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带球跑失败了—— by森木666
森木666  发于:2024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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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电影学院后,袁殊几乎很少有私人时间休闲娱乐,他从大一开始进组,还未毕业就已声名显赫。
出国深造那年得知郁楚也进入了娱乐圈,袁殊本想帮他一把,无奈公司管得严,坚决不让袁殊与别家的小艺人扯上关系,两人这才错失了重逢的机会。
如此算来,他们已有六年不曾见面了。
郁楚明明以前总爱粘着他,喊他“袁殊哥”,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淡漠了?
袁殊困惑不已,好在这时主创们陆续到场,众人一番寒暄后便相邀来到包厢,开始享用晚餐。
作为《荆棘之夜》最大的投资商,梁絮白理当身居上位,但他粗糙惯了,学不会那些客套的把戏,便把位置让给导演,自己则在郁楚身边落座。
酒桌上免不了要喝酒,然而郁楚因慈善夜的事对酒已经有了阴影,哪怕沐蓉跟他保证过盛星不会强迫艺人潜规则,可他仍心有余悸,握着酒杯不敢下嘴。
梁絮白瞧出了异样,当即叫来侍应生,给他的红酒换成了车厘子汁。
这个做法显然很矫情,但是梁大总裁开了口,旁人也不敢置喙什么。
郁楚轻轻对他说了声“谢谢”,而后捧着酒杯,喝进几口鲜榨的果汁。
梁絮白见他耳根迅速变红,心情大好。
宴会结束时已近十点,大伙都喝高了,吵嚷不休,纷纷对《荆棘之夜》寄予厚望,直言此剧必爆。
袁殊喝酒之后也有些上脸,双目染了醉意,看人时便多了几分深情。
他朝郁楚走去,递给他一张名片:“楚楚,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郁楚含笑接过了名片:“谢谢袁老师,未来几个月我们将在剧组度过,就烦劳您多多指教了。”
袁殊很想知道为何他对自己如此疏离,欲开口问点什么,却听一旁的梁絮白发话了:“郁楚,回你们公司一趟,我有事和你谈。”
语调沉凝,脸色不悦,矜贵的总裁气质在夜色下渐渐褪散,徒留一股子混劲儿。
郁楚不疑有他,与袁殊道别之后便随梁絮白一同离去了。
奚晓晓见她郁哥上了梁总的车,正要跟过去,忙不迭被伍祈拉到一旁:“你先回家休息吧,晚点三爷会把郁先生送回去的。”
奚晓晓迟疑道:“可是,都这么晚了……而且蓉姐交代过,不允许郁哥在外面过夜……”
伍祈不由失笑:“别多想,三爷不是欺男霸女的人。”
奚晓晓:“……”
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伍祈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说道:“可以加个好友吗?以后方便联系你。”
奚晓晓不解:“为什么要联系我?”
“了解一些与郁先生有关的事。”
“郁哥?”
伍祈等她添加好友之后立即给她转了五万块钱,奚晓晓目瞪口呆,双眼眨个不停,“什、什么意思?”
伍祈微微一笑:“这是三爷给你的见面礼。”
奚晓晓:“?”
“若三爷想了解郁先生,还希望奚小姐能知无不言。”伍祈盘着佛珠,笑得格外温和。
须臾,又补充道,“一个问题三千块。”
奚晓晓:“…………”
会不会,给太多了???
打从郁楚坐上车伊始,梁絮白便一言不发,脸色臭得厉害。
他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呼吸间尽是红酒的甜香味儿,不多时便盈满了整个车厢。
郁楚侧过脸,嘴唇微张,斟酌再三后试探道:“梁总,您要和我谈什么事啊?”
嗓音温润,仿佛是少年人最柔和的声线,徐徐入耳。
足以涤荡内心的燥闷。
梁絮白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转好,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理直气壮:“忘了。”
郁楚:“……”
行吧,那就等他想起来再说。
夏夜的灯光璀璨绚烂,霓虹融入月色,在暑热难消的城市里编织出一张炽亮的网。
车辆穿街过巷,高楼大厦渐次从窗外倒退。郁楚轻掀眼皮,懒洋洋地扫了一眼街边的gg牌,适才意识到这条路是回到他居所的必经之地。
原来梁大总裁压根儿没想过要带他去公司。
疑惑与讶异同时涌出,他又一次看向梁絮白,对方正闲适地靠坐着,翘了个霸道的二郎腿。
脚腕轻摇,骨子里的混劲儿再度显现。
郁楚压住和他说话的冲动,默默转过脸,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这个大少爷,时而将心思写在脸上,时而又善于伪装,委实让人难猜透。
良久,梁絮白耐不住性子开口了:“没事的话不要和袁殊联系。”
郁楚蹙眉:“为什么?”
