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年少时就?没有当做长辈和晚辈一样相?处,或许是很多年前就?怎么哄都不?愿意叫声哥哥,一直闻归闻归的叫着……
所?以当发展成这样时,两?人心里都没太多意外,至少席问归是。
接吻时他也不?会闭眼,望着近在迟尺的小鱼崽,忽然有一瞬间的福灵心至,像是灵魂深处发出地感叹:就?该这样啊。
拥有彼此?,成为对方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融为一体,没有你我。
火车摇摆的过道里突然传来广播的电流声。
“各位乘客晚上好,我是本次列车长聂丞。列车下一站到达【主城】,本次列车将经停七天,请所?有乘客提前做好准备,自由?选择是否下车。”
其它乘客一阵哗然,过道瞬间热闹了不?少,相?识的乘客纷纷走出来议论?起来,有些知道主城是怎么回?事的在科普,有些完全没听过的一脸茫然。
闻酌分出了一点心神,但头刚转了一点,就?又被拨了回?去,他毫不?客气踹了一脚:“只会啃人?”
“……”
尽管清楚人与人之间的那点性是怎么回?事,但真?正要做什么的时候,席问归还是觉得困顿。
瞳孔反光的冰蓝色落着不?解,又下意识亲亲小鱼崽的鼻子以示安抚。
闻酌找到机会掀开了他,将落到臂弯的衣服重新挂回?肩上,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别跟着我。”
他走进?浴室,站在镜子顿了顿,外面的声音分外聒噪。
于是他又打开热水,哗啦啦的水声瞬间让外面的纷纷扰扰远去,谷欠望赤/裸/裸地摆在跟前,再?无法遮掩。
闻酌没脱衣服,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温热的水流,一条腿微微曲着,另一条腿斜斜倚着地面,腰部微弯。
修长的五指握住了很久不?曾纾jie的地方,眉眼低垂。
片刻后,他扬起流畅又脆弱的脖子,听到了灵魂深处发起的喟叹。
就?好像十年前,某人还没有不?告而别的时候,少年的他想着对方的脸,也是这样,于花洒下,隔绝外面的一切声音,在薄薄布料的遮掩下,做着不?该做的事,纾/解不?该产生的妄念。
想将对方融于骨子里,剖开,细细拆解,埋于树下,做一颗只能拥抱他、永远无法逃离的树。
主城到了。
闻酌醒来,第?一次看见火车窗外出现不?一样的风景。
依旧是破败萧瑟的车站,不?同以往的是,轨道上停着足足四辆列车,每辆编号都不?一样,其中一辆编号为101的列车响起‘呜呜’的鸣笛,启动后往东边驶离。
后颈被什么蹭了蹭:“现在下吗?”
闻酌极少因欲.望而耻,对于和席问归睡在一起也没什么芥蒂,毕竟这样他的睡眠质量确实?会好上不?少。
没必要与自己过不?去,就?像之前说的,无论?列车上还是回?到现实?后,席问归都属于他。
“主城有什么?”
“房子,街道,商铺,居民,黑市,擂台,赌场……还有居民。”
“居民?”
席问归抵着他后颈说:“从你上车开始,见到的除审判长外的每一个人,荷官,列车长,他们都曾是乘客,这里的居民也是。”
闻酌隐隐有了预感,眉头微蹙。
“那些犯了罪且觉得无望回?到现实?的人,可以选择在主城定居,从此?往后,只需要每月进?一次副本,便拥有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安宁,他们在副本里的唯一目标就?是活下去,不?用再?枯燥无味地寻找车票。”
这对很多有罪的人来说应该都是一个很理?想的选择,因为即便回?到现实?,他们很可能还要遭受法律与道德的审判,与其回?到那个看似阳光万丈的现实?,不?如留在这里,毫无拘束的生活。
主城很小,约莫只有现实?中一座城市的大小,但也很大,因为对这些人来说,世界只要这么大就?够了。
能活着,有事物,有足够的乐子,没有太多规则。
“代价?”
“主城每月会展开一场审判,在千千万的居民中随机抽取一人,带他上台,公布他的罪恶,由?其它居民进?行审判,票决生死——每个人都可能被抽中。”席问归感觉刚醒,说话还有点嗡嗡的,“但这些定居下来的人都会想,主城有这么多人,且每年的人数都在增加,一个月才判决一个人,那个倒霉蛋凭什么是自己呢?”
