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 by半月星
半月星  发于:2024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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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尧反问, “难道不好吗?”
秦宴给他提醒, “朕杀人成性,至今有人传言,朕当年是杀父弑君才当的皇帝。”
“哦,我又没看见,”温尧无所谓的表示。
“我只信我自己眼睛看见的。”
“那你看见了什么?”替他倒了杯热茶。
经常在栖霞宫用饭,秦宴现在已经习惯了吃饭时不用人伺候,反而还经常顺手帮温尧倒茶盛汤什么的,格外顺手。
温尧喝下一口热茶, “舒服,肚里一下就暖和了。”
他道: “看见你是个穷光蛋,需要我这个下凡的财神爷拯救。”
那倒是,秦宴笑起来, “为感谢慷慨的财神爷,朕今儿请你吃好的。”
温尧抖抖自己两个空荡荡的袖子, “你不请,我就得被押在这儿洗碗了,冬天的水那么冷,手冻的通红,还会生冻疮,到时候两只手肿成猪蹄……”你舍得吗?
“正好,朕有日子没吃肘子了。”
温尧: “……”
他怒吼, “话没说完呢!”
秦宴含笑抬手, “那爱妃继续。”
继续个屁,温尧翻过一个大白眼, “也就是我,一个男人,不需要你说什么心疼喜欢的甜言蜜语,哼!”
秦宴低头,凑进他耳边悄声道: “人多,朕不好意思,回去说给你听。”
“你想听多少都行。”
啧,男人。
温尧摆摆手, “那暂时先放过你一马,回头说不好听再跟你算账。”
秦宴听他保证,一定会说好听的。
然后晚上他就听到了,还听了一整晚。
因为很不巧,他们逛完街回宫没多久温尧又毒发了。
御医诊脉的结果还跟之前一样,无药可解。
然后皇上只能亲身上阵一边说哄人的甜言蜜语,一边解毒。
每次动两下就停下问温尧话好听吗,非得他服软说好听秦宴才能给他个痛快,一晚下来,温尧耳朵红得都快掉地上了。
男人啊,较真儿起来真的很禽兽。
次日,温尧又躺平了。
也是这日,朝中终于不再吵架,因为出了事。
赵将军才几岁大的孙儿从屋里被人抱出房顶,当着他的面摔断了腿。
摔完那人就自尽了,只给赵将军留下一句话,说这只是个开始。
从皇上派人将长命锁送回来时赵将军便知道肃王盯上了赵家,他不仅增加了府中防卫,更是给孙儿身边安排了人昼夜守着,却没想到还是叫肃王的人得了手。
肃王一派的人听闻这个消息,知道王爷是自己出手了,只要再多出几次事,不必他们说什么,皇上为保全他的人,也会放了肃王。
而忠心于秦宴的人则在骂傻子,皇上本就没打算放肃王,如今自己还将把柄送上门来,别说放人,皇上直接砍了肃王脑袋都可能。
于是这日的朝堂格外沉默。
秦宴也没多问什么,只给了赵将军一个承诺, “等来日抓到幕后凶手,准许你监斩之权。”
一开口,就是要秦肃死。
让本来觉得这次能威胁到皇上的大臣不禁打了个寒颤。
事情好像变得越发棘手,局面更不利了。
一群人想找薛盛远商量对策,薛盛远却提出想见见温尧。
秦宴替温尧拒绝了, “他不想见你,但朕准你再去见秦肃一面。”
见秦肃做什么秦宴没说,但他知道薛盛远心中清楚。
薛盛远在这一刻觉得皇上好像得知了一切,又像全盘尽握于手,只等找个合适的理由,给他们最后一击,然后全部铲除。
薛盛远并未猜错,秦宴的确只是在等人,等消息了。
快过年了,他不想今年过年再看到自己讨厌的人。
薛盛远并没有选择,他去见了秦肃。
极致的愤怒过后,秦肃反而冷静了下来,见到薛盛远就问: “今日情况如何?”
薛盛远并不知肃王被关在这地牢中还能给外面的人下令,他如实转达了朝堂上的情况。
“呵,监斩,看来本王还是太过仁慈,本王就该让人把那小东西摔死!”
