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靠玄学爆火人间—— by芝华玉树
  发于:2024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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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那沉睡了一个月的少年眼皮一颤,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又重新陷入了平静。
翌日,天清气朗。大雨过后,雨水似乎洗去了城市的浮躁,洗尽了漫天烟尘,连空气都透着淡淡的清甜。
棠华小区六单元二十三楼02号房里,沉睡的曾常坤猛地睁开眼睛,他大喘着粗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满身的大汗。
旁边,女子揉着酸涩的眼睛坐起来,瞅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惊惶,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由也是一愣。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噩梦?对,是做梦,只是做梦而已!”
曾常坤呼吸急促,一边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四下扫视着,一边喃喃念着。
“怎么做个梦吓成这样?你昨晚做了什么梦啊?”
女子将头发薅到一边,起身坐到了床边,将脚踩进凉鞋里。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噩梦而已。”熟悉的房间终于让他放松了一些,他抹着汗往后靠去。
“说到做梦,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女子一边往洗手间走去,一边撇着嘴大声道:“真是奇怪,我昨晚居然梦到了一个鬼差。他说什么奉了城隍之令,要我赔偿十万块给那乐家,真是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城隍两字好似触动了那根紧绷的线,曾常坤尖叫一声,嗓音几乎能刺破耳膜。
女子也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大清早你发什么疯啊?”
“城隍!是城隍!他来找我了,他要抢我的阳寿!”
曾常坤直接从床头蹦了下去,连鞋子也来不及穿,惊慌失措地往外奔逃。
“走开,走开!这是我的阳寿,谁都不许抢,谁也不许抢!我的,都是我的!”
他癫狂地在客厅里乱转着,挥舞着手臂在空中胡乱拍打,一应物件噼里啪啦撞倒在地上,眨眼就乱成了一团。
他疯狂的样子吓坏了女子,她站在拐角处,又惊又怕地看着仿佛中邪一般的男人,“老曾,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们年仅六岁的儿子也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爸爸的样子,当即吓得哇哇直哭。
“滚开,不许过来,都不许过来!”女子惊叫一声,连忙搂住了儿子,躲避着砸过来的东西。
忽然“砰”地一声巨响,曾常坤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上,脑袋也嗑在了桌角边,当即昏迷了过去。
女人立时惊声尖叫,找了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一大早,市二医院就已经人潮涌动,各科室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急诊科内更是忙碌不已,人人形色匆匆,四处都充斥着焦灼紧张的气氛。
住院部五楼,梁平容一早就提着水壶去接了热水,她神情倦怠,满面愁容。
昨天医院又通知她交钱了。家里的钱早就已经用尽了,哪里还拿得出来。可是再不交乐乐就得断药,甚至搬出病房。
这怎么能行,这不是擎等着送命吗?
她苦巴巴地进了病房,像往常一样拿着毛巾替儿子擦脸。短短一个月,他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梁平容哀哀地看着儿子的脸,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她抹抹眼角,转头继续去拧帕子。
“妈......”
一道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梁平容却是浑身一怔,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妈妈......”
