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山神by余生田
余生田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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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幸好得了上天垂怜,叫他此生能遇见余冬槿。
这天,他们紧赶慢赶把烤炉造了个差不多。
晚上洗完澡,余冬槿就拿着两个筐子在厨房里挑桃儿。
这批晚桃是真的好,个头大颜色也漂亮,余冬槿吃了味道也甜。
他本来准备用来到时候放新店做桃子饮的,现在用来送人也不错。
挑了两个大半筐漂亮的桃儿,他又各在筐里放了两大包乌梅,这才洗手拉着遥云回屋躺下。
第二天一早,他们背着两筐简单的礼物赶早去了城门外,果然,老郭正在点人看货。
容大少爷站在一边,也在查看所带的货物,还没上车。
看见余冬槿,他十分的惊讶,他为人温和,脸上带着浅笑,待余冬槿两人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余秀才,好久不见。”
余冬槿拍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也笑着回了句:“好久不见,容大少爷。”
容大少爷容樟又笑:“便喊我容兄就好,之前不就是这么喊的么?”
余冬槿挠挠脸,“容兄,嘿,昨天我碰见郭叔,知道你们今日走,我反正没事,就过来送送你们。”
他又给容樟介绍身边的遥云:“这位是我契兄,遥云。”
容樟很是惊讶,但他教养良好,只是惊讶一瞬便将之压了下去,然后抬手对遥云行了个礼,“见过了,遥兄。”
遥云也对他行了个礼,点点头。
余冬槿把背上的筐子拿下来:“喏,之前一路多亏有你照顾,我最近得了些新鲜的晚桃,吃起来十分的脆甜,还有些上好的乌梅,送来给你和郭叔在路上甜甜嘴。”
他笑道:“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点儿吃的,还望容兄莫要嫌弃。”
容樟自然不会嫌弃,他道:“余秀才这儿总有些好吃的,之前你给的炒米我就爱极了,得了方子之后回家可让厨下做过许多回呢。却没想今日再遇,又能在你这里占些便宜,真叫我觉得不好意思。”
余冬槿:“这算什么便宜,一点小东西。”
这时老郭也忙完过来了,余冬槿把一人一筐的桃子乌梅交给他们,便不再耽误他们的时间,和他们告了别,与遥云站到一边目送车队远去。

回去路上,余冬槿打着哈欠,郭叔他们赶得早,他为了要赶上送他们就不得不也早起。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呢,不过街上已经有了不少提着框子拿着篮子的人了,都是出门买菜或者卖菜的,还有摆摊做早餐生意的。
最近这段时间,之前教徒弟的时候因为那些徒弟会早起主动帮忙,这会儿又有彩芽带着咸甜,遥云也一向早起,他就偷了懒,每天早上会赖在床上多睡了一会儿,结果短短一个多月就养成了习惯,这会儿就特别困。
遥云看他实在是困,想抱着他,但被惊到的余冬槿连忙拒绝了,这大街上,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也太不像样。
于是遥云便拉着他走,还拉下他另一只手,不让他去揉眼睛,“小心眼睛里进东西。”
余冬槿听话,便不再揉了,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醒醒神,和遥云说起今天郭叔带的车队,“我看那些骑马护在货车旁边的,好像不是车马行的人,应该是容家另外请的护送队。”
遥云回想了下,道:“我看他们倒颇有几分行伍气质。”
余冬槿:“行伍气质?”他立即想到了郭叔在羊汤馆里和他说的话,小声:“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当兵的?军人?”
遥云:“应该是些退下来的军汉,可能是一些军汉自己拉起旗子做了镖局的生意,容家请他们帮忙护送。”
余冬槿点头,“确实,这样才合理。”他摸摸下巴,“那看来容大少这次带的这一批药材货物,对容家来说真的很重要,毕竟请了那么多人帮忙护送,还都背弓提刀的。”他大着胆子猜测,“莫非这批药材真的是送到京城的?”
