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 by不夜君
不夜君  发于:2024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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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林霂深跟着保镖一起出了前厅,想了想说:“把人带去议事厅,多去几个人,明叔也叫上,气势做足点儿。”
“知道了,小少爷。”
赵建国在门口等得心急难耐,加上心虚,看到一溜保镖从宅子里鱼贯而出腿一软就想跑。
明叔上前皮笑肉不笑微微弯腰行了礼,“这位先生,小少爷在议事厅等您,跟我们来吧。”
“我……。”赵建国想说我没事了,管家身后的两个保镖上前一左一右架着他,直接把人提进了门。
林霂深回屋换了身衣服,黑衬衣黑裤子,拿发胶随意抓了下头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稚嫩,才去议事厅见“吸血虫”。
赵建国坐在跟古代衙门一样的议事厅里,望着正中牌匾上“肃敌”两个字,腿肚子发抖不停咽口水,屁股下的太师椅像是会烫屁股。
不说是个很好拿捏的小屁孩吗,十七岁的小屁孩,怕什么?
林霂深手插兜走进议事厅,赵建国腿又软了一截。
这黑社会似的打扮和凌厉的眼神,哪里是个好拿捏的十七岁小屁孩?
赵建国和赵恺挺像的,眼睛特别像,林霂深一眼就认出他是赵恺那个连老娘都不管的爹,心里冷笑一声,四平八稳在主位上坐下,“您是赵叔叔吧?”
“是,啊,是……。”赵建国舌头打摆,最终还是心里对金钱的欲望战胜了恐惧,“你是霂深吧,真是一表人才。”
这一吓就话都说不清的软脚虾,值得姜凌和赵恺愁一晚上?
“不敢当,叔叔找我什么事?”林霂深每个字都透着尊重,语气却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杀人,盯着赵建国的眼神也带着一股疏离和蔑视。
“是,是这样的,赵恺他奶奶不是病了嘛,这每个月要吃不少药。赵恺,赵恺他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事情。”赵建国尴尬笑了笑,“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叔叔想着,你既然都帮忙付了医药费,能不能,再,再借点钱给我,老人家得吃药不是。”
“可以。”林霂深微微点头,毫不迟疑答应下来,“我们毕竟是朋友,叔叔想要多少。”
“两,两万,这一年药费,怎么也得两万。”
赵奶奶现在一个月吃药确实要一千多,但赵建国也真敢张口。
林霂深再次点头,朝着门口喊了声:“明叔。”
管家出现在门口,朝着林霂深鞠了个躬,“少爷。”
“把陈律师找来,之前赵恺和姜凌在我这里立的借据,让他照样再立一份。”
“是。”
明叔退了出去,赵建国懵了半天,问林霂深,“怎么还,还立借据?”
“借钱当然是要立借据,我借了赵恺和姜凌八万,五个点利息,为期两年。”林霂深眯眼看着赵建国,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叔叔不会以为我免费借他们吧,我林霂深的规矩是,到期还不出来该剁手剁手,该收房子收房子,我又不是慈善机构。”
“这……。”赵建国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往下滴。
林霂深心里骂了句傻逼,又说:“既然叔叔出面,赵恺的也算在你头上吧,他一个孩子,我还担心他还不上呢,有大人出面最好不过。”
“我,他借钱的事我不知道。”赵建国噌地站起来,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我先,先走了,钱我不借了。”
“什么?”林霂深皱起眉,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您这是在逗我?”
“不,不是,我真不借了!”赵建国转身往外跑,才出门就被门口的保镖按住,险些吓晕过去。
这种软脚虾怎么生出赵恺的,身上还没有赵恺一分男人气。
“不借可不行,我时间那么宝贵。”林霂深示意保镖把人拖进来,“你以为林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作者有话说】
林霂深:装逼我在行,你两就为了这事儿愁一晚?
姜凌:……
赵恺:?!

第16章 不管我我就闹
保镖把赵建国架回议事厅,刚过门槛,听到这话还没等林霂深再做点儿什么,他两眼一翻瘫软在保镖手里。
两名保镖同时松了手,手足无措看着脸朝下砸在地上的赵建国。
“卧槽!”林霂深急忙站起来去看。
别把人吓死了。
明叔弯腰把人翻过来伸手去探颈动脉,然后朝林霂深摇头,“吓晕了。”
林霂深长舒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揉了下眉心问明叔:“演太过了?”