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那么的微弱,那么的熟悉。
梁平容终于颤抖起来,连牙齿都抑制不住的上下打颤。她转过了头。
她的儿子依然躺在那张狭窄的床上。那双闭了一个月的眼睛掀开了一条缝,正静静地看着她。
“妈,今天几号了?”少年蠕动着干涩的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
梁平容无声地张着嘴,短促地“啊”了一声,忽地软倒在了床头。
“儿啊,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
乐章微微抬起手,轻抚在妈妈的头顶上。窗外,一缕淡金色阳光投进来,打在了他的眉宇间。他微微侧头,迎向了朝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着初升的旭日,那么耀眼,那么灼热。
他想,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38章
曾常坤因为那一跤竟然直接摔成了植物人。这是让曾家一家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他老婆徐默乍一听到这消息, 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她本就是没什么主见,一心只围着儿子打转。刻薄又愚笨,家里大事小事也是曾常坤说了算。
如今这主心骨倒下了, 家里的店铺生意几乎停摆,收入来源断了不说, 还得继续支付曾常坤的医疗费,她一时便觉天都塌下去了。
相比于她的焦虑, 而曾小伟对父亲突然住院却没什么太大感觉,也许是因为他年纪太小, 还不明白植物人是什么意思。也或许他遗传了他父亲的冷心冷肺。
总之, 他也依然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一有不如意的就大吼大叫, 非得让身边的大人都满足了他的要求才行。完全不管自己的母亲此时有多么无助彷徨。
徐默一边忍受公婆对她的指责,一边照顾老公儿子, 已经是心力交瘁。几乎忘记了之前梦里金鬼交代的事情。
这一晚, 她好不容易给儿子洗了澡,哄着他睡着后, 才疲倦地躺回了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 她好像来到了一处暗沉不见天日的空间,周围轻雾缥缈, 幽深看不见尽头。
她心里莫名惶恐,而这时,忽然一白金色影子从雾气后飘来。眨眼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竟是一个浑身透着白金色,身形高大, 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恶鬼两眼如铜铃一般大, 猩红大嘴一张,顿时喷出阵阵腥气。
“新安人士徐默, 城隍令你赔偿乐章一家十万,你竟敢置之不理,是想违抗法令,同你那丈夫一起受生罪吗?”
这声咆哮如巨浪拍岸,震耳欲聋。那大张的嘴如巨渊般深不可测,好像顷刻就能将她吞噬进去。
徐默尖叫着从噩梦里醒来,浑身已经是冷汗淋淋,一颗心脏急速跳动着。
她捂着胸口,大喘着粗气。这时,她才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
难道说那并不只是一个梦吗?是城隍!因为她没有将十万块赔偿给乐家,所以他派了鬼差来找她了。再联想到自己老公摔倒当天的异样表现。她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难怪,难怪,他们家这是遭了报应了啊!
徐默受了这一通惊吓,当即也病倒了。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这一病就病了小半年。公婆嫌她晦气,把孙子也接走了,不让她见,怕她过了病气。连店铺的生意也被她公公接手帮忙打理了。
虽说是帮忙,她却连每日营业额是多少也不清楚。
她又气又委屈,但因为生病整日昏昏沉沉的也没办法。只怪自己当初没有跟老公学着做生意,一心扑在了儿子身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徐默进了医院第二日就忍着身体的不适急匆匆跑去找了乐家。而这时,她才知道。乐章竟然醒过来了。并且还是她老公摔倒当天醒过来的。
即使再蠢的人也能猜到了一些了。这大概就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让她老公代乐章受这一份苦。
她生怕自己也要跟着倒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乐家道歉,求他们原谅,并且一口气转了二十万给他们。希望他们不计前嫌,千万要原谅她。
乐家一家人也很是莫名其妙。不过儿子醒了,又多了一笔赔偿款,刚好可以缴清之前欠下的医药费,还有一些结余。他们自然是很高兴的。也不再为难她了。
又听说曾常坤进了医院,至今昏迷不醒,不禁唏嘘不已,感叹世事无常。
“我就说那家城隍庙准啊,你们看我们乐乐不就醒过来了嘛!那曾什么的,竟然也晕迷了。我看就是遭了报应了。果然是老天有眼,赶明儿我一定要去城隍庙里还愿,好好感谢一番城隍爷!”
乐奶奶此时也是眉开眼笑,她怜爱地摸了摸孙子的头顶。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来暮气沉沉的老人家此刻看着也充满了朝气。
半躺在床上的乐章虽然表面淡定,心下却是翻江倒海。那曾常坤竟然真的昏过去了。他竟然真的代替他成为植物人了。
所以那并不是梦啊,他真的见到城隍爷了!
乐章一张脸因为激动浮上了几分红晕,看着竟多了几分生气。
“奶,就是城隍爷!我昏睡的时候梦到城隍爷了。他说我做了善事就该有好报。所以让我醒了过来......”
