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后被迫成为玄学大佬by橘猫果果
橘猫果果  发于:2024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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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倒是想。”小胖墩儿嗤笑:“老子、儿子都是一样的烂货色,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脑子里整天就是那点腌臜事儿,前几年他儿子在外面偷腥,被人家男人撞见,直接一脚给他下面踢废了,他现在和太监没两样儿。”
“媳妇儿知道他偷人,直接收拾东西跑了,要不然就这死胖子的痴傻样儿,早被他奶奶那老毒妇给按水里淹死了,还能这么把屎把尿地伺候着?”
牧夕璟没想到事情这么狗血:“怪不得你能这么有恃无恐,但你和傻子换一命,害你的人却好好活着,不觉得有点亏吗?”
“其实我们不是来对付你的。”他抬手指了指没说话的禾晔:“这位是禾老板,他看出那位老太太身上有命债,所以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对了,那老太太身上的命债,不会是你吧?”
小胖墩儿听到这话,突然呜呜呜地低声抽泣起来。
男孩掐着嗓子哭的声音,刺耳难听,透露着一股极不和谐的诡异感。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死了我的孩子!”
牧夕璟看他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嫌弃后退半步,出声引导:“从头讲,说清楚事情经过,我们才好帮你。”
小胖墩儿明显不信:“平白无故的,你们为什么帮我?”
一直沉默的禾晔,询问道:“目前为止,你害过人命吗?”
小胖墩儿摇头。
禾晔:“那就还有回头路。”
男孩不解:“什么意思?”
禾晔没应声,牧夕璟默契地接过话头,反问道:“含冤而死,却没害过人命的善良小鬼,难道不应该得到帮助吗?”
小胖墩儿语塞,迟疑许久,长长地叹出一口浊气,肉嘟嘟的脸上出现哀怨的神情。
“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正好让你们看清,这对黑心肝的夫妇都干过什么好事儿!”
小胖墩儿说,她名叫高灿灿,是隔壁村的姑娘,经过媒婆牵线,嫁到了这村子,她丈夫是做室内装修的,对她也还可以。
但因为室内装修要四处跑,所以丈夫经常一连几个月不回家,她结婚头一年就怀孕了,第二年生下一个女儿,因为放不下孩子,她就留在了村子里照顾孩子、老人,生活过的倒是不错。
然而这美好平静的生活在十二年前的一个夜里被彻底打破。
当晚朋友让她去家里打牌,半夜回家的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捂住她的嘴,把她强行拖进了黑巷子里。
当时天黑,村子里也没有安装路灯,她的手电筒在慌乱下掉在了地上,高灿灿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只闻到对方身上有浓重汗臭和酒气。
更可怕的是对方口中竟然叫着她的名字:“灿灿,灿灿叔好喜欢你,你别怕,叔中意你中意地不得了。”
通过对方声音,高灿灿猜出了他是谁,可她的嘴被捂着,根本发不出声音。
村里的人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就算不睡也躺在家里看电视,深夜里根本几人在街上晃悠。
这也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女人的力气到底不如男人,更何况对方正值壮年,常年做农活,身上全是蛮力。
高灿灿用力挣扎,后背被地上的石子、砖头磨出了血,可还是没逃过被侵犯的结局。
对方虽然喝了酒,但明显意识很清醒,事后他竟拿出手机拍了她的裸照,还威胁她如果敢声张出去,就把她的照片发给村里所有人,还有隔壁村,让她丈夫、孩子,还有娘家人都抬不起头来。
这种鱼死网破的下场,高灿灿承担不起,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
