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们看到赵宝根都爬了过来,他们可喜欢这个叔叔了, 嘻嘻哈哈的又爱跟他们一块玩耍。
邢小妹一手一个把他们提溜到地上, 要带着他们去院子里玩一会儿, 宝根哥哥跟月哥哥十日没见了,让他们好好说会儿话, 小侄子们待在屋里碍事。
三个小崽子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被邢小妹牵着去院子里玩耍。
纪净月摸了摸赵宝根的脸:“都怪你儿子闹的我睡不好,等他出生了你帮我好好教训他。”
赵宝根脸贴着他的手心蹭了蹭:“好, 到时候你别心疼就行。”
“你脸色这样差, 看过大夫了吗?”
“前几日刘大夫给瞧过了, 就是孕后期反应大,等生完就好了。”纪净月噗呲笑了一声:“你说别人都是先前几个月反应大, 我倒是好头先几个月能吃能喝能睡一点事都没有, 我还以为小兔崽子是个乖巧懂事的, 没想到他是给我留到后面几个月来折腾的。”
“没事就好。”赵宝根眼眶红眼珠子也冒着一条条的血丝,“咱们生完这个就不生了, 以后都不生了。”
纪净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嗔笑:“说什么胡话呢?就生一个那可不行,一个太孤单了,受欺负都没人帮忙。”
赵宝根急忙道:“有小鱼儿、小平安、朗儿他们在不会孤单也不会被人欺负的。”
“我...我不想你再受罪了。”赵宝根从见到纪净月情绪就有些低落。
纪净月不再反驳他的话,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心疼的紧:“不说这个了,咱们回家去,回家去睡会。”
小俩口在别人家睡不太好,赵宝根也想回家,他有好多话想跟纪净月说,邢家人多总是没那么方便的。
赵宝根扶着纪净月坐到炕沿上,握住他的脚腕给他穿上鞋子。
要用的食材也都收拾好了,赵三婶子便跟他们一块回了家。
洗漱好的兄弟俩被自个儿的夫郎阿娘赶去屋里补觉,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家里人已经吃过晚饭了,给他们留了饭菜热在锅里。
爬起来吃了晚饭,钻进被窝抱着温软的夫郎又睡了过去。
这回进山他们时间赶的很,连着十日每天都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不停的在寻找猎物的踪迹,昨天更是一宿没睡,天没亮就收拾东西赶着下山,长时间紧绷的大脑跟身体回到家就放松了下来。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太阳都晒屁股了,兄弟俩才悠悠转醒。
“起来啦!饭菜在锅里热着,你们洗漱好赶紧去吃。”卫青燕撑了竹竿在晾洗好的衣服,“真是亲兄弟,连睡醒的时间都一样。”
“大哥么,难道我是捡来的吗?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了。”邢小妹幽怨的看向卫青燕。
然后得到了卫青燕爱的敲敲,“就你们三这长相,你觉得从哪能捡到?你告诉我,我给小鱼儿去捡个妹妹去。”
邢小妹捂住被敲的脑门嘿嘿笑着:“那不能,哪都捡不到。”
“捡什么呢?”邢东端着饭碗边吃边蹲在屋檐下,嘴里咀嚼着饭菜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嘴。
卫青燕从木盆里拿起洗干净的衣服抖抖开,抬手把衣服摊在竹竿上晾晒,“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饭咽下去再说话别呛到了。”
两个汉子吃饭吃的快,一大碗饭三五口就扒拉进了肚子,吃完饭菜一人还拿了一个馒头溜溜缝。
离家十日小崽子们好像太久没见到他们阿爹有些生疏了起来,躲在邢小妹身后拽着她的裤腿只探出个小脑袋怯生生的去瞅朝他们走过来的汉子。
邢东跟邢南昨天到家的时候太累了,吃饱了肚子洗干净后就回屋补觉去了,也没跟小崽子们亲近亲近。
现在吃饱喝足又睡舒坦了精神头好的很,逗着小崽子们玩闹乐一会儿就恢复了离家前的亲近,两个高大的汉子跟三个才小腿弯高的小萝卜头玩抓小鸡,一手一个三两下就全都被抓住了。
邢南洗漱的时候没刮胡茬,他蹲着身子手臂一圈搂住三个小崽子,抬着下巴一个一个的在他们脸蛋上胡乱的蹭,小崽子们被他蹭的“咯咯咯”笑个不停,伸出小手去推他的脸。
他们那点力气对邢南来说还没野兔子的劲大,他假装被推开了,头往后抬还假模假样的说:“哎呦!你们力气真大,我都要蹲不稳了,好厉害呀!”
