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两个铜板买两个包子也够他凑合一天,说不准还能混个丐帮帮主当当。
“京城中不允许要饭。”
“那,窝去做点,小森意。”
每当遇到跟这个小家伙有关的事情时,赫连君泽都控制不住顺着他的思绪往下说。
尤其是看岁岁一本正经说他要做点生意的时候,没忍住开口提醒道:
“做生意那是需要本钱的,你有本钱么?”
岁岁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衣兜,小嘴一瘪,脑袋瓜转的飞快。
“窝去做,无本森意。”
“嗯?”
“两块铜板,揍可以摸一摸,安王殿下宝贝鹅子的脑袋!”
灵机一动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岁岁越想就越是觉得不错,嚣张无比插个腰,骄傲无比的说道:
“泥,不爱窝,窝揍去外面,把泥的脸,统统丢光!”
第35章 皇子龙傲天2
赫连君泽自然不可能被岁岁这些幼稚的手段威胁到,可看他嘚瑟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索性就起身将他头揉了个痛快。
原本被嬷嬷梳好的头发,在赫连君泽的手下被揉成了鸡窝。
岁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头,肩膀一耸一耸,差点把自己气成一只河豚。
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哇一声开始干嚎,生气给了爹爹两拳。
“你揉窝脑袋,好多好多吃!”
“给钱,必须给钱哇!!”
就岁岁现在狼狈又可怜的模样,看起来简直要比之前更加有趣,赫连君泽索性就起身去找了个金元宝出来,在岁岁面前晃了晃。
岁岁的哭声瞬间止住,眼睛直接看直了。
不等赫连君泽开口,就自己扑上去把金元宝给抢了过来,先是亲了一下,又抱在怀里开心滚了两圈。
活脱脱就是个小财迷。
赫连君泽明日还要上早朝,压低声音哄着岁岁安生睡觉。
怀里揣着一个大大的金元宝,岁岁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金元宝压在自己身上时沉甸甸的感觉,他决定自己应该给金元宝一个面子,乖乖伸出小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爹爹~”
“嗯。”
赫连君泽下意识的回应,成功就让岁岁自己把自己给哄好。
他喊爹爹,爹爹答应了,说明爹爹在潜意识里面非常想当他的爹爹!
抱着这样的一个念头,岁岁开心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岁岁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能晒到他的屁股,他默默往被子里面拱了拱。
“小少爷,该起床用早膳了。”
听见嬷嬷熟悉的声音,被子里面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出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次,什么哇?”
大概摸清楚了小少爷性格的嬷嬷心里面自然能明白,现在自己说出来的答案,决定了小少爷到底会不会起床,所以她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只是含糊不清说道:
“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几样。”
最爱吃的?刚睡醒的岁岁脑袋瓜还有些迷糊,趴在那里琢磨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爱吃什么东西。
他也很好奇自己最爱吃的是什么,急忙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催嬷嬷快点帮他把衣服给穿好。
当看见丫鬟端上来的几样后,岁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就是他最爱吃的东西么?说爱吃那完全不至于,可如果说不爱吃的话,好像也有点喜欢。
岁岁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用完早膳,就开始在王府上溜达。
等到了傍晚,这次不需要嬷嬷帮忙,岁岁自个儿就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王府门口等,摆出一副势必要等待爹爹回来的架势。
嬷嬷知道小少爷的性格执拗,认定了的事情旁人绝对没那么容易改变。
急忙朝着门口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给王爷捎个信,问王爷能不能早些回来,总不好叫小少爷在这个地方干等。
岁岁坐在小板凳上,一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朝着路口的位置看。
不多时,赫连君泽归家,一眼就看见了还在那里等的岁岁,还没来得及开口,岁岁就先直接朝着他扑了过来。
“呜呜爹爹,睡睡,想你哇!”
“嗯。”
赫连君泽牵着岁岁往王府里走,由于岁岁的腿短,所以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来将就岁岁。
一放松下来,岁岁就忍不住蹦蹦跳跳。
“爹爹,带睡睡去,上朝!”