“是这人胆子太小了。”明叔说。
不管胆子多小,被如此伎俩吓晕也真是绝了。
晕都晕了,这种怂包,今天这一吓之后估计不敢再冒头,到此为止吧。
“找个偏僻的地方扔出去,留个人看着别出事儿。”林霂深又哎了一声,替赵恺感到丢人。
赵建国再次被拖出去,林霂深坐下来掏出手机,保存好录音转头发给姜凌,配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就这,值得你俩愁一夜?”
姜凌今天在超市兼职,忙着整理货物搬东西,手机锁在柜子里,快六点下班才看见消息,听完录音愣了好一会儿,直接给林霂深回了电话。
林霂深接起来就问:“你今天干嘛去了,平时回消息挺快的。”
“在超市兼职。”姜凌说:“赵建国现在人呢?”
“扔城郊护城河边去了,半个小时前刚醒,吓得屁股尿流。估计要是直接回家的话,再半个小时周折到家了。”
保镖一直在周围等着,赵建国醒过来掉了只鞋都没来得及捡就往城里跑,坐城乡公交一路进了城保镖才没跟。
“你真是……。”姜凌无言以对,没想到林霂深会用这种招数,更没想到赵建国远比认知中怂。
“我怎么?”林霂深切了一声,“对付这种人就是要让他怕,难道和你们一样瞎愁?”
林霂深的办法确实有用,但这样的办法,只有他能用,换个人都唬不住赵建国。
“你厉害。”姜凌由衷夸了一句,挂了电话骑车往家赶,去确定赵建国是不是真的安全到家。
还没到家,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赵恺。
一接起来赵恺就急匆匆问:“到哪儿了?”
“还有几分钟,怎么了?”
“赶紧的,姜明鞍和于初在楼下闹呢,社区的人都来了。”
于初回来,这一闹是迟早的,这事姜凌没打算管,赵恺肯定也不会管。这会儿打电话来,肯定是到了不管不行的程度。
紧赶慢赶赶回小区,老远就听见呜哩哇啦的争吵声,一群人围在楼下看热闹,于初的哭声在人声里显得尤其突出,然后就是姜明鞍的骂声。
姜凌扒开人群走进去,姜明鞍被赵恺拦腰抱住,奋力挣扎着往于初那边扑,手上提着根尖锐的树杈子,气势汹汹喊着要杀了于初。
于初瘫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伤心至极,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委屈吗,她不委屈。
姜凌从后面拍了一下赵恺,赵恺转头看见他,瞬间松了口气。
姜明鞍也回头,看见姜凌本就怒得挑到发际线的眉毛直接飞上天,树杈子举起来就准备抽他,“你个兔崽子,这个贱女人回来你让她进门,也不告诉我!”
锁是姜明鞍不愿意换的,说于初回来一次揍她一次,这会儿又开始往别人身上甩锅了。
姜凌一把掐住他捏着树杈子的手,疼痛让姜明鞍松了手,树杈落在地上。
“兔崽子!”
“把他弄上去。”姜凌说:“人越多他越疯。”
两人合力把姜明鞍弄上楼,他骂了一路,没一句好话。
姜凌筋疲力尽让赵恺看着他,又折回去看于初。
他俩闹归闹,众目睽睽下还是第一次。要是关起门来闹,或者没那么多人,姜凌也就不管了。姜明鞍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于初人尽可夫,好扮演受害者的角色获利。而于初脸皮足够厚,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等会儿谁关心几句,指不定能说出什么歪理。
走到楼下,宋柠她妈正把于初扶起来,和声细语安慰她,“你说你命那么苦,还回来干什么?”
