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坐标—— by反派二姐
反派二姐  发于:2024年06月22日

关灯
护眼

沛诚忍不住笑了一声,复又板起脸:“哦,您不能吃辣来着,海x捞一点都不辣,好菜。”
“哎!”森泽航突然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沛诚莫名其妙地瞪他:“又怎么了?”
“‘又’?”森泽航表情顿时十分受伤,他抱着胳膊,相当戏剧化地朝后一靠,控诉道:“小鱼是真的不爱我了,也不心疼我了!你变了!”
沛诚已经看惯了他这一套戏码,不想理他,手里端着几大盒肉,面无表情道:“您挡着冰箱门了。”
“好吧,嫌我碍事,我走了。”嘴上这么说,森泽航只朝旁挪了半步,吊儿郎当地半倚着中岛,活像赌场酒吧台边耍流氓的客人。
目光灼灼之下,沛诚不自在地说:“您……您别老这样。”
“我怎么了?”森泽航饶有兴致地问。
沛诚话在嘴里滚了好几圈,无数词组拆分又拼凑,还是小声说:“您别老这么……轻浮,和外面人说话,人家会多想、会乱传的。”
“我什么时候和外人这么说话了?”森泽航觉得十分可笑,“我在外头正经得很呢。”
“哪里正经……”沛诚反驳了一半又止住了——他仔细回想一番,森泽航在外交际的时候的确举止优雅又滴水不漏,回公司和同事们玩儿的时候才会故意开开玩笑,但也仅限于非汇报工作时间。等面对谢行和贺跃时,他任性又爱胡闹的本性开始逐渐暴露,到了自己这里,那更是无法无天。
难道真是我的问题?沛诚脑内又开始纠结了,谢行和贺跃都叫他不要惯着森泽航,可我也没惯着他啊?他是我老板,难不成我还和他对着干不成?况且……
沛诚表情麻木地看了一眼旁边睫毛呼扇呼扇的美男,心中十分无奈:如果我在街上和这人萍水相逢,若是他存了心要诈骗我,就算编出再荒唐的故事,我搞不好也会上当吧。
就我这德行还想套人家商业机密、让森氏破产呢,沛诚自嘲地想,世界上居然有我这么既菜又笨的商业间谍,也真是闻所未闻。思及至此,沛诚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他语气平板,一字一顿地说:“对,我已经长大了,我变了!”
果然,森泽航听完哈哈大笑,转身走了。

第41章 您好幼稚
地暖和双层玻璃确保整间公寓维持在一个温暖但又不干燥的舒适环境中,窗外两天一夜的雨还不停歇,雨滴击打在玻璃上,绽开一朵朵水花,又被横着刮开,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纵横交汇。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亮堂过就又暗了下来,沛诚居然就这么抱着靠枕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金属器具掉进水池里发出巨大的声响,猛地惊醒了。
沛诚一脸懵地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他抱着靠枕,身上穿着皱巴巴的T恤,好像一个正在放寒假、无忧无虑的大学生。他茫然地看向厨房岛台后,森泽航双手抓着锅耳朵,微微耸着肩,瞪大了眼睛,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
“您在干嘛呢?”沛诚刚睡醒,嗓音略显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吵醒你了?”森泽航问,他放下锅子,把锅盖捡起来,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把火锅先煮上,你醒了就可以吃呢。”
“您还会做饭?”沛诚用手背蹭了蹭额头,有点意外地问。
“呃……”森泽航笑了笑,“不算会吧,煮一些简单的东西还凑合。”“是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学的吗?”沛诚弯腰捡起毯子,在胳膊上裹了两圈,叠放在一边,“我来帮忙。”
森泽航自知没什么做家务的技能,老实放下厨具走到一边。果然,有了沛诚的加入,很快所有食材便在餐桌上环状排开——靠近火锅的是纹理清晰的牛肉、新鲜的毛肚和虾滑,切成厚片的午餐肉飘散着诱人的香味,在外圈摆开的是各类蔬菜和豆制品。沛诚十分熟练地炒料、烧水、将气罐对准嵌进卡式炉里拧开。
滚烫的开水一股脑注入刚炒香的火锅料中,“呲啦”的烟火声响起,水汽蒸腾,瞬间将两个人都淹没了。
“要不要开点窗户?这样家里会有味道的。”沛诚说。
此情此景中,森泽航也就这样作用了,他走到阳台去敞了一条缝,一股带着清冷寒意的风立刻穿过整个客厅。随后他回身摁开投影仪,捏着遥控器点来点去地选电影,问:“看个什么?”