“不过无妨,秦宴的走狗中可不止赵家一户有小娃娃。”
薛盛远本来想劝此时动手不合适,可转念一想,皇上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已经与肃王绑死,如果肃王败了薛家必亡,只有肃王成了,薛家才有生机。
正好让肃王去搏一搏,他也要另做准备了。
“王爷安心,臣已经通知了几个暗线,待他们动起来,皇上若不想生大乱,就一定会放了王爷你。”
“不,”秦肃另有想法, “要乱起来,越乱越好。”
这样秦宴才会知道自己的厉害。
“让那些人以抓本王同党的名义杀人,多杀一些。”
薛盛远瞬间明白过来肃王这是要做什么,眼中闪过锋芒, “是,臣这就去安排。”
知道这是秦宴的地盘,两人商议时刻意压低了声音,确保除他们外没有任何人听见。
为安薛盛远的心,秦肃还在他离开之前提了提薛清婉, “让婉儿别担心,待大局定下,本王就会迎娶她过门,尊她为后。”
薛盛远自然是替女儿谢过肃王厚爱,并表示了一番女儿很思念王爷。
薛清婉到底有没有担心或是思念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说有那就是有。
随后,薛盛远匆匆出了地牢,秦肃盖好被子,悠然的闭眼睡觉。
然而这晚的实际情况却跟想象的不一样。
秦宴收到的消息是,薛盛远让次子带着长孙在城门关闭前悄悄出了城。
而薛盛远收到的消息则是,有位对肃王忠心耿耿的大臣在家门口摔断了腿。

第二天的早朝,格外平静,因为什么都没发生。
昨儿早上赵将军的孙儿被人摔断了腿,晚上就有大臣摔断了腿,实在有些巧合。
若今早哪家的小孩儿被杀,晚上是不是他们其中一人就会死,他们不敢赌。
他们是支持肃王争权夺位,但那是为了让自己和家族获益更多,更加地位高权重,并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比起所谓的权势富贵,自然是命更重要。
还有另一个让他们害怕的原因,那位摔断腿的大臣今日告假不能上朝,接下来干活也没什么指望,皇上表示,伤筋动骨一百天,特意下令让那位大人在家好好养伤,转头就把他手上的事安排给了别人。
说是暂管,可谁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现在是暂管,以后就是接管,那位大人不仅断了腿,连官位都得丢。
如此一来,就让他们更不敢造次了,今天是这人,难保明天就不会是他们。
他们说得好听是朝中重臣,位高权重的,但皇上若铁了心要收拾你不用你,你能怎么办?
他们可没肃王那本事,能造反篡位。
秦宴甚至还准许了一位大臣去见秦肃,毕竟有些事自己说秦肃不会信,还是让他自己的人说更好。
秦宴并不在意秦肃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反正秦肃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例如,他在散朝后,让李长英去了趟左相府,给薛盛远传了句话: “若有一个百姓死于你们无故引起的纷争,那朕便杀一朝中大臣为其陪葬!”
临走之前,李长英还送上了一枚薛家二公子最爱戴的玉扳指。
据秦宴过后收到的消息,说李长英前脚离开,后脚薛家大公子就扮成下人离开了左相府,大概是在找机会,学其弟出城离京吧。
只可惜,薛家还欠着温尧的灭门血仇呢,秦宴怎么可能让他们走。
过后,秦宴又派人将薛家离家出走的大公子给送回府上了。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那一瞬间薛盛远便明白,自己和肃王一派人早就在皇上的监视之中,他们就是跳梁小丑,被秦宴玩弄于股掌之间。
薛盛远整个人瞬间便颓下来,肩上犹如压着千斤重担。
待人走后,白氏便哭出了声, “老爷,这可怎么办呐。”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年初不是还说等肃王殿下回京,事情就能成了吗?”
刚被送回来的薛家大公子薛允脸色同样难看的很, “爹,地方上那些人呢,让他们动起来啊,不然,咱们就真的没希望了。”
肃王被关,皇上知道他们薛家的一举一动,其他那些大臣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能靠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闹出动静,来缓解盛京局面的焦灼。
薛盛远都气笑了, “人?哪还有什么人?”
“肃王去招惹那个小贱种,以毒换毒,最后将所有人都写上了名册才换来你爹我和婉儿的命,否则我早死了!”
