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cue,小鱼崽都想把他做标本了还?差解剖?
闻酌直奔重点:“你?解剖了谁?”
“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啊……”郑多乾苦笑了声,“闻酌,你?冷漠得不像是个人。”
聂松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咳了声后道歉:“您继续说。”
“你?被停职的那段时间,队里接到了一起?报警,有人在黄则水坝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看起?来泡了没多久,但查不到身份,指纹库里没有信息,为了尽快抓到凶手,我?亲手解剖了这具尸体……”
当时他怎么跟同事说的来着?
他说太可惜了,看皮肤和身体状态,这女孩最多十八岁,甚至很可能只有十六左右,就遭人做了这种下流的事还?丢了性命。
他的语气虽惋惜但平淡,实在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法医,他见过的尸体太多了,每一具都值得惋惜。
“我?太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检测她……”郑多乾偏过头,深吸一口气,“检测那处的体ye。”
“电话是老张帮我?接的,他开了免提,我?太太告诉我?,楠楠失踪了。”
楠楠是郑多乾的大女儿,闻酌见过,郑多乾跟他说过,这个女孩是他和老婆收养的孩子?,因为早期刚结婚的时候查出老婆子?宫有问题,纠结一段时间后说算了,刚好怀孕也伤身体,不如?领养一个,就当亲生的养。
后来就有了楠楠,夫妻俩几乎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这个女孩,甚至十多岁了,楠楠都不知道自己并非亲生这件事。
“你?知道吗?我?当时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当头一炮。”
当时女儿因为高中想住校的问题跟他吵了一架,说周末要去同学家住,所以?短暂的消失也没发?现问题,一天?多了他老婆给同学家打电话才知道那边说,楠楠怕他们担心?,昨晚就说要回?家了。
郑多乾看着那具还?没找到脑袋,无法确定身份的青涩稚嫩的尸体,猛得想起?昨天?自己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接到的女儿电话,等打回?去那边就不接了,他还?以?为是在闹脾气。
有了种不好预感的郑多乾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匆匆回?家后了解了下情况,拿走了梳子?上属于女儿的一根头发?。
他将头发?与那具尸体进行了DNA检测,最终结果……
说到这里,郑多乾眼眶已经?彻底红了,吐不出一个字。
闻酌记得郑多乾说的那段时间,那是两年前,他因为一些原因被停职了,要接受心?理调查直到评估报告正常为止。
等他回?来后,就得知郑多乾因妻子?二?胎回?归家庭的消息,完全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一茬,没有人告诉他……或许是他在局里的人缘太差。
闻酌陈述道:“你?杀了凶手。”
“杀了?不,只是这样怎么能对得起?楠楠的死?”郑多乾红着眼睛,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我?做了和张山一样的事。”
他猎杀、凌虐了那个凶手。
让对方也体验一下极致的绝望,才勉强称得上是公平。
郑多乾眼眶赤红:“我?从前以?死法为信仰,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如?此痛恨它。那个混蛋比楠楠大一岁,但身份/证上却?比实际年龄登记小了一年。”
苏玫一怔,想到了什么:“未成年保护法……”
“因为未成年,他不会被判死刑,甚至做个几年牢又可以?出来危害其它的人,而楠楠明明成绩那么好,还?有那么多大好时光,凭什么?”
“既然?法律不能让他付出代价,那就我?来。”郑多乾抬头,“闻酌,你?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魔鬼。”
“……”闻酌垂眸。
“他在里面待了两年就出来了,看见我?的时候还?冲我?挑衅地?笑。”
“从那时候起?我?就疯了,我?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我?要他比楠楠更绝望。”
“最开始他一边跑,一边疯狂骂我?,我?想这不对,我?女儿才不会说这么脏的话,于是我?给他上了一堂解剖课,他终于害怕了,哭着跟我?求饶,说对不起?,说知道错了,求我?放过他……”
“我?又想,楠楠那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求他的?哭得撕心?裂肺,或许还?在心?里祈祷,爸爸快接电话,快来救我?……”
刘雅民自觉是个杀人犯, 却瞧不起这种被“性”掌控犯罪的垃圾。
他顿时想到某只玩弄了自己的鬼,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的?话也不能全信吧?”刘雅民冷笑,“说这么?多不还是希望我们网开一面?但万一事实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万一你才是那个禽兽人渣, 虐杀了自己的?养——”
寒光一闪, 刘雅民只听到“铮”得一声, 耳朵里就剩下嗡鸣——是对面的闻酌甩来了一把?飞刀。
那把?看起来布满血锈的?破刀, 却能在足够的?力?道与速度之下钉入墙内!