“他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我担心你被他骗。”梁絮白的模样非常严肃,“而且——你们公司不允许你谈恋爱,你若是和他不清不楚,算……算违约!”
说到最后,他几乎用上了威胁的词句。
郁楚被他清奇的脑回路逗笑了:“梁总多虑了,我不会和他谈恋爱的。”
梁絮白眼神一亮,假装不好奇地问道:“那你想和谁谈恋爱?”
“……”郁楚语塞,沉默两秒才应声,“我暂时以工作为主,没想过这些事。”
梁大总裁的嘴角不受控地上扬,很快便压了回来,谈话内容又变得正经严肃:“你最近都在公司训练,档期比较空,正好两天后有个商务晚宴,你可以去露露面。”
郁楚一顿,不禁犯惑:商务晚宴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眨了眨眼:“非去不可吗?”
梁絮白被他那双明亮水滢的眸子盯得耳根发烫,嗓音霎时柔和了不少:“嗯。你如果不想喝酒,我会提前让人给你换成果汁。”
看来这事他早已定好,此刻不过是走流程发放通知罢了。郁楚无法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把他送回小区后,梁絮白没有拿口渴做借口上楼,而是目送他步入电梯,直到看见郁楚房间的灯亮起,这辆豪车才轰隆隆离去。
郁楚在客厅里小坐片刻,旋即去浴室冲澡。
不知为何,最近几日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微有异样,尤其是前胸,甫一触碰,就会无端发疼。
痛感虽不强烈,却极难忽视。
或许是最近训练过度,导致肌肉酸痛吧——
如此一想,埋在郁楚心头的紧张感很快便得以缓解,他迅速洗完澡,返回卧室静静入眠。
沐蓉给郁楚争取到了一个生活类纪实真人秀节目,档期虽然和拍剧相冲,但稍微调整一下,还是能两头兼顾的。
他正处于发展期,公司竭力包装他,在微博和短视频平台大力宣传,渐渐也吸了不少粉。
届时《荆棘之夜》开拍后,适当地进行一波“路透”,再配合综艺做宣传,不愁没流量。
这天,奚晓晓趁郁楚训练之际蹲在一旁忙着拍他和文辞老师的视频。
齐宣和文辞商量过,盛星现在正大力包装这个小美人,他身为前辈,应当慷慨贡献出自己的热度,帮衬小辈一把。
文辞调侃齐宣,问他是不是对郁楚感兴趣,齐宣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倒是挺喜欢他的,清清冷冷,白净瘦小,非常适合捧在手心里疼着,只怕梁家那位少爷不乐意。”
闻及梁家,文辞笑了笑:“哪位少爷?”
齐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你、猜。”
这话没说破,文辞亦未深究,直到舞蹈室的门被人推开,他才知道齐宣口中的“少爷”是谁。
文辞笑盈盈地与梁絮白打招呼:“小白,几年不见,你更加帅气了。”
梁絮白对“小白”这个称呼过敏,好在后面那句夸赞的话对他颇为受用,便高兴地回应着文辞的话:“几年不见,文辞哥倒是没多少变化。”
郁楚诧异于他们俩居然相识,心里虽八卦,面上却夷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半点波澜。
见文辞朝梁絮白走去,似是要低头耳语,郁楚默默踱至一旁,不去偷听墙角。
不多时,文辞与梁絮白拉开距离,朗声与他们道别:“你俩有事就去忙吧,我先回了。”
郁楚要和梁絮白参加商务晚宴,所以训练须得提前结束。
“文辞哥慢走。”
“文老师再见。”
两人送走文辞后,郁楚便回到公司宿舍洗漱更衣,转而与梁絮白前往会场。
途中,素来寡言少语的郁楚难得主动与梁絮白搭讪:“梁总和文老师认识?”
梁絮白惊讶地转过脸去看他:“你不希望我和他认识?”