遥云:“不无这个可能。”
京城的事儿对他们来说就太远了,余冬槿想了想,把这个抛到了一边,开始畅想别的,“咱们有机会,也一定要去京城玩一玩,我还想看看真正的古代都城呢,以前我本来有机会去我们那边的首都的,可是几次都临时有事改变了行程,都往南方跑去了。”
说起这个,他是真的感觉很遗憾的,他都没去北京看过升旗呢,结果就穿了,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领导就是京城人,他一直致力于告诉我北京一点儿也不好玩,建议我放假就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说去旅游就是受罪,可好笑了。”
遥云听他想去京城,暗自把这事儿记下,接着听他提起以前,听得很认真,忍了忍没忍住:“你和你那个领导,好像关系很好。”
余冬槿抬眼,瞅了他一眼,随后忍着笑说:“嗯,那是,我俩可好了。”他嘴巴嘚啵嘚啵的说着:“我一出校门就跟着他干了,他人好,有啥好吃的都带着我,最开始我也要出门和他一起撑场子跑业务吃饭的时候,他还给我挡酒送我回家,还给我算额外的加班费,后来我专心坐办公室了,他还监督我锻炼抓我吃饭时间……”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始真情实感,“哎,这么一想,这样突然离开现代,我最舍不得的除了我刚装修好的新房子,就是他了,多可惜啊,这样好的人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了……”
遥云听得心口都在发酸,酸的冒泡,抿着唇没有说话。
余冬槿悄悄抬眼,瞅了瞅他的脸色,也抿紧了嘴唇,忍笑。
遥云捏着他的手,捏得挺紧,忽然开口:“你是该舍不得的,我也要谢谢他,谢谢他对你好。”
余冬槿闻言怔了下,随后两边唇角上勾,脸上有了个大大的笑,他看着一脸认真的遥云,心里很软很暖,他拉着遥云的手,“谢谢你的谢谢。”他笑着,双眼闪着光,“好了,不说他了。走,咱们回家去。”
遥云眼角眉梢漾起温柔,轻声:“好。”
回到家,他因为心情好,下厨做了千层饼,一家人配着米粥吃的香喷喷。
这天,两人又在新店这边忙活,中午他俩闲的没事,到小店这边吃的,但没有直接进店,而是跟着客人们一起排队。
门脸房这边是彻底交给了余甜与余咸了,两人虽然动作还没那么麻利,刚被特训出来的手艺也差一点点,但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剩下的余冬槿还会慢慢教,且关于辣椒油和汤头秘方,他都会提供。
他和遥云把儵鱼薲草磨成了粉末,放到店里,叮嘱家里其他人,这东西是十分重要的调味料,是他们店能红红火火的绝世秘方,让他俩一定不要将之泄露出去,然后教了主要负责厨房工作的余咸它们的用量。
余咸这孩子老实,听了之后面对这两小瓶调料时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已经发展到随身携带,想抢调料的人首先得从他身上踏过去的程度,余冬槿说了让他别这么紧张他也放心不下,就还是一直带着,只出门买店里要用的米面材料会取下来,放到房里藏着。
余咸平日里就住在店里这边,余甜与彩芽则每日往返小店和新屋,余甜每日要忙着帮忙给家里打杂,刘成则负责家里的石磨和收碗洗碗,彩芽之前在隔壁豆制品店里帮忙,最近郭家已经没那么手忙脚乱了,她就闲下来了些,余冬槿和遥云出门在外的时候,无病都是她带的。
现在天气热,小店的生意没有最开始好了,大家不耐烦排队,但好在今天天气不错,云朵遮住了太阳,于是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吃东西的。
今天董少爷也在,他来得晚,排在遥云与余冬槿后面,看见他俩很是纳闷。
“大小老板?你俩怎么在这儿排队呢?”
不等他俩回答,一位熟客就说:“这是来检查工作呢,悄悄过来看两个娃娃偷没偷懒!”
周围客人听了都笑。
这话说得逗趣,余冬槿听了也忍不住笑,他还点头,“您说的对,我们就是怀揣着这个目的。”
他说完还把袖子卷了卷,包着手,做了个采访的姿势,找了董家少爷问:“董先生,请问一下,李家杂食铺子最近几天的服务态度和菜品口味如何?是否让您满意呢?”
