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崽崽在门口吗?”程知鱼听见声音,赶紧扒开萧酌言的身体,灵活地钻了出去,“崽崽。”
他满眼惊喜,三只幼崽立马跑到他怀里,不肯放枪,依然戒备地盯着萧酌言。熊崽崽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小声道:“爸爸,你先下楼去,我和虎崽龙崽保护你!”
程知鱼看了眼萧酌言一秒黢黑的脸,连忙笑眯眯地打着圆场,“崽崽,不用这么紧张,元帅没有伤害爸爸。”
小龙崽转脸看了一眼他的嘴唇:“不可能,你嘴巴都肿了,还红,元帅爸爸肯定欺负你了是不是?”
虎崽一听瞪大了眼,连忙凑到程知鱼脸前仔细地看了看,“真的唉,爸爸你被元帅打了吗?”
“……”
程知鱼无力解释,只想找个借口蒙混过关。但萧酌言以为忍到了极致,毫不客气地扒拉开三只幼崽,搂着程知鱼飞下了搂。
“爸爸!”小龙崽气呼呼地一跺脚,张开翅膀就往楼下飞。
熊崽和虎崽也呼喊着往楼下跑,整个龙穴里都充满了幼崽奶脆的声音,烟火气十足。
达文罕笑眯眯地从厨房端出一盘炸串,放到程知鱼面前,“程先生,这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你尝尝,不合口还可以再改。”
自从穿越过来后,程知鱼就没吃过油炸食品了,兽人大陆吃食简陋,不少族群都是生吃,在熟食上研究不多,除了炖煮炒,基本没有其他花样,而程知鱼又实在馋前世的炸串,就把制作过程告诉了达文罕,这位老人是个头脑通达的实干家,第二天就把东西做出来了。
品相和味道居然都跟前世的相差无几。
程知鱼迫不及待捏了一串油炸火腿肠,沾了烧烤辣椒,简单吹了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嗯!好吃,就是这个味道!”
达文罕立即放松地笑了:“那我这就把剩下的也端上来。”
看程知鱼吃得香,幼崽们顿时忘了找萧酌言茬,水枪垂了下来,一窝蜂跑到程知鱼面前,“爸爸,这是什么?”
兽世的辣椒比前世的辣些,程知鱼吐了吐舌头,没忍住斯哈了一下。萧酌言立即倒了被冰水过去:“喝水。”
程知鱼捧着水杯喝了一半,才缓过来,“这是炸串,爸爸小时候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你们想尝尝吗?”
“想!”幼崽们异口同声。
程知鱼没给他们吃辣,只是用薯条蘸了点酸甜的番茄酱,一人一口喂了,立即获得幼崽们的一致好评。
“好好吃。”
“酸酸的。”
“错啦,明明是甜的。”
程知鱼笑得开心,用小碗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份,放到餐桌上,幼崽们乖乖坐着,捧着碗吃。
照顾好幼崽,他也没忘了萧酌言,转头见他还没动筷子,问:“元帅,你想吃什么?”
萧酌言眸光往他手上抓着的火腿看了一眼:“跟你一样就行。”
程知鱼就拿了根新的,“你要吃辣的还是甜的。”
“辣的。”
说完,他忽然倾身靠过来,程知鱼眨了眨眼,眼看着他叼走自己咬了一半的火腿:“……”
萧酌言咀嚼了片刻,慢条斯理道:“不错,好吃。”
程知鱼:“……”
他愣了两秒,立即埋下头吃饭,藏不住的耳廓却在慢慢变红。
吃完饭,温利继续来汇报工作,程知鱼就带着幼崽在一边下五子棋。
棋子是达文罕自己做的,一共三副,程知鱼是白色,三只幼崽执黑棋。达文罕手巧,每一颗棋子都做得圆润水滑,非常漂亮。
“元帅,网上的舆论解决了。”温利道:“游隼黑了角斗场的监控系统,拿到了北极熊兽人恶意伤害人类的证据,军事法庭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是不会追究了。”
萧酌言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即使那只北极熊没有伤害珍贵人类的罪名,帝国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程知鱼竖着耳朵偷听,听到好结果,不禁松了口气,嘴巴高兴地抿起。
“爸爸,到你啦。”小龙崽忽然抬头催促。
“啊,好。”
萧酌言偏头看了眼跟幼崽盘腿坐在地毯上下棋的程知鱼,眼里藏着说不出的温柔:“异族呢,勾结的官员查出来了没有?”