不?需要买彩票的运气,只要一点点,只要不?倒霉,千万万人中的自己就?不?可能被抽中。
“同时,他们将永远失去回?到现实?的机会——永远见不?到阳光。”
和其他踌躇且期待的乘客不?同,闻酌和席问归慢悠悠地穿好衣服,甚至喝了杯咖啡才下车。
车站里人满为患,有人已经结束七天的旅程将要回?到车上,有人刚刚下车,他们像两?股交错的流线,朝两?个方向背道而驰。
到车站出口,闻酌才明白席问归说的永远见不?到阳光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主城只有永夜,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天空一片漆森*晚*整*理黑,只有一只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只眼睛。
“它睁眼时,就?是每月审判的开始。”
主城的建筑灰败破旧,整体看起来就?是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闻酌总觉得这些房子是倾斜的。
地面也是由?灰色的大理?石拼凑而成,商铺的门牌东倒西歪,唯一能依赖的光线就?是每隔二十米一个的昏暗路灯。
……选择在这样的地方长久居住,也算勇气可嘉,比逼仄的火车还要压抑,仅仅是看上两?眼,都要闷得喘不?过气。
旁边就?有人打道回?府:“算了……我还是不?逛了,在车上混七天吧。”
闻酌抬腿,踩上凹凸不?平的地面,脸上触及一抹冰凉。
旁边有人大喊:“下雨了!”
不?少人都懵了,主城每有昼夜,同样没有四季,不?会炎热,不?会下雪,下雨倒是有过,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瘫坐在路边,穿着破旧衣裳,头发胡子拉碴的老?人喃喃:“好多年没下雨了……”
地面不平, 很快就积起了一阵阵水洼,雨水砸在脚边,溅起一片片水花。
眺望主城的那么一会儿时间, 席问归就不知道从哪儿撑来一把伞, 慢慢走到闻酌身?边。
周围一起的慌乱、焦急、踌躇都与他们无关, 伞边滑下的雨幕为他们隔出了一个小世?界, 像散步一样, 散漫地往城区走去。
没有目的,随意转转。
“晚上可以住客栈,也可以回火车上。”
“客栈?”
“他们喜欢这么叫,可能是太不像宾馆了, 除了一张床, 没有其它的多余配置和服务。”
和列车上不同, 愿意留在城里的多是穷凶极恶、即便回到现实也不会有好结局的人, 这样一群人怎们能够建立一座拥有秩序的美好主城呢?
谁都不愿意服务他人, 只有上位者?对弱者?的践踏凌.辱。
闻酌现在踩在一条极宽的路上, 两边都是倾斜的灰色楼房,一眼望不到尽头,那端只有雾蒙蒙一片。
雾里,有一抹若隐若现的暖黄灯光, 不太明显。
“那是什?么?”
“主城的中心,灯塔。”石子台阶上蹲着一个抽烟的男人, 他点了点烟灰,插嘴道,“传闻审判长大人就住在里面, 当?然,谁也没见过他进去或出来就是了。”
“你?来多久了?”
“啊…好问题。”男人抬眸, 眼睛灰蒙蒙的,或许在这里待久了,对色调的感知?都会变得单一,“十年??十二年??还是十五年??”
“记不清了,我刚来的时候,某爆款手?机品牌才出第一款。”他也是从后来的其他乘客口中得知?这款手?机牌子成?了当?代爆款。
闻酌竟然就驻足停下,和他聊了起来:“不无聊?”
“怎么说呢?现实不也无聊?日复一日的生活,其实在哪都一样。大家最初选择留在这里,其实看重的不都是毫无约束的生活吗?”男人轻佻一笑,上下打量了下闻酌和他身?边的席问归,“在这里,不用付出劳力就能生存,只要每个月去拼一次命,想?做什?么都可以,干点灰暗的事,去擂台赌场跟人搏一搏,瞬间家财万贯或倾家荡产都没所谓,大不了从头开始,没人管你?。”
“想?睡谁,男人、女人,想?睡几?个妞、几?个小白脸都行,只要你?能找得到,没人会投来异样眼光。”
闻酌微微点头:“看来你?很推荐留在这里。”
“二位样貌很是优越,要是生存不下去了,还可以去地下一层找点工作。”男人挤了个暧昧的眼神,“当?然,我也不瞎,能看出来二位非等闲之辈,别记仇,我就是开个小玩笑。”
闻酌:“你?喜欢这里的生活?”
