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大哥想安慰他,又客观觉得这手气确实太逆天,实在难安慰下去,于是选择简短道:“加油。”
油没加上,鲨手终于来了。在这种时候到,很难不想是刚好来取他狗命。在他们接受自己抽中的签的时候,镜头拍不到的后面,有工作人员快速往酒店广场外的路边小跑着过去,连带着摄影师也扛着摄影机靠近。
有车辆从道路上驶来,慢慢停在路边。
在车门打开前,其他人好奇看过去,只有陈臭手悄悄握紧了手里抽中的签,脑子飞速运转,思考该怎么合理地避免被鲨掉的风险。
……根本合理不了一点!
还在用这辈子最快的脑速思考着,一边不知道是谁“wok”了声,他思考被打断,跟着一抬头。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男人,个高腿长,穿着身简单黑上衣,衣袖下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弯腰从车上下来后一抬头,阳光照不亮深色瞳孔。
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
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连带着直播间的弹幕都顿了一瞬。之前一直黑着的小直播间终于亮起,左下角配有名字,上面清晰写着【许斯年】。
【?不是我之前是开玩笑,许哥你是真来啊!!!】
【居然是许斯年,第一反应是这体格对比,陈一白够被鲨一百次了哈哈哈哈】
【这次制作组这么有实力???你们是怎么把许斯年请来的啊!!】
【虽然但是,许哥,前方等着你的是陈一白辛辛苦苦造的地狱】
【哈哈哈一白看着都快吓哭了】
看着人径直向着这边走来,陈一白睁着一双眼睛,直到人走近站到身边后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这位男嘉宾,又指了下自己的臭手。
他要表达的意思很复杂,许斯年却读懂了。这是在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在思考自己的手气为什么能抽到组一队。
还在镜头下,他没有多说,只低下头,低声道:“我来了。”
陈一白把手里帮忙抽的组队的签给他,小小一张签纸和苍白手指一起落在手心。感受到手里的手指动了下,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想起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的在眼睛里酝酿的宽面条泪,于是一弯腰,想去看人表情,轻声问:“哭了?”
“不是。”
陈一白在外还算是知道收敛,宽面条泪早收起来了,他轻咳一声,简单陈述现在的状况:“是这样的,刚抽了两轮签。”
他指向在阳光下显得金碧辉煌的酒店——对面的小宾馆,说:“我们这几天住那。”
然后又就着人手心摊开另一张签纸,说:“我们还有整整100块的生活基金。”
战果一一展示完,他一拍人手心,抬起头笑了下,说:“他们都没有小厨房,就我们有。”
【哈哈哈哈“就我们有”,只有你们有的原因你是一点不说啊陈一白】
【因为只有你们两个不包三餐啊哈哈哈哈哈,那可不得有小厨房】
【《整整100块》,其他人都是四位数起底你是一点不说啊陈一白】
【无论你笑再好看都掩盖不了你在忽悠人的事实啊喂!陈一白你是怎么敢忽悠许斯年的啊喂!】
【哈哈哈哈许哥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贫穷的仗吧】
【不是难道只有我感觉这两个人好像不太对吗,这是刚认识的样子吗,话说许哥之前说话有这么温柔吗(睁眼)】
陈某白尽量往好处说,但男嘉宾对他早有了解,看了眼其他人的极力隐藏的微笑唇,问:“倒一?”
陈一白闭眼:“倒一。”
许斯年垂眼笑了下:“挺好,还有小厨房。”
陈一白瞬间就一笑:“是吧。”
他笑得眉眼弯弯一派轻松,跟之前担心被男嘉宾鲨的仿佛是两个人,整个人都阳光了。
跟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起站摄影机后的经纪人抹了把脸,移开视线。
几轮抽签过,住宿的事情定下,上午的剩下的时间用来进行搬行李,下午再集合。
主要要搬的是两位尊贵的宾馆住户,需要从酒店房间搬到对面的宾馆房间。
许斯年转头问:“你的房间在哪?”
