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笙:?
“怎么跑那么快啊……”
“……”谢逢歌:“可能她们也是相信光的。”
第08章
跑走的女大学生相不相信光兰笙不知道,但是谢逢歌有钱这件事,他算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二十分钟前,谢逢歌接到一个电话,他表情平静,说了句:“今天都不行。”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谢逢歌视线落到兰笙脸上。
兰笙:?
谢逢歌走远了几步,兰笙竖起耳朵,听到:“那就不谈。”
谈?谈什么?
好奇笙再竖了竖耳朵:“是,这对我很重要。”
什么很重要?
兰笙本来不想听的,但谢逢歌走开那几步之前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搞得好像对话内容和他有关一样。
所以兰笙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听到:“……没必要。”
兰笙狗狗祟祟、步步逼近,掩饰性地根本不看谢逢歌的方向,全凭感觉凑近声音的源头。
别说,谢逢歌声线果然独特,混在秋游人群里一堆的嘈杂中间,兰笙还能轻易捕捉到。
嘶……再凑近点应该就能听清了。
下一秒“咚——!”地,兰笙半张脸毫无预兆地撞在谢逢歌的后背。
贴着心跳,谢逢歌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也措不及防地闯入耳膜:“别打扰他,回去我会解释。”
谢逢歌也没料到兰笙会这时候贴过来,因为过分关注电话那头的态度,他甚至不知道兰笙把这段对话听进去了多少。
咚、咚、咚。
那颗始终沉稳有力而波澜不惊的心脏这瞬间开始剧烈狂跳起来。
兰笙也呆住了,两个人都僵持在原地,维持着一个暧昧而滑稽的姿势。
后来还是兰笙先战术性后退了一步。
“咳……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
脸上的表情心虚又诚恳,半点也不像演的。
谢逢歌的紧绷感奇妙地得到舒缓,反倒安抚兰笙:“没事。”
兰笙猜估计是谢逢歌家里有什么事要他现在就回去,于是顺坡下驴道:“……马上到山脚了,我都没想到爬小土坡这么累,谢逢歌,要不之后的活动我们就不参与了吧?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下。”
他适时打了个泪呼呼的哈欠,再睁开眼看谢逢歌时,睫毛跟都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困极了。
“我今天凌晨两点才睡的,好困啊。”
兰笙从神态到嗓音都卷了层懒洋洋的倦意,好像真的是在谢逢歌走开的这几分钟里等困了一样。
等困了,所以凑过来找他,结果迷迷糊糊撞到,还要很礼貌地和他解释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谢逢歌的歉意更深,瞳孔墨色更浓。
“好,那我送你回去休息。”
“这个给我。”
谢逢歌抬手拿下兰笙怀里的小黄鸭背包,把自己的遮阳帽放进去,把相机也放进去,然后把背包挂在自己身前。
企图通过装睡萌混过关的兰笙:?
直到谢逢歌在他腿边半蹲下,兰笙才如梦初醒:淦……这家伙别是要背我下山吧??
“上来,我带你下去。”
下一秒,谢逢歌轻轻拍了下兰笙膝盖。
“可以先在我背上睡一会儿,太困了下山不方便,我背你下去更安全。”
兰笙:“。”
说……说得也是。
毕竟下山要他演一路困得要死的状态,也是挺难的。
于是兰笙万般无奈、十分抗拒、同手同脚地趴到了谢逢歌背上。
好瘦。谢逢歌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他大概是感受到了兰笙的局促,起身时,手上的掐月退的姿势调整了一下,变成双手交握,只靠臂力撑住兰笙的整个身子。
一个绅士的、不占任何便宜的避嫌动作。
兰笙更慌了。
这位大哥一看就没背过人的,哪有人背人不掐月退的啊呜呜呜……
万一摔倒怎么办,这还是下山路呢,万一摔倒两个人都滚下去怎么办啊?要不然我还是不装了吧……
兰笙越想越紧张,双月退夹着谢逢歌的腰也越来越紧。
但谢逢歌大概是误解了兰笙的意思,选了一条僻静无人的羊肠小路下山。
“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了。”谢逢歌缓缓吐出一口气,说话时甚至没敢看兰笙。
他夹i得太紧了。
九月的下午,林荫间实在说不上热,风出来都是凉的,但谢逢歌额间却沁着薄汗,冷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尤其小臂上的,微微鼓i涨着几乎循见脉搏的跳动。
兰笙把脸埋在谢逢歌肩上,看着脚下泥巴坎坷的山路,内心一阵荒凉。
怎么还越来越危险了……
但看谢逢歌走得也还算稳,除了耳根有点红,背着一整个大男人也脸不红气不喘的。
啊……也除了心跳有点快。
兰笙最后还是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把脑袋偏向朝里的那一侧,整张脸靠在谢逢歌的脖颈上。
总之他不想摔倒,也不想不装,那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那双称不上健美甚至有些纤细的月退紧紧夹着谢逢歌的月要,想动又不敢动,只能小幅度地上下蹭来蹭去,好像是想在谢逢歌的月要上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弧度去挂自己的月退。
兰笙忽然有些奇异地感受到,谢逢歌的腰上好像真的有肌肉,大概还是那种非常漂亮的腰线,一直到下腹深处,形成一条完美的人鱼线。
意识到这点的兰笙突然就不困了。
这么好的探索男演员身体的机会,再装睡那就太不礼貌了吧?!
