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有手套。
十八岁的云栖习惯了每天晚上被人攥着手腕睡觉,可那也仅限于十二岁的段星阁。
成年男人的压迫感让他理智上知道两个是同一人,身体却没办法把他们画等号。
而当段星阁故意褪下他的手套,握着手腕亲上去时,他波澜不惊的表情恐怕会彻底碎掉,连耳根都泛起红晕,再也忍不住骂他是个大逆不道的王八蛋。
而后段星阁便会挑眉反问他,若是这遍算大逆不道了,那剩下的事岂不是欺师灭祖?
当段星阁真的告诉云栖,他将来会被他亲手养大的好弟弟给睡了,恐怕会震惊到连动都不敢动。
段星阁心头的思绪如走马灯一样变幻莫测,他什么都没说,云栖却已经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于是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了点:“想什么呢?”
段星阁蓦然回神,原本云栖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了段星阁的变态,却不料对方顶着那张英俊又无辜的脸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在哥哥十八岁的时候,趁着你抱着当时的我睡着时,把哥哥弄醒,哥哥会是什么反应?是会选择反抗,还是会选择咬住手腕避免自己出声,亦或者是……像那天晚上一样选择求饶?”
云栖反应了整整三秒才意识到这个“弄醒”到底是怎么个弄法,一时间有些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你——”
他“你”了半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段星阁的这番言论,然而经过那一晚的还债,段星阁此刻的胆子大了不止一个度,他笑了一下,竟然学着当年自己的声音,装作刚睡醒的样子道:“哥哥……你怎么在抖啊?”
那一刻,云栖好似真的回到了十八岁的夜晚,被人牵着手入睡。
可本该万籁俱寂的午夜,他却突然从梦中惊醒,想要出声,却发现身上被什么人牢牢地压住。
汗毛倒立间蓦然抬眸,隔着月色,却看到了一张和枕边人如出一辙,却更加成熟的面孔。
他突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在耳边人平稳的呼吸声中,牢牢地闭着嘴。
可身上人的却并不愿意就此放过他,反而在他眼角泛红,眼泪忍不住要滑落时,轻笑道:“在弟弟身旁被……就这么有感觉吗,栖栖?”
云栖蓦然回神,恼羞成怒地瞪着身上这个罪魁祸首,抬手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起身就要上楼。
段星阁笑着跟了上去:“我错了嘛,哥哥别生气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哥哥做。”
云栖走到哪他跟到哪,一路跟到了卧室。
云栖气结,反手脱了毛衣摔在他脸上:“我想吃虾饺,滚下去包去。”
段星阁从善如流地下去做饭了。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事情就好似排着队都等到了这时候一样,闻风林葬礼的事还没弄好,明皎的尸体便被打捞了上来。
两人好似父子情深一样,下葬都恨不得凑一块。
这下子段星阁和云栖一起忙碌起来,只不过两人忙碌的方向不太一样。
虽然明皎的尸检报告和段星阁当初跟警方做的笔录几乎一致,和他手术前做的伤情报告,也和穿上其他人看到的情况基本吻合。
但按照流程,他还是被警方再一次提审,为此段星阁这几天几乎是住在了公安局。
而云栖也没好到哪去,两人一来二去的忙碌,当所有事情兜兜转转结束时,他们终于有了空闲时间时,云栖一抬头,却发现已经是葬礼的前一天晚上了。
按理来说,明天就是他亲生父亲的葬礼,他似乎应该感到悲伤,放到古代,这可是要守孝的时候,连酒都不能喝,更不用说房事了。
可云栖顾不得这些,他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空隙,怎么可能白白错过。
昏黄的灯光下,段星阁万万没想到自己那天想了想又想却没敢用的房间,居然在此刻梦想成真了。
只不过被人捆在床头的人不是云栖,反而成了段星阁自己。
时间好似又回到了几年前,段星阁双手被牢牢地绑在床头,上半身□□,他的眼前带着眼罩,腰腹间的伤痕堪称狰狞,可配上他精壮的腹肌后,却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张力。
卧室门被人推开,云栖拎着一个小箱子,把那箱子放在床上后,他眯了眯眼,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拷在床头的段星阁,眼神间像是在看自己的战利品。
眼罩蓦然被人扯下,昏黄的灯光下,段星阁猝不及防地重见了天日。
他适应了三秒后立刻扭头,他原本装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只需要一眼,便让他蓦然忘了所有要说的话,整个人不争气的愣在原地,只剩下蓦然加速的呼吸声在屋内回响。
——云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手上戴着洁白而崭新的手套,黑到发亮的皮鞋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从头发丝到指尖都透着一股禁欲感,和床上只穿着一条裤子的段星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段星阁蓦然感觉某个地方被勒得发疼起来,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哥哥……”
“你现在是被包养的角色,能不能敬业一点。”云栖打断了他,漫不经心道,“让你说话了吗?”