但这种顾虑、隐忍也给了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
男人像是抓住了她的命脉,几天后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拿着照片威胁,逼迫高灿灿委于身下。
高灿灿真的很想一刀子捅死对方,可她还有孩子,女儿不能没有妈妈,所以她不能做这种一命换一命的事。
无奈之下,她只得给丈夫打去电话,以不想分居为由,让他接自己和孩子过去一起生活。
就这样,她和丈夫、女儿在外面生活了两年,直到她再次怀孕。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太劳累,怀孕两个月的时候,高灿灿出现了小产迹象,医生说她这胎做的不稳,需要静卧好好养胎,前几个月什么活儿都不要做。
可她老公需要上班,照顾不了她和女儿,最后一番商量下来,高灿灿只能带着女儿回到村子,让公婆照顾。
高灿灿料想对方会过来,特意在枕头下留了一把水果刀,她已经想好了,这么忍着不是办法,不能一次次让对方欺负。
要是钱壮勇还敢再来,自己就一刀捅过去,死伤不论,让对方知道自己不好欺负。
果然,回村不到半个月,钱壮勇这个王八蛋趁着夜色找上门来。
高灿灿恼羞成怒,在他靠近时,她抽出枕头下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捅了上去。
钱壮勇没料到对方真敢动手,直接被吓傻了,反应过来后,捂着伤口匆匆逃窜。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灿灿不知道,但他们之间的事情败露了。
没过几天,村里传出她不甘寂寞,胡乱勾搭人的消息。
说她在QQ上与人聊天暧昧,还给男人发那种见不得人的照片,甚至真有她的裸照在一些人之间四处传阅。
高灿灿气的不行,顾不得脸面,直接提着菜刀冲到了钱壮勇家里,想与他拼命。
对方不敢与她硬刚,选择了报警,最后发疯的高灿灿被赶来的警察拦了下来。
这么一闹,算是做实了她与钱壮勇之间有问题,她丈夫得知消息后,当晚就赶了回来,质问她是怎么回事?
高灿灿便将自己半夜回家被强奸,对方拍照威胁,自己回来养胎,他再次过来,自己把他捅了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她丈夫听完,坐在院子里抽着烟,沉默许久,最后把她锁在屋里叮嘱一句照顾好孩子和爸妈,自己拿着菜刀冲了出去。
高灿灿知道他是去找钱壮勇算账,之前自己提着菜刀过去是抱着以命抵命的心思,可现在冷静下来,却怕丈夫弄出人命,就给她公婆打电话过去阻拦。
可到底晚了一步,钱壮勇的后背被他砍了四五刀,连庆奶奶也就是钱壮勇的妻子,被棍子打断了脚腕。
她丈夫身上也添了几处伤口,包扎后被警察带去了拘留所,最后因为持刀砍人故意伤害他人行为,判了两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
可能是他们两次持刀上门彻底把钱壮勇给唬住了,之后他再也没敢乱来,那些照片也当着警察的面全部删除。
这一闹腾,高灿灿的事情也彻底包不住了,村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说她平时就爱穿衣打扮,被男人看上也正常,说她丈夫心大,都这样了还为了她去拼命,说她不干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谁的……
这些难听刺耳的话,一句句传到她耳朵里。
明明高灿灿是受害者,可到最后行凶者却没人提及,全都在对她恶语相向。
这件事在她生下小女儿后达到了高潮,虽然那些人不当着她的面说,可背地里却说小女儿鼻子、眼睛、嘴巴长得很像钱壮勇。
高灿灿很想反驳,却无处反驳,她的愤怒委屈无处发泄,患上了产后抑郁。
感觉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她很想死,可是放不下自己的两个孩子,她还要等着牢里的丈夫出来,带她和孩子离开这个是非地。
也因为流言蜚语的影响,高灿灿整日以泪洗面,并没有精力和心情照顾孩子,小女儿出生后她只负责喂奶,其他时间一直由公婆照看。
这天她正在蹲厕所,婆婆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哭着说小女儿丢了。