这不把谢逢歌摸清了根本就对不起老黄。
簌簌林风下,混着含糊不清的布料的摩擦声。
悉悉索索地一两下,停一阵,又低低地悉悉索索着。
谢逢歌的肩背平直宽阔,步子平稳,简直得天独厚的催眠床。唯独心跳紊乱,听得兰笙也跟着心乱。
布料的摩擦带出一阵热气,蒸得兰笙脸颊发烫,眼睛不知怎么也雾蒙蒙的,眼皮沉得厉害。
兰笙在谢逢歌身上摇摇晃晃,本来他只是装睡,但是晃着晃着,他觉得山在往上走,意识都渐渐模糊了。
只是他潜意识里的危机感始终保持着警惕,提醒他的双月退紧紧夹住月要,而身体寻求舒适的本能,又驱使双月退去寻找更舒适的角度。
胡乱蹭着,半梦半醒间,兰笙好像迷迷糊糊听到谢逢歌喘i气的声音,感觉对方好像转过下巴看了自己好几次。
估计是驮着个大男人下山累着了,可谁让是他自己主动要背的,唔……但是自己这么压着新朋友,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兰笙确实是凌晨两点睡的这是实话,这会儿困意上来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感觉到兰笙大概是真的睡熟了,谢逢歌轻轻叹了口气,他额角沁出的汗也滚成了珠。
那双交握的手终于松开,重新钳住少年人的双月退。
“兰笙……?”
脖颈一侧和兰笙湿润的呼吸亲i密相接,他微一偏头,就连着喉结都传来毛茸茸的痒意。
谢逢歌艰难地缓出一口气,呼吸从压抑变得逐渐凌乱。
“乖……放松些,太紧了。”
他一面下山,手掌一面缓缓控制着力道,将那双紧紧箍着他月要的月退慢慢打开。
大概是睡着了就会乖很多,兰笙埋着脸蹭蹭谢逢歌脖子,月退上立马松了力道,任由他怎么摆布。
后面下山的路兰笙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谢逢歌在山脚把他放进的车后座,车司机好像还是谢逢歌家的。
谢逢歌把小黄鸭背包也一起放进来,他自己却没坐进来。
兰笙刚醒来还有点起床气,整个人靠在车窗边一脸懵懂,连新交的社恐朋友跟他说拜拜他都没理。
谢逢歌也没在意他这点小脾气,示意司机关上车窗,他转身上了另一辆私家车。
另一辆车内,驾驶座的司机眼睁睁看着谢逢歌脸上刚刚还温柔宠溺的表情,逐渐变回往日冰冷沉静的清贵模样。
等谢逢歌坐上车,双腿岔开靠在后座椅上,双目阖着坐了一会儿。
而那张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清俊的脸上,眼尾微红一直延申到耳根,坚固到拒人千里的表情上竟绽出一丝情动的裂缝。
从后视镜撞破这一幕的司机手心冒汗,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嵌进驾驶座里,再也不敢往谢逢歌身上看。
过了一会儿,谢逢歌重新睁开眼睛。
那双眼薄凉、深邃,眸色深沉。
“走吧,去老宅。”
后座上的青年男人声音微哑,末了吩咐了句:“今天的事先别告诉老太太。”
“……”
兰笙的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困得想死。
要不说谢逢歌身材好呢……肌肉软得能当床垫,这就把我搞困了。兰笙迷迷糊糊地想。
恍惚间又想到自己摸到的身子……
泪目了。谢逢歌比他高就算了,为什么连身材比他好那么多??
