不在焉。
季予惜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因为林雅也来了。
单予安自己清楚他和林雅之间的关系。虽然那些是本该发生却没发生的事,但他看到林雅还是有些不自在。
林雅倒没什么,比夏天的时候活泼许多。王安华告诉季母,她和林雅已经办完了领养手续,林雅现在是她的女儿了。季母听罢很高兴,送了林雅一条项链作为见面礼。
季青白还是第一次见林雅。之前林雅的父亲出事的时候,她和单予安还没有赶回来,等他们回来时,林雅已经被王安华接走了。她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姑娘,却从来没见过,这次一见顿时心生欢喜。如果自己的儿子未来真的和这个姑娘发生点什么故事,她是很愿意的。但一切还是要看孩子的意思,她看林雅对单予安也就平平。倒是单予安,时不时的总是偷瞄林雅。
临到晚宴快开始时,季氏集团的员工也来了一些,其中就有季予惜比较熟的颜姐。颜姐是季氏集团的老员工,她和继母自然是相熟的,于是也拖家带口的来了。
她的老公姓苏,是个律师,季予慎之前提到过。她的儿子10岁出头,正是调皮的年龄。季予惜算是懂了,颜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12+的玩具,原来自己还是蹭这个小家伙的。
整个生日宴的氛围是轻松而自在的,晚宴结束,一些不那么亲近的朋友和亲戚先告辞了。剩下没走的就围到一起聊天。只是聊天的队伍也分成了三波,季母她们几个女性坐在高椅上,围着吧台喝酒。季父和几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泡茶,季予惜他们小辈自己找了个角落玩游戏。
颜姐讲了好几个她老公接的案子。要说律师遇到奇葩的概率比一般人好像要高一点,就比如说颜姐正在讲的,一个年轻男生到律所咨询关于他父亲的财产分配问题。
他说他父亲有另外的孩子,那个孩子的母亲在他父亲去世以后把他父亲的财产转移了,他想起诉拿回来。苏律师说,如果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和他母亲的婚姻关系是存续状态的话,这个案子胜率很大。结果这个男生说他父亲和他母亲只有协议但共同生活,和那边的那个女人分居,有结婚证。
苏律师一听就劝他低调一点。人家那不叫转移财产,人家叫合法继承财产。如果这个咨询人能证明他和他父亲的亲子关系,那他也可以继承属于他的那一份遗产,毕竟婚生非婚生的孩子拥有同样的继承权。如果没办法证明,就要提防对方对他们母子进行起诉,要求他们归还这些年用于他们母子身上,属于夫妻婚内共同财产的那部分。
这个男生还很不服气,觉得他父亲的财产都是和他母亲在一起后打拼出来的。然后苏律师只好说这个案子他接不了,让他去找别的律师。
颜姐说到这里简直乐不可支。她说:“本来老苏以为这个案子是小三抢夺家产,原配的儿子想起诉拿回来。结果搞了半天,竟然是小三的儿子想起诉原配分遗产,简直闻所未闻。”
王安华在一旁说:“这都是男的不老实,他要是规矩一点儿,他死后哪有这么多事儿。”
季青白插话说:“说到这个,我想起个事儿。上周我逛商场的时候,碰见了一个认识的男性朋友。本来想和他打个招呼,结果一看,人家牵了个不认识的女人,把我吓得赶紧转身躲开了。”
王安华哼道:“你躲什么呀?是他丢人,又不是你丢人,你还怕见他?”
季青白说:“不是怕见他,就是觉得尴尬。万一他再给我介绍那个女人是谁,我是应还是不应。所以说男人真的应该老实一点,要不然就连朋友都觉得困扰。明明是他有问题,反倒是我紧张得不行。”
季母笑道:“前段时间我和你哥一起出差,你哥认识的一个哥们和我们偶遇了,他直接装没看见我们。你哥在后面拼命叫他,他转过来仔细看了看,说看你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吓得他不敢认。”
几个女人哄堂大笑,季父在一旁听见了,多解释了一句:“主要是你嫂子以前从来没和我一起出过差,他才不敢认。”
季青白道:“主要是我嫂子美貌依旧,和我哥不像一个年龄段的人。”
季父冷眼看过去,“你嫌我老了?”
季青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又引得大家一阵欢笑。
笑完之后,王安华才想起来:“青白,你遇见的那个男人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季青白说:“华姐应该不认识吧?叫魏虎。”
王安华想了一会儿,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季母打趣道:“幸好你不认识,否则你又要替他夫人打抱不平了。”
“那是自然!女人互助嘛!”王安华坦坦荡荡。
倒是颜姐思考片刻,突然转过去问她老公苏律师:“老公,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魏虎的?”
