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慷点点头。
季予惜在心里说:【周志城心理年龄可能都几十岁了,他那个气场根本就不像未成年。】
这倒是真的,他的外表即使看着再年轻,从他的神态上也能感觉到沧桑。季予慷又说:“不管他是怎么进去的,反正人现在在里面。等会儿我们进去后,千万别分开。搞清楚他想干什么是目的,但我们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管不了就别管了。”
他特别不放心地盯着季予惜,季予惜立刻保证自己什么都听他的。
其实季予慷有点不想让惜宝进去,可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他更不放心,他第一次觉得带孩子出门是真的心累。
要是这个时候荀鹤在就好了。
季予慷心中微微一动,干脆给荀鹤打了个电话。
他们在奶茶店休息了好久,久到季予惜怀疑二哥是不是不想带他们进去了。结果季予慷说:“现在里面的人太少了,我们进去找人太显眼了,等一会儿人多点再进去。”
季予惜觉得有道理。
沈栖于是提议:“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三个人里只有季予惜跟踪周志城的时候吃了点东西,季予慷和沈栖都没吃晚饭呢。之前季予慷神经紧绷,根本没想起来。
正好隔壁就有小餐厅,三个人于是转战隔壁。
等荀鹤赶到的时候,他们刚好吃完饭。季予惜很惊奇地看着荀鹤,问他:“你怎么来了?”
刚才季予慷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避开季予惜打的,所以他不知道。
荀鹤有些幽怨,“你出来玩也不带我,我还以为你正事还没忙完呢。”
“对不起。”季予惜发现自己老是在道歉。
季予慷打断说:“先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就是因为有正事才把你叫过来的。待会你就负责看好惜宝,别让他乱跑,也别让他做危险的事情。”
季予惜:“……”
荀鹤一头雾水,“什么正事啊?”
季予慷说:“我们刚才看见周志城鬼鬼祟祟地带着他的女朋友进了酒吧,怀疑他可能有不轨之心,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季予惜默默地闭上了嘴,二哥解释的挺好。
荀鹤恍然大悟,他本就对季予惜做的事情有一点了解,也知道季予惜一直在观察周志城他们三个人。他本来还因为季予惜这次没带他一起行动而有点小哀怨,现在终于如愿了,他自然一百个愿意。于是摩拳擦掌地催促大家快进去吧。
看他这样,季予慷又有点犹豫是不是不应该叫他来。他真的能拉住季予惜,不冲动吗?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四个人从小餐厅出来,直奔酒吧。进去的时候,季予惜被拦住了,因为怀疑他不够年龄。好在他习惯把身份证带上身上,这才被放行。
【明明周志城都没有被拦。】
季予惜有点不高兴,他也是多个世界经历者,难道还不如周志城有气势吗?
季予慷看他不高兴,就让荀鹤带他先去点喝的,他自己则和沈栖一起满场找人。其实很好找,周志城在酒吧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又豪横又放松。季予慷隔着老远都看见他了,因为他举着酒杯在和另一个男人猜拳。
别人的吵闹和他们的吵闹不一样,他们周围空了一大片,没有人愿意靠近。
季予慷也很容易看见了他身边的小女友。那个女孩子的头发披散开来,也端着一杯酒,并不如周志城那般放松。
季予慷找到他们的位置后,就和荀鹤他们俩会合。
大家找了个离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一边聊天一边盯着他们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志城的小女友要去洗手间,她站起来给周志城说了一句话,周志城只顾着喝酒,挥挥手让她自己去。小女友有点担心,但周志城大声说没事儿,这里都是他的熟人。
这句话连季予惜这边都听到了。
于是小女友整理了一下裙子,小心翼翼地去了洗手间。然后——他们四个人眼看着周志城往小女友的杯子里添了点东西,拿起来晃了晃,又放回原处。
季予惜:“!!!”
他差点就站起来了,荀鹤一把把他按住,小声说:“先别动,我们看看他想做什么再说。”
季予惜又坐下来,但他还是很担心,不由问:“那一会儿我们要怎么做?”
