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惜还想了一下娄丽是谁,是魏虎的妻子。
季母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听着不太对啊,哪有着急离婚着急道这个地步的?而且魏老头不是说,要想离婚,只能去法院起诉他吗?怎么又肯离了?”
季青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特别的笑容,季母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催促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季青白忍笑半天,才说:“冯如琴真是个狠人,她告诉魏老头,魏虎不是他的孩子。”
“什么?!”季母再次震惊。
季青白点点头,“冯如琴说她嫁给魏虎的时候,肚子已经三个月了,魏虎不是早产,是足月出生。她这么多年没有生第二个孩子,就是担心有了老二,被魏老头看出端倪。”
“她是在医院告诉魏老头的,本来魏老头可以出院了,但他倔脾气上来,非要冯如琴来医院接他,不接他就不出院。冯如琴最后去了,当着医生的面告诉魏老头这件事。魏老头当场被气晕,送去急救才苏醒。只是他的脸有一半歪了,说话也漏风。却坚持要求和冯如琴离婚。魏虎怕他闹得太凶,就替他申请了上门办理,现在他们离婚了。”
季母听完,半天没有说话。季予惜也觉得冯如琴是真的狠,她就不怕魏老头真被她气死了吗?
不过魏老头如果真的被气死,也没有替他主持公道了。魏虎不是他亲生的,自然向着冯如琴。他们可以说魏老头是急病去的,都不会有人怀疑。
【我懂了!因为魏虎不是魏老头亲生的,她这么多年才没想离婚。】
季予惜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来。魏家发达是魏虎近十年来慢慢做起来的,以前魏家的条件并不好。可冯如琴却像是一辈子养尊处优,这只能说明魏老头把她养的很好。
季母又把他拉回来,然后对着季青白说:“冯如琴有没有说魏虎是谁的孩子?”
季青白摇摇头,“但他绝对不是魏老头的儿子,魏老头当时就要求抽了他们两个人的血,送去加急验DNA,结果出来真不是。”
“魏虎是什么反应?”季母问。
季青白说:“魏虎很平静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还对魏老头说,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爸,你就是我爸。”
季予惜在一旁欲言又止,季母看到了,问他:“你想说什么?”
季予惜道:“魏虎是不是早就知道魏老头不是他父亲了?”
本来季青白和季母都没有往这方面想,惜宝这么一提,好像还真有道理。否则解释不了他为什么那么想让父母离婚,再把母亲介绍给赵老板,给自己找个后爸。可是假如他知道了魏老头不是他亲生父亲,那就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了,既然都不是亲的,叫谁爹不是叫啊。
几人又感叹了几句,季母想起来问:“那冯如琴呢?”
季青白摇摇头,“娄丽不知道,她从医院出去后,也没回家,不知道去了哪里。魏虎还想知道谁是他的亲生父亲,冯如琴死都不肯说。”
【魏老头实惨,给别人养了一辈子儿子,临老还被踹了。魏虎要是有点良心,应该给魏老头养老的。】
季予惜吃不准魏虎的良心。
“总觉得冯如琴这个时候和魏老头离婚,像是有什么目的。”季母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冯如琴很危险,她不会又装可怜去刷苏格的好感度吧?
季母想到这里,觉得有必要给舒颜提个醒。
她把冯如琴离婚的消息告诉了舒颜,舒颜回了个好,就没下文了。过了好半天,舒颜才把苏格的反应截图给季母看。苏格说,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管苏格是真这样想还是装作这样想,反正他表达了冯如琴的事和他无关。
那季母等人就更能无负担的吃瓜了。不就是冯如琴不见了吗?让老大找找。
认认真真上班的季予慎再一次接到来自季母的离谱指令:[找一下冯如琴在哪里,在做什么。]
季予慎闭着眼睛深呼吸。这比上次让他打听魏虎想找的后爹是谁还离谱,他很想告诉季母,D城那么大,他没有跟踪能力,怎么会知道冯如琴在哪里,反正她在哪里都不可能在他面前。
他掐了掐眉心,放下手机,开始思考要向谁打听冯如琴。这比打听魏虎难多了,当时最起码还有个魏虎作为描点,只要打听魏虎和哪些人接触比较频繁就好了。可冯如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要怎么下手去打听?赵老板之前打听冯如琴,闹得满城风雨,他可不想像赵老板一样。
恰在此时,季予慎听见敲门声,听这个节奏,就知道是舒颜。果然下一秒,舒颜推开门,问他忙吗?
