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远曾在各地做过主考官,后又成了左相,可谓是桃李满天下,门生无数。
他不用教那些人什么,只需对方称他一声老师,再让对方借着自己左相门生的身份抬高自己,那些人便自然归到了他麾下,为其办事。
只不过,人虽多,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只有通过考验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心腹,秦宴要的便是这份心腹门生名册。
知道了具体是哪些人,他才好下手啊。
而秦肃如果把名册交出来,无异于自断其臂,也就少了太多能与秦宴抗衡的优势。
这些人,是比薛太后还重要的存在。
便看秦肃是想要娘,还是要势了。
秦肃怒目: “皇上,事情不要做太绝!”
秦宴接过李长英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也提醒秦肃, “薛家也该要来人了,左相死了,皇兄觉得,所谓的左相门生还有几人能为你所用?”
因为薛家与秦肃一体,所以才默认薛盛远的门生也是秦肃的人,可若他们中间出了点岔子,那事情就难说了。
“一半,”秦肃开始讨价还价, “我给你一半的名册,你将解药给母后还有薛相和婉儿。”
秦宴扔了帕子,催温尧吃饭吃快点, “都凉了,吃了就去歇着。”
“那朕也告诉皇兄,做人不能太贪心。”
“一半的名册,是指朕已经查到的那一半吧。”
秦肃猛地仰头,显然并不知秦宴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线索。
秦宴起身,漱完口,跟秦肃打商量, “这样吧,你把另一半的名册交予朕,朕替你保两个人,至于保谁,你自己定。”
三个人,一个是贵为太后的生母,一个是能助他上位的丞相舅舅,还有一个未婚妻表妹,薛清婉在其中看着最不起眼,可却是薛家会站队秦肃的关键。
薛家需要这层姻亲关系来与秦肃捆的更紧,毕竟薛盛远已经老了,薛家之后的兴盛要靠薛清婉的两个哥哥来维持,薛家防是的秦肃被薛家扶持上位后翻脸不认人舍弃薛家。
当然,就算多了层姻亲关系,秦肃还是可能过河拆桥,但薛清婉嫁给秦肃后,薛家也不会让她干吃白饭,总得握点什么在手中,让秦肃轻易不能废了她和薛家,算是多一层保障。
若没了薛清婉,薛家可不见得会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扶持秦肃。
三者,舍其一,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优局变劣局,秦肃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又变,最终停在了一种想杀人却不得不极力忍耐的表情上。
秦肃凄然一笑, “秦宴,你总是比我心狠,难怪你能坐上这个位置。”
秦宴道: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朕比你疯,比你狠。”
不过,秦宴看了看温尧,还是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至少朕手上未曾沾过亲人的血。”
“皇兄,太子死后,你夜里做过几回噩梦?”
秦肃刷地白了脸,事情是他做的,他从不否认,他无数次想过,除掉太子后皇位就是他的,所以在杀太子这件事上他脑中演练过很多次,也计划了许久,最后他成功杀了太子,却依旧没能如愿登基。
只是,他自己不否认,却不敢让旁人在他面前提这事。
而现在,秦宴当着他的面质问,秦肃心头狂跳,忍不住回想起太子刚死时,他夜夜从梦中醒来的事。
太子仁善,甚至可以说有些懦弱,根本就不适合当储君,更不适合为帝,但他待下面的兄弟姐妹都不错,尤其是秦肃这个从小被薛太后要求跟太子亲近的二弟。
大约太子到死都没想到,对他下手的人会是秦肃吧。
秦肃看见了秦宴脸上充满讽刺的表情,强行稳住心神,反问回去, “那又如何,他已经死了,本王从未想过手上只沾他一人的血,太子又算什么,不过是本王登基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而已。”
他对秦宴陈述, “你也是!”
秦宴点头, “朕知道,可你没那个本事。”
话音落,门外有人进来禀报, “皇上,左相夫人持令请见。”
“不见,”秦宴拒绝。
同时秦宴抬手示意秦肃, “好了,该你做选择了。”
“三个人,”秦肃直接起了身,伸出三根手指, “本王三个人全部都要救,名册我现在就写给你。”
秦肃开口吩咐让人去准备笔墨。
温尧拉拉秦宴袖子, “咱们要不得寸进尺点?”
