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冷美人死对头—— by钺吟
钺吟  发于:2024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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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宁迦渡, 连魔术师都一时震惊得忘记愤怒。
景泽阳离宁迦渡最近,他清晰地看见青年僵硬了片刻,脸上仅有的血色似乎一瞬间退去了。
好在也就几秒钟,林舒苗小声说了句:“那个尹老师,不是个女的吗?”
一句话打破沉默,那边周承浩如梦初醒。“啊!我…我看错了。”
众人:“……”
林舒苗气得吼他:“你能不能靠谱点,这也能看错!”
他目光游移,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太大刺激, 心高气傲的公子哥竟然没有回嘴。
景泽阳收回视线,却压不下心中的疑惑。
宁迦渡再如何美丽, 也不是会让人错认成女人的类型。
周承浩又不是眼神不好,怎么会看错。
他注意到宁迦渡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而魔术师的目光依然如钢钉直钉在宁迦渡身上。
看什么看!
他大手端起枪口。
“行了,这个副本到此为止!”
不等魔术师反应过来, 扳机扣下。蓝色的光球出膛,一刹那照亮了整个车厢。
当光亮消失, 魔术师所在的地方只剩几张残破染血的扑克牌,自半空落叶般飘下。
被宁迦渡强化后的龙息只一枪就把一个人轰得灰都没留下。
结束了。
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接着,空气突然地放松。有人长出了一口气, 有人瘫倒在座椅里。
折磨人的副本终于走到尽头,大家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脸上皆是疲惫, 不管是哭还是笑,都没有了力气。
宁迦渡没有动,他虽然站着,却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景泽阳站在他身侧,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乌青。
BOSS虽然被消灭,但副本并没有通关,黑压压的监听人头依然悬在头顶,按照以往的经验,宁迦渡很可能还在和副本规则抗衡,以保护他们。
不能再拖了。
景泽阳拍了几下手,和训练结束后召集队员一样,大声道:“别放松,游戏随时会发现我们,都把巧克力豆吃了,到外面才是真的安全!”
众人早已默认服从景泽阳的指示,纷纷行动起来。
林舒苗第一个站起身,她的游戏机里还留着宁迦渡打出的语句,轻松调出返回光圈。
“景队,我们总部见。”
景泽阳点头示意。
林舒苗跨入光圈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高大英武的特战队长站在脆弱的白衣青年身后,仿佛时刻准备着扶住他。
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吃惊之后是止不住的小兴奋,带着熊熊的八卦之心和不受控制翘起的嘴唇,进了光圈。
另一边,周承浩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阿历克斯拍上他的肩膀让他吓了一跳。
“别发呆,快回去,你的身体需要治疗。”
说着不容拒绝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豆。
阿历克斯冲景泽阳抬了抬下巴作为告别,接着,两人一起消失了。
“我也走了。我的小鹦鹉还在家等着我呢。”老刑警扶着腰从座椅里站起来,小黑从他腿上跳下来,跑到景泽阳脚边。
“景队,还有这位年轻人,”他看向宁迦渡,“期待在现实里和你们再见面。”
“我这个糖尿病人终于也能吃糖了。”小老头冲两人嘿嘿一笑,也消失了。
最后只剩下两人。
宁迦渡抬起头,看向景泽阳。
“你也该走了。”
他的状态比刚才又更糟糕了些。额头有细微的汗珠,唇色淡到接近肤色。
景泽阳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沉着脸,因为担心,还有一点生气。
“是谁答应了不急着赶我走的,这么快就忘了?”
宁迦渡没有忘,他只是希望景泽阳忘记了,能乖乖离开,但显然他低估了景队的执着。
“告诉我DW比赛里发生的事,在那之前,我不会走。”
宁迦渡闭了闭眼。
“好。”再睁眼时他说。“但是我还没有找到需要的代码,你可能要等一会。”
“不急。”景泽阳说,扫了一眼头顶的僵尸一样的监听人头。他本来也没打算在副本里说话,他要保证宁迦渡回到安全的地方。
“我帮你一起找,要怎么做?”他说着把龙息甩到背后。
“不在这节车厢。”
“那要一节一节车厢找过去?”