刘雅民愤恨地盯着闻酌, 却碍于审判长的?存在不敢轻举妄动。
他抹掉耳上?的?血迹,赤裸裸地威胁:“车票的?事我还没忘——最好别让我再遇见你!”
郑多乾难掩的?怒意卸下,他看了闻酌一会儿?,移开视线:“我不需要网开一面, 犯罪就是犯罪, 没有理由?。”
他闭上?眼睛:“判决我吧, 他该为他的?罪付出了代价, 我也理当为我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面前的?烛火凭空变了颜色, 从白?转红, 代表了与他人对立的?身?份——罪者。
曾经拥有审判他人权利的?人,如今却成了被审判的?存在。
和?上?个副本一样,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两张卡片,一张代表赦免, 一张代表死亡。
苏玫会怎么?选是件没有悬念的?事,她本身?就是全场内心最柔软的?人, 尽管她曾经也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
聂松曼显然会看心情投票,陶盛沉默不语点燃两票之一,席问归没动, 身?为死人的?赵桥钟无法表决。
倒是在场看起来和?罪者关系最近的?闻酌,并?没有选择桌面上?两张票之一, 而是拿出了一张新的?,背面同样刻有蝴蝶的?卡片——弃权。
他没有判决郑多乾死刑,也没有为他赦免。
烛火燃得闻酌脸色微暖,眼神却平波无澜,静得像是太平洋最深的?海面,除非暴风暴浪,否则很难掀起波澜。
郑多乾倒是意外地笑了:“闻酌啊……”
他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进来这里,但我还是相信当初对你的?判断,如果真犯了错,出去就自首吧。”
他重新闭眼,等待最终表决。
但曾经亲眼见识过的?铁链并?没有将他拉入地狱,反而等来了审判长嘶哑的?低鸣:“恭喜□□342号罪者,你已获得赦免。”
郑多乾睁开眼,却没有太多喜悦。
审判者之桌很快消失了,他们需要尽快赶去火车站乘车。郑多乾麻木地转身?,背影比最初更显佝偻。
他们走出这套房子,与闯进来的?警察们擦肩而过——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或许他们扮演的?原角色,最终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第一个看见暗室尸体的?警察没忍住低骂一声:“草!”
“太丧心病狂了!”
是聂松曼提前报了警,才会有警察到来,她撩了下头发:“你师父或许错了,但或许也算是情有可原的?错。”
闻酌看了她一眼。
“不论是从前还是未来,王法律法都是为了伸张正义而存在,为了还死去的?人和?还活的?人一个公道。”
“当律法无法维持这些的?时候,那它就病了。”
“病了就需要治,它自己都病了,又怎么?去控制那些即将犯‘病’或正在犯‘病‘的?人?”
“如果有机会……我想看看你们的?时代。”
“……”
对聂松曼的?猜测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证实,她与闻酌确实来自不同的?时期。
“你在车上?多久了?”
“也没有很久,十年?”
闻酌意外地抬眼,他猜过两种可能,聂松曼几十年前就上?车了,但列车上?没有时间流逝,所以聂松曼的?样貌一直没变。
列车上?没有时间流逝是他早有的?猜测,席问归的?样貌一如消失那年。
他猜的?另一种可能是聂松曼也刚上?车不久,列车一直在不同时间线的?平行时空里穿梭,送人下车,送人上?车。
他就是没想到会是十年,这么?短,又这么?长。
十年才拿到回家的?车票吗……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聂松曼说:“别担心,我情况比较特殊,所以需要十年。”
“特殊在哪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是好奇追问的?性?格。”聂松曼意外地笑了,“特殊在……”
“我和?她的?情况不一样。”后边的?席问归突然说。
“……”聂松曼了然一笑,原来是为了席问归问的?。
闻酌没再追问,只是冷冷拉远了和?席问归之间的?距离。
他们走在灯火通明的?小区里,和?第一晚到来的?漆黑寂静完全是两个样子。
过路的?人们依旧有不少在谈论房价,对凶手的?嫌恶大?多来自于此。
闻酌突然一顿,想到了一个自己之前没有想过的?角度。
“怎么?了?”
