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抱歉地对李西元笑了笑:“不好意思,他有时候就是小孩子脾气。”
李西元努力地憋住笑:“没事,没事。嫂子你快去哄哄他吧。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凌平安蹲坐在慕学芝家门口。
“爷爷不是答应我晚点来接我的吗?怎么还没有过来啊?”
慕学芝陪在门口一起蹲着。
“小叔叔,要不我们还是回屋里去等吧。”
凌平安摇摇头:“我怕我又忍不住回去逗小蘭,到时候她又不让我走了。”
慕学芝只好跟着一起等。
慕丞晚经过两天和安安的相处,也知道小少爷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小朋友,所以几乎不干涉他们做什么。
“安安也好想有个妹妹啊。”凌平安突然感叹了一声。
虽然他刚才真的被慕学蘭咬住时,手指真的很疼,但是凌平安依然觉得慕学芝的妹妹很可爱。
大人说正在长牙的小孩儿,就是逮什么咬什么的,不怪她。
慕学芝看了他一眼,很想告诉他,两个爹爹是生不出妹妹的。
但是看到凌平安的希冀眼神,就默默改了口:“以后我妹妹,也可以做小叔叔的妹妹。”
凌平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叫我小叔叔,又让小蘭做我妹妹。那她不是就变成了你姨姨?”
慕学芝:……
慕廿辞可不知道他的岳丈大人差点提剑来砍他了。
他此刻和凌三正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过了好久。
凌三才肿着嘴唇说:“够了,我想我们儿子了。”
慕廿辞便把人又抱了抱才放开:“那走吧,我们一起去接他。”
凌三便脚步轻盈地往前跑去,完全不像是刚从两天的昏睡中醒来的人。
“慕哥,快点。要不然就被我爹和父亲接走了。”
他从醒来就没见到儿子,想念的很。
当他听到儿子在别人家玩得很开心,要晚点回来,自己想他想得不得了的时候。
凌三才意识到,凌平安已经没有那么依赖他了,是自己这个当爹的太过依赖孩子了。
“小……小叔叔,家主的马车来接你了。”慕学芝眼尖,比凌平安先看到慕廿辞的马车。
凌平安和慕学芝形影不离玩了好几日,离开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
“学芝,我们明天在族学见哦。”
慕学芝用力点头。
凌三没等马车停就掀开帘子,见自家儿子正蹲坐在人家门口,眼巴巴望着他,心里顿时酸软得不行。
“安安!”凌三大喊。
凌平安赶紧挥了挥双手:“爹爹,你怎么才来接安安啊?”
凌三下车一把将凌平安抱在怀里,不住地蹭了蹭凌平安的小脑袋。
“爹爹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想我?”
凌平安被蹭得“咯咯咯”直笑。
“安安也好想爹爹。”
凌平安见慕廿辞也来了,便又大声朝慕廿辞说:“安安也想父亲。”
慕廿辞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脸:“就你嘴甜。”
慕学芝在一旁恭恭敬敬给慕廿辞和凌三问安。
慕廿辞摸了摸他的头:“安安这几日叨扰你们了,你快回去吧。”
慕学芝乖乖颔首,跟凌平安道完别才转身回家。
这时,八贤王府的马车也到了。
木白见凌三和慕廿辞比自己先到了,狠狠瞪了一眼顾晟柏。
顾晟柏心虚,但是看到慕廿辞的那一刹那,眼里又燃起了火。
凌三对自己两个爹乖乖地笑了笑,慕廿辞恭敬地朝二人行礼:“爹爹,王爷。”
木白微笑颔首,顾晟柏则直接当做没看到。
“乖孙,想祖父了没?”顾晟柏越过慕廿辞直接走向凌三和孙子。
慕廿辞有一些纳闷,不是刚才还挺好的么,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
算了,习惯了。
凌平安:“想。”然后看向木白张开双手,“爷爷抱。”
木白高兴地将孙子抱在怀里,得意地朝顾晟柏看了一眼。
凌三:……
最后顾晟柏坚持让王府的马车先回去,他们五人一起坐慕府的马车。
即使慕府的马车车厢再大,挤四个成年男子肯定还是和平时只坐两个有所差别的。
凌三和木白坐在最里面,开心地逗着凌平安。
最边儿上两人默契地不看对方,免得气氛尴尬。
下车的时候,顾晟柏却突然叫下了慕廿辞。
凌三不解地看向顾晟柏,顾晟柏摸了摸鼻子:“有一些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话要说。”
凌三:???