宁迦渡点头。“我不知道代码藏在哪里。”
目前为止,光是走了两节车厢就够受的,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但景泽阳没有丝毫畏惧和犹豫。
他甚至勾起唇角,一脸痞气又彪悍的笑容。
“不管多少节我都陪你走完。”
铛—铛—铛—
刺耳的钟鸣再次响起,标志这节车厢已通关。前方的车门吱嘎做声地开启。不等他全部打开,宁迦渡毫不迟疑地走上前。
景泽阳紧随其后。经过连接部时,他注意到窗外已不再电闪雷鸣,暴风雨已经停止,只有乌云依旧笼罩着大海,和海上孤零零延伸到天边的铁轨。
这个画面有点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宁迦渡走得很快,景泽阳无暇细想,又赶忙跟上。
两人进入下一节车厢,忽然,景泽阳听到背后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声。他循声望去,通过还没完全关闭的两扇铁门,看见上一节车厢里那一片密集的红色复眼正急促地闪烁。
那些监听人头,它们醒了!
门关闭的缝隙中,复眼齐刷刷向他们转了过来,接着,闪电般地游走而来。
“它们醒了!”在他出声提醒之前,宁迦渡已经抓住他的手腕,快速向前走。
他已经无力控制那些玩意儿了吗?
景泽阳忍不住想。他记起对宁迦渡同样执着的那个“它”,咬了咬牙。
两人在新的车厢里穿行。
这节车厢幽暗昏黑,挂满了香肠一样的东西,晦暗的煤气灯光将肠衣照得发黄透明,一根就十分巨大,从车顶垂到车底。
“别碰到这些东西。”宁迦渡说,从来淡漠的脸上难得地,表情有点怪异。
景泽阳当然不会碰,他已经看出来,这些香肠样的东西都是人!
他们的手脚与头部都畸形短小,只有肚腹膨胀数十倍,皮肤撑至透明,黄光下能看见颤抖的鞘翅和张合的镰刀样口器。
是行将破壳而出的巨大昆虫。
景泽阳忍住恶心,加快脚步,然后,他看见了对侧墙上,车门边巨大的红色数字。
“3?”
为什么是第3号车厢?之前的8号和20号,加上3号,完全没有规律。
”难道是随机的!”景泽阳问。
“是的。”宁迦渡在奔快速行走的间隙回答。“魔术师一开始就打乱了车厢顺序。”
“他压根没想让我们通关。”景泽阳拧紧眉头,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1号车厢根本不存在。”
好在他们现在找的不是1号车厢,而是宁迦渡需要的原始代码。
每走一步,宁迦渡的脚下就闪出绿光,景泽阳知道,那是更改游戏规则的指令。
因为在他们身后,刚刚进来的车厢门外已经响起了监听程序咚咚的撞门声。如果不是宁迦渡阻止,游戏应该会直接放它们进来。
必须快点离开!
他们来到另一扇门前,宁迦渡将手掌贴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细密的绿色代码流从掌心漫延。
他在试图开门。
景泽阳感到背后电流声越发刺耳,嗡嗡地响成一片。监听程序似乎已将车门撞开了一条缝。
面前的铁门却毫无动静。
偏偏这个时候,本不该响起的钟声再次回荡,预示下一波攻击即将开始。游戏的进程加快了 !
所有人形香肠蛹动起来。景泽阳能听到无数甲壳摩擦的诡异声响。
“来不及了…”
宁迦渡手撑着门低下头,汗水染湿了他的鬓角。
他似乎快到极限。
昆虫悉悉嗦嗦的声音,刺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专注。
宁迦渡害怕昆虫。
那些数不清的细足,螯肢,薄膜,透明或带鳞粉的翅膀,都让他浑身发冷。一想到它们放大数倍包围住他,他就打心底里发慌。
这是天生的,无法克服的恐惧,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却偏偏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困住了他。
不行了,他头抵在门上,摸索着想抓住景泽阳的胳膊,叫他吃下巧克力豆离开,可下一秒,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握住,一件黑衣将他兜头罩住,隔绝了虫的响动。
“放心,不会让这些虫子靠近你半步。”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宁迦渡头上盖着景泽阳的战斗服,鼻端是他阳刚的气息,残留的温度驱散了寒冷,莫名地心就安定了。
景泽阳不动声色地解下龙息,手指扣住扳机,面对一车厢行将孵化的异形昆虫,高大的身形将宁迦渡牢牢护在身后。
他知道宁迦渡害怕虫子吗?