他激动着大致说了一下梦里的情景,听得乐家人一脸震惊。随之而来的便是满心敬畏。一家人下定决心等乐章身体好一点了,要找个好日子去城隍庙还愿。
这一日,阳光正好。城隍庙里依然香火鼎盛。轻风吹过,院中的大树簌簌作响。听在耳朵里,有种别样的惬意。
沈镜坐在树下,在人群里看见了来上香的乐家一家人。乐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不过短短一周,脸上竟已经圆润起来,皮肤透着健康的红晕。任谁也看不出他刚刚才从死神的镰刀下挣脱出来。
他们上了香后,一一虔诚地在大殿磕头跪拜。
齐凌桥一半的身体隐在神像里,一手捏着胡须,眼带慈爱地看着在下面磕头的乐章。
之后,乐父从包裹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香油钱,小心地塞进了功德箱里。
沈镜远远只看到一叠红亮的钞票,估计也不少。对于他们如今的家境,能捐出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但看他们个个脸带笑意,眉眼温和,便知他们对现在的状况很知足。
出了大殿后,乐奶奶拉着徐五爷不知在说什么。她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徐五爷也好脾气地站在一旁,安静地听她说话,时不时微笑点头回应,眼睛里好似亮着光。
沈镜一看便知他们是在对城隍爷吹彩虹屁了。平日里徐五爷也非常热衷此事,每每有香客拉着他问城隍爷时,他都能滔滔不绝许久。
沈镜初时还有些好奇。但自从他听了一耳朵以后,饶是他脸皮深厚,也不禁红透了一张脸。
哎,他这个干儿子对他的滤镜实在太高了......
没过多久,乐家人便携手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好似一眨眼,已到了掩门的时间了。香客们陆陆续续也离开了,城隍庙一下子也安静了下来。
沈镜拿了扫帚将院落扫干净,又去整理了散乱的香烛。
没一会儿就见徐五爷从后院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笔记本。
“小沈呀,之前你跟我说功德箱里的钱要捐出去,如今这钱都整理出来好一些了,你打算往哪里捐呢?”
“整理了?”
沈镜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拍了拍脑门,最近太忙,他竟然都给忘了这回事了。
“抱歉啊五叔,我差点都给忘了。现在一共有多少啊?”
徐五爷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许多数字,看起来就是个大工程。沈镜不禁有些惭愧。
“之前的我算了下,有七万多块。钱我都锁在箱子里的。今天的还没有算,等会我再去把功德箱里的钱都拿出来数数。”
什么?七万块?
沈镜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才多久,一个多月而已,竟然就收了七万块了吗。一个月七万,一年就八十多万,这也太赚了吧!
这些香客都这么有钱这么大方吗?
沈镜作为一个刚大学毕业,还没有经历过社会职场毒打的青年,也不禁被这收益惊住了。
这可是纯纯的香油钱啊,还不包括他平时卖符纸,给人算卦挣的钱。
他什么时候竟然这么有钱了吗?
沈镜心下有些不太平静,他不禁看向了徐五爷。对方面色如常,还低着头凑近了笔记本,看他自己每日记的账。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不是,他都不激动的吗?这样显得他很没见过世面一样也。
沈镜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极为佩服徐五爷。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经得住金钱的诱惑呢?
这庙里除了他便只有徐五爷一人。他平时很忙,每天处理各种事情,应付来自各处的香客。再加上还要计算自己卖符纸挣的钱,几乎都快忘了功德箱的事情了。
而徐五爷本就是这城隍庙的主人。即使他不把钱拿出来也没人说什么。但面对几乎是囊中之物的钱财竟然也能如此无私。不仅毫不心动,还主动来提醒他。
沈镜不禁感慨一声,“五叔,这么多钱您都不心动的吗?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可不一定会像您这样啊......”