我不是男人?!
木白轻轻拍了拍凌三的肩:“没事儿的,就让他们爷儿俩聊聊,聊开了好。”
凌三闷闷地“嗯”了一声,默默地看了慕廿辞一眼:你保重。
凌平安好几天没看见凌三了,趴在木白的肩上盯着凌三瞧:“爹爹,庄子里好玩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开心啊。”
凌三亲了亲凌平安的小脸蛋:“好玩儿,爹爹后悔没有带安安一起,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爷爷,听到没有!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玩儿!”
“嗯,听到了。”木白一直笑着看这两个孩子,就知道吃和玩儿。
凌三想起下个月要去南蛮的事,有些不知道怎么跟木白开口。
安安也不一定会同意自己离开家那么久,到时候要不要带上安安?
木白见凌三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担心道:“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凌三摇摇头:“还是等慕哥和王爷来了,再说吧。”
很快,慕廿辞和八贤王就一起来了,凌三见慕廿辞毫发无伤瞬间松了口气。
顾晟柏看上去对慕廿辞脸色缓和了不少。
“安安,你想吃什么?爹爹今天给去给你做。”凌三看天色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便问道。
凌平安看了眼慕廿辞,小声说:“油渣炒白菜可以吗?”
果然话音刚落,慕廿辞就喊道:“安安。”
凌平安委屈:“爹爹问的呀,那要不然安安吃金鱼馄饨也可以。”
凌三笑着对慕廿辞摇头道:“你干嘛?我都说了我没事了。”
慕廿辞拒不让步:“不行。你把做法告诉后厨,让他们去弄。”
凌平安用力点头:“嗯嗯,爹爹,安安没有一定要吃你做的。等你以后可以做饭了,再给安安做呀。”
顾晟柏闻言不是滋味儿,原来全家都知道,就他被蒙在鼓里。
“懒懒啊,父亲有话要跟你们说。”
凌三一怔:“王……王爷,爹爹,我和慕哥也有话要跟你们说。”
顾晟柏有一些不高兴,怎么还叫王爷呐。
凌平安看了看两边的大人,都是非常慎重的样子,便乖巧地问道:“那安安是不是不能听呀?”
凌三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没事儿,你听听也好,免得到时候不同意哭鼻子。”
顾晟柏闻言便说:“那你们先说吧。”
凌三便把要去南蛮的事儿说了。
“不行!”木白和顾晟柏同时开口。
凌平安举了举小手:“带上安安一起去。要不然也不行。”
凌三看向慕廿辞,慕廿辞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爹,王爷。凌三这么做有自己的考量,我会跟他一起去。”
因为理由太过玄幻诡异,所以凌三并没有细说,只说南蛮可能与自己和木白的身世有关。
“胡闹!你去有什么用?到时候遇到危险,又得我儿子救你……”顾晟柏话没说完就被木白捂住了嘴。
“懒懒,你等明年去不好吗?”木白问。
凌三有些为难地摇摇头:“我其实想越快越好,但是慕哥说这么也要过了头三月。”
木白闻言便对他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顾晟柏:???
“不行!那我呢?你们要留我一个人在京城?”顾晟柏不可置信道。
他才刚刚和儿子相遇,还没认回儿子,媳妇儿子孙子都要离自己而去?