段星阁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只能用眼神看向那个盒子,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是想要纹身吗?”云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状解释道,“今天先做个设计。”
说着他抬手打开了那个工具箱,不过在从中拿东西之前,他勾起段星阁的下巴,低头亲了一口。
段星阁仰着头想要追,然而云栖亲够了便蓦然退开,一点留恋也没有,仿佛只是使用工具一样。
段星阁被钓得小腹都要爆炸了,看着云栖从箱子中拿东西的背影,他却突然笑了,不顾方才云栖的命令,声色低沉道:“哥哥,你其实第一次关我的时候……就想睡我了吧?”
云栖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拿起剪刀慢条斯理地剪开了他的裤子,冰冷的刀锋顺着人鱼线一路往下,而后停在了一个危险的位置:
“是啊,怎么了?”
第54章 错位
听到云栖理直气壮的口吻, 段星阁扯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冰凉的剪刀贴着他的腹肌剪开了他那条还算昂贵的裤子,不过眼下这种情况, 一条裤子再怎么昂贵也显得不值一提起来。
可做完这一切后, 云栖却并未继续, 而是把段星阁直接晾在了冷风中, 转身打开了那个箱子, 从中取出了一只纹身笔。
段星阁没忍住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发现里面从笔到剪刀一应俱全,内容丰富到看得他头皮发麻。
不过这种感觉倒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兴奋。
他忍不住推测起了云栖到底为今天准备了多长时间, 只要稍微一想, 他便忍不住为对方的期待与重视而呼吸发紧, 可没等他细想,微凉的笔尖便落在了他的腹肌上。
云栖的手很稳,但他为了更好的观察伤疤走向,俯身凑得离那处伤痕很近,近到呼吸全部扑撒在了那处, 惹得段星阁喉咙发紧,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挣脱束缚把人按在身下。
可即便如此,当笔尖戳在刚刚痊愈的疤痕上时, 新长出来的肉还是会泛起钻心的痒意, 尤其是看到云栖那张冷淡却依旧不掩艳丽的脸和那处狰狞的伤疤交相辉映时, 巨大的冲击让人忍不住收紧腹肌。
云栖“啧”了一声:“别动。”
段星阁实在是没忍住,在云栖又一次下笔时, 他竟然大逆不道地挺了一下胯,直直地撞在了云栖的侧脸。
云栖蓦然一顿, 第一时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眸冷冷地看向他。
对上那冰冷的眼神后,段星阁才蓦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事,心下陡然一颤,暗道一声完了。
如此没有职业素养的小白脸,恐怕要被老板拖出去换掉。
好在云栖并没有这么说,他只是冷声道:“你别忘了还欠我一巴掌,想在这里挨打吗?”
原本是充满威慑力的话,配上云栖威严满满的装束,威慑力也确实更盛了。
可段星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闻言竟然吞了吞口水,喉结很明显地上下滑动了几分,表现出来的意思昭然若揭。
云栖见状一顿,那股冷淡的表情竟也消退了几分,随即浮现出了一些匪夷所思。
——这小王八蛋脑子里天天到底装的什么?