董少爷被他这动作弄得呆了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整了整衣裳,答道:“服务态度还不错,比以前还要更上一层楼。”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表情淡淡有点凶相的遥云,继续道:“至于菜品口味,较之以往要差一点点,特别是面食,两个新人揉出来的还是差一点火候,不过瑕不掩瑜,味道依旧值得肯定,我相信小咸和小甜往后肯定能做到更好。”
这也是个人才,余冬槿心道,他面上依旧装的郑重,点点头道:“感谢您的回答,也谢谢您对我们小咸小甜的肯定。”
随后他又像这样采访了前头和旁边另一队的客人,客人们都挺皮,一个个学着董少爷的回答,说的有模有样。
在余冬槿问起他们对新店的期待时,大伙儿同一口径,都是让他多请些人,店里吃食上全一些,要像前些天小店重开那样,最好是不仅如此,如果之前的宽面细面也做就更好了。
还有就是,他们还想尝尝不用花那么多钱的,寻味楼同款菜品,这个也希望大小老板能安排上。
余冬槿一一答应,心里想的是,店里还真是要招人了,厨师倒好说,寻味楼那边还会送学徒过来,到时候徒弟肯定要给他这个师父帮忙的,但是店里只有刘成一个小二不行,至少还得再加一个,还得再找个洗碗婆子。
这人该从哪儿找呢?去牙行雇人么?那这两天就得把这事儿给办了。
说笑了一通,余冬槿发现咸甜二人做的还真不错,大伙儿都夸他俩人挺好,于是他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俩人在服务方面确实做的比他和遥云好。
余咸嗓门儿亮,眼睛也尖不说,脸上笑起来虽然看起来有点憨,但却很让人感到亲和。
余甜女孩儿笑起来腼腆,虽然不够漂亮,但嘴一抿脸上两个酒窝挺可爱的,也叫人觉得亲切。
他俩配合起来,说话做事又不紧不慢的,有遇见那种难缠的,总喜欢让他们多添些的客人,也都柔声细语的,嘴也甜,话也实在,总能让他们再不吃亏的情况下让客人觉得满意。
余冬槿看的连连点头,踮脚凑到遥云耳边,夸他真会选人。
当初在人市里,咸甜二人是遥云定下的,余冬槿都没怎么看,就光负责付钱了。
这时也轮到他们俩了,余冬槿拉着遥云上前,开口:“掌柜的,给我拿两碗凉面。”
余咸余甜眼睛都亮,且遥云站在人群里又鹤立鸡群的,他俩早就发现两位东家了,此时笑着打过招呼,便给东家下了面,动作麻利不说,给他俩添得配菜都比别人要多的多。
余冬槿乐滋滋的跟在遥云身后,遥云端着满当当的面碗,两人坐到对面米酒店外的两个空位上,要了一碗米酒店老板放到井里凉过的淡米酒,吃面喝酒,感觉舒服得很。
下午,看天气挺好也不会下雨,遥云抱着无病,余冬槿推着小车车,两人预备去牙行雇两个伙计,也带孩子出门玩玩,让彩芽歇歇。

第104章
小无病很喜欢出门,他一来到户外,坐在遥云怀里,忍不住的就开始手舞足蹈,活泼的不行,引得街上人纷纷侧目。
现在天气热,彩芽给他做了个一个边沿很大的草帽,里面有适合夏日,用透气丝滑的丝缎做的内衬,让小家伙的脑袋不会磨到。
他身上穿的则是一个很花的肚兜,大红的布料,上头绣着橘猫扑蝴蝶的花纹,下头的小裤裤则是宝蓝色的,也用彩线绣着花边,这自然也是彩芽做的,她就爱这种花里胡哨的颜色,就是彩芽目前的刺绣手艺不算太好,所以给做的刺绣不算特别精美,但已经足够让小无病显得人靓娃美,在大街上十分闪闪发光了。
不怪别人爱往他身上看,主要是这样白生生又穿的喜庆的小孩真的不多。
余冬槿笑着,给他掌了掌有点挡眼睛的遮阳帽,然后在摊子上花两文钱买了个小风车给他玩儿。
遥云一手抱娃,一手给扶帽子,听着怀里娃娃噗噗噗的吹风车,垂眼看见余冬槿脸上的温暖神情,感觉挺好。
两人一路慢慢悠悠的走,带着孩子到了牙行,正准备进去,就瞧见了一个熟人。
是当初他们去满香楼吃饭,遇见的那个伙计,他换了一身带着细致补丁的短打,垂头耷脑的,正从那头小巷里出来,像是也要来牙行的。
余冬槿回想了下,记起这人好像姓陈名谦,他应当没有记错。
余冬槿与遥云对视一眼,这儿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余冬槿走过几步,来到了角落里,将之叫住了,“陈谦小兄弟,好久不见。”
陈谦本来愁眉苦脸的低着头,一听声音就换了脸色,脸色顿时变得平和又亲切,抬眼看见是余冬槿与遥云,他还带上了笑,拱手,“余老板、遥老板,两位好。”看见遥云怀里好奇看自己的奶娃娃,陈谦还笑了笑,捏着鼻子给小无病做了个鬼脸,逗得小孩咧嘴直笑。
余冬槿见状,觉得这人挺有趣,他也挺诧异,“你知道我们。”
陈谦笑道:“小的怎会不知?两位老板的名气可大着呢,且之前您两位去满香楼吃饭,不还是我接待的么?”