兰笙光是回想一下就被打击得心力交瘁,心里默念着今天就去健身房办张年卡。
驾驶座上一直默不作声地司机大哥从后视镜里瞥见后座上发呆的人,问:“腿受伤了,到了需要我送你上宿舍楼吗?”
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瞬间敲了个警铃,兰笙猛地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等反应过来司机在说什么时,他又懵了:“腿……受伤?”
司机倒被他问懵了,隔着墨镜,兰笙都看到他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两个人默契地通过后视镜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两秒,司机这才意识到什么一样,尴尬地咳嗽两声。
“没事了。我以为是你腿受伤了小谢总才背你下山的,应该是我搞错了。”
兰笙好像捕捉到什么不得了的字眼。
这位司机大叔刚刚说谁来着?
小谢总?谢……逢歌?
富哥竟在我身边?
“……”兰笙沉默着抹了一把脸。
脑子还来不及提取这庞大的信息量,耳朵就听到:“也好,好久没看到小谢总这么笑过了。”
然后,兰笙就透过后视镜,震惊地看见司机大叔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个管家般欣慰的笑容。
熟悉的桥段,熟悉的台词,熟悉的表情。
这不就是之前接的网络小短剧,霸总男主他管家和小娇妻的对话吗?!
兰笙:“……”
沉默,沉默是车窗外的大马路牙子。
空气好像瞬间冻结。
但司机大叔显然不想让车上的氛围这么僵硬。
又开口道:“看来小谢总真的很喜欢你呢,不但背你下山,还陪你戴太阳花遮阳帽,连小黄鸭背包都帮你背,要知道这种小女孩儿的东西,小谢总以前都是不会碰的。”
兰笙听得一呆,本来他觉得朋友间习以为常的小事情,这会儿被司机专门拎出来一提,他不知怎么忽地起了层鸡皮疙瘩。
今天带谢逢歌出来的目的,本来是为了让谢逢歌开开心心地玩一天,培养培养感情的,但最后怎么变成谢逢歌一直在迁就自己了?
让一个社恐人士处处照顾,这不好吧……
偏偏司机的眼神,兰笙是越看越不对劲,隔着墨镜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不对……重点是这个吗?
“不对,司机大叔你说得不对。”兰笙把头摇成拨浪鼓。
司机大叔:“怎么不对了?没错的,我是看着我们小谢总长大的,这些东西他真的不碰。”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不管是太阳花还是小黄鸭背包都不是小女孩儿的东西,你可以说这些东西很有少女心,像少女一样可爱明媚,但是你不能说这是小女孩儿的东西。”
司机大叔:“啊?”
兰笙露出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的笑容,澄清:“因为这是我的。”
“……”司机大叔:“哈哈哈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见怪哈,我就想说我们小谢总对你挺上心的。我们小谢总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还以为以后都不会,没想到大学能遇到你,是小谢总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欣慰的语调和当初那部网络剧的霸总管家如出一辙。
兰笙礼貌微笑:“能遇到您和谢逢歌也是我的福气,幸会幸会。”
兰笙和管家啊不……司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他没有刻意去问谢逢歌的家世,但从司机大叔地口吻中,大概也猜到了谢逢歌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
严苛的家教,排满的日程表,被孤独感包围的可怜小社恐,家世好又有什么幸福的,从小到大一个朋友都没有,都没怎么笑过。
司机大叔说得越多,兰笙对谢逢歌就越多了几分怜爱。
孤独的谢逢歌,原来今天竟是第一次和朋友出门秋游。
而兰笙,就是那个这二十年来,为数不多地能让他笑一笑的难得的朋友。
靠……更惭愧了。
不过司机大叔一直强调谢逢歌不喜欢少女心的东西,兰笙这可就不赞同了,从包里摸出只草莓钥匙扣。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他喜欢草莓味蛋糕你都不知道么?你看,这个就是他在糖果屋要的。他喜欢的啊。”
草莓钥匙扣做得栩栩如生,造型圆润,最外层还刷了层透明的胶质,使得整只草莓都像裹在糖衣里一样甜美。
钥匙扣上还装了个绿色的小铃铛,兰笙从包里拿出来的时候就叮铃铃发出脆响。
司机大哥看得眉头一皱。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谢总是讨厌铃铛这种吵闹的东西的吧?
