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攻怎么也有老婆by不吃姜糖
不吃姜糖  发于:2024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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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师。”
“说说吧,这么年轻来我工作室做保洁是为了什么?”岑惜语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薛千湘。
“我是为了我男朋友来的。”薛千湘也不顾左右而言他,因为几天的观察下来,他发现岑惜语更喜欢直接诚实的人:
“我男朋友他父亲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我希望您能帮帮他。”
“我的时间已经满了。”岑惜语说:“你男朋友的父亲很重要,我的其他病人不重要?”
“我看过您的时间规排班,你今年七、八月份和一、二月份这两个时间段都有半个月的空闲,没有预约客人。”薛千湘已经充分掌握了岑惜语的个人信息:
“而且您每一个月都会有至少两天去隔壁城市的别墅休息,我认为您可以考虑充分利用这些时间,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岑惜语:“..........”
他没想到薛千湘做保洁的这段时间里就已经能把他的行程摸的透透的,忍不住坐直,开始认真地观察薛千湘。
他本以为薛千湘就是个空有皮囊爱耍小聪明的人,但现在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好吧,”岑惜语说:“我确实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忙。”
他往后一靠,抱臂耸肩道:“但是我也需要一定的休闲娱乐时间。”
“我明白,”薛千湘说:“时间我们可以再协调,关于咨询费方面,我愿意出高市场价三倍的价钱约您。”
岑惜语很感兴趣:“你出钱?”
“对。”薛千湘说:“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岑惜语问:“你做这些事,你男朋友他知道吗?”
薛千湘说:“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岑惜语沉默片刻,片刻后笑了笑,道:“好吧。”
他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考虑一下。”
“真的吗!”薛千湘眼睛陡然一亮,心想这么多天的厕所果然没白刷,立刻站起身,鞠了一躬:
“谢谢您!”
他后退一步:“既然您答应了,我就继续去刷厕所了!我等您回复!”
岑惜语“嗯”了一声:“好好干。”
目送薛千湘欢快的背影离开之后,岑惜语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拨去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岑惜语就开了口:
“喂,老婆。”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清清冷冷的男声:
“我要准备上课了。”
“我这周末可能不能去紫衫别墅陪你了。”
岑惜语说:“我接了个大单子。等咨询费到手,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钻石项链,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片刻后道:“岑惜语,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
“哎呀,不是,”岑惜语说:“有个小朋友求上门,让我给他男朋友的父亲做心理咨询,难缠的很,看起来又可怜,我有点于心不忍,所以..........”
“自己儿子一年不去看几回,别人家的孩子就热心的不行。”电话那头的男声骂他:
“随便你吧,挂了。”
岑惜语:“............”
他被臭骂了一顿,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开口,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岑沐兰。
岑沐兰接电话比他老婆慢多了,几乎是响了三四遍铃声才接起:
“喂?”
“喂,姐。”岑惜语道:“我周末不能去紫衫陪缘缘和孩子,他和我闹脾气了,你周末带着我外甥女去看看他,免得他真的带着孩子改嫁了。”
“去年不是才说好至少每一个月回一次紫衫吗?你上个月就忙的没回家,缘缘见不到你已经很不开心了,这个月又不回?”
岑沐兰道:“下次缘缘再和你闹离婚,我可不给你当中间人调解了。”
“姐,真没办法,有个小朋友都求到我工作室来了,”岑惜语说:“哎不过你说奇不奇怪,他长的还有点像薛市长和危总,我乍一看的时候都惊了,看了好几眼,都觉得超级像,感觉像是他们俩生的似的。”
“长得像危总?”岑沐兰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从位置上坐起来倒水:“叫什么名字,材料给我看看?”
“叫薛千湘。”岑惜语说:“简历发你了。你认识这人?”
岑沐兰那边似乎有了长达半小时的安静,片刻后,有杯子被打碎的声音。
“姐?”岑惜语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了?”
“这个人........”岑沐兰的声音在发抖:
“现在在你工作室?”