季予慎:“不忙,有什么事?”
舒颜说:“赵老板来送请柬,说他要结婚了。”她顿了一下,又说,“和冯如琴。”
季予慎反应了两秒,顿时狂喜,“他人在哪里?”
很快,赵老板就被舒颜请了进来。六十多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是脸上都是皱纹,显得焌黑。季予慎站起来,笑着说:“赵总,听说你梅开二度,恭喜了。”
赵老板还有些受宠若惊,他和季氏集团没有直接的业务往来,因为季氏集团有自己的CI分部,用不上他。不过他接过一次季氏集团外包出去的业务,听说当时工作量太大,CI分部做不完,才外包出去了一部分。
这次上门送请柬,他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本来没想着能进来,也没想着能见到季总或者慎总。偏巧在楼下前台送请柬和喜糖的时候,遇到了慎总的特助,这位特助问清楚后,直接把他领上来,还介绍给慎总。
“慎总太客气了!”
赵老板晕晕乎乎的,感觉像是中了彩票。要是他能和季氏集团搭上线,就算季氏集团不需要他服务,那也还有季氏集团的合作伙伴,他想象中一步登天的日子好像要来了。
季予慎又笑着说:“不知道赵总的好日子是哪一天?到时候我携全家沾沾喜气。”
慎总不但要参加,还要带家人一起参加。
赵老板激动地满脸通红,不过他本来就黑,倒是看不太出来,只觉得他两眼发光,“那可真是我和太太的荣幸。婚宴定在下周五中午,我给慎总留最好的贵宾席。”
季予慎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让舒颜把人送走了。
太好了!
季予慎立刻拿出手机给季母打电话。
时间很快到了下周四,这天季家人在家里开了个小会,商量明天参加赵老板和冯如琴婚宴的事。当时季予慎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讨论过了,冯如琴果然有备选方案,觉得苏格不行,立刻找上了赵老板。只是赵老板这个人人品不太好,冯如琴挑中他希望只是看中他的钱吧。
按照季予慎的想法,婚宴季父就不要去了,他和季母还有惜宝去就可以了。不过季父的意思是连季予慎都不要去,万一别人错误解读觉得季氏集团和赵老板关系不亲近就不好了。
但季予慎想去吃瓜,他好歹也是为了吃瓜出过力的。季父拗不过他,同意让他和季母、惜宝一起去。季母没什么意见,就是可惜季青白和王安华不能参加,到时候不能一起吃瓜了,这件事她得提前给季青白还有王安华说一声。
没想到王安华手段了得,在婚宴之前替她和季青白搞到了两张请柬,婚宴当天上午两人也来了。几个人一见面就开始窃窃私语,王安华甚至知道冯如琴是怎么搭上赵老板的。
冯如琴走的是无家可归的落魄小姐的路线,穿着纱裙,守在赵老板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天气渐凉,秋风一吹,她瑟瑟发抖。赵老板一见就心动了,柔声询问后,把人带回了家。
通过交流赵老板才知道,这位女神就是魏虎的母亲。她说和魏虎的父亲离婚后,被魏虎的父亲赶出家门,儿媳妇和她不和,不许她上门,魏虎的电话又打不通,这才可怜兮兮流落街头。
赵老板心疼坏了,连忙给魏虎打电话,说他妈在他这里,让魏虎不要担心。
魏虎自然愿意,赶紧说自己照顾老爹抽不出手,希望赵老板能多收留他妈一段时间。于是冯如琴就在赵家住下了。
王安华总结说:“招数虽然老了,但确实管用。”
他们观察婚礼现场的布置,就知道赵老板是用了心的,别的不说,单是满场的鲜花装点,就要花费不少。何况赵老板的婚礼办的这么匆忙,费用只会更多。也不知道赵老板的原配泉下有知,是什么心情。她节俭一辈子,到头来便宜了别的女人。
王安华指着几个年轻人,说:“那些都是赵老板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
季予惜连忙去看。
【没想到赵老板有这么多孩子,我还以为他没孩子呢。】
不过他的孩子都大了,最大的只怕都有四十岁,最小的也都成家了。
说话间,赵老板听说季家人来了,百忙之中过来和季予慎打招呼。季家到场,真为他脸上增光,没看有些摆谱的合作伙伴本来不打算来,一听说季家要来,立刻都到齐了吗?
