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什么解药,温尧才不信,这可是小说世界,作者能轻易让你解了毒,解完了她写什么?
所以他其实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原本是恨不得把秦肃大卸八块的,但现在看到身边的人是秦宴,他又觉得好像没那么难接受。
但他以前好像是个直男?
哦,不对,他没喜欢过谁,男的女的都没有,嗐,保持两辈子的处男之身就给秦宴了。
大概跟人的性别没什么关系,可能就是不讨厌这个人。
至于喜欢,温尧自己也不知道,往后再看吧,这毒又不是只解一次。
就在某些事情上,他也挺想得开的。
温尧拉过秦宴的手, “我腰痛,你快给我揉揉。”
同时还有些埋怨, “你是不是憋太狠,攒了二十年的劲儿全用来折腾我了。”
秦宴一脸餍足,手给温尧揉着腰,唇角也挂着笑, “若不用力些,怎么替朕的昭仪解药性。”
“更何况,后面不是你缠着朕说还要的吗?”
揉着腰的手继续往下,摸到了温尧的腿,火热的手掌抚过,温尧感觉自己又快烧起来了,秦宴嘴上还不饶人, “昨夜,你就是用这双腿勾着缠着朕的腰催促朕的。”
温尧脸一红,索性破罐子破摔, “下回还用这双腿缠你!”
第三十三章
温尧中毒后就一直留在了承明殿内,后来解了毒,朝中便有人说后妃不该长居皇帝寝宫,不合规矩。温尧也不甚喜欢承明殿冷冰冰的感觉,就搬回了栖霞宫,结果,秦宴就跟到了栖霞宫去,隔日上朝的时候还问朝臣,他夜宿后妃寝宫合规矩了吧?
大臣们自然无话说,于是安分了几日。
但之后秦宴夜夜宿在栖霞宫,这就让人坐不住了,皇上临幸后妃没问题,就算养个男妃在宫中,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顶多就是皇上好南风,名声不好听。
可独宠男妃一人,问题就大了!
尤其是这日早朝,秦宴还来得有些迟。
一些朝臣相互对过眼神,开始提议劝谏。
薛盛远还没来上朝,如今这朝堂上官职最高的除了皇室宗亲,便是右相徐槐了。
“皇上,臣有本奏,”徐槐率先出列。
徐槐亦是老臣,只不过他比薛盛远聪明,徐家从不站队,只忠皇上一人,为扶持他与薛盛远在朝堂上抗衡,秦宴用他用的也挺顺手。
秦宴开口, “准!”
“启禀皇上,如今皇上后宫空虚,中宫无主,也无子嗣,老臣以为,皇上当尽快选妃立后,诞下皇子,好让这偌大的江山后继有人。”
徐槐领头,之后接连站出好些大臣来, “右相大人言之有理,臣附议。”
“为皇室留下血脉乃皇上之责,臣也附议。”
附议的人多,声儿也越来越大。
秦宴面色不变,只等他们说完才笑了声, “怎么,开始管朕床上的事了?”
徐槐道: “臣等不敢,只是皇上登基三年还栖下无子,怕是会引人议论,惹人生异,为江山稳固,还请皇上选妃立后。”
秦宴: “朕后宫有多少女人,你们应该比朕还清楚,她们是怎么入的宫,你们同样比朕清楚,这些不够,还想往朕后宫塞多少人?”
他们什么都清楚,最清楚是的秦宴压根就没碰过那些女人。
反倒是那个薛家庶子,一个男人把皇上给迷了眼。
有人站出来说: “皇上既不喜欢如今的后妃,何不再另选些能入皇上眼的人,如此定能尽快为皇上诞下皇嗣。”
女人就是能让人随意挑选的货物,是生儿育女的工具。
秦宴冷了脸,直接问: “那朕若不呢?”