慕廿辞适时提醒:“王爷,您还有公务在身。”
顾晟柏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想告老还乡,不对,他们大燕不实行给王爷赐封地,他也没乡可还。
“我……去找皇兄,就说我病了,要休养一个月。”
凌三摇了摇头:“爹爹,你和王爷好不容易重聚,我不想你为了我又和王爷分开。安安,你也最好和爷爷祖父待在一起。爹爹这次是有事要办,办完就回来。”
凌平安小嘴一噘:“可是安安想和爹爹和父亲一起。”
说完将期待的小眼神看向慕廿辞。
慕廿辞:……
“要不,我们就把安安带上。”慕廿辞有些不忍地说。
凌平安用力点头:“嗯嗯,安安会乖乖听话的,绝不乱跑。”
慕廿辞也说:“我会照顾好你和儿子的。”
凌三只得勉强同意道:“那好吧。”
木白没说话,顾晟柏有些心疼便对他说:“要不你和儿子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在京城也没什么。”
凌三看向木白,让他自己来做决断。
诚然他爹爹和他们一起,路上会安全很多,但是他现在也是有爱人的人,如果让他和慕廿辞分开二十多年再重逢,他肯定是一刻也不想离开慕廿辞的。
木白看了凌三一眼,又看了顾晟柏一眼。
最后还是觉得顾晟柏更加可怜,叹道:“我还是留下来吧,你们到时候过去多带点人。”
顾晟柏闻言心中一热,立马保证道:“儿子你放心,我一定在你们出发前把对小辞不利的幕后黑手都揪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再有鬼面人的事情发生,让他们放心地去南蛮。
“南蛮那边需要的文书,父亲也会给你们尽快办好。”
凌三不禁感慨,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啊。
凌三诚恳地道谢:“谢谢王爷。”
顾晟柏刚刚还扬起的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
木白立马踢了凌三一脚。
凌三有些不解地望向自己亲爹。
“谢谢祖父。这样爹爹和父亲就不用担心安安的安全啦。”凌平安奶声奶气地谢道。
凌三连忙反应过来:“谢……谢谢父亲。”
凌三一直没改口,并不是对顾晟柏这个父亲有什么意见,主要和王爷父子相称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
不过,既然他爹要他改口,那他改就是了。
反正,其他的什么世子之类的,他就不敢想了。
他只要能和他的家人在一起就行。
事情谈好,木白和顾晟柏在慕府陪着孩子们一起吃了饭才回家。
当然,这一次顾晟柏没有忘记把红豆带走。
“啊,祖父为什么要把秀儿姐姐带走呀?”凌平安不解地问道。
“秀儿姐姐可厉害了,什么都会。”凌平安叹息。
凌三也莫名其妙,问慕廿辞:“难道王府缺丫鬟缺到要来我们家挖?”
慕廿辞:……
他大概猜到这个丫鬟来路有问题,当即叫来慕婉儿。
“家里所有的人清查一遍,有问题的,全部交给林谷去审。”
想安插眼线?
就算是凌三的亲爹也不行。
景仪宫内,皇帝冷冷地看着皇后。
“这次扶桑细作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文皇后冷笑。
“皇上若有证据直接将本宫定罪就是,还问什么?”
“你……”顾晟业气得赶紧闭上嘴,怕对自己正妻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你我年少夫妻,朕知你心中有怨,但是朕待你也不薄,从未辱没你半分。你为何就是容不下她?”
文皇后闻言,怔了怔。
惊愕和厌恶一闪而过。
“容不下她?这话应该皇上问她吧。
我要是容不下她,我会同意她一个商贾女嫁进宁王府?
皇上,我才要问问,是谁吹的枕边风,不让我们的嫡长子入主东宫?
是她容不下我吧?”
文皇后越说越激动,目中也越来越来怨恨,那怨恨浓得都快滴出毒汁来了。
他怎么敢,这么敢跑到她面前来替那贱人出头!?
顾晟业还是第一次见皇后这副怨毒的模样,不禁皱了眉。
“文昕,朕说了多少次,太子之位能者居之,朕还没想好交给谁。跟明羡有什么关系?
昭儿十五就自请出宫建府,这你也有说的?”
“嗤,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母子俩的苦肉计。”文皇后嗤了一声。
顾晟业见问不出什么名堂,不欲多待,便准备离去。
“你自己安分一些,若是被朕知道你又做了什么,你们文氏朕也不是不敢动。”
这一下,把文皇后心中积攒了多年的怨气激发了出来。
她很想大声叫皇帝站住,然后细数一件件他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不是!