“不行。”
“睡睡想爹爹。”
被拒绝的岁岁噘着嘴满脸不满,如果是其他理由也就算了,但他奶声奶气说想爹爹时,赫连君泽沉默了一瞬。
良久后,才低声道:
“那我忙完公务,会尽早回来。”
“肉多找哇?”
“尽量。”
“哼!”
没得到一个准确答案的岁岁自顾自将自己小手从爸爸掌心中抽出来,气鼓鼓闭着眼睛朝前走。
完全没注意到拐角处的柱子,就这么直愣愣撞了上去,发出‘砰’一声响。
岁岁接连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撞上去后瞬间空空,等回过神来后才想起来要抱住撞疼了的脑袋嗷嗷哭。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赫连君泽根本来不及反应,走到岁岁的面前蹲下,僵硬又笨拙的安慰道:
“别哭了。”
“呜哇啊啊啊。”
泪水顺着白嫩的脸颊往下滑落,看起来简直不是一般的可怜。
赫连君泽实在是哄不好他,索性就弯腰把他给抱了起来。
在爹爹宽阔的怀抱里,让岁岁感到了安全感,哭声比之前小了许多,改为小声抽噎。
竹倾请了府上的大夫过来,岁岁脑门上已经顶着一个大包,手上抱着一个铜镜,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呜呜,窝不好看了哇。”
“窝介个样只,还肿么啄,窝的无本森意哇!”
赫连君泽因为他脑袋上这个被撞出来的包担心到不行,谁能想到岁岁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还是他那无本生意。
低头用指腹将岁岁流出来的眼泪擦干净,低声跟他保证道: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赶出王府的,你不用去做那个生意。”
“不把窝赶轴,又不是相信窝似你蛾子。”
“相信,我相信,等你头顶上的伤好起来后,我就带你入宫去见父皇,在皇室玉谍上加上你的名字,再为你请封世子,如何?”
赫连君泽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势力,自然不可能都是窝囊废。
查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查出什么,就足以证明这个小孩应该不像他想的那样,是别人派过来的棋子。
或许打小就是个小乞丐,招摇撞骗甚至骗到了他的头上来。
赫连君泽现在已经不想再细究,一个小孩子而已,还翻不出来什么风浪,养着也没什么。
“柿子?报吃,窝要金子!”
大夫在过来的时候,正好能听见安王前面说的那句话,说不震惊那肯定是假的,但毕竟是在王府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人,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在给小世子检查头上的伤口时,大夫还看了一下小世子的脸色。
果真是年纪小,不知道世子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今陛下看重安王殿下,殿下甚至代行太子之责。
若是来日安王殿下登基,那这小世子,可就是未来的小太子。
大夫想到这里,在给岁岁涂药的时候动作愈发轻柔。
安王府上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在涂完药后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为了方便让岁岁随时随地观察自己脑袋上大包的变化,赫连君泽还让竹倾去库房里面找出来了一面精致的小铜镜,好方便岁岁随时随地掏出来看看。
岁岁一天要观察自己的脑袋八百次,希望能快点好起来。
疼不疼的倒是其次,主要是他想进宫去看看皇爷爷。
之前是因为赫连君泽一直不相信岁岁是他的孩子,所以岁岁才会喜欢粘着他。
在赫连君泽说出那句承诺后,岁岁瞬间就变得惫懒了许多,更热衷于半躺在软塌上照镜子。
额头上的那个大包只花了短短三天时间就已经消了下去,但还是要再涂抹几天药膏才能恢复如初。
赫连君泽既然已经跟岁岁承诺,自然就不会食言。
陛下虽然是将权利交到了赫连君泽的手上,但对这个儿子也并非是全然信任,朝堂上如若是发生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赫连君泽还是要跟父皇汇报。
这一日下午,在赫连君泽跟父皇说起朝堂上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时,陛下甚至还留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美人在身侧伺候。
陛下是真的老了,坐在龙椅上岁数大了就开始怕死,最近又招了不少的道士入宫来,说是想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
服用之后,老态更显,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明显有些精神不济。
赫连君泽并没有说出什么陛下不爱听的话,将朝堂上的事情说完后,他犹豫了一下后将岁岁的事情坦白。
大意就是寻回了一个流落民间的儿子,他打算等过上几日带儿子入宫来见父皇,顺便让儿子上一下玉谍,再请封世子。
外人都以为陛下对安王殿下十分宠爱,他成为未来的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
实际上赫连君泽自己很清楚,他只不过是父皇手上一把比较好用的刀,做到头了也就只是一个王爷而已。
不管心里面想些什么,表面上都不会暴露出太多。
陛下在听见赫连君泽说想给他新找回来的儿子请封太子时,原本半眯着的眼睛才终于睁开,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赫连君泽看。
“老十二,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一个做事稳妥的孩子,身份可曾查明?那孩子的母亲呢?”