男人轻佻的笑意慢慢散了,顿了顿才将手?臂搁在膝盖上,往外一摊,烟头的火光是街道唯一的鲜艳色彩:“难得有人心平气和地跟我聊这么多……那我就斗胆说说,这座城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每个月最期待的两件事就是进副本?,围观审判台。”
“但你?要说后悔吧,也不至于,我要还在列车上,每个月可能要进三?四次副本?,每次又要找车票又要这样那样,恐怕没等回到现实就死了。”
“活着嘛,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在哪都一样。当?年?的走错了一步,往后的步步就都错了,往哪一边走都讨不得好。”
闻酌回首看去,不远处的车站仍有来来往往出入的乘客,有人满怀好奇,喜欢挑战未知?和刺激,走在刀锋的边缘会给他们带来活着的亢奋感。
主城很适合这样的人。
但对于那些?只是犯了‘小错’,称不上穷凶极恶的人来说,一时想?茬留在了这里,应该是很痛苦的折磨。
“砰——”
街道深处,一道黑影从雾蒙蒙的楼顶坠落,发出重重的声响。
“什?么东西?”太远了,闻酌没看清。
“还能是什?么。”男人掐灭烟,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每天都会发生的事,跟喝水吃饭一样寻常。”
“走了,有缘再见。”
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淋着雨的男人走向路边,看着车站怔怔出神,打着伞的闻酌二人则走向了主城中心。
逛确实没什?么好逛的,这里明面上的商铺多是卖一些?烟水,还有一些?早餐铺,冷冷清清地做着馄饨、水饺之类的东西,价格高昂。
现实中最常见地一些?食物,在这里倒是成?了山珍海味。
“两碗馄饨。”
“等着。”
店家的态度也很冷漠,过了十来分钟端出两碗馄饨,闻起来还不错。
碗往桌上一跺,汤都溅出来不少?。
席问归也不在意,利落地付了钱,主城的通用货币也是车币。
“很多人来这里其实是想?去黑市上买点保命的票。”席问归舀了颗馄饨,“特殊物品不可交易,但票可以。”
列车上没有交易场所,也没有某个固定的群体做这些?事,个人中间商又不足以令人信服,谁知?道对方几?天后进副本?,会不会死在里面?
但主城就不一样了,他有足够的场所,足够的资源,足够的买家。
闻酌并不急着去看,雨还在下,沙沙一片,他们的桌子刚好在破旧的沿棚下,头顶被雨砸得哗啦啦响。
看起来不像是短时间会停的样子。
他抿了下唇上的汤:“主城有多大?”
席问归:“和槐城差不多。”
闻酌若有所思:“那很大了,没有交通工具?”
席问归:“有,再往里面走一点就能看见了。”
闻酌:“你?来过很多次?”
“嗯——”席问归倏地闭嘴,随后看了眼闻酌脸色,缓缓说,“也没有很多。”
“来的这么多次里,没有一次想?过留在这里?”
席问归突然get到闻酌着重的点,但问题在于,他和闻酌了解的前情基础不一样,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席问归想?了想?:“我一直在等你?。”
闻酌眼皮一掀:“怎么,你?那么早就知?道我会‘犯罪’,收到车票,到这里来?”
席问归默了。
现在的小鱼崽不好对付。
闻酌也不追问,只是脸色又凉了一分。
闻酌在摊子前坐了很久,不说店主的服务态度,单说这碗馄饨的味道,就要比车上的餐厅好上不少?。
硬要比喻的话,一个算是人做出来的有感情的食物,一个像是机器按照程序做出来的冰冷加工品。
隔壁那桌很快有人坐下了,他们穿的衣服很相似,手?背上有同样的纹身?,看起来像是一只老鹰:“今天这批人虽然多,但愿意留下来的不多啊。”
另一个人说:“在车站招人成?功率也太低了,不如?去灯塔。”
闻酌了然,垂眸喝了口汤,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有罪恶,会形成?一个个小团体,甚至是大型势力,或抵抗他人,或妄图掌控他人。
这几?个人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来上前搭话。其实大部分看人的眼光都是准的,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欺软怕硬的事,至少?他们不会招惹类似于闻酌这种,哪怕只是平平淡淡的坐在那里、也知?道不是普通人的存在。
雨一直下,没有停,也没有变小。
天上甚至没有一朵乌云,雨都不知?道从哪里的。
按照时间,现在应该算是上午,天空一片漆黑,时间在这里仿佛成?了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闻酌起身?,席问归跟在后面撑着伞。
席问归:“去哪?”