这些事只有薛盛远和肃王知道,他们怕说出来,会让其他人担心,自己乱了阵脚。
可不说,现在他们也无路可走了。
薛允脸一白,张着嘴半响不知怎么接话。
白氏哭得更伤心了, “老爷,你得想想办法啊,给咱们一家找条活路。”
薛盛远沉着脸,他不想要活路吗,等事情结束,死的第一个就会是他,可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都是薛尧那个贱种,如果没有他撺掇皇上,又处处与我们薛家作对坏我们的好事,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爹,叫宫里的人把他杀了吧。”
白氏赞同地表示, “对,杀了他,他死了,事情就好办了。”
“好办?”薛盛远冷笑出声, “皇上为了他遣散后宫,连谢家的面子都不再给,你们还看不出来他在皇上心里有多重要。”
“是毒没下在你们身上,所以这么快就忘了肃王招惹那小畜生的下场?”
肃王只毒了温尧一人,可皇上还回来的却是三个人。
要杀温尧倒容易,可温尧一旦死了,谁敢保证皇上不会发疯似的直接屠了薛家满门?
那就是个疯子,在薛盛远看来,皇上比肃王可疯多了,手段还狠,睚眦必报。
薛盛远心里甚至还有点可惜,怎么皇上不是从太后肚皮里出来的,倘若薛家要扶持的人是他,那会有如今这样窘迫的局面。
薛允和白氏愁眉苦脸,薛盛远也沉默下来。
这时,薛清婉走了出来。
她显然听到了薛盛远他们之前的对话,上前微微屈膝行礼, “爹爹。”
薛盛远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叹了口气, “外头冷,出来做什么。”
薛清婉道: “爹爹,女儿想为家里分忧。”
薛清婉是惦记着嫁给肃王,想要做皇后,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肃王能成功登基,薛家地位尊崇无人能比,而不是如今这样很可能被满门抄斩的局面。
“爹爹,一开始送薛尧进宫就是个错误的,既然我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何不拨乱反正,回归本位,女儿愿进宫将薛尧换回来。”薛清婉说的一脸坚定,好似为要这个家做出重大牺牲。
薛盛远苦笑一声, “拨乱反正,那也得皇上愿意拨,你已与肃王有了婚约,不论生死你都是他的人,旁的便不要多想了。”
“可女儿不想死!”
不仅不想死,甚至还有些埋怨,如果当初被送进宫的人是她,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也许,她已经是皇后了。
却全然忘当初是谁死活不愿进宫,才有了替嫁之事。
“女儿想活着,”薛清婉道: “爹,让女儿进宫吧,等女儿讨得皇上欢心后,爹再向皇上表忠心,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太过为难薛家的。等到女儿诞下皇子,我们薛家便能东山再起。”
薛允觉得可行,开口替妹妹说话, “爹,婉儿可是盛京第一美人,哪有男人不好色的,皇上也是男人,婉儿必然很快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就连白氏听着都有几分意动,毕竟在他们看来,男人好色,凭薛清婉的长相,要勾住一个男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唯独薛盛远心里有苦难言,一是因为当年的温家旧事,二是皇上对薛家的憎恶。
当年发生在冷宫的事,薛太后是主谋,他是帮凶,皇上对薛家人之厌恶,绝不可能因为一个薛清婉有所改变。
便是当初温尧顶着薛清若这个名字进宫时,依旧险些丧命。
如今想来,其实一切早有瞄头,皇上那么厌恶薛家人,恨不得赶尽杀绝,怎么可能会因为与太后斗法去救温尧,怕是那时就对温尧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薛盛远越想越深,好半响才被薛清婉唤回神,他听见薛清婉说: “爹爹是不相信女儿吗?”