“慎总,招待不周了,您和诸位夫人先坐一会儿吧!”赵老板红光满面,乐呵呵地领着大家往贵宾席走,他真的安排了离舞台最近视线最好的位置给季家。
和季家相对的另一边,就是魏虎和赵老板的孩子们。这些人里,恐怕只有魏虎脸上的笑容是最真挚的。
第067章 婚宴看戏
等到季家人坐定之后,不断有人过来给季予慎敬酒。明明是赵老板的婚礼,他反倒变成了整场婚礼的焦点。季予慎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开溜。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时,竟然带了个熟人。
季予惜吃惊地看着荀鹤,有点懵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荀鹤和季母、王安华、季青白等人打了一遍招呼,才说:“我刚下飞机,直接过来的。”
季予惜不确定地看着他,“所以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荀鹤笑道:“真巧,我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你和赵老板是什么关系?”季予惜问。他倒不会觉得荀鹤和冯如琴认识,虽然荀鹤会认识赵老板听起来也很奇特。
连季母等人也都看着荀鹤,完全想不出来荀鹤会以什么身份来参加这场婚礼。
荀鹤说:“赵老板是我爷爷的朋友,听说他要结婚,我爷爷让我来看看。”
“这是真的吗?”季予惜不敢置信,荀老爷子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交赵老板这样的朋友。
荀鹤点点头,“我爷爷让我来问问他,四十年前借他的十万块钱准备什么时候还。”
季予惜并季母等人:“!”
季予惜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所以你是来要债的?”
荀鹤点头。其实他不光是来要债的,只是借着要债的名义,宣告C城荀家来了。这一次亮相,他不是作为王家的外孙,也不是作为娱圈导演,而是C城荀家在D城的主事人出现的。
荀家在C城发展的很好,只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他们家族企业的职业经理人并不信任他。按照公司制度,他想在企业中站稳脚跟,就要从底层往上爬,直到他有能力站在高层中间,获得大多数股东的认可,才能接手家族企业。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他选择了外放的方式,重新打一片天地。
荀家十年前进驻D城失败,虽然总结失败原因,人人都说当时的负责人急功近利,可此后没有一个人愿意来D城发展,现在这块硬骨头给他了。
荀鹤把领带悄悄往下扯了一点。
“你在紧张?”季予惜有些莫名,“要个债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该不会打算当着众人的面,问赵老板要钱吧?”
荀鹤点点头,“对,一会儿仪式开始后,我就当着宾客的面站起来问他,还记不记得这张欠条。”
荀鹤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纸张都微微泛黄。
“还有欠条。”季予惜好奇地靠近他,低头去看。
荀鹤说:“我给他看复印件,万一他耍无赖,给我撕了,我可变不出来第二份。”
季予惜眼睛弯弯,“对,应该谨慎一点。”
荀鹤看着他,只觉得毛孔都舒展了。在回C城这些天里,他唯一不习惯的就是没有小惜的叽叽喳喳声。他们之前几乎总是待在一起,就算偶尔不见面,也会在手机上聊很多。
但这一次荀鹤隐瞒了他回C城的真实原因,他不知道小惜是不是生气了。只知道小惜话少了很多,有时候一天都没有一条消息,电话也是简单聊几句话就挂。他侧面打听过,小惜并不忙,可能就是不想理他。
荀鹤很慌。
他听过一个理论,好像是说人和人的戒断反应只要几天,这几天里不见面不联系的话,很快就会把对方忘了。所以失恋的时候,最难熬的就是刚失恋那两周。
小惜会不会也是如此,他不在的日子里,他的身边会出现新朋友,渐渐取代他的位置,最后把他忘了。
荀鹤在C城的每一天都无比难熬,不单是工作上的事,还有心理上的。后来是他爷爷点醒了他,他爷爷说他想见的人和想做的事,都在D城。他还记得他爷爷当时的眼神,好像看透了他。他什么也不敢问。
如果用具象化的东西来表示,就是他的心里悄悄种下了一颗种子,在分离的日子里破土发芽。见到小惜的那一刻,枝叶开始疯狂生长。
小惜对他还是那么好,没有责备他那么久不回来,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接手家族企业。而是很平和地和他分享关于赵老板的八卦,很熟悉地靠在他身边说着悄悄话。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荀鹤抬手在季予惜的头上揉了一把,引得季予惜不满,抬起手就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我早上吹了好久才吹好的发型!”