小谢总对这位大学同学,果然是真爱啊。
墨镜后,司机的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脸上欣慰的笑容更明显了。
兰笙:“……?”
大概是被直播间水友写小黄文泥塑多了,兰笙现在对这种管家般欣慰的笑容有点应激。
他索性不再尬聊,靠在车窗上安静把玩钥匙扣。
谢逢歌说这是和店员“要”来的,但店员小姐姐不是说这个是全球限量版,要充消费卡才送的吗?
怪了,谢逢歌居然能要到。
兰笙甚至想不起来谢逢歌是什么时候去和店员小姐姐要的这个东西。
他们难道不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吗?
什么时候要的啊?
兰笙下意识地在包里乱摸。
他记得谢逢歌要背他的时候,是把相机放这个背包里的,现在包里没有了,估计是把他送上车的时候就拿走了。
兰笙送谢逢歌的太阳花遮阳帽还在,啧,这个干嘛不一起拿走?总不能是真的不喜欢?
兰笙狐疑地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司机大叔,继续在背包里摸摸。
忽地指尖一凉,被什么尖角一样的东西戳了一下。
兰笙摸出来发现罪魁祸首是张金灿灿的卡片。
定睛一看:糖果屋VIP卡。
卡后条形码扫描一查:额度4400。
兰笙:目瞪口呆.jpg
幻视一些榜一大哥行为.jpg
这……这么阔绰的吗?
但是一想到那句“小谢总”。
再看一眼前面西装革履戴墨镜,一整个豪门保镖架势的司机大叔。
兰笙再看看手心里的草莓钥匙扣:……
懂了,钞能力。
“嘶……”
兰笙手心一凉,他挪了挪,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坐的是某高配置豪车的真皮座椅,车载香水也透露出一股低调奢华的气息。
果然……很管家。
他忽然有个十分魔幻的想法:“所以谢逢歌忽然接到电话要走,是因为你们公司要开什么紧急会议吗?”
司机大叔:“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小谢总的贴身保镖兼司机,但是一般公司是没有什么紧急会议要小谢总要召开的。”
“现在是谢总——就是小谢总的叔叔在管理集团,一般像今天这种情况,应该就是谢总要带小谢总去见什么重要客户了,他正在教小谢总慢慢地独当一面,谢总迟早是要把集团交到小谢总手上的。”
“哦哦。你们小谢总好忙。”
“哦对了,”司机突然提高音量,说:“今天小谢总和你约了秋游,谢总就不可能再因为工作的事情打扰小谢总了,那应该是郑老太太那边有事找。”
“郑老太太?”
“就是小谢总的奶奶,谢总的母亲,集团首任的董事长。”
原来是奶奶。
兰笙的好奇心得到解释,也就不多问了。当时看谢逢歌的表情,还以为电话里是在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呢。
既然是谢逢歌自己的家事,那他还是不操心了吧。
下车时,兰笙拽了吧唧地塞给司机一只太阳花遮阳帽。
“谢逢歌不要那送你了,谢了,送我回学校。”
司机大叔顿时眼前一亮,既然是小谢总不要的东西,他带回去给自家小女儿总归没问题。
兰笙酷酷地单手把小黄鸭背包往肩上一甩,朝司机大叔招招手,转身就往学校里走。
而无人看见的校南门一角,两个男大学生目睹了兰笙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的这一幕。
长得稍胖的张家源举着手机连拍了几张,尤其是车内墨镜男露脸和兰笙交谈那段,连摄影功能都用上了。
个头较高的何燃则是一脸鄙夷,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骚货,还真他妈傍上大款了……好了没,拍屁啊拍?没见过汽车是不是?”
