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见他看过来,起身走了过来。
谢乐宁此刻得知她是爹爹的娘亲,顿时乖乖喊道:“祖母好。”
长公主被这一声祖母唤的眉眼舒展,俯身伸出手,和颜悦色道:“宝贝今晚留下和祖母一起歇息可好?”
谢乐宁小手被长公主的柔荑牵着,有些害羞,“那好吧。”
傅屿唯出了公主府后,松了一口气,毕竟在长公主跟前演了这么久的戏挺累人的。
接下来还要马不停蹄去谢灼凌那里继续演。
就挺忙的。
本来还打算晾谢灼凌两日,现下也不用了。
谢灼凌去皇家猎场骑射,肆意潇洒地玩了一天,总算是将傅屿唯赶出脑外,畅快极了,还没等回宅,老远就看到门口立着一人,肩窄腰细,清俊如竹。
只看背影,不是傅屿唯还能是谁?
谢灼凌:“……”
谢灼凌自己都没发觉瞧见傅屿唯,步子都下意识迈大了。
傅屿唯背对着,其实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故意没回头,待谢灼凌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这才缓缓转身。
“世子……”
“不是让你不要过来——”
谢灼凌这才注意到傅屿唯眼睛红着。
哭了?阴阳怪气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找本世子作甚?”
傅屿唯使劲眨了眨眼,蓄的眼泪当即大颗大颗从眼眶落了下来,来之前他狠了狠心拿沾了辣椒水的手抹了抹眼睛,这会极不适,幸好谢灼凌回来的及时。
美人无声落泪为那平日里疏淡的神色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好颜色。
谢灼凌看到人哭了,有点手足无措,又觉得莫名其妙,语气硬邦邦道:“哭什么?不准哭了,再哭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傅屿唯:“本也没让我进去。”
谢灼凌:“……”
谢灼凌见状推开门,板着脸:“让你进来,这下行了吧。”
每次和傅屿唯交手都能把谢灼凌气的半死,而此刻傅屿唯从踏进门到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只有大串的泪滴滑落,倒叫谢灼凌有些不习惯。
“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世子欺负你了。”
傅屿唯依旧一言不发。
谢灼凌:“……”
谢灼凌心烦意乱,起身无语道:“那你继续哭好了。”
许是不想看傅屿唯哭,再加上下午骑射出了一身汗,谢灼凌只觉得身子不爽利,让丫鬟准备热水。
谢灼凌进屋打算换身干净衣裳,就见傅屿唯也跟着过来了。
傅屿唯低垂着脑袋。
谢灼凌心一梗,又拿人没办法,在心里劝自己不要同她一般见识,“本世子要沐浴,你先坐在外面哭会。”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不?果然年纪小的就是不懂得疼人。
傅屿唯泪眼婆娑:“我伺候世子沐浴。”
谢灼凌顿道:“你想的美。”
傅屿唯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坠,哭的我见犹怜。
谢灼凌:“……”
此时一道熟悉的嗓音插了进来。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了!谢灼凌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
陆煜丰上午知道谢灼凌将娘俩赶走了,想找谢灼凌要傅屿唯落脚的住址,谢灼凌说不知道。
陆煜丰整日无所事事,又不愿意和那些纨绔一起玩,毕竟京城纨绔的圈子也不相同,有的公子哥喜欢流连烟花之地,有的公子哥滥赌,谢灼凌顶多算不学无术,爱好的东西还算健康。
又有谢灼凌小时候救过他,陆煜丰有事没事就喜欢找谢灼凌玩。
陆煜丰见美人落泪,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忙进屋走上前关心道:“快别哭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一定帮你。”
谢灼凌见他这殷勤劲着实碍眼,又想到他早上还放话要追求傅屿唯。
不给二人交流的机会,谢灼凌面无表情将陆煜丰推出门外。
“送客。”
陆煜丰见他急了,超大声超浮夸在门外嚷嚷:“唯儿,你别哭了,哭的都叫本少爷心疼了,你遇到什么难事了或是被欺负了尽管和我说,我可不像某人,本少爷愿意为你上刀山下油锅!”
啪一声,卧房门重重关上。
谢灼凌眉眼极其不爽。
傅屿唯哪里会看不出陆煜丰这是在故意气谢灼凌,于是抽泣了两下,然后作势朝门外走去。
谢灼凌:“去哪?”
傅屿唯:“我去找——”
谢灼凌攥住傅屿唯的胳膊,“不是要伺候本世子沐浴?”