边说话他还边动腿,小喜乐真的以为他要摔倒了,两只小小的胳膊使劲抱着他的大胳膊往前拽,憋的脸都红了,“爹,阿爹,不,不摔摔,痛痛。”
小鱼儿跟小平安也学着弟弟的样子,三个小崽子憋着劲去拽他,努力的样子让邢南心都快软化了,站在旁边当老母鸡的邢东酸了,明明自个儿才是保护小崽子们的老母鸡,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抓他们的老鹰?
邢东酸溜溜的蹲了过去一手抱小鱼儿一手抱小喜乐,一人给香了一大口,呆愣愣还抱着自个儿阿爹胳膊使劲的小平安傻眼了,为什么他大伯抱了哥哥弟弟还亲了哥哥弟弟不抱他不亲他?
小平安委屈了,松开他阿爹的胳膊,两只小手朝他大伯伸着,眼巴巴的看着他大伯撅着小嘴:“伯、伯,抱抱,安安,抱抱,抱抱。”
乌黑的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盯着人,大有他大伯不抱他,他就要哭个天翻地覆的架势。
“哎呀!大伯抱抱,怎么能忘了咱们小平安呢?”邢东松开小鱼儿跟小喜乐抱着小平安在他两边脸蛋上各亲了一下。
小平安一下子就阴转晴,乐呵呵的伸出小手捧着他大伯的脸送上一个软软的亲吻,“吧唧”一口,亲的真响,口水全糊邢东脸上了。
这会儿轮到邢南酸了,他把脸凑到小崽子们面前:“也亲亲阿爹、三叔。”
小喜乐头一个挨了过去,浅浅的在邢南脸侧亲了好几口,小小的人儿一脸的无奈,他阿爹都撒娇了,当然要满足他啊!
小鱼儿看看自个儿阿爹,又瞅瞅自个儿三叔,犹豫再三还是凑到他三叔侧脸上亲了一一大口,留下了湿漉漉的口水印子。
“别玩了,大哥、南哥,昨天你们带回来的狐皮都让阿爹收在后院柴房了,阿爹让你们今天收拾好趁早去府城换银子,家里冬麦子也还没种。”
裴玖边清洗大白萝卜边提醒二人,他们九月底进的山,现在都快十月中旬了,别人家的冬麦子都下种了,因着他们不在家家里腾不开人手冬小麦还没种。
收割完稻谷之后倒是犁过地也施过肥了,再去松松土这几天就能把冬麦子种下。
兄弟俩点点头哄了小崽子们几句起身往后院走去,小崽子们正跟他们亲近,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身后不肯离开。
邢小妹要照看他们只好跟着一块去了。
“刚刚还不敢挨着他们阿爹,这会儿就离不开了。”
卫青燕把洗好的葱姜蒜捞到簸箕里面好晾干水分,嗤笑着跟裴玖说了一句。
裴玖扭头看了眼三个小崽子摇摇晃晃的背影盈盈一笑:“这么多天没见面了,乍一见肯定有几分生疏,别说他们了,昨夜里我睡着睡着醒了,身边多了个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南哥回来了,还给自个儿吓了一跳。”
“真的啊?你打没打三弟?”卫青燕想到大伯么说邢风半夜醒了打吴亮的事噗呲笑了声:“你说这个我就想到风哥儿半夜做梦醒了打人的事,他可真逗,做个梦给人亮子来了一巴掌。”