一个刚刚九个多月的婴儿,连走路都走不稳,怎么可能走丢,很明显是被人给抱走了。
他们刚开始怀疑是人贩子,直接报了警,然而还没等警察赶过来,他们便在她婆婆家附近的一个池塘边找到了小女儿。
河岸边,小女儿脸朝下趴在水里,脸色轻紫,已经没了气息。
高灿灿疯了,彻底的疯了,抱着小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当晚就喝农药自杀了。

高灿灿死后,怨气太盛,在村子里不停地闹腾。
之前那些背后胡乱嚼舌根,说她不干净,说她女儿像钱壮勇的人,全被她给缠上了。
她刚去世那几年,村里的人经常梦见她,在梦里不是被她打,就是被她追,一副讨命鬼的样子。
第二天一觉醒来,全身酸疼,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几个胆小的妇女隔个十天半个月就跑去寺庙拜佛,祈求保佑,家里也挂满了驱邪符。
高灿灿作为小鬼近不了她们的身,就去找她们的男人。
男人阳气重,平时没办法近身,到了晚上她就在街上四处飘荡,遇到那些喝醉酒,身上阳气减弱的男人,就附他们身上,在街上大喊大叫,不顾形象的发疯,宣泄怨气。
遇到生前看不顺眼,说她坏话的女人,上去就揍一顿。
他们村子有个乱坟岗,里面埋着的,全是生前疯了、傻了、连祖坟都不让进的人,高灿灿闹腾完,就把他们带到那里去。
第二天醒来,村里的男人发现自己睡在坟堆中间,胆儿都要吓破了。
男人们知道喝醉酒,容易被她附身,也都不敢再喝醉酒。
特别是钱家人,高灿灿去世后,他们花大价钱找来道士给家里布下驱鬼阵,一到晚上就大门紧闭,连院子都不出。
每逢清明、中元、寒衣三个鬼节的时候,就是高灿灿闹得最凶的时候。
“我实在不甘心,凭什么我被弄得家破人亡,他们却逍遥快活,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禾晔察觉到她越说越气愤,小胖墩儿周身开始散发冷寒的阴气,出言劝阻:“钱家人确实可恶,但稚子无辜,你一直这么附在他身上,早晚会出事。”
小胖墩儿声音尖利地冷笑:“无辜,我呸!”
“他才不无辜,身为钱家人,他生来就是个坏种,平时横行霸道地欺负老人、小孩就算了,他不但对着我的坟撒尿,还对我恶语相向,我恨不得直接弄死他。”
五个月前,几个小孩跑去高灿灿婆家地里偷挖芋头,小胖墩儿钱连庆突然尿急,对着她的坟就尿了一泡,其他小孩阻止,说不能这样,让小胖墩儿磕头道歉。
小胖墩儿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
挖完芋头往回走时,有小孩凑到他旁边,小声问:“连庆,你知道刚刚那坟里埋着谁吗?”
小胖墩儿反问:“谁呀?”
“高灿灿,就是咱们村里闹得最凶的那个女人。”
钱连庆猛地一震,心里也不由发颤,但当着几个小孩的面,作为孩子王的他,不可能露怯。
“嘁,那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勾搭男人的婊子而已,我奶奶说了,高灿灿生前可不要脸了,勾搭村里男人,死后还附在男人身上,是个没男人活不了的女人,你们看她老公都不要她了,重娶了新媳妇儿。”
男孩赶忙劝阻:“你别这么说,这样不好,我妈说对逝者要有敬畏之心。”
小胖墩儿:“切,你个胆小鬼,整天你妈说你妈说的,你回去找你妈吧,我们不跟你玩了。”
高灿灿气愤道:“你们听听,这是一个十来岁小孩该说的话?”
禾晔:“……”
确实,这熊孩子有点太过分。
牧夕璟捏了捏眉心,吐槽道:“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偏头看向禾晔,商量道:“要不然我们别管了。”
这种狗东西就应该折磨死他们。
“不行。”禾晔摇头拒绝,对小胖墩儿道:“他们一直在找人对付你,如果真找到一个有本事的术士,就冲你闹出这么多事儿,很可能会直接除掉你。”
禾晔语调平和地商量道:“你先跟我走。”
小胖墩儿反应强烈,声音凄厉:“不,我不走,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大不了我跟他们的孙子同归于尽!”
他这句喊得太大声,直接引起了大门外几人的注意力。
老头似乎听清了小胖墩儿的话,急吼吼地冲进来:“什么生不如死,什么同归于尽?”
“大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处理不好吗?”