“查出来了。”温利拿出一块平板,“名单都在上面,只是这次勾结异族的人有点多,甚至还有后宫的人。”
萧酌言点开名单看了眼,毫不意外,“全部报上去,明天找机会公开,这种事情,没道理瞒着群众。”
“得嘞。”温利笑道:“我这就让游隼去办,以他的能力,半个小时这些东西都会传遍整个帝国!”
“嗯,去吧。”
正如他所说,半个小时后,一份国人勾结异族的名单横空出世,挤掉了所有热搜,成为未来几天热度都不会下降的No.1。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夜无眠。
但这些程知鱼都不关心,事不关己地沉浸在自己的圈子里,没多久,他的学校就开学了。
这一个月里,不断的有学生加入,报名人数一度突破了十万,赫拉克一直带领着族人在扩大学校面积,现在的学校已经修建得非常完美。
开学当天,无数幼崽从街头涌入,种族不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幼崽都十分可爱。程知鱼站在门外亲自迎接,对每一位小幼崽都面带笑意,幼崽们从没见过他这么平易近人的校长,走出老远还在回头看他。
由于幼崽数量太多,又没有合适的老师管理,因此开学第一天秩序有些混乱。
不是程知鱼不舍得在聘请人才上花钱,实在是兽人大陆的老师全是“血斗教育”支持者,这种人才他不敢引进自己的新概念学校,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幸好,熊狼虎豹四名兽人一直在帮忙,温利穿山甲和猎鹰也来了,这才不至于出乱子。
“好累。”开学第一天,程知鱼回到龙穴,进门时被绊了一下,萧酌言迅速飞过来接住他。
程知鱼一头栽进他怀里,累得直叹气,不想动了:“当校长太累了。”
他今天几乎就没休息过,连水都没时间喝一口。
萧酌言乐得他投怀送抱,安抚地抱了抱他:“你做得很好。”
程知鱼嘟囔道:“我做什么你都觉得好吧。”
萧酌言笑了下,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打开了通讯器界面:“看看。”
程知鱼懒懒地不想动:“看什么。”
“你的教材已经在外界流传了。”萧酌言道。
“啊?这么快啊?”程知鱼一个激灵,清醒了,连忙转头屏幕。
创办这所学校,程知鱼最忐忑的不是环境资源,也不是同行排挤,而是他亲自划定的教材,内容可以说是跟整个兽人教育史都背道而驰。
听说教材泄露,程知鱼有些紧张:“骂我的人多吗?”
萧酌言笑了笑:“没人骂你。”
“怎么可能……”
程知鱼凑过去,仔细看网上热火朝天的讨论。
【兽神在上,我宣布,这本书我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温柔的作品】
【谁懂啊,这本书让我找回了最初的纯真和善良】
【我从战场回来,身残志不坚,看惯了炮火和残肢,我内心阴暗无比,是这本书治愈了我】
【看完这本书,我发现自己对幼崽太残酷了,明明我也是从幼崽时期过来的,怎么还能把自己受过的苦难施加回去……敬爱的兽神大人啊,我向您忏悔】
萧酌言刚下班回来,还没看过程知鱼的教材,不免有些好奇:“你书里都写了什么?”
怎么能引得无数人反思自己。
也没什么。
就是一篇前世被无数人捧为最治愈故事的《小王子》,这是程知鱼最喜欢的一本书,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全文都背得下来。
这就是他为入学幼崽们准备的第一份礼物。
没想到反响这么大。
“写了一个故事。”程知鱼道:“一个很简单,又很治愈的小故事。”
萧酌言亲了亲他的脸蛋,暗示道:“你还没给我讲过故事。”
程知鱼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给萧酌言讲过什么,唯一的一次也被那根不听话的尾巴半途搅乱了:“你想听小王子吗?”
萧酌言点点头:“嗯,等你休息好跟我说一遍?”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萧酌言就有些微醋——全世界都好像听过程知鱼讲故事了,只有他这个配偶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不公平。
程知鱼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晚饭还没好呢,那我先给你说一部分?”