裴玖也笑了,幸好他回神的快,没打人,不然邢南得多委屈,在山里风餐露宿辛辛苦苦十天,回家舒舒服服睡着觉却莫名其妙的被夫郎给打了,想想都好笑。
卫青燕继续说:“我怀小鱼儿那阵夜里也总是做梦惊醒,有时候见东子睡的香就气不顺胸口还憋闷。”
“哥么你不会把大哥给打醒了吧?”裴玖还真有几分好奇,其实他怀两个小崽子的时候也有这种时候,半夜里醒了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坦,整个人是烦躁又憋屈。
“哪能啊!每回我醒了没一会儿他就睁眼了,揉腰捏腿好声好气的哄着我伺候我。”
说到这两个小哥儿对视而笑,兄弟俩性子不同却是同样的会疼人。
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兄弟俩已经把狐皮给收拾好了,狐皮都是猎到狐狸就剥下来了,没什么好收拾的,这回他们时间赶得急也没打别的猎物。
一共十三张狐皮,只三张上等红狐皮,其余的全是杂毛狐皮,这次一只白狐狸都没见到。
赵宝根两张杂毛狐皮一张红狐皮,吴亮四张杂毛狐皮剩下的都是兄弟俩的,今天是来不及去府城了。
兄弟收拾好狐皮从柴房拿了锄头先去地里松松土,这几日得把冬麦子给种下,不然等下雪就没法下种了。
别人地里得冬小麦都开始冒芽苗了,他们家才松土,兄弟俩你争我赶似的挥舞锄头翻松土地,等邢小妹来喊人了才回家吃饭,小半个上午都没喝一口水。
天冷下来铺子里的生意就没那么好,守铺子的老俩口都能赶在午饭的时候回家,吃了饭父子三人又去地里忙活了。
第二日大早兄弟俩跟他们阿爹阿娘一块出了门,先把老俩口送到铺子面前,兄弟拉着狐皮赶去了府城。
连着大晴天路好走,赶着牛车大半天就到了府城,收购狐皮的老板他们已经交易过好几次熟悉了,这次也用不着讨价还价跟去年一样的价格杂毛狐皮二十两一张,上等狐皮四十两一张。
换了银子兄弟俩在路边摊子吃了碗面买了几个馒头打了两竹筒水就往回赶,没风没雨的他们不想在府城留宿,赶个夜路差不离天亮前就能到家。
身强体壮的两个汉子不怕走夜路,主要也不会有眼瞎的土匪流氓赶抢到他们身上来,瞅瞅这体格,去抢他们,吃亏的是谁都说不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兄弟俩到家的时候邢阿娘跟邢阿爹已经起来了, 这会儿天还没亮,邢阿爹正要去邢大伯家借用牛车,老俩口以为兄弟俩要会在府城住一晚上才回来, 没想到二人赶了夜路回来。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夜里乌漆嘛黑的你们赶路也不怕?家里又没什么急事你们在府城住一晚上早上赶路也不迟,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邢阿娘皱着眉头抱怨, 不说夜里看不清路, 万一遇上个土匪流氓的可怎么好?