郁楚:“……没有。”
“那你这是在吃醋?”
“……也没有。”
郁楚有点后悔开了这个口,索性闭嘴。
梁絮白不再逗他,说道:“文辞曾经是我二哥的恋人,两人关系很好,但不知他们后来为什么会分手。”
——他在部队待了三年,错失了太多八卦。
郁楚对这个回答颇为诧异,嘴唇微张,末了只吐出一个“噢”字,而后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
梁絮白盯着那几根修长的手指,脑海中情难自抑地浮现出那晚在酒店里,郁楚便是用这双手握住了他,生疏地逗弄着。
男人眼神发沉,心跳骤然加快。
半晌,他沉声开口:“把空调开低点。”
伍祁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三爷,已经开到23°了。”
梁絮白咬牙:“让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废话!”
郁楚:“……”
好凶哦。
此番到达商务宴会者多为渝城的豪绅,也有少数几个明星到场,无不手持高脚酒杯,来回在富贾中斡旋。
郁楚的容貌无疑是人群里最出挑的,有人借机对他抛出橄榄枝,想与美人共度良宵。
不料抬头时迎上了梁絮白发狠的眼神,对方心知招惹错了人,当即歉然离开。
有了这样的范例,自然没人敢再打郁楚的主意。
随后梁絮白又带着郁楚与自己的几位好友打了个照面,那群阔少公子哥平日里虽纨绔,但在这等正式场合里却规矩端方,对郁楚也温雅有礼。
宴会进行到中段时,郁楚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梁絮白凑近了问他:“不舒服?”
郁楚眉梢紧锁:“肚子疼。”
“疼得厉害?”
“轻微腹痛,没什么大碍。”
梁絮白下意识瞟向他手里的果汁,郁楚徐徐摇头,“与酒水无关,可能是最近训练强度过大,引起的肌肉酸痛。”
梁絮白面色沉凝:“走吧,我送你回去。”
郁楚谢绝了他的好意:“不劳烦梁总了,我让晓晓过来接我就好。”
梁絮白恍若未闻,拉着他离开了宴会。
此时刚过八点,夜色渐浓。
车辆开进小区,照例停在楼下。
梁絮白把人送回家,可是郁楚的状态并未好转,梁絮白放心不下,便提议送他去医院。
郁楚仿佛对医院有种抗拒心理,五官都在这一刻拧紧了:“我不去。”
“娇气。”梁絮白如此点评。
郁楚不太高兴,将抱枕贴在腹部,兀自缩进沙发角落,开始下逐客令:“很晚了,梁总早点回去吧。”
梁絮白在他面前蹲下,抽走抱枕,伸手探向他的腹部。
郁楚一怔,警惕地推开了他的手。
梁絮白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给你揉揉。”
郁楚沉默不语。
男人得了他的默许,遂将手掌缓缓贴向他的小腹,隔着一层衣料顺时针轻柔地抚/摸。
兴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几分钟之后,腹部的疼痛果真有所消减。
郁楚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紧接着,他察觉到那只按摩的手逐渐偏离轨道。
郁楚猛然扣住梁絮白的手腕,一点一点地将他推开:“已经不疼了。”
梁絮白对他的话保持质疑:“我不信。”
“除非给我检查一下。”
郁楚:“?”
梁絮白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语调莫名严肃:“我二哥是医生,我可以为你做检查。”
郁楚:“??”
所以你二哥是医生关你什么事啊……

渝城因地形复杂、雾季漫长而被业内公认为最适合拍摄悬疑剧的城市。
六月底,《荆棘之夜》在渝城开机。
由于前两集没有郁楚的戏份,他便赶通告前往京城录制综艺。
沐蓉给他接的那档生活类记实真人秀综艺叫《山居生活日志》,由绿意APP独家播出。节目内容多以记录日常活动为主,向观众们展现出别样的乡村生活。
这一季综艺录制地点定在京郊的一个度假村,节目组在那儿租了几套带院落的小洋墅,作为拍摄的主场地。
本档综艺共有八位男嘉宾,导演会根据抽签的方式让嘉宾们组队,从而完成每一期的特定任务,并设置了奖与罚,用来增加节目的趣味性。
此番梁氏旗下的几个品牌、包括梁絮白公司的某款热门古风乙游,都是《山居生活日志》的赞助商,因此房间内显眼的地方总是摆放着印有品牌logo的抱枕、杯碟碗具等,届时综艺播出时,还会在中途穿插乙游gg。
许是最近档期太赶的缘故,郁楚每次下工之后都疲惫不堪,几乎是沾床秒睡。
与他同组的嘉宾不禁犯惑,心道这节目也不怎么耗体力呀,郁楚怎么总在睡觉?