“好。”萧酌言抱着他的起身:“回房间说。”
程知鱼看了眼门口:“崽崽还没回来呢。”
学校还没放学,他是太累了提前回来的,等会儿小家伙回来看不到他,又要闹了。
“没事,温利会负责把他们接回来。”萧酌言脚步不停,把程知鱼放到床上,靠进自己怀里。
时机太温存,他没忍住亲了亲程知鱼的柔软的唇:“说吧。”
程知鱼后仰躲开他的动作:“你这样,我怎么说啊。”
萧酌言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说不了吗?”
程知鱼被他亲他浑身发软:“不行,你要想听故事,就不能一直亲我。”
萧酌言毫不犹豫:“考验你专注力的时候到了,你要是被我亲着还能把故事讲完整,那你才是个合格的教育者啊,程老师。”
“……”
程知鱼被他一声“老师”喊得脸色通红,挣开了萧酌言的手,手脚并用地跑开,却被萧酌言轻松抓着脚踝拖回来,“跑什么?”
程知鱼脸红得厉害:“你根本就不想听故事。”只想捉弄人!
“谁说的,我喜欢听你讲故事。”萧酌言把他搂回来,温声道:“不逗你了,说完故事,我带你去吃饭。”
程知鱼眼神怀疑地看着他。
萧酌言哭笑不得:“真的,说吧。”
程知鱼就小声又戒备地娓娓道来,从“蛇吞大象”的帽子,到飞行员偶遇迷路的小王子,再到麦田边的小野狐狸。
程知鱼嗓音温软,词句浪漫又清新,描绘了一个充满童真和纯洁的世界。
萧酌言静静地听着,感觉心灵都受到了洗涤。
程知鱼说到小狐狸要求小王子驯养它时,萧酌言眸光闪了闪,表情有些动容:“它很爱小王子。”
程知鱼点点头:“他们互相制造了牵绊。”
萧酌言道:“小王子最后走了吗?”
“走了。”
“那谁来对狐狸负责?”萧酌言道:“小王子驯养了它,却没给它带来任何好处。”
程知鱼轻声道:“狐狸是一只聪明的狐狸,它知道主动制造羁绊,就要承担流泪的风险*。”
所以,即使他深爱小王子,在得知小王子有心爱的玫瑰花时,他还是选择了放手。
程知鱼感到身后的怀抱被忽然收紧,萧酌言气息微沉地压了下来,“小王子。”
程知鱼一愣:“什么?”
萧酌言说:“你就是我的小王子。”
程知鱼还没回神,就被萧酌言轻易翻转身子,微凉的嘴唇轻轻贴了上来。
温柔的接触里,程知鱼听见萧酌言说:“我也被你驯养了。”
但我不是舍己为人的小狐狸,驯养了我,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第68章 你的龙涎,有毒吗?
程知鱼的教材比预料中的还要火爆,开学刚刚一个星期,新概念教材就在网上被全面推崇,讨论者无数。
帝国教育频道也公开点评过,或许是猛犸部长在背后操纵的缘故,官方对这本教材的评价一般。
只是大数据时代,一个人想捂住民众的嘴是完全不可能的,官方频道才明褒暗贬地点评完,网上就掀起了大片声讨。
彼时,程知鱼正趴在龙穴三楼的床上,被子盖到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滑动屏幕,看网上近乎一边倒的支持声浪。
这原本该是教育部享有的声望,却被他半路杀出抢了个干干净净。
程知鱼对这一结果没有丝毫意外,小王子的故事在前世就已经风靡全球,任何文化和国度都无法抵御它的魅力,何况这群只知道血斗而不注重文化建设的兽人群体了。
因为这场空前绝后的舆论,一向不爱上网冲浪,拿着电子产品只知道关心漫画和法条的程知鱼,抱着手机看得眼睛兴奋得亮起,脸颊红扑扑的,这一看就是两个多小时。
直到日上三竿萧酌言来请他下床:“起来吃午饭了。”
被窝猛地掀开,身材纤细瘦的人类从床面上蹦跶起来,把手机凑到他面前看:“元帅你快看,好多人喜欢我的教材。”
他拽着萧酌言坐在床沿,光着脚贴过去,身子无意识地靠在萧酌言手臂上,是个十分亲密的姿势:“还有很多人想让学校出实体书来卖,意向购买人都已经超过一百万了。”
萧酌言注意到他依赖的姿势,没躲也没提醒,眸光淡淡落在他被屏幕光线映得发亮的眼睛上:“要做这笔生意吗?”