“这不还有姜凌吗?”于初抹着眼泪说:“母子连心,他爹不管他,我这么多年也没管他,愧疚啊,就想带他一起走,他爹不愿意。”
这才是赵恺着急忙慌叫自己回来的原因,于初对外宣称要带亲儿子离开。
姜凌闭了闭眼,上前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都回家做饭吧,不然我混起来伤着谁可不管。”
不管是相信于初还是单纯看热闹,姜凌这么一说,在场的也不好再看下去,纷纷交头接耳各回各家。社区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有事好好解决,也紧跟着走了,只剩下宋柠她妈一个人还站在于初身边。
“姜凌啊,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你妈,十月怀胎可不容易……。”
“吴姨,有空管闲事,管管自己家吧。”姜凌瞥了她一眼,“我晚上去你家,有些事我们得好好唠唠。”
吴怡一愣,还想说什么,于初推了她一下,“吴怡,你先回去吧。”
她走后,原地只剩下两个人,于初尴尬地把脸上最后一点儿眼泪抹干净,仰头看着姜凌,“小凌,你也看到了,你爸他……,你总不能不管妈妈吧?”
“谎话说多了,自己会信吗?”姜凌问她。
“啊?”于初又是一愣。
“五岁记事了。”姜凌冷笑一声,“我当年追着你跑的时候,你说你不是我妈。”
“我那是被你爸打怕了,他喝酒赌钱打老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要不是清楚于初的尿性,这话姜凌几乎信了,“你离开没有错,但你今天回来,是为了我吗?”
她是没地方去,回来找个冤大头让她继续过饭来张口的日子。
“你和我走吧。”于初话锋一转,“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也能过日子啊。”
“我月底满十八,能养你了,是吧?”姜凌失去最后一点儿耐心,手插在口袋里捏得脆响,“你今天闹,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舍不得我,好逼我管你。”
前些年于初不是没有被人甩了回来的时候,不管和姜明鞍再怎么闹,从来没提过一句要带儿子离开的话。争房子,要钱,就是从来没要过儿子。
忽然开窍,不过是因为儿子大了,能养老了。
见姜凌不好骗,于初脸一沉,冷声说:“你既然不打算管我,就别怪我心狠。”
“你要我怎么管?”姜凌拿出手机递给她,“密码我生日,你看有多少,你全拿走。”
于初迫不及待接过手机,半天没动手输密码。
“04627。”姜凌提醒她。
于初输了密码,看着两百多的余额,又退回短信界面,银行卡余额还不足一块。
“你交了那么有钱的朋友,怎么可能没钱!”于初怒不可竭抬头瞪着姜凌,“给赵慧交那么多你们都有!”
“我说过我和他不熟。”
“我不管。”于初把手机塞回姜凌手里,“姜明鞍那个狗东西不管我,我在外面欠了钱,你要是不管,就等着我被砍死吧!”
“你以为我会在乎你被人砍?”
“那我就继续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管亲妈,让赵恺他们不得安宁,我什么都不怕!”
姜凌不怕他闹,就算整个远江都知道姜凌不管亲妈都无关紧要,可于初这么闹下去,赵恺那里生意不用做了,以后打工的时候还会三五不时被社区或是警局叫回来。
说不定她下一个目标就是林霂深。
于初笃定没人会花时间精力跟她耗,对外,她闹得天翻地覆的目的是带走亲儿子,占足了理,肯定会有多事的人来耳边念叨……。
毕竟是亲妈,你爹又不管你,你跟她走吧。
生养都是恩,她再不是,也是你妈。
这些话,姜凌一句都不想听。
这么多年,姜凌第一次觉得,脑子是这么不够用,连一群无理取闹的人都对付不了。
“那你闹呗。”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姜凌扭过头,林霂深叼着根棒棒糖手抄兜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提公文包穿西装的男人。
他一身黑,还抓了发型,一副“我不好惹”的样子。
林霂深把录音转给姜凌之后一直在等他回消息,看他一直没回,又联系周棋,让他帮忙打听余壮壮的手机号。
挂了姜凌电话之后,周棋那边刚好把余壮壮的手机号发过来。
盯着手机号想了会儿,林霂深把电话拨了出去。
对面一接起来就语气带笑叫了声,“林霂深。”
“是我。”林霂深冷笑说,“怎么,被揍得记忆深刻,一听就知道是我。”
“我等你一天了,等你手足无措来求我呢!”余壮壮呸了一声,“怎么样,被人缠着的滋味儿爽吗?”