温尧脸上就明晃晃地写着我在憋坏水,秦宴觉得很有意思,这是跟没中毒之前一样鲜活的温尧,于是秦宴顺从地问: “怎么个得寸进尺法?”
“抄他老底!”温尧大手一挥,觉得可以趁机把秦肃给一网打尽,彻底摁死。
温尧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就像当时秦肃在他耳边说那些难听的对秦宴极具侮辱的话时一样,秦肃听得一清二楚。
以至于秦肃很想提醒下这二人,自己还在,也都听见了。
心里又觉得难怪薛家要舍弃薛尧这个庶子,实在是忘恩负义之辈,但凡他不与秦宴那么亲近,又或者不与薛家作对,自己也不会对他下手,秦肃觉得自己那淫毒下的还轻了,他就该让这个低贱的庶子时时刻刻都离不开男人。
说话的两人是不知道秦肃心里在想什么的,秦宴听到温尧的话笑了起来,并且表示: “朕也很想,不过他估计不愿意。”
还告诉温尧, “无妨,慢慢来。”
秦肃这次借着贺寿的名义回盛京,就没打算再回去,他忍了三年,觉得时间差不多,已经不想再等了,想直接夺位。
而秦宴,也从未想过让他离开。
内监取来了纸笔,秦肃提笔便要写,墨滴刚落下,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秦宴, “你知道的人有哪些?”
秦宴道: “你全部都写下来,朕算你一半的功劳。”
秦肃: “……”
“噗”温尧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神特么一半的功劳。
但他觉得秦宴干得漂亮!
秦肃人在屋檐下被迫低头,只能恶狠狠地冲秦宴说: “你最好说到做到。”
秦肃写得还挺快,他写的同时,温尧就坐在旁边跟秦宴商量怎么对付他,完全当他不存在,气得秦肃好几次都差点把笔捏断。
等他写完,拿给秦宴过目,秦宴眼中闪过犀利的冷光,人比他想象中的还多,还有些竟是他觉得可以任用提拔之人。
上面的人虽不全部是真的,但也假不到哪儿去,普通的地方官怎么配让秦肃这个堂堂王爷记住。
秦肃补充, “左相告诉本王的就这些,你可以自己去查,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李长英,传御医为太后和薛相诊治。”秦宴吩咐。
李长英领命而去,秦肃冲秦宴伸出手, “解药!”
“解药没有,”秦宴正视着秦肃仿佛要与他同归于尽的目光解释, “朕当初没想过你会拿出解药,所以命人制毒时更未想过要制解药。”
“秦!宴!”秦肃咬牙切齿的喊。
看着他如此反应,秦宴心情不错,微微一笑, “皇兄不必担忧,有御医在,既能吊命,解药也很快会制出来的,你且回去安心等着。”
“你!”
秦肃继续咬牙, “好,很好,这笔账本王记住了。”
秦肃一甩袖,转身出了门。
他一走,温尧就高兴的站起来欢呼, “皇上,你牛啊。”
还冲秦宴招手, “你过来,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值得抱一个庆祝下。”
他也不管秦宴同意不同意,直接把人往身边拽,脚踩上凳子抱着秦宴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哥俩好的使劲儿拍他肩。
秦宴: “……”
他并不想要这样的庆祝,以及,如果时间再早些,温尧敢这样对他,脖子都给你拧断。
不过到底不是之前了,他下意识多出许多纵容,即便温尧一点也没把他当皇帝,但他也没想过要治温尧的罪,甚至连斥责都没有。
待他松开自己,秦宴就把人摁回床上让他歇息,伸手探了探温尧额头,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记得说出来。”