荀鹤很镇定,直接说:“一会儿我们把人留下,再报警。”
大家都没意见,于是更加小心地观察他们那一桌。又过了一会儿,小女友从洗手间回来,她坐回刚才的位置,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周志城见状,就催她多喝一点,这个女生只好又仰头喝了大半杯。
没一会儿,她就有点头晕了。周志城让她靠一会儿,继续和对面那个男人猜拳。
“怎么办?现在动手吗?”季予惜问。
季予慷和荀鹤都摇摇头,“再等会儿。”
周志城时不时回头看女生的情况,等看到她伏在扶手上睡着了,才终止和男人的动作。那个男人探头也观察了一下,不知道说句什么,然后周志城伸出手。
男人小心翼翼地从口袋掏出个东西,快速地放进周志城的手心里。
他们动作隐蔽,如果不是季予惜他们几个一直盯着看,眨眼间就会错过这个细节。
“他是不是给了周志城什么东西?”季予惜问。
荀鹤沉默了片刻,说:“不能报警了,我给我舅舅打个电话。”
季予惜不解,“给王导打电话干什么?”
荀鹤说:“我舅舅有个朋友是警察,这种事找他们专业的比较好。”
他说着掏出了手机,季予惜这才想起来,他们王家好像是有这方面的关系。于是往旁边坐了一点,等荀鹤打电话。
荀鹤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电话挂断之后,他们继续盯着周志城和那个男人。却见周志城拿了东西,和男人说了句话,竟准备离开了。
“不能让他走。”季予惜有点着急。
季予慷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说:“我来。”
他说着站起来,朝周志城的方向走过去,沈栖担忧地看着他。
荀鹤立刻拉着季予惜躲到一边,看季予惜有些不解,便解释说:“让他看到我们这么多,他会更加警惕。”
“哦。”季予惜点点头。
那边,季予慷已经拦住了周志城。周志城有点慌张,季予慷尽量拖时间,问他为什么会在酒吧里,然后对他一通教育。周志城苦不堪言,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着。
季予慷教育了半天,忽然问他:“我下午还看到你和一个女同学一起,她人呢?不会也来了吧?”
周志城心中一惊,急忙辩解。但季予慷已经开始扫视周围,眼看季予慷的视线在刚才他坐过的那桌停留了两秒,周志城忙叫了一声季老师,然后说:“我把她送回家才自己来的,她不在这里。”
季予慷不置可否,又逮着早恋的话题教育他一通。
躲在一旁的季予惜快要笑死了,他都不知道他二哥这么能说。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留下的那个男人,扶着周志城的小女友也准备离开,显而易见,周志城把人卖给他了。至于是卖一晚上还是多久,这个季予惜猜不到。
他差点又站起来,荀鹤再次把他拉住。
“也不能让他把人带走。”季予惜忙说。
荀鹤:“我知道,让我来。”
他安抚地在季予惜的肩膀上拍了拍,起身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季予惜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
男人还在扶那个女生起来,她昏死过去了,像一滩烂泥一样,没有着力点。男人扶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正想着不行抱她走时,荀鹤走了过来。
他靠着卡座的靠背,端着酒杯,优哉游哉地问:“兄弟,捡尸呢?”
男人一愣,随即恶狠狠地说:“这是我女朋友,你少管闲事!”
荀鹤:“哦?我还觉得她是我妹妹呢?”
男人察觉到荀鹤是非插手不可了,干脆把女生放下,摆了个更凶狠的姿势,“哪条道上的,敢管你帅爷爷的事?”
荀鹤憋不住一下子笑了,“打/黑没打到你这里是吧?还哪条道上的,您刚穿越过来吗我请问?”
男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奚落,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喘了两口气,忽然攥紧拳头抡起胳膊就要砸向荀鹤的脸,“你帅爷爷最讨厌长得帅的男人!”
“住手!”