余冬槿:“你记性倒是好。”他还真挺惊讶的,不过他对这个伙计的印象也很深刻,他问:“这时候,你怎么在这儿呢?今日没有上工么?”
说起这个,陈谦脸上不由露出苦色,“不瞒两位老板,小的已经被满香楼给请辞了。”
余冬槿瞪眼:“啊?”
陈谦叹了口气,道:“满香楼已经不行了,被寻味楼给打垮啦,主厨都跑了,王大少爷整日焦头烂额的,掌柜的看没有客人,店里入不敷出,为了开源节流,便将我与另一个新来不久的伙计给辞了。”
房禾跑了?这事儿他倒是没有听说。
不过陈谦为什么在这儿,余冬槿其实已经有所猜测,闻言点点头,但还是很不理解,“为什么把你辞了呢?我觉得你挺好的啊,比店里其他伙计都要机灵,长得又讨喜。”
他这话说的是没错的,这活计虽长得没有像刘阳那般脸盘儿圆润,但也是一张娃娃脸,人又机灵,一双笑眼多招客人啊,怎得是他被辞了呢?
陈谦苦笑,将其中缘由说给他们听:“也没什么旁的原因,我们两个新人不似以前那些老人,是后来满香楼生意好了,店里忙不过来时,掌柜的在牙行里简单雇的,没有关系。之前在酒楼里,也就负责打扫茶桌这样的工作,那日之所以能接待几位贵客,也是因为刘家少爷忽然到访,店里接待小二没有及时反映过来的缘故。”
他说的不算清楚,但余冬槿与遥云也听明白了,原来是没有后台,所以才这般轻易就给辞了。
想必现在留在满香楼吃工钱的那些小二伙计,都是楼里掌柜或者什么人的亲戚,这年头向来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
余冬槿看他这般的发愁,问:“你今天是来找新工作的?”
陈谦点点头,“是啊,总不能闲着,家里还要吃饭呢。”
余冬槿笑道:“那正好,我和阿云的新店正差个伙计,你要不要来?”
陈谦一愣,人傻了一下,随后眼睛睁大,一时间说起话来都没那么利索了,“您,您说的是真的啊?”
余冬槿好笑,“那还能有假?薪酬就算一天三十文,干好了月底还给发奖金,你看如何?”本来他给刘成的就是按这个来的,现在去了新店,余冬槿准备给刘成每天涨个五文钱,奖金照旧,但陈谦这里就还是按照刘成之前的待遇来,以后再看。
陈谦大喜过望,霎时间喜笑颜开,不住的弯腰道谢,“好,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多谢两位老板,多谢了!”
余冬槿:“初十那天小店开业,我和你遥老板要再去找个洗碗婆子,你在这里等等,我们进去看看,马上回来,回来带你去新店那边认认门。”
陈谦咧着嘴,“那小的和两位老板一起吧?这里头我有个相熟的牙人,为人很不错,我带你们去找他吧。”
这倒挺好,余冬槿点头,“那行。”
找婆子的事儿很快就办好了。
陈谦认识的那个牙人确实可以,很快就给他们把人找好了,一次还找个三个给他们挑,把三人的身家背景说的清清楚楚,住哪儿性格如何家里几口人以前在哪儿做事因为什么没做了,都讲得很明白,还带他们看了人。
余冬槿挑了个家距离新店不远不近的,看起来不是最麻利,但瞧着本分老实的婆子,这人以前是在一家小户人家给人做洒扫洗衣等等杂活的,后来那户人家家里男人忽然病了,日子比不得以前了,才把她辞了,具牙人说,那家主顾很舍不得她,但是没办法了。
余冬槿和她说好了上工地点还有时间,和人签了契。
之后,他们带着陈谦去认了门,便与他分别了。
两人推着小无病,去了城西的游玩一条街。
这里还是之前乐正来城里,和老朋友来这里听戏,余冬槿和遥云来找他回家吃饭才知道的地方。
这里玩的东西很多,那几家晚上才开门的秦楼楚馆就不说了,那可以听书的茶楼,有人唱曲儿的酒馆他们今日也不去。
他们可带着孩子呢。
他们要去的是这条街的街头,那里有棵大榕树,榕树下有一个宽阔的台子,台子上每日都有表演,有皮影戏,傀儡戏、各种杂技、摔跤、舞狮等等,各家轮番上阵,每天都很是热闹,也很是有趣,大人小孩都喜欢。
不敢想要到台子近处看表演,就要交钱,一人一文。