“对啊,在我工作室干保洁。”岑惜语往厕所看了一眼,
“现在刷厕所呢在。”
岑沐兰:“................”
她那边彻底沉默,半晌,她匆匆丢下一句“把人看好了”,就立刻挂了电话。
岑惜语:“???”
他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在老板椅上坐了一会儿,站起身转了一圈倒了一杯水,这才冷静下来。
他准备看一会儿案例,但没想到,他刚打开电脑,梳理咨询记录,门外忽然传来响动和脚步声,紧接着,岑沐兰就推门进来了:
“岑惜语!”
前台小姐姐认识岑沐兰,赶紧站起来:“岑总。”
“岑惜语呢。”岑沐兰急道:“他在吗?”
“我在呢,姐。”岑惜语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脸迷茫地看着严肃的岑沐兰:
“怎么了?”
“薛千湘呢?”岑沐兰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弟弟,直接问:
“他在哪?”
“???”岑惜语还没反应过来,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自己办公室的保洁会是市长的小儿子:
“他在刷厕所呢,怎么了?”
“刷厕所?!”岑沐兰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颤音,岑惜语探头看去,只见危青禾站在岑沐兰的身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在刷厕所?!”
“危总。”岑惜语是认识岑沐兰的顶头上司的,赶紧道:
“您好。”
“我儿子呢?!”危青禾说:“厕所在哪里?!”
“您......您儿子?!”岑惜语闻言,当场傻眼了:
“您儿子该不会是........”
“薛千湘!”危青禾不想再回答岑惜语的问题,大踏步地往前走,一边疾步走一边喊:
“薛千湘!”
岑惜语赶紧小跑几步上前,带着危青禾往厕所走:
“危总,往这里走。”
薛千湘还未意识到危青禾已经发现他了,还弯着腰蹲在厕所用水管冲小便池的边缘,刚拿起刷子,就被人关了水龙头,水管的水顿时停了下来。
“?”薛千湘茫然地直起腰,刚想问为什么停水了,就见危青禾站在他面前,脸色铁青地看着他。
“.........妈!”
薛千湘赶紧把刷厕所的刷子往身后一藏,可惜为时已晚,被危青禾一把打掉:
“薛千湘!”
危青禾一把揪过薛千湘的耳朵,用力拉着往外扯,完全不顾形象,暴怒道:
“妈妈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不接,全家人都以为你出意外了,担心的要命你知道吗!谁知道你却藏在这里,给别人刷厕所,当保洁!”
“我当保洁怎么了!”薛千湘被揪的痛的要命,眼泪都快掉下来,却还能顶嘴:
“我靠自己的双手挣工资吃饭,我又没偷没抢,也没花你的钱,我为什么不能当保洁?当保洁是一件什么很羞耻的事情吗!国家都说了,劳动最光荣!”
眼见薛千湘拒不认错,甚至还敢顶嘴,危青禾暴跳如雷,拽着薛千湘的手腕,强硬道:
“和我回家!”
“我不回去!”薛千湘说:“我就要在这里当保洁!”
“薛千湘!”危青禾忍无可忍:“我看你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他眼睛充血发红,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明显发颤,显然是气的不轻,一字一句道:
“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敢和爸爸妈妈顶嘴,甚至连放假都不回家,藏在这里给别人当保洁!你是不是疯了!?你看看你的手,上面全是冻疮,都烂成什么样了!”
“我已经成年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负责!”危青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薛千湘,揪薛千湘的耳朵,没有给薛千湘留面子,薛千湘便也破罐破摔道:
“你不帮我,我自己可以想办法求人!当保洁怎么了,我以后还要跟着江彻寒去京海,给他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还要给他生孩子,我就是要彻底离开你!”