他的拳头才举到半空中,一阵急促的口哨声传过来,伴随着的还有疾呼声。
男人硬生生止住动作,心知不妙,立刻慌乱地转身,只见一队警察鱼贯而入,直奔向他。
他在跑不跑之间犹豫。
离他不远的周志城却脸色一变,扭身往人群里躲。季予慷离他最近,伸手就抓住他的胳膊。周志城凶狠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往季予慷身上戳。
“小心!”沈栖的声音都变了。
季予慷冷静地侧身躲开,飞起一脚踢在周志城的胳膊上,匕首远远掉落。随即警察一拥而上,把周志城按在了地上。
第049章 未来之因
直到周志城和那个男人一起被警察按住了,季予惜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与他隔的不远的沈栖也是一脸苍白。两人飞快赶到季予慷和荀鹤身边,询问他们有没有事。荀鹤轻轻松松,毕竟刚才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当然以他的身手,也不会躲不开就是了。
而季予慷更是淡定,他稍作安抚,就和荀鹤一起去见了负责案件的警察。
荀鹤以前跟着舅舅见过他,便主动介绍情况。警察一听东西还在周志城身上,就在他口袋里一搜,果然掏出来一包东西。
周志城顿时面如死灰。
季予慷事后补刀:“我说呢,我只是教育他几句,他也不至于掏出匕首要杀我啊。”
打头的那个警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明明是你们先盯上他的,怎么说的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周志城和那个叫帅的男人被押上车后,他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友也让一个警察姐姐带去医院了,季予惜他们四个人则一起跟着回去做笔录。
大家一致说是出来玩的,无意中看见周志城带着一个未成年女生在酒吧里玩,因为担心,就多留意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还有交易。
做完笔录,他们四个就被打发走了。
季予惜很想知道周志城会有什么下场,又缠着多问了两句,但这个阶段警察什么都不会说,问再多也只会说感谢提供线索,会根据情况向社会公布信息等等。
见状,荀鹤拉着季予惜出去了,偷偷和他说:“等结案了我帮你打听清楚。”
季予惜勉强接受。
一行人商量接下来是要回家还是去哪里再玩一会儿,季予惜忽然想到他奋斗了一下午的娃娃,脸色顿时一变,忙说:“我的娃娃还在商场。”
沈栖赶紧告诉他已经下单帮他送回家了。
季予惜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感激,夸沈栖聪明,“那些娃娃我抓了好久呢,可不能丢了。”
“那现在我们要回家吗?”沈栖又问。
季予慷看着季予惜,季予惜看着荀鹤。荀鹤无奈地叹气,“那就回家吧,你们出来一天了,也挺累的。”
几个人互相告辞。季予慷的车还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他不打算去开,因为几个人刚才都喝了点酒,于是他们三个人打算打车回去。荀鹤却不能丢下车不管,他准备叫个代驾,算了下现在的位置离车不太远,就想走过去。
季予慷叫的车很快来了,他坐前面,让沈栖和季予惜两个人坐后面。结果季予惜上车的时候,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他扭头一看竟是荀鹤。
“荀鹤?你怎么……”
他没说完,荀鹤比了个嘘的手势。季予惜心领神会地闭了嘴,往里面挪了点,让荀鹤上车。接着荀鹤关上了车门。
“到底怎么了?”季予慷在前面问。
荀鹤指了指车后,说:“那个人,你们认识吗?”
沈栖和季予惜两个人一致扭头去看,季予慷在前面也伸长脖子往后看。有个模糊的人影躲在角落里,一直盯着他们看。
季予惜吓了一跳,“他是谁?”
沈栖和季予慷同频摇头,几秒后,季予慷直接让司机开车。车辆缓缓开动,那个人影从阴影中出来,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几个人一时都有点沉默。
荀鹤便说:“我刚和你们分开,往旁边走了一段,就看见他在偷窥你们。”
“是谁啊?”季予惜很疑惑。
季予慷也想知道,于是又让司机调转车头,再从那个男人身边经过一次。
司机什么都没说,按照季予慷的指令调转方向,往回开。那个男人还在,他沿着路边,慢吞吞地走着,整个人看着苍老无比。
荀鹤突然说:“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季予惜忙问。他翻遍记忆,也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季予慷和沈栖两个也一起看向他。荀鹤则看向季予惜,问他:“你还记得你那天从我手里拿走了两份资料吗?”