段星阁见状有些心虚地别开脸移开了视线,云栖因此注意到了他很明显绷紧打算发力的肩膀上。
顺着那处向下,虽然看不清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但却能看清微微鼓起肌肉的小臂。
云栖当然知道那点束缚对于段星阁来说不值一提,连手铐都能挣脱的他,区区一点布料当然不在话下。
但云栖明知道对方能挣脱开,却没有因此换一种更结实的捆绑方式,他就是故意想看段星阁能挣脱,却因为他的命令而压抑着不敢挣脱的样子。
想到这里,云栖垂眸敛下了眸底微微泛起的愉悦,面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才绘制出一半的纹身图案上。
见他拿起笔再次创作,段星阁终于收回目光,再一次看向了云栖。
可他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云栖画了什么他更是一点都没往脑子里去。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云栖身上熨烫得体的西装,和对方手上那双洁白的手套。
明天就是闻风林的葬礼了,云栖身上穿的确实像是在父亲葬礼上才会有的装束。
云栖穿得如此庄严肃穆,可眼下的实际情况是,他正低头在段星阁赤裸的腹肌上作着画。
那种背德的刺激简直是穿过脊髓直击脑干的,段星阁只看了一眼便控制不住,以至于腹部的图案全部画完,甚至都干涸时,他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直到云栖放下笔道:“看看满意吗。”
段星阁才蓦然回神,低头看去,却见原本狰狞的伤疤,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条在云中腾云驾雾的龙。
那龙画的栩栩如生,张力几乎扑面而来,如此高的艺术性,如果不是龙尾的位置有些尴尬,段星阁几乎想现在就拍一张发到网上。
而且原本云栖蛮可以只画一条龙的,眼下却偏要给它加上了云纹,什么意思简直昭然若揭。
段星阁满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个人炫耀自己被老婆盖了章,面上自然是点头如捣蒜道:“满意,哥哥画得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满意。”
云栖显然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满意,不过在此之前,他显然还有一些顾虑:“这种大小的纹身,会不会对你拍戏的时候会有影响?”
段星阁立刻道:“到时候用纹身贴遮住就好,不碍事的。”
云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段星阁原本以为对他的“惩罚”终于要结束了,他憋得腹肌都快炸了。
可没等他舒口气,云栖却当着他的面,在他略显愕然的目光中,好整以暇地解开了腰带。
段星阁突然间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生怕错过眼前的一幕。
可比他那些下流的幻想更出格的是,被褪去的只有西装裤,上半身的西服还那么得体且严密地穿在身上,甚至云栖慢条斯理地卷起腰带时,连手套都没有脱。
除此之外,更要命的是他今天居然还穿着衬衫夹。
黑色的皮质牢牢地贴在腿上,巨大的反差感让人忍不住垂涎,可段星阁看了没几秒,便被脖子上的凉意蓦然拉回了注意力。
皮带被人牢牢地裹在了他的脖子上,段星阁呼吸蓦然一滞,被人拽着皮带被迫抬起了头。
云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收紧皮带:“看什么呢?”
段星阁呼吸瞬间没那么通畅起来,可他看了云栖三秒后,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甚至还能笑着反将一军:“云总,你是喜欢你丈夫,还是喜欢我......?”
云栖动作一顿,在这一刻才蓦然想起来还有这一茬。
他之前似乎确实说过要让段星阁扮演他新包养的男高中生,也说过背景设定大概是他忘记了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两人正处于同床异梦阶段时,才有了眼下的情况。
云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而且忙了这么多天早就忘了,此刻被人一提醒才陡然想起来,不过面对自己提出的玩法,云栖虽然耳根有些发热,面上却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段星阁见状咬着那根皮带,好似在舔吻云栖的腰线一样,缓缓凑到对方面前,端的是一副好奇的学生模样:“云总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啊,你喜欢这些吗?”
过于单纯的话,让云栖陡然生出了一股好似真的在诱骗男大学生的错觉一样,一时间突然有些下不去手了。
可下一秒,罪魁祸首本人就打破了他的这种错觉,他继续以那副好奇的口吻,说出的却是恶劣又下流的话语:“......难不成,云总之前跟你老公也是这么玩的?”