“啪!”薛千湘话还没说完,危青禾的一巴掌已经扇了过来。
他这一下根本没有收力,比当初打江彻寒还要更快更狠,薛千湘没有防备,直接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整个人天旋地转,耳边嗡鸣一片,许久才发现嘴巴被打破了,连右脸也是火辣辣的疼。
周围的人已经被这激烈的吵架场景惊呆了,办公室安静一片,没有人敢出声。
危青禾站在地上,打的掌心发麻,指尖发颤,整个人深呼吸几下,眼角却有眼泪淌下来,连声带都发紧,最后带着浓重的颤音:
“薛千湘,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妈妈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养大,你却要因为另一个男人,和妈妈决裂吵架。”
危青禾说:“薛千湘,他就这么好吗?他真的能给你未来吗?”
薛千湘捂着脸坐在地上,半晌没有抬头回答危青禾的问题,整个人被扇的大脑空白,甚至还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反应过来之后,他忽然感觉脖子一空,便忍着头痛恶心,缓缓爬起来,摸了摸脖子。
糟糕,叔叔送他的项链好像掉了。
薛千湘跪在地上,忍着头晕,开始趴在地上找项链。
他没有找到,急的快要哭,大喊道:
“妈妈,都怪你,你把江彻寒妈妈送我的项链弄丢了!”
危青禾恨不得再给薛千湘一巴掌:“冥顽不灵!你跟我回家!”
“我不要!”薛千湘崩溃大哭:“妈妈,你把江彻寒妈妈送给我的项链弄丢了!我恨你!”
危青禾见薛千湘被他打了都没哭,却因为一条项链哭了:“.......什么项链!?”
“我男朋友送我的项链!”
薛千湘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危青禾,眼泪哗哗往下掉:“要是我的项链不见了,妈妈,我恨你一辈子!”
危青禾:“........”
眼见危青禾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一旁的下属岑沐兰赶紧给岑惜语使眼色。
岑惜语秒懂,开始发动办公室的所有人找项链,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拿着项链跑过来,走到危青禾面前:
“危总,你看看,这是不是小薛想要的项链?”
“.........”危青禾原本还在气头上,但在看到那条项链的第一眼,整个人忽然浑身一颤,猛然怔住了:
“......”
“对对对,就是这条。”薛千湘从地上站起来,夺过项链,欣喜道:“就是这条!谢谢你!”
“.........”危青禾目光死死地落在那条项链上,片刻后,他像是僵硬的木偶,一寸又一寸地抬起头,看着满眼泪花却难掩欣喜的薛千湘,嗓子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说........这条项链是谁送你的?”
“我男朋友的妈妈送我的!”薛千湘宝贝地护着那条项链,警惕地后退几步,似乎是担心危青禾去抢。
危青禾:“.........”
他瞪着薛千湘,半晌,才握紧拳头,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像是从嗓子里挤字似的,艰难地问道:
“你男朋友妈妈,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男朋友妈妈是国家一级演员,叫柳元弦;他的爸爸是最高检的首席检察官,叫江灵均。”薛千湘说:
“妈妈,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呢!”
危青禾:“.........”
危青禾听见了自己心中理智尽数崩裂的声音,一瞬间,他整个人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怎么会........湘湘的男朋友,怎么会是灵均和元弦的儿子?!

最后, 薛千湘还是跟着危青禾回了家。
但要不是岑惜语带着下属满场给薛千湘找项链,最后也确实找到了,要不然, 薛千湘还指不定要闹到什么时候。
“去洗澡, 然后把你的脏衣服换了。”
到家之后,危青禾头也不回,大踏步往前走,冷漠地发号施令:
“去。”
薛千湘在危青禾身后撇了撇嘴,随即顶着肿胀的脸颊, 慢吞吞地挪上了楼梯。
他这几天干了重活, 关节各处都很疼, 所以走路走的很慢,加上几个小时前又摔了一下, 这下简直感觉全身都快要散架了。
危青禾本来就不爽, 见状愈发恼怒, 正想发作说几句, 半晌又想起来家里的管家和保姆都在看着, 只能忍了。
“小少爷,你这张脸是怎么了?”
一直看着薛千湘长大的管家跟着薛千湘进了房间,紧张地絮叨:
“需要我叫家庭医生来吗?”