“依然很帅。”荀鹤无比满足。
季予惜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怪怪的,发烧了?”
他抬手在荀鹤的额头上摸了摸,又摸自己的额头,“正常,没事儿。”
荀鹤笑了笑,又说:“等会儿结束后,我去你家。”
“去我家干嘛?”季予惜有点警惕,“你一回来就来我家,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小惜警惕心还是挺强的,荀鹤再次忍笑,他就算是有目的,也是想要眼前的人啊。
“我爸妈给你家准备了些礼物,我送过去。”
“哦。”季予惜应了一声。“上次我去你家玩,回来的时候叔叔阿姨不是带了很多礼物给我爸妈吗,怎么又带?也太客气了吧。”
荀鹤:“中秋节的时候,季叔叔和清姨给我家寄了很多礼物。”
中秋节是在荀鹤回C城之前过的,季予惜并不知道他父母还给荀家准备了礼物,他只知道当时家里的礼品盒堆了半个房间,季母领着家里的阿姨装了一个小时才装好。
“不过你怎么不叫季总了。”季予惜敏锐地发现了荀鹤的变化。
荀鹤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有点点不自在,“我们两家父母以前就认识,我一直喊季总有点不礼貌。”
季予惜也没想那么多,只点点头,然后看向台上,“仪式还不开始啊……”
他已经把赵老板的冯如琴的事全都告诉荀鹤了,荀鹤没回来之前,他也在微信里给荀鹤讲过一部分,只是荀鹤总是很忙,他后来就不发了。季予惜有点想问荀鹤,这次会在D城待多久,但又觉得他刚下飞机,就问这个会不会有点失礼,就忍着没问。
他看了荀鹤一眼,荀鹤立刻偏过头作出询问的样子。
季予惜:“……没事。”
刚好这个时候,舞台四周灯光一暗,继而音乐声音也变了,大家纷纷止住声音,看过去。
“要开始了。”季予惜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各方都努力一点吧,我不想让这个婚礼平平淡淡的结束。】他就是有预感,今天的婚礼会很精彩。
司仪的声音从犄角旮旯里响起,季予惜找了一圈,才在后台侧边找到了司仪。司仪先是说了一串词,把赵老板请了出来。这个时候,司仪依然没有上台,又继续指引灯光追逐到新娘的位置上。
季予惜悄声对荀鹤说:“司仪不上台,是害怕把新郎衬得太老了吗?”
荀鹤乐不可支,轻轻用拳头堵住了嘴,轻咳一声,才淡定地说:“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新娘冯如琴要走到新郎身边。赵老板和冯如琴早就没有长辈了,所以冯如琴是自己一个人走过去的。她双眼含泪,似乎比赵老板还激动。
不过季予惜知道她的手段,不自觉在心里把她的表现打个五折再去看。
可惜在场的很多人并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反倒被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更有恋爱脑暴言:“这就是嫁给爱情的样子啊。”
季予惜:“……”
【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了爱情。】
赵老板也很激动,他是真的激动。他想了一辈子的事情,一辈子都想娶一位大方得体的淑女回家,终于在快入土的年龄满足了,这样一个温柔知性的女人,从今天起就是他的老婆了,他的人生大圆满。
等到冯如琴走到赵老板的身边,赵老板早早就伸出手,去牵她的手。冯如琴羞涩一笑,赵老板差点醉倒。这一刻,他好像变年轻了,变成了毛头小子的样子。
好在司仪及时主持流程,才让他稍微镇定一点。
司仪:“让我们用掌声祝福这对新人吧!”