偶尔想约他吃个夜宵,都不忍心把人叫醒。
在度假村录制四天之后,第一期和第二期的任务圆满完成,明日即可返回剧组,开始拍摄洛衍的戏。
晚上郁楚洗完澡,奚晓晓进入房间帮他护肤。
郁楚把身子陷进懒人沙发里,眼皮困得直打架,无论奚晓晓在他脸上如何揉捏搓拿,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奚晓晓纳闷儿:“郁哥,你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中暑了?”
再过一周就要进伏了,暑热天气着实让人吃不消,再加上这两日在户外拍摄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出现中暑的情况也不足为奇。
郁楚困顿不已,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子迷糊:“没有,就是单纯犯困而已。”
奚晓晓加快了护肤的动作,完成之后叮嘱道:“OK,郁哥你赶紧睡觉吧,咱们明天早上七点三十五的航班,晚上就要拍你的戏了。”
“嗯,知道了。”郁楚抱膝蹲坐着,把脸搭在膝盖上,眼皮沉沉地合上。
奚晓晓无奈叹息,收拾好护肤品便离开了,顺便将主灯关闭,只留一盏小夜灯。
卧室寂静,空气中浮荡着浅浅的草木清香,似有安神的功效。
万籁俱寂之时,放置在床头的手机骤然响起,叮铃铃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很快便唤醒了沉睡的人。
郁楚睡眼惺忪地往床旁走近,待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浓稠睡意瞬时消散。
响铃仍在继续,但是他却没有要接听的意思。
十几秒后,电话自动挂断。
但很快,对方又打了过来。
郁楚深吸一口气,旋即接通:“爸。”
语调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郁国庆的笑声在听筒里回荡着:“楚楚啊,这么晚还没睡觉?爸爸没打扰你吧?”
郁楚靠坐在床头,眉心不自觉颦蹙起来:“正准备睡。”
“爸爸好久没联系你了,特别想你。”郁国庆呵呵笑道,“听说你新接了一部戏,还是男二号,片酬不少吧?”
郁楚闭了闭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部网剧,只有二十集,而且我知名度不高,没多少片酬。”
郁国庆追问:“具体有多少?”
郁楚斟酌两秒才说话:“420万。”
电话那端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嗓音,抱怨道:“怎么这么少啊?我听说有些明星单集片酬都是上百万的。”
微顿,又道,“楚楚,要不你去找个金主吧,都进圈两年了,怎么还没水花呢?你看那些有靠山的,来钱特别快,随随便便就走红了,比别人少走许——”
“我睡觉了,明天早上七点要赶飞机。”郁楚沉声打断了父亲的话。
郁国庆轻笑:“好,快休息吧,别忘了把钱汇给我,你弟弟暑假要报一个钢琴兴趣班,我得给他买钢琴,下学期的学费也没着落。”
郁楚颤着指尖掐断通讯,仰面靠坐在床头。
他凝眸望向虚空,眼尾沾染了几许愠怒的薄红。
郁国庆的话如同魔音萦绕在耳畔,搅得他呼吸发沉,连胃也隐隐作痛。
五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父亲需要工作,无法照顾郁湘和郁楚,便把他们送去了外婆家,每个月给一点微薄的生活费,算是尽他父亲的责任。
谁知次年,父亲就娶了一个超市老板的女儿,没多久便生了个弟弟,给他们的生活费虽然没断,但是约等于无。
打从把他们送到外婆家以后,父亲便没有探望过他们一次,只是用少许生活费来维持这段关系。
姐弟俩逐渐意识到,父亲可能把他们抛弃了,除血脉和户口本之外,他们和父亲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后来郁湘大学报了师范专业,因师范大学与高中母校呈合作关系,可为入学的学子免去四年的学费,能有效减小生活压力。
不过作为回报,学子毕业必须返回母校任教。
郁湘大学毕业之后便回到了高中,最开始到手的工资并不多,除去日常开支,余下的全部汇给郁楚做生活费了。
可就在她工作的第三年,左乳被查出患有浸润性导管癌,2级,2b型。
这对一个未婚女性的打击非同一般,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保乳治疗。
化疗缩小肿瘤的费用非常昂贵,一次就得1.5万。
那时她曾向郁国庆开口,希望父亲能借给她一些钱治病,然而郁国庆一听她得了癌,担心这钱有借无还,便谎称自己穷困,用五千块打发了她。