陈一白说603。
老许同志于是点头应了声,说:“走吧。”
回到仅仅只住了一晚的酒店房间,没想到还有搬房间这种操作,陈一白的行李箱还在卧室房间摊开着。
行李箱里都是些普通的衣服,倒也没有涉及到隐私,他于是没让兢兢业业跟着的摄影师在门外暂时等一下。
已经帮忙收拾过很多次行李的老许同志一套流程已经习惯,也知道什么是他的东西,弯腰拿起搭在床上的睡衣。
睡衣是白色,胸口有个毛茸小狗头。
他动作一顿。在边上收拾其他东西的陈一白注意到了,看了眼小狗头后一笑,说:“姜阿姨买的,好看吧。”
许斯年低头认真折好睡衣,跟着一笑:“嗯,好看。”
“……”
这下连摄影师都能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太对,问出了挤在直播间的汹涌观众心里最想问的问题:“两位……认识?”
陈一白直接一点头,笑说:“朋友。”
第76章 绝赞叫醒服务
【我就说怪怪的!原来你俩真认识!连许斯年都认识,又是好奇一白交友范围的一天(睁眼)】
【朋友?是我想的那个朋友吗?姜阿姨又是谁?】
【我就说许哥怎么这么自然地去收拾东西!我就说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不是你俩?之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瞒得够紧啊】
【插一嘴,睡衣是真的很好看,所以链接……(弱弱)】
这次的摄影师十分之上道,再次发出了直播间观众们想问的问题的声音,说:“朋友?”
陈一白点头,这次加强了身份的特殊性,道:“世界无敌第一炫酷好朋友。”
一连串豪华前缀彰显身份的优越,也证实了网友的猜测。
【陈一白你瞒得好紧!每次都在说朋友,朋友是许斯年你是一点不说啊!】
【说到朋友眼睛都亮了,果然不愧是你啊朋友脑】
【哈哈哈哈哈许哥在后面笑了】
【哈哈哈哈之前是谁在传朋友是假的啊!许哥突然被成为一个赛博假人了】
【要不是今天,我这辈子都想不到陈一白你嘴里的勤劳勇敢善良温柔体贴超好相处做饭好吃的朋友会是许斯年(睁眼)】
【……好像对许哥一白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行李箱收拾好,好朋友直接顺手拎过,轻松带走。
陈一白别无他用,于是手上被好朋友象征性地塞了一个保温杯,就当做是已经帮忙了。
他于是兢兢业业保护好保温杯,跟着一起下电梯。
从酒店到宾馆,中间需要经过一个天桥。上天桥的时候一切正常,直到下楼梯的时候,一切平稳的时候,摄影师看到原本正常走着的人突然往前一蹦,看上去是想三两步蹦下楼梯。
动作迅速不带犹豫,完全是出于习惯不过脑子,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空间。两个摄影师扛着摄影机的手都一抖,连带着镜头也晃了下。
陈一白一个猛虎下山……没下成功。他手腕被老许同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够把他往回带。
施法被打断,手上力道还在,他于是又乖乖回来了,并谴责:“你就这么防着我?”
他说:“真令人心寒。”
握着人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放开,许斯年垂眼看了眼陡峭楼梯,再看了眼人依旧蠢蠢欲动的眼睛。
他什么话都没说,又像是把什么话都说尽了。
【第一次看到恶人先告状[震惊猫猫头.jpg]】
【救命啊哈哈哈哈哈许哥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这下看出来你俩是真特别熟了,没有经过千锤百炼根本练不出这反应能力】
【许哥的沉默震耳欲聋,陈一白你猜猜你好朋友为什么一直防着你?】
【老婆的手!我也想拉呜呜呜呜,我们三个手拉手也不是不行】
【来晚了!看热搜上说许斯年在综艺露脸了,我以为又是营销号乱吹,没想到是真的哇啊啊】
好朋友同样熟知撒手没的本质,从下天桥到进宾馆一直没放手。
剧组说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钱支撑他们住酒店,但实质上有钱包下酒店和整个宾馆,镜头里看不见其他人影,实际上摄影机后面尽是来去的工作人员。
被限制住发挥的陈一白慢慢在走廊上走过,转头看着不断经过的工作人员,问:“他们也是抽签抽输了吗?”