张家源:“唉好了好了催什么,等着吧,兰笙那小子以前不是让你吃瘪吗?这回帮你讨回来。”
他举了举手机,满脸得意的算计:“这小子不是想红想疯了吗?有了这个,再加上他直播间那些破事,老子让他刚出道就塌房!”
从车上下来,兰笙并没有真回宿舍就睡。
虽然在谢逢歌面前,他嘴上说后续的联谊活动都不参与了,但那毕竟是给对方台阶下的措辞。
兰笙是话剧团副团长,怎么说都不可能缺席迎新的。
他现在过去校话剧剧场,还能帮忙布置一下待会儿的舞会。
原本话剧团布置场地的小伙伴群里看到兰笙说要来的消息,还都满心期待着,各种表情包表示热烈欢迎。
结果真等兰笙到场,众人起先倒还真是兴奋地左看右看,但是当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后,又满脸戚戚,转身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去了。
兰笙:?
“说好的欢迎呢?我在团里就这么不招待见啊?”
财长李劼笑得砸了块抹布到兰笙身上:“真以为欢迎你啊?都以为谢逢歌和你一起来啊,他怎么回事?秋游群里不还在说你带他一起去了吗?人呢?”
兰笙还不知道秋游群里还有这回事,打开手机一翻——
好家伙,一堆风景照里混了最起码一半的谢逢歌。
那一半的谢逢歌里,还有一大半是和兰笙黏在一起的。
兰笙:“……”难怪上山的时候总觉得一直有人在拍自己。
他那时候还觉得是谢逢歌拍的……每次想问又觉得不像,原来是群里这些人。
幸好当时没问谢逢歌,真是惭愧了。
财长李劼凑过来:“欸,到底成没成啊?他答应来我们话剧团演赫蒙洛夫了没?啊……该不会是没答应,所以直接走了吧???”
文学社社长一听,顿时炸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想看的戏绝对不能黄!”
天知道文学社社长听说老黄要找谢逢歌来演赫蒙洛夫那个激动。
以她写剧本和混同人圈多年的经验,谢逢歌要是来和兰笙搭一搭,这是又要嗑疯一群同好的节奏啊……
一个风流钓系多情种,一个冷淡禁欲高岭花,颜值双神,上歌下笙,她的腐文群姐妹都嗑疯了好吗!
兰笙皱眉,仿佛看见文学社社长周围满空气的粉色泡泡,伸手一戳,戳中文学社社长脑门。
“想什么呢?都冒泡了。”
文学社社长:“咳……你别管。”
“啊对,所以谢逢歌人呢?”
兰笙:“。”
“这你也别管。”
众人:……
兰笙又问:“老黄呢?”
“后方呢。欸欸欸??你走去哪儿?说好的过来帮我们布置舞会的呢?你这哪门子的帮忙啊——”
兰笙“呵,你们在群里还说热烈欢迎我……”
他举起刚刚李劼丢过来的抹布,笑:“这算哪门子的欢迎啊?”
说完,他把抹布一丢,潇洒离场。
兰笙拉了把椅子坐老黄对面:盯ing
黄老:“……”
“你小子……有事说事。”
兰笙竖起两跟手指:“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谢逢歌好感度增加!”
兰笙眼神坚定,表示这个好消息绝对可靠。
“Surprise?”
但是料想中的状况却没有出现。
黄老波澜不惊地从一堆新收来的简历里抬起头。
面无表情:“哦。”
兰笙:“嗯?”
老黄:“请说坏消息。”
兰笙:“您一点都不感到惊喜吗?好感值欸,可以把人勾搭来演戏的好感知欸!!”
但是看过谢逢歌个人简历的黄老已经知道,谢逢歌从头到尾都是走的商业精英的路子,未来继承的是以几千亿计的身家。
一个商业精英的时间和精力,绝对不会用在舞台的戏本上。
除非谢氏集团突然破产+谢逢歌本人失忆。
再除非兰笙现在就变成妲己,像勾引纣王那样勾引谢逢歌,这还得谢逢歌是和纣王一样的恋爱脑,多一分理智都不行。
但是黄老已经是个成熟的导演了,他对这两种妄想都不抱任何希望。
兰笙等了半天没等到句话,垮起个批脸:“啊……你真不信?”