傅屿唯长睫上还挂着眼泪:“刚刚世子不愿意说我想的美。”
谢灼凌:“……”
傅屿唯:“我也不想叫世子为难,我还是出去吧。”
谢灼凌再次吃瘪,他觉得傅屿唯还是像刚刚那般一言不发哭的梨花带雨时是最赏心悦目的,反正不会像现在这样气到他。
“你当我这是菜场?来去这般随意?”
傅屿唯已经止住眼泪,漂亮的眼睛含着水意泛着红,抬眸朝谢灼凌看过来,只见那平时淡雅疏冷的眉眼都变得流光溢彩,煞是动人。
“我比较笨,听不懂世子的意思。”
谢灼凌被这轻轻一瞥,心跳都慢了半拍,突如其来的口舌干燥,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傅屿唯将谢灼凌的反应看在眼里,轻轻柔柔道:“所以世子是想我留下伺候你沐浴吗?”
谢灼凌闻言脑海里警铃大作。
这女人实在太会勾人了,他此刻应该斩钉截铁地拒绝,然后冷嘲热讽,最后将其毫不留情赶出去。
但事实上谢灼凌身体比较诚实,在开口之前,率先点了头。
“那我先伺候世子宽衣。”
傅屿唯伸手勾住谢灼凌的腰带,另一条胳膊还钳制在谢灼凌的手中,解腰带的手带着几分似有若无又合情合理地缓慢,极是撩人。
谢灼凌浑身不自觉绷紧。
刚巧下人准备好热水,陆煜丰在外面听不见里头动静,好奇地抓耳挠腮,“谢灼凌,快开门!水好了!”
谢灼凌被这一大嗓门吆喝,迷惑的神智顿时清醒过来,为自己刚刚不受控制地点头而懊恼,松开傅屿唯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万万不能着了傅屿唯的道,一旦点了头允许她伺候自己沐浴,那么凭她的本事,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人断不可因为一时鬼迷心窍,而后悔余生。
老婆孩子热炕头都是屁话,麻烦的要命,是束缚的枷锁,想要的自由不复再有,从此只能两点一线奔波朝堂和家庭,只能做一个合格的夫君和父亲。
哦,不仅如此,他还要替别人养孩子!
霎那间谢灼凌觉得自己清心寡欲超凡脱俗了。
傅屿唯虽然不清楚这短短几十秒世子爷头脑风暴了什么,但见他从谷欠念丛生到下一秒就要出家的神色,多少也能猜出来。
心里好笑又无奈。
傅屿唯上前了一步,佯装无辜,刚哭过神色生动的脸此刻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水好了,世子不是要我伺候沐浴吗?”
谢灼凌这会强的可怕,只觉美色不过如此,“本世子何时说过?”
话虽如此,某人心里还是不可避免萌生出想看傅屿唯为了伺候他沐浴还能做出什么举动。
连谢灼凌自己都没发现,这种念头升起时伴随着期待。
傅屿唯进退有度,松弛自然,偏不如他意,闻言转身就走,“既然世子不愿意,那我就不在跟前碍眼了。”
谢灼凌:“。”
外面陆煜丰不知疲倦:“开门!送热水!”
世子爷不愿让人伺候,却也不想放人出去和陆煜丰独处。
傅屿唯再次被攥住胳膊,心里好笑,面上不显,那双清凌凌的眼眸含着期待。
下一秒谢灼凌将他带进了内室。
傅屿唯这下有点捉摸不透谢灼凌的意图了,总不会想和他上床吧?
那他男扮女装的身份不是就被猜穿了?
傅屿唯:“世子想做什么?”
谢灼凌将他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睨着他,“你觉得呢?”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不喜欢听什么,故意含羞带怯:“只要世子喜欢就好,我什么都愿意。”
谢灼凌冷笑一声,然后扯掉傅屿唯头发上的绸带将他双手捆住绑在床头。
傅屿唯一头墨发散在了身后,更显得那张脸蛋清丽无双。
谢灼凌收回目光。
傅屿唯基本可以肯定谢灼凌不是要和他上床,便没了顾忌,出言逗他:“世子在床上玩的好花,我都有些害羞了。”
说着害羞,懒洋洋地靠坐着,笑眼盈盈,未见一丝羞涩之态。
谢灼凌就没见过像他这般不害臊也难捉摸的人,分明刚刚还哭的惹人怜,这会又开始胡言乱语撩拨勾引。
咯吱一声响,门从里面打开了。
陆煜丰后退一步,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瞧,“唯儿呢?”