没想到还有随机提问,摄影师先是一愣,之后委婉道:“我们是晚上在这里住,平时都一起在酒店吃饭。”
意思是虽然都住宾馆,实际上不包三餐的只有他们两个。
陈一白懂了,闭麦了,选择换一个话题,转头问身边好邻居:“到房间了要睡一下吗?你不是昨天晚上才下班,今天就到这边,应该没怎么休息吧。”
好邻居说不用,道:“在车上睡了会儿。”
陈一白于是抬头仔细看了眼他,左看右看后这才收回视线,应了声好。
他收回视线一思考,又觉得不对,重新抬起头,一睁眼,说:“早知道你会来,我之前就打那个电话了。”
一打还打那么久,杂草都揪秃了一片。
想到了什么,他又谨慎说:“你那天没截屏吧。”
知道他在说什么,好邻居垂下视线,回答说:“没有截屏。”
【什么事什么事!什么电话!急死我了!】
【什么截屏!你俩打电话还打的是视频电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画面但还是要说为什么不截屏!老婆的视频电话我直接咔咔截!】
【没有截屏,该不会是录屏吧哈哈哈(乱说的别打我】
底下一连串的【哈哈哈】。
陈一白到了自己亲手抽中的双人间。房间门打开,房间一眼就能看到头。
小小的,很安心。两张床,中间隔了半米不到的距离,刚好可以放下行李箱。他站边上多看了两眼,略微思考,说:“要是两张床能凑一起就好了。”
他说:“刚好晚上可以一起玩游戏。”
老许同志看过来。
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并没有真正想要动手的意思,陈一白放下手里平安带到的保温杯,跑去查看事关之后一段时间的伙食的小厨房去了。
他整个人蹦得快,好在有考虑到摄影大哥的心情,中途自觉减速,不至于让大哥跟着一起蹦。
小厨房在隔壁挨着的地方,原本是宾馆老板用来自己开小灶的地方,后来闲置了,节目组的人帮忙翻新了,并添置了新的厨具。
节目组里的任何一个物品都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与其说是厨具,不如说是赞助商大集合,陈一白很上道地往旁边一站,让诸位赞助方露个脸。
暂时不论目的是什么,至少从结果上来说,他终于不用从那仅有的一百块钱里掏出额外的钱来购置什么新东西,省下了一大笔钱。
中午简单解决完午饭,距离下午集合有一段时间,晚上简单在车上睡了一觉的许斯年没睡,原本瞅着挺精神的陈一白往床上一趴就没再起来,直接进入午休时间。
倒头就睡不是说说而已。
给人简单盖上被子,许斯年问一直跟在摄影师后时刻准备着的经纪人:“他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经纪人往门框上一靠,一张脸上已经是看淡世俗的淡泊,说:“估计是搁那算这次节目结束回去能跟你待几天去了。”
以及她今天晚上应该也要熬夜了,熬夜起草公关稿。
许斯年应了声。
直播并不是全天候在线直播,早上九点开始,中午会中断一段时间,算是为了给嘉宾留出午休时间,也是为了方便工作人员,尤其是摄影师交班。
毕竟摄影师也是人,不能一整天都扛着摄影机跟着嘉宾到处跑。
啪的一下,网友的快乐消失了。
快乐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制作组脸上。短短一上午的直播,节目热度远超策划时的预期,两个自带高热度的人凑一起,直接点炸热搜。
不止网友不知道这两个看着完全不相关的人认识,实际上节目组的绝大部分人也不知道,直到泼天富贵砸头上,这才后知后觉意识过来。
直到下午集合的时候,断了几小时的直播再开启。
断播再开,直播间的观众不降反升,比之前的人数直接翻了一倍。
观众进直播间,大多不可逆地涌向了某两个小直播间。
因为住的地点特殊,和用来集合的酒店大堂还个隔着一条马路,陈某白两个人还需要提前出发。
网友们没看到唤醒陈一白的画面,直播再开的时候人已经起床,头上戴着顶帽子跟自己好朋友走在去酒店的路上。
跟上午来这边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往回走,他人也不蹦了,帽子一戴,老实跟着身边的人往前走,就是走得东倒西歪,上下楼梯还是需要好朋友进行人工牵引。
简单来说就是没睡醒,还处在睡梦状态,走路完全不看路,全靠好朋友。
先出门,等到他们真正摇到酒店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齐。短暂晒了会儿下午的毒辣太阳,坐下后空调一吹,陈一白整个人直接化在椅子上,化了后还记得对着身边位置拍拍拍,让老许同志一起坐下。
两个人一起坐下了。坐他另一边的是参加过不少综艺的综艺大师,大师看了眼他头上的帽子,问:“今天上午还没有,怎么想起戴帽子了?”