薛盛远摇头, “不是不信,是……无用。”
说出这两个字时,薛盛远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因为皇上跟薛家的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薛家的希望还是在肃王身上。
薛盛远抬脚往外走, “我入宫去见太后,你们安心在家。”
薛清婉想入宫的想法没被薛盛远认可,有些生气,而白氏则依旧发愁,拉着薛允唠叨, “也不知你弟弟他们现在走到哪儿了,路上顺不顺。”
薛允想起那枚被李长英送来的玉扳指,心里一样发慌,顺是不可能顺的,很可能人又被抓回了盛京。
但嘴上却宽慰着白氏,如今局面劣势,他得保证不让家里乱起来。
薛家这边发愁,宫里温尧和秦宴可高兴的很。
从长青宫传回来的消息说,长青宫最近越发热闹了,进里面的侍卫也更多,显然太后娘娘大发神威,越战越勇。
温尧和秦宴都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该让太后娘娘的好儿子亲眼目睹下太后与人酣战的盛景。
再做个鲜明对比,儿子关在暗无天日,寒风彻骨的地牢,亲娘躺在奢华的长青宫内享用男人,场面一定很好看。
正巧这时,李长英进门禀报, “皇上,宫门处传来消息,说薛相入宫求见太后。”
薛盛远有先帝亲赐的令牌,无召也可以入宫觐见薛太后。
“来的好啊,”温尧拍着巴掌笑。
秦宴心情也不错,吩咐李长英, “让人去长青宫做好准备,再命人将秦肃从地牢带出来,朕成全他,让他们母子相见。”
“是,”得了命令的李长英忙不迭走了。
而温尧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秦宴, “别的不说,就你这气人的本事,我都甘拜下风。”
让儿子和弟弟去看亲娘/姐姐与人厮混,人间鬼才。
秦宴手直接揽过他腰, “嗯,一会儿看他们变脸,会更好看。”
有些账,从今日就开始开始算了。
待李长英来回话说都安排妥当了,秦宴才牵着温尧出门,秦肃被铁链捆了手脚,在门外等着。
看到两人牵手出来,秦肃张口就是一句: “恶心。”
温尧丝毫不在乎,笑吟吟的表示, “放心,一会儿还有更恶心的。”
“哼,不知廉耻,”他现在对温尧是丝毫没了招揽之心,只恨不得他立马就死。
骂完,秦肃抬手将手上的链子撞得叮当作响,目光转向秦宴, “你这是怕了我吗,怕我逃还是怕我对你动手?秦宴,你何时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哎哟,”温尧替秦宴解释, “他是怕你看到一会儿的场景太激动,防止你气得杀人,都是为你着想。”
“至于逃跑,我们敢放你出来,还担心留不住你不成?”
“你要敢跑,铁定成刺猬。”
温尧说完就催秦宴走快点,他太迫不及待想看接下来的场面了。
秦肃不知这两人在卖什么关子,但他赌秦宴不敢拿他怎样,走得特别放心大胆。
直到他发现他们是要去往长青宫,秦肃知道秦宴对自己母后恨之入骨,他去长青宫准没好事,不由开始心慌。
“秦宴,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秦肃质问。
秦宴没理他,温尧冲他笑,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让秦肃越来越不安。
他想往回走,但被人押着,根本回不了头,他被侍卫强行推到了长青宫。
长青宫门外,还站着个薛盛远。
秦肃皱眉,问他, “你来做什么?谁叫你来的?”
薛盛远给秦宴行完礼,尴尬的看了眼温尧才回答秦肃的问题, “是下官自己入宫的,求见太后娘娘。”
秦肃越发觉得有问题了,没等他再问是不是出事了,就被侍卫推着一块进了长青宫大门。
再穿过花园,最后停在了一扇房门前,那是薛太后的卧房。
里面传来了高昂的吟叫声,一听就能听出是薛太后的声音,她嘴里喊着舒服,同时催促人快些。
秦肃顿时拉下了脸,薛盛远也听的心惊肉跳,哪还有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张嘴想喊话提醒,却见秦宴回头看了他一眼,薛盛远识趣的闭紧嘴巴。
“啊啊…”又是两声娇喘,薛太后在夸人勇猛。
秦宴指挥人开门,他对秦肃和薛盛远二人说: “里面看的更清楚。”
房门打开,淫靡的气息扑面而来,衣服散落一地,从门扔到了床头。
屋内硕大的床上躺着三个人,两男一女,薛太后被一前一后夹在中间,满脸享受沉溺其中。
床帘未放,无遮无盖,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侍卫听到门口动静,再看清站的是什么人后,立时白了脸,慌乱的想要抽身,却被彻底陷入情欲的薛太后拉着不放。
秦宴捂着温尧的眼睛不让他看这么脏的场面,然后问秦肃: “皇兄可喜欢朕送你的大礼?”