徐五爷却摇了摇头,笑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们修道之人讲究安贫乐道,无欲无求。如今我的生活已经比许多人都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更何况这些钱都是要捐赠出去的。我相信,会有许多人比我更需要它们的。”
徐五爷依然穿着那身简朴的黑色道服,长发盘在头顶,用一根木簪束好。和沈镜初见他时几乎没什么区别。好似不管这城隍庙是富裕还是贫穷,都动摇不了他那颗质朴的道心。
沈镜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佩服道:“高!五叔是真高人也!”
徐五爷却温和地看着他,脸上是和曛的笑意,“小沈可别光说我了,你自己不也一样吗?”
“我?”沈镜赶忙摆手,他的心境跟徐五爷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小沈你莫要谦虚。你是城隍爷亲自选中的人,绝差不了!而且,你若是真在意这些钱财,便不会提出要捐赠,更不会对这些钱财视若无睹,全权交给我整理计算了。”
徐五爷一脸和蔼温和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长辈看晚辈的殷殷期盼。
沈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出来他可能不信,其实他是真的忘了啊,视金钱如粪土这种至高境界什么的他是不可能达到了。
“对了,小沈,这些钱打算捐去哪里?”
沈镜挠了挠头,“孤儿院吧,那些小孩无父无母,也挺可怜的。”这是他最开始打算捐赠时就有了的想法。只是具体要捐去哪家孤儿院还没有确定,他得好好查一下。
徐五爷点头,对他的想法也很是赞同。
“小沈,除了孤儿院,我倒是还有个提议。”
沈镜也有些好奇了,“是什么?”
徐五爷却叹了一口气,“你若是方便的话,可以往一些偏远的山村,找一些困苦的家庭资助一些小女孩。或者是那些有心想要摆脱困境,却无能为力的姑娘。”
“同样的环境之下,女孩的处境比之男孩要更加艰难得多。”
此刻,沈镜能感受到徐五爷语气里浓浓的无奈。他想再问问,徐五爷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摇摇头,将笔记本交给他,转身走了。
沈镜同意了徐五爷的提议。其实关于这一点,他也是认同徐五爷的说法的。城市里的就不说了,像那些偏远山村,女孩确实活得比男孩更艰难。
一个家里再穷,只要有了儿子。他们绝大部分的人都会集中全部的资源去供养儿子。至于女儿,却是很难有相同待遇。
沈镜去找了一些孤儿院,对比了一下,选择了其中最困难的两家。他打算以城隍庙所有香客的名义进行长期资助。
另外,他又使用城隍之力,搜寻了偏远山村那些可怜的女孩,选择了几名进行资助。
他无法帮助所有人,便只选择当下最需要帮助的。
他把孤儿院的地址记了下来,又重新把钱整理了一下,最终的香油钱一共有七万六千三百多块钱。
他的意思是两家孤儿院分别捐赠两万块。剩下的就寄去其他几名女孩那里。之后每个月看当月的收到的香油钱来进行分配。
沈镜把钱用油纸包包好,打算明日就存进银行里,以后便可以直接进行转账。
第二日一早,沈镜就揣着钱出门了。把钱存进银行后,他直奔选好的孤儿院。和院长交涉了一番后,很快就敲定了捐赠协议。
在此期间,孤儿院那些小萝卜头一个两个都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看得沈镜心里一片柔软。
他当即跑了出去,唰唰买了一大堆零食带回来分给了孩子们。一群群小萝卜头高兴得又蹦又跳,直搂着他叫哥哥。
沈镜一时都舍不得走了,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约定好下次再来看他们,才在一双双不舍的眼神下离开了。
孤儿院的捐赠搞定了,便是对贫困山区的女孩的捐赠了。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他选中了六名女孩,这些女孩无一例外都是家境贫寒,甚至过得十分艰难,就连自己的父母对她们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
她们陷在那里,拼命挣扎,想要改变一切但身后却一根无形的绳索却牢牢绑住了她们。
沈镜担心把钱直接寄过去也到不了这些女孩手里。这其中还有一名女孩是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父母却收了彩礼想让她直接嫁人。不肯给钱放她出去读书的......