郁湘转而又找其他亲戚借钱,无疑是处处碰壁。
后来她走投无路,只能向关系亲近的几位同事开口。
治疗的过程漫长又痛苦,所需金钱无休止,但不管怎样,郁湘都没有断过郁楚的生活费。
最后她坚持不住,便放弃治疗了。
姐姐生病的消息还是父亲告诉郁楚的,郁楚得知此事后不假思索地放弃了学业,每天靠打两份工给姐姐挣治病的钱。
直到被刘禾带进娱乐圈,才缓解了姐姐的经济危机。
没想到现在,他又肩负起了抚养弟弟的责任。
郁楚做了几次深呼吸,竭力屏散心头的苦闷。
眼下睡意全无,他索性翻出剧本,重温《荆棘之夜》洛衍的戏份。
翌日一早,郁楚和奚晓晓返回渝城。
由于这段时间公司的大力包装和宣传,郁楚吸了不少粉,人气较之前翻了好几倍。
得知他的行程后,有好几个大粉特意赶到机场来接机。
沐蓉没让他走专用通道,而是在确认安保正常的同时让他与粉丝们见见面。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墨色西装裤将他的双腿衬得修长笔直,眉如墨描、肤如白玉,俊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粉丝们被机场安保人员拦在安全线以外,有人兴奋之余被挤倒,现场略显混乱。
郁楚迅速朝那边走去,眉眼间尽是担忧:“没事吧?”
粉丝们多是年龄不大的女孩子,能近距离与他接触,自然是高兴的。
“没事没事!楚楚你别担心我!”
“楚楚你怎么瘦了,最近工作是不是很累?不管再忙再累,一定要要好好吃饭!”
“楚楚加油!”
女孩们的声音如浪潮层层袭涌而来,郁楚含笑接过她们递来的鲜花、礼物和信笺等等,并不断地道谢。
奚晓晓担心他待得太久会制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和粉丝们说了声“抱歉”,旋即便领着他离开了机场。
而在出口处,伍祁早已等候多时。
他打开后座车门,郁楚朝车厢内看了一眼,而后弯腰入内。
梁絮白目光紧紧地钉在他身上,第一反应是“瘦了”,第二反应是“他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直到郁楚投来目光时,他才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襟,问道:“录节目累不累?”
郁楚摇头,声音难掩疲惫:“比较轻松。”
梁絮白腹诽:那我怎么听说你总在睡大觉?
想归想,终究没有说出来。梁絮白轻咳一声,说道:“你脸色挺差的,先回去休息吧,下午再去剧组。”
郁楚的第一场戏是夜戏,沐蓉提前跟他通过气,让他下午五点以后再去剧组。
昨晚因为郁国庆的一通电话,让郁楚整宿未眠,现在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否则影响拍戏的状态。
他没有拒绝梁絮白的提议,决定回家补补觉。
直到车辆驶进了清月湾,郁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朦胧睡意顿无,莹亮的眸子里尽是不解:“梁总?”
梁絮白解释道:“这儿离剧组近,方便。”
郁楚怀里还抱着粉丝送的鲜花,眉头深锁,薄唇微抿,似有些不高兴。
他今天困乏得厉害,实在没精力陪梁絮白上床。
梁絮白见他看自己的眼神颇为微妙,心里莫名一紧,又说了句话找补,“你在这儿好好睡一觉,晚点我让伍祁送你去剧组。”
言下之意是他不会留在这里。
反应过来梁絮白确实只想让自己好好睡觉,而非有别的龌龊念想时,郁楚神色稍霁,却也羞赧:“给梁总添麻烦了。”
把他送回别墅之后,梁絮白果真没有久留。
郁楚洗完澡便入睡了,一场好觉弥补了昨晚的亏空,醒来时顿觉神清气爽。
阿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待郁楚下了楼立马热络地招待他:“郁先生,三少爷交代了,让你吃饭之后再去剧组。”
许是天气太热,郁楚并没什么胃口,但他不想拂了阿姨的好意,便盛了小半碗米饭,捡一些清淡的蔬菜填进腹中。
阿姨见他只吃菜不吃肉,问道:“郁先生怎么不吃红烧肉和糖醋里脊,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
郁楚笑着否认,于是在阿姨的热情下被迫吃进两块油腻的红烧肉。
吃过晚餐,伍祁开车送他前往剧组。
然而车辆刚启动没多久,郁楚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搅得他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他迅速叫停伍祁,跳下车蹲在路旁剧烈呕吐起来。
伍祁:……
我的车技有这么差吗?