谢灼凌嫌弃道:“别乱叫,肉麻死了。”
陆煜丰翻个白眼:“你管的真宽,唯儿都没说什么。”
下人进进出出给世子准备沐浴之物,而谢灼凌就站在陆煜丰面前,仿若一道难以跨越的大山。
陆煜丰进不去:“你把人怎么了?”
谢灼凌:“和你有关吗?”
陆煜丰:“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谢灼凌:“和你有关吗?”
陆煜丰觉得自己段位变高了,不生气,没什么好生气的,他现在知道怎么给谢灼凌添堵了,“怎么没有关系?你嫌她年老色衰!本少爷喜欢,我可是要追求她的!”
年老色衰说的别提多大声。
谢灼凌:“……”
门敞开着,屋里的人自然可以听见。
傅屿唯听了直乐,双手捆绑在床头,丝毫不影响他的悠然,慢慢打量着谢灼凌的内室。
谢灼凌:“说完了?”
陆煜丰:“还没有!”
谢灼凌转身进屋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陆煜丰:“……”
就只会这招了是吧?
沐浴用的大澡桶里满是温度适宜的水,小桶里备着热水,旁边是洗漱器具。
谢灼凌洗澡从不让下人一旁服侍,向来都是自己动手。
澡桶在泼墨山水屏风后,离床并不远。
谢灼凌解开了腰带,把外面一层黑色劲装脱掉,穿着中衣,能感受到少年结实紧致的肌肉,透着勃勃生机,并不夸张线条富有美感,体格还带着一丝未退去的青涩。
十八岁的谢灼凌肩膀显然没到二十五岁那般成熟宽阔,却也是肩宽腰窄大长腿。
傅屿唯觉得自己当初那么快就答应和谢灼凌谈恋爱,除了他那成熟体贴的性格,谢灼凌长相和身材占了很大优势,不然成熟体贴的人那么多,他怎么就没同意?
谢灼凌是背对着傅屿唯脱衣的。
傅屿唯肆无忌惮打量着,然后开始好奇十八岁的小灼凌有多大?他只接触过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小灼凌。
谢灼凌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下意识转过身,傅屿唯视线自然下移朝着他那处看去。
谢灼凌:“。”
沉睡的小灼凌隔着衣裳瞧着,虽比不上二十多岁,倒也是形状可观,嗯,毕竟未来可期。
谢灼凌没料到傅屿唯竟然直勾勾地盯着他那里看。
当!真!是!不!知!廉!耻!
谢灼凌红了耳朵,羞恼骂道:“你还是不是女人了?”
不是啊。
傅屿唯脸不红气不喘:“夫君好大哦。”
谢灼凌:“!”
谢灼凌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面红耳赤,气势汹汹走了过去,然后拿腰带蒙住了傅屿唯的眼睛,“不准看!闭嘴!”
傅屿唯:“……”
没了那么直白的打量,谢灼凌这才迅速脱掉中衣和小裤,入了水。
傅屿唯此刻双手捆绑在床上,眼睛还被蒙住,简直无奈,因为看不见,听力变得灵敏。
十八岁的谢灼凌还是纯情小处.男。
可傅屿唯都二十六了,和谢灼凌从恋爱到结婚,这么多年一直很恩爱,除了谢灼凌实在太过能干,米青力强悍,傅屿唯体力跟不上外。
二人的身体非常契合。
现在十八岁的谢灼凌就在他不远处沐浴,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着声响,很容易就浮想联翩。
傅屿唯觉得这样很危险,要是真起立了,尴尬是小,暴露他男扮女装的身份就是大事了。
傅屿唯只好骚扰谢灼凌转移注意力,“世子,你绑的我手好痛。”
没得到回应。
傅屿唯并不在意:“好夫君,你快帮我解开吧。”
“不然我怎么伺候你沐浴呢?”
“我最会搓背了,我帮你搓背怎么样?”
“给夫君后背搓搓,月匈膛搓搓,小腹——”
这个位置有点危险,就不搓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搓。
“……”打住。
傅屿唯不说了,开始琢磨在网上刷到的东北大澡堂子搓澡的流程,他一个南方人自然没体会过,但不妨碍他刷到过。
总算是把自己脑海里那些淫.秽.色.情的画面洗涤干净了。
傅屿唯是放松了。
而一直沉默的谢灼凌则是又羞又气地垂眸看着水下毫无遮挡被某人念叨起来的生龙活虎的小灼凌。
傅屿唯将脑海里的杂念摒除后,靠坐在床上,又饿又倦。
谢灼凌这澡洗的时间真够久的,而且悄无声息,完全听不见声响。
傅屿唯试探问:“夫君,你洗好了吗?”