“不用了,张叔。”薛千湘对着镜子揉了揉脸, 随即疼的龇牙咧嘴, 很是担心道:
“张叔, 你说我的脸不会被妈妈打歪吧?这样还能好看吗?”
江彻寒应该不会因此嫌弃他吧?
“什么?!”管家闻言, 却大惊失色:“您的脸是夫人打的?!”
“........啊, ”薛千湘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嘴,赶紧转过身, 钻进了浴室里,关上了门,将管家的关心挡在外面:
“我去洗澡啦!”
浴室的门关上,薛千湘环视一周,见衣服都被放在了架子上,便开始脱衣服,丢进衣篓里。
花洒上的热水倾泻而下,薛千湘站在花洒下,感受到热水铺洒在自己的手背上时,那泛起的微微的刺痛。
他的手背长了冻疮,有些地方皮都烂了,可以看到下面鲜红的血肉。
薛千湘一边忍着疼一边快速洗了个澡,然后赶紧擦干,穿好衣服,走出了浴室。
管家在房间外面敲门:“小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要吃一点吗?”
“吃!”薛千湘早就饿了,跑出门:“张叔,有什么好吃的呀!”
“你最喜欢的醉虾,还有槟榔芋头。”
管家张叔笑眯眯地看着他:
“等会儿吃完饭,叫王姐给你的脸上药。”
“噢噢,好的。”薛千湘跑下楼,来到餐厅里,看着满桌子的菜,半晌不知想到什么,又转过头问管家:
“我妈呢?”
“夫人说他公司有事,就先走了。”管家给薛千湘推开椅子,示意薛千湘坐:“少爷你先吃吧。”
“噢........好吧!”薛千湘一屁股坐下。
管家开始上手给薛千湘夹菜,薛千湘吃的津津有味,就是偶尔因为吃的太急牵动脸上的伤,导致他吃的呲牙咧嘴的。
“完了,”薛千湘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牛排,一遍欲哭无泪:
“感觉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我要被妈妈毁容了。”
“太太下手也太狠了。”管家给薛千湘倒了一杯鲜榨橙汁,闻言心疼道:
“不过小少爷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太太生气了?印象里他几乎没有对您动过手啊。”
“我没有做什么错事啊。”薛千湘说:“是妈妈自己不讲道理。”
管家左右环视了一圈,“嘘”了一声:“小少爷。”
“怎么啦,妈妈最近就是好坏,”薛千湘盘腿坐在椅子上,“我不生他的气就够好了,他凭什么生我的气!”
管家:“.........”
他没说话,只是垂下头,继续给薛千湘夹菜。
薛千湘吃完饭后,一抹嘴又跑上了楼。
他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脸上的巴掌印,赶紧跑到危青禾的房间,找出危青禾用过的粉底液,胡乱抹上去,一边吸气忍着疼一边将粉底液拍进去,遮住上面的红痕。
他刚弄完没多久,手机就响了。
薛千湘瞄了一眼手机,见是江彻寒,顿时手忙脚乱地将粉底液放下,跑进厕所洗了手,随即又火速冲回床头柜边,眉开眼笑地接起来:
“喂,江彻寒!”
“喂,宝宝。”江彻寒应该是刚回家洗了澡,换了一身宽松的毛衣,戴着耳机弯眉看他:
“吃饭了吗?”
“吃啦吃啦!”薛千湘看着江彻寒的锁骨,许久才移开视线:
“你吃了吗?”
“我吃了。”江彻寒调整好角度,将手机立起来,随即仔细打量薛千湘。
薛千湘很是心虚,担心被江彻寒看出脸上的巴掌印,所以没有靠镜头太近,加上粉底液质量太好了,导致江彻寒没有看出来,反而和他分享了一个好消息: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
江彻寒顿了顿,随即笑道:“之前那个容港的心理老师,愿意这周来京海给我爸做心理咨询了!我妈已经联系上他了!”
“真的吗!”虽然薛千湘早有预料,但他还是在江彻寒面前装作惊喜和不知情的样子:
“那太好了!”