空调一吹人也跟着清醒,陈一白习惯性想揉一把头发,结果想起还戴着帽子,于是止住了手,笑说:“说来话长。”
他略微抬起帽檐,说:“长话短说就是为了避免造型老师心梗。”
人模人样的帽子底下是完全睡得炸起的乱毛,属于是菁姐看了要进行紧急心肺复苏的程度。
造型师菁姐就站人群后,和两个助理还有经纪人站一起,已经能想象到帽子底下是怎样的惨状,开始自觉主动给自己抚心口。
这里收不到音,可以自由说话,助理多看了眼人头上的帽子,问:“来的时候有带这帽子吗?”
已经认识太久,他们已经清楚这个人平时穿什么衣服有什么配件,记忆里应该是没见过这帽子。
经纪人已经低头开始在手机便签上起草公关稿,闻言淡淡一笑:“当然没有。”
她有幸在房间里目睹了好朋友把人拎起以及戴帽子的全过程,说:“因为那是他朋友的。”
两个助理懂了。
他们懂了,神探观众也发现了这点华生。
【帽子!这是之前许斯年在Z市被遇到的时候戴的帽子!照片都还在!】
【woc所以当时是他和陈一白去的BCL!陈一白拍青春纪行的时候玩那游戏玩得可溜,肯定是喜欢玩那个游戏,所以他陪陈一白一起去看!】
【难怪当时有人说陈一白也在Z市!Wok突然串起来了!原来你俩是一起去的!】
【好家伙你们居然这么久之前就认识了!硬生生是一点没透露啊!(不是你们是超级大脑吗,那么久之前的事居然都记得】
【原来陈一白就是那个拍照很抽象(划掉)的朋友,那大哥值啊!坐许斯年后面,陈一白帮忙拍照,虽然拍得很抽象(划掉)】
好久之前的照片再次被翻出,带入新视角再解读一遍,当时被错过的细节终于全都被找出。
网上的热火朝天现场的人并不知道,所有人到齐,进行短暂的友好交流,导演终于拿着几张小卡片姗姗来迟。
看到小卡片,还记得上午的惨烈战况,原本还笑着的陈臭手脸上的笑瞬间就没了。
他在第一时间转过头看向自己好嘉宾的手,低头谨慎道:“你刚碰了我手,手气不会被污染吧?”
听清他刚说了什么,好嘉宾还没反应,坐旁边的几个瞬间转头看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迎着莫名投来的一众视线,陈一白动作一顿:“?”
【哈哈哈哈陈一白你好无辜的眼神,要不再仔细想想自己刚刚的说辞哈哈哈】
【不是许哥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看一白?】
【我不管我不管我也想当老婆朋友,怎么说拉手就给拉啊![流泪猫猫头.jpg]】
【许哥又笑了,好像不对劲朋友们,许哥应该不是经常笑的那种人吧!】
观众隔着屏幕都能察觉到那么丝丝不对劲,还没继续深究,导演说话了。
死亡三连抽在上午经历过就够了,他说今天下午不是抽签制,是他把几张卡片打乱后直接随机分发到各组手上。
“这次到手的卡片对应诸位从明天开始的接下来这段时间将要体验的职业,收到后请勿立即打开,等每组都分发到后再一起打开。”
即使不是抽签,陈臭手还是没敢经手,让老许同志拿过卡片。他位置选挺好,又是最后一个拿到。
他们拿到手,其他人于是一起把卡片摊开。
其他三组是餐厅服务员,蛋糕店前台,以及便利店店员。
他们是奶茶店打工,和其他可以边学边上手的工作有点略微区别,是一种多少需要点专业能力的工作。
总的来说没一个轻松的。
原来体验生活是这个体验法。
导演象征性询问有没有任何问题。唰的一下,陈一白举手了。
他举手举得太过板正,导演先是反应了一下,之后说:“这位同学请讲。”
陈同学问:“老师请问工资怎么说?”