前头说话的大臣被这话给吓了一跳,顿时不敢言语。
有大臣站出来帮腔, “皇上,臣等也是为大渝着想,祖宗基业万不可断了传承啊。”
“便是皇上不愿再选新人入宫,也请皇上雨露均沾,万不可只独宠一人,还是个男人。”
最后几个字声音不大,倒也刚好能让人听见。
秦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冲着昭仪来的。”
目的说出来了,皇上也接了话,便等于将事情摊开来说,于是进言之人增多,但重心只有一点,皇上非是寻常人,倘若独宠一男子,不仅会给自己招来骂名,薛昭仪也会被人说是祸国殃民的妖妃,遭天下人唾骂,皇上既宠爱薛昭仪,必不想让他背上如此骂名的。
不提让秦宴杀了温尧,也不提什么逐出宫去,只让他分出点雨露给其他后妃,听着甚是通情达理。
以至于秦宴听着,觉得自己不给这些朝臣一个交待,都说不过去。
手撑着头,漫不经心地听完这些大臣高度统一的各抒己见,秦宴弯起唇角笑了。
“朕觉得诸位爱卿说得对,”秦宴肯定了他们的话。
但站出来提议的众人看到他的笑容,莫名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朕的确不喜欢那些个后妃,所以不如,就都遣散了吧。”
“李长英,拟旨!”
秦宴给出沉重一击,让先前提议的众大臣瞬间变了脸色,立马跪下求情。
秦宴依旧听得漫不经心,等他们连哭带唱说完后,他才敲了敲龙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诸位爱卿是一定要朕按你们说的办了。”
“朕是你们的傀儡?还是你们觉得朕不配坐这个皇位,该由诸位爱卿来?”
秦宴语气平淡,像是在与人唠家常般,可听在这些大臣耳里,就像催命符。
一众人冷汗涔涔地磕头喊着不敢,就连原本没有站出来提议的大臣也跪下了。
秦宴冷笑, “这便不敢了,朕这万里江山可还要诸位来管理呢,胆子这么小可不行。”
“臣等有罪,请皇上责罚。”
这回再开口,话也变了。
秦宴起了身, “既然不敢,那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少管朕床上的事。”
他走下台阶,没说退朝,只留下了一句话, “明年开春便是春闱了。”
又激得众臣一身冷汗。
春闱,意味着会有几十上百人入朝为官,朝廷的官职就那么多,有新人上,自然就得有人走。
皇上不缺人用,不是非他们不可。
待李长英喊完退朝,他们恭送皇上离开后,这些人纷纷凑到右相徐槐身旁,询问他该怎么办。
新人送不进去,宫里的后妃也要被遣散,难不成真让皇上后宫只留一个男昭仪?
倒是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两人,瞧着那群后怕得不行在着急想对策的大臣,冷笑起来。
赵钱峰道: “一个个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管到皇上后宫去了。”
工部尚书摇头, “不识抬举,井底之蛙,凭昭仪的本事,随便从指缝中漏点东西便可富可敌国,就百姓现在吃的平价盐,若让他们知道那晒盐之法是昭仪想出来的,个个都得把昭仪当祖宗供起来,看谁敢说昭仪是狐媚子。”
完了,他又压低声音小声同赵钱峰说, “不过昭仪缩在后宫着实有些委屈了,他那么聪明的脑子,奇特的想法,就该来我们工部。”
“呸,什么工部,要来也该来我们户部,他可是财神爷转世,”赵钱峰不服。
然后两人就吵起来了,一个说工部好,利国利民,一个说户部好,国库没钱寸步难行,说得好像温尧就不当后妃真要来做官似的。
倒把其他人正在商讨怎么阻止皇上下圣旨解散后宫大臣给惊到了,有人疑惑发问, “他们在说什么?”
“好像是在争让那位男昭仪去工部还是户部?”
“还提到了盐和油,要不去问问?”
百姓把细如沙白如雪的盐称为雪盐,现在百姓提起盐就是夸皇上夸朝廷的,他们这些大臣自然知道这雪盐有多重要,以及影响有多大。
还有那豆油,开始还有人嫌弃不如猪油好,可吃上一段时间,同样没少夸,如今在盛京卖油的商户更是赚得满盘钵,就连那些酒楼饭馆,甚至路边摆摊卖吃食的生意都好得不行,那么好吃的油炸货,谁不喜欢呢?
就连他们也没少吩咐家中厨子做了解馋。
怎么现在听来这么重要的两样东西竟然都跟那位男昭仪有关?