邢阿爹很严肃:“你们阿娘说的没错, 别仗着你们两个体格壮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万事安全第一。”
兄弟二人连连点头不敢反驳,邢阿娘抱怨完又心疼两个儿子赶了一晚上的路催着他们回屋去睡会儿。
邢东打着哈欠说了声好转身回屋。
邢南:“阿爹阿娘我跟你们一块去镇子里。”
“你一宿没睡去干什么?铺子有我跟你阿爹守着忙的过去,你赶紧回屋睡觉去。”
邢南思考片刻后说:“我上镇子里去有点事, 一会儿路上跟你们说。”
去镇子的路上邢南跟邢阿爹邢阿娘说了裴玖跟老货郎之间的事,邢阿爹跟邢阿娘没多说什么, 照理来说他们还得感谢老货郎, 要不是有他教裴玖的方子, 他们家也开不了这个铺子。
收拾好铺子邢南便去宝春堂打听那个高瘦的瘸腿汉子去了,裴玖只知道老货郎姓叶并不知道他的全名,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或许老货郎有告诉过他, 但过去这么多年, 裴玖已经不怎么记得了。
邢南只好从这个高瘦的瘸腿汉子下手, 裴玖说这个汉子跟老货郎长的很像,邢南有感觉这个汉子大概跟老货郎有些亲戚关系。
“胡大夫。”
邢南踏进宝春堂的大门, 给他治伤的胡大夫已经在看诊了。
胡大夫正在跟人把脉没理他, 邢南喊了一声便在一旁等候, 店里的学徒也认得他,招呼他坐着等还给他倒了茶水。
等胡大夫把完脉给病人开了药方邢南站起身:“胡大夫。”
“你今日来看诊?”胡大夫捋着他的胡须盯着邢南打量, 气色红润双目清明声音中气十足,不像身体有恙啊!“还是家里有人需要看诊?”
邢南摇摇头:“我找您打听个事。”
“哦?找我打听事?什么事?”
“前十来日宝春堂是不是有一个高瘦瘸腿的汉子来看诊?”
胡大夫警惕的看着他,好端端的怎么打听起来看病的人?
邢南见胡大夫神色异样赶紧解释:“那个汉子与我夫郎一个故人相似,故人对我夫郎有恩,但是我们夫夫不知道故人家住何处只知道他姓叶,十几日前也是偶然路过宝春堂看到那个汉子我们才想来打听打听的。”
“故人救过我夫郎,我们想找到他好好道个谢,胡大夫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找麻烦别人麻烦的,若是不方便说,我、我再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
胡大夫听邢南语气真诚看他目光清澈明亮知道他没有说谎话,胡大夫跟邢家人都打过交道,他们都不是有什么坏心思的人,胡大夫再三思索后说:“十多日前的确有个瘸腿的汉子来医馆看过腿,不过不是我看的,是何老大夫给瞧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你等等,我去后院找何老大夫问问。”
“多谢胡大夫。”邢南朝胡大夫抱拳鞠躬。
胡大夫摆摆手穿过大堂往后院走去。
宝春堂是何老大夫的祖业,何家祖祖辈辈行医治病,只是到了何老大夫这一辈他下面三个儿子一个小哥儿都没能学得他的医术,大儿子当了教书的先生,二儿子中考在京都当了个小官,小儿子没有医术天分但会经营药材生意,小哥儿待嫁家中对医术毫无建树。
好在小儿子虽然医术不行,但吃的下苦,也愿意刻苦学习,宝春堂里里外外生意上的事都是小儿子在打理,何老大夫只需坐镇医馆专心研究医术,其它事情一概不用操心。
一刻钟不到胡大夫跟着一个精神抖擞的白发老人来了大厅,邢南知道白发老人就是何老大夫。
他抱拳鞠躬:“何老大夫。”
何老大夫慈眉善目笑着抬手扶了一下邢南的胳膊:“小子不用多礼,小胡都跟我说了,你夫郎的故人姓氏是哪个叶字?”
“回何老大夫,乃是草木树叶的叶字。”
“哦!那还真是巧了,你想打听的那个伤了腿的小汉子也是这个姓。”
邢南背脊挺直,“您可知道他是哪里人士?”