当然,像无病这样的小娃娃是不收钱的,毕竟太小了,路都还不会走,这里看台子的人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他们到的时候,宽大的台子上一共有两派人在表演,左边是傀儡戏右边是说话艺人,小孩喜欢傀儡戏,都或蹲或坐在左边,大人喜欢说话艺人,都在右边。
交了钱,余冬槿推着孩子,在左边找了个最近的两个木墩和遥云一起坐,遥云把无病抱起来放在肩头坐着,扶着他的小身子让他好看热闹。
余冬槿对说话艺人兴趣不大,这年头的说话艺人是一个人的表演,和后世的单口相声差不多,但又有所区别,比如这里的很多浑话行话余冬槿就听不懂,但傀儡戏他喜欢,和无病一起看的津津有味。
他们还自带了饮料,就放在无病的小车上,两个大肚子葫芦,一个里面装的是满满的梅子饮,味道好又解暑,一个是给无病装的水,奶没有带,无病现在可以吃辅食了,这里有家做羹的店,他饿了他们就去那儿吃,到时让店家给无病做一晚不放油盐酱料的米菜肉羹就是。
今天的傀儡戏讲的是人与妖的故事,不是爱情故事,是偏冒险风格的道士除妖的故事,里面还扯上了神和鬼,因为是木偶演出来的,没有什么血腥可怕的,很适合小孩子看,也适合余冬槿这种没怎么旅过游没看过这种木偶戏的大人。
看着木偶傀儡在手艺人的牵动下做出各种动作,打斗降妖驱符除鬼,余冬槿觉得真有意思。
一场傀儡戏唱罢了,余冬槿看的意犹未尽,掏钱放到端着锣来求打赏的傀儡戏艺人,大方的投了十文钱进去,引得艺人连连道谢。
这些下九流的艺人平日里过得一般,看台子的能分给他们的很少很少,每月也就那么几十文钱,有时候想要个好的表演时间,他们还得花钱和看台子的买,可以说,他们就靠这些打赏过日子,十文钱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少了,毕竟每天过来的人里,交钱到近处看的不多,多是站的远白看的。
接下来是杂技,顶盘子抛果子,还有叠人墙等等,这个需要的场地大,台子上就不分成两块了,就杂技一家表演。
这个余冬槿也一般喜欢,但无病很爱,看的眼也不眨的。
余冬槿给遥云喂了口梅子饮,然后自己也喝了一口,笑着看了看无病那傻样儿,及时起身给他擦了擦因为一直张着嘴而口水嘟嘟的嘴巴。
杂技看完了,便是狮子抛绣球,余冬槿看着那台上,做的并没有以前他在现代时在电视视频里看过的精致的狮子,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小时候的事儿。
他姑奶奶娘家离得近,那家的大孙子就会舞这个,那时过年的时候,他就会组织几个伙伴,带着同样不够精致的狮子头,挨家挨户的表演求个吉利钱,后来他长大了,慢慢的不弄了,后来更是搬去了县城里住,村里就再没人会这个了,他也不再回去了。
遥云垂眸,分出一只手,握了握余冬槿放在膝盖上的手。
余冬槿抬眼,对他笑了笑,“累了么?我来抱吧?”
遥云摇头,“你再给他擦擦嘴。”
余冬槿一看,这小家伙又是一嘴巴的口水,马上要滴下来了,他有点无奈的起身给他擦了,对小家伙说:“你这是因为震惊还是口呼吸啊?可不能总是这样啊,小心以后长大了没有下巴。”
他其实知道无病不是因为口呼吸,就是因为看到好看的忍不住张嘴惊叹然后忘记收回去了而已,但这不是个好习惯,他就吓他一下。
儿童口呼吸如果不及时纠正,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面容会发育异常,牙齿也可能出现问题。
小无病听了,像是想了想,小脸一变,感觉没有下巴还是太可怕了,他可不能没有,于是赶忙把嘴巴牢牢闭上。
看的余冬槿忍不住乐。

看完表演吃完羹饼,两人慢悠悠的往家走。
路上,快到家时,两人路过他们常去的那家大杂货铺,看见里面小二和掌柜正在搬东西。
余冬槿停下脚步,看着小二打开坛子查看里面那一颗颗颜色偏深,瞧起来很是不错的干货,眼睛亮亮,摸了摸下巴,问遥云:“咱们店是不是还差一样镇店之宝来着?”