“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儿子,那不如干脆就让那孩子的母亲当你的正妃吧。”
赫连君泽在跟父皇说这件事情之前,心里面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岁岁的母亲只不过是儿臣身边伺候的一个宫女,早些年被放出府,回到老家后在生下岁岁时难产去世,儿臣的确有意追封她为正妃,还请父皇下旨。”
请封世子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尤其是为庶子来请封世子。
对于想要争夺皇位的皇子来说,妻族也是非常重要的势力之一,尤其像是赫连君泽这样本就没有母族的,妻族就更是重要。
现在他愿意追封一个死去的宫女为正妃,等同于是自断一臂。
皇上听完赫连君泽说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格外真情实感的笑容夸道:
“我知道,我儿向来都是有情有义,改日将那孩子带到宫中来,让我仔细瞧瞧。”
“是。”
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皇上听赫连君泽说了这么多的事,本就觉得有些疲惫,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则是任由美人扶着自己往身后的寝殿去。
等赫连君泽归家时,在路上看见有人卖糖葫芦,就让竹倾去买了一串,打算带回去给岁岁也尝尝。
回王府后问了一下在岁岁身边伺候的人,才知道他去花园里喂鱼了,就直接转头又去了花园。
如今这个月份,花园里面有不少漂亮且名贵的花,赫连君泽看见趴在石头旁边往池塘里丢鱼食的岁岁,将糖葫芦递给了他。
“哇,谢谢爹爹!”
“不必言谢。”
赫连君泽依稀听自己一个下属提起过,他家孩子才三岁的年纪就知道臭美,整日里惦记着要将园子里最漂亮的一朵花摘下来插在头上。
都是孩童,喜好大抵也都是差不多的,赫连君泽在岁岁开心咬糖葫芦的时候,状似不经意提起道:
“王府中的花种类还是不够多,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是御花园里的花最好看,再过几日,我带你去看。”
岁岁牙齿还咬在糖葫芦上面,听见爹爹这句话一时间忍不住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咬下去。
他承认,这些花花看起来确实很好看,但是岁岁从来就没有盯着人家生殖器官看的爱好。
听出爹爹说话时的语气中带着对花朵的赞赏,岁岁看向爹爹的眼神甚至都开始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起来。
“怎么了?不喜欢么?”
“嗯,窝不喜欢哇!”
“那便罢了。”
山楂球有些酸,岁岁只吃了两个就被酸的受不了,急忙将糖葫芦塞回了爹爹的手里。
“睡睡追稀饭爹爹啦,都给爹爹次,睡睡先轴啦。”
说完后拍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果断扭头就朝着长廊的方向走。
赫连君泽朝着伺候岁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些追上去,可千万不能像上回那样把脑袋碰出一个大包来。
等岁岁脑袋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受伤的痕迹后,赫连君泽这才带着他入宫。
换上新衣服的岁岁模样看起来格外神气,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脑袋靠到了爹爹的身上,小嘴依旧叭叭个不停。
“爹爹,泥缩,皇爷爷耐睡睡么?”
面对这个问题,赫连君泽对上儿子干净剔透的眼神,莫名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真心实意的疼爱那自然是没有,像是父皇那种人,他最爱的人永远就只有他自己。
看在岁岁跟自己相似眼睛的份上,父皇肯定会装出几分疼爱出来。
想到这里,赫连君泽轻轻点了点头。
“会。”
“哎,都阔以啦,睡睡有爹爹,爹爹追耐睡睡啦,对不对呀?”