“水该凉了。”
谢灼凌就算再随心随欲,也没那个脸皮当着傅屿唯的面抚.弄小兄弟,尽管对方蒙着眼睛根本看不见,他也做不出这种事。
一直等自己静下心,水凉透,昂扬总算是消下去了。此刻听见傅屿唯开口,起身出了澡桶胡乱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衣裳。
这才走到床边去给傅屿唯解手上的绸缎。
傅屿唯蒙着眼:“世子弄得人家好痛。”
谢灼凌没好气道:“闭嘴!”
就因为他一句“夫君好大哦”把谢灼凌撩得上火,现在谢灼凌一点不想听傅屿唯说话。
傅屿唯便没说话了。
谢灼凌见他突然乖顺起来,下意识看向他纤细的腕骨,也没破皮,只是有点泛红。
真是娇气。
傅屿唯解放了双手却不急着自己动手,而是仰起颈子等着谢灼凌出手给他扯开蒙在眼睛上的腰带。
黑色覆在眼睛上,衬的那张脸蛋白玉无瑕,往下是殷红的嘴唇。
谢灼凌只看了一眼,仿若烫着似,迅速收回了目光,“自己解。”
傅屿唯:“饿,手好痛,没力气了。”
谢灼凌:“……”
简直麻烦。
谢灼凌只好伸手不客气地扯开蒙在他眼睛上的遮挡。
刚刚毕竟是用辣椒水的手揉了眼睛,还哭了那么久,这会实在不适,傅屿唯哼叫了一声,轻轻柔柔地敲拂在谢灼凌的心上。
谢灼凌本来还想冷言冷语,目光落在他那双红月中的眼睛上,此刻阖着双眼,敛去眸子凌清光华,长睫轻轻颤动,实在是惹人怜惜——
傅屿唯能感受到谢灼凌的视线落在自己这张脸上,故意不睁眼叫他看个够,“眼睛疼。”
谢灼凌顿道:“活该。”
嘴上这么说,谢灼凌转身出去,叫随从取些药膏再拿热帕子过来。
谢灼凌身边伺候的下人手脚都是极麻利的,世子爷就算出来住,备着的物品也是一应俱全,很快取来。
傅屿唯洗了手,拿热帕子擦了擦脸,然后看着那白瓷瓶。
“夫君这个怎么使用?”
谢灼凌一副笨死了的表情,打开瓶塞,命令的语气:“抬头。”
傅屿唯依言乖顺听话。
谢灼凌哼了哼,低下头,手指轻轻按压在傅屿唯的下眼睑,迅速精准地滴了两滴,两只眼睛都仔细滴上太医院配制的明目水才松开。
两人离得近了,呼吸都胶在一起。
谢灼凌的视线无意识落在了傅屿唯那好看红润的唇上,只觉得唇缝里吐的的气息都是热的,香甜的。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谢灼凌顿时脸色变差,站直了身子,“闭眼。”
傅屿唯好似丝毫不知自己又怎么勾着某位火气旺盛的少年了,“夫君待我真好。”
这玩意清清凉凉地润着眼睛,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谢灼凌面无表情道:“别自作多情了,本世子是怕你哭坏了眼睛赖到我头上。”
傅屿唯轻笑了一声:“哦。”
哦是什么意思?
就哦一声?
谢灼凌有些不满。
傍晚红霞铺满天。
晚膳已经在准备了,陆煜丰打着哈欠无所事事地坐在前厅,见他二人总算是出来了。
陆煜丰起身关心道:“他没欺负你吧?”
谢灼凌挡在傅屿唯前面隔开了二人:“你怎么还没走?”
陆煜丰理直气壮:“唯儿还在这,我走什么走,不走,本少爷要留下来陪唯儿用晚膳。”
傅屿唯笑了笑,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柔声道:“世子说小厨房没做我的饭,一会说了正事我就回去。”
陆煜丰嫌弃地看了一眼谢灼凌:“一顿饭而已,他不留你,本少爷请了,一会咱们去宝味楼吃,宝味楼最近上了几道新品,味道极好。”
谢灼凌懒得给陆煜丰眼神,在傅屿唯开口之前问道:“你还有正事找我?什么正事?”
傅屿唯没说话,表情尽是犹豫。
陆煜丰见状:“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刚刚哭的那么可怜,定是了,你且说出来,他不帮你,本少爷帮你,为你做主!”