“想。”程知鱼老老实实地说:“学校报名费收得不多,几乎都在靠着红甲蚁族的财力支撑,我也想出一份力。”
“那就去做。”萧酌言无条件支持:“我让穿山甲来给你帮忙,他的家族企业就是帝国最大的出版社。”
“谢谢元帅。”
萧酌言说:“现在可以下楼吃饭了?”
“可以。”程知鱼收起手机,点点头,床边没有他的拖鞋,他二话不说直接光着脚跳下地,却在落地前被萧酌言捞住。
“瞎跳什么?”
龙族适宜生存的温度要比人类低15度左右,因此龙穴在最初建造时,就在建筑材料里添加了一定数量的可以散发寒气的冰晶,让龙穴一直保持在10度左右的恒温状态。
在程知鱼住进来以后,萧酌言虽然有心调整,但温度也只能勉强提高十度,地板还是冰凉,以珍贵人类这种体质光着脚跑两圈,下午就得生病。
程知鱼脑袋左转右转:“我的鞋呢?”
萧酌言:“在楼下。”
“那我昨晚是怎么……”程知鱼说着说着话,语气忽然顿住。
他想起来了。
自从跟萧酌言坦白了心意后,两个人的关系用如胶似漆来说也不为过,萧酌言只要龙性上来了,不管他在哪里,肯定是抱着就直接上三楼。
昨晚程知鱼被幼小龙崽缠得心软,偷偷溜到二楼跟崽崽们睡去了,半夜才被萧酌言抱回来,床边哪有鞋穿。
想起幼崽,程知鱼暗叹一声“完了”,早上醒来看不见他,幼崽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呢,当然,肯定不是生他的气。
而是生萧酌言的气。
“我就在楼下睡一晚都不行吗?”程知鱼眨了眨眼,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
萧酌言眸光微顿,反问他:“你见过谁会把自己的配偶与人共享?”
“他是你儿子,不是陌生人。”程知鱼强调。
“所以我只是把你抱回来。”而没对觊觎你的人动手,够绅士,够客气了。
相同内容的话,程知鱼不知道说了几遍,这条龙就没有一次是听得进去的。程知鱼累的肩膀摊了摊:“我饿了。”
兽人学校的幼崽几乎没有休息日,一年三百多天,每天都要待在学校里。红甲学校开学后,程知鱼制定了新规——上五休二。
今天是休息日,学校放假,因此程知鱼难得赖了个床。
没让萧酌言抱下楼,程知鱼换了双鞋,洗漱完后才饥肠辘辘地跑到餐厅。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才出锅。餐厅没人,幼崽们在花园里玩水,透过玻璃能看到他们大笑着跑来跑去。
萧酌言给他拿了一套餐具:“尝尝看。”
尝什么。程知鱼一愣:“新菜吗?”
萧酌言脸色古怪地点点头:“嗯。”
程知鱼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接着动作慢慢变缓,轻轻咀嚼着皱起了眉。
萧酌言肩膀耸起:“怎么了?”
不好吃?
程知鱼偏头吐掉嘴巴里的东西,擦了擦嘴角:“很奇怪的味道,鳄鱼厨师今天心情不好吗?”
萧酌言嘴唇动了动:“可能吧。不好吃别吃了。”
程知鱼点点头,又去夹其他的菜,才吃一口又顿住。
他确定了,今天鳄鱼厨师的心情是真的不好,饭菜的味道古古怪怪,一点没有平时的水准。
萧酌言看懂了他的表情,皱着眉把餐盘全部收走:“不好吃别吃了。”
程知鱼看着他的神色,小声道:“鳄鱼厨师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以前做饭都很好吃,只是今天才出一点点错。”
萧酌言面无表情地抬眼:“所以?”
程知鱼眨巴着双眼:“我觉得他把饭菜做成这样是情有可原的。”
『做成这样』
『情有可原』
萧酌言抿着唇角没说话。
趁这时间,程知鱼赶紧跑去厨房,请鳄鱼厨师再做一份午餐,但到了厨房,他发现者达文罕和鳄鱼都不在,只有一只红着眼珠洗碗的小兔子。
程知鱼放轻了声音:“鳄鱼厨师呢?”
兔姑娘把没洗的碗放到一边,擦着手小声道:“早上跟达文罕大叔出门了,程先生您需要什么吗?”
“早上就出门了?”