沛诚想了想,说:“不要太吵的吧。”
“怎么样算吵?”森泽航横握住遥控器对准他,模仿枪战片的音效:“哒哒哒哒哒,boom!”
沛诚手里捏着酱料瓶子,表情十分无语:“您好幼稚。”
“都在吐槽我了,就别再用‘您’来称呼了可以吗?”森泽航无所谓地歪了歪头。
“也不想看爱情片。”沛诚又说。火锅料的香味刺激了他的味蕾,总算精神过来一点儿,后知后觉也有些饿了。他心中麻木地想——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我在哪?我到底在干嘛?
同时,他手上动作不停,把葱花和香菜拨到小碗里,问:“您……你要油碟还是芝麻酱?”
“都行,我要和你一样的。”森泽航依旧站在投影前,“不看动作片,也不看爱情片,那看什么,喜剧片?喜剧片算闹吗?还是科幻呢,吃饭的时候看科幻会不消化吧。”
“看动画片吧,”沛诚说,“疯狂动物城,Wall-E……葫芦娃救爷爷之类的。”
森泽航笑起来,说:“好。”
沛诚调好两碗酱料端着走过来,瞧着森泽航调灯光的背影,忽又想明白了——是因为此前这人听了他那么无趣的童年经历,以及连他自己都不在意的往事,不知怎的放在了心上。于是郑重其事地向自己伸出手,说自己也喜欢看电影,要和他做朋友。
所以他们现在准备一起吃火锅、看电影了,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样。
只是他何德何能,他也配?
然而彼时的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回握住了那只修长、有力又温暖的手,仿佛自己上辈子的伤痛都被治愈了一些。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相处,于是只敢匆匆逃去假装睡觉,然后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本来这事儿带来的冲击根本没那么快能消化掉,结果没成想第二天早上一睁眼,来到草莓镇,却直面了过于震撼的场面——他全裸和对方搂在一起的记忆瞬间回到脑海,火锅的热气从他耳朵里冒出来,沛诚忽然惊觉:自己这个周末都做了些什么啊!
“你怎么呆住了?”森泽航好奇地问,“腰闪了?”
“啊?没有。”沛诚把酱料放在桌上,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说:“我改主意了,我想看惊悚片,越血腥越恐怖越好。”
赶紧把这些奇怪的粉色泡泡驱逐走啊!沛诚伸手挥了挥翻腾锅底上的水汽,心情十分烦躁。而森泽航根本不知道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惹着这小孩儿了,连忙按下开始键播放动画片。
两人一边看疯狂动物城,一边涮火锅——沛诚发现森泽航对于什么食材需要煮多久全无概念,都是他在盯着提醒。可是吃着吃着,森泽航开始对着电影里面的动物们大肆嘲笑,一会儿说这个树懒动作好慢,像公司的谁谁,那个长颈鹿又像哪里的小区保安,沛诚只能把菜夹到他碗里。
“别玩了!一直看电视都不好好吃饭!”沛诚忍无可忍道。
森泽航收了目光,低头看自己满满一碗食物,眨巴着眼睛问:“难道你就是我的新妈妈?为什么我招来的助理都是妈妈?”