傅屿唯:“谢谢陆公子的好意。”
谢灼凌:“……”
陆煜丰最受不了美人温声细语,催促道:“你快说说。”
傅屿唯抬眸看向谢灼凌,泛红的眸子含着水意,“宝宝被长公主带走了。”
陆煜丰:“。”
谢灼凌:“不是要帮她?为人做主?去吧。”
陆煜丰缓缓后退,干笑一声:“哈,这是你们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参与吧。”
谢灼凌本就怀疑傅屿唯是他母亲找过来的,面上波澜不惊,掀开袍裾悠闲地坐到了椅子上,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哦。”
陆煜丰:“‘哦’是什么意思?你就这反应?你没见唯儿都急坏了吗?”
谢灼凌:“然后呢?”
傅屿唯:“你能不能帮帮我,和长公主说说,把宝宝还给我。”
谢灼凌才不信他的话,在他看来傅屿唯满嘴鬼话,有可能这就是母亲和傅屿唯联合做的局,“帮不了,也不想帮。”
陆煜丰听着他那欠揍的话,无语道:“一日夫妻白日恩,怎么这么绝情?”
傅屿唯暂时还没那个演技可以不借助外力哭出来,只好掩面道:“我和宝宝相依为命,我不能没有宝宝。”
陆煜丰:“哎,你别哭啊,长公主有说什么吗?”
傅屿唯:“长公主说‘谢家的血脉不可流落在外,须得养在公主府或将军府中’,可是宝宝是我十月怀胎生的,也是我的血脉啊。”
陆煜丰:“你别急,别着急。”
傅屿唯:“陆公子,你能帮帮我吗? ”
陆煜丰:“我,我自然是愿意帮你的。”
哎呀,这不是没法帮吗?长公主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他哪里敢啊?
谢灼凌冷眼瞧他二人一唱一和。
“说完了?说完了都走。”
陆煜丰见谢灼凌要撵人了,忙凑到傅屿唯耳旁小声道:“这个事还是得谢灼凌出面,我有心无力,你好好哄哄他,他就是嘴硬,本少爷确定他心里是有你的,你多求求他,他肯定帮你。”
一口气说完后。
陆煜丰和傅屿唯拉开了距离,大声道:“突然发现我还有事,本少爷就先回去了。”
然后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往大门飞快走去。
谢灼凌刚刚见他二人亲密说小话,气的茶杯都要捏碎了,见傅屿唯还站在原地,阴阳怪气道:“不是要陆公子帮你,人都走了还不去追?”
好大的醋味。
傅屿唯坐到谢灼凌身边,“陆公子帮不了我,此事还需夫君帮我。”
谢灼凌冷呵一声:“想都别想。”
傅屿唯再次掩面:“我知道世子嫌弃我年老色衰,不喜欢我,我自知配不上世子。”
谢灼凌:“……”
谢灼凌嘴硬道:“知道就好。”
傅屿唯:“若是世子能帮我,我就带着宝宝离开京城,以后决计不会出现在世子跟前。”
谢灼凌:“。”
傅屿唯最后给他下了剂猛药:“我会带着宝宝回老家嫁人,我们老家还是有男人不嫌弃我年老色衰,生过孩子的,我到时给宝宝找个爹爹,不会叫世子为难,从此再也不打扰世子。”
“!!”
谢灼凌一听他还要找男人嫁了,给那小家伙重新找爹,表情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天塌下来还有谢灼凌那张嘴撑着。
傅屿唯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直乐,神色却透着担忧,“宝宝还那么小,我担心他在公主府害怕,世子能不能今晚就过去?”
“我现在回去收拾行李。”
说完起身。
谢灼凌下意识伸手拉住他。
傅屿唯:“怎么了?”
谢灼凌瞧他神态不似作伪,已经开始动摇对他的怀疑,“你没骗我?”