之前提议皇上选妃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厚着脸皮去同赵钱峰两人搭话。
同样想把温尧当祖宗供起来的两人哪那么好说话,自然得先阴阳怪气一番才会告诉他们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妃昭仪是个什么厉害人物。
且不说朝臣这边听到那雪盐和豆油都是温尧的想法后是怎么个反应,就说秦宴这边,说下旨就下旨,李长英得了吩咐去各宫宣旨,秦宴自己则直奔栖霞宫,去告诉温尧这个喜讯。
结果到了栖霞宫被告知温尧在补觉,他吩咐了,谁都不见, “尤其是皇上您,”这是红月替温尧转达的原话。
现在也就温尧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秦宴摸摸鼻子,心想,昨晚温尧可不是这个态度,就连今早都还说要用腿缠着自己呢。
秦宴问红月, “他可有发烧,难受?御医来看过吗,怎么说?”
红月回道: “已经请御医来看过了,也留了药膏,御医说药性已解,并未伤及昭仪的身子。”
“昭仪是在用过早饭后睡下的,怕得等午后才能醒来。”
秦宴道: “那朕先去给看看他。”
说着他就要进门,正巧有个内监匆匆跑来禀报, “皇上,谢贵妃听闻圣旨后,要上吊自尽,请皇上去看看吧。”
内监是谢贵妃宫里的人,着急得不行。
秦宴瞥了他一眼, “朕记得圣旨才刚下,谢贵妃这么快就找好白绫了?”
“这……”内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秦宴又问: “你亲眼看到谢贵妃上吊了?”
这话内监能回答上来,他连忙道: “是,春茗姐姐见怎么都拦不住贵妃,这才吩咐奴婢来请皇上的,”内监说完又给秦宴磕了个头, “还请皇上快些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奴才怕晚了就…就出事了。”
“不急,”秦宴笑了笑, “朕与昭仪说完话就过去。”
秦宴径直进了门,屋内的温尧不知是不是被说话声吵醒了,视线正巧与秦宴对上。
“醒了,可有哪儿不舒服?”秦宴上前走到床边,手自然的搭在了温尧腰上。
温尧被他捏的很舒服,拿眼睛斜他, “你这动作未免太熟练了些。”
秦宴表示: “嗯,早上捏过了,熟能生巧。”
“还困吗?”秦宴又问。
温尧摇头,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谢盈霜要自尽?”
“她宫里来人说的,朕下了道圣旨,她一时想不开。”
“什么圣旨?”温尧眼中充满了求知欲,十分好奇什么样的圣旨能把谢盈霜逼到要自尽。
秦宴没答,反而指着自己的脸说, “亲朕一口,朕就告诉你。”
温尧: “……”男人学坏可真快啊。
但他是会轻易妥协的人吗?
温尧勾勾手指, “你靠近些。”
秦宴很听话,眼中蕴含着笑意。
温尧突然上手,把秦宴的嘴捏成了个小鸡嘴,快速在他嘴上亲了口,亲完还表示, “男人亲什么脸,要亲肯定是亲嘴啊,没出息。”
秦宴眼中笑意越发明显,且十分配合, “你说得对,朕下次一定改。”
温尧咳嗽一声,摆出正经脸不让秦宴看出自己那点害羞, “好了,现在可以说你下的什么圣旨了。”
秦宴欺身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温尧脸贴着脸,他道: “朕在圣旨上说,要封你为皇后。”
未给温尧任何反应的机会,秦宴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说完了,朕来要奖励了。”
温尧咕咕叽叽几次想说话都没找到机会,最后被秦宴亲了个气喘吁吁,觉得自己腰又要痛了。
秦宴放在他腰间的大手也越发灼热,让觉得难耐。
他动了动,一度产生了怀疑,总不能是淫毒又发作了?