这两个人直接就地演上了,陈某白还接戏接得十分之顺溜,毫无违和感。
导演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一组不包三餐且手上只有一百块的两个倒霉蛋。
今天中午吃了顿饭,估计连一百块都没有了。
其他人也终于意识到还有工资这回事,于是跟着一起看向导演。
导演说:“统一时薪30,每天日结。”
每天日结,够某贫困户活下去了。凭一己之力搞了个天崩开局的陈臭手一拍自己好嘉宾的手,说:“老许同志,我一定会养活你的。”
手上温度转瞬即逝,老许同志低头应了声。
“……”
其他人在一边看着,总觉得似乎搞反了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选择不开麦。
尽管这边斗志昂扬,直播间网友从客观上理智分析,觉得两位估计要过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
【这两位看上去都不像是会打工的人啊喂!】
【哈哈哈哈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场面了】
【不愧是你陈一白,第一反应就是工资】
【许哥还是第一次打贫穷的仗吧哈哈哈哈】
总之奶茶店打工的事情是定下了。导演终于舍得真正出镜一次,说:“另嘉宾所在的各家店对外开放,感兴趣的观众可以扫描直播间二维码了解更多消息,期待大家的到来。”
很官方的一串话,总之意思是表达到位了,二维码直接被扫爆,网站全线崩溃。
“……”
坐位置上看着制作组的工作人员加紧连线后台维护网站,一众嘉宾终于隐约意识到明天好像并不轻松。
职业分配好,剩下的时间就是告知门店信息和剩下的拍摄安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节目组确实没把观众当外人,这种事情都敞开了说,完全不带避嫌。
下午的会谈结束,到晚上吃饭的点,两个非酒店住户只能自己回去解决晚饭。
没什么时间准备,晚上和中午一样简单解决。
晚上的时间,兢兢业业的摄影大哥依然在,在陈一白带上睡衣打算去洗澡的时候终于结束拍摄,在一众弹幕的想要看换睡衣的声音中礼貌离开,许斯年亲自帮忙关的门。
留给一众试图看睡衣上身的样子的观众的只有关上的深色门板和从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老许同志,毛巾救我……”
直播结束,观众眼前一黑,连带声音也消失了。
房间里,老许同志起身给人递过了毛巾。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的时候,又是一个新鲜出炉的清爽白。
脖子上搭着救急的毛巾,接住顺着发梢垂下的水滴,他趿拉着拖鞋走进房间,左转一下右转一下进行全方位展示,说:“好看吧。”
白色睡衣和苍白肤色相近,和湿润黑发形成鲜明对比,老许同志点头应声:“很好看。”
他拿过吹风机,一招手:“来吹头发。”
陈一白于是上前老实坐下了。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覆盖窗外偶尔响起的车流声。
第二天依旧是毫无疑问的大晴天。
当天的拍摄安排是早八点准时上班,摄影师和一众工作人员是在宾馆的房间门口遇到的许斯年。
对方戴着帽子口罩,手上拎着早餐的袋子,刚打开房间门。
摄影师率先打招呼,喊了声许老师。
许斯年略微一点头,拎着早饭走进房间,说:“他应该已经醒了。”
摄影师跟着走进房间。
“……”
和想象中不一样,房间里没有立着的人,洗漱间也没有人影。
只有床上躺着一个已经换下睡衣的脸埋被子里的尸体。
早上的时候太阳已经冒出,光亮透过路边榕树树叶,打下斑驳光斑,落在窗台和窗边地板上,还顺带照在尸体的后脑勺上。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声音。