闻酌:“看看你?说的交通工具。”
沿着这条宽阔的石子路往里走,因下雨而散去的雾蒙蒙上空,是无数条通向四面八方的缆绳。
时不时就会有一些?铁皮缆车越过,速度极快。
“没有地面的交通工具?”
“如?果是说四个轮子的车,那当?然没有,但两个轮子的人到处都是。”旁边一个缆车点的售票员懒洋洋地说。
足够强大,给的好处足够多,哪怕跪着当?座椅也有人做。
售票员点了根烟,无所谓地问:“走不走?”
闻酌:“走。”
售票员:“到哪?”
闻酌:“随便。”
售票员:“……”
他盯着闻酌,险些?以为是来砸场子的了,片刻后,他哼笑着给闻酌拿了两张距离不长不短的票:“去玩玩吧,十七号缆线。”
闻酌夹过票就走。
“怎么,想?吃霸王餐?”
“付钱找后面那位。”
席问归:“……”
两张票挺贵的,要60车币,所以很多人宁愿花小半天的时间走到想?去的地方,比如?黑市,把车币留着交易,也不愿意坐缆车。
乘坐缆车要从旁边的楼进电梯,电梯也非常破旧,铁皮门,都生锈了,最外层的防护门是一道钢丝交错的铁门,跟监狱似的。
明明按了去顶楼的电梯,车厢却先往下一颠,然后才突然朝上行,伴随着钢丝摩擦的擦擦声,听?着就不太安全,但这里的人显然习惯了。
楼顶还算高,有零星几?个人,天台边缘没有防护,多走一点就会掉下去,站在这里倒是可以更好观赏这座主城。
城市的整体色调就是灰蒙蒙的,一眼望不到头,压抑,憋闷,无数条交错的缆绳,就像是一根根木偶线,由看不见的手?吊起一栋栋倾斜的楼房。
偌大的主城就像神的玩具,那只看不见的手?一松,一条条缆线就不再绷紧,楼房也无法屹立,随之坍塌。
闻酌拆进了陈旧的闸门,一辆缆车从看不见的地方滑出来,刚好两人座,唯一的防护是身?前的横杆。
出发之前,他听?到不远处有人跟同伴嘲笑:“傻逼,下雨天做缆车。”
闻酌瞥了他一眼,很快就知?道那人为什?么这么说了。
头顶虽然有遮棚,能挡雨,但缆车的速度出乎意料得快,在绝对的速度下,雨势已经?倾斜了,就跟刀子似的往身?上扎,刺刺地疼。
特别是这辆缆车时间不算很短,要二十分钟。
席问归倒是笑了,笑得还挺愉快。
闻酌甩去一眼刀:“故意的?”
席问归立刻敛了笑意:“带你?体验体验,其实挺刺激,不是?”