“还不是因为你太不省心了!”沛诚怒道。
森泽航哈哈大笑,一点不在意。
吃饱喝足,二人瘫在沙发上,沛诚挣扎着想起身收拾,却被森泽航一把拽住,说:“阿姨会处理的。”
“太好了……”沛诚由衷地感慨道。
“那你怎么还在收拾?”森泽航纳闷道。
“也不能就这么摊在桌子上吧,至少拿到厨房去,垃圾扔一扔,不然屋里这么热,明天多地狱。”沛诚说。
森泽航坐直身子,胳膊肘搁在膝盖上,偏着头观察了一会儿,随即发表了惊人的感想:“你不太像妈妈,你比较像传统意义上的好媳妇。”
沛诚回头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嘟囔囔:“别瞎说,我是男的。”
“知道,见过,而且精神饱满、活力四射。”森泽航语带深意,且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
沛诚差点没把锅掀飞。

吃完饭后,两人又看了一部电影。
这次他们选了一部老片,叫做《克莱默夫妇》,整部电影虽然描绘了一对夫妻婚姻走到七年之痒、分崩离析,但关于婚姻本身的着墨却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剧情。窒息的、感受不到任何个人价值的母亲离家出走,手忙脚乱的父亲第一次肩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他一边嘴上不停歇地和孩子讲笑话,实则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打气。他将鸡蛋打入马克杯中,再将蛋壳用手指捞出来,湿乎乎的面包浸润着蛋液和过多的牛奶,在灶台上留下一道痕迹,连旁边几岁的小孩都看得满脸欲言又止。
早餐……咖啡……橙汁……面包在锅底滋滋冒着黑烟,达斯汀霍夫曼饰演的丈夫尚未消化昨夜妻子骤然出走的消息,在这混乱的清晨之中,手掌又被锅柄烫伤,整口锅的早餐全撒了。
没有任何妻子诉苦自己平时在家中如何劳苦的台词,七年的一地鸡毛,就浓缩在这五分钟的做早餐之中,一切昭然若揭。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路面反射着湿漉漉的光泽,好像浸过油。高空的落地窗里一室暖光,两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电影。
没有任何特效、惊险的动作场面、撕心裂肺的怒吼与对峙,但整部电影的情绪是如此铺天盖地,震耳欲聋。当影片中的小孩不小心从公园爬架上跌落,父亲抱着满脸血的孩子一路飞奔到医院急诊室,医生下达了“要缝10针”的恐怖噩耗,当父亲心痛得无以复加之时,沛诚不知怎的也落下泪来。
影片走到结尾,父亲已经能够驾轻就熟地操持家中所有事,面对他原来无比珍视的升职机会,也在孩子面前黯然失色。没有任何丈夫幡然悔恨和妻子道歉的煽情桥段,甚至没有二人重归于好的俗气剧情——妻子走出了家庭,找到了工作,甚至收入比原来作为一家之主的丈夫还要高。她在努力重新建设自我的价值,直到有资格平等地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再回来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成立属于自己的、以自己为轴心的家庭。
影片结束之时,已经接近11点了,沛诚抱着靠垫,深陷在沙发里,森泽航关掉投影,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片刻,他叼着牙刷回来,含糊道:“你想下楼散步吗?”
“啊?”沛诚诧异地抬头,“这大半夜散步?”
“嗯,雨停了,今天一天都没出门呢。”森泽航说。
沛诚有时候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为何如此跳跃,茫然地答应道:“也行。”
森泽航找了件厚外套扔给沛诚,自己倒是一身轻松地穿上跑鞋就下楼了。初冬的雨后不容小觑,楼下大厅门一开,冰冷湿润的空气给沛诚弄得一个激灵。森泽航在门廊前舒展胳膊腿,沛诚怀疑地看着他:“不是骗我下来跑步的吧?先说好,我可跑不动。”
“年轻人!”森泽航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脚底一蹬窜出去了,沛诚耷拉着眉眼,把外套拉链拉到顶,手揣在兜里,缩着脖子慢慢跟在后面。
走出几百米后,他看见森泽航弯着腰在和一条边牧玩,狗的主人是个年轻男生,揣着手缩着脖子的样子和沛诚有一拼,两人一照面,迅速无声交换了“今天真冷”的观点。
“现在没人,你把它绳子松开吧。”森泽航说。想来他应该认识这两人,狗主人松开牵引绳的卡扣,边牧立刻摇着大毛尾巴,撒欢儿和森泽航一起跑走了。
“啊……”沛诚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感慨。
狗主人摸了摸前襟的兜,问:“你抽烟吗?”
沛诚摇了摇头,于是对方走开几步去点上烟,又问:“你是他朋友?”
“呃,”沛诚本想说是同事,想了想点头道:“对。”
“哦。”年轻男人应了一声,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啊?”沛诚愣道:“你们不是邻居吗?”
“住同一小区而已,而且他和我的狗比较熟。”男人说。
“哈哈哈……”沛诚笑起来,“你不怕他拐走你的狗。”
“赶紧拐走吧,”男人心累地说,“你不知道这狗在家像疯子一样,我是被闹得没办法才下来遛他的,今天第三遍了。”
“哈哈哈,好辛苦。”
摇晃的大尾巴和森泽航绕了一圈又跑回来了,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沛诚默默想——是我老了吗?可我的身体才二十出头啊。果然就算给我一个田径运动员的身体,也能被自己躺到废吧。
沛诚两步跑上去,一拍手叫道:“小狗!”