“很爽,就你这点儿手段也够拿给我看,赵建国那样的软脚虾你以为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就是个小兵而已,我的手段对你来说不疼不痒,对姜凌呢?”余壮壮仿佛已经成功了似的,趾高气昂说:“我看你是明哲保身,还是帮姜凌!”
“我帮不帮他关你什么事,我爱和他玩你嫉妒吗?”
“嫉妒个屁,老子想搞死你们,搞不了你搞姜凌,就算你不帮姜凌,就他那多管闲事的性格,也不会冷眼旁观看你被那群吸血虫纠缠!老子兵不血刃就能让你们下跪,这不比揍你一顿舒服?”
“好一个兵不血刃。”林霂深嗤笑一声,“有本事明天叫人,让我跪在你面前啊,这么搞拖拖拉拉的不怂吗?”
余壮壮被这么一激,提高声音喊:“好啊,就怕你不敢!”
智商也就那样。
“明天六点,你们学校侧门出去那块废球场,带多点儿人,别说我欺负你。”
“哼。”
余壮壮哼一声直接挂了电话,林霂深想了想,给赵恺打电话想问他除了赵建国,还有谁是余壮壮的“小兵”,结果电话接通只听见叽叽喳喳的人声,吵得林霂深把手机拿出半米远。
赵恺听不清林霂深说话,又忙着拉住姜明鞍,只好喊了一声,“姜凌他爸妈正闹呢,等会儿再回你电话。”
赵恺挂了电话,林霂深愣了几秒,边往外走边联系陈律师,让他尽快赶到姜凌住的小区。
【作者有话说】
极品父母,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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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区太老了,连门卫都没有,骑车到门口陈律师也刚好下车跑过来。
林霂深不知道姜凌住哪栋,进门拦了个人一问,对方满脸狐疑给指了路,转头就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开始八卦。
人群三五成堆,说不定刚从姜凌家楼下看热闹离开。
他家住三栋,离门很近。绕过绿化带就看见他和一个挺漂亮的女人面对面站着,女人盯着他的手机一顿操作,楚楚可怜的脸立马就变了。
担心了一路看到姜凌完好无损,心里的石头刚落地,他浑身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又让林霂深瞬间怒火中烧,驻足听了几句可算是理解姜凌那句话的意思了。
人不要脸起来你是没办法想象的。
是没办法想象,这种程度和形式的不要脸骇人听闻,关键还是面对亲儿子。
没能力给钱让她滚,不能由着她闹,也不能打一顿了事,毕竟是亲妈。打断骨头连着肉,处理不好流言蜚语能把人压死,还要顾及赵恺家老的老小的小。
在这个小城市破小区,放个屁别人都知道你家今天吃了什么。
她那些话每一句都在戳心窝子,姜凌还能保持冷静实属不易。
林霂深喊了一句忍着怒气走过去,在姜凌惊讶的目光中打量了于初几秒,笑着问:“阿姨您想要姜凌怎么办,找我要钱?”
“你是林霂深?”于初问。
“是我。”林霂深点点头,“他那个有钱的朋友。”
于初一听,眼里不管不顾的狠厉立马又变成小白兔的温柔,撩了下头发柔声说:“姜凌还说你们不熟呢。”
“他不是怕您讹我嘛。”林霂深勾了勾嘴角,“我们熟,可熟了,生死之交,他要我给他买房买车我都能答应。”
这回于初简直喜笑颜开,伸手就要拉林霂深。
姜凌挡住她的手,看了林霂深一眼,“你别搀和。”
“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好管闲事。”林霂深把姜凌扒拉到身后,“阿姨您继续。”
这些年除了赵恺,还是第一次站在人身后。十足的保护姿态让姜凌浑身一轻,身体几乎要飘起来,压在肩上的担子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于初被挡了一下也没再去拉林霂深,又撩了下头发说:“既然你们那么熟,你又帮了赵恺他奶奶,能不能也帮帮我,我怎么说也是姜凌的亲妈,比她亲吧?”
“帮。”林霂深一忍再忍,依旧面带微笑,“您想要我怎么帮?”