苏律师正在和单靖远说着什么,听见叫他,他先是“啊”了一声,想了想,才说:“不认识。”
颜姐提醒他:“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委托人是魏虎吗?”
苏律师推了推眼镜,“我想起来了,他可不是我的委托人,我的委托人是他的妈妈。他算是介绍人吧!”
季青白好奇的问:“是同一个魏虎吗?我认识的那个魏虎是做办公用品生意的。”
宋律师点点头,“那就没错,我认识的那个也是搞文具生意的。”
王安华奇道:“苏律师,魏虎的妈妈委托你打什么官司?”
苏律师笑了笑,显得很腼腆,“离婚官司。”
颜姐解释说:“这事儿我知道。一开始是这个叫魏虎的来找老苏,说想让他父母离婚。”
想让父母离婚不是没有,有些父母一直在为了孩子彼此忍耐,等孩子成年后,会觉得他们还是离婚好。这种情况不光是律师,就是普通人也都听过很多。
可是季青白记得,那个魏虎都快四十了吧?
那他的妈妈最少也要六十岁了吧,这个年龄,儿子还坚持让父母离婚,应该是他的父亲有让人难以忍耐的毛病。
大家都在等着颜姐讲故事,颜姐却不说了。
王安华等了一会儿,催促道:“你快说啊,因为什么要让他父母离婚?”
颜姐看了看老公,“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老公,你那个委托人为什么要离婚啊?”
苏老师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这个涉及到客户的隐私,我不能讲。”
既然不能讲,王安华也不追问了,转而说起魏虎,“那这个魏虎结婚了吗?”
她问的是季青白,季青白既然看见魏虎牵个女人就吓得躲了,那应该是知道魏虎有老婆。
季青白点点头,“可不是结婚了嘛,我也是因为孩子上学,总需要买学习用品才认识他的,十年前他家只是个文具店,后来才慢慢做大了。他老婆以前在店里收银,对着顾客总是笑眯眯的。不过孩子升学后,我就不常去他老婆的店里买东西了。”
王安华冷眉一竖,骂道:“这男人,真该剁了。”
苏律师悄悄碰了碰郭宁,小声说:“她一直这么凶吗?”
郭宁点点头,却一脸幸福。
苏律师:“……”热恋的男人真可怕。
季母也悄悄推了推王安华,给她示意还有孩子们在场,让她收敛一点。王安华却说:“正是应该好好教教孩子们,免得以后遇见这种男人不知道赶紧扔。礼清你别觉得你家都是儿子,就没有关系,这世上可不是只有渣男。”
季母求饶,“你说的真对,你们几个小的都听到华姨的话了吧,以后遇人不淑,一定要及时止损,千万别拖到七老八十了再后悔。”
季予惜几个人都应了,大人们才又转过去聊天。
季予惜他们几个人支了个麻将桌,一群人凑出来四个会玩的,其他都在一旁看着,连颜姐12岁的儿子都不例外。他和林雅属于一窍不通,季予慷是稍微会一点,和沈栖凑了一个位置,单予安则和大表哥凑了一个位置,其他两个方位是季予惜和慕童。
季予慷突然问季予惜:“荀鹤今天怎么没来?”
以前他总粘着惜宝,季予慷看他有点不顺眼,今天发现他没来,又担心惜宝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季予惜打掉一张没用的牌,随口说:“他提前给妈送了礼物,前两天有事回C城了。”
季予慎顿时也好奇起来,“他回C城干什么,之前不是说临过年再回去吗?”
季予惜:“只说有事,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慕童闻言奇道:“他不是要回去接手家族企业吗?没给你说啊。”
季予惜一愣,荀鹤没给他说过。季予慷看惜宝的神色,自然明白他之前根本并不知道荀鹤这个打算,怕他难过,忙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只是季予惜心神不宁,连连打错牌,被单予安无情嘲笑,他索性把位置让给单予安。单予安跃跃欲试,并说:“小表哥,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啊。”
季予惜给他比了个OK。
他出去后,季予慷也跟着出去了,发现季予惜在和荀鹤打电话,他没有打扰。不过荀鹤似乎很忙,并没有和季予惜聊太久,就结束了通话。
季予惜挂断电话,依然不开心。荀鹤还是没有告诉他,他回C城是想接手家族企业。他现在懂了荀鹤之前说他不想导戏,想换个人生目标,不是在开玩笑。只有他以为荀鹤在他们剧组当老师当的很开心,一句不想导戏只是戏言。
是不是因为他没当真,荀鹤才要瞒着他。他以为他和荀鹤已经算是顶顶好的朋友了。
季予慷等他挂了电话,才露面。
他陪着季予惜坐在了秋千上,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季予惜沮丧道:“连慕童姐都知道荀鹤要回去接手家族企业,只有我不知道。”
季予慷:“你知道我喜欢你沈栖哥很久了,为什么一直不敢表白吗?”