“是啊,真的太好了。”江彻寒感叹道:“我妈终于能过个好年了。”
“叫叔叔放宽心啦,”薛千湘说:“相信我,所有事情都会得到解决的!”
“嗯嗯。”江彻寒看着薛千湘,眉眼愈发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遇到你之后,我感觉好多事情都变的特别顺利。”
他说:“你是我的幸运星吧!”
“才不是。”薛千湘说:“我是你的珍珠。”
江彻寒一愣,片刻后笑着道:“对。”
他温声道:“你是我的宝贝珍珠呀。”
“哼哼。”薛千湘对着江彻寒哼唧几声,撒娇说想江彻寒了,非得让江彻寒哄他几句。
江彻寒依言照做,但没一会儿薛千湘就困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爬上床,一边和江彻寒视频,一边睡了过去。
江彻寒等他睡着,盯着薛千湘的脸看了一会儿,直到确认薛千湘睡熟了,才悄声说了一句“珍珠宝贝晚安”,随即挂了电话。
等他挂了电话的时候,已经近晚上十点了。
江彻寒和薛千湘打完电话之后,有点口渴,摸了一下杯子,见里面没有水,便站起身,去楼下厨房接水。
他以为江灵均和柳元弦都已经睡了,于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准备摸黑下楼,却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厨房里亮着灯。
江彻寒:“?”
他心中疑惑,慢半拍地走下楼梯,以为是柳元弦在厨房弄吃的,便张口喊了一声:
“妈。”
“........”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江灵均的脑袋便从厨房里探了出来。
江彻寒:“........”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江灵均看见了他,主动喊道:
“团团。”
“爸,你大半夜在厨房干嘛呢?”
江彻寒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往厨房看了一眼。
“.......想给你妈做点吃的。”江灵均举着筷子走回了厨房,笨手笨脚地打蛋、搅拌,倒入锅里:
“他最近好像食欲不太好,晚饭都没怎么吃,我想给他做点夜宵。”
江彻寒凑近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半晌问:
“爸,你是想毒死我妈吗?”
江灵均:“..........”
“我来吧,你歇着。”
江彻寒将江灵均推出厨房,让江灵均坐下,随即从冰箱里找出西红柿和葱,洗干净准备剥皮下锅。
江灵均坐在椅子上,看着江彻寒熟练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指尖下意识轻轻抚摸着手表表盘,像是在缓解焦虑。
“爸,我妈不爱吃蛋,我给他放点虾仁肥牛和上海青。”
江彻寒将西红柿煎炒出汁后,放入水,紧接着下了面和虾仁等配菜,背对着江灵均,道。
“......这样啊,”江灵均恍然道:“我不知道。”
“你工作太忙了啦,”江彻寒将盖子盖上,片刻后像是反应过来,转头对江灵均解释道:
“哦,爸,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
“........”江灵均摇了摇头,随即低头道:“我对你和你哥哥,还有你妈的关心都太少了。”
“........”江彻寒沉默片刻,随即靠在厨房的灶台边缘,抱臂道:
“我们都知道你忙,不怪您。”
“不是忙......是我自己.......”江灵均皱起眉,焦躁地用指尖掐着掌心:
“这么多年,这家里里外外都是你妈在操持.......我都快忘了,他给我生明若的时候,明明也才十八岁。”
“爸。”江彻寒看着江灵均眼看着就有焦虑的趋势,赶紧上前一步,按住江灵均的手腕,半蹲下身,仰头看江灵均:
“没事的。”
他说:“妈妈不怪你。”
“.......”江灵均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窗外的星子。
许久,江彻寒才听见江灵均低声开了口:
“........我对不起你妈。”
他说:“我想着.......过几年能不能提前退休,留在家里,好好陪一陪你妈。”
江彻寒心中一惊:“可是您当上首席检察官还没有满三年呢.......”
“我的身体受不了。”江灵均摇了摇头:“而且我感觉这几年你妈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就像这次感冒,他咳嗽了快一个月还没好,叫他去看,他也不愿意。”
江彻寒:“........”