等邢南回到铺子邢阿爹邢阿娘已经差不多准备打烊了。
从宝春堂出来邢南去了一趟金银铺子,还有几日就是裴玖二十岁生辰,邢南给他订了个长命锁,长命锁定做要三日后再来取,邢南先付了订金选了样式,他希望他的小夫郎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三人到家赶上了中饭,吃过饭后兄弟二人把卖狐皮的银子给吴亮跟赵宝根送了过去,吴亮四张杂毛狐皮一共八十两银子,赵宝根两张杂毛狐皮一张上等红狐皮也是八十两银子。
剩下的一百八十两银子是兄弟二人的,他们拿了二十两银子给邢阿娘,每人平分了八十两银子。
“嘿!这回的赚的银子很平均,每人八十两。”邢东算好银子笑了起来。
邢阿娘乐呵呵的收了银子:“都是你们辛苦赚来的,多少都值得,快把银子给亮子跟宝根送过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邢南打算等夜里再告诉裴玖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兄弟二人拿了银子一人送一家,送完银子就去地里种冬麦子了。
“玖哥儿我跟你说个事。”
裴玖枕在邢南的胳膊上磕着眼皮子已经昏昏欲睡,听见他的话裴玖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我今天上宝春堂去打听了,那个高瘦的汉子名叫叶寻州,跟老货郎一个姓氏,草木树叶的叶。”
“啊?那、那他,他是叶叔的亲人吗?”
裴玖侧身双手紧紧的揪住邢南里衣的衣襟语气有点急。
邢南安抚性的顺着他的背脊,“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哥儿是他的夫郎,他们是从兴旺镇过来看腿的。”
“过两日我再去趟兴旺镇。”
邢南从何老大夫哪里得到的信息也不多,不过也足够了,等他去兴旺镇找到叶寻州自然就能知道老货郎跟他有没有关系了。
“兴旺镇远吗?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冬季铺子生意不忙,明天就能把冬麦子种完,地里也没什么活了,不耽误家里的事,兴旺镇不算远,赶牛车去半日就能到,跟到府城差不多远。”
裴玖因为紧张身体有点僵硬,邢南不停的顺着他的背脊安抚他紧张的情绪:“若是叶寻州跟老货...叶叔是亲戚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是咱们再慢慢找就是了,只要咱们有心,总有一天能找到叶叔的。”
“好,南哥谢谢你。”裴玖身体放松了下来,他侧脸紧紧贴着邢南的胸口,声音轻飘飘像羽毛一样在邢南的心口来回骚动。
紧紧贴着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邢南的反应裴玖立马就感觉到了。
脸一下子就变的滚烫。
邢南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变的刺耳,他离家十日,二人差不多快小半个月没亲近了,邢南不想?怎么可能,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鼓起的喉结被人轻轻抚摸,裴玖胆子上来了,两只手却是哆哆嗦嗦的。
他学着邢南做过的动作,一只手向下探去。
邢南吞咽声更加频繁,喉结在裴玖指尖滑动,他没有动作,任由小夫郎胡作非为。
上一回的教训裴玖还没吃够,还敢主动招惹人。
“快点。”
裴玖慢悠悠的都快把邢南给憋死了。
他实在受不了了,大掌包住小夫郎的手带着他动作,另一手也没歇着,在小夫郎身后滑动,指腹粗粝的茧子让裴玖忍不住哆嗦,他羞耻的贪恋着邢南带给他的欢愉。
从裴玖口中溢出一声轻哼,缠绵诱人,邢南头冒青筋,舌尖舔了舔后牙槽。
一个抬手把人翻了个面,纤细的腰肢一条胳膊就能圈住。
裴玖此刻宛如浮萍只能任由水流带动他前行,水雾沾湿眼睫,眼尾的孕痣鲜艳勾人,邢南大掌扣住他的脖颈,低头亲上他的眼角,一口亲不够,又亲吻他颤动的眼睫,到眉头,到鼻尖,到唇角。
一下一下,很轻的触碰,像是亲吻易碎的宝物,裴玖难得能分出思考的能力,他想汉子唇瓣真软,像蝴蝶在他脸上煽动翅膀一样,又轻又勾人心魄。
清早下了一会儿小雨,气温骤降,天一下就冷的厉害了起来。
邢南醒的早,一脸餮足的看了会儿小夫郎的睡颜才爬起来。
汉子离开被窝,没了热源的裴玖迷迷瞪瞪的伸着两手在被窝里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摸到。
邢南穿好衣服俯身哄着他继续睡会儿,怕他冷又从箱子里拿了床薄一点的被子搭上,两个小崽子还没醒就被他用小被子裹着给丢到了炕上,怕他们一会儿睡醒哭闹吵到裴玖。
真的就阿爹阿么是真爱,小崽子们是意外。
今天起不了早的不止裴玖,还有卫青燕,真的是亲兄弟,邢东后脚就抱着被小被子裹着的小鱼儿进了堂屋,三个小崽子被自个儿阿爹搬运过来都没醒,一个个睡的跟小猪崽子一样。
邢阿娘让两个儿子在家歇几天,反正冬季店铺不忙,邢阿爹能应付的过来,他现在话也多了些,时不时也会跟铺子里的熟客聊上几句。
蒙蒙细雨没下多久,雨停的时候难得起晚的两个小哥儿都穿戴好出了房门。
“今天怎么这么冷?”