不,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
但,看到宁迦渡脆弱的模样时,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绚烂迷幻的星空下,几只彩色飞蛾在宁迦渡头顶盘旋。那人将头埋进他胸口,光.裸的肩头细微颤抖着,正无助地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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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迷幻的画面转瞬即逝, 但那张从来淡漠的脸孔上露出的脆弱与失措,让他心疼,一瞬间, 只想把人拥进怀里,好生抚慰。
景泽阳瞥了一眼被他的宽大战斗服兜头罩住的某人, 十指默默握紧枪杆。
他脸色依旧刚毅冷峻,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经历忘记!
等离开副本,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此时车厢里,噗嗤,撕拉的声音不绝于耳,人形的卵壳接连被划开,一只又一只比人类还大的甲壳类生物从卵中钻出, 带出腥臭的粘液与薄膜。
黑色外壳反射着昏黄光线,大螯和毒刺在半空摆动, 口器咔咔地摩擦。
它们遵循生物法则,急于寻找猎物填补孵化期的饥饿。
猎物的气息从门边传来,它们一起转过身体。
迎接它们的却是一道道蓝色光柱。
景泽阳的手指几乎粘在扳机上, 枪口呈扇形移动,铺开了一层不可逾越的火力网。
前几排的昆虫在蓝色光芒中化为粉末, 但后方的昆虫则乘机起飞,乌泱泱飞扑而来,景泽阳于是调整枪口, 尽量让火力覆盖所有方向。
虫群成片地落下,但虫子实在太多了, 难免有几只漏网, 景泽阳冲小黑一声呼哨, 小黑狗瞬间变大,勇猛地飞扑,几只漏网的巨型蟑螂被它咬断了身体。
很快,卵中的虫子差不多都钻出来了,只要干掉这一批就能得到至少片刻喘息。景泽阳不顾手臂已隐隐发酸,架起龙息快速扫射。
最后的一群胡蜂被光柱击中,翅膀飘落在地上。景泽阳喘了一口气,擦掉额上的汗水,转头向宁迦渡邀功。
“行了,轻松搞定!”
然后,就听到宁迦渡从战斗服下传出的闷闷的声音。
“再坚持30秒。”
景泽阳:“?”
只听呼啦一声,无数黑点从车厢四壁长了出来,伴随着咔咔的摩擦声,越来越大,竟然是一只只昆虫的头部。
数不清的昆虫钻进车厢,之后,墙上又冒出黑点,又生出昆虫。车厢仿佛一座即将孵化的虫巢。一波波生出各色昆虫,不停不休。
“我去…”景泽阳面部扭曲。
这个30秒有点困难。
连小黑都呜呜叫着,一下子变小了,缩在他脚边。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时,车厢另一边的铁门咣地一声大开,监听人头无数闪着红光的机械头颅如钢铁潮水,涌入车厢,汇入蜂拥的虫潮。
一时间,电流声几乎盖过虫鸣,黑压压的虫潮与机械头颅将车厢填的没有一丝缝隙,惊涛骇浪一般,向他们压了过来。
这已经不是常规武器所能解决的。游戏显然要将他们置之死地。
宁迦渡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
“用这个。”他说。
景泽阳的面前多了一个对话框。【是否启用A-shell】。
太及时了。景泽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荧白的半圆光芒罩住了两人一狗。虫巢的巨浪砸在光罩上,直接穿了过来,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连监听头颅也因为无法碰触到他们,疯狂地满车厢乱窜。
不愧是防御力满格的装备。
景泽阳知道宁迦渡肯定不是用兑换获得的,但他还是想问:“这装备不是用红色宝石才能兑换?你有红色宝石?”