但是她最终只是颓然地坐下,怔怔望着院中那一方天地出神。
慕廿辞这日起了大早,和往常一样陪凌三和安安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就说自己去忙。
实际是偷偷去了药房。
妙天音看到慕廿辞如约而至,点了点头。
“你来了,去里面躺下吧。我先把麻药拌好。”
程双看见慕廿辞走进了他先前打扫好的房间,师祖叫他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打扫干净,原来是为了家主啊。
可是家主看起来没病啊。
“黄寻,双双,帮我把东西都放进去。”
妙天音喊道。
慕廿辞静静躺在收拾整洁的小床上,等他们把东西都放好。
黄寻和程双见慕廿辞闭上了眼睛,只互相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句话都不敢说。
没多久,妙天音进来了。
她把黄寻和程双都撵出去,然后边消毒工具,边最后一次确认:“你都想好了?”
慕廿辞闭上眼:“嗯。”
“好的,要是你以后反悔了也可以再来找我,我给你打对折,不过这时间如果隔太久了,或者输精管受损都会影响复通术的成功率,我不能给你打包票。”
慕廿辞虽然听不懂,但大概猜到了意思,坚定道:“我不会再找你做什么复通术,这次给我弄好就行。”
“好好好,是我多嘴了。只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疼老婆的。”
妙天音赶紧闭嘴,然后开始给慕廿辞脱衣服,在一会儿要动刀的地方敷上白色膏状的麻药。
慕廿辞刚开始还有些别扭,但想到以后不用再担心凌三受罪,就调整好呼吸,开始假寐。
妙天音打死也没想到,她穿越到古代,竟然要给男的做结扎手术。
慕廿辞那日知道凌三是因为二宝的原因,才会体力不支晕倒的,第二日就问妙天音。
“听说庄户养猪,除了种猪以外都会把公猪骟了,不知神医会不会这种类似的办法,将人也……?”
“你你你是想……骟了你自己?”妙天音声音都有点震惊地变调了。
慕廿辞难得的有些红了脸:“妙姑娘,我的意思是保留了那方面的能力,只是不再让凌三再为我怀上孩子了。”
妙天音闻言提议道:“你们大户人家不都有避子汤吗?”
“那种药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而且总不能以后天天让凌三喝药,我想要一劳永逸的方法。”
妙天音狡黠一笑:“有倒是有,不过万一你后悔了怎么办?到时候又来找我,又……”
慕廿辞:“一千两。”
妙天音:“我今晚就回去开始准备,明日,明日早上我就能准备好。绝对不影响你那方面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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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廿辞运气好,妙天音给他用来缝合伤口的线是难得一遇的雪蛛丝。
不仅柔韧不易断,最重要的是可以被人体吸收,不用再来找她拆线了!
虽然她是个医生,但是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啊,虽然慕廿辞身材很好还有腹肌,但是她怕自己长针眼!
也是慕廿辞价钱给得高,否则这么难得的雪蛛丝,她还不一定愿意拿出来。
“回去注意不要剧烈运动,七天之内伤口都不要沾水,这是特制的药膏,促进伤口愈合的,每天早晚两次就行,一定要洗干净手擦。还有,现在天气热,尽量别闷到伤口。"
慕廿辞嗯了一声,然后慢慢起来穿好衣服。
“辛苦妙姑娘了。”
慕廿辞原本都做好了很痛的准备,结果敷上那个麻药一刻钟后,皮肉就没有了知觉。
不由得再一次感叹妙天音神医之名名不虚传。
妙天音见他走路除了有一点缓慢以外,没有任何异常,叮嘱道:“你先别走,在这儿坐一会儿,观察一下。一会儿麻药散了,你就会疼了。到时候再走,以免你现在不知道疼,扯到伤口都不知道。”
慕廿辞想想也是,便听话地坐了下来。
妙天音这才把门打开,然后理直气壮地让徒子徒孙进来收拾残局。
两人进来,见慕廿辞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都没敢打招呼,只默默收拾。
小床边的一个盆子里,满是沾血的棉布,虽然不多,但是看上去也很吓人。
黄寻出门的时候把妙天音也拉了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小角落。
“师父,您老人家都干啥了?不会是在慕爷身上做什么实验吧?”