他指尖微动,片刻后轻轻移开眼:
“爸.......你爱妈妈吗?”
江灵均:“........”
他抿了抿唇,随即摇头:“.......我不知道。”
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活,他对柳元弦究竟是爱还是责任,他已经分不清了。
“那你还爱着青禾叔叔吗?”
江彻寒得不出答案,于是便换了一个问题。
江灵均指尖抓着手臂,在皮肤上留下点点的红痕,像是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江彻寒:“........”
当局者迷,江灵均看不清自己的心,连江彻寒也无从知晓江灵均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元弦和危青禾,是谈及江灵均的感情生活话题的时候,永远无法避开的omega。
一个是青梅竹马的白月光,一个是相伴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的枕边人,到底谁更重要,这么多年,江灵均一直没有细想过。
江彻寒没有再逼问,担心江灵均应激,于是便站起身,走回厨房里,打开锅盖,开始捞面。
江灵均一个人冥思苦想了很久,片刻后,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猛地抬头道:
“团团........你是怎么知道青禾的?”
“哥哥告诉我的。”江彻寒将面捞进碗里,倒入剩余的汤:
“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很好奇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吵架,好奇爸爸的抑郁症是怎么来的,所以有时候会问哥哥有一些之前的事情。”
江彻寒端着热腾腾的面走了出来,放了一碗在江灵均的面前:
“要吃吗?”
江灵均无暇顾及江彻寒的这个问题,下意识看他,问:
“那你........知道了吗?”
“能猜到一点点吧。”
江彻寒说:“但是都是二十多年快三十多年的事了,爸爸你们不说,哥也只能查到一点点。”
江灵均闻言,再度低下头,看着那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面,没有说话。
“爸你不想说,就不说了。”
江彻寒转身,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把锅里剩下的面捞起来,等会爸爸你记得端到妈妈房间。妈妈最近老是和我念叨说他头发掉的好厉害,他最爱漂亮了,我待会儿再给他泡一包芝麻糊,让他养一养。”
“.......等一下。”江灵均叫住了江彻寒,忐忑道:“团团,你也长大了,或许,我应该告诉你关于过去的一些事情。”
“.........”江彻寒转头,看向江灵均。
江灵均脸上明显有些纠结和犹豫,但眼神看起来却是痛苦的:
“关于我们的事,你.......你知道多少?”
“........”江彻寒缓缓道:“我知道........青禾叔叔,是您之前的未婚妻。”
“对。”江灵均点了点头,涩声道:“我和他........不,应该是江危两家的长辈,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所以我和你青禾叔叔,很小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吧。”
“等到十四岁后,我和青禾都进行了信息素分化,测出来的信息素匹配度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两家的长辈知道后,都很高兴,问我和青禾愿不愿意在一起,我说我愿意。”
“后来,十八岁成年礼的时候,我和青禾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他成为了我的未婚妻。”
江灵均显然回忆的非常痛苦,说话的速度都很慢:
“两家人都决定一等到我们满二十岁,可以领证了,就立刻举行婚礼。”
江彻寒说:“.......然后呢?”
“然后........”江灵均说:“高考结束后,我去了容港读大学,遇到了梦章。”
“我和梦章很聊得来,很快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我们去哪都在一起,一起上课踢球,一起打辩论赛,一起写论文,一起做小组作业,我把他当做我最好的兄弟。”
“大一那年的国庆,青禾从隔壁师范大学,坐车来容港大学看我。我将他们介绍给了彼此。他们似乎很投缘,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聊,我作为中间人,反而好像被忽略了。”
江灵均忽然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江彻寒虽然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江灵均的面上很明显出现了痛苦和纠结的情绪,所以他保持沉默,没有催促。
回忆让江灵均的语气变得断断续续,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极大的勇气:
“后来,青禾一直趁着节假日和周末,从他的学校跑来容港看我。我一开始还很高兴,以为他是来找我的,直到那一天中午,我在宿舍午睡,迷迷糊糊间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当时睡的太沉了,感觉好像听到了青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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