傅屿唯故意答非所问:“我和世子保证,要是世子帮我把宝宝带回来,明日一早我就和宝宝离开京城,回老家找人成亲,若是世子不放心,可以随我回老家看过我嫁人再走。”
谢灼凌:“……”
公主府。
谢乐宁害羞地揪着衣襟不肯让丫鬟伺候,他以前洗澡都是爸爸给洗,来了这边是爹地洗。
让他在陌生姐姐面前脱光光,小家伙脸皮薄,死活不愿意,呜呜呜,而且这屋子里好多个漂亮姐姐。
“宝宝想等爹爹过来给我洗。”
谢乐宁还记得爹地临走之前和他说的话,今晚爹爹会过来陪他睡。
“小少爷,世子爷不在府中,就让奴婢们伺候您沐浴吧。”
谢乐宁摇摇脑袋,坚持道:“不要,宝宝等爹爹。”
柳嬷嬷伺候完长公主沐浴后,长公主记挂着刚相认的小乖孙,两人一同来到公主院落的西卧房。
谢乐宁见到长公主过来,像是看到救星,扑了过去。
长公主沐浴过后,去掉满头珠翠和繁复华贵的裙衫,穿着刺绣精美的寝衣,更显平易近人。
谢乐宁:“祖母,宝宝不要姐姐们帮我洗澡,宝宝等爹爹过来。”
长公主牵着他的手,走到一旁软榻坐下:“爹爹现在不在府上怎么办?”
谢乐宁自信满满:“娘亲说了找爹爹过来陪宝宝,爹爹一会肯定会过来!”
长公主:“娘亲真是这么说的?”
谢乐宁:“是呀。”
长公主和柳嬷嬷对视一眼,显然也想看看傅屿唯是否有这个本事把谢灼凌弄过来,“那祖母在这边陪宝宝且等一等。”
谢乐宁总算乐呵呵了。
柳嬷嬷吩咐丫鬟们上了些茶点,去准备夜宵。
外面天黑了下来。
谢乐宁打了个小哈欠,看起来有些困了。
长公主瞧着外面的天色,心想让世子过来左不过是傅屿唯哄骗孩子留宿的话,自己竟也当真了,无奈道:“太晚了,宝宝还是让丫鬟伺候着早点歇息吧。”
谢乐宁伸长了脖子往院里看:“爹爹还没来吗?”
长公主:“许是有事耽搁了。”
谢乐宁:“那宝宝再等会吧,爹爹不陪宝宝睡,宝宝该睡不着了。”
也不敢睡,毕竟公主府对谢乐宁来说也是个陌生的环境。
长公主捕捉到关键:“爹爹陪宝宝睡过?”
谢乐宁:“那是当然!”
长公主还要细问,外面丫鬟过来禀告:“公主,世子爷往这边过来了。”
没想到傅屿唯竟然真有办法,如此这般,长公主更确定儿子对傅屿唯的不一般,起身同谢乐宁说道:“祖母先回去更衣,宝宝在这边等着,爹爹马上就过来了。”
谢乐宁一听爹爹过来了,开心极了,从凳子上滑下来,“嗯!!”
谢灼凌进了院子,随意问道:“母亲呢?”
丫鬟在一旁行礼:“回世子,公主刚沐浴现下在更衣。”
谢灼凌本也不是问长公主的:“被母亲扣留的小——”
话还没说完,谢乐宁已经西卧房冲了过来,抱住了谢灼凌的大腿,撒娇地埋怨道:“爹爹,你来的好慢哦,宝宝都要等着急了。”
谢灼凌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往他出来的屋里进,“等我?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谢乐宁哼哼:“宝宝困了,爹爹快给宝宝洗澡澡,洗完宝宝要休息了。 ”
谢灼凌嘁了一声,无语道:“我该给你洗?”
谢乐宁没理会,往他爹脖颈钻亲热催促道:“爹爹快点,宝宝好困困。”
细嫩的小脸蛋蹭着谢灼凌颈上的皮肤,谢灼凌一想到傅屿唯还要给这小鬼重新物色爹,心里很不舒服。
嫁人?想得美!
谢灼凌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三两下把谢乐宁的小衣袍给扒了,上次谢乐宁尿了谢灼凌一身,也是谢灼凌给谢乐宁洗的澡。
谢乐宁光着屁股蛋羞得直往谢灼凌怀里钻:“爹爹,你快让这些姐姐出去。”
不然该看到他的小鸡鸡了!
谢灼凌:“……”
丫鬟们退下之后,谢灼凌将他放在小木盆里,拿帕子还算温柔地给他擦了擦,小家伙白白嫩嫩,身上干干净净,随便洗洗就是了。
谢灼凌不怎么熟练地给谢乐宁洗完澡后,要给他换绣娘下午赶工出来的小肚兜。
长公主适时过来,抬手阻止了外面丫鬟的行礼,轻手轻脚走进屋。
隔着屏风,能听到里面父子俩的对话。
谢乐宁洗了个澡把瞌睡洗没了,活力满满:“这个衣裳好奇怪,宝宝不穿。”
谢灼凌哼道:“你那小裤才奇怪,赶紧穿,这就是你们小孩该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