————————
确实快要结束了。

第三十九章
秦宴曾经也收到过这样一份大礼,是当年还是贵妃的薛太后命人将他带到冷宫去看的。
他的母妃正在冷宫中被几个侍卫强迫,那些畜生一样的男人将她围在中间,肆意羞辱折磨,任凭她怎么挣扎怒号都摆脱不了。
她还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小小一个,就那样站在门口看着她。
不堪其辱的她一头撞死了台阶上,死不瞑目。
那也是秦宴第一次杀人,他刚刚十岁,在冷宫过了几年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个头比同龄的秦肃小很多,却拿着比自己身子还长的刀杀了所有欺辱他母妃的人。
那日的冷宫血流了一片,那时秦宴才跟着师父学了半年功夫。
过后除了他,除了那几个幕后指使,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他们只知谢妃在冷宫自尽,那些侍卫看护不力,被赐死。
而秦宴搬出冷宫,终于过上了点像人过的日子,没受到任何惩罚。
他知道,那只是他父皇不想让人知道真相,想要保护他心爱的女人,所以用把自己牵出冷宫这样的法子来掩盖事实,也是堵自己的嘴。
秦宴早慧,他清楚自己那时不是薛贵妃等人的对手,但他要为母妃报仇,所以一直刻苦练功,一直忍着,筹谋,直到他父皇病重,秦肃杀了太子,而他半路杀出,摘了秦肃原本到手的帝位。
先帝不是他杀的,他答应过母妃,不会沾至亲之人的血,所以他陪着那老东西熬,熬到他不甘心的咽气闭眼。
“秦肃,你喜欢这份大礼吗?”秦宴又开口问了句。
问的同时,他自己耳边仿佛也响起了当年的那句: “贵妃娘娘让奴婢问三皇子,可喜欢这份生辰贺礼?”
是的,他母妃死的那日,是他十岁生辰。
“秦宴!”秦肃双眼发红,手中铁链被他舞得叮当作响。
温尧在旁边提醒他, “唉唉唉,别激动,你没看到你母后多享受嘛,现在还拖着那两个侍卫不肯让他们走呢。”
温尧自觉是个成年人,脏是脏了点,但哪有什么不能看的,于是强行挪开了秦宴的手,看完哇了声,并称赞薛太后厉害。
现在见秦肃气得恨不得杀了秦宴的样子,那自然是要站出来帮自己人。
“对了,你看着你娘这样恶心不,想吐吗?”
“嗐,这都不算啥,要是我们再晚几天带你来看,屋里可就不止三个人了,这些日子以来,长青宫的声音就没断过,太后娘娘可真是风韵犹存,老当益壮啊。”
温尧搁这儿胡乱用成语,嘲讽值拉得满满当当。
秦肃一下就转眼看向了温尧,眼神杀气十足。
“本王当初就该弄死你!”
温尧笑, “说起来,这其实也是你自己作的孽,你看你不给我下毒,你娘怎么会中毒呢?哦,还有薛家的人也因为你遭了殃,不然你也不至于为了解药把自己手下的人名册贡献出来。”
“如果你没在给我解药里做手脚,下什么不该下的毒,”温尧抬手,带出个请的手势, “你娘也没这享受男人的机会。”
“所以说,肃王殿下功不可没,是吧,左相大人。”他还顺便把薛盛远也给拖下水。
薛盛远是全然不知怎么接话,他在看到屋内的情形时便直了眼,在外头听到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糟了,可没想到屋里还不止一个男人。
薛盛远满脑子都是,皇上会不会治薛太后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然后牵连薛家。
本来就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个女人不帮着想法子替他们解决困境竟然还来添乱,薛盛远才是气得最想撸起袖子进去打人的。
不,应该是杀人。
可他得忍着,这事肃王能干,他不行,皇上随时随地都在抓他的把柄,他不能自己送上门。
薛盛远一言不发。
秦肃只死死瞪着温尧,怒骂: “贱人!”