季予惜懵懂地摇头,他不知道二哥为什么说起这个,也不知道二哥问题的答案。
季予慷:“沈栖最开始一直把我当成好朋友。我越是喜欢他就越是胆怯,害怕他知道后对我失望。荀鹤应该是差不多的心情吧,你一定表达过希望他继续做导演的想法,所以他才不敢告诉你。”
季予惜沉默了一下,才说:“可是他真的很有天分,就这么放弃会很可惜。”
季予慷道:“他自己未必不觉得可惜,只是可能他有非放弃不可的理由,作为朋友我们只能尊重他的选择,不是吗?”
季予惜想了想,点头道是。
“既然想通了就进去吧,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要是不开心,妈会担心的。”季予慷拉着他起来。
季予惜顺从地跟着他进去。
单予安把位置让给了林雅,他则坐在林雅一侧,教她怎么出牌。
季母等人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话题了,听着像是又在吃瓜。季予惜听了一会儿,还真是吃瓜,而且是荀鹤家的事。就是荀鹤二叔一家整整齐齐领离婚证的事,还有他们家乱七八糟的关系。这个事情之前已经传到了D城,她们中还有人不知道,所以才又拿出来当个故事讲。
虽然没有提到荀鹤和他父母的名字,季予惜听着却不太舒服。他发觉自己挺双标的,自己吃瓜的时候吃的很开心,现在轮到别人吃瓜,他就有点不乐意了。
正当季予惜大脑飞速转圈,想把这个话题揭过的时候,苏律师突然莫名站起来,“姐弟恋怎么了,他们都离婚了,前岳母和前女婿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你们不要有偏见。”
颜姐觉得他莫名其妙,“没人说不可以啊,我们不是在担忧吗,他们相差快二十岁,现在看着还差不多,二十年后呢?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前例,你不是给我讲过有个网红小哥,和比他大二十岁的女人结婚了,两个人生活了二十年,现在女人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网红小哥却不到五十岁精神焕发。他把自己的婚姻作为噱头成功引流,但在直播的时候,对老太的却很嫌弃。”
颜姐说到这里,已经开始皱眉。“我都怀疑保不齐那天他能把老太杀了,然后伪装成寿终正寝。”
季青白悄悄地按住了胸口,怎么越说越吓人了。
季母安抚地在她身上拍了几下,也问苏律师,“小颜说的可是真的?”
苏律师面对季母,自然不敢像对自己老婆一样,忙说:“这个故事是真的,网上搜一下还能查到。这个网红小哥最开始就不是真的喜欢那个老太,他是博热度,只是那个时候网络没现在发达。他要是真喜欢这个老太,就不会总是用老太的照片当视频封面照,在短视频平台上引流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没说这个案例不具有教育意义,只是觉得荀家那对前岳母和前女婿既然都领证了,那就盼着点他们好吧。”
“我们哪有不盼他们好的?”颜姐生气了,“就你严谨,就你会就事论事,我们表达一下看法就是有偏见。”
看颜姐是真的生气了,苏律师举手投降,又坐了回来。
王安华说:“别生气,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别人家的事,要是觉得不好,那我们就不说了。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吵起来,今天可是礼清的好日子。”
颜姐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给季母道歉:“对不起啊清姐,是我冲动了。都怪苏格,他这人就是不会讲话,有时候能把人气死。”
季母笑道:“苏格是律师,他要是不会讲话,那咱们在座的诸位就都是哑巴了。”
其他人配合地笑了,这个小风波算是就此揭过。
可是季予惜却没什么动作,因为他愣住了。【苏格?不会是姐弟恋的那个苏格吧?】
他这一句心声,整个房间里一半的人都能听到,季母和季青白面面相觑,不明白惜宝怎么突然提到姐弟恋。
颜姐和苏格的确是姐弟俩,颜姐比苏格大两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苏格研究生还没毕业,颜姐却工作了好几年。苏格事业起步期,都是颜姐帮他规划的。后来两个人有了孩子,颜姐就一起打理苏格和儿子的事,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能干。
这一对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颜姐和王安华都听不到惜宝心声,她俩正在说出去旅游的事。
而苏格被颜姐吼了一通后,闷着头不说话。郭宁正在逗他,说他和王安华也是姐弟恋,他比王安华小很多。
苏格的表情这才有了点变化,问他:“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郭宁小声说:“我小的时候就认识她,觉得她好漂亮,性格好洒脱,如果她愿意嫁给我就好了。机缘巧合,她真嫁给我了。说实在的,刚结婚那段时间,我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四个男士里,郭宁年龄最小,苏格却和他最能聊得来。看他过得幸福,苏格还有点酸,说:“年龄差根本就不是问题,也就她们女人想得多。”
郭宁赞同地点头,又说,“我老婆除外。刚才她们讨论的时候我老婆就没说话,她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不行就离。我要是敢有一丝嫌弃她,她早就跟我离婚了。我们家只能她嫌弃我,我可不敢嫌弃她。现在有了女儿,林雅排在我前面。等林雅的狗回来了,说不定我的地位还要下降。”
苏格很羡慕地看着他,“你们这样挺好的。”
郭宁微微得意。
季父笑道:“他现在可是蜜月期,你还捧着让他秀。”
苏格:“那也挺好的。”他的神色有一丝落寞。
季母和季青白等不到惜宝下一句心声,又互相对视一眼,把目光移到了颜姐身上。季母温和地问她:“小颜,你和苏格还好吧?”