“怎么?了?”
“汤月被拘在家里至少七年,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她哪来的?钱瞒着尹白?海在楼下买房子?”
苏玫一愣:“可能是私房钱?”
闻酌摇头,回首看向十五栋的?方向,警察们行色匆匆,旁观的?路人肆意谈论,作为嫌疑人汤月的?家里窗口却一片漆黑。
想到只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副本进度——会不会还存在另一种可能?
楼下601这套房子不是汤月的?,而是江棠买的?,或许是巧合买在了同一栋楼,或许是早就发现尹白?海欺骗自己的?感情才蓄意买下他家楼下的?房子。
被杀的?那天晚上?也并?非像江棠小说存稿里说的?那样,她是那天才发现不对劲去跟踪,而是早就知道了尹白?海的?欺骗,甚至已经和?原配汤月联系上?,两人想在当晚合谋杀死尹白?海,想拘禁尹白?海折磨他的?可能性?可能更大?。
尹白?海失踪了一个月都没有报警,她们想瞒更久应该也不是难事。
但没想到发生了一起变故,跟到楼下却听到有人喊救命的?江棠在杀人与救人之间徘徊不定,最后因选择后者命丧恶魔之手。
而汤月没有理会变故,毫不犹豫杀死了尹白?海。
但在乘客进入副本的?这三天里,汤月从未提过江棠这个名字,好像从不认识这个人。
真相具体什么?样已经不得而知了,副本缺失的?百分之十五的?进度也无从考证,全凭个人心里的?主观判断。
刘雅民远远地抛开众人走在最前面,月光下的?湖埂寂静无声,背后是灯火通明的?小区,闻酌隐约在他背上?看到了一个影子。
“副本里有东西跟着他出来了?”
席问归摇头:“是让他踏上?这辆列车的?‘东西’来找他了。”
如姜糖一样,只不过这‘东西’比姜糖难缠,看起来也不是来以德报怨的?。
“他自己知道吗?”
“当然,他们应该达成了交易。”席问归说,“你不是烧了他的?车票,对方应该给他补了车票。”
闻酌瞥了他一眼,突然话锋一转:“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昨晚的?那句话?”
席问归缓慢地眨眼:“啊……小鱼崽果然听到了啊。”
那句话是指昨晚席问归跟副本的?警察自首前说的?那句话,他做事向来随心,想说便说了,当时的?小鱼崽失去了听觉,说了也他也不知道。
却不想那时候闻酌的?san值刚好回升到了60,将那句话的?每个字都完整地听进了。
等两人的?距离远离了其他乘客,闻酌平淡地复述一遍——
“小……”称呼闻酌就不想重复了,“‘我好像对你产生了占有欲’。”
席问归:“我以为你即便听到也不会在意,更不会追问。”
闻酌瞥了他一眼,脚步一转走进车站。
044次列车和?046次列车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并?列停下,郑多乾站在车厢门口回头深深看了闻酌一眼,弓腰进了车厢。
这一别,以后或许都很难再见了,也许回到现实后,闻酌能听到郑多乾自首的?新闻。
身?后传来席问归缓缓道来的?声音:“小鱼崽……我好像不太希望你看着别人,对别人温柔,与别人说话,护着别人……在意别人。”
闻酌顿了顿,“你该知道,从你不告而别一走十年开始,你也是‘别人’了。”
他刷开了十七号车厢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上?去。
席问归困惑地问:“曾经不是吗?”