遥云有点不解,“镇店之宝?”他看向余冬槿看向的地方,就瞧见了那已经被盖上的坛子。
余冬槿一拍手,“对!”然后把手上推着的车车拎起来,拉着抱着无病的遥云一起进了店里。
掌柜看见他们,笑着喊了声:“余老板遥老板,今个想买点什么?”
余冬槿低头看着那坛子,问:“你这是刚进的干鲍鱼和干海参么?”没错,他刚刚看见,这坛子里装的正是干鲍鱼,看起来品相还很不错,他以前在店里可没看见过这个,这会看见了还挺高兴的,可以用的食材又多了两样。
掌柜得顿时眼睛都笑的眯起,点头:“正是,这是小店刚从东海那边收来的上等海货,如今只是试卖,等之后要是好卖,以后店里也不时就会有货。”说着把下头坛子上盖着的两层盖子,一层草编一层木盖给打开,又将货架上的木盒开启,让余冬槿瞧。
余冬槿点点头,“我看看先。”
掌柜的便先拿出了一颗干鲍鱼,让余冬槿查看。
这鲍鱼个头不大,余冬槿放在手里试了试重量,又低头看了看其他鲍鱼的大小,发觉大约是二十四头的样子,不过这已经不错了,很够用了,而且晒得也不错,处理的也挺好。
他又看了看海参,个头也不大,一盒有八个,包装的挺好。
掌柜的道:“小的鲍鱼店里也有,喏,那几坛就是。”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三个坛子,小二闻言也把其中一坛给打开了,余冬槿一瞧,发现那一坛里头的鲍鱼大约是四五十头的,个头比他手上这个要小多了。
掌柜的又道:“但再大的就没有了,海参也只有这一种,大的怕在留云卖不动,都是运到京城、南都和两浙等地,那边有权的富贵的人多,买得起。”
这是自然的,留云县这里虽然不说穷,但确实也不富,本地人吃海产也多以干紫菜干海带为主,干虾都很少买。
余冬槿点点头,问:“这鲍鱼大的怎么卖,小的又怎么卖,还有这海参,你和我说说。还有,你店里有没有花胶,我也需要一些。”
花胶店里也有,但同样不多,掌柜的让小二去取了一盒来,一盒里面十多片,也不大,要二两银子。
而鲍鱼与海参,别说,虽然只是二十四头的鲍鱼,价格也不便宜,一斤都要三两八钱,这么多钱,都够城里一些穷民省吃俭用过半年了。而海参自然也是一样的不便宜,按盒卖,一盒八个,八个一两银子。
余冬槿听得忍不住直搓牙花子,他算了算用量,又问了小鲍鱼的价格。
小的相比之下就便宜得多,一斤要一两五钱。
余冬槿想了下,要了半斤十二个大的,和一斤小的,还有两盒海参一盒花胶,又在店里逛了一圈,买了一斤干贝、一斤鱼唇、一斤干花菇和一只火腿,他又问了有没有鱼翅,结果店里没有,他就放弃了,有这些也差不多了。
然后他用以后会时常需要这几样的话,和老板说了价。
做成了生意,掌柜的喜笑颜开,听他这么说,算了算价格,直接给他少了两钱,也就是两百文钱,只收了他八两银子。
这也不便宜了,余冬槿心疼的付了钱,珍惜的拎着打包好的鲍鱼出了店。
遥云:“你这是要做新菜么?”
被他一问,想到自己要做的菜,蔫儿吧唧的余冬槿顿时来了精神,勾起嘴角兴奋的点点头,“嗯,我要做一道超级牛的大菜!以后,这道菜就是咱们店的镇店之宝,每月限量只推出一次,嘿嘿!”
遥云见他这么兴奋,眼中带笑,不免期待,“是怎样的菜,居然还能被称为宝?是要用到这几样材料么?真是要价不菲。”
余冬槿:“可不是,而且不只需要这几样东西,还要用到很多很多其他材料,鸡、鸭、猪什么的,一起煲出来,可费事儿了,但做好了可好吃了。而且这道菜有个特别有趣的名字,叫佛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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