他说着挑了挑眉,在云栖的目光中道:“是你那个不中用的老公这么玩你,还是你这么玩他啊?”
空气霎时安静了下来,不存在的情敌关系好似在这一刻形成了实质一样,段星阁敬业得可怕,哪怕是扮演情夫,还要给另一个自己上点眼药。
面对如此不听话的小白脸,云栖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不记得那些事了,至于我丈夫......我现在不想听见关于他的事情。”
段星阁闻言,倒是真没再说什么,堪称乖巧地闭上了嘴。
云栖经验有限,在此之前根本没有尝试过眼下这种情形,所以当他拽着皮带缓缓向下时便不禁有些蹙眉。
但由自己掌握的局面还是比那些失控的场面要好很多,他很快便适应了此刻的局势,攥着那根腰带就像是拽着缰绳,骑马一样驰骋。
段星阁原本还能游刃有余地品尝着身上人的神色,但很快他就游刃有余不起来了。
云栖穿着那件衬衫夹,故意用腿夹着段星阁的腰磨蹭。
微凉的皮革摩擦在干涸的图画上,刚刚长出新肉的伤疤被激出了一片又痒又麻的感觉,顺着脊髓一路攀升,震得人头皮发麻。
段星阁几乎是瞬间就变了呼吸,眼神像是进入狩猎状态的凶兽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上人。
可他却看得见吃不着,整个人憋得肌肉紧绷,面上的笑容也跟着逐渐消失了,再没了一开始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角色倒错的感觉着实不错,看到段星阁这幅样子,哪怕云栖眼下的状况没好到哪去,却还是笑着去吻他。
珠宝设计师的双手灵活异常,而且眼下还戴上了手套,把最后一丝弱点藏起来后,云栖抬手从腹肌一路向上,在段星阁加重的呼吸声中,最终勾上了他的脖子。
段星阁的眼底一下子泛起了红,云栖见状抬起另一只手,扯下了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有些碍事的西装外套。
做完这一切,云栖才凑上前在段星阁的耳边吹了口气,满意地看到对方蓦然红透的耳根,随即轻飘飘道:“怎么不说话了......喊点好听的来听听。”
那一刻高高在上的总裁好似真的包了一个没钱没地位更没社会经验的男大学生,这年轻又英俊的男孩空有一张脸外一无是处,更没见过如此惊艳的人,一时间被眼前人迷得神魂颠倒。
可段星阁毕竟不是真的毛头小子,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肩膀,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死死压抑了自己半晌,直到火焰近乎吞没了理智,段星阁才深吸了一口气道:“哥哥......”
云栖显然十分享受他的顺从,闻言刚想夸一声乖,却不料对方又作起了妖,紧跟着带着半真半假的委屈道:“哥哥,你跟他离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云栖眯着眼,整个大脑像是化成了一团的桂花糖一样,黏腻中散发着香甜,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段星阁在说什么,于是抬手解开对方脖子上缠着的皮带,脖颈上已经留下了一串红痕。
云栖环着那完全不像是高中生该有的结实臂膀,凑上前舔了一下那道红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含着喉结,打着弯的磨牙。
段星阁突然浑身一僵,不知道是因为对方上下之间如出一辙的动作,还是因为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跟他离婚和你在一起,你倒是挺敢想。”云栖攀着他的肩膀慢条斯理道,“这话如果让他听到了,我的下场可不好过......你这是在害我啊,我的小老公。”
这个称呼不知道哪出了问题,段星阁瞳孔一缩,整个人跟烧起来一样,平生第一次在云栖要凑上来亲他时,毅然决然地红着脸移开了头。
......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这幅样子倒是真像是纯情无比的男大学生了,云栖愣了三秒后突然笑了,拍着他的脸安慰道:“年龄在这放着,很正常。”
可他这安慰对于段星阁来说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像扮演的那样,是个十八九岁肉味都没闻过的毛头小子,可给出的反应却和第一次的毛头小子差不多。
没脸见人的段星阁埋头在云栖的颈窝中,过了半晌觉得这完全是角色代入问题,自己要不把这场子找回来,怕是真成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了。
“老婆。”段星阁埋在云栖肩头闷声喊了一句。