“是。”
“没办法,睡睡就是介么,讨人耐的哇~”
“嗯。”
大部分时间里赫连君泽给出的回应都很简短,但好在这丝毫不影响岁岁小嘴叭叭的冲动。
“车车,好晃哦,睡睡感觉,嘟嘟要被晃出来噜。”
“睡睡不能啄摘爹爹腿上吗?”
“阔以的吧?应该是阔以哒!”
甚至不需要赫连君泽给出任何答案,岁岁就自顾自爬到了他的腿上,靠在他怀里瞬间就觉得舒服了不少。
“爹爹,泥会不会嫌弃,睡睡话多哇?”
“不会。”
“哦,睡睡也不嫌弃爹爹话少嗷。”
“嗯。”
有岁岁在旁边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很快他们就到了皇宫门口,在经过侍卫搜查后,赫连君泽带着岁岁往父皇的寝殿走。
岁岁还没走多长时间就觉得有些撑不住,果断扭头直接抱住了爹爹的大腿,作势要往地上赖。
赫连君泽伸出手死死扯住自己的裤子,冷声提醒道:
“站起来!”
语气太过于强硬,岁岁小嘴一瘪不太想起。
“我抱你走。”
“好嘞!!”
岁岁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站好,等爹爹把他抱住,伸手搂住了爹爹的脖子,在爹爹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哎,爹爹好耐睡睡哦,几道睡睡不想轴。”
爱不爱的就连赫连君泽自己心里面也不知道,但他清楚凭借这个臭小子的力气,自己的裤子能直接被他扯下去!
“爹爹,皇爷爷为什么,不来见睡睡呢?”
“因为那是陛下,一国之君。”
“睡睡还似,爹爹的宝贝捏!”
赫连君泽不知道要怎么跟岁岁说起君臣之别,就只能脸色严肃的提醒他不许再有这种想法,否则的话就要没收他的金元宝。
一听跟自己的金元宝有关,岁岁瞬间懒得管那件事的答案到底是什么,皱着眉就乖乖点了点头。
“嗷。”
随着距离帝王的寝殿越近,空气中开始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寻常人都觉得这股味道难以忍受,可陛下却很喜欢闻,甚至夸这是道长们带过来的仙气。
赫连君泽今日要带着儿子入宫这件事,已经提前同父皇说过,陛下专门等在那里接见。
岁岁原本脑袋里还在回忆在进宫之前爹爹都教了自己些什么,可没想到进门时的门槛太高,他的小短腿迈不过去,就这么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给陛下行了个大礼。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岁岁也不敢像是王府中那样大哭。
大眼睛里面酝酿着眼泪,勉强忍者不让眼泪跑出来。
这动作成功让陛下觉得有趣,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
岁岁生怕自己会做错动作,满脑子里都在拼了命的回忆,给陛下磕了一个头后就乖乖站在了爹爹的身边。
陛下自从迷上了丹药后,就根本不愿意在这些小事情上面浪费掉太多的时间。
见过岁岁后,将他上玉谍的事情简单吩咐了下去,又赏赐了些东西,就让他们走。
顾及到岁岁在进门时摔了一跤,照顾赫连君泽把岁岁给抱了起来。
岁岁搂着爹爹的脖子,在临走的时候终于大着胆子看了一眼爹爹口中不可冒犯的陛下。
也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坐在那里看起来老的格外明显。
岁岁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开始好奇盯着富丽堂皇的皇宫看。
毕竟是岁岁头一次到皇宫来,所有一切他都很好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
“爹爹,好piu酿哇。”
“嗯。”
外表看起来自然是光鲜亮丽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往皇宫里面钻。
“爹爹,为什么,睡睡不能住在介么漂亮的房子里?”
“岁岁很喜欢这里?”
“嗯,喜欢!”
“日后说不准会有机会。”
“好!窝知道,窝爹爹,已经摘努力啦!”