“她叫发财!”森泽航纠正道。
沛诚回头看了狗主人一眼,无声地控诉他给这么漂亮的小狗起这样一个名字,狗主人摊手道:“大名陈发财。”
“发财!”沛诚又叫。
边牧十分高兴地扑上他小腿,兴奋地钻来钻去,森泽航笑说:“她喜欢你。”
狗主人无奈道:“她喜欢帅哥,是个色胚。”
森泽航连忙捂住狗耳朵:“不可以这样说孩子。”
沛诚哈哈大笑起来,刚才沉郁复杂的心思一扫而空,站直原地蹦了蹦:“发财,走!我们跑步!”
发财貌似也是个傻狗,面对他这个初见一次的陌生人也玩得起劲,瞬间把自己老爸抛在脑后。冬夜清冷的风贯穿他的肺部,沛诚没跑太远就觉得后背冒汗,森泽航不远不近地跟在他旁边,气息都没乱,颇有余裕。
“发财,咬他!”沛诚伸手一指。
发财听不懂,咧着嘴开心地吐舌头。
“发财是个端庄的淑女,不会咬人的。”森泽航说。
“你还是个女孩儿!”沛诚讶异不已,痛心疾首道:“却叫了这么个名字。”
他蹲下来,伸出一只手,发财看了半天,把爪子放在他手心。沛诚开心地呼撸狗头,夸道:“你好漂亮呀,你好香啊,你是刚洗了澡吗?”
他边笑边逗发财玩儿,随意地一抬头,却见森泽航也正俯视着他,眼含笑意,在夜色中沉静如水,又荡起丝丝涟漪。
沛诚心跳一滞,不由自主地僵住了,发财用头拱了他几下,觉得无聊,又跑走找爸爸去了。
空气中仿佛飘满了糖霜,凝结成透明的琥珀,挂在每一片草叶上。
天啊,如果这也是一场梦境,我又究竟是为何一定要醒来,他忍不住这样想。
“怎么了年轻人,不会蹲久了站不起来吧?”森泽航说着忽然上前一步,推了他肩膀一把,沛诚措手不及,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森泽航大笑出声。发财听见热闹的动静,一个急刹车又飞奔回来,爪子搭上沛诚的肩膀,呼哧带喘地一通舔。
“诶!哎!发财!冷静,冷静一点!”沛诚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求救道:“森泽航,森泽航!”
森泽航看了一会儿乐子,终于大发慈悲地拍了拍自己大腿,说:“发财,来。”
沛诚总算得救,脸颊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森泽航勾起嘴角昵了他一眼,领着发财小步跑走了。
“哎,你们!”沛诚徒劳地用手指梳了两下头发,认命地跟在后面。

第43章 你喜欢森泽航吧?
周末的最后一天,沛诚依旧是在森泽航家里度过的,他不是不想离开,而是被软性囚禁了!究其根本,是因为他大早起来发现自己穿来的衬衣裤子全都迷之消失。
“我衣服呢?”沛诚抓着洗脸毛巾一脸懵逼,“我衣服不见了!”
“哦!我洗了,”森泽航指着阳台外随风飘扬的几件衣物,那表情仿佛自己做了一件什么大好事。
“你昨天不说穿脏了准备洗的吗?于是我就洗了。”他大言不惭。
沛诚抬眼看,表情实在无语得很,一针见血:“您平时自己根本不洗衣服吧。”
“啊?你怎么知道……”森泽航立刻改口,“啊不是,我偶尔也会做做家务的。”
“别装了!衬衣都染色了!!”沛诚大步冲到阳台,牵起衬衣的一角:“粉的!到底和什么一起洗了啊,这还怎么穿!”
“啊!我的也!”森泽航也惊呼道,“我刚才晾出去的时候还以为是光线问题呢!”
沛诚都气笑了,森泽航还在懊悔:“怎么办,我赔你一件?我还有没穿过的。”
“你的尺寸我怎么穿,这不是欺负人吗?是在变着法子笑话我杆儿瘦吗!”沛诚抓狂道。
“没有没有,那怎么办,我们今天出去购物?”森泽航小心翼翼。
沛诚见他那副模样,气已经消了大半,心里莫名软乎乎的,但还是板着脸:“不要。”
森泽航没辙了,又感觉十分委屈:“我怎么感觉你人设有点变了,平时在公司不这样啊?”