云栖被他喊得心头一颤,却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谁是你老婆。”他摩挲着对方肩头的伤疤道,“说了我有丈夫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可以离婚改嫁啊。”段星阁不依不饶道,“而且你不是早就忘了他吗?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嘛老婆,他都不回家,也不疼你,我会好好疼你的,你信我。”
他这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配上他这张英俊又年轻的脸,任谁看了恐怕都要心动。
如果不是云栖还坐在他解释的腹肌上,眼前一低头就能看到他肩膀上狰狞的伤痕,恐怕真要被他的演技骗过去,以为他真是什么男大学生了。
“他是不怎么回家,我也不怎么记得他,我们俩的关系也称不上多好。”云栖慢条斯理地故意道,“不过他回来一次......也就顶你两三次吧。”
此话一出,段星阁蓦然睁大了眼睛,云栖见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而后拿着腰带挑了挑段星阁的下巴,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地安慰道:“不过年轻有年轻的好处......放心,不会抛弃你的。”
然而段星阁听完这段话后却定定地看了他三秒,期间什么话都没说。
那眼神好似和刚刚想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看得云栖心下有些发毛。
“老婆。”他再次开口时,语气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你把我解开好不好?”
云栖腰是软的,闻言却心下警觉道:“想都别想,你......”
他拒绝的话刚出口,那人没有耐心听完便“啧”了一声,随即肩膀和手肘一起蓦然发力,直接挣开了那截布条。
他在云栖惊愕的目光中抬手抢过了对方手里的皮带,扣着人的腰不由分说地猛然用力,直接颠倒了两人之间的位置。
一直等到那皮带结结实实地捆在自己手腕上,云栖才终于回神,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极度危险的处境,一时间连后背都开始往外冒凉气:“你干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突如其来的发难是因为什么,段星阁便用膝盖直接抵在了他的腿根,一下子从身后固定住了他的身体,俯身凑到他的后颈处,以一种极其危险的语气道:“男大学生就那么好睡吗?嗯?在我的床上睡别的男人,你难不成当你男人真死了?”
这一刻云栖才陡然意识到了剧情的翻转,一下子连耳根都跟着红透了。
他想玩角色扮演是想看段星阁自己醋自己吃瘪的样子,却完全没想过玩这种偷情翻车还被捉奸在床的戏码。
一时间整个人跟烧着了一样,不住地挣扎起来。
段星阁一手按住他被腰带捆住的双手,另一只手去阻止云栖的挣扎,未曾想按了两下竟然没按下去,于是一巴掌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后,卧室蓦然安静了下来。
那一下其实根本没用力,奈何打的位置属实是太离谱的,云栖反应了整整三秒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被小了六七岁的弟弟干了什么,一时间文字都不足以形容他胸中的惊愕与羞耻了,整个人恼羞成怒地骂道:“段星阁——你个王八蛋,你…唔......”
可身后的王八蛋没等他骂完,便勾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扭头,随即狠狠地亲了上来。
黏腻的接吻声在屋内回响,一吻毕,云栖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软着腰身跌倒在床上,却还要被人捏着下巴抬起脸质问。
“喊我就是王八蛋,你刚刚喊他什么?嗯?”段星阁摩挲着他因为瘦而凸起的胯骨,“小老公?”
云栖猝不及防对上了他发暗的眸色,那醋意完全不似作伪,这剧情急转直下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你先松开我......”
他话尚未说完,便被人搂着腰一把翻了过来,整个人被迫仰面躺在段星阁身下,双手被人用腰带重新捆好绑在床头。
云栖只能像块鱼肉一样,眼睁睁看着对方扯开自己的领口,拿着刚刚他用过的笔,一点一点地画在他的锁骨上。
段星阁的手稳的吓人,不管其他地方怎么折腾,手上作绘的动作一点都不带打弯的。
云栖看不到自己的锁骨,故而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画了什么,只是本能的颤抖,忍不住问道:“你画了......什么?”