温尧现在兴奋的很,丝毫没觉得哪不舒服,他拽着秦宴袖子问他,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在给薛太后的解药里加料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薛太后知道自己中了淫毒后的反应,以及再打一次秦肃的脸。
“嗯,”秦宴微微点了下头,说: “朕是答应了要给解药,可却没说给什么样的解药。”
薛太后,他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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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冬至快乐
温尧解完毒之后就开始活蹦乱跳,精神好很的。
他好了后,秦宴还开恩让温渝母女入宫来看他,原本温尧是打算自己去恭王府的,但秦宴怕秦肃再趁机生事要害他,所以没答应。
薛盛远因为中毒,所以没空去找恭王麻烦,自然没机会把人要回薛家。
至于其他人,薛太后寿宴当日他们可就见过了恭王的厉害,那是个连肃王都敢打的人,他们这些大臣哪敢对其指指点点或是议论薛清若的身世。
更何况恭王背后还站着皇上呢,皇上因为薛昭仪中毒,整日冷着一张脸,仿佛看谁都不顺眼,弄的朝臣人人自危,生怕被砍脑袋,相当安分。
于是薛清若就这样过了明路却无人敢指摘的情况下成了恭王之女,当今皇上的堂妹。
薛清若如今还改了名,叫秦姝,是恭王很多年前就取好的。
当年说若生是的男孩儿就叫秦修,女孩儿叫秦姝,只是一道圣旨就全成了变故,那两个藏在心里的名字他也未曾告诉过温渝,直到如今,总算有机会了。
薛清若,应该说是秦姝,她对自己的新名字也喜欢的紧,最主要的是恭王对她的态度,就是她曾想过许多次的父亲该有的样子。
恭王说等大局落定后,他便来求秦宴给他和温渝赐婚。
大约在自己心上人身边,又被当成宝宠着,温渝看着更加鲜活了。
温渝还将自己所知道的当年覆灭温家那场大火的真相都告诉了秦宴,还给了秦宴一个联系温家旧部的信物,方便秦宴派人查探。
温家没有反心,唯一的儿子还成了秦宴的妃子,自己也跟了姓秦的,温渝觉得反正他们家这辈子跟姓秦是的分不开了,既然分不开,就干脆合得再彻底一点,温家旧部剩的人不多,但总能帮上忙。
待三人离开,温尧开始在床上打滚,灵活得像个猴儿。
秦宴在旁边瞧着,总觉得应该搬颗树来让他爬。
“你这到底是高兴的,还是憋着了?”秦宴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从中毒到现在解完毒,前后小半月过去了,温尧一直被拘在屋里,嗯,哪怕活蹦乱跳也是在屋里活蹦乱跳,秦宴不肯放他出去。
他心里在害怕,怕又有人要害温尧,怕他再次出事,便想将人藏在屋里,让谁都不敢来触及。
还有一点是,秦肃说自己下了淫毒,御医也诊出来了,却解不了,因为温尧在入宫时也中过一次毒,正好与新的淫毒融为一体,即使秦肃拿出淫毒的解药,也解不了温尧所中之毒。
秦宴怕毒性发作,他想到那些从秦肃口中说出来宛如诅咒的侮辱之言,就更怕了。
淫毒发作,温尧媚态丛生的样子让人瞧见,往后会被人轻看。又或者有胆大包天的侍卫对他下手,原本只是小小的害怕,却因为他想了太多可能,变成了恐惧。
深藏于心。
秦宴不许温尧出门,他想看温尧第一次毒发是什么反应,毒发时也方便御医来把脉诊断,研制解药。
温尧被困久了,可不憋的慌,连在床上撒泼打滚这种事都能玩好久。
滚到力气,温尧把自己摊平,眼神幽幽地看着秦宴,反问: “你说呢?”
秦宴让人倒了杯水,递到温尧手上,无视他的幽怨,并且提议道: “既如此,那就再替朕想几个赚钱的法子吧。”
温尧咕咚咕咚喝完水,翻了个白眼, “你前儿不是才要走几个吗,又来,真把我当财神爷了?”