连续好几日的高温炙烤,让火炉城市的气温猛升好几个调。
工作人员在每个休息棚都放了好几盆冰块,再配合电风扇的力度,倒也能起到消暑的作用。
此刻在拍袁殊的戏,郁楚正好得闲,便抱着学习的心态坐在显示器旁仔细观看。
与袁殊演对手戏的是一位业界老前辈,也就是剧中男主角苏夜的师父、G市公安局副局长林淮同志。
这段戏是苏夜接手孕妇沉尸案之后的一个关键转折点,因为死者是G市龙头企业康璃集团董事长的第三任妻子。
康璃集团长期做公益和慈善,每年给政府捐款、用来维护市容市貌的钱都是以千万为单位。
如此乐善好施、赫赫有名的一个企业家,妻子被沉尸几日他却无动于衷,很明显有问题。
所以苏夜打算调查这位企业家,但是副局长却不同意他的决策,两人因此发生了争执。
师父骂他冲动冒失想当然,苏夜则嘲讽师父做事官派思想迂腐,只顾名声。
或许是念及他父母也是死于沉海,所以苏夜才会由此及彼,对这件案子颇为上心,副局长便不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他调查康璃集团董事长的做法。
最后,副局长叮嘱道:“千万要谨慎行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在调查郭董事长。”
“Cut!”导演的目光定格在显示器上,眼底洋溢着喜悦,“一遍过,两位辛苦了。”
郁楚的视线仍凝在显示器上。
他注意到,方才袁殊和老前辈对戏时,袁殊把对长辈或者上司的愤怒克制得恰到好处,用肌肉反应来阐释情绪。
譬如微微发颤的嘴角、颈侧鼓起的青筋,再笑着从齿缝里蹦出话语,整个角色立马鲜活起来。
——这是一个演员对角色的深入理解,是对剧情的熟练把控。
袁殊是科班出身,又在国外深造了两年,郁楚深知自己没法和他比,所以每次没有戏份时,郁楚都会坐在导演身边,通过显示器的画面来学习表演技巧。
偶尔私下和袁殊对台词时,对方也非常乐意替他解答疑惑,或者纠正他某些地方的情绪表达。
或许是袁殊的引导能力太强,郁楚和他对戏时很容易过,然而镜头一旦落到郁楚和别人身上,总能听见导演喊cut的声音。
上午的戏已经结束,眼下日头毒辣,导演让大家回棚内等午饭,休息一两个小时再接着拍后面的。
小风扇刮来的风带着浓烈的热意,郁楚打算回休息棚吹吹凉风,却在这时听见场外传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他回头瞧去,见一位身着黑色无袖背心、头发染成树莓红的男人正往片场走来。
男人戴一副夸张的墨镜,两手插进裤兜,行走间匪气毕现。
他身后跟着几名工作人员,每人搬一口纸箱,可见里面装有不少物品。
虽然墨镜有一定的遮挡作用,但郁楚还是认出他了。
是梁絮白。
才两天不见,他的头发就变了个颜色。
导演显然是没认出来,还在纳闷儿是谁把土匪流氓放进来了,便见梁絮白摘下墨镜挂在领口处,对导演粲然一笑:“梁哥,今天给大伙加餐。”
梁爻被他这头红发闪了眼,愣怔好几秒才开口:“梁总慷慨。”
梁絮白目光一扫,发现郁楚在看他,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点弧度。
郁楚对上他的视线,又往他的头顶瞥了一眼,旋即转身,往休息棚走去。
工作人员将纸箱放在阴凉处,把里面的餐盒一一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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