妙天音无语地看了一眼黄寻:“滚蛋!别想找我打听患者隐私,我是不是说过要遵守职业道德。”
黄寻见妙天音说得那么义正辞严,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做实验就好。
妙天音见他的样子,有被伤害道:“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当然是喜欢各种医学实验的疯子了,也就比那个江湖传闻的“鬼医”好一些。
“当然人美心善的小仙女了。”黄寻违心道。
妙天音不是很满意:“在我老家小仙女可是骂人的,以后不准再说了。”
黄寻:……
慕廿辞歇够时间之后,慢慢走回了临风阁。
因为前段时间把手上的权放给了林清和李致远,他现在每天的事情很少,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会在家里陪着凌三。
凌三正在看关于南蛮的一些地理志,都是慕廿辞和八贤王给他找来的。
见慕廿辞回来,便起身迎上去。
“慕哥,你去哪里了?”
凌三的鼻子很灵,闻到了慕廿辞身上的药香。
“慕哥,你受伤了?”
慕廿辞摇头,然后慢慢走向贵妃榻,缓缓坐了上去,舒了一口气。
慕廿辞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宅子,确实买得有些大了。
见凌三还站在原地狐疑地看着他,便朝凌三招了招手。
“宝贝,过来。”
凌三听话地走过去,坐到慕廿辞身边。
“慕哥,你真的没事吗?”
慕廿辞摸了摸凌三的头发,笑着说:“我没事,不过是让妙姑娘帮了我一个忙。”
凌三睁大眼睛:“你让她干啥了?”
凌三说着就开始上手,准备好好检查一下慕廿辞的身体。
慕廿辞为了躲他,不小心牵扯到伤口。
“嘶——”
慕廿辞倒吸一口气。
凌三立马停手,桃花眼微微泛红,担心地问道:“伤哪儿了啊?”
慕廿辞示意他去关门,然后把伤口露出来让他看了一眼。
伤口不大,只有半个指节那么长,再加上妙天音缝合技术精湛,看上去并不可怖。
凌三心疼道:“怎么会伤在这里啊?”
慕廿辞缓缓地将事情跟他说了,凌三先是震惊,然后是心疼,最后是脸红。
尤其是慕廿辞强调,不会影响他们夫夫生活时。
“你你你,下次别这样瞒着我了。
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去找妙妙,一个人挨那两刀,再一个人自己走回来。
我这里都要难受死了。”
凌三指了指自己胸口。
慕廿辞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头靠在凌三身上:“好,那我今天就哪里都不去,就这么靠着相公,好不好?”
凌三受用地“嗯”了一声,然后给慕廿辞换了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那你要听我念书吗?我觉得南蛮真的还挺有趣的。”
“好。”
“我现在刚好看到离木么古,就是他们的圣山。我估计我梦到的地方就在那里……”
南蛮,闫海城。
“主子,京中密信。”
顾临昭刚和黎砂吃完饭回屋就见零壹从门后出现。
一般信件都是由赵陌给他送来,而现在零壹出现,说明这是皇帝动用暗卫紧急送来的。
顾临昭将信展开,零壹见他愤怒的双眼都快要喷出火来。
“岂有此理!”
他父皇虽然只在信中阐述了事实,没有将自己和八贤王的怀疑写进去,但是看到文珩,顾临昭再蠢也知道这次刺杀小舅舅的事情肯定有皇后参与。
加上青鬼面人那次,已经是明目张胆第二次了!
还有那扶桑细作,着实可恶!
偏偏最近扶桑人老实得很,他都怀疑扶桑人是不是怕了,以后都不来了。
顾临昭气得当即写了回信让零壹送出去。
零壹刚走,赵陌来了。
“主子,京中的来信。”
顾临昭挑了挑眉,小仙女在一旁叫道:“怎么又来信啦!怎么又来信啦!”
顾临昭拍了一下鸟笼:“安静。”
小仙女:“安静!安静!安静!”
顾临昭暗自懊悔,当初怎么想的送这只聒噪的鸟儿给黎砂,如果是只猫多好,不送也行啊。他的贴身玉佩黎砂都收下了,他还担心什么。
都是周瑾出的馊主意!