卫青燕搓搓手进了厨房,热水是邢南烧的,早饭还没做,兄弟二人这会儿正穿着斗篷在打扫牲畜棚子。
三个小崽子还在呼呼大睡,平常这个时候都醒了,大概是睡在炕上太暖和舒服了,都不想醒。
邢小妹被几个小崽子传染了睡意,才刚起床没一会儿又打起了哈欠。
“三哥么。”
她站在屋檐下醒醒神伸了个懒腰,裴玖刚洗漱好端了木盆倒水。
“一会儿就能吃早饭了,小崽子们还在睡着呢?”
“昂,跟小猪崽子似的,我捏他们鼻子都不醒。”
裴玖笑一笑:“让他们睡吧!外头冷你去炕上坐着别站着外面吹风了,早饭马上就好。”
早饭简单,煮了米粥蒸了馒头跟一大碗鸡蛋羹,用荤油炒了碗咸菜疙瘩,炒了个萝卜丝。
吃了早饭兄弟二人马上就去地里了,气温降的快,今天就得把冬麦子种完。
“邢大哥、邢三哥。”
地里忙活的二人抬头一看是李狗蛋跟芳姐儿站在田坝上跟他们打招呼。
芳姐儿提着篮子很腼腆站在她哥哥身边没说话。
李狗蛋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 声音中气十足:“我爹今天上镇子里去登记地契买了些吃食,我跟芳姐儿正要给你们家送去。”
料理了裴文昭之后邢阿爹用裴家赔偿为由给李家送去了五十两银子,银子自然不可能真的是裴家给的, 别说五十两银子了,就是五十文他们家现在都没有。
李大俩口子老实巴交的在村里种了半辈子的地, 从来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银子, 邢阿爹当着他们的面拿出银子的时候又惊又喜。
一开始俩口子都不敢收, 邢阿爹又不是个能说会道的, 还得是邢阿娘出马三言两语就给人忽悠的收下了银子。
李大家前几天用了三十两买了五亩中等的田地,他们家人口多地少,年年产出来的粮食纳了赋税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有了银子头一件事就是买田地。
有了田地就能种更多的粮食,一家人再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邢东笑呵呵:“买地是好事, 今年的冬麦子是不好下种了, 等来年春季就能种稻谷了。”
“李叔这么客气做什么, 狗蛋你回去跟你李叔说下回可别再给我们家送了,留着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吃。”
兄妹二人都走到这来了邢东总不好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再让人家回去。
李大家的条件不好家里孩子多年纪也小, 他们家送去的五十两银子买了田地剩下的也不多,这回送来的东西也不会便宜, 本就是他们承了李家的情, 怎么好再让人家给他们送东西。
李狗蛋笑了笑没接邢东的话:“邢大哥、邢三哥, 你们先忙,我跟芳姐儿先送东西过去, 一会儿还要去地里干活。”
“成, 去吧!”