回答他的?只有紧闭的?车门。
夜晚的?废弃车站阴冷无比,席问归是不会感觉冷的?,但这一刻却感觉躲在皮肤下微微发暖的?血液逃避寒风追捕。
他站了很久,直到列车发出最后的?警告,他才缓缓上?车。
【汤月】
我迷恋着被一个人偏执狂疯狂占有的?感觉……却不曾想偏执狂也会背叛。
我杀了他,和?这些人迷失在了时间长河里……世界在前进,无数种未来因这一段故事展开,只有我们在原地止步不前。
我突然喜欢上?了玩弄这些‘乘客’的?感觉,看着他们垂涎欲滴的?眼神,看他们与我做/爱时的?热烈……真是一群愚蠢又无用?的?东西啊。
不过这次的?乘客倒是很有意思?……
同一个名字,我遇见了两次,却不是同一个容貌,同一张脸,我也遇见了两次,却不是同一个名字。
小区又恢复了平日的?烟火,不知道这次的?支点却延伸怎样的?未来……台阶有点硌,啊……是我忘记穿鞋了。
警察都走了,深夜已至,看着周围万家灯火,我突然有了些兴致。
我清清嗓子,用?对待曾经每一任‘丈夫’时楚楚可怜的?语气绝望大?喊:“救命!救救我!!”
周围温暖明亮的?万家灯火,瞬时间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就像多米诺骨牌,第一个牌倒下,后面无数骨牌都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人心自古凉薄。
【乘客闻酌发现关键线索人物‘疯老太’,积分+20】
【乘客闻酌已获得‘疯老太’全部线索, 积分+80】
【乘客闻酌激活已妻子汤月好感度(当前60, 已满及格线)】
【乘客闻酌获得关键证物‘江棠的手机’, 积分+80】
【乘客闻酌获得‘江棠的快递’, 积分+40】
【乘客闻酌已完成……】
【乘客闻酌触发包子铺剧情, 获知真凶,积分+120】
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霎那?,手机响起了一连串的提示,在这?三天几乎静默的手机将之前的消息一条条弹出来, 事实证明闻酌推测得没错, 因为角色死亡的缘故, 所以?他和陶盛没有任务提示。
【乘客闻酌发现?‘浴缸下的秘密通道’, 已解锁支线任务6:601的秘密(进度50%), 积分+100, 获得‘禁锢’一张。】
【票名:禁锢】
【用途:将任何你想禁锢的对象禁锢到任何你想禁锢的地方,哪怕是一只猪——臭气熏天的粪坑,或你的怀里?,任你选择。】
【时效:十分钟】
【副作用:无】
又知道了一新?用途的票, 看起来在关键时刻很有用。
而副本缺失的15%进度应该就是跟楼下的那?套房子有关,很可能就是他推测的那?样, 因为这?条任务的进展也只有50%。
【乘客闻酌已解锁逃生任务B:坦白出.轨,因而触发妻子黑化剧情,为时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请全力逃脱!】
“……”
尹白海这?个?角色或许打的就是汤月的好感度,好感度太低会被杀, 选择降罪恶值的任务B会降好感度,还?是会被杀,但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有逃脱的可能性?。
看来汤月对他留情了,至少那?段所谓的黑化,他真没看出汤月演得有多真心?。
能在楼下杀了一任又一任乘客“丈夫”的人,怎么会那?么好对付。
她应该和李家村的温乔一样,虽然要走副本剧情,但大多数行为都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副本结算还?在继续,闻酌无视前面那?些迟来的任务提醒,直接跳到了最后——
【乘客闻酌从?‘秋香园’站中带出物品‘永不分离的对戒’】
【物品名称:永不分离的对戒】
【物品介绍:买这?对戒指的主人想要永结同?心?,却遭遇了欺骗。戴上它就意味着你们立下誓言,永不背弃对方,你们彼此的位置将永远与对方共享。但请务必记住,强扭的瓜不甜哦,可能还?会砸你脑门。】
【特殊作用:在生死一线时与对方平摊伤害。】
【稀有程度:也就那?样吧。】
闻酌顿时伸进裤子兜里?,里?面有一对冰凉的戒指——是他拆江棠快递拿到的,后面一时忘记了,没想到竟然有用。
【最终统计:乘客闻酌‘秋香园’站共获得1280积分,1075车币。】
【已扣除您到下一站之间的房费600车币,您当前总余额:1870积分,596车币】
“……”
这?次闻酌的休息时间足足有半个?月,最大的支出就是房费了,难怪那?么多人愿意挤在免费的车厢也不要享受,这?这?压根享受不起。
胃已经空了,但闻酌暂时还?不想去吃,他现?在急需冲个?澡,平复一下躁动?的情绪。
是的,躁动?。