闻酌看了眼他,拉起横杆就下去了,席问归跟在身?后,竟然升起了一股微妙的遗憾,没被叫滚。
小鱼崽这次竟然没生气。
随着破旧的电梯下了楼才知?道,这张票是通往黑市的,而黑市在地下二层。
电梯还是熟悉的擦擦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开砸下去。
这里的人就非常多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难闻的烟味弥漫,往里面走走,很多人就在路边摆摊,售卖的票就用石头压着,价格有高有低,但买卖自由。
闻酌看了眼,‘睡美人’普遍价格竟然要60一张,这样一个摇双方情愿、看起来十分鸡肋的票都这么贵,却有不少?人买,因为它真?的算很便宜了。
闻酌蹙了下眉,瞬间消了买票的心思,借给赵小薇300车币后,他身?上其实所剩无几?。
席问归:“我有。”
仿佛看出了闻酌的沉默纠结,旁边一个翘着二郎腿的女摊主闷笑两声:“要是没钱的话,陪我睡一晚啊?这里的东西随便挑——你?俩随便一个都行,两个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
周围听?到的人瞬间哄堂大笑,这里没人会觉得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对,大家实力至上,都只为快活而已。
闻酌语气平淡:“不了,他技术太烂了。”
女人眨眨眼,还想?再争取一下:“那你?呢?你?教他呀。”
闻酌之所以在她这里停下,是?因为她的摊前有一张票名叫‘傀儡’。
在拿到票之前,闻酌无法得知它的具体用处, 只能凭借名字推测, 在这里大家也有一个莫名的共识, 谁都不会给买家介绍是?票的用处, 明码标价, 买后不退,吃亏算自己倒霉——赚是不可能赚的。
他对这张票有点兴趣,按照他?对?名字的理解,这张票可能有两种作用, 一是?将?某人某物变成自己的‘傀儡’, 有时效;二是利用傀儡挡一次致命伤害。
票价200。
价格很高, 但如果它的作用如闻酌所想, 也算物有所值了。
“真的不考虑考虑?”
“不了。”闻酌并没有因戏弄而生气, “我买它。”
女人遗憾道:“行吧, 我只收车币哦。”
闻酌一顿,意外抬眸:“还收别的?”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这边买东西??”
收到闻酌刀人的眼?神,席问归摊摊手, 表示自己忘了。
“看在你长得这么养眼?的份上?,我就?给你说一说。”她总算站起身, 穿的是?A字黑色皮裙,腿又长又直,在本就?不见光的主城更是?白得离谱, 不少人的视线都瞄了过来。
她敢在男女比例几乎8:2甚至更极端的主城穿成这样,要?么是?自甘堕.落……要?么是?实力足够。
“这里大多数交易以积分为主, 如果照积分卖,这张票售价600。”她走到闻酌身边,搭了下肩,“当然,我不缺积分,所以不收积分。如果你不打算留在主城,车币花着?虽然心?疼,但也更合适不是?吗?”
闻酌眸色一动,刚想说什么,就?见席问归不满地勾过他?腰,拉到了自己身边。
离那个女人太?近了,比起上?个副本中闻酌和汤月靠近时模糊的微妙感,这次已?经化为了清晰的不愉快。
他?说:“问我不好吗?”
闻酌:“我进来之前怎么不说?”
席问归:“……”
“是?主城女人太?少,好看的男人都要?自产自销了吗?”女人遗憾道,“看来余生只能跟玩具过了。”
“从生理层面来说,玩具确实比男人更适合女人,干净,感染风险低,生理愉悦度相对?更高。”闻酌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家常话。
她乐了,笑得前仰后合——还是?第?一次见承认自己在两性?之中的作用比不上?玩具的男人。
闻酌转回话题:“所以积分花起来不合适,是?因为它会增加罪恶值?”
他?记得在李家村的时候,杜苓随口提过一句,积分也可以换取东西?,但有一定的代价,建议慎用。
后续他?一直没深究过这个问题,所以便一直不清楚答案。
“真聪明。”
这宛如一个大坑。
结束一个站点的奖励车币对?于很多人来说,基本只够休息时的吃喝,但进行副本就?是?为了活着?回到现实,所以很多人需要?买一点保命的票,但这里的大部分卖家都只收积分,可使用积分就?会增加罪恶值,罪恶值增加就?要?多结束几个副本才能消除……
除非留在主城,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积分交易——都不打算回到现实了,增加多少罪恶值也无所谓。
闻酌买了那张‘傀儡’,扣除后车币所剩无几。
刚把票收入囊中,手机就?传来提示:
【票名:傀儡】
【用途:在短时间内与你指定的任意人与物交替位置,聚集在你身上?的攻击会尽数转换给它(他?),直到它(他?)被毁坏,或交替时间结束。】
【禁.忌:不可与站点内npc进行交替】
与闻酌想象的有一些差异,但200车币仍然非常值得,毕竟是?用得好就?可以救命的票。
“相遇也算有缘分,加个好友怎么样?”女人凑近,暧.昧道,“以后有什么关于主城的问题都可以找我,我不像旁边这位薄情郎,尽会藏着?掖着?,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但席问归确实有考虑,如果小鱼崽敢同意,他?就?把人弄晕再打包带走。
好在闻酌无意联系,拒绝了加好友的请求。
两人随着?潮湿的石板路往里走,地下二层比地面更暗,路灯的间距比地面近一些,约莫每隔十五米一盏。
这里没有大路,全是?各色各样的狭窄巷口,跟迷宫似的。
席问归说了句无厘头的话:“你好像很了解。”
闻酌:“什么?”