宁迦渡依旧盖着他的战斗服。“没有,一颗红色宝石相当于100条人命。”
也就是说只有在游戏里杀过人,才有资格兑换高阶的装备。
景泽阳想起兑换商城里,A-shell下面一排的红宝石,冷笑了声。
“这游戏还真是恶意满满。”
纵容享乐,鼓励杀戮。万维之门的每一个规则都是在放大人类的恶念。
很快,宁迦渡掌心里的绿光消失。铁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细缝。
他一手拉住衣服,一手牵起景泽阳的手。
“走。”
两人一前一后挤出细缝,铁门随即关紧,将几只紧跟而来的镰刀状前肢夹断。
他们快步踏入新的车厢,将铁门咚咚的撞击声留在身后。
一进车厢,刺耳的钟声再次响起。一个巨人横在车厢当中,正在啃一条人腿。看见他们时伸手抓了过来。
但有了A-shell的保护,巨人的手掌只能抓住空气,他发出愤怒的吼叫,将车厢摇得哐哐作响。
景泽阳看见对面的车壁上写着数字“6”。
依旧是随机变化车厢。
宁迦渡脚步加快,这一次,铁门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已经打开。
监听头颅的电流声透过身后的铁门传进车厢时,二人已经顺利通过了铁门。
接下去的车厢无外乎各种诡异生物的物理进攻。有了A-shell保护的两人畅通无阻。在第一次破解铁门的开关密钥后,宁迦渡开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10号。
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在一节节阴暗可怖的车厢中穿行,身后是穷追不舍的监听程序,前方是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终点。
柔和的光罩下,他们的呼吸声融合在一起,紧贴的掌心沁出潮意,有一点湿粘,但没有人打算放开,反而怕滑脱而握得更紧。
他们穿梭在最诡异凶险的境地,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靠得更近,更有默契。
宁迦渡的体力不够,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他被景泽阳牵着跑。身高腿长的男人配合着他的步调,带着他前进。
他还披着景泽阳的战斗服,一半是因为没有时机还给他,一半是因为借着衣服遮挡视线。
景泽阳跑在前面,上身只有一件运动背心,紧实有力的身体张扬地展示着男性魅力,运动中的背部肌肉起伏,线条那么完美,宁迦渡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头晕目眩。
担心他虚脱,对方还时不时地回头询问,甚至揽住他的腰背,要抱起他跑。
宁迦渡用衣服遮住微烫的脸,摇头拒绝,可下一秒,双脚已经腾空。
他落在一副坚实的臂弯里,和滚烫的肌肤紧贴着,感受着胸腔内蓬勃的脉动,果不其然的发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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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见面, 被这人撞倒,然后抱去学校保健室。
两个场景重叠,记忆在慢速回放, 眼前的时光却转得那样快,他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甚至希望1号车厢不要出现。
但1号车厢还是到了。
景泽阳停下脚步,并没有将怀里人放下,而是径直走到有数字的墙前。
“1号车厢,就是这里。”他轻微地喘着,看着深红色的印刷字体“1”和旁边已经打开的车门。
“要进去吗?”他问。
这个车厢没有响起铛铛的钟声,正常来说就是游戏通关的终点,但前方的车门依然能打开,大约是这个早期副本的BUG。
宁迦渡挣了挣, 示意景泽阳放下自己。
他走到门边往里看。
门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连A-shell明亮的光线都无法透入。
他头也不回道:“我要进去, 但你不用。”
景泽阳不放心地跟在他身边,“我和你一起。”
宁迦渡没有再坚持,任由对方骨节分明的大手再次牵起自己, 掌心相贴。
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起迈入未知的黑暗。
进入的一瞬间, 光明离他们远去。
A-shell似乎不能在这里使用,光罩自动熄灭。