大门口不知何时围过来几个陌生男女,年龄都在四五十岁以上,听见院里的动静一个个伸长了脑袋想要看戏。
禾晔抬了抬眼皮,朝他斜觑一眼,冷然道:“出去。”
老头晃了晃手里的黑塑料袋:“你要的黑伞。”
牧夕璟走上前,接过黑伞,再次驱赶:“出去。”
老头解释:“我们在外面等半天了。”
听出他语气里隐藏着的不满,牧夕璟朝他冷冷瞥了一眼,老头被盯地心头一震,最后含糊不清地小声嘀咕一句,悻悻地转身出去。
大门口的那些人也都缩回了脑袋。
禾晔见老头走开,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毛笔、朱砂墨,让牧夕璟撑开黑伞,在伞面上分别画了三道符咒。
小胖墩儿看着他的操作,也瞧见了伞面上的符咒一闪而过的金光,满眼惊恐,深深地往钱连庆身体里躲藏,生出了以死抵抗的心思。
然而,对方并没有硬来的意思。
黑伞遮在他的头顶,英隽的青年弯腰附身,语气低沉清和地劝道:“你跟他同归于尽,不值得。”
小胖墩儿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冲他嘿嘿傻笑,昭示着高灿灿拒绝与他交谈。
“……你先随我离开,事后我帮你对付钱家人,行吗?”
禾晔见她依旧不搭腔儿,心生无奈之余,也产生了质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多管闲事?
这时,牧夕璟走上前,伸手去接禾晔手中的黑伞,低声说道:“我来吧。”
禾晔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还是直起身后退半步。
牧夕璟撑着黑伞,没有弯腰,也没有蹲下与对方视线持平,就那么笔直地站着,俯视着轮椅上的小胖墩儿,语气冷然。
“如果你真能让他们生不如死,就不用等了十几年,最后只是躲在一具小孩的身体里,你不过是在赌,赌他们不舍得这个孙子,但你别忘了,人性是黑暗的,如果他们发现真的除不掉你,到最后一定会放弃这个痴傻的孙子。”
“你在这儿跟一个小孩同归于尽,可害死你的凶手依旧好好活着,你的牺牲有什么意义?”
“你闹了这么多年,村里有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少了吗?害死你小女儿的凶手找到了吗?欺辱你的那些人死掉了吗?”
这一声声毫不留情地质问,让小胖墩儿的神情变得惊慌,他抬起头仰视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对方冷寒的神色,让他不知所措。
牧夕璟道:“最后一次机会,跟我们走,还是毫无价值地死在这儿。”
“我……”高灿灿尖利难听的声音响起,迟疑着问道:“你们真能帮我对付钱家人吗?”
禾晔:“我会尽可能的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小胖墩儿问:“我要怎么相信你们?”
牧夕璟:“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小胖墩儿总觉得这男人周身的凌厉气质,让他莫名地畏惧,甚至不敢与其对视。
相比之下,反倒是旁边寡言少语的青年,看起来更好说话一些。
他将视线转向禾晔,问道:“你刚刚说让他们受到应有惩罚的话,是真的吗?”
禾晔:“嗯。”
小胖墩儿追问:“敢不敢与我签成鬼契?”
禾晔没说话,直接伸出手,刚准备掐诀立鬼契,却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大手阻拦“我来。”
牧夕璟把他的手拉回,自己伸手过去,正要掐诀,倏然察觉到自己动作太过熟练,随即转回头询问:“鬼契怎么签?”
禾晔提醒他:“签了鬼契,就必须做到答应小鬼的事情,否则会遭到契约反噬,轻者霉运缠身,重者气绝身亡。”
牧夕璟:“嗯。”
禾晔:“你不怕?”
牧夕璟思量半秒,神情自若道:“还行。”
最后,在牧夕璟的坚持下,禾晔帮他与高灿灿之前订了鬼契。
鬼契达成,高灿灿主动从小胖墩儿的身体里飘出来,随后被收入了黑伞中。
牧夕璟合上黑伞的瞬间,轮椅上的小胖墩儿发出凄惨的哭叫声:“爷爷,救命啊爷爷!”
大门口的众人听到这声,都跑了进来。
老头、老太首当其冲,一左一右半蹲在了小胖墩儿身侧,见他哇哇大哭,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喊道:“孙子,我的大孙子!”
老太瞬间哽咽,红着眼睛问他:“连庆,你看看我,认不认得我是谁?”
钱连庆顺着声音朝左边的老太望去,哭着喊了声:“奶奶。”
“哎呦,我的宝贝孙子,你可终于清醒了,真是老天爷保佑!”