秦宴含笑点头, “还请财神爷不吝赐教。”
温尧瞅着他,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个坏坏的笑容, “你求我啊。”
“嗯,朕求你。”
现在的秦宴就跟没脾气似的,格外好说话。
温尧还鸡蛋里挑骨头, “要有诚意。”
“那我求你,求求咱们温大财神给口饭吃。”
温尧挠着下巴,勉强接受了, “行吧,财神爷这就赐教赐教你。”
现在用海水晒出来的盐已经运往各地,百姓都能吃到平价盐了。
制出来的肥皂也不少,前头被盛京的达官贵人还有百姓疯抢了一波,都没往外地运,温尧便提议让秦宴派人到各地方办肥皂厂,专做肥皂售卖,这样既能给百姓提供更多干活挣钱的机会,还能发展养猪业。
总之,温尧时刻不忘养猪之事。
还顺便提供了个用猪毛制作刷子的法子,软一些的能用来做牙刷,硬的可以做来刷衣服鞋子,用处多的很,不愁卖不出去。
再接着就是榨油了,工部的费心琢磨了一整月,造出了可以榨油的机器,加上之后大豆丰收,豆油很快便卖开了。
对如今肚里缺油水的百姓来说,豆油自然是比不过猪油的,但猪油猪肉都贵,百姓吃油向来抠抠搜搜,经常一大锅菜出来,连点油花都见不着。
这豆油是没猪油好,可胜在便宜又方便,拿缸子装了回去就能用,每顿多放些,菜吃起来味道就不一样了,人身上也更有力气,很快就深受百姓喜爱了。
榨豆油之事,朝廷并未包揽,而是采取了外包方式,让商户们来竞选承包给某个州府县城供豆油,榨油的工具由商户从工部购买,再由朝廷的人将榨油方法教给商户们,商户们可以到地方去开榨油坊,售卖豆油。
当然,竞选是要给银子的,还要给朝廷交税银,包出去后,朝廷等于坐着收钱。
工部一下赚回大笔银子,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在六部之中地位节节攀升,把工部每个人喜的,都想给温尧供个牌子每日拜他了。
至于朝廷为何自己不做这榨油生意,一是油运输没盐方便,二是需要大量的人来管理,一说到管理,就容易出事,别到时候又是养肥了贪官瘦了朝廷。
第三点则是因为油有替代品,百姓并不非豆油不可,若那些商户高价贩卖豆油,生意只怕也做不走,商户做生意是想赚银子的,不会傻到做赔本买卖。
而且商户那么多,他们不行,后头大把等着补上来的,有竞争才有压力,才会越想做好。
而朝廷想要拿捏这些新上来的普通商户也容易,至少前头几年不会出太大的事,等过后,秦宴把秦肃收拾完了,自然有时间回头来收拾这些不懂事的。
最后剩下的就是制作玻璃了,这个技术要求高,而且温尧不仅想做整块的玻璃,还想让工匠们吹出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琉璃来,然后专卖有钱人,换大笔银子入国库,银子一多,就能开始修路了。
便是温尧现在同秦宴提的水泥。
水泥配方温尧背的可熟,噼里啪啦一顿说,又给秦宴科普起了要想富先修路的至理名言,而且路修好了,打仗也方便,到时候如果边境起战乱,派兵增援也方便。
还能缩短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商户走商,百姓往来都更加便利。
秦宴自然是信他的, “等明年吧,工部说琉璃已经有进展了,等过年时,朕可以赏一些给大臣们,得了好,他们自然就肯掏银子了。”
再过两个月便要过年了,现在安排人去研究制作水泥,明年上半年大量生产,下半年招工铺路正好。
温尧还畅享了一把路修好后,他就能吃南边的水果,沿海的海鲜,各地的土特产,并十分郑重的拍秦宴肩膀叮嘱, “一定要修路,修好路!”
“知道了,”秦宴无奈,都开始摸不清他这个昭仪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
见温尧乐滋滋,秦宴又送了他一个好消息, “太后已经服下了解药。”
温尧立马来劲儿,扒着他问, “你加了什么料?”
秦宴说: “一种惯用在青楼女子身上的淫药。”
那药还有个很形象的名字,叫千人斩,青楼女子真正能接客的时间就那么几年,凑够所谓的千人,不是染病死了,就是被打发去接最下等的客人,碰上有真心想娶她们的,把攒的赎身银交出去,再找人嫁了的也有,去削发做尼姑的也有。
这种淫药上不得台面,官府也查的严,并不许青楼的人用,若被诊出女子服用了千人斩,轻则让青楼关门,重则斩首。
而千人斩的奇特之处在于,服用之人永远觉得不满足,便有人戏称这千人斩该叫“要了又要”。
温尧觉得秦宴对这千人斩过分熟悉,便又听秦宴说, “那个女人会死在男人身下。”
温尧看见他眼中有浓厚的恨意,脸上却露出了快意的表情,就好像他曾经见过那样的画面,而现在是在复仇。
温尧不由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被秦肃提及过的秦宴生母。
温尧没有去深想,只拍着巴掌叫好, “好!就该用这种药对付那个老巫婆,她当时可差点打死我,还有她儿子,接连两次给我下药,这笔账咱们必须跟他们算!”