“签了个名字。”段星阁嘴上这么说,手下的笔触不像是签名那么简单,肯定是画了什么上回去,“让那些觊觎你的野狗都看明白了,到底谁才是你老公。”
他用词简直粗鄙到让人头皮发麻,云栖抿着唇极力忽视耳根的热意,刚想让他拍个照看看,下一秒那人却拎着笔继续往下。
云栖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的腿侧写下了什么。
他羞耻得极力想要合腿,却被人硬生生压着往上写字。
云栖整个人都在颤抖,死死地闭着眼不愿面对,可即便他极力忽视,却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对的这次是实打实的在签名。
签完后段星阁甚至还和以往一样落下了一点笔顿,那一点戳得云栖蓦然闭眼,咬着牙想要别开脸,却被人掐着下巴硬生生转了过来。
段星阁把笔一扔,垂眸看着他,话里面丝毫不掩饰那点疯意:“不是不记得我了吗?签上名字之后每次低头都能看见,这样该记得住了吧?”
云栖咬着牙嘴硬:“记不住......呜——”
“是吗?嘴挺硬啊宝贝。可你别的地方可不是这么说的。”段星阁带着笑道,“你也是这么吻他的吗?”
两人明明没有接吻,云栖浑噩的大脑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他说的吻到底是什么吻,整个人登时如烧着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热的。
汗水很快便把腿上的签名晕开了,墨渍被擦到了衬衫夹下面,段星阁见状伸手过去拽着衬衫夹,低头一遍又一遍地质问道:“谁是你老公?嗯?”
云栖被逼得没办法,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不演了......我说不演了,段星阁!”
“哥哥在说什么演不演的,我听不懂啊。”然而段星阁故意装听不懂,带着危险的笑容道,“我和你那个小老公,你更喜欢哪个?嗯?”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云栖就是神仙也比不出高下来。
可眼下他实在被折腾得没办法了,只能秉承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做事原则,颤抖道:“喜、喜欢你......”
段星阁闻言却挑了挑眉:“我是谁?”
这小王八蛋没完了!
云栖心下已经把这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不得已服了软:“老公......”
可他话音刚落,方才逼着他做选择的人却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哥哥不喜欢我吗?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云栖差点被他搞疯掉,最终忍无可忍,半真半假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空气蓦然安静了下来。
段星阁从小到大不是没挨过云栖的打,但就算之前云栖真的气急了,也秉承着打人不打脸的原则,从来没有抽过段星阁耳光。
眼下还是云栖正儿八经第一次打他耳光,但一是云栖身上没劲,二是不舍得真大,那一巴掌下去就跟收了指甲的猫爪子一样,没有丝毫威慑力。
可云栖见段星阁突然安静下来,还以为对方被打疼了,登时忘了自己先前也用别的地方挨了对方一巴掌,心底一下子慌了,刚想抬手去摸对方的脸颊,对方突然一声不吭地拽起了他的衬衫夹,托着把云栖的腿提了起来。
云栖:“......?!”
那一巴掌不知道抽在了段星阁哪个点上,云栖骤然被海浪吞没时,满脑子都是愕然。
到最后云栖右腿上的衬衫夹竟然硬生生被人扯断了,泪水几乎浸透了整个枕头,激烈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第二天闻风林的葬礼上,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场面极度宏大。
入秋之后的第一场雨就在葬礼开始后没多久降临了,不过天公好似也知道没什么人真心为死去的人难过一样,细雨缠绵,不像是哀悼,反而像是单纯的应个景。
不知情的人看到排场这么大,估计还以为他是什么生荣死哀的大人物,但到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场葬礼如此隆重,背后到底是什么含义。
自从云栖接手明云后,闻风林便销声匿迹了。
谁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他时,竟然是在他的葬礼上了。
云栖杀鸡儆猴的意思昭然若揭,来参加葬礼的人一时间心思各异,尤其是曾经和闻风林有牵扯的人。
作为与明云合作了许久的公司,谢安德任职的那家公司自然也派人过来了,而好巧不巧的是,派来的人当中就有谢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