季予惜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说他是郑理先?”
荀鹤点点头,“我才看过他的资料,应该是他。”他说着,也露出一丝迷茫。
季予惜马上问他:“你觉得哪里不对?”
荀鹤说:“郑理先才四十多岁,和楚芸的年龄差不多,这个人有点老了。”
季予惜略微一想,顿时明白。【下单的客人绝对是他!客人点单是付出一切为代价,当点单任务完成,这个客人绝对没命活着。郑理先比他实际苍老,就说得通了!】
【虽然改变单予安人生轨迹的目标还没有完成,但是汪度的阶段任务完成了,也就意味着郑理先要付出一部分代价。】
听到他这句心声,季予慷和沈栖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恍然。
“你看错了吧,你说的那个人我认识,绝对不可能是他。”季予慷突然说。
荀鹤一愣,抬头看到季予慷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应该是我看错了,这个人太老了。估计就是路人,是我误会他了。”
季予惜起初有点迷茫,等看到后视镜中,司机一直在偷偷观察他们,才明白他们刚才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司机的警觉,所以季予慷不想让荀鹤说下去了。于是他也开玩笑地对荀鹤说:“既然你都上车了,要不就去我们家住一晚算了。”
荀鹤想了想,居然答应了。
季予慷:“……”他有点不乐意。
接下来的一路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季予惜甚至不断地打着哈欠,荀鹤便让他靠着自己休息一会儿。他这一靠,还真的有点瞌睡了,一直到目的地,才被叫醒。
四个人下车后,看着司机走远了,才进家门。
沈栖这个时候才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个人就是郑理先吧?他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他们四个人是从警局出来的,难道这个人一路跟踪他们到警局吗?
季予慷则说:“也许是跟踪周志城去的。”
季予惜也是这样想的。
【应该是,他是点单的客人,周志城身上有接单的系统,他应该能定位周志城他们三个的位置。看到周志城被抓了,就想过去确认一下。】
听见季予惜的心声,大家都沉默了一下。接着,季父季母还有季予慷三个人迎了出来,季母用眼神和二儿子沟通,二儿子示意等会儿细说。
于是季予慎便问他们:“怎么回来这么晚?”
季予慷说:“中间遇到了点事,荀鹤今晚住咱们家。”
季母已经叫人去给他收拾房间。季予慷则简单把周志城的事情讲了一下,听到那个女生被警察送到了医院,季母大松一口气,忍不住说:“小姑娘胆子真是大,幸好今天遇见了你们,要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季父倒是对跟踪他们的郑理先很好奇,问:“确定是郑理先吗?”
季予慷点点头,“郑理先是物理老师,虽然没有教过我,但我上高中的时候,也经常见他,他确实老了很多,连我都没认出来他。”
【如果有他近期的照片,应该能判断一下他是不是突然老的。只要时间能对上,就可以确认他就是点单的客人了。】
季予惜刚这样想,就听季母说:“予安不是发过他们班级的照片吗?你们在他朋友圈看看,是不是郑老师,也别冤枉了人家。”
季予慷就翻出手机,点开单予安的朋友圈。
他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下了。
季母奇怪地问:“怎么了?”
季予慷:“被屏蔽了。”
季母还不信邪,“不可能啊,我之前还能看见他朋友圈呢。”
她说着,也找到单予安的头像,点进去,果然一片空白。季母气道:“这孩子,肯定是今年才把我们屏蔽的。”
想想单予安之前那个表现,他都对季青白那个样子了,屏蔽他们这些大人也正常。
季父和季予慎接连试了试,全军覆没。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移到季予惜的身上,季予惜一怔,说:“你们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单予安的朋友圈,没想到还真的能看到。
季家人:“……”怪不得单予安听不到惜宝的心声呢,季予惜在他那儿就没有家人的待遇。
大家挤在一起看,季予惜从头至尾翻着单予安的朋友圈,然后在一张照片上停留下来,这是单予安参加物理竞赛获奖后,和郑理先的合照。
当时的郑理先意气风发,看向单予安的表情充满了慈爱。
“这是郑理先吗?”季予惜不确定地问。
季予慷点点头,“是他。”
季予惜看看时间,这张照片是去年十月拍的,距今连一年都不到,一个人竟然会衰老的这么快。至此,大家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郑理先就是给单予安点单的客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毁掉单予安呢?