“她不配!”
宾客的掌声还没有响起,忽然从宴客厅最后一排,有人吼了一声,听着像是自带扩音器来的。宾客们开始左顾右盼,搜寻声音的出处。
【喔豁!开始表演了!】季予惜也兴奋地转过去找人。
荀鹤把他按住,“稍微镇定一点。”
接着,季予惜看到了从最后排桌子走上来的男人,是魏老头。
“他不是还在住院吗?”季予惜奇道,“冯如琴不是把他气得不轻,都送去抢救了吗,现在看着状态还好?”
“可能不严重?你看他虽然虚弱,走路还是很板正的。”荀鹤在旁边说。
司仪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拿着话筒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人生处处都是惊喜。我们的安保人员呢,麻烦把这位抢婚的先生请出去,谢谢。”
季予惜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转过去看了一眼舞台上。
冯如琴的脸上即使盖着厚厚的粉,也遮不住苍白。
【恐怕冯如琴也以为,魏老头病得起不来了吧?她当时选择揭开魏虎的身世,就是冲着把魏老头气死的目的进行的吧?】
不怪季予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冯如琴,她实在有点蛇蝎心肠。
几个保安来到魏老头身边,魏老头把袖子往上一搂,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住院腕带,“我从医院跑出来的,谁敢碰我?敢碰我我就敢倒地不起。”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竟真的不敢往前走一步。
季予惜:“……艹。”这怎么不算是魔法打败魔法呢?
荀鹤:“别说脏话。”
坐在隔壁桌的魏虎此时也发现魏老头的身影,他急忙站起来,小跑着靠近魏老头,轻声哄他回去。
魏老头声音更大了,“我不回去!我今天就要当着大家的面,揭破冯如琴的真实面目。”
周围议论声顿时响起:
“冯如琴是谁啊?”
“老赵的新老婆啊。”
“这个老头是谁啊?”
“恐怕就是冯如琴的前夫。”
“离都离了,还出来闹什么?”
“那谁知道呢,我们看看他怎么说吧。”
冯如琴摇摇欲坠,赵老板紧紧扶着她,低声安慰她。
魏老头见状,更不屑了。“冯如琴真是好演技啊,这么多年在我面前还没演够,换个人继续演?”
魏虎在他身边急得跳脚,想伸手摘掉他戴着的扩音器,却被魏老头轻轻松松躲开。魏老头的身体虽然单薄,却站得端端正正。
“冯如琴,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魏虎的爹到底是谁?你要是不说,我立马当着大家的面给你编十个八个奸夫你信吗?这些年我总怀疑你和他们有点什么,索性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好!”宾客中还有吃瓜不嫌事大的,直接鼓起了掌。
“爸,你不要闹了,再闹下去你就犯法了你知道吗?我妈名誉权受损,她可以告你的。”魏虎着急地声音都高了许多。
“兄弟你不要胡说,按照这位老先生的意思,你不是他亲生儿子。你妈骗了他这么多年,他的人格权受到侵害,他也可以告你妈啊。”宾客中有人开始法律科普。
“好!”旁边的宾客又开始鼓掌。
魏老头一看,这么多人都站在他这一边,底气更足了,“冯如琴,我不怕你告我,你告我我也可以告你。我现在就一个要求,你告诉我谁是魏虎的父亲。”
“老先生,你这话说的不妥,除了你这个诉求之外,她欺骗你这么多年,你还可以要求她赔偿的,这是你应得的部分,千万别放弃。我是律师,找我帮你打官司,我给你打折。”那个好心人给魏老头塞了一张名片。
季予惜目瞪口呆,这位律师朋友太会见缝插针了。
魏虎气道:“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魏老头却把名片装进了口袋里,看了眼魏虎,“你不是我老魏家的种,你去你妈那儿吧。”
魏虎顿时哑口无言,僵了半天。
从他的身世被揭穿之后,他一直觉得他和魏老头之间,是他占主导地位,毕竟他的养父老了,总需要人养老送终吧。所以,魏老头一定不敢得罪自己,万一惹恼了自己,把他扔那儿不管了,可怜的不还是他吗?