他想了想,便打算派四凶神过去,直接把现金交给女孩们。
至于拿到钱后她们要如何选择,便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沈镜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大学室友打来的。说是下午要一起聚一聚,问他有没有空。
沈镜立刻便答应了下来。大学四年,他和另外三名室友都相处得很好。宿舍四个人,只有他和张越明是新安市籍贯。姚鹤和李安白是外地考过来的。
大家家境都一般,性格也相合,相处得也算融洽。虽然偶尔有争执,但都是小意思,没几分钟就能嘻哈打成一片。
沈镜挂了电话,心情大好。毕业快两个月了,他都没再见过他们一面。老实说,他还怪想他们的。
也不知道大家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他虽有城隍之力,却也不会动不动就窥探别人的人生。
不然,就显得他太过变态了。
聚会地点约在大学附近的徐记土菜馆里。这家菜馆在学校附近开了很多年了,生意一直很好。都是一些家常菜,价格便宜,味道也很好,他们以前经常约着一起去吃。
沈镜四下看了一圈,决定坐地铁过去。
这家孤儿院距离xx大学有些远。他先坐了四号线,再转乘6号线,大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xx大学站。
因为现在是暑期,所以站台没有平日里那么拥挤。
沈镜刷了卡后,便往出口D走去。从这边出去能直接到北校门,过去一条街就是土菜馆了。
沈镜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过了,马上就到6点了。他也不想迟到,便快走了几步。
D出口没有扶梯,只有步梯。步梯大约有二十多层台阶。想出去只得用两条腿爬上去。以往沈镜每次经过这里时腿都得打颤,心里不住吐槽设计建造者实在太没人性。
不过此刻的他再次光临却毫无压力,甚至是健步如飞。
他一口气连上了十几层台阶,依然身轻如燕,呼吸平稳。
而此时,左侧靠墙处,一名长发女孩挎着背包从上面下来,她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拿起手机看起了信息。
在她前下方,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青年走上来。青年的脸带着不寻常的红,隔着长长的台阶,沈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他留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与女孩擦肩而过时,他露出的那只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在打量女孩。
女孩微垂着头,对身边经过的人毫无所觉。
青年脚步放慢了一些,身子晃晃悠悠地又上了几层台阶后,忽然就转过身来,抬起一只脚就直接踹向了女孩的背部。
这一下是用了力道的。前面甚至还有十几层台阶,若是摔实了,受伤肯定免不了。严重的甚至残废都有可能。
女孩后背受力,短促的“啊”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挥舞着手臂要保持平衡,两腿更是因为重力快速地接连跳跃了好几层台阶,却依然阻挡不住往下摔倒的趋势。身上的手机包包更是直接飞了出去,哐啷啷地砸在地上,顺着台阶滚落下去。
这一幕太过突然,台阶上的行人都是一愣,只来得及露出一个惊诧的表情,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扑下楼梯。
沈镜也是没料到自己只是坐个地铁也能遇到这种奇葩事情。
眼看着女孩跌跌撞撞连下好几层台阶,下一秒就能直接脸着地滚下去摔断脖子。
他来不及思索,指尖轻轻一弹,释放出一道灵力稳住了她的身形。
女孩脚下一顿,好似被什么东西生生定在了原地。身体顺着惯性要往前栽倒的时候,她惊惶之下猛地往后一仰。
她本来对这一动作是没抱什么希望,甚至已经做好了脸砸在台阶上的疼痛。然而让她惊奇的是,这么一个极限动作竟然成功了。
她如有神助一般将身体扭了上去,稳稳当当站在了原地。好似武侠剧里那么深藏不露的高手,关键时刻使出了洪荒之力,转危为安。
女孩瞪着惊恐的眼睛,心口处还在砰砰地急速跳动。她青白着一张脸,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而那鬼火青年踹了一脚女孩后,便若无其事地往上走,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女孩的情况。
他嘴角带着一抹得意又恶劣的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只是在见到女孩没有同他想象的那样摔下去后,他幸灾乐祸的笑意便消失了,转头就要加快脚步快速离开。
周围的人见女孩平安无事,立刻用愤怒的眼神瞪向青年。
沈镜将青年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其实真的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就能对另一个陌生人展露出如此恶意的。
以别人的痛苦为乐,是什么扭曲的心理?