“对了,你让人盯着长青宫呗,刚开始的时候咱们不管她,等她胆子大了,开始无所顾忌,在最享受的时候咱们带一波人去抓她个正着,看她怎么辩解。”
温尧一脸坏笑,觉得自己出了个极好的主意,说不定他们在外面等着,薛太后就在里面浪叫,再一群一起冲进去,那场面,光是想想他就高兴的咧嘴。
秦宴原本想过问温尧会不会觉得他这样做太狠毒,但听到温尧明显是配合的话后,突然就笑了,眼中戾气褪去,在温尧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微微碰了碰温尧的手指,轻轻说了声好。
只不过温尧没想到的是,他没等到薛太后淫毒发作,自己却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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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温尧是被一股口干舌燥的热意唤醒的,他浑身发烫,似乎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什么,时不时吞咽下口水,却依旧抵不住从心里发出来的热意。
起初掀了被子,凉意袭来有片刻舒缓,但很快又有更多的炽热袭来,温尧那时还睡的迷迷糊糊,便下意识拉扯自己的衣服,睡觉时本就只穿了一层亵衣,衣襟拉开便裸了半身,只是毫无作用,身体反而叫嚣着要更多。
温尧察觉不对,强迫自己睁了眼,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了自己热红的胸膛,一摸滚烫。
手抚上脸,同样烫的惊人,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艹!”
温尧这会儿再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他就真是个傻子了。
“红月,红月,快去叫皇上来。”
温尧自个儿下床灌了杯冷水,又拍着门让红月去喊人。
最近他门外日夜都有人守着,就连秦宴不放心他,都直接在栖霞宫住下了。
只不过他这屋里摆不下两张床,温尧也不好跟秦宴同床共枕,只好委屈尊贵的皇上去住了隔壁偏殿,温尧当时听他这么说的时候,甚至产生了种秦宴对他情深义重的感觉,十分之感动。
红月在外头应了声,少时秦宴便到了,温尧已经热的有点迷糊,却依旧听见了秦宴让人去请御医的声音。
秦宴一进门,温尧就冲他扑过去了,手搂着秦宴的脖子,嘴里喊热。
“秦宴,我热…”
他不叫皇上,而是直呼其名,灼热的呼吸打在秦宴颈间,让秦宴甚至也觉得有些热。
温尧脸颊绯红,双眼朦胧,似乎因为实在热的难受眼中还闪着泪光,与平日秦宴见的温尧截然不同,像只勾人的小狐狸。
秦宴回头看了眼,李长英极有眼色的关了门守在门外。
“去床上坐着,等御医来给你诊治……”
温尧不肯, “热…秦宴,我难受…”
大约是真难受,性子都变了,蹭着秦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秦宴怕他力气不足勾不住自己脖子会摔着,秦宴便伸手托住了他的腰,温尧就干脆只用一只手搂人,另一只手开始拉扯自己好不容易重系好的衣服。
同时垫着脚把胸膛往秦宴嘴边凑, “你给我吹吹。”
这样的温尧让秦宴有些招架不住,偏对方还一脸巴巴等着,又乖又勾人。
他不动,温尧就拿手催促着拍他。
秦宴觉得顿时觉得这哪是什么昭仪啊,简直是他祖宗,他只好先顺着温尧的意思对着他胸膛吹了几口气,吹完正打算劝温尧回床上去躺着,就听温尧说: “好舒服,我还要……凉快!”
秦宴: “……”
他心中生出疑惑, “你这到底是毒性发作还是喝醉了?”