良久,季父说:“今天太晚了,大家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几个人就起身,各自回房间了。荀鹤因为第一次在季家过夜,季予惜特意带他去房间里看了一下,发现季母准备的生活用品挺齐全的,就没再管他。
但荀鹤还是叫住他,问:“你觉得周志斌涉/毒了吗?”
从周志斌被抓之后,大家并没有讨论这个话题,因为细思极恐。季予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如果不是的话,他为什么看到警察就要跑,甚至不惜对季予慷下死手。
“他一个十五六岁的未成年,怎么会接触到这些?”荀鹤又问。
季予惜没办法回答。在他的故事里,周志城到坐牢就结束了,后来的故事是他的猜测。他猜周志城出狱后没有学好,所以结局很糟糕。然后在临死之前被主脑利用,就像汪度那样,给他点许诺,让他成为了宿主,又把他送回到十五六岁这个年纪。
“算了,怪我多嘴。你今天吓坏了吧,早点休息。”荀鹤说。
季予惜点点头,回房间的脚步有点沉重。
但当他推开自己房间门的那一刻,他顿时爆发一阵惊呼。
荀鹤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冲出房间去看他。结果却看到季予惜兴奋地扑在床上,床上全都是他抓到的娃娃。
看见荀鹤进来,他还乐呵呵地说:“荀鹤,这些都是我下午抓到的。”
荀鹤被他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小朋友。
第二天,季予惜和荀鹤、季予慷、沈栖四人一起出门。虽然现在点单的客人找到了,但季予慷的暑假班还在继续,按计划还得上一周。
所以季予惜和荀鹤也得照常去上课。
到了教室后,汪度突然神神秘秘地找到季予惜,问他:“昨晚你的系统正常吗?”
季予惜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太正常,你的呢?”
汪度摇摇头,“消失了一晚上,现在还没有回来。”
季予惜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他猜估计是和周志城被捕的事情有关系,但周志城被捕,为什么汪度的系统也安静了。
“我的也是,你说它们是不是不回来了?”季予惜问。
汪度的神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他还指望系统翻身呢,如果系统不回来,那他不就必死无疑了。
“不会吧,我们和它们签了契约的。”汪度死鸭子嘴硬。
季予惜也不吓他了,又问:“你家的消失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汪度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它之前好像骂了句脏话。”
季予惜若有所思。
汪度反问他:“你的呢?”
季予惜:“没什么反应,直接不见了,也是到现在都没回来。不过它经常消失,所以我也没在意。”
汪度一跺脚,“我那个不是,平常话很多的,所以它一消失,我就发现了。”
季予惜:“你不是还有同伴吗?你同伴的情况怎么样?”
汪度四处看了一下,说:“我还没问他们呢。”
季予惜心知肚明,不是没问,是周志城和曾巧两个人今天都没有来。周志城没有来很正常,他被捕了,怎么曾巧也没来?难道曾巧的系统也有异常?
季予惜这样想着,脸上还是很平静地点点头。
很快,开始上课了。汪度一直在看门口,但周志城和曾巧一直没有出现,他好像很失望。过了一会儿他在手机上开始发消息,发完后,就盯着手机等回消息。
可是周志城和曾巧也没有回消息,汪度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
【曾巧发生什么事了?】
季予惜开始好奇。
季予慷听见后,就给曾巧的妈妈打了个电话。他说已经上课了,曾巧今天没有请假,也没有到校,想问问情况。曾巧的妈妈接电话接的匆忙,听着电话那边的环境也很嘈杂。
她说:“老师对不起,没有给曾巧请假,曾巧昏迷不醒,我们在医院里。”
季予慷吃惊地重复一遍:“昏迷不醒,发生什么事了吗?”