沈镜面无表情,指尖顺势一点,打中青年的膝弯。青年只觉腿一疼,刚要跨上台阶的腿一歪,身体当即失了平衡,整个人就跟陀螺一样顺着台阶哐当哐当滚了下去。
到了最后一层,青年终于停下了滚动,他摊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不停地哀嚎,满脸痛苦。
目睹了一切的行人此刻只觉大快人心。在稍微的惊诧过后,齐齐拍手叫好。
这还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想害别人不成,自己反而中了招。
沈镜冷漠地瞥了青年一眼,任由他在下面龇牙咧嘴哀嚎不断。自己抬脚走了出去。
因为这一番意外,他的心情也不那么好了。
他穿过那条熟悉的街道,就看见了徐记土菜馆。
大门前,一个熟悉的青年倚靠在树下,微垂着头,正看着几乎要凑到脸上的手机。
“老大!”
沈镜一声呼喊,张越明循声望过来,下一刻,他就笑弯了眼睛。
“好小子,你可算舍得来了!”
张越明放下手机,走过来用力拍了拍沈镜的肩膀。
见了好朋友,沈镜心情又恢复了过来,立刻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老大就你一个人吗?老三老四还没来吗?咱们可好久没聚了。”
“不是咱们,是你。”张越明不满地用肩膀怼了下沈镜,
“我们三个之前可聚过了。反而是你,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让出来也不出来。那回你两天没回消息,电话也打不通,我都担心你是不是出事儿了。差点儿要去报警。幸好你后来又回消息了。”
他这么一说,沈镜便想到了之前他被雷劈后那段时间,他们的小群里确实有说过聚会的。
他不太喜欢用手机聊天,尤其是无意义地废话。在学校的时候,他也几乎是潜水,就只是看看他们聊了些什么。除非必要,他很少插话。
大家也早都习惯了。
那次从昏迷中醒过来后,等他看见这条聚会消息时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了。他有些遗憾,只简单回了自己忙没时间。三人还打趣了他一会儿。
沈镜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诶,那时候我不是住院了吗,所以就......”
“什么?住院了?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张越明立刻瞪圆了眼睛,质问他。
“哎呀,那时候不是昏迷了嘛。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也马上就出院了。再跟你们说也没什么用,还让你们白担心,何必呢。”
张越明听了,无语地叹了口气。
“我说老二,你这怕麻烦别人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了呢?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咱们是兄弟,互相照顾一下很正常的啊。”
沈镜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张越明说的是真心话。不过大概是他从小的性格便是如此,能自己解决的绝不找别人。
他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哪怕这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老三老四结伴着走了过来。
“嘿,你们俩怎么走到一起了?”
两人挥着手朝他们小跑过来,“路上刚好遇到了。”
“嘿嘿老二,贵人事忙,总算把你请出来了!”
老四李安白走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沈镜哼笑一声,直接抬起手肘击向他的肋骨处。他“嗷”地一声,跟狗咬了尾巴似的弹开了。
“卧槽老二,几日不见,你越发凶残了啊。”
“好说好说,都是老四你教的好。”沈镜咧开嘴,给了他一个大仇得报的笑容。
他皱着脸嘶嘶抽着气,“说真的,你力气见长啊,差点没把我骨头戳断了。”
一旁的姚鹤见状顿时哈哈大笑,“不是吧老四,你什么时候这么柔弱不能自理了?我记得这可是你一贯的招数啊,咱哥几个谁没吃过你这亏。这回好了,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二,干得好!我挺你!”
四人嘻嘻哈哈进了土菜馆,直接就去了二楼包厢。这里的老板都认识他们了,张越明一打电话过来预订,老板就十分给面子的给他们留了靠窗的那间包厢。
“老规矩,蒜香排骨必须来一份,这个最好吃。”姚鹤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首先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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