“谁一周七天都那么好脾气啊!”沛诚瞧着自己当初用“闵效禹”所剩无几的小金库置办的一身正装,欲哭无泪。
森泽航听罢若有所思:“啊……原来好脾气是装的啊。”
沛诚忽然哑火,收敛了些:“也不是装,社交人格嘛,”想了想,他又道歉:“对不起,我太没礼貌了。”
森泽航却显得十分开心:“没事啊,就这样才好玩。”
“好玩?!”沛诚不可置信:“你说漏嘴了吧,就知道故意的!”
总之因为这样一个插曲,沛诚云里雾里地在森泽航家过了大半个周末,稀里糊涂地迎来了周一的早上,穿着虽然洗干净了但却莫名变成浅粉色的衬衣,外面套着西装外套,硬着头皮去上班了。
刚到公司,森泽航立刻冲到谢行面前发难,没好气道:“谢行你气死我了!”
谢行自然无比费解:“我怎么了?”
沛诚也想起来了,忍不住道:“谢总!你这样真的很不厚道,我们这么信任你!”谢行:“?”
听完二人在草莓镇的惊悚遭遇后,谢行表现得十分冷漠,毫无悔意:“那是詹姆斯干的,不是我。”
沛诚控诉道:“您怎么能推卸责任呢?太过分了,您知道那个场面有多变态、多吓人吗?我都吐了!”
“就是就是!”森泽航说,“我们鱼小脸煞白,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谢行简直没法说:“你们不能因为他长着我的脸就这样人身攻击我,那不是我,只是一个穿我皮的npc!”
“你的意识碎片变成了詹姆斯,你能是什么好人?”森泽航没好气道。
这次换沛诚捧哏了:“就是就是!”
谢行镜片后面的眼睛微微眯起,略带威胁意味:“有完没完?”
森泽航怀疑地瞪了谢行一眼,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我现在都不想和你多说游戏里的事了,谁知道你的意识是不是共通的,别回头今天告诉你的内容,那头詹姆斯全知道了,我说他怎么总走在我们前面一步呢。”
“有道理啊!”沛诚仿佛发现了盲点,“森泽航你好厉害!”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头皮发麻:“啊等等,要真是这样也太恐怖了吧……”
“越来越离谱了!怎么可能!”谢行也火了,他眼神在二人身上兜了一圈:“你俩现在关系倒是挺好嘛。”
因为在游戏里和私下被要求叫名字,沛诚刚习惯过来,所以说顺嘴了,一下有点尴尬。他干笑道:“呵呵,是森总不嫌弃我,他好厉害……我只知道哇哇大叫和哇哇大吐。”
森泽航一听却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虚情假意地谦虚道:“不,我是游戏小白,前期多亏效禹带我。”
谢行扶了扶眼镜:“看你俩玩得还挺开心,差不多就行了,说点正经的。”
他使了个眼色,沛诚明白两人要聊的话题看样子是不方便自己在场,于是他自觉退出门外,去找各部门催周报去了。
沛诚步伐轻快,心情十分美丽,这对于一个社畜的周一而言算是相当罕见的光景。到得楼下,他见到虚拟偶像合作项目组的同事们,相当阳光普照地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上周的欢迎会卓有成效,大家不再生分,气氛熟络了不少。
今天岳望锡也在,他本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技术经理背后看他电脑屏幕、聊着些什么,看见沛诚便站起身来,朝他招手。
“怎么了岳总,有什么吩咐?”沛诚笑眯眯地问。
岳望锡依旧维持着霸总人设的矜持,酷酷地一瞥他:“怎么了,森泽航派你下来监督我们?”
“哪能啊,我下来看看同事们还习不习惯。”沛诚说,“这边原来是外租的会议室,可能有些东西不太齐全。”
岳望锡走到临时搭出的一小块茶水区域,看了看木盒里的茶包,咖啡机里的豆子,以及水壶里泡的新鲜柠檬薄荷水,淡淡地说:“哦,这么细心。”
“嘿嘿,都是分内的事啦。”沛诚摆摆手。
岳望锡点点头,说:“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越和发展?”