曾巧妈妈说:“不知道,昨晚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就叫不醒了。老师我不说了,我这边挺忙的。”
季予慷就挂了电话。
他特意在教室外面打电话的,就为了让季予惜听见。只是现在季予惜听到了,教室里的其他人也听到了,大家都议论纷纷。季予慷想了想,去找他自己之前的班主任说明情况。
过了一会儿,他神色正常地回来上课,可惜教室里的同学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尤其是汪度,他甚至打断季予慷讲题的声音,问:“老师,周志城今天怎么也没来?”
季予慷说:“他家长说他有事,以后都不上暑假班了。”
汪度就神情蔫蔫的。
其实季予惜也有些心不在焉,怎么周志城一出事,曾巧就昏迷了呢?是突发疾病还是有别的可能?他有点想去医院看看。
结果中午休息的时候,荀鹤就说,带他去医院看曾巧。
季予惜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哪个医院?”
荀鹤道:“她家住在城南,每天上学通勤需要快两个小时,这是她自己在教室说过的,而城南只有你家的季康医院最大。”
季康医院的总院就在城南,季家附近的季康医院只是分院。荀鹤一提,季予惜就想起来了。
只不过荀鹤今天也没有车,他的车还停在商场后街的停车场里。所以他们两个打车去的医院,到那里已经快一点了。荀鹤怕季予惜饿,先带他去吃饭,吃完饭后,两个人去医院分诊台问曾巧的情况。
分诊台的护士一眼就认出来季予惜,忙说:“您稍等,我问一下上午参与急诊的同事。”
荀鹤暗暗瞥了季予惜一眼,想说还得是季小少爷,季予惜就拍了他一巴掌。两个人正闹着,忽然荀鹤拉着季予惜往大厅的柱子后面躲。
季予惜回头一看,是汪度,他也来了。
汪度手里还抱着一束花,他一走进医院就如无头苍蝇一般,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不过他有曾巧母亲的电话,索性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地址后,直接出大厅,往另一栋楼拐。
季予惜扯着荀鹤跟上他。
他们两个不敢靠的太近,幸好医院人多,汪度又心不在焉的,连大家挤的是同一个电梯都没发现。汪度在10楼出了电梯,季予惜扫了一眼电梯里的楼层分布,明白10楼是ICU,不由心一沉。
ICU不让探视,曾巧的母亲和继父只能在门口守着。见汪度来了,曾巧的妈妈怕护士骂他们,忙把汪度引到楼梯口说话。这下季予惜和荀鹤更加无法跟过去听了,因为铁定会被发现。
关键时刻还是荀鹤聪明,他一看电梯还没有走,拉着季予惜又回到电梯里,然后歉意地对大家说下错楼层了。两个人从11层下,又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半层,这下就能听清楚汪度他们两人的说话声了。
曾巧的妈妈在和汪度描述事情的经过,她说:“昨晚都快十点了,曾巧说有个同学来借书,就下楼了一趟。我在阳台往楼下看,看到个男生,也不像是她的同学,两个人说了没两句话,曾巧就上楼了。回来脸色就不太好,我问她她也不吭声,之后就回房间了。”
“你是她同学,应该知道她还蛮刻苦的,经常学习到半夜,我每天都给她准备夜宵,就放在厨房。今天一早醒来,发现夜宵没动,她也没起床,我就去叫她,然后就怎么都叫不醒。”
她说着又低声啜泣起来。
汪度干巴巴地安慰了两句,又问:“阿姨,你看清楚昨晚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曾巧的妈妈吸了吸鼻子,说:“我看不清楚,离的有点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但是他离开的时候,走路的样子有点佝偻,像是上了年纪的,所以我才说不像是同学。”
季予惜心中微动,他看了眼荀鹤,抓着荀鹤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个“郑”。荀鹤点点头,同意他的猜测。
汪度又问曾巧的情况,曾巧的妈妈说:“今天一来就做了很多检查,现在什么病因也查不出来。但医生说她身体各项器官都在衰竭,可能很快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