温尧脑子都快被身里散发出来的灼热烧成浆糊了,哪还能分辨他的话,完全靠本能行事,就逮着秦宴蹭,反正不给吹气,他就使劲儿蹭。
既像撒娇闹脾气要东西的小孩子,又像蛮不讲理的小妖精。
秦宴觉得自己都快起火了。
他只好一边吹着哄着,一边将人带着往床边走。
刚要把人往床上按的时候,李长英在门外敲门, “皇上,御医到了。”
“进来,”说话的同时,秦宴将温尧塞到了被子里。
恨不得把自己全身扒光的人哪可能乖乖待在被子里,秦宴手一松他就爬起来了,于是李长英领着御医进门时看到的就是温尧使劲儿往秦宴身上蹭的画面。
李长英识趣地低头,请御医过去。
御医也没比李长英好哪里去,恨不得自己是个瞎眼的才好。
“先忍忍,等御医把过脉就能开药,就不难受了。”
温尧不说话,就只是往秦宴身上贴,觉得他身上更凉快,而且还有股好闻的味道,当然,手也不老实,全靠秦宴抓着才没把衣服全扯了。
“过来把脉,”秦宴吩咐御医,语气和对温尧说话时截然不同。
御医战战兢兢上前,心里暗叹今天倒霉,之前值夜的同僚都没碰上薛昭仪发作,偏叫他碰上了,真是要命。
更要命的是,这个脉越把他越心惊,似有似无的毒仿佛与薛昭仪融为一体,脉搏强劲有力,薛昭仪这身子骨比自己还强壮的多。
御医都想哭了,都诊不出毒,他怎么给开药啊。
偏偏薛昭仪这样子,一看就是中了什么催情药发作后的迹象,若是不解,人就会被活活烧出毛病来。
御医小心翼翼的提议, “皇上,不如让薛昭仪泡泡冷水?”
“朕宣你来就是让你教朕给人泡冷水的?”
语气不怒自威,吓得御医当即就跪了, “皇上恕罪,臣…臣无能,实在诊不出是昭仪体内的毒该如何解啊。”
“看起来就是寻常的催情药,只要泄出来就没事了。”
御医微微抬头见秦宴冷着脸,只得继续补充, “这泄催情药一是可以泡冷祛燥热,待过后喝一碗姜汤驱寒即可。至于第二种,则是需要与人交,交合。”
御医这回是完全不敢去看皇上了,皇上的妃子,需与旁人交合才解催情药的药性,这不是解药性,这是要命啊。
“不对,不对,臣还需再把把脉,”御医突然想起薛昭仪中的是毒,便是要泄药性,怕也不是寻常的交合。
他再一诊,发现果真如此,这药性得让薛昭仪在男子身下承欢才能解,完全就是用来折辱人的。
但御医又觉得欣喜,至少他能保住命了,他连忙道: “皇上可帮昭仪解药性,臣这里有玉露膏,可不伤昭仪之身。”
御医麻溜的从箱子里翻出了他口中所说的玉露膏,还打开给秦宴看了眼,雪白的,带着清香。
御医解释道: “这是御药房惯常备着的,想着后宫的娘娘们可能会需要。”
哪曾想,娘娘们没用上,这头一盒倒给位男昭仪了。
在给出了更好的解决之法后,御医胆子也大了些,提醒秦宴, “皇上,昭仪现在烫的厉害,需要尽快泄火,晚了怕是要伤身,还请皇上……”
“臣告退。”
话不敢说完,御医提着箱子赶紧出了门。
秦宴没叫人拦,他怀中的温尧嘤咛一声,此刻已是满头大汗,彻底被折磨得没甚意识了。
秦宴一时有些无措,若让温尧泡冷水,他是不愿的,如今这样的大冷天,水凉的彻骨,而且也不知要泡多久才能起效,再是强壮的身子骨也经不起长时间泡冷水,这还只是第一次,总不能回回都让他泡。
至于给温尧找个人,脑子刚生出这个念头就立马被秦宴给否决了,他不可能看着别人碰温尧,男人女人,都不行!
察觉到温尧的一只手始终抓着自己,再想起他那点深不可见只有自己知道的心思,秦宴眼中浮现极强的占有欲,从得知这人与薛家无关,又或者说从知道他被薛家针对开始,他便再未对其生过一丝一毫的不喜。
“李长英,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来打扰!”秦宴心里念着自己要这个人,嘴已经开始吩咐李长英守门了。
门外传来李长英领命的声音,秦宴将温尧放在床上除去了他的衣衫。
秦宴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朕上回骗你了,朕不喜欢女人,但喜欢你。”
“乖,朕替你解毒。”
衣衫件件落下,温尧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是凭着本能往秦宴身上贴,两具炽热的身躯交缠,越靠越紧。
口中传出舒服的低喃声,秦宴一句没听明白,却觉得高兴,因为温尧正在用身体的反应告诉自己,他很满意。
玉露膏带出了满室的芳香,床上人影晃动,带起红色的帘子,像新婚之夜。
然后一夜未眠。
起初还是解药性,到后面就变成失控了,温尧自个儿也爽了,倒没脸骂秦宴在占他便宜,毕竟这个毒总得有人解,算下来秦宴还是他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