尽管面上看不出来,但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san值,就会发现?闻酌之前已经回升到九十多的san值又跌到了60的边缘线。
车厢依旧压抑逼仄,狭窄的过道空无一人,大家房门紧锁,偶尔才能听到一两句交谈声,倒是暧.昧的声响从?未停歇过。
闻酌直接走进浴室,将手机抛到一旁的盥洗池,在阵阵水流中闭上眼睛。
这?次在副本遇到郑多乾是意外中的意外,却让他想起了两年前的事。
当时被停职是因为有同?事举报他心?理?评估不过关——最开?始是过了的,不然他也进不来局里?工作,但那?段时间他状态确实不太好。
法医本不该外出执行任务的,但那?段时间太缺人手了,加上特殊情况,闻酌也被带着一起出去了。
那?时候确实不如真正重逢的时候冷静,只是看到一个?……跟闻归侧脸很像的人,他就跟了上去,差点?导致任务失败。
他消失了好几个?小时,被队里?人找到的时候他正在破旧的巷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地盯着角落的阴影。
闻酌其实不记得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看到了闻归,虽然后来心?理?医生说是他看错了……但他确定自己不会认错,这?世上不会有跟闻归相似的人,至少对他来说是。
他跟上了闻归,对方越走越快,最后消失在了那?条巷子里?。
事后队里?调查监控,发现?除了闻酌根本没有人进过那?条巷子。
事实证据摆在面前,几乎都要让要闻酌相信“闻归”这?个?人只是他的臆想,根本就不存在。
上面倒是没觉得怎样,只是以?为他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毕竟每天都要面对各色尸体,正常人都很难坚持,别说闻酌这?种看起来就十分“不正常”的人,可能是表面看着冷漠,心?里?却积压太多负面情绪,于是暂时停职了,让他休养好再回来。
郑多乾也这?么认为,还?找来一个?心?理?医生,虽然闻酌觉得毫无意义,但因为是郑多乾的好意没有拒绝。
最初都十分顺利,心?理?医生微笑着接待他,所有问题他也如实回答。
直到疗程的最后一次,他听到心?理?医生对朋友说:“他只是看起来正常……我要怎么跟你形容呢?”
“嗯……就像看起来平坦的沼泽,你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在旁边逗留越久就越无法逃脱,要么被吞没,要么被同?化……看着他,我有种凝视深渊的感觉。”
如果?赵小薇在这?里?,一定会想起这?就是闻酌曾经劝自己说的那?段话,虽然语序有出入,但含义大致相同?。
那?个?医生最后留了一句:“我说实话……我治不了他。”
今天的水温有点?烫,使闻酌苍白的肤色多了些血色,他睁开?他,任由水流划过刺痛的眼角。
郑多乾在副本里?说:“闻酌,你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魔鬼。”
虽然这?句话不针对他,但还?是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酗酒如命的父亲也曾在家暴的时候说过:“你看看他像什么!你生出了个?魔鬼你知不知道!?”
闻酌曾认为,或许闻归就和当初酗酒的父亲还?有那?个?心?理?医生一样,觉得他是深渊里?的魔鬼才会离开?。
他仰起头,在雾蒙蒙的水蒸气中捋了一把头发,扬起半弧的修长脖子看起来比天鹅都脆弱,手上稍微用点?力就会断掉,却有很多人从?第一面起就惧他。
相处越久,越惧。
“叩叩——”
他睁开?眼,瞥了眼门外朦胧的人影。
“给你衣服。”
刚从?副本出来,衣服当然要换,但闻酌并没有备用衣服。
他说:“进来。”
席问归似乎有些意外,顿了一秒才转开?门把手,一只手修长苍白的手粗鲁地将他扯进去,背贴上冰冷的墙壁,身前是不着寸缕的温热身体。
水雾里?,一道人影倏地向另一道人影靠近,唇齿撞在一起,掀起一股勾人的血腥气儿。
“小——”
往日的称呼被堵了回去,蓝黑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不知道是不是被震惊到了。
他的手按上了闻酌的后腰,却在发现?直接触碰到皮肤的刹那?停住,没了下一步动?作。
接吻的感觉……很奇妙。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滋长,想要咚咚狂跳。
在闻酌即将撤开?的那?一刻,席问归下意识将他的腰往自己这?边按了按,但还?是被抽开?了。
闻酌拉开?距离,抹了下磕破的嘴角:“你说的占有欲,是这?样吗?”