岁岁似乎也意识到这句话不适合在皇宫中说,所以是凑到赫连君泽的耳边偷偷摸摸说出来的,饶是如此依旧让赫连君泽皱起了眉。
岁岁知道爹爹皱眉是被自己惹出来的,所以他伸出小手帮爹爹把眉心的褶皱抚平,又凑上去吹了一口气。
“不许皱啦,看的窝都有点,害怕!”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可听岁岁说话时的语气似乎又格外理直气壮。
赫连君泽吩咐侍从将一些奏折带回王府看,好不容易到了皇宫门口,将岁岁送上了马车,心这才稍微安了安。
驾车的车夫是自己人,赫连君泽在马车上倒是没有太多顾及,认真跟岁岁说起了道理。
“日后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不许说那种话,一不小心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岁岁伸出手抓住了嬷嬷帮自己竖起来的那一撮头发,然后又往爹爹面前凑了凑嘟囔道:
“几道啦,睡睡几道啦,睡睡提着脑袋来见你啦!”
上次赫连君泽在跟下属发火时说了一句,如果那件事没有办好的话,就让他提头来见,谁能想到被岁岁发现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此事非同一般,不可妄言。”
赫连君泽的确是借着帮父皇处理朝政之事,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但他并不想让这么小的岁岁接触太多,更不希望他早早就失去了快乐。
岁岁撇了一眼爹爹十分严肃的脸,难得觉得有些害怕,索性就把脑袋埋在了爹爹的怀里,小声嘀咕道:
“窝看不见,窝看不见。”
只要看不见爹爹的脸,那爹爹就不是在凶他。
就在这时,马车猝不及防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车夫有些慌乱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爷,有刺客!”
暗中保护的暗卫纷纷出现,岁岁迅速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到边缘,伸出手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试图把自己的脑袋伸出去看看热闹。
第36章 皇子龙傲天3
赫连君泽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岁岁的衣服把他往自己怀里拽,脸色冷的几乎能往下掉冰碴子。
“不许乱动!”
岁岁被吓得愣在那里,还真就不敢再动,坐姿不管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乖巧。
这次他们遇到的刺客数量似乎不少,外面兵器相接的声音响了很长时间。
等外面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后,岁岁还是想过去看看热闹,刚才掀开车帘,一根箭就直直朝着他这个方向射了过来。
岁岁被吓得懵了过去,一阵重力传来,岁岁被赫连君泽拽进了怀里。
铁箭没入皮肉,赫连君泽疼的闷哼了一声。
侍卫反应速度极快,迅速就将射箭的刺客头子活捉。
岁岁愣愣盯着赫连君泽手臂上的伤口,眼中开始酝酿泪意,大滴大滴的眼泪往外冒,顺着白嫩的脸颊滑落。
血液很快就浸湿了赫连君泽的衣服,岁岁手悬在半空中,想触碰却又不太敢。
“殿下,生擒刺客三人。”
“严刑拷打,我很想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是。”
赫连君泽很清楚,现在有无数人都在暗中盯着他,遇刺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倘若让父皇知道的话,肯定会用体恤当借口让赫连君泽在府上休息,他之前的诸多筹谋都会功亏一篑。
强忍疼痛的赫连君泽脸色苍白如纸,岁岁吓得就连哭都不敢哭出太大声音,紧张攥紧了爹爹的衣角。
赫连君泽抽空看了一眼岁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
“不必害怕,我无事。”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爹爹,我,我……”
岁岁甚至难过到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小奶音里带着哭腔,脸上满是自责愧疚。
虽说今日遇刺是因为岁岁顽皮掀开了帘子,才会赫连君泽中了一箭,但赫连君泽护住岁岁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而为之。
就算是现在冷静下来,心中也照样不觉得后悔。
赫连君泽很清楚,幕后之人是朝着他来的,这个小家伙才是真被自己连带着受了无妄之灾。
回府后,一个大夫被请到了赫连君泽的院子里为他处理伤口。