远在京城独自管理王府的周瑾大总管打了个响亮的大喷嚏。
好在赵陌带来的信不是给自己的,而是他之前答应给楚阮亭查的人,找到了。
楚阮亭没想到顾临昭那么快就帮他查到了仇人的下落。
楚阮亭激动地将顾临昭递过来的信纸打开。
“怎么会……”
咳咳咳咳——
楚阮亭看完信,不住地咳嗽。
顾临昭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叫医师过来?”
楚阮亭摆了摆手,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咳嗽 ,正常地呼吸。
楚阮亭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朝顾临昭行了一礼:“多谢王爷,属下先告退了。”
顾临昭点点头,想安慰几句,又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任谁得知多年来一直想要亲自复仇的仇人,已经成了一捧黄土,心里估计都不会舒服吧。
楚阮亭走出顾临昭的院子,便一个人去了海边。
海浪孜孜不倦地扑打在脚下的岩石上,楚阮亭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楚阮亭不用回头就知道肯定是南蛮的小王子。
自从他们一起出去吃过饭之后,黎洛几乎每天都会来找他。
黎洛是个直性子,昨晚送他回家时向他表明了心意。
他还记得自己对黎洛说:“我还有大仇未报,等我报完仇再说吧。”
结果,今天就得知了仇人已死的消息。
怪不得张显平一个在弩坊待了那么久的匠人,都没听说姓陈的这么一号人。
原来,早就死了啊。
楚阮亭看上去不想说话,黎洛就一直默默陪着他。
过了良久,楚阮亭才开口:“你不问我怎么了?然后趁机安慰一下。”
黎洛温柔地笑着说:“你若是愿意跟我说,我就听着,然后好好安慰你。若是不想说,那我就默默陪着你就好。”
楚阮亭转过脸看他,看到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
“看到你这张脸,我很难不想说话。”
黎洛闻言挑了挑眉:“那感谢我父王和母后,给了我一张你喜欢的脸。”
楚阮亭被逗得笑了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的那个仇不用报了。”
楚阮亭语气里充满了自嘲。
“我是我阿爷和阿奶捡的,我阿奶是南蛮人,我好像跟你说过。”
黎洛点了点头。
“我阿爷是被我阿奶救了,才娶她的。刚开始的时候,我阿爷完全听不懂南蛮话,只能和我阿奶比手势。
后来我阿爷逼着自己天天和阿奶说,才学会的。我阿爷其实是云京人,你一定好奇,他为什么会来青州对不对?”
黎洛适时地提问:“因为那个仇人吗?”
楚阮亭点点头,似乎是想到这个仇人,情绪有些激动,楚阮亭又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我这副身子你也看到了,很差。但是阿爷和阿奶对我很好,阿爷做木匠,阿奶织布卖,挣的钱几乎都去给我抓药治病。
我小时候很多次都快死了,但是一想到阿爷大仇未报,他们的养育之恩我还没还,就拼了命的喝药。
最后终于活了下来,但是,也就这样了。”
黎洛心疼地望着他,很想抱一抱他,但是又怕太过孟浪。
楚阮亭接着说:“阿爷其实一直没有想让我为他报仇,他只是觉得不甘心,所以才告诉我那些事情。
火铳,大燕其实在四十年前就有了。”
黎洛震惊道:“什么?!”
“在火铳之前,大燕就已经有人做出了火枪,但是威力很小。我阿爷那时候在弩坊任职,就在火枪的基础上做出了火铳。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血被他当时最好的朋友抢了去。
那个人不仅抢了他的图纸占为己有,还给他栽赃嫁祸,说他偷盗弩坊材料倒卖获利。
我阿爷不善言辞,平时在弩坊只有他一个朋友,而这个人长袖善舞,白的能说成黑的。
很快,我阿爷就被判流放青州,在路上被那人买通的官差推下了山崖。”
黎洛忍不住道:“可恶!此人罪大恶极!应该千刀万剐。”
楚阮亭笑道:“你说对了,他最后确实被千刀万剐了。”
黎洛联想到楚阮亭刚才说的话,他说,那个仇不用报了。
楚阮亭没有让他好奇多久,就娓娓道来:“那个人偷窃的图纸不完整。
第一批火铳制造出来之后,全部都有问题,不是走火就是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