“我在外面欠了十多万的债,想问你借钱。”
也没点儿新花样,借这个字都被他们侮辱了,还不如直接说要。
“好说。”林霂深打了个响指爽快答应,“正好我的律师也在,立了借据想要多少都行,为了姜凌,别说十多万,一个亿我都有。”
姜凌被扒拉开一直没作声,这时又拉了林霂深一下,示意林霂深不要再往下说。
于初不是赵建国,没那么好骗。
“立借据?”于初顿了顿掩唇笑了一声,“林少爷这是敷衍我呢?你给赵奶奶交医药费让赵恺他们立字据了吗,我看看。”
在公园的时候赵恺说过,于初辗转换了几个相好的。十几年的时间,辗转来辗转去,没经历过也见识过,既然敢张口,就不会傻到像赵建国那样相信借据。
林霂深转念一想,立马改口说:“同龄人之间的信任不需要借据,不过您既然这么说,我们换种方式吧。”
“什么方式?”
“借钱这种事,要么写借据,要么抵押,既然阿姨不想写借据,那就抵押吧。”林霂深抬头看了眼老旧的小区楼,又盯着于初看了会儿,最后转头看向姜凌,“这房子是您的吗?”
林霂深眼神里的坚定让姜凌仅剩的一点儿烦躁和无助牢牢压向心底,再也掀不起波澜。
“房子有我一半儿,但它不止十万吧,房产证不在我手上,做不了抵押。”于初说:“我如果有东西抵押,还问你借钱?”
“谁说没有了,您还有姜凌。”林霂深上下打量姜凌,“劳动力也算财产,看在姜凌的面子上,我吃点亏。您和姜凌一起签一份协议,把姜凌抵给我做苦力,我立马开支票。”
于初嗤笑一声,“他能抵十万?”
“值不值我说了算,看您要不要吧,别地儿可没这么好的事儿。”
于初低头沉思,随即抬头看着姜凌,眼里没有一点儿舍不得和担心的意思,“你是我辛辛苦苦生的,既然不愿意管我,就帮我把协议签了,我拿钱走人,以后两不相欠。”
姜凌猜不透林霂深憋着什么坏,但这时候说不,无疑会打乱他的计划。既然没有对付于初的办法,就随他去吧,反正林霂深有分寸,把赵建国扔出去他还让人盯着,不是乱来的人。
故作迟疑几秒,姜凌冷哼了一声,“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同意了。”于初又转向林霂深,“协议怎么签?”
“稍等,我现在就让律师起草。”林霂深点点头,又朝姜凌挑了下眉。
姜凌接收到他的信号,走到一旁的花台边坐下,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发呆。
协议上做手脚于初肯定能看出猫腻,所以林霂深让律师写了一份中规中矩的协议,内容总结就一句话:拿到钱滚蛋,以后不能以任何理由起诉、控告姜凌。
几页纸的内容就是吓于初的,因为这份协议本身就是张废纸。
指挥陈律师写完,他出去打印协议,林霂深拿着一张盖好章的支票回到于初身边,“身份证给我。”
于初和姜明鞍从楼上一路吵到楼下,什么都没带,闻言想上去拿身份证,又怕姜明鞍闹起来,更怕他知道自己手上有钱,犹豫几秒看向姜凌,“你去把我的行李箱拿下来。”
姜凌没多说,起身上楼去拿东西。
听着姜凌上楼的脚步声,林霂深把支票拿到于初眼前,“我的日常开销家里管得严,刚支出了八万,没办法给你转账,这是我名下的一家公司,你拿着支票去滨海银行提钱。”
支票上盖着两个鲜红的印章,一个是游戏公司的公章,一个是法人章林霂深。金额处只有十下面写了个一,往后全都空着,也就是说,提十万还是十九万,于初说了算。
“你对姜凌还真是不错。”于初笑了笑,“你让我拿他作抵押,是幌子还是对他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
就当是吧。
林霂深抖了下支票,“你别管我想干嘛,你的目的是钱,有钱拿你管我是仗义援手还是图谋不轨,舍不得?”