秦宴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应,低声笑道: “你看你也想要朕,朕的皇后果然非你莫属。”
温尧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秦宴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又亲亲他说: “没有,只是朕想它有。”
————————
来了,今天有点晚,不好意思
两人腻歪完,温尧也终于从秦宴口中知道他到底下了道什么圣旨了。
听秦宴说要遣散后宫,温尧其实算不上多意外,他入宫第一晚,在洞房花烛夜时他演戏装梨花带雨时,他就发现了秦宴极其厌恶那样,不知是小时留下的阴影还是有因为他憎恨的人曾经这样做过。
他后宫之人有一半是被人送进宫的探子,用来监视他的眼线,如今好些,秦宴不搭理她们,身边可用之人也更多,这些人在后宫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但刚登基的时候,那些送来的女人没少使绊子,生各种幺蛾子,什么装病巧遇送补汤自荐枕席的,除去这种小打小闹的,还有安排人搞下毒刺杀,或者弄什么巫蛊之术的,秦宴是杀过好些人,加上自己一心扑在政事上才换了后头的安宁。
至于那些他让人送进宫的后妃,也是为牵制跟他不对付的朝臣,那些人没薛家大胆,乖乖送了女儿入宫,秦宴没碰过,只要不生事乖乖在后宫待着,他谁的麻烦都不找。
但,非要跟他对着干,那自然是另外的下场。
秦宴不喜欢他后宫这些女人,温尧知道,即便没有自己,这些人迟早都是要出宫的,当然,横着出宫还是竖着出宫就不一定了。
秦宴很在乎他的皇后,心里也只容得下这么一个人。
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温尧。
温尧倒没评价秦宴这样做对不对,只看着他笑了会儿,倒把秦宴自己笑得不好意思了。
便催着温尧继续睡着,他则要去其他宫看看。
就在两人腻歪的这会儿工夫,遣散后宫的圣旨已传到了每一位后妃耳中,有好几个来报自尽的,请秦宴去看看,也有高高兴兴收拾东西准备出宫的,当然,更多的人聚集在了长青宫,请薛太后给她们拿主意要说法。
薛太后因为中毒的事心里可憋着火呢,今日这后宫总归是不会太平静。
秦宴最先去看的人是谢盈霜,都耽误快半个时辰了,说上吊自尽的人还被宫女拉着,脖子都没往白绫上挂。
“娘娘不要啊,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您千万不要想不开。”
“娘娘若不想出宫,就去求求皇上,皇上一向怜惜您,会收回圣旨的。”
宫女们苦口婆心的劝,看着一个比一个担忧。
而谢盈霜使劲儿伸长了脖子把脑袋白灵里钻,可就是钻不进去,眼早就红了,两颊挂着泪痕,带着哭腔道: “你们不要拦着我,表哥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她话一出又是一堆娘娘不要。
李长英宣完圣旨又跟回了秦宴身旁,就在院中陪着秦宴冷眼瞧着谢贵妃主仆几人唱戏。
别的不说,这假的让李长英都想帮忙找个台阶给对方下,他请示秦宴, “皇上,可要奴婢上去劝劝?”
秦宴负手而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残忍的很, “不必,就让她吊,朕就在这儿看着她何时能吊上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谢盈霜一众人听见。
谢盈霜早早就派了人在路上守着,一看到秦宴往这边来,便立马回来禀报,然后谢盈霜站上凳子握着白绫跟几个宫女一起唱戏。
谢盈霜原本想着只要人一来,劝她几句她立马就会下去,也就没想过要上吊得逼真些,至少把脑袋伸进白绫做足样子。
结果秦宴人来是来了,却毫无劝说之意,甚至连门都不进,只站在院中看戏。
谢盈霜在宫女的配合下勉强装着,也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看着秦宴那么冷漠无动于衷的样子,僵持了会儿,谢盈霜终于忍不住,手一甩开白绫自己跳下的凳子哭出了声。
她走到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的秦宴面前,控诉他, “表哥,你当真好狠的心!”
“你明知道我心悦你,知道我是心甘情愿进宫的,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却这么对我……”呜咽声更大,似乎每一声都是对秦宴的控诉。
秦宴反问, “所以呢?”
三个字,问回谢盈霜所有问题。
“所以你也该心悦我,让我留在宫内陪伴你,表哥,你难道真的不明白,这满后宫也就我一个爱着你的。”
“那又如何?多几个爱朕朕有什么好处?少几个人爱朕,朕是会死吗?”
“你爱朕,朕就得爱你?呵!”
秦宴笑了声,极具讽刺。
也让谢盈霜那张脸难看至极。
“可我是你的贵妃啊,你当真就这么狠心让我出宫?连一条活路都不准备给我?”