黄老已经看了一天新人简历,眼睛酸疼,此刻已是满脸疲态。
他困倦的眼神透过放大的老花镜落到兰笙脸上,平静道:“把草莓蛋糕的报销还给我。”
兰笙:“。”
皱纹那么慈祥,声音那么冷血。
给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什么小学鸡行为。
兰笙才不信老黄这是说真的,于是默了两秒,小声嘟囔:“我不,还给你做什么……”
他目光瞥到老黄脸上,大概是一次性用眼过度的缘故,老黄的眼神因为疲倦而显得有些木讷,还透出股莫名的幽怨。
那双老花眼正执着而呆滞地盯着兰笙。
兰笙仿佛透过这张人类的脸看到一只海鸥。
忽地忍俊不禁:“噗……你不是想去码头整点薯条吧?”
老黄:……盯o.O??
“哈哈哈哈哈哈哈……”
椅子上坐没坐相的少年单手捂着脸狂笑,肩膀都抖个不停。
他另一只手不知道是在兜里摸什么。
终于,就在黄老打算扣完他未来一个月的副团长补贴的时候,“啪——!”地一声脆响,兰笙把一张金卡拍到桌上。
“还你还你都还你,你别这样看我了,要笑死了。”
那是一张金灿灿的糖果屋VIP卡。
“应该是全国门店通用的,蛋糕甜水都有,不过没有薯条,你克服一下。四千块,比你给我的报销多好多呢。”
黄老:“?”
很显然,他根本不信。
兰笙坦言:“谢逢歌给我买的,还送了钥匙扣。你看。”
一个红色大草莓出现在两人视野中央,旁边叮叮当当还响着只绿色小铃铛。
声音分外悦耳,清脆动听,顿时扫开老黄满脸的疲倦。
“谢逢歌给你买这个?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我总不能骗你吧,要不我为什么说谢逢歌好感度上升?他给我充卡,送钥匙扣,哦对了,秋游下山是他背我下来的,包也是他拿,陪我戴太阳花遮阳帽,这还不算有好感吗??”
黄老:盯ing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谢逢歌初次和兰笙接触吧?
饶是黄老之后谢逢歌背靠谢氏集团,身价以千亿计,但初识就送了4000块的卡,还是让人震惊不已。
……还背下山。
黄老看看铃铛又看看卡,最终把目光定睛在兰笙脸上。
半晌,黄老像是戏痴病又犯了一样,哈哈大笑,拍手在椅子跟前来回踱步:“好妲己……好妲己……好妲己啊哈哈哈哈……”
兰笙:“??什么妲己啊?欸老黄你别走啊,我坏消息还没说呢……”
别看老头子半截身子入土,发起疯来真是谁也拦不住。
兰笙眼睁睁看着黄老手舞足蹈地离开话剧团,也懒得追,坏消息打成文字发老黄手机上——
【坏消息:他估计忙,感觉不像有时间演戏玩的】
他手上随意翻动桌面上杂乱的学生简历。兰笙对这些眼花缭乱的东西不感兴趣,随便堆一堆理一理也就全给锁进抽屉了。
过了一会儿,老黄回他:【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
兰笙手上一顿,如果没理解错的话,老黄好像是在故意他继续勾搭谢逢歌?
但现在这种局势是真的不好勾搭了……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兰笙很想告诉老黄,这就是。
但是下一秒,老黄似有所感般,再次发来消息——
老黄:【《三十六计》的目录.jpg】
图上圈圈叉叉,最终一眼望过去,只剩一个“美人计”。
兰笙:【?】
老黄:【我看好你,冲!】
偌大的院子里桂花开得正香,紫罗兰藤曼缠绕的凉亭里,四个人影坐在其中。
谢逢歌正在给其余三位倒茶。
祖母郑老太太,叔叔谢总,以及谢逢歌暂停秋游也要来面谈的重要生意伙伴——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郑老太太母家侄子,谢忱这一辈的表兄弟,谢逢歌的表大伯。
“郑伯父,欢迎回国,喝茶。”
作为小辈,谢逢歌态度尊敬,然而声线冷淡没什么起伏,透出一股疏离感。
郑启源满意颔首。
他对自己的这个侄子显然很欣赏。这种生意场强势的上位者姿态,往往发挥出常人没有的胆量和魄力,给人以不容置疑、绝对服从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