“是的。”
程知鱼懵懵地愣住,那刚才那一桌子饭菜……是谁做的?
几秒后,他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
他僵硬着腿脚转身,悄悄扒着门缝往餐厅那边偷看,果然见萧酌言还坐在位置里,拧着眉瞪餐盘。
“……”
还真是啊。
程知鱼紧紧扣着门框,连腿都不会往外迈了。兔姑娘从冰橱里捧出一果盘鲜红的甜浆果,“程先生,果子洗好了,您要吃吗?”
程知鱼盯着那盘水果看了两秒,立即接过来:“吃!谢谢你。”
兔姑娘受宠若惊:“不,不客气。”
程知鱼捧着水果想去找萧酌言献殷勤,但才迈出厨房,他忽然一阵晕眩,腿软着摔倒,视线变得迷乱朦胧。
果盘在地上摔碎,鲜嫩的果子滚了一地。
“程先生!”
程知鱼像是陷入了半昏迷似的状态,全身虚软无力,视野里所有东西都在颠倒飞旋,他躺在沁凉的地板上,迟来地察觉到自己高热的体温。
这是怎么了?
熟悉的气息卷来,程知鱼被抱起,抬眼时撞上萧酌言紧缩的眉心。
“元帅……”
“别说话了。”萧酌言抱起他就走。
程知鱼本以为他会把自己送回房间或者医院,但都没有,萧酌言把他抱回了餐厅,然后让兔姑娘另做了一份餐食来。
“吃点东西。”萧酌言把他抱在怀里,喂食幼崽似的拿起筷子喂他。
程知鱼难受地皱了皱眉,软着手臂把筷子推远了些:“不想吃。”
他吃不下。
“必须吃。”萧酌言道。
程知鱼有一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心脏酸酸的,像泡了整晚的柠檬水,涩气直逼发热的眼眶,一股委屈的情绪不管不顾地卷住他的情绪。
他都生病了。
萧酌言不给他送医院就算了,还在这里逼他吃东西。
说什么喜欢、驯养。
都是骗人的。
“我不吃。”程知鱼偏开脸,留给萧酌言一个拒绝的小圆下巴。
“听话。”萧酌言嗓音语气没什么变化:“你现在需要进食。”
程知鱼根本不听,小声地指责:“我生病了,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
萧酌言笑了下:“你没生病。”
程知鱼愣了愣,这下终于愿意转回头了:“我没生病?”
萧酌言目光落在他胸前:“是龙涎在起作用。”
程知鱼想起了那不正经的治疗方法,不自觉缩了缩肩膀,然后发现自己确实没感觉哪里不舒服,抬起脸:“你的龙涎……有毒吗?”
萧酌言:“……”
他像是咬着牙叹了口气:“……无毒。”
“那就奇怪了。”程知鱼摸摸自己的脸:“我觉得好热。”
“不奇怪。”
程知鱼捂着脸看他:“为什么?”
“你在发/情。”
“………………”
长达一分钟的寂静。
程知鱼傻住了。
你再说一遍?
我在干什么?
程知鱼快速眨巴了十几下眼睛:“你没骗我吧。”
萧酌言严肃地摇头:“龙涎确实有这个作用。”
“………………”
“所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可能出不了门。”萧酌言道。
程知鱼沉默了良久:“多久?”
“看你自己体质。”萧酌言解释道:“龙涎的吸收程度,跟宿主体质有关,体质越强,龙涎作用越低。”
反过来说,体质越弱,龙涎作用越强。
程知鱼埋头看了眼自己脆皮的身子骨,感觉自己应该是最弱的那一挂的。
“所以让你吃饭。”
程知鱼这下不拒绝了,自己端了碗,哪怕没有胃口,也强行塞了点到胃里。
半小时后,小腹开始传来燥热,皮肉里像是有隐约的龙卷风在刮。
“可以了。”萧酌言把他手里的碗筷拿走,带着他直奔三楼。
程知鱼咬着嘴唇,体内燥热越盛,由下至上搅碎他的理智,只能靠在萧酌言怀里呼呼喘气。
“我要着火了……”程知鱼神智不清地扯着衣领,眼眶通红,不舒服时小性子也上来了,挣扎着非要下地。
萧酌言把人抱到三楼阳台,足尖轻点,几秒后他们就出现在隐蔽安静的龙巢里。
一埋头,他瞳孔一震,差点把人捏碎——程知鱼不知道什么时候撕开了前胸的衣服,露出单薄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
萧酌言把他放在云团里,封闭了龙巢入口,整片天地都陷入寂静。
云层里掺杂着水汽,让程知鱼清醒不少,眼珠都不怎么红了:“这是哪儿?”