“……”
雾气里?的闻酌好看得难以?描述,席问归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字,许久后脑子里?才闪过三个?完全不相干的词——野性?,脆弱,性?.感。
他见过很多性?,在这?辆列车里?,那?些没有进入副本的人平日消磨时间的事情就以?性?最多,各色各样的,男人与男人,男人与女?人,甚至少见的女?人与女?人也并非没有。
他从?未有过想法,连看客都算不上,漠不关己地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没有一帧画面留在脑子里?。
直到小鱼崽吻他之前,他都没有把之前说过的占有欲与性?联系在一起。
他认真地想了想:“好像可以?是。”
“……”闻酌冷漠地看着他,手指门口:“滚!”
又被叫滚了,但席问归这?次没听话,他逼近咬完就推开?的小鱼崽,抚上小鱼崽下腹唯一色彩不同?的地方,不带暧.昧地说:“我见过类似的,这?是纹身。”
“……”
“为什么要纹它?”席问归的眼里?落着困惑,他轻轻摩挲着,“这?是……一条鱼?”
第64章 车厢
手下的胯不?算宽, 握着?偏薄,旁边略微凹陷的窝窝里有一只由蓝色细线勾勒的鱼,随着主人的皮肤而流动, 像活过来了一样。
席问归用为数不多的情商猜想:“因为我的称呼?”
一个衣冠楚楚, 一个浸不?着?寸缕, 他们浸在水雾里, 衣服与皮肤都被打湿, 距离不?过十厘米,甚至抚摸着?及其暧/昧的地?方,但?却因席问归冰蓝的眼里没有一点情/色的意?味,显得那样不?旖旎。
闻酌没回?答, 再次冷漠地重申:“出去。”
席问归抱怨道:“亲完就不?认人。”
在闻酌即将?踹他的那一瞬间, 席问归识趣地?离开浴室, 只是脑子始终有?一抹苍白身影挥之不?去。
等?再见面的时候, 闻酌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可能对比起来太瘦了, 衣服套在闻酌身上空荡荡的,袖子和裤子倒是刚刚好,他本?就手长腿长……席问归刚刚已经领略过了,笔直白皙的两条腿就是世间最勾人的风景。
衣服是自己的。
说不?上来的感觉,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上颚也很痒, 席问归抵了又抵。
好像有?什?么不?可控的东西在朝不?可控的方向喷发?。
“要去看看你的朋友吗?”
闻酌重复一遍:“朋友?”
席问归回?忆着?那些?生疏的名字:“如果费允笙和杜苓不?算朋友,赵小薇呢?”
闻酌静静看着?他。
在这种刚结束副本?已是半夜,该选择吃饭或睡觉的时间, 席问归为什?么会提起见朋友?
“好啊。”他一如既往地?冷淡,看看席问归到底想做什?么。
他给赵小薇发?了条信息, 但?没得到回?应,或许在睡觉,或许已经进入了第三个副本?,又或许就没能从上一个副本?中出来。
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就知道了,这样就要穿过十几节车厢。
这里的气氛依旧和闻酌进入秋香园副本?前一样,压抑,沉闷,烟雾缭绕中布满赌赢了的浮躁欢喝,还?有?旁人不?加掩饰的性/欲。
他们用赤.裸裸的眼神在闻酌与席问归身上扫来扫去,但?常年混迹在危险中的人都会对危险有?本?能的感应,清楚有?些?人的存在即是危险。
没人妄动。
闻酌目不?斜视地?走出去,来到‘贫民’车厢,肮脏的欲.望就更不?加掩饰了,甚至有?人连门都不?关,恨不?得叫得整辆列车都能听见。
闻酌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列车的规则允许这样?”
席问归:“火车有?很多辆,每辆的规则都由列车长制定,有?些?规则繁多,有?些?没有?规则,唯一一条所有?列车共有?的准则就是‘禁止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