自从被皇上选为代为处理朝政的人选后,类似的事情赫连君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岁岁乖乖趴在旁边,紧张兮兮盯着大夫帮赫连君泽处理好伤口,血腥的场景他看了有些害怕,下意识伸手想把眼睛给捂住。
仔细想了想,又将手指微微张开了一点,透过这道缝隙往外看。
大夫处理了很长时间,岁岁就在旁边等着,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的活泼好动。
等大夫到旁边写药方时,岁岁才凑到爹爹面前,心疼无比地朝着他伤口处轻轻吹了吹。
“痛痛飞飞。”
血从包扎的白布上渗了出来,岁岁心疼的眼泪汪汪,生怕眼泪掉在爹爹身上会疼,随便用手背擦了擦,小声道:
“爹爹,窝戳了。”
赫连君泽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脸上带着笑容安抚道:
“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哭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本来就挺难过的岁岁再听见爹爹的这句嫌弃,小嘴一瘪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呜呜哇,爹爹。”
赫连君泽本意是想让他别再难过,谁能想到岁岁看起来哭的反倒是比之前更厉害了,无奈伸出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好好好,怪爹爹说错了话,岁岁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睡睡,不要好看了,要,爹爹痛痛飞飞。”
“嗯,岁岁吹一吹就不痛了。”
岁岁认真忍着眼泪,凑近爹爹手臂轻轻吹了两下,赫连君泽很配合的说道:
“真的不痛了,岁岁真厉害。”
成年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拙劣的谎言,偏偏岁岁信以为真,又凑上去吹了好几下。
大夫开好药方,很快就有人将药熬好端上来。
隔着老远的距离,岁岁就能闻到从碗里传出来的苦涩,想到自己之前喝苦药的时候,岁岁小脸皱成了一团。
赫连君泽倒是不怕苦,把碗里的勺子放到一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刚才放下碗,岁岁就捧着蜜饯凑到了爹爹面前,眼巴巴朝着爹爹看。
喝完苦药后用蜜饯来甜甜嘴这是小孩子才需要做的事,赫连君泽小时候在冷宫中长大,自然没有这个待遇。
等大了后将权利牢牢握在自己掌心里,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并不喜欢吃甜食,可岁岁已经捧着递到了他的面前来,赫连君泽也不好拒绝,就也尝了尝。
蜜饯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格外陌生的感觉让赫连君泽莫名有些沉默。
他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甚至根本就记不起来有任何跟蜜饯有关的记忆。
香喷喷的蜜饯就摆在自己面前,岁岁用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偷偷往嘴里塞了一块,努力的咀嚼想要快点咽下去毁尸灭迹。
实际上岁岁每一个动作,都被赫连君泽看在眼里,只是懒得拆穿而已。
“好吃么?”
赫连君泽随口一问,没有任何防备的岁岁用力点了点头,脆生生回答道:
“好甜哇~”
说这句话时岁岁半眯起眼睛,从表情来看似乎十分享受。
当对上了爹爹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岁岁才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急忙伸出手捂住了嘴巴,非常僵硬的开始装傻。
“泥嗦什么呀,睡睡轴,都听不懂。”
“刚刚似乎有一只小老鼠偷吃了一块蜜饯。”
岁岁依旧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出来,无辜的朝着爸爸眨眼间。
是小老鼠偷吃的,跟他小岁岁有什么关系。
喝完药后赫连君泽觉得有些困,招呼嬷嬷过来把岁岁给带走。
岁岁很担心爹爹的情况,一直守在他的旁边,不管嬷嬷是哄还是骗,都坚定待在这里不愿意动弹。
“算了,那我休息一会儿,你在旁边可不许吵闹。”
“嗯嗯,睡睡不吵。”
困意一阵阵袭上心头,赫连君泽闭上眼睛就沉沉睡了过去。
岁岁趴在爹爹的床边,好奇盯着爹爹睡熟后的模样看,无聊了就抠一抠自己的小手。
过了一会儿后,岁岁想到了前几天嬷嬷跟他说过的一个故事。
本来是一个狐狸精和书生的故事,可岁岁却回忆起了书中的细节,比如说在书生重病时,狐狸精以血入药,书生很快就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