萧酌言言简意赅:“龙巢。”
程知鱼脑子混乱着:“我们要做什么?”
萧酌言道:“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程知鱼皱了皱眉,热度又上来了,闭着眼睛往凉爽的云团里扎。
但没过两秒就又被抓出来,贴上了更凉爽的东西,光滑一片,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用配偶之间的办法。”萧酌言喉结急滚,嗓音沉沉。
被热度裹挟的程知鱼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没办法思考什么是“配偶的方式”,四肢都软趴趴的,任萧酌言随意摆布,当两人衣衫尽褪,皮肤紧紧贴在一起时,程知鱼忽然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和萧酌言十分契合。
第69章 发情期
程知鱼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离奇的信号,他现在满脑子都被另一个念头占满了——兽人大陆,果然还有他没发现的离奇设定。
程知鱼知道,他的这种念头并不合时宜,现在应该想的是,该如何面对眼前热辣失控的情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精神总是没办法集中。
他想喊停。
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欢呼着迎接萧酌言的靠近,甚至开始轻轻回应,灵魂似乎和身体割裂,但他却感受到了别样的欢愉。
他的身体准备好了接受萧酌言。
但程知鱼现在浑身上下都难受得不行。
刚才在厨房半晕倒的时候,眼花缭乱的难受,现在被萧酌言抱着,皮肤相贴的地方沁凉舒服,那种晕眩感又变成莫名其妙的渴望。
因此,程知鱼得到了一个结论,元帅的龙涎,真的有毒。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程知鱼恍恍惚惚感觉自己要窒息过去了,才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萧酌言离开他的嘴唇,顺着下巴亲吻到脖子,等他呼吸了一点新鲜空气后,萧酌言又一路吻了上来。
程知鱼觉得自己快死了,被萧酌言给亲死的。
他赶紧掐了自己一把,获得短暂的清醒,偏开头的同时推了萧酌言一下:“可,可以了……”
萧酌言如约松开他,身体慢慢离开了一点,然后程知鱼就看到自己手脚并用地挨了过去,紧巴巴贴着,没留一丝缝隙。
程知鱼:“……”
他抬起脸,欲哭无泪的解释:“它们不听我使唤了。”
他的手脚像是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不肯在受他的支使。
竟然不知羞耻地在向萧酌言求欢!
“我知道。”萧酌言轻搂着安抚他,呼吸有些混乱:“这是龙涎的作用。”
“我会死吗?”程知鱼问。
“不会。”
“我觉得会。”程知鱼闷闷地道。
而且很可能会死在床上。
萧酌言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拍着程知鱼热乎乎的身体,“你是我的配偶,我不会让你死。”
程知鱼屁股往后挪了挪,避开小腹上的灼热,根本不信。
他会死。
他绝对会死的。
“我们试试?”萧酌言揉着他的脑袋,一点点亲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受不了你可以喊停。”
程知鱼感到身体热度在缓缓加重,像是吃了传说中的烈性/春/药般,他喜欢萧酌言,对亲密的事情已经不那么排斥了,到现在还在犹豫,不过是因为……
“我有点害怕。”
“别怕。”萧酌言替他擦去额间的热汗,亲了亲他滚烫的脸颊,柔声道:“交给我就好。”
程知鱼还在哭求:“不要。”
“不可以不要。”
长时间的隐忍不发,让萧酌言的理智变得脆弱,程知鱼意外之下的发情期,躺在他怀里发热急喘着,脆弱且诱人,不知道熔断了萧酌言脆弱理智上的哪一点,顷刻间就烧断了所有,兽性开始占领上风,尾巴也跟着出来捣乱。
看着程知鱼面红耳赤的样子,萧酌言不由得庆幸他是被赐婚给了自己,当初厌恶至极的赐婚竟然成为了他和程知鱼之间最完美的见证。
如果元首没有赐婚,如果他没有因为好奇从监控里偷看,如果他没有结束公务从边荒赶回来,如果他没有爱上程知鱼……说不定此刻享有这样美妙人类的兽人就变成了其他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