席问归没回答,过了会儿又问:“你在外面,有惦记的女孩吗?”
“……”闻酌驻足,看了他?一眼?。
“谈过吗?”
“在把你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前,你似乎还没资格对?我提问。”闻酌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如果你当初没走,你什么都可以知道。”
明明小鱼崽的语气和表情与平时一样,但席问归就?是?莫名觉得他?生气了。
他?反思着?,刚刚的问题哪一点不合适。
闻酌看到了一栋看起来即将?倒塌的危房,右侧的墙体?破着?一个大洞,刚好足够一两个成年人通过。
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钻了出来,朝着?暗巷深处走去。
走近后,闻酌便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欢呼,喝彩,呐喊,震耳欲聋。
席问归:“应该是?地下擂台的一个入口。”
闻酌弯腰走进去,地面很多破碎的石墙,坎坷得很,最前面一段往下的台阶,走到底后会看见一个单人铁门,旁边的墙上?用鲜红的字体?写?着?四个大字:9号擂台。
铁门里,中间是?一个类似于拳击台的破旧擂台,四面坐满了人,擂台上?的两人打在一起,纠缠得难舍难分,不断有人起身呐喊:“干死他?!”
“揍到他?满地找牙!”
“喔喔!!卸掉胳膊!干他?!”
“别怂啊!!!”
略矮的男人眼?看落了劣势,爬起来咬咬牙,冒着?被一击必杀的风险朝对?方的裆/部来了一脚回旋踢,壮汉连忙收手,不得已?双手叠在身前,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咔擦——”
光是?在外围看着?,都感觉听?到了手指节骨折的声音。
观众席上?有人哄堂大笑:“蛋可要?好好护住!不然去卖屁.股都没市场!”
这是?在说壮汉长得丑。
这话惹恼了他?,壮汉生生抗住了手掌骨折的疼,猛得给挨个男人抡去一拳,直接把人给干趴了,半天爬不起来。
旁边的裁判吹了声口哨:“恭喜我们?的艾森,获得本场胜利!”
闻酌虽然离得远,但看得清楚,这个艾森的右手算是?废了,手骨很可能尽数骨折,以后怕是?上?不了擂台了。
他?自己应该也清楚,所以即便胜利,表情依旧难看。
但欢呼的观众才不管这些,有得看就?行,艾森废了,往后还会有无数个艾森挤上?来,没人会记得昙花一现的他?。
主城的生存规则很残酷,但也很简单,只要?有实力,肯拼命,就?绝对?不会饿死。
席问归见他?盯了半天,不满道:“如果喜欢看,我也可以打。”
“你?”闻酌没有进去的打算,站了会儿就?转身,“算了吧。”
席问归:“……”
这语气,什么意思?
闻酌倒不是?觉得席问归菜,而是?他?想象不出席问归光着?上?身、和那些肌肉发达的糙汉肉搏的场面。
他?皱了下眉:“你以前没打过吧?”
席问归:“没有,我又不缺车币。”
闻酌嗯了声:“以后也不许打。”
席问归莫名体?会到一种愉悦的心?情。
可能是?被小鱼崽管了。
类似的擂台入口不止一个, 擂台也不止一个。
每走几?步就能听到一些嘶声力竭的呐喊,或怒骂不止的挑衅。
这是一个压抑的世界,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逛了一会儿?闻酌就失去?了兴趣,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人无论走到哪里都离开不了那几样劣根性, 性, 赌。
唯一做不到的可能就是毒了, 这?里弄不到那种东西。
于是精神上的满足只能从其它地方?获取,不怕死的拼命进副本,以获得游走在死亡线边缘、肾上激素飙升的满足感?。怕死只敢每月进行一次副本,其他时候都泡在性和赌中, 不敢空闲, 哪怕就一会儿?, 都会感?觉到无边的空虚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