“也是。”于初看着支票,眼珠不停跳动光芒,恨不得立马抢过来。
姜凌很快把行李箱和于初的包拿下来,律师也打印好协议回来,递给林霂深还附上一盒印泥,提醒林霂深仔细核对身份信息。
“看看吧。”林霂深大致读了一遍,把协议分别递给姜凌和于初,“一式四份,我们各一份,律师拿一份。”
协议除了双方协议内容短短几条,其余全是什么不可抗力因素,依据某某法第多少条,林霂深自己都没心思看,何况于初急着拿钱,随便扫了眼约定条款就递还给林霂深。
姜凌自然也不会多看,直接从林霂深手里抽过笔签上名递还给他,又拿过另外三份签名。
依次签名按手印轮到于初,林霂深把支票上收款人的信息补全,律师确定签署没问题,又在上面盖上了事务所的公章。
一套流程下来,于初眼里仅有的那点儿警惕也消失了。
拿到支票,于初翻来覆去看,把所有与之相关的知识都调动起来,没发现支票有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抬头,“你最好别搞什么花样。”
“我能搞什么花样,支票在你手里。要不是远江没有滨海银行,你现在就可以去验支票。”林霂深说:“或者你可以选择不信我,想别的办法还钱。反正姜凌没钱,你逼死他也没有。”
听完这话于初一秒都没有迟疑,拖着行李箱快步往小区外走,再没回头看姜凌一眼。
行李箱的声音消失,林霂深支走陈律师,连操几声在花台上踢了几脚发泄心里的愤怒,然后问姜凌,“她的户口是单独的,还是和你爸落在一起。”
“一起。”姜凌说,“她早就想把户口迁出去,但她没有固定住所,姜明鞍也不让她迁。”
“那就好办了。”林霂深冷笑着把手里的协议撕碎,连同律师的那一份,然后全都塞进姜凌手里,“放心,去到滨海由不得她了。”
“你真给她钱了?”姜凌越发看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协议于初还有一份,上面还盖着事务所的章,撕了有什么用,而且那张支票是实打实的。
“我钱多了烧的吗我,给她钱。她对你那态度,我没撕了她都是看在遵纪守法的面子上。”
只要不是真给她钱,林霂深怎么做不重要。姜凌勉强笑了一声,轻声说:“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林霂深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姜凌,“你要是早把这些人逐一列出来和我商量对策,早解决完了,还拖到现在。”
拖到现在让她来恶心姜凌,弄得姜凌万念俱灰,林霂深想想又开始气。
姜凌无话可说,勾了勾嘴角低头盯着手里的糖。
这些事阴差阳错,还是和林霂深扯上了关系,现在不让他插手都不行了。
于初走了,也没必要再看着姜明鞍,姜凌给赵恺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来,顺带问他赵姝她们吃没吃饭。
“吃了,今天水果摊挺忙,我给她们叫了外卖。”
“那你下来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这个时间点,林霂深估计也还没吃饭。
赵恺挂了电话,林霂深就听见楼上咚的关门声,可见怨气有多大。
“去我家吧,吃完你也别回来了,闹心。”林霂深叹了口气,“今晚厨房做了好吃的,我难得吃一次,要不是电话里看形势不妙,我这会儿吃上了。”
今晚肯定是没法回家,姜凌也不想去赵恺那里待着,索性答应下来,吴怡的麻烦改天再去找。
赵恺下来听姜凌说完事情始末,两眼放光崇拜地看着林霂深,恨不得立马给跪一个,“就这么轻而易举解决了?”
“还能有多复杂,对付这种人,金钱引诱,比他横,基本都能成功。”
要是他们再聪明点,那就另做他说了,设个局得花不少脑子。
“你给的支票不是假的吧,那是犯法的,于初拿不到钱,会不会又回来闹?”赵恺接着问。
“林家还没倒闭呢,我至于伪造支票。”林霂深白了他一眼,“支票是真的,公司是真的,但公司法人不是我,上面盖写着我大名的章没用,在银行没备过案,明白了吗?”
赵恺哦了一声,林霂深又想起来还有事没和姜凌交待清楚。
“你想让她在那里待多久?”林霂深转头问姜凌,“短期内我找人把她身份证弄走,她不是没户口册嘛,办身份证不方便。要是长时间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于初毕竟没犯法,不能把她送进去,长时间的话,目前林霂深能想到的,就是给她制造一场艳遇。
那么多相好,不在乎再多一个。
姜凌顿了顿,想了会儿说:“让她短时间内回不来就行。”
要把一个人限制在某个地方,无疑是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蹦迪,姜凌不希望林霂深沾染,否则让于初一辈子回不来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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