谢盈霜开始诉苦, “表哥,你刚登基的时候有多难你忘了吗?你忘了是谁最先站出来支持你辅助你,是我们谢家啊!如果没有谢家,表哥你……”
秦宴不说话,只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就让谢盈霜说不下去了。
秦宴还问, “怎么不说了,说说谢家这些年都替朕做过什么,说来让朕仔细听听。”
谢盈霜不敢再言,谢家这些年做了什么呢,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外家人,仗着宫里有个当贵妃的女儿,欺男霸女,招摇过市,强占百姓田地,贪污受贿,哪样没沾过。
秦宴早就想动谢家了,遣散后宫总不能真只送几个女人出宫回家。
谢家表面风光,书香门第也装得极好,可里子真正什么样,谢盈霜再清楚不过,若非如此,她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谢家安排人当街刺杀温尧。
谢家被养肥,心也大了,他们也想顺他们者昌,逆他们者亡。
谢家这条路走不通,谢盈霜换了个路子,楚楚可怜的望着秦宴, “表哥,你忘了姑姑也是谢家人吗,她若是九泉之下知道你这么对自己的表妹,她也会……”
“死,或者滚!”
谢盈霜被秦宴截断了话,并给来了极重的警告,整个人也散发出冷厉的杀意,视线落在谢盈霜身上,只有冰冷,看不出一丝感情。
连李长英都忍不住骂谢贵妃实在愚蠢,胆敢在皇上面前提已故的太妃娘娘,还敢说她是谢家人,真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秦宴话一出,立马就有侍卫上前拔刀对准了谢盈霜, “贵妃娘娘,请!”
谢盈霜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全然没想到秦宴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当然想不到,若还记得曾经谢家是如何对他们母子的,今儿便不可能把秦宴生母搬出来说事。
谢盈霜双腿发软,一步都迈不开,她祈求的看着秦宴,张了张嘴,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在秦宴的注视下竟发不出声了。
李长英知道他现在对这位前贵妃娘娘厌恶至极,出声催促侍卫, “带走,快些带走,直接送到宫门外去。”
然后又一指其他宫女, “一块儿带走,别死在宫里让人晦气。”
侍卫得了吩咐,自然是直接上手抓着谢盈霜离开,谢盈霜被吓得身上出了汗,背脊发凉,走出好远才缓过来点,然后就开始挣扎,喊着表哥说知错了,想让秦宴开口留下她。
秦宴充耳不闻,带着人与她擦身而过,径直去往下一个要自尽的妃子处。
李长英不想让秦宴再听到什么糟心话,立马就打发了人前去报信,只需把谢贵妃这边发生的事一说,倘若还有敢闹的,那今儿就只能横着被抬出去了。
结果是都挺惜命,不自尽改为收拾包袱了,秦宴心里根本没她们,别说假装自尽,便是真死了,也不见得会多看她们一眼。
这边事毕,那头长青宫就差了人来寻秦宴,说薛太后请他去趟长青宫,有事相商。
秦宴没去,直接让人出宫去找秦肃, “叫秦肃来把他的人带回去。”
不带的话,那就自个儿承担后果了。
温尧在睡觉,秦宴就去批了会儿奏折。
大约是他太没将薛太后放在眼里,让薛太后在那群来求她的后妃面前失了面子,想要扳回一城的薛太后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找秦宴了。
被挡在了承明殿外。
薛太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冷脸斥道: “一群没根的下贱东西,你们也敢拦哀家,滚!”
不能拿秦宴如何,下头的内监就成了她撒气的对象。
骂的还是他们最忌讳的事,让拦人的内监脸色十分难看。
说话的语气也更硬了, “太后娘娘,皇上吩咐过,他在处理政务,谁也不见!”
谁字咬得格外重,意在提醒她这位太后在皇上眼中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你个狗东西,也敢这么跟太后娘娘说话,来人,把这个下贱玩意儿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掌嘴!”薛太后落了下乘,她身边的人自然要站出来替她找回威风。
杜嬷嬷叫人动手,只不过她刚说完,守在门外的侍卫就齐齐过来持长。枪对准了他们。
“动手者,杀无赦!”