去的时候是李家兄妹二人, 回来的时候还加了个邢小妹。
“大哥、三哥,我跟芳姐儿去月姐儿家玩。”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站在田坝上, 家里不忙,邢小妹就被两个哥么打发出来跟小伙伴玩耍了。
邢东听到妹妹的声音转身抬手挥了挥:“别玩疯了,早点回家。”
邢小妹牵着芳姐儿蹦蹦跳跳的边走边应着:“知道了。”
今天是个阴天,天空灰蒙蒙的,邢东跟邢南赶在大雨前把冬麦苗都给种完了,又给刚下种的冬麦子盖上一层干草防止下雨把田垄给冲散开。
干草盖到大半的时候雨势已经慢慢起来了,他们冒着小雨紧赶慢赶盖碗了干草,淋着大雨跑回了家。
“我就知道要被雨淋,你们回屋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玖哥儿煮了姜汤,换了衣服感觉出来喝一碗去去寒气。”
邢阿娘把两个儿子往屋里赶,把他们用的农具收了放在屋檐下。
两个青年汉子仗着年轻火气正旺不怕淋雨,不把身体当回事,当天夜里邢东就受寒咳嗽了起来。
邢东喉咙痒的厉害,脑子也有些昏昏成成的,躺在被窝里半睡半醒怕咳嗽声音太大吵醒小崽子跟夫郎,捂着嘴闷咳。
睡在身侧的卫青燕一下子就醒了,听到他的咳嗽声生气又心疼,下午的时候眼看天就要下雨了,都说了让兄弟俩等下完雨再去地里。
两个人都不听,哼哧哼哧担着干草就上地里去了。
卫青燕拍着着邢东的胸口给他顺气,小声抱怨:“下午说了你们不听,淋雨受寒就好受了?”
邢东挪到了床边边上,声音沙哑的跟被树枝刮过一样:“你别挨我太近,免得把你给传染了,明天我就去刘大夫那去拿两副药,吃了就没事,我身体壮实着呢!你别担心,夜深了快睡。”
兄弟俩体格好少有伤风受寒,邢东难得生一次病,来势汹汹,足足咳嗽了五六日才慢慢好起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邢东每天蔫巴巴的让卫青燕揪心不已,忍不住成天念叨他不把身体当回事,邢阿娘也跟着一块念叨,邢东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邢南原来打算种完冬麦子就去趟兴旺镇打听打听叶寻州的事,遇上了邢东生病这事只能先往后推,邢南把邢阿爹给换了下来,母子俩每天早早的就去了铺子里。
十月十九日是裴玖的二十岁生辰。
农家人不讲究这个,生辰当日吃碗长寿面窝两个鸡蛋就是过了。
邢东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裴玖生辰这日邢南留在家里,邢东跟邢阿娘去镇子里守铺子。
大清早裴玖是被邢南给亲醒的,一张小脸让邢南给亲了个遍,一个角角落落都没放过,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脸上,裴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大脸就笑。
“大早上的你干嘛呀?”
声音软绵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眼尾上勾笑盈盈的盯着面前的汉子瞅,裴玖伸手捧住邢南的脸,然后抬头在他下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邢南没忍住搂着人亲了又亲,好一会儿才把定做好放在枕头底下的长命锁拿出来,“生辰快乐玖哥儿。”
银质小巧的长命锁只有小平安半个巴掌大,边上是祥云纹路,正面的字样是平安如意,反面的字样是长命吉祥。
邢南特意定做的小巧些,方便小夫郎每天都能带着。
裴玖不识字,指腹在长命锁的纹路字体上来回摩挲着爱不释手,带着笑意的双眼泛起雾水,“给我的?”
“自然是送给你的,我给你带上。”邢南低声一笑,低头亲吻他的眼角。
从裴玖手中拿过长命锁给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