可是魏老头好像一点也不怕,他当众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
魏虎发愣之时,魏老头已经开始讲他和冯如琴相识到结婚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条理却很清楚,从冯如琴种种不合理的地方开始讲,讲到魏虎出生后的头一年,冯如琴貌似已经和三个男人有不清白的关系。
由于过于离奇,宾客开始在一旁押注:
“我觉得是最开始那个男人,这女的四十年前夜不归宿,清早被那个男的送回来,太可疑了。”
“是第二个男人吧,怀孕期来家里看她好几回,每回冯如琴都把老先生打发去买菜买肉,他们俩有独处时间。”
“你们都不押三号嘉宾吗?孩子出生后,魏老头出去干活的半年时间里,三号嘉宾给冯如琴干了半年家务活,这能是一般关系?老先生心也太大了。”
季予惜发现吃瓜是人的本性,当大家一起吃瓜的时候,快乐简直要翻倍。因为总有人能说出自己心里想的话,还很精准。
但舞台上的两个人脸色就不太妙了。
赵老板已经和冯如琴拉开了距离,他虽然还站在冯如琴身边,却不是刚在紧紧搂住冯如琴的模样。
魏老头讲到第三个男人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说:“冯如琴,我还没说他们的名字,你想让我继续讲下去吗?”
“够了!”冯如琴脸色苍白,她很凶狠地盯着魏老头,“毁掉我我就只能贴上你了,你也不想吧。”
魏老头迟疑了一下,被她看出来了。
她立刻说:“魏虎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你说的其他的事我不认,不想和你计较是我善良,不是我好欺负。我骗了你,是我有错在先,可你今天也毁了我的婚礼,我们两清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你骗他四十年,他在你婚礼上戳穿你的真面目,这两件事能划等号?】
荀鹤默默点头,小惜真聪明,一下子就抓住重点了。
魏老头低头开始思索,那个好心的律师在一旁很着急,“老先生你可不要被她几句话迷惑了,她是阻止你继续扒她的老底呢。”
“董律师,你别太过分了,你是我的宾客。”赵老板在舞台上张牙舞爪。
他终于想明白了,又牵住了冯如琴的手,开始为她冲锋陷阵。
结果——
“你闭嘴吧,你也不配!”一声暴喝从舞台最近的那桌响起。
宾客的眼睛立刻齐刷刷地移过去,很多人先看了季家为主的这一桌,发现他们安安分分地坐着,又不可思议地把目光移到另一侧。那里坐着赵老板的儿子女儿们。
“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季予惜没看到,好奇的不行。
荀鹤悄悄说:“应该是赵老板的大女儿,穿黑色衣服的那个。”
季予惜这才注意到赵老板的儿女今天都穿的深色衣服。他靠着荀鹤的指点,找到了赵老板的大女儿,发现她整个人都很愤怒,好像一条随时会喷火的巨龙。
“她说的是赵老板吗?”季予惜好奇极了。
荀鹤说:“赵老板这个大女儿性格很强势,在家里说一不二,赵老板回回和她吵架都是下风。”
“这么厉害?”季予惜开始崇拜她了。
果然赵老板只是轻斥道:“赵乔,你又胡闹什么!”
赵乔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冲着父亲大跨步上了舞台,赵老板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赵乔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舞台正中摆放着的话筒。她拿着话筒,试了一下音,开始说:“各位长辈各位亲朋,我今天站在这里实在是忍无可忍。四十多年前,我妈嫁给赵老板的时候,拎着个小包袱就嫁了,赵老板连个囍字都没贴。”
“当时赵家可还没发达呢,就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守着一亩三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妈在家侍奉公婆,照顾孩子,打理家务和地里的活,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就连夏天的大中午,她有时候都是带着干粮在地里不肯回来。赵老板呢,在家里喝酒吹牛皮,和村里的寡妇不清不楚,被人家婆婆逮到,翻墙头逃跑时摔断一条腿。摔断腿不能动的时候,还是我妈照顾的。”
宾客们脸上的表情越发精彩,今天这宴席不亏啊,吃完女方的瓜接着吃男方的,还都是男女主角双方身边亲近的人爆出来的,绝对保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