“哈哈,岳总,您怎么又开这种玩笑。”沛诚讪笑道。
岳望锡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忽然又说了一句:“跟着森泽航对你没好处。”
沛诚一惊,下意识四下看了看,状似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边也无人路过,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油然而生,他手心冒汗,总觉得什么大事不妙的未来逼近眼前。
“哈哈,别开玩笑了。我一个菜鸟小白,越和那边人才要多少有多少。”沛诚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强制镇定地答。
“虽然越和娱乐建立的时间还不长,但人才我们的确有,不管是做运营的,市场的,公关的,经纪的,还是技术的……”岳望锡顿了一下,又客观地评价道:“当然了,技术方面可能没有谢行那么牛逼,毕竟我们是娱乐公司。但我个人呢,还挺需要一个特助,能够帮我考虑得细致周到,平时琐事太多,很累。”
这已经不是借由开玩笑的语气来试探,而是认真的询问了,沛诚也不得不放弃糊弄大法,认真回答:“恕我直言,助理也不是一个很难招的岗位,但凡细心耐心,都是可以培养的。而且论资历和能力而言,贺助比我优秀多了。”
“贺跃跟着森泽航的时间长了,就算招过来我也不敢用。你才进森久不到一年,有潜力也有能力,正合适。”岳望锡话锋一转,语气平静地丢下一颗炸弹:“而且你喜欢森泽航吧?你和他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跟着他没有好处,走得太近对他对你都不好。”

第44章 梦醒
这一句话落入沛诚耳朵,宛如从百米悬崖投掷了一颗石头落入平静的湖心——水面原本就脆弱的张力被尖锐地破开,冲天水花之后,余波阵阵难平。
他什么意思,他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不可能吧,都是男的、还是同事,就算看起来关系好也不至于会联想到那个方面,他是开玩笑的?
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我能从兔子APP得知森泽航性取向“男”,岳望锡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一定也了解到了些什么吧。但一般人就算看破,会这么直截了当地点出来吗?他在试探我?可是为什么……
他说我喜欢森泽航,怎么看出来的,我表现得很明显吗?这么说来难不成森泽航也看出来了?不会吧……太尴尬了,可森泽航什么也没说,是不想让他难堪,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还是说喜欢他的人万万千千,他早已经习惯,并不觉得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事。
一瞬间,沛诚脑内风云变化,但他没有时间去消化这么多信息,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当然喜欢森总啦,我们公司上上下下没人不喜欢他。”
“别装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岳望锡像在听笑话,“嗤”了一声,“你和他之间没有可能,有两个原因。”
“我知道的,我们俩都是男的。”沛诚几乎是抢着说出这句话,音量微小,但语气十分急促。
可惜岳望锡毫不留情:“这是最次要的。”
沛诚看着他,知道此情此景之下,嘴硬其实也没有用。而且对方交流的态度虽然强硬直接,但胜在坦诚,于是他也不想全来虚的,很没劲。
沛诚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我们俩什么身份,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这是其一,”岳望锡果然点头认可,“另一方面,我认识森泽航很多年,太多年了,我很了解他。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这不是在骂他自恋或者自大,也许在他的世界里,还没有能配得上他的爱的人吧。”
沛诚心里不太赞同,他觉得森泽航不是这样的人,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反驳,只得沉默相对。
“虽然我很认可你,我也是真心想要招募你,不然咱们现在没必要聊这些。”岳望锡说话真实毫不留情,“但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能成为那个人。”
虽然知道岳望锡说的都是真心话,也大概率是实话,但沛城还是难免沮丧了起来,甚至控制不住自己阴暗的想法——那谁会是那个人,总不会是你吧?
你老来找森泽航的茬,挖他的人,又在背后说他坏话,总不至于是求不得所以因爱生恨吧。沛诚越脑补越是咬牙切齿,连带看岳望锡的脸都觉得面目可憎起来。
“如果他一直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我猜他大概率,最后会和他那个未婚妻结婚吧。”岳望锡表情颇为无聊地说。
“谁?”沛诚下意识反问出声,“结婚?”
“未婚妻啊,不就是姜远声……啊,”岳望锡表情几乎是带着些怜悯,缓缓道:“你不知道?”
之前所有的谈话内容,都不及这三个字带来的冲击大,无异于氢弹爆炸在曼哈顿,瞬间把沛诚给炸懵了——未婚妻?他和森泽航朝夕相处了几个月,连个走得近的雌性都没见过,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未婚妻?从来没听说过!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