领头的侍卫高喝一声,长青宫的人哪还敢做什么。
杜嬷嬷顿时比薛太后还憋屈。
屋内,秦宴吩咐李长英, “去,杀几个人。”
秦宴清人并未清干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杀鸡给猴看,今儿正好能用上。
李长英接过秦宴递来的纸,上头写了两个名字,他看一眼,连忙去了。
秦宴继续埋头批阅奏折,不过片刻就听到了门外的惊喊声,以及薛太后怒不可遏的呵斥声。
还有李长英回应的声音, “皇上有令,命格外娘娘今日就随肃王殿下一块出宫,若是不肯,这便是下场!”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鲜血还是滚烫的。
薛太后在李长英提到秦肃皱起了眉,秦肃回了盛京,反方便了秦宴拿捏他,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些女人已然无用,薛太后也不想再为她们费什么口舌,嘴上说让她们赶紧出宫,暗地里却给杜嬷嬷使了个眼色,叫李长英看到了,李长英便知,这些人活不过今日了。
一群女子又哭又闹地被拖走,而薛太后没动,她问李长英, “若哀家今儿非要见皇上呢?”
李长英微笑着回, “那太后娘娘可能就见不到入宫的肃王殿下了。”
这个见不到就有说头了,可以是今儿看不到,也可以是这辈子都见不到,都取决于秦宴。
薛太后冷着脸与李长英对视, “倘若哀家今儿要硬闯呢?”
李长英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后您可以试试。”
薛太后眼中的杀意已经藏不住,竟还真要叫人动手,李长英就不同了,他直接让侍卫们退下,给薛太后指了个位置, “太后,意图谋害皇上者,不论是谁…”他对着自己脖子抹了下。
薛太后要硬闯,也得能活着。
外面很快没了声,李长英进来恭敬站到秦宴身边,如今的皇上,哪是谁可以轻易拿捏的呢?
哦,不对,还有栖霞宫那位,皇上估摸着要送上门心甘情愿的让人拿捏。
秦肃入宫后没去见秦宴也没去见薛太后,反而去了栖霞宫,要见温尧。
就这些日子,他知道不少与温尧有关的事,温尧给秦宴出的那些主意,温尧母子三人在薛家受的委屈,甚至包括薛盛远千辛万苦瞒着的关于温尧的身世。
便清楚地知道温尧绝不会与薛家合作,两边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可越是这样,秦肃就越想拉拢他,他若登基,这个人太有用了,秦肃可以肯定,温尧在他手里绝对会比在秦宴手里用处更大,他也会用的更好。
所以, “本王想跟你做一场交易。”
秦肃看温尧如是说道。
“你的淫毒发作过吧,秦宴把你当做女人,让你在他身下承欢,他如此侮辱你,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温尧睡够了起床,正窝着喝汤呢,就听人禀报秦肃来了,要见他,说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温尧便没让人拦。
温尧听到他的话,点头, “的确有想法。”
秦肃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把不满说出来。
温尧如他所愿,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这便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秦肃脸僵了下, “倒让你失望了。”
“当然,”温尧答的毫不犹豫, “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二傻子,我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中毒,也知道皇上是在救我。”
“所以你的挑拨,只会让我觉得蠢。”
“无妨,”秦肃倒也稳得住, “只要你肯投靠本王,你怎么说都可以,甚至包括你的仇,本王也轻易能帮你报。”
终于说到正题了,温尧挑眉, “说说,我什么仇。”
秦肃笑, “你与薛家的灭门之仇。”
“消息倒很灵通,”温尧没多意外,毕竟是励志要做皇帝的人,总得有点本事。
“怎么样?”秦肃问, “只要你点头,本王立即帮你解决了你的仇人。”
温尧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也没立马拒绝,只道: “那你先把薛盛远杀了吧,证明下你的诚意。”
“不止薛家,本王还寻到一些人,”秦肃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温”字。
那是温家旧部才会拥有的令牌,温渝想让秦宴联系的便是这些人,看样子被秦肃这个王八蛋抢了先。
“本王手上人不多,只请回来十余人,端看温公子要不要点头了。”
拿温家旧部的性命来威胁他。
温尧不由好奇, “你除了玩威胁算计,还会点其他的吗?”
“计不在多,好用就成,本王不逼温公子现在就答应,等明日吧,明日你给本王一个答复就成。”
“哦,对了,本王给你带了礼的,”秦肃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温尧面前,
一小撮头发,以及几个还带着血的指甲盖。
“看看,可还喜欢?”
温尧变了脸色, “你有病就去治,少来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