老头也赶忙问:“我呢,连庆,你认不认得我?”
小胖墩儿大哭,抓住他爷爷的胳膊告状道:“呜呜呜,爷爷有鬼,有鬼要害我。”
老头见他真的清醒,激动地红了眼眶,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没事,爷爷在,不怕。”
这看似感人的画面,落在禾晔、牧夕璟眼中,却让他们无动于衷,生不出半分触动。
旁边凑热闹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谈论:“呦,没想到这两人看着这么年轻,本事这么大呢。”
“是呀,竟然真帮连庆看好了痴傻。”
“所以连庆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被鬼附身了?”
“啧,是谁家的小鬼,死了都不安生,连小孩子都作践,瞧瞧把连庆给弄成什么样儿了。”
旁边的牧夕璟听不下去了,出言辩解道:“这事儿怪不得别人,这熊孩子带着一群同伴跑去别人地里偷东西吃,还往人家坟上撒尿,小鬼不缠他,缠谁?”
这话一出口,众人瞬间沉默。

人群中响起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
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一个豁口,其他人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附和:“现在的小孩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竟然往人家坟上尿尿,啧啧,壮勇你俩确实要教育教育了,不然这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怎么还跑去人家地里偷东西吃,你们家十几亩地呢,想吃点啥不能种?”
老头、老太被大家说的有些没脸,讪讪道:“小孩子懂什么偷不偷的,别把话说那么难听,再说了他这个年纪,就算是敞开了吃,又能吃多少,地里种东西不就是让人吃的嘛。”
“再说了,人都死十几年了,那时候我家连庆还没出生呢,谁知道那坟里埋得谁。”
“其他人早投胎去了,怎么就她还一直在村里闹腾,还不是因为……”
“行了。”老头没好气地出声制止。
他作为当年事情的主角之一,根本不想听人提起这些事情。
老太不满地朝他白了一眼,但也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让他丢人,毕竟这丢的是钱家人的脸面。
老头冷声道:“虽然这件事是我家连庆不对,但他也受到了不小惩罚,再说那天也不止我家连庆自己去的。”
钱壮勇说着,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身上:“王芳,你孙子天天跟连庆一起玩的,那天应该也去了吧。”
中年妇女噎住,没接话。
老头见对方吃瘪,心里畅然,面上也多了几分得意之色:“谁家小孩不闹腾,一会儿被你们说的那么严重。”
刚刚被点名的王芳冷嗤了声,小声回怼:“也是,那么多小孩一起去的,偏偏就你家连庆被缠上了,痴傻了半年时间,其他小孩子却半点事情都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家里大人做错了事儿,却让自己孙子背,当年把人给逼死,现在还去人家地里偷东西,嗬呸。”
王芳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朝大门外走。
院子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众人望着老头越来越黑的脸色,全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当年发生的事情,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过一些,虽然知道这件事谁对谁错,但在正主面前,也都不敢多说什么。
“爷爷,我饿。”
轮椅上的小胖墩儿像是察觉不出周围的气氛不对,出声唤道。
老头沉着的脸色缓和几分,望向旁边同样阴沉着脸的老太,说道:“咱孙子饿了,去准备点饭吧。”
当年的事儿,老太心中有很大的怨气,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泄。
她压着火,语气生硬地问道:“想吃什么?”
小胖墩儿想了想说道:“红烧肉。”
“哎呦,连庆你都这么胖了,还是别吃那么油腻的了,稍微减减肥吧。”
“就是,你现在还能不能站起来了?”
老太听了赶紧维护道:“哎呀,我孙子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想吃点好的,也没啥大不了的,减肥的事儿以后再说,我先去超市买点猪肉回来。”
老头却把关注点放在了小胖墩儿能不能站起来上。
“连庆啊,你现在能不能站起来啊?”
钱连庆低头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身体,皱眉疑惑:“爷爷,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胖了?”
老头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招手唤来旁边一直不做声地儿子,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小胖墩儿从轮椅上站起来。
小胖墩儿身上只穿了一个大号的尿不湿,但因为年龄小,倒也没人在意。
卧床半年,再加上身体重量骤增,双腿无力支撑,虽然站的有些困难,但到底还是迈开脚,勉强走了几步。
老头正想夸赞两句,结果几声臭屁响起,一股恶心地臭气传出,众人连忙捂住了鼻子,嫌弃道:“呦,连庆你是不是拉屎了?”