四面八方皆是黑暗,上下左右也没有依靠, 他们漂浮在虚无中,视力已不在起作用, 方向也不再存在。只有对方的手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景泽阳还能感到左边脚腕上挂着什么。是小黑, 不时发出呜呜叫唤。
黑暗里, 一条绿色光条自宁迦渡手心散出,扫描过整个空间,消失在不可测的远方。
他在探查游戏的原始代码。
越来越多光条散出,横向,竖向,纵深,各个角度,光线组成不同维度的网格线,使整个空间变成眼花缭乱的数字世界。
景泽阳帮不上忙,他就静静地看着宁迦渡。
绿光下,青年闭着双眼,那张精致的面容专注而沉静,仿佛按着黄金分割精心设计过,完美到无可挑剔。景泽阳一时产生错觉,好像他不是真实的人,而是这个庞大数字世界的一部分,也会随着绿光的消失而消失。
景泽阳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
好在,宁迦渡脸上很快有了表情,恢复了几分人气。
他似乎找到了一直想找的,嘴角浮起了笑容,连呼吸都加快了些,又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再次抿紧嘴唇,神色凝重。
最后一道绿光消失前,景泽阳看到他睁开双眼,眸中满是决绝。
黑暗再度降临,景泽阳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只感到手心里宁迦渡的手有些冰冷。
正想开口询问,细微的电流声忽然响起。漆黑的远处出现一片红点。
该死的监听程序,竟然跟到了这里!
他将宁迦渡拉近些,“靠近我,别乱跑。”说着端起龙息,准备来一场硬仗。
监听人头比想象得还多,从四面八方呼啸着冲来,却并不靠近,只在很远的一段距离外绕着他们飞旋。
这个距离龙息发挥不出最佳效果,景泽阳没有开枪。
但监听人头越来越多,逐渐聚在一起,像成群结队的沙丁鱼,同一步调绕圈旋转,眼看要将他们围拢在中间。
景泽阳眉头紧锁,试图寻找突破口,宁迦渡却在这个时候对他说话。
“景泽阳,我找到原始代码了。”
不知是不是电流声太大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
景泽阳继续环视四周:“太好了,我们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不是我们,是你,你该离开了。”宁迦渡说。
就这么急着赶他走。景泽阳压下胸中憋闷,低下头认真看他:“不行,说好的告诉我比赛的事呢?你别想食言。”
宁迦渡还披着他的作战服,声音毫无起伏,单纯陈述事实。
“景泽阳,你留下是为了帮助我找到代码摧毁游戏,但其实不需要,已经有人在帮助我。”
”是那个从未出现的男朋友吗?”景泽阳记起那本笔记本,他还没找到机会打开。
“他能帮你什么?最危险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平日也没有好好照顾你。还是他比你更聪明,能破解游戏?”景泽阳不是妄议他人的人,但此时实在忍不住,语气低沉。“你究竟看上他什么?”
宁迦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下头,移开视线。“景泽阳,你们直男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不是误会。你看上他什么?我不比他强吗?
景泽阳胸口砰砰跳动,他几乎就要把心思脱口而出。
但宁迦渡又抬起头,琥珀色的双眼在监听人头微弱的红光中清澈透亮。
“你也知道,我们Gay一旦误会了就会乱来。你不想我乱来吧。”
这么大胆的发言实在不像宁迦渡的风格,景泽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报复自己之前飞进恐龙嘴里的乱来。
那时候真的把他吓坏了吧。
景泽阳缓了语气,又有些失笑,决定让他报复回来。
“你想怎么乱来?”
宁迦渡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下一刻,解下作战服直接盖在景泽阳头上。
黑衣遮住了视线,只能看见宁迦渡踮起的脚。
不会是想把他蒙住头打一顿吧,宁迦渡的软绵绵的拳头他还不放在眼里。
他刚想说“就这样?”
衣角掀开,宁迦渡钻了进来,猝不及防地,他的唇上覆上了一片温热柔软。
景泽阳一下子睁大双眼。
那个人离得那么近他看不真切,但唇上的触感异常鲜明。
他简直不敢相信,宁迦渡是那样隐忍不善表达的一个人,总是隐藏着情意拒他于千里之外,现在,正在吻他!还是主动的!