许斯年放下手里早餐,任劳任怨去叫人起床。
准确来说是今早的第二次起床。
他在出门买早餐的时候已经叫醒了躺床上的人,对方保证会在买早饭的期间起床。
衣服已经换了,人应该已经起过一次,结果又睡了。
二次叫醒比第一次要轻松很多,他只要把豆浆插上吸管递过,尸体一喝就睁眼,脑子没清醒,但会自觉坐起吸豆浆。
只要坐起来就算成功。看着人自觉捧好豆浆,许斯年弯腰拿过放一边柜子上的帽子仔细给人戴上,压下一头完全没救的乱毛。
他一系列操作流畅,看得摄影大哥一愣一愣,也看得早起蹲直播的网友一愣一愣。
【老许同志你真的好熟练(睁眼)(甚至我都睁眼了陈一白都没睁)】
【原来帽子的功能是这样的!难怪说造型老师看到头发会心梗哈哈哈】
【不是你俩这怎么比隔壁恋综还有感觉?】
【救命啊这是什么全自动吸豆浆机,理智在哪里!链接在哪里!老婆又在哪里!】
【让他睡吧,孩子看上去快困飞了[小猫摸摸头.jpg]】
托昨天的陈一白一声老许同志的福,许哥一夜之间变老许同志,所有人都这么跟着一起喊。
几口豆浆下肚,处在尸体状态的始作俑者终于清醒了。
一觉睡醒早餐吃上了,帽子也戴好了,虽然不太懂但他似乎可以直接出门了。
揣上手机,陈一白简单一顿拳打脚踢,身体活动开了就算是准备完成,自觉打开房间门。
在走出房间的时候,好心的摄影大哥率先提醒道:“外面人挺多,等会儿注意闪光灯。”
捏着豆浆猛吸一口,陈一白:“嗯?”
第77章 朋友圈
陈一白原本以为“挺多”是字面意义上的挺多,后来终于知道,这只是摄影大哥的一种委婉的说法。
做好了那么点准备,但不多,出门的时候他还是猝不及防被闪光灯闪了下,好在老许同志按他帽檐按得及时。
剧组已经和当地的部门打了申请,为了拍摄正常进行,借用了半边街道,剩下另一半供行人通过。这边原本是一个平时没什么人经过的路段,至少昨天刚来的时候路上很少见到人,今天一觉醒来像是直接换了个地方。
街道从头到尾全是人,一眼看去看不到人脸,全是举起的手机和相机。
“……”
一眼看不到头,陈一白略微抬起帽檐,试图再瞅一眼。
还是看不到头。人群从街头到街尾,周围全是不断响起的快门声。他转头看向自己好嘉宾,睁着眼睛小声说:“这是星光大道分道?”
好嘉宾让他继续吸豆浆。
步行不太能步行,在这种情况下步行一上午也走不到目的地,陈一白真就继续吸豆浆,被好嘉宾拎上了节目组准备的车,车门关上前还礼貌性挥挥手。
车门一关,快门声被隔绝在外,耳朵边上终于空下来。
车辆驶离路边,摄影大哥在车上还在兢兢业业拍摄,看向刚吸完最后一口豆浆看着还挺轻松的人,问:“陈老师对今天的工作担心吗?”
“担心?”
陈一白笑了下:“还好。”
他伸手比了一截短短的距离,说:“之前打过一点工。”
现在也在打工,只是打的是不同的工。
又是熟悉的动作和熟悉的话,好在经纪人这次没在车上,没有再次被他嘴里的“一点”蒙骗。
打工的奶茶店在一个人流量还算……特别大的地方。
奶茶店还没开始营业,门口已经有长队,又是从街头到街尾。陈一白略微抬起帽檐,言简意赅道:“星光大道分道2.0?”
没想到他会再来一句,车上的其他工作人员这次没忍住笑出了声,及时捂嘴。
奶茶店是一个连锁奶茶品牌的店面,包括之前的便利店和蛋糕店也都是连锁品牌,陈一白瞅了一眼,大概知道制作组的金币打哪来的了。
九点准时营业,现在八点半,还有半个小时的上岗准备时间。
陈一白获得了粉嫩工作装一套。粉帽子加粉围裙,成功从陈一白变成陈一粉。
没见好邻居穿过这个颜色,换上工作装的第一时间,陈一粉转过身去看,看到好邻居已经自己系上了围裙。
酷哥穿粉色还是酷哥。
他动作意外的熟练,一边的店员多看了两眼。
陈一白也跟着多瞅两眼,夸了声,顺口解释说:“这位同志在家里还挺常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