颜姐瞥了一眼老公,轻叹道:“也就那样,他好像进入叛逆期了,总是在和我较劲儿。”
王安华不信,“他都多大了还有叛逆期。”
颜姐苦笑道:“是真的。上次小桑夫人的案子,我不同意他接,他就和我闹了一半个月的脾气呢。再比如儿子的学习问题,我让他不要在孩子写作业的时候纠正他的错误,会打断他的专注力。他偏不,恨不得守在一边监督孩子写,一发现问题立刻指出来。因为写作业的问题,我们天天都吵架。”
季青白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孩子的学业上只能一个人教育。不要试图两个人都插手,而且还是往不同方向使劲儿,会造成孩子认知混乱,导致他厌学。”
“你孩子学习好你说的肯定对,可我家的就不一样了。”颜姐摇摇头,苦涩一笑。
【果然啊,家庭矛盾里,教育问题只是前兆。】
季予惜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心声,这下连季予慎等人都忍不住侧目了。
【他本来就对姐弟恋很推崇,自觉家中不和睦后,难怪会爱上自己的委托人。】
季母一愣,哪个委托人?
季青白的视线也开始在苏格的身上飘。
在场其他听到季予惜心声的人也都有意无意地在看颜姐和苏格两个人。
苏格还是闷着头不说话,好像之前颜姐当众和他争执,让他很丢脸似的。即便郭宁再怎么逗他,他都是那副模样。颜姐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就以孩子明天还要上课为借口,和全家一起告辞了。他们家一走,王安华和季青白两家也都陆续离开。
剩下慕童和沈栖,季母便留他们在家中睡下,芳姨替两个人收拾了房间,大家各自去洗漱不提。
唯有季予慎,他还期待着惜宝再多说几句。因为颜姐是他的助理,如果颜姐婚姻有变,可能会影响工作,这是他比较担心的点。当然除此以外,他个人情感上也是盼望颜姐能够家庭幸福的。
可惜季予惜吐露了那两句心声之后,就不再关注他们一家了。
季予慎只好自己想理由,他借着刚才颜姐和苏格争执的姐弟恋话题,和惜宝闲聊。
季予惜很茫然,大哥问他对姐弟恋的看法,他能有什么看法。
季予慎解释说:“刚才他们不是吵起来了嘛,你就随便说说,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季予惜:“我自己不排斥姐弟俩,但也仅限于五岁之内,再大我就接受不了了。换成男方比女方大,我的答案也不会变。”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季予慎只得又问:“华姨比郭宁大了差不多十岁吧,你怎么看他们?”
季予惜道:“别人和我没关系啊,我是说我自己的标准,别人哪怕大二十岁呢,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苏格还不是和大他二十的委托人在一起了,听说过得还行。】季予惜心道。
季予慎:!!!
怎会如此?
季予惜的心声直接把全家都震惊到了,尤其是季母,她和季父说:“难怪苏格听见我们在议论荀家那对前岳母和前女婿的事时,反应那么大。”
她们不就是在凑在一起吃个瓜嘛,虽然议论别人家私事多少也有些不道德,可也不至于让苏格站出来说她们是不盼别人好吧。当时颜姐生气她挺能理解的,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客,苏格一句话得罪了一群女人,她要不生气还真不好处理。
季父想了想,则说:“该不会他喜欢的委托人就是青白说的那个做办公用品的人的妈吧?”