钱连庆被说的脸颊泛红,下意识向爷爷求助。
老头也有点不知所措,看向阴凉树下站地远远地两人:“大师,我孙子这还是控制不住大小便失禁可怎么办呐?”
禾晔冷声道:“失禁的事情,你们有时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随后牧夕璟出声道:“事情解决了,支付一下费用吧。”
他掏出新手机,从相册里翻出收款码,直接怼到了钱壮勇面前。
老头有点发懵,张口询问:“多……多少钱?”
牧夕璟:“三千八。”
钱壮勇惊地睁大眼睛,惊呼:“这么贵?”
牧夕璟:“来之前说好的价格。”
“这……可三千八也太多了,我瞧着你们刚刚也没做什么呀。”钱壮勇讨价还价道:“这钱能不能少一点儿?”
牧夕璟被对方这无耻的模样给气笑了,懒得因为这小几千块钱多争论,他回头望向禾晔:“禾老板,要不然把小鬼放回去吧,这单我们不做了。”
这千把块钱,他还真不看在眼里。
禾晔倒也配合,抬手就要去撑黑伞,被钱壮勇眼疾手快地跑过去摁住:“别,大师别开玩笑。”
牧夕璟勾唇反问:“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
“……”钱壮勇讪笑着不敢应声。
反倒是旁边的邻居劝道:“壮勇,这时候你就别抠抠搜搜了,人家大师可是帮你驱走了连庆身上的小鬼,你还是快把钱打给人家吧。”
“对呀,风水大师的钱可不能随便克扣,我听说之前有人得罪了风水师,最后倒大霉了。”
钱壮勇闻言,也不敢再拖延,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老老实实地把钱给付了。
付完钱,他还不放心道:“大师,你可千万别生气,我们都是农民,过惯了苦日子,一下子出这么多钱,就有点犹豫,但绝对没其他意思。”
因为高灿灿的事情,禾晔对老头的印象非常,根本不与他说话,听完这话只是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径直离开。
身后,依旧是众人的议论声。
说这两个大师的性格还挺高冷,说他们长得是真俊,说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差钱的人……
明明跟他们都不认识,却也要闲聊谈论几句,禾晔对此十分地不喜欢。
两人并肩朝街口走,牧夕璟正想询问要不要打车,就看到站在街口的冯永望,在他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见他们看到自己,抬手打招呼道:“禾老板、牧助理!”
他三两步迎上来,询问:“事情解决了吗?”
禾晔点了点头。
冯永望继续道:“那禾老板你们是几点的车,要不我先带你们去吃顿饭,然后送你们去高铁站?”
禾晔倒也没跟他客气:“那就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他说着伸手拉开后车门,请两人上车。
三人全都上了车,冯永望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询问:“两位有没有比较喜欢吃的菜系?”
禾晔不答反问:“你们镇上有什么比较好的餐厅吗?”
“有的,一家私人川菜馆,店里的水煮牛肉和酸菜鱼比较经典,有两家粤菜餐厅,烤乳猪、糖醋咕噜肉、酿豆腐味道很好。淮扬餐馆……”
冯永望一番详细介绍,最后询问:“你们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禾晔简单明了地回答:“去最干净的那一家。”
“啊?”冯永望差点没反应过来,抬眼瞥向后视镜,瞧见牧助理眉眼舒展地露出浅笑。
他虽然不懂禾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开车去了一家他认为环境最好的一家餐厅。
到了餐厅门口,冯永望将他们放下来,说道:“禾老板、牧助理你们先进去点餐,我去停一下车,随后就到。”
“不用了。”禾晔拒绝道:“冯先生回去休息吧,我们自己去吃饭。”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早已经过了饭点时间,没必要让冯永望特意请他们吃饭。
再说,禾晔还有事情没做完,不打算乘坐高铁离开,冯永望与钱壮勇是同村邻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留下的事情为好。
让冯永望驾车离开,禾晔背着包朝餐厅大门走去,牧夕璟紧随其后,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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