温尧张口便反击, “比不得你娘。”
“来人,泼醒太后,”有温尧帮他出头吵架,他只需要下达命令就好。
李长英早早派人过来准备,长青宫原本的宫人全被带走了,就连薛太后的暗卫都已经被处理了,现在外面全是秦宴的人。
刚吩咐完,便有两个内监提着冷水冲进屋子毫不犹豫的将水泼到了床上。
两桶冷水,薛太后再怎么样也该清醒了。
她第一反应是出声斥责, “放肆!”
接着又开始喊杜嬷嬷, “杜嬷嬷,哀家不是让你守好门谁也不许来打扰哀家吗,你怎么看门的。”
等说完,看到身边两个没被她抓住的侍卫着急忙慌的下床找衣服穿,薛太后才察觉到情况不对。
一摸自己的脸,全是水,床上也是,但最可怕的是门口站着的人。
两个侍卫手忙脚乱给自己套了一层遮盖在身上,跪到地上砰砰砰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秦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只瞧着薛太后。
那眼神,像极了她当年去看谢妃尸体时的反应。
薛太后心里一咯噔,终于慌乱了,她抓起被子盖住自己,哪还有先前的淫乱放荡,只浑身发抖,从头凉到了脚。
“哀家,哀家……”
她想说话,却也只哀家了个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说出来。
因为她发现不止秦宴,还有她的儿子,她的哥哥全都用一种让她觉得害怕的眼神在看着她。
让她连骂秦宴的话都说不出口。
秦宴看着这样的薛太后缓缓笑了起来, “那道圣旨,从今日起就无用了。”
“什么圣旨?”温尧好奇。
连薛盛远都看了过来,唯有秦肃,在跟他亲娘大眼瞪小眼。
“自然是封她为太后的圣旨,不然你以为朕会容得下这个女人,”秦宴点了几下温尧的鼻子,毫不掩饰自己想要薛太后死的心思。
不用温尧问,秦宴便主动解释了, “先帝将传位圣旨交给朕之前,与朕做了个交易,他要朕尊这个女人为太后,直到她死为止。”
“朕也提了个条件,她若无错,朕可以不杀她,但是她若是自寻死路,朕就绝不会留她。”
“如今她做出这种对不起先帝的丑事,你说,朕还怎么好留她。”
“还不是你算计哀家的!”薛太后听清楚秦宴的话,像是找到了反击的点,立马冲她怒吼。
温尧不甘示弱替秦宴回击, “那也是你儿子动手在先,他下毒时可没想过你。”
秦宴也给她提醒, “药性发作时,你也没让人请过御医,而是直接叫了侍卫与你厮混。”
“但凡你心里有父皇,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母后,儿子对你太失望了。”
秦宴说完,秦肃竟又补了句。
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母后是这种浪荡不堪的女人。
对父皇一点都不忠。
即便是解药性,从头到尾只要一个人就够了,他也好替她开脱,这一切都是秦宴害的。
“母后,父皇驾崩前一直念着你,费心为你我筹谋,这便是你的回报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自己儿子质问,责备,薛太后瞬间白了脸,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
温尧偏头与秦宴对视,没想到秦肃还挺在乎他那个爹的。
不过也是,到死都在为他们母子筹谋,多少有点感情。
而且谁见到自己亲娘与两个男人混战,都会接受不了吧。
极度的愤怒过后,秦肃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问秦宴, “你想怎么处置她?”
“那还用,自然似是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娘是个什么……”
回答他是的温尧,不过温尧话没说完就被秦肃一声怒斥, “闭嘴,本王没问你。”
秦宴是个相当合格的撑腰人, “他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秦肃闭了闭眼, “你给她一个体面,算我求你。”
秦宴冷笑,当年谁又给过他母妃体面呢。
但反应最激烈的却是薛太后,她指着秦肃, “你在说什么?你要哀家死?”
“肃儿,你还记不记得哀家的身份,记不记得哀家是你什么人?你竟然要哀家死,你…你当真…”
薛太后气得面红脖子粗的,恨不得掀开被子走过来狠狠甩文秦肃几巴掌。
秦肃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母后,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秦宴设下的局,他就是要你死,他要报仇,他怎么可能放过你。”
“他想将你做的这些事昭告天下,让你身败名裂人人唾骂,你难道想连死都不得安宁吗?”
“哀家不想死,没有谁能要哀家的命,来人,快来人,杜嬷嬷,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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