“魏虎。”季母提醒他。
季父点点头,“对对对,该不是魏虎的妈吧?他正在帮她打离婚官司。”
“还真有可能。”季母也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真的。“他到底都没说魏虎的妈因为什么要和魏虎的爸离婚,我还真信了他是出于保护客户隐私才不肯说。”
季父:“现在怎么办?小颜要是知道了打击多大啊。”
颜姐是集团公司老员工了,以前是跟着季父的,季父又把她给了季予慎。
季母叹道:“可不是嘛,她比苏格大,本就对苏格投入很多,就像投资一样,倾注所有。一旦她知道她投资失败,我都不敢想她会怎样。”
季父:“那我们也不能装不知道吧?”
季母:“她是老大的特助,让老大自己头疼去。”
才走到父母门口的季予慎:“……”
季母说完就看见季予慎的身影,他们房间门没有关,季予慎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季母赶紧说:“进来吧,你是想说小颜的事?”
季予慎走了进来,点点头,“我要不要给颜姐提个醒啊?”
季母:“可你要怎么说?你没有证据,只有惜宝一句心声,说出去她未必会信。”
季予慎想了想,“那就先让人跟踪一下苏格,找到证据。”
季父摇摇头,“你还没看清苏格这个人,他是做律师的,本就谨慎。在和小颜摊牌前,不可能有什么逾矩行为。”
这倒可能是真的。
季予慎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叹道:“他到底怎么想的,颜姐家里家外一把抓,他反倒觉得不好,喜欢上六旬老太。”真的过于离谱。
季母劝道:“算了,你洗洗睡吧,这是别人的家事,又不是你的,你这么操心干什么。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多注意颜姐的工作状态,必要的时候可以给她放个假,让她处理自己的私事。”
“你妈说得对。”季父也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季予慎只得起身出去。
之后的日子还是正常,只不过大家心中都藏着这件事,等着看什么时候有变化。
就是季青白,也被季母告知了惜宝最后的心声。她比其他人多一个机会,她认识魏虎,也认识魏虎的夫人。
这天天气不错,没那么大的风,季青白去了魏虎一开始那家文具店。魏虎的夫人照例还在店里招呼生意,看见季青白就是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说:“你好久没来这边了吧?”
季青白笑道:“还不是你家生意做得大了,学校附近就有一家,我平常接孩子,会在那里买。”
魏虎的夫人笑了笑,“那家是后来开的,东西比较齐全,你看你在这里,有些都没买到。”
单予安常用的笔,季青白平常都是几盒几盒地买,这里却没有。季青白大致看了下,这边的文具都是偏向于平价的类型。
季青白试探地问她:“那你怎么没想着换个地方,或者扩大一下店面?”
魏虎的夫人又笑了笑,“只有这家店是我的名字。”
季青白惊讶一瞬,原来她也早就没有安全感了。迟疑了片刻,她小心地问:“是不是魏虎……”
这个女人又笑了笑,“你今天是特意来提醒我的吗?”
她果然都知道。季青白也没有否认,干脆直接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女人说:“现在没办法和他离,主要还有两个孩子呢,老大高考,老二中考。”她摇摇头,似乎也有些伤感。
季青白就拍了拍她的手臂作为安慰。
女人又挤出一个笑容,“好像女人一结婚,就在等着男人变心一样。现在等到了,虽然难过,但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季青白看她活得透彻,反倒没什么好劝的。只说:“我以后都来你的店里拿东西。”
女人笑了笑,“那就多谢惠顾了,其实也没什么,看你自己方便,我这里你好像不太顺路。”
季青白鼓励她:“那就多开几家,总有顺路的。”
“我一定会的,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女人又露出两颗虎牙。
无论什么时候,当妈的都会优先考虑孩子。季青白轻叹一声,把手机打开,“我们加个微信吧?”
加上好友之后,有些话就更能聊了,季青白状似随意地问她:“我怎么有一回听魏虎说,他在找律师给你婆婆打官司?”
女人,现在备注好名字了,她叫娄丽。娄丽说:“他想让我公公婆婆离婚。”
“啊?为什么?”季青白“吃惊”道。
娄丽说:“我公婆自身条件差距太大,我婆婆出身好,学历高,长得也很漂亮。我公公只读了小学,人又粗鲁,只能干些粗活。魏虎自己听瞧不起他爸的。”
“因为这个?你婆婆这么多年也想离吗?”
娄丽说:“没有吧,我婆婆要是想离婚,这么多年早就离了。”
季青白好奇地说:“你别怪我说话直接,你公公是不是还有些其他方面的不良嗜好,魏虎才想让你婆婆和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