嘴唇轻微地碰撞,似乎是踮脚站不稳,宁迦渡两手搭上他的肩膀。
细腻甘甜的香气弥漫在幽暗里,飘进鼻端,钻进皮肤,随着每一下笨拙又小心翼翼的碰触溶入口腔。
这简直是让人血脉喷张的撩拨,景泽阳只觉得热意涌入大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下意识地就要抬手,将对方牢牢按进怀抱,恣意品尝。
却发现他的双臂完全没有了知觉,抬不起来!
“唔…!”他开口想问,宁迦渡却趁机将舌尖探进他口中。
细滑的软.肉带着暖香闯入齿列,勾得他理智全失,扭着头凶猛地回应,然后,感到舌上被推进来一个圆形物体。
浓烈的巧克力香气在他的唇齿间化开,他未及反应,宁迦渡已经匆忙地退了出去。
青年淡色的唇已染上诱人的红,水光潋滟,失序地喘息着,性感至极。
“抱歉,”他用手背盖住嘴唇,目光逃避地移开,好像现在才记起害羞。
“怕你推开我,才固定住你的双手。”
“你不肯配合,我只能这样送你回去。”
外层的巧克力化掉后,内里空无一物,只有电流的麻意打在舌尖。
退出游戏的阻断代码开始运行。
景泽阳的手臂也恢复了知觉。他已然明白,宁迦渡的主动是为了什么。他眼中混杂着欲望与怒气,还有胀痛心口的苦楚,发狠地盯着宁迦渡。
宁迦渡却像铁了心地拒绝他,垂着眼眸不去看他。
“景泽阳,你从以前就恐同吧,讨厌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不然,”他咬了一下嘴唇。
“不然,我还会对你做这种事。”
宁迦渡放着狠话声音却是软的,像还没从刚才的吻中恢复。
他低着头,景泽阳看不到他的表情。
四周飞旋的监听人头像是察觉到一名玩家的异变,忽然收缩包围,无数电子眼的红光聚成耀眼的幕墙,电流的滋滋声刹那间震耳欲聋。
宁迦渡后退了几步。
景泽阳心里着急,有一种此时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机会说的预感。
“宁迦渡!”他尽量提高声音盖过电流声。“你误会了!我不是恐同,我——”
他的身体快速消失,最后的三个字被生生截断。
——喜欢你!
就只是喜欢你这个人而已。
宁迦渡没有听到,他转过身,看向脚下的虚空,景泽阳的目光追随看去,只见监听人头的球状包围在那里露出缺口。
遥远处的下方,黑暗的虚空里打开了一扇绿色的光之门,门内,一个男人从光中走出。
逆光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张开双臂,做出了迎接的动作。
宁迦渡向着他落了下去,穿过红光的重重包围,穿过黑暗虚空,白色的衬衫鼓动飞舞。
像一只美丽的白鸟,头也不回,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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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小宁很专一。
那个男人是谁,猜到的小可爱不要说哦。

他不敢抬头,不敢看景泽阳。
他的唇角,舌尖还微微作疼, 景泽阳突然的凶狠吓了他一跳,酥麻一路窜进大脑, 沿着脊柱直达脚底,他险些要站立不住。
景泽阳肯定生气了。
气他突然吻他,还禁锢住他的手不能推开这个吻。
所以用力报复。
宁迦渡这么想着,心里有些难受。
但至少景泽阳不会再进入游戏了。
自己能得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吻,也知足了。
他头也不敢回,仓惶地逃走。
落进光之门的刹那才整个人瘫软下来。
可是却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已到了极限。
猛地一声呛咳,喉咙里涌上一点腥甜。他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会, 才被一双手臂扶起。
手臂的主人本来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现在已随着他的无意识的偏好, 变成了高大英武的成年男子。
但是因为没有激活自主意识,行动还是要靠命令。
“药…”宁迦渡又咳又喘,话已经说不清。
男人递过来一粒药片, 手就不动了。
宁迦渡艰难地接过吃下。
苦涩的味道冲去了巧克力的香甜。
他咬了咬牙,用力吞下